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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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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听到外面传一阵骚动声,她停下筷子,抬头听了听,但闻声音就在这对面楼上,乱腾腾的,似乎是有人打闹了起来,但是这屋子隔音效果好,关上门就听不清声音。
余舒对一旁端茶递水的侍婢小蝶道:“开门瞧瞧,这怎么了是?”
忘机楼开门两个月,背后有薛睿坐镇,还真没什么不长眼色的人来这里撒野的。
小蝶听命出去,刚打开门,余舒就听到一声怒喝从对面楼上直传过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一听见这恃强霸道的声音,余舒就拧起了眉毛,心道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里遇上刘翼那个兔崽子。
她眯起眼睛,看向门外,就见隔着两道围栏,不远处,楼上一间雅房门口,挤着一群人,又拉又扯的,林福正点头哈腰地朝刘翼赔礼,而忘机楼的那一对琴师夫妻,女的花容失色地被刘翼拽着手臂,男的则被两个侍卫架住了膀子,面红耳赤地瞪着刘翼。
边上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余舒一瞧这阵仗,便隐约有了猜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骂刘翼这个淫棍色痞,将碗筷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不是她不怕再和刘翼对上,她这会儿还不清楚纪星璇有没有向刘翼告密,对刘翼颇是顾忌。
不过,她既是忘机楼的管事,自然要有个管事的样子,薪俸不是白拿的,大哥也不是白认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怕他作甚
刘翼眼下十分火大,闹不明白自己是哪儿沾来的一身晦气。
他前不久才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好好的双阳会不能去了,弄得鼻青脸肿连门都出不去,贴了几日膏药,好不容易消了肿能出门,听人提起这一座新开的酒楼不错,就便服来了,根本懒得打听这是谁的地方。
谁知道看上眼个弹琵琶的小娘子,叫到跟前腰没搂热呢,就让那个小白脸琴师拿香炉给砸了,得亏侍卫手快拦住了,不然他还不叫人开了脑瓜?
让侍卫抓住了那个琴师就打,刘翼毫不在意会把事情闹大,只想出一出心头恶气。他看到侍卫们只是揪着那琴师捶上两拳,半点都不解气,恶狠狠骂道:
“平日白养了你们,连个人都不会打?胳膊腿儿都卸了,衣服扒光了丢到街上!”
“不要!你们别打我相公!”小白氏在刘翼手底下挣扎,想要用头撞开他,却被刘翼一使劲儿掼到了栏杆上,当场磕晕了过去。
“娘子!娘子!放开我!”
“十一爷啊,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什么,”林福急的一头汗,他极有眼力,一早就认出来眼前这是哪一位祖宗。讲理讲不通,又不能跟他硬碰硬,只能作揖求饶,在一旁拦着劝架。
可不能真叫他把人剥光了扔到街上,闹出这么大事来,往后忘机楼的生意还怎么做,就连东家都跟着一起丢人。
“滚开!”刘翼嫌弃林福叨叨,一脚踹在他腰肋上,把人踢倒了,冷冷甩去一眼:
“你既认得爷,就该晓得爷的脾气,在这京城里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再敢废话半句,连你一起丢街上。”
从旁边雅间里出来看热闹的客人。少不了王孙子弟,却连个仗义执言的都没有,无不是害怕招惹了刘翼这个霸王,却在此时。一道嘲讽的声音直直插入其中:
“哟,我当是哪位爷呢,好大的火药味,我隔着楼都闻见了。”
刘翼正在气头上,闻声转过脸,一看到站在走廊边上的余舒,表情僵硬了一下。黑着脸道:
“你怎么在这里?”
四周瞧热闹的见有管闲事的出头,都好奇地移过目光,等着看这不自量力的人吃挂落。
余舒看着刘翼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便猜到纪星璇还没将自己唬弄他的事告诉他,心下一阵轻松,知道刘翼对自己还有顾忌,当即高挑起眉毛,冷笑道:
“我还要问您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听说十一爷摔了一跤正在别馆养伤吗?这才没几天工夫,您就能跑出来溜达了,该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刘翼这个人很好摸透。看上去狠辣,实际上是个吃软怕硬的东西,越是恭敬他,他越翘尾巴,反而是吓吓他,才能叫他谨小慎微。
所以余舒更不会给他好脸,几句讥诮,就让刘翼清楚她暗指那天在琼宇楼上的事,一时心虚,加上有所忌惮。避开了余舒的眼睛,硬是压下火气,闷声道:
“爷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关你什么事。”
四周人原本等着瞧余舒吃挂落呢,谁想到刘翼在这小姑娘面前竟然先露了怯,言语中虽不甚明显。可的确是藏着退让,于是不由地纳闷起来,暗道这姑娘是哪一路神仙,竟然能让十一皇子服软。
余舒这下更拿稳了刘翼,睨他一眼,道:“十一爷想上哪儿去我是管不着,可您到我们家酒楼里来闹事,就由不得我不管了。”
刘翼疑惑地瞅瞅她,不信道:“你们家的酒楼?这座酒楼是你们家开的?”
余舒看出他不知这是薛睿的地盘,也懒得提醒,既然她已经出面,就不会再拿薛睿的名头顶事。
她扭头看看,见到傻站在一旁的酒楼伙计贵七和贵八,就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林福,没好气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们掌柜的掺起来。”
两人如梦初醒,连忙应声上前:“是是,姑娘。”
林福被人扶起身,看到余舒镇住了刘翼,暗嘘了一口气,满脸羞愧地朝余舒道:“小的没用,扰着姑娘了。”
余舒摆摆手,若有所指地嗤了一声:“不关你的,这叫客大欺主。”
刘翼咬了咬牙,板起脸对余舒道:“怎么说话的,是我欺负了他们,还是他们不懂规矩,你自个儿问问!”
余舒冷眼看着边上晕厥过去的小白氏和被人打的一脸血的龚琴师,没好气地对刘翼道:
“是,我倒要问问,这夫妻俩是怎么惹着您了,犯得着您千金之躯,跟两个卖艺的置气,闹得要死要活的,连脸面都不顾了——您就半点不嫌丢人现眼吗?”
刘翼被余舒几句话呛的脸上红白交错,胸前一起一伏的,想张口说说刚才在雅房里被人丢香炉的事情,却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轻薄一个卖艺的,话堵在喉咙里,偏偏似那哑巴吃了黄连,有苦都说不出。
“怎么十一爷不说了,他们如何不懂规矩,您明白说出来,不用您教训他们,我这个管事的也轻饶不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您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白白坏了我们忘机楼的生意,我也不会忍气吞声。”
刘翼一脸憋屈地看着余舒,心知有她在这里,他是讨不了好了,于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嘴硬道:
“我懒得和你计较!”
说罢却还是挥手让侍卫将人给放了,背着手就要走,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一帮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这小霸王是要遁走?
“十一爷且留步——本店小门小户的,概不赊账。”余舒是雁过拔毛的人,瞄到屋子里桌上一席酒菜,哪会让刘翼占了光吃白食。
刘翼脚步一顿,有眼的人都能瞧出他脑门上快要冒烟儿了。
“。。。给她!”
“是。”
侍卫留下结账,一手掏给了余舒一张银票,看都没看面额,就匆匆跟着刘翼走了。
余舒冷眼看着刘翼背影,心中暗道:早晚都要撕破脸,怕他作甚。
等人走了,余舒才让龚琴师将小白氏带下楼去,转头对着楼上窃窃私语的客人拱拱手,一扫先前冷嘲热讽,语色歉然道:
“小店照顾不周,惊扰到各位用膳,今日的酒席全不记账,还请各位包涵,下次再来光顾。”
众人见到刘翼都在余舒面前吃了亏,哪里会不给她面子,何况白看一场热闹,又白吃一顿饭,有谁不高兴的,一个个笑着同她打起哈哈,纷纷转头进了雅间。
处理完这些事情,四周清静了,余舒神情才缓和,转头关心起林福:
“刚才有没有伤着?”
林福赶紧摇头,手扶了一把腰,苦笑道:“小的不碍事,只是没用,出了事还要姑娘担待着,得罪了那位爷。回头公子爷晓得这起事,小的真不知如何交待。”
见他愧疚,余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刚才刘翼给的银票递给他,让他结算今日免账,绰绰有余,一面领着他下楼,一面告诉他:
“我和十一皇子本就有过节的,顶多再添一桩,这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倒是琴师夫妻,受了惊吓,你和我过去瞧瞧,安慰几句,别再把人吓出病了,就不值了。”
林福见余舒开罪了刘翼,不惊不惧的,不怪罪他处事不利,反而将事情安排的面面俱到,顿时又对这位年纪轻轻的管事姑娘恭敬了许多。
“是。”
两人来到后院琴师屋里,小白氏已经清醒过来,正两眼红红地给龚琴师擦着额头上的伤口,夫妻俩一见到余舒进来,赶忙地站起身子,一个抹泪答谢,一个面红告罪。
“妾身多谢姑娘救我家相公。”
“是龚某的错,冲动惹怒了贵人,请姑娘责罚。”
余舒却丝毫没有责怪他们惹祸的意思,想想看,一个男人若能容忍别人当面欺负他老婆,或畏惧权贵不敢吭声,那才叫白长了三条腿,令人不齿,不如投胎重新做人。
这龚琴师她听说是一位前朝名家的后人,琴传绝篇,一手七弦奏的出神,只是祖上落难,才被薛睿从供人院重金买回来,养在这忘机楼里,平日不是贵客,都不会让他出面弄琴。
“不打紧,你们两个无需害怕,今天这事算是揭过去了。近几天不要出门,就在楼里养养伤,等风头过去了,再为客人抚琴。”
余舒劝慰了他们几句,又怕刘翼下黑手,派人在外头盯着,所以存心让他们避一避。
安抚过琴师夫妻,余舒再回到她休息的屋子,桌上饭菜已经凉了,林福赶紧喊人再重新张罗一桌。
余舒叫住他:“不必了,天色不早,你去雇一顶轿子送我回去。”
林福答是,出去安排好,回头还是从厨房拎了一只保温的食盒,装上几样热汤热菜,将余舒送上轿子。
回过头来进到酒楼,该干什么干什么,稍晚一点,有人结账时打听余舒的事,林福一个字都不多嘴。
不想如此更让人好奇,不几天今日的事情就在私底下传了出去——十一皇子这位小霸王竟然还有害怕的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薛睿的婚事
薛睿尚未归京,余舒只好将他送的那辆马车领进院子,让人卸了车厢,将那匹成年的壮马和她的小红放在一间马棚里,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一公一母,一红一白的两匹马相处的倒也融洽,见了面便交头接耳地混在一起,让人省心。
刘昙只给余舒放了两天假,待上一科放榜后第三天,就派人将她接到别馆,把拟好的候选名册交给她与贺兰愁。
余舒同上次一样向刘昙提出要在家中研究这份名册,因为有上一次的四喜临门,刘昙很放心她,当时便准了。
所以余舒这天就没有跟着刘昙同去双阳会,原路坐轿子回家去了。
轻车熟路,余舒用了两天的时间,运用祸时法则,将近百人的名册整理出来,从中挑选出三个“最优”的人选。
夜晚,坐在书桌前,余舒看着手中的几个候选人,笔杆子轻戳着脑门,心中有几分迟疑——
要不要将她的名字添上去。
不是她自夸,这算学一科,就论她考试当天答题的感觉,排不进三甲,至少也是个前十,如若不然,那就是主考官的脑子有问题。
添上她的名字,稳保可以为刘昙锦上添花,再让她借此机会在双阳会上露一露脸。
只是,这么一添,到时候她就实打实地成了刘昙的手下,背后打上九皇子的标签,不就相当于正式掺和进了皇子们之间的逐鹿吗?
到那时作为争权夺势的一枚棋子,任人利用,她还有什么精力去研究她的术数之法。
“不妥。”余舒衡量得失,最后还是觉得不将自己的名字添上去为妙。
收拾好笔墨,忙了一整日,余舒走到外面院子里透了透气,这个时辰,赵慧夫妇已经休息了,余小修也温习完功课。房里的灯都熄了,只有她屋檐下的灯笼还点着,照亮半丈脚下,抬头一望。只见星稀月明。
这不是一个观星的好日子,可余舒仍然费力地从中观望出一副“鳌头独步”之象,这是有此星格的主人将要金榜题名的征兆,此象常常会在春季两榜时节隐现于星河,就不知应的是哪一个幸运儿。
思及此处,余舒不免生出感慨,嘀咕道:“这司天监也真是的。既然没有榜首,干脆就让我做第一好了,非要弄出个空缺,给我排了个老二。”
所谓人心不足,正是如此,奇术一科放榜之前,余舒并未寄望,谁知进了三甲。这会儿又嫌弃没能捞着个魁首当当,彻底地风光一把。
“唉,算了吧。没那个命呀。”余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
就在余舒熟睡之时,薛睿风尘仆仆地从京外办事赶回来,刚刚回到尚书府。
由于太晚,便没有惊动院中下人,只让仆人烧水准备浴汤,贴身的小厮伺候了梳洗。
旅途劳累,薛睿随便吃了份宵夜,便睡下了。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早晨,睡眠不足的薛睿还是习惯性地天不亮就醒了,叫来门外守夜的贴身小厮,打水洗脸,换上一身宽松的松绿长袍,到后院小花园旁的武场打拳。边上一溜儿衣冠整洁的侍从立着,有端银盆的,有折汗巾子的,有捧披风的,还有托着茶点的。
一套擒鹤拳刚打出些汗来,便见到上院的老管家笑眯眯地站在走廊下等候他。
薛睿收起拳势,沉淀了一口气,走上前唤道:“展伯。”
展鳌是尚书府中名副其实的大管家,名为薛家的下人,实为薛凌南的左膀右臂,四十余年主仆情分,在这偌大府邸中,没有一个人敢拿他当仆人看待,就连薛睿,也要存着三分尊敬,唤一声展伯。
“大公子昨晚才回来,为何不好好休息着,这么早就起来了。”展鳌接过下人手里的汗巾,在热水盆里拧了一把,抖开递给薛睿。
薛睿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晚点我还要进宫去向圣上复命,所以没能睡个懒觉。”
“早点还没吃吧,老爷知道您回来了,让老仆请您过去,一同喝早茶。”展鳌看着自家成长的一表人才的少爷,作为府里老人,十分替主人欣慰。
“嗯,我回房换件衣裳就过去。”
“老仆候着。”
薛睿回房梳洗干净,和展鳌一起跨院去了上房。
薛凌南惯爱在暮梅厅中吃早茶,一壶香茗,荤素冷热茶点各两小碟,窗槛外仅仅生着一棵孤零零的梅树,说不出什么珍稀的品种,然而春来秋去花开花谢,他几乎每天早晨都会来看一看它。
府里人人都晓得老爷爱惜这棵梅树,却没人记得他是从何时开始的。
“祖父。”薛睿进来的时候,薛凌南正坐在窗下,手执滤茶的银笊,任由炉上水滚,两眼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梅树上已经落空的花桠。
直到薛睿走近了,才慢慢转过头,恢复了常见的肃穆,声音低浑道:“坐下吧,陪祖父喝一杯茶。”
薛睿撩起衣摆,礼数一丝不错地在薛凌南面前坐下,藏住了浑身棱角,就像浅滩里一块圆润光滑的石头,安安静静地看着老人家煮好茶水,为两人斟杯。
“你出门那几日,你母亲又病了一场。”
薛睿闻言,背脊先是一僵,而后难掩担忧地问道:“孩儿不知,等下可否去探望母亲。”
薛凌南轻轻点头,算是许可,不容薛睿暗松一口气,便又突然开口道:
“过了今年春天,你便二十及冠了,到了这年岁,再不议婚不成体统,你上无父亲,你母亲身体又不佳,常年病着。家事一直由你二婶代管,可你是长子嫡孙,早晚都要继承家业,不能总是让人越俎代庖,我寻思着,为你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今年就将你的婚事定下。”
薛睿表情滞纳了一瞬,目光闪烁,从椅子上站起来,低下头沉声道:
“十公主殁期刚满三年,就急着安排我的婚事,传到圣上耳中,恐叫不悦。”
薛凌南抬起头,凌厉的目光扫了薛睿一眼,忽然冷下脸:
“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不固执。十公主当年是失足落水,才一病去了,那是咱们薛家没有福气尚主,却并非你之过失,何需要你守丧?何况三年前那道指婚的圣旨未下,世人不知,所以她根本算不得我们薛家的媳妇,你为她耽误了三年,已经仁至义尽,事到如今,即便圣上也不会责怪你,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
“好了,不必过多言辞,老夫不想你大好前程,耽误在这儿女情长上,”薛凌南皱着眉毛,道:
“我相中的那一位小姐,你想必也知道的,乃是忠勇伯家的幺女,瑞紫珠。你二婶见过了,据说人才出落的十分标致,琴棋书画样样使得,正值二八年华,与你倒也般配,再者你同她兄弟瑞林又是知交,这门亲事我看着不错,等到双阳会这阵子热闹过去,我便进宫为你请旨,赐下这桩良缘,早些为你许一位夫人,为我薛家开枝散叶,为你掌管内院,分忧解劳。”
听到老人一意断然,薛睿沉默片刻,百转心肠无人知,最后暗叹一声,道:
“祖父且再容我三个月,圣上交待我的差事,还没有办妥,这后或许能够加官封赏,到时您再为我请旨赐婚,岂不双喜迎门,对女方也更尊重一些。”
薛凌南犹豫,观察薛睿神情,却看不出他是不是有意拖延,手在桌面上轻叩了一阵,方才迟迟答应:
“也好,就照你的意思。”
谈完了这些,祖孙两个都没了心情喝茶,薛睿坐了一会儿就借口公务走了。
***
薛睿进宫一趟,不到中午就出来了,因为顺道,就坐轿子去了淞荣街他名下一间商行,被正在大门口验货的大掌柜看见,毕恭毕敬请到后面。
“公子爷请喝茶。”掌柜的两手端上茶水。
“不必了,我坐会儿就走。”薛睿摆摆手,询问他:“我交待你的事如何?”
“回禀公子,那辆马车已经照着地址送去了。”
薛睿扬眉一笑,神情意外中带有几分欢喜,下意识就端起旁边的茶杯,刚才还说不喝,这就往嘴里送了,还一边问道:
“这么说,人是考中了?第几名?”
他知道余舒参加了奇术一科的考试,怕她万一考上了,赶不上送礼,所以早先便吩咐人去看榜,一旦她榜上有名,不管排第几,都将那辆马车送去。
“回禀公子,那位余姑娘可真了不得,高居三甲,位列第二。”大掌柜笑呵呵地伸手比了两根手指。
“咳咳,”薛睿险被一口热茶呛到,咳嗽了两声,一脸狐疑地疑问道:“是第二?你没看错?”
“没错儿,小人亲自去看的榜,那红纸金字的榜单上头一个名字就是余姑娘。”
薛睿这才觉得惊喜了,没想到他出一趟门,那丫头就成了秀元先生,实在是出乎他意料。
“不错,这事你办得好,有赏。”
薛睿一扫早上出门时的忧郁心情,高高兴兴地离开商行,他下午闲着,约莫着余舒这会儿正在琼宇楼观会,就回府换了一身便服,坐马车往春澜河上看人去了。
第三百七十章找来了
三月十一日,皇子们提前将算学一科候选的名单交由御史密封在琼宇楼中,等待两日后放榜结果。
中午休息时间,余舒跟着刘昙在膳厅内的小单间里用午饭。
贺兰愁喝了两杯小酒,说话也随意起来:
“大衍至今放榜五科,算上之前水筠姑娘为殿下相中的人才,总是招纳了八个,当中风水一科魁首一名,相术一科香郎一名,还有奇术一科的香郎一名,光是三甲就有三位,目前为止没有哪一位皇子爷能赶过殿下,如非下一科七皇子能再招纳到两名三甲,亦或是有一位魁首能压住阵脚,否则今年双阳会,殿下您是稳操胜券了。”
说到此处,他浅叹一声,摇头道:“可惜,若能换到韩闻广先生两位弟子的名帖,便可高枕无忧了。”
奇术一科刚刚结束,贺兰愁就请示刘昙派人去找太史书苑韩闻广的两个弟子,而他们却婉拒了刘昙的邀请,虽没言明,但是显然已经受了他人之约。
不然倒是不用刘昙再叫人另外整理出一份算学候选人的名单交给余舒来卜算。
刘昙笑了笑,神色却是轻松,“世事难料,谁能说那两个人就一定能够跻身三甲呢,强中自有强中手,昔日我姑丈云华易子,不也是一鸣惊人,力压南北八方易学豪门,连夺了三魁,成为一代天骄。”
见贺兰愁面露赞同之色,刘昙又继续道:
“何况,今年双阳会,我原本就没设想过能赢过七哥。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眼下的局面,已经超出我的预料,很好了。”
“哈哈,这是殿下宽厚。”
余舒听到他们旁若无人地谈话。一句都不插嘴,就老老实实地吃她的菜,当个活动的布景。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殿下。薛大公子请见。”
余舒耳朵尖一抖,放下筷子看向门外。
刘昙听是薛睿来了,忙道:“快请进来。”
两扇印花木门被人推开,余舒看到薛睿走进来,眼睛亮了下,忍不住露出笑脸。
薛睿进了门,最先找到余舒人影。同她目光碰了一下,才转到刘昙身上,悦耳一笑,道:
“殿下不介意添一副碗筷吧?”
刘昙闻言,立即就让侍从添了一双筷子,指着身边的空位让薛睿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关心问道:
“表兄何时回来的?”
“昨晚上才回来。我刚从宫里出来,有了空闲,就过来双阳会看一看。想既然到了这里,便上楼见一面。”薛睿端着酒杯与刘昙和贺兰愁分别碰了一下,紧接着打趣道:
“观殿下面含春风,想必是近日过的十分如意。”
“哈哈,”刘昙开怀一笑,饮尽了一杯,转头指向余舒,对薛睿道:“这还要多谢余姑娘相帮。”
薛睿这才将目光投向余舒,笑意浅浅,眼神温煦。“听说你考中了秀元?”
余舒原打算等薛睿回来了,再当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岂料他先一步听闻了,心里颇有点失望,这感觉就像是拿了好成绩的孩子回家等着向大人炫耀求个表扬,却被告知老师已经通知过家长了。
“嗯。考了个第二名。”
薛睿观察入微,看出余舒表情不大自然,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郁闷不乐,却想不出她如愿做了易师,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薛睿没有在刘昙面前过多询问她,同刘昙把盏,闲聊了一些琐事,看时辰差不多了,江岸上又响起鼓声,才提醒刘昙该到楼上观会。
“表兄不如与我一起?”刘昙提议。
“殿下忘了,我是朝中文臣,这不合规矩。”薛睿摇头拒绝了,起身告辞:“我还要到别处去,改日都有空闲,再与你详叙。”
刘昙也知让薛睿留在琼宇楼上一同观会惹人非议,所以不挽留他。
“那表兄慢走,”刘昙不宜相送,就对贺兰愁道:“贺兰先生替我送薛大人下楼。”
“好。”
薛睿见状,别有深意地望了贺兰愁一眼,笑了笑,道:“不劳贺兰先生,阿舒,同我下去走一走可好?”
余舒自是乐意送薛睿,但还是懂事地先请示刘昙。
刘昙当然知道薛睿和余舒关系非比寻常,愿意送个顺水人情,就摆摆手道:“下午没别的事情,余姑娘就同我表兄一道先走吧。”
“多谢殿下。”
余舒巴不得早退,轻快地向刘昙道了一声谢,便跟上薛睿的步子,同他一起下楼。
出了膳厅,见四周没什么人,余舒才拿手肘撞了撞薛睿的胳膊,问他:
“为何送一辆马车给我?”
薛睿背着手,放慢步子和她并行,“你不是考了个秀元吗,这么有脸面的事,做大哥的当然要送你一份礼物。”
说起这个,余舒就纳闷了:“你那会儿不是人在外地么。”
薛睿白她一眼,“亏你自诩机灵,我就不能让人先备着吗?”
听到他老早就给她准备了贺礼,余舒不由得心里热乎,忍不住问道:“那要是我没考上呢?”
“那就不送了,没考上还想要什么礼物,美得你。”
听到薛睿毫不犹豫地回答,余舒反而觉得踏实了,之前还想见到薛睿就把那辆马车退还给他,这下却觉得退回去会辜负了薛睿的心意,当机立断,不准备往回送了,于是她咧了咧嘴,又拿手肘轻撞了他一下,轻笑道:
“那就谢了,那辆马车我挺喜欢的。”
薛睿哄了她开心,心情也是不错,看时候还早,便问她道:
“你若不急回去,我们就四处走走,晚点再上忘机楼吃菜,晚上我送你回家,好吗?”
余舒想了想,并没拒绝,而是说:
“那我们上城北几家大易馆去看看吧?九皇子今早上告诉我说,等这一科放榜后,他就推荐我入太史书苑修学,我算着不几天了,我有些东西要准备的,正好你帮我参谋参谋,该买什么。”
薛睿只是想着能抽些时间同她相处就好,哪里在意去什么地方,便点头答应:
“如此也好,咱们走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探问古剑
“京城有五家大易馆,你想好了先到哪一家去看看?”坐上马车,薛睿问余舒。
“别的地方都不用看了,直接去辛家。”余舒说完,见薛睿挑眉,便向解释道:“我在双阳会上认识了辛家的六小姐,听她说也要到太史书苑修学,便打听了入学前要准备些什么,她今早给我列了张详细的单子,想必是他们家易馆都有卖的,我何必再到别处跑腿。”
说着还将带在身上的清单拿出来给薛睿看。
写的满当当的一张纸,上头大半都是书名,其余分门别类,有纸有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羊骨草灰,蛇皮牛筋等等,让人摸不着头脑。
薛睿阅过这张单子,点点头:“这样最好,提前准备了,免得你入学时候再仓促去买。”
京城五家大易馆,除却城北的总馆外,各地处都开有分馆,但论内里物品齐全,还是要数总馆。
余舒和薛睿说了一路话,不觉得路远,时候不久就到了位于昌明街中段的辛家大易馆门前。
两人下了车,踩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仰头就见辛家的百年匾牌,离地两丈,长十方五,端正正篆着“辛日重光”四字。
余舒看着这古旧的门匾,不解地询问薛睿:“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还当新家易馆门头上挂的就是“辛大易馆”几个字呢,谁想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薛睿知她读书不多,难免有此一问,于是笑道:“《尔雅。释天》有载,太岁在辛,曰为重光。这‘辛’是天干第八位,你该不会不晓得吧。”
余舒失笑:“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拿这个当成招牌,我就不明白了。”
薛睿轻咳一声。稍微凑近她,低声道:“百年世家,自然要有个正大的名头,就是让人瞧不明白才好。”
“。。。。。。”好好的一块牌匾。被薛睿这么一解释,竟然成了故弄玄虚,实在让余舒哭笑不得,才发现薛睿也有这样不正经的时候。
“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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