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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戏--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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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溪一路往回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连对方名字也没问,脸也没看清楚,改天就算见面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聊什么。

但是那玻璃屋子真像一个梦,那场谈话也像一个梦。

(这周的分量提前更,之后有好些事要忙,下一更大约是过年,谢谢理解) 




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04
 加入书签 唐七 2 月前
第二天在美容院和康素萝碰头,她一脸阴沉,眉毛差一点就要拧到额头上去。康素萝长相甜美,就算做出阴沉样来也是一种甜美的阴沉。但我还是关怀了她一下,我说:“康素萝你这一脸菜色难道是又有学生在你的课上看唐七的小说?”

康素萝哭丧着脸说:“你还来调侃我,你知不知道林琳云说你坏话,我都气炸了,跟她吵了一架,结果居然没吵赢。”

我想了半天,我说:“林琳云……谁啊?”

康素萝说:“就我们隔壁邻居,家里卖电器的,听说以前高中和你一个班。”

我说:“我忘了高中班是不是有这么号人了,可能这人太没存在感了,她说我什么来着,值得你气成这样?”

她嗫嚅着说:“就假清高啊、自我啊、不合群啊、老觉着自己特美什么的。”

我说:“妈的。”

她赶紧说:“你别气,别气啊。”

我拿出个小镜子来特别认真地照了照,跟她说:“但我真觉着我挺美的,你觉得呢?”

康素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美你妹啊。”

我妈那时候正打电话过来,我按了免提,我妈在电话那边第一句话就是:“刚刚谁在说脏话。”

我立刻把康素萝卖了,我说:“是康康。”

康素萝不甘示弱说:“伯母,非非正背着您抽烟呢。”

我一没留神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忙对我妈说:“那就是个香烟形状的棒棒糖,别听康素萝乱讲,我又不是什么不良少女,为了扮酷还专门找根烟来抽哈哈哈。”

我妈说:“别跟我哈哈哈,有正事,你把电话先接起来。”

 

直到车子发动,我仍在回味我妈电话里的话。

我妈沉痛地跟我说:“聂非非,你雀屏中选了,聂家的儿子想请你喝个茶。”

我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每个昨晚去相亲的都被聂家的儿子请去喝茶了吧?”

我妈说:“不瞒你说,我第一反应跟你一样一样的,还让你爸去打听了一下。但据说就只有你被请去喝茶啊,你说你连妆都没好好画,你还穿了条丑得惊人的土黄色礼服裙,聂家儿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我说:“开玩笑,区区一条土黄色礼服裙怎么掩盖得住我炫酷的气质。”

我妈啪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但十秒钟之后她又打了过来。

照我妈的意思,就算我真有什么魅力让聂家儿子对我一见钟情,但聂家为什么急着娶媳妇儿大家心知肚明,她郑丹墀绝不是卖女求荣之辈,她的建议是出于社交礼貌,下午这个约我还是得赴,但她希望我在和聂家儿子喝茶的过程中,表达一下我们家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有礼貌地将对方的垂青婉拒掉。对这件事我和我妈的看法不同,我觉得婉不婉拒还是等看了对方的脸再做决定,万一长得好看其实也可以先交往一阵子。

 

喝茶的地方定在一瓯茶。一瓯茶是个茶文化园,听说这名字来自唐诗中的“酒醒春晚一瓯茶”。园子里有十来家茶社,建园之初,这些茶社已被本市各大公司定购做私人会所,主要用于招待各自的贵宾客户,因此不对外开放。聂家的茶社名字很有意思,叫香居塔。

我开车找了半天才找到正门,停好车在门口做了身份识别,一个穿藏青色连衣裙的高个美女要领我进园,我将墨镜摘下来跟她说:“你给我指一下从这儿到香居塔怎么走就成,我自个儿进去。”

 

园子里种了许多园林树,我能认出来的是刺槐和凤凰木,正值花期,花簇从绿得鲜亮的叶子里冒出来,像一盏盏宫灯挂在树间。园林深处,露出一座极有古意的仿唐代木造式建筑,照刚才那高个美女的说法,这就是香居塔。

门口没半个人影,长长一排屋子只有居中的一间开着门,我脱了鞋打那道门走进去。入眼的首先是副五色帘,撩开帘子是个小巧的外间,又有一道帘子,隔开内里的茶室。透过帘子能看到茶案上搁着个银制风炉,咕嘟咕嘟煮着水,茶案后穿深色亚麻衬衫的男人席地而坐,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什么书。

我咳了一声边说打扰了边撩起隔断茶室的五色帘,男人从书上抬起头来。

我手里还握着一大把琉璃珠帘,毫无征兆地就愣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怎样的相遇。

那一瞬间,我忽然就理解了我妈从前说过的那个关于心是一个玻璃房子的比喻。

那张做我电脑桌面做了好几年的英俊面孔蓦然跳进眼中,就像是一束阳光突然照进我心中的玻璃房子。有一颗种子奋力挣脱土壤的束缚,揪得心脏一疼,种子在一刹那长出小芽、长出花茎、长出叶子,然后在最高最高的顶上,开出了一朵巨大的、雪白的、美丽无比的花。

心上蓦然盛开的这朵花让我整个人都木了,我喃喃说:“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男人合上书道:“你没走错。”小小的空间一时静极,能听到风炉上煮水的茶釜里发出轻微的响声。男人抬手从一只折枝花形状的银制盐盒子里取出些盐花来,边往茶釜中加盐花边说:“我是聂亦,聂小姐,我们昨晚见过。”

在最好的梦里我也不敢想这个。

我曾经和康素萝说,这辈子能再见一次活的聂亦已经心满意足,这是真话。

我最奢侈的梦想,是哪天聂亦能去某个大学再做一次讲座,然后我能搞到个第一排的座位安安静静坐那儿听他讲俩小时报告,连在他的报告上录像这个事儿我都不敢肖想。

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就坐在我的面前,还和我说话,还准确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做了起码三十秒的心理建设,跟自己说,聂非非,不能因为相亲碰上男神你就扭捏你就紧张,放轻松点,就当商场抽奖抽中和男神共喝下午茶了,enjoy过程就好,结果其实不重要。你看,你都和男神说上话了,这辈子关于男神的人生梦想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番地实现了,你要知足啊聂非非。

做完这套心理建设,我就淡定了。

我放下帘子走过去盘腿坐在茶案对面空置的软垫子上,特别镇定地接着聂亦刚才的话说:“我们昨晚见过?可我在你们家客厅逗留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伯母说你在楼上休息,没等到你下楼我们就告辞了。”

茶釜里的水又开始沸腾,聂亦取了一勺出来,边往水中添茶末边道:“如果没有爱,就给你钱,如果没有钱,有健康你也会觉得幸福。你说这是你对婚姻的看法。”说这话时他微微低着头,手上添茶的动作老道又漂亮。

我愣道:“昨晚玻璃房子里那人原来是你?”

他将茶筒放到一边,答非所问道:“聂小姐,冒昧问一句,你对你未来的丈夫有什么要求?”

我才想起来这是个相亲。

我从十八岁开始相亲过无数次,简直阅人无数,但从没有哪个相亲对象这样直接,最直白的也会花十多分钟先和我谈谈人文艺术暖一下场。

我一想反正这也是场不抱什么希望的相亲,就一股脑儿把自己的妄想全说了,我说:“长得好看,聪明,有钱,爱我,性格好,还忠贞。”

他拿了两只浅腹碗来分茶,说:“除了第四点,我想我都可以满足。”

我说:“……什么?”

他将一只茶碗递给我,用谈生意的口吻问我:“聂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做聂家的儿媳?”

我几乎是木愣着从他手里接过茶碗,接过来之后赶紧放在茶案上,生怕让他看出我手在抖。我说:“除了第四点,第四点什么来着?”

他平静地说:“爱你。”

日光照进窗户,落在花梨木的茶案上,落在青瓷茶碗上,落在聂亦挽起的袖子上,宽阔的肩膀上,落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是漆黑的颜色,像是去年生日时我妈送我的黑宝石,有冷色的光,安静又漂亮。他坐在那个地方,和这古意盎然的茶室浑然一体,在我看来,他自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这件艺术品五秒钟之前跟我求婚来着。

我静了好一会儿才从一种浪漫的情绪里自拔出来。

我喝了口茶,跟他说:“聂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性取向之类的问题?或者你其实有一个深爱的女性,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但你家里人又逼你结婚,你不得已要找一个代替品?”

聂亦看了我好半天,良久才道:“我没有那些问题。”

我正松一口气,他突然道:“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啡肽、苯基乙胺、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我认为爱情由这些东西组成,被这些东西操控显然很愚蠢。”他握着茶碗摇了摇:“但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彼此都有义务和责任,我没法给的是需要爱的婚姻,其他的所有义务和责任我都能尽到,而你想象中的婚姻也不是非爱不可,给你钱买潜水器你就会觉得幸福,我认为我们很合适。”

我有一瞬间被他关于爱情的论点震惊到,但转念一想科学家看这个世界是和我们普通人不太一样,要不怎么是科学家。对方可是聂亦,被军事级安保系统供在珠穆朗玛峰的高岭之花,邀我假结婚,我简直撞了大运。

我说:“假结婚现在其实也很……”流行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聂亦打断。他皱眉:“假结婚?不,我们会有小孩,通过试管培育。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

我试想了一下我竟然可能会和聂亦有小孩,心里的那朵花一瞬间盛开得更为巨大,就快要膨胀开来。聂亦不懂爱情,一定不知道我看他的目光是怎样的,我从前也不懂,但这真是一件无师自通的事,就像我妈所说的那样,只要你心中盛开了一朵花。

我问聂亦:“你真的会给我买潜水器?”

他点头:“真的。”

我说:“好啊。”

他愣了:“你说什么?”

我欣然说:“好啊,我们结婚。我叫聂非非,你不用再叫我聂小姐。”

他搁下茶碗,探究地看了我两秒钟,道:“为你好,你再考虑两天回答我也没关系。”

我生怕他变卦,赶紧说:“不用再考虑了,你看我这淡定的表情像是一时冲动吗?潜水器就是我人生的究极奥义,你给我买潜水器,我跟你结婚,我觉着挺公平挺和谐的,赶紧跟你父母报告这个好消息吧,你奶奶不是还等着?我也得回家和我妈说一声。”

他说:“你母亲好像不太喜欢我。”

我听出来他的潜台词。

我眯着眼睛看他,这个角度真好,如果这么来拍一张照片,一定比我电脑桌面上那张好看。我跟他说:“所以聂亦,你不能和我妈说你是因为我喜欢钱才想和我结婚,你必须跟我妈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她是个诗人。”

 

离开香居塔的那一刻,我回头隔着两层珠帘看仍坐在那儿等秘书的聂亦。他爱喝茶,喝团茶,用唐时的旧法煎煮;他爱收集茶器,花梨木茶案上的茶具大多是古董拍卖品,我在拍卖行寄给我爸的拍品杂志上看到过。他原来对这个感兴趣。我牢牢记在心里。

聂亦真倒霉,怎么就找上我了,他一定不知道我对他的企图心。

我希望我的婚姻里能有很多很多爱,最好是两个人的爱,如果聂亦不能给,我就多爱他一点,反正我感情特丰富,我也不觉得爱情是激素。

那是2017年5月22日,我和聂亦就是这样开始。

 

回到市区给康素萝电话,她还在美容院,我开车过去找她,和她讲述了这番奇遇。

康素箩裹着毛巾泡在药浴盆子里和我说:“非非,这的确是一番奇遇,堪比爱丽丝梦游仙境,不过聂亦他既然在S市,家里又是开公司的,那和你们家有交集是很正常的事,你要见他一面应该也不是特别困难,他相亲相上你这也在逻辑可接受的范围内,怎么你以前说起他,活像他是住在冥王星上似的?”

我说可说呢,其实回头想想我们的确是一个世界的对吧?我以前怎么老觉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呢?

康素萝捂着脑袋说:“你别在我跟前晃了,我头晕,还有,离你见他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怎么还这么激动呢?”

我说:“我~没~激~动。”

她说:“你看你说话声音都在抖。”

我说:“我~没~抖。”

康素萝懒得理我,叫来美容师,请她给我拿个Ipad玩,好让我冷静一下。趁我开网页的空当她琢磨着说:“非非,但这婚姻还是不正常啊,没有爱情做基础,这婚姻得多危险?你又不是真爱钱。”

我埋头浏览网页,说:“你不能这么看这个问题,你想想,我要嫁的是男神啊,男神不爱我这不挺正常,但男神愿意给我钱花,男神还愿意拿他的基因出来跟我生个小宝贝。”我回味了半天,在那儿美得不行,跟康素萝感叹:“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我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上帝的私生子?”

康素萝说:“我建议这问题你去问问你爸,我觉得你爸能剥了你的皮。”她探头过来:“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全神贯注……妈的你居然都在看婴幼儿衣服了?”

我说:“你看,这个企鹅宝宝装是不是可爱得不行?”

 

我妈对我和聂亦下午喝的那顿茶根本提不起兴趣问,我从小到大都听话,她可能觉得我已经照她的建议婉拒了,没什么问的必要。她正坐在客厅里插花,我走过去跟她说:“妈,聂家儿子的确对我表示了垂青,你真是料事如神。”

我妈眼皮也没抬,执着地说:“你穿的可是一条土黄色连衣裙,就这样还能看上你,说明他的衣着品位很不怎么样,这就更不能要。”我回忆了下聂亦的衣着品位,觉得简直不能更好,顿时放心。我妈很看重这个。

我声情并茂地跟我妈说:“我昨晚是没见到他,我今天在香居塔看到他的时候,瞬间觉得遇见了生命中的达西罗密欧白瑞德贾宝玉,我对聂亦是一见钟情啊妈!”

我妈手上的剪刀啪嗒一声就掉在了茶几上。

我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妈,说:“聂亦他跟我求婚了,我没婉拒,我答应了他。”

我妈说:“闺女,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决绝地说:“不考虑了,我觉得不嫁给他我简直会死。”

我妈沉默了半天,说:“这样,你让聂亦什么时候来见见我们。”

我说:“好。”

我心想打铁趁热,是不是给聂亦发个短信,看明天约个饭局让他和我爸妈聊聊。走出客厅掏出手机,才想起今天根本就忘了问他要电话号码。在给我妈的设定里我和聂亦彼此一见钟情,虽然只见了一面但已爱得难舍难分,我再折转回去问她要聂亦的电话号码显然不太合适。一瞬间我的冷汗就上来了,打电话给114显然查不到聂亦的手机,我琢磨着是不是明天亲自去一趟聂亦他们公司。


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05
 加入书签 唐七 1 月前
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的拿破仑·波拿巴老师曾说:“伟大的统帅应该每日自问数次,如果面前或左右出现敌人该怎么办?他若不知所措,就是不称职的。”这又是一句告诉了我们正确心态但没告诉我们正确方法的名人名言。

那天早上我正开车,康素箩给我电话,问了我一个类似问题,她说:“非非,要是现在一堆人扑上来想阻挠你和聂亦的婚事,你要怎么办?你会不会怀疑自我?你会不会不知所措?”

我问康素箩:“我爹妈和聂亦他爹妈在不在你说的这一堆人里头?”

康素箩说:“不,亲人不算在里面,但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看的日本漫画《一吻定情》?女主角琴子和男主角直树结婚之后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你还记得在他们度蜜月期间试图勾引直树的麻子吗?就是那个嘴角有颗媒婆痣的麻子?”

我想了半天,说:“人叫麻里,不叫麻子。”

康素箩说:“我怎么记得就叫麻子?日本女的不百分之九十九都叫什么什么子?就跟俄国男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叫什么什么斯基一样?唉不对啊兔斯基它名字里也有斯基啊它算是个俄国兔子吗?”

我说:“不是,兔斯基它是个中国兔子,康素萝你说重点。”

康素萝说:“哦,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要怎么对付出现在聂亦身边的麻子们,你要怎么跟她们斗智斗勇?”

我说:“康素萝,我空手道二段,前年忘了去考才没升上三段,我这儿没斗智斗勇,只有一拳打死。”说完利落地下车啪一声关了车门。

康素萝松了一口气说:“你有这个心态我就放心了,你已经到清湖了吗?开车开得还挺快嘛。”

我说:“清湖?”

她说:“你不是去聂亦公司找他要手机号码?我昨晚打听了下,聂氏的科研核心是清湖药物研究院,聂亦是现任院长,药研院在清湖开发区,聂亦肯定也是在开发区那边上班啊。”她顿了三秒钟:“等等,你该不会直接把车开去聂氏总部了吧哈哈哈哈,你不会那么二百五吧哈哈哈哈。”

我把墨镜拉下来一点,目视面前高耸入云的聂氏总部大楼,冷峻地说:“开玩笑,我能不知道聂亦是在清湖上班?我能查都不查一下就直接把车开去聂氏总部?我能那么二百五?”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冷峻地拉开车门重新坐了进去,调转车头带着想死的心情开进了早晨八点半的堵车长流之中。

 

我从市中心出发,在早上八点半的堵车高峰时段勇敢地逆流而行,到中午十一点,终于开到了清湖药物研究院。十一点一刻,我坐在聂亦办公室外的候客室喝茶,旁边还有个美女做陪。

两分钟前秘书室一个小女孩领我进候客室时挺俏皮地问我:“聂小姐真是我们聂院的朋友呀?”

我说:“怎么,你们聂院没多少朋友在上班时间来看他?”

她边推候客室的门边悄悄说:“男性朋友本来就很少了,女性朋友基本上没有哇。我们聂院就是太酷,院里新进的小姑娘看见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我说:“这就对了。”

门推开,这候客室堪称巨大,落地窗前有只鱼缸,鱼缸前站了个高挑的套装丽人,背对着我们,大约是听到开门声,轻声笑道:“Yee;这两条鱼怎么身上长了白点?”

推门的小秘书愣了一下说:“唉?苏部长预约的时间不是十一点半吗,这个时候聂院还在开会呢。”

小秘书口中的苏部长转过头来,我一看,比想象中年轻,也就二十六七。苏部长面有讶色,边打量我边道:“我以为会议提前结束了,这位是?”

小秘书说:“聂院的朋友,褚室长让我先请聂小姐到这儿来等聂院。”

我一看也没我什么事儿了,跟面前的美女部长点了个头,就随意找了个沙发拿了本杂志坐着打发时间。 结果拿起来的是本摄影杂志,最新一期的《深蓝·蔚蓝》,上面还登了几幅我在红海的亚喀巴湾拍的作品:色彩艳丽的蝴蝶鱼,奇形怪状的毕加索老虎鱼,以及老是喜欢巴着海葵珊瑚的小丑鱼。我正翻到太空摄影部分,想看看这期有没有登我欣赏的天文摄影师雅克·杜兰的作品,苏部长突然坐到我身边,道:“以前没听Yee提过聂小姐。”

我从杂志上抬头,说:“Yee是聂亦的英文名?”

她端着茶,嘴角抿出一点微笑:“怎么聂小姐不知道?聂小姐不是Yee的朋友吗?”这苏部长一头长发烫成大波浪,是那种古典神秘的深咖色,跟康素萝一个风格,但康素萝一张娃娃脸,苏部长衬这个发型倒是显得很温柔妩媚。

我说:“我们认识没两天。”

她看了我一阵,突然说:“恕我冒昧,没猜错的话,聂小姐其实是董事长为Yee选的女朋友对吧?”

我合上杂志,看着她:“苏部长像是了解很多?”

她笑了笑:“我知道董事长在为Yee选择女友,但Yee是个天才,一般的女孩子很难跟上他的步伐,勉强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也难以和他有共同语言。董事长当然是好意,但这对Yee可能是种负担。”她喝了口茶道:“聂小姐对生物制药有什么看法?这可说是Yee的人生重点。”

我说:“一窍不通。”

她做了个很美式的遗憾表情,抿了口茶,又说:“聂小姐在哪里高就?”

我说:“谈不上高就,就随便做点事情。”

她放下茶杯:“那聂小姐今后可要想办法让自己忙起来,可能Yee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你,人一旦空虚了很难不胡思乱想。”

这苏部长说话真是很有意思,我笑着看她没说话。她起身去添水,我则站起来去看落地窗前的热带鱼。

 

聂亦就在那时候走进了候客室,还带了位客人。

我站在候客室的深处朝门口看,那位客人四十左右,一身休闲派头,对刚添好茶的苏部长颔首:“苏瑞小姐,好久不见。”苏部长满脸惊喜:“秦总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苏瑞迎上前去和那位秦总攀谈,而我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聂亦身上。

这人将立领衬衫穿得真帅。我妈喜欢一个法国的服装设计师,我看他去年的作品里有几件衬衫就不错,很适合聂亦。想想打扮聂亦不久就能变成我的工作,心里控制不住就开始激动。我这儿正在脑海里琢磨怎么给聂亦配家居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走到我旁边,在我身边问:“伯母怎么说?”手里是一包鱼食,看样子是准备投喂鱼缸里的热带鱼。

我爸也养热带鱼,只要我在家,喂鱼就是我的活儿,我熟门熟路地接过鱼食帮聂亦量足分量,说:“你知道我妈是个诗人,特不爱攀附权贵,但我跟她说不嫁你会死,她就屈服了,她想跟你吃个饭,你今晚有空没有?”

他拿过我量好的鱼食道:“七点如何?伯母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我说:“中餐西餐其实没所谓,不过人少谈事情还是西餐合适。”

他想了想说:“那就去水园。”

我看该聊的事情也聊得差不多了,拿出手机道:“我们还是互换个号码,这样联络也方便。你不知道,我今天过来找你足开了四小时车。”

聂亦看了我好半天,说:“聂非非,昨晚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我想了三秒钟,惊讶道:“……那陌生来电原来是你打的?我还以为谁拨错号码了。”一边翻通话记录把他的号码存上一边问:“你那时候找我什么事?”

他说:“就是这桩事,我们互换个号码。”

我问他:“没别的了?”

他说:“没别的了。”

我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看他,不可思议地说:“就算我没接电话你也可以给我发个短信啊聂博士,这样我就不用白跑一趟了,你知道在堵车高峰期往城外开车我有多想死吗?”

聂亦将剩下的鱼食重新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说:“给你发短信?”

我说对啊。

他说:“发了你还怎么记得住这个教训?”

我愣了好一会儿,我说:“不对啊聂亦,昨天你见我还文质彬彬的,今天怎么对我一点也不客气。”

他接了杯水喝,说:“因为昨天还没确定我们会一起生活。”

他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愣住了,一起生活我当然想过,为此昨晚差点失眠,但没想到这四个字会从聂亦口中说出来。

聂亦靠在窗前,穿白底黑袖的立领衬衫,手里是只看着挺残旧的青瓷茶杯。玻璃窗外是开发区才有的风景,千里碧色。他看了我好几秒钟,皱眉说:“如果你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笑了,说:“总算明白为什么我妈说你性格糟了,我妈一直觉得养女儿跟养公主一个样,要有一天她女儿嫁了女婿就得把她女儿当公主一样捧着。明显这事儿你做不到。”

聂亦坦然点头说:“对,我做不到。”

我叹息说:“其实我也希望有人把我捧着供着,但我怎么就答应嫁你了。”

他说:“因为我给你买潜水器。”

我说:“这又不是什么抢答节目,不需要每个问题你都回答我。”

他说:“但我回答对了。”

我说:“是啊是啊,没有聂博士回答不了的问题。”我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底却在否定他的话。因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在心底说得非常小声,像是怕惊醒一只蝴蝶那样的小心翼翼。我说,聂亦,我想嫁你不是因为你给我买潜水器,是因为我爱你。

 

我们的对话刚到一个段落,聂亦那位客人已经结束了和苏瑞的攀谈走了过来。

聂亦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找什么东西,客人和我点了个头道:“这位小姐以前没有见过。”

我正要说我是聂亦一个朋友,聂亦已经简洁地开口:“是我未婚妻。” 一直在旁边作陪的苏瑞突然抬头,那双魅惑的丹凤眼简直要往外喷火。这种眼神太熟悉,大学时我交过阮奕岑那样的男朋友,天天饱受此种眼神的洗礼,能从晨曦初露一直被洗到太阳落山。幸好那时候我不住校。

聂亦还在那儿找什么,跟我说:“非非,这是海润的秦总,和岳父也有合作。”

秦姓客人面露惊讶,道:“聂琨的千金?你们这对真是郎才女貌。”

我还沉浸在聂亦那声非非里边,心底波涛起伏,跟人打招呼时近乎机械,我说:“秦uncle好。”

聂亦从书桌上找出份什么报告,边看边道:“让她一个人在外边玩会儿,我们进去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苏瑞说:“正好,你也进来。”

我说:“那我留下来吃午饭。”

聂亦目光还锁在报告上,头也没抬问我:“你是故意挨着饭点来的?”

我说:“哪能呢,这不是命运安排嘛。”

 

但那天中午我还是没能和聂亦一起共进午餐。命运可能觉得之前它安排出错了,特别有效率地在十分钟之内就修正了这个安排。十二点一刻,助理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下午两点要去工作室选片,我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敲门进去和聂亦做了报备,他顺口让苏瑞送我去停车场。

我觉得送我这一路上苏部长一定会再次找我攀谈,果然刚进电梯就听她道:“聂小姐和Yee是属于商业联姻?”不等我回答,耸了耸肩道:“想必Yee和聂小姐都很无奈。”

我说:“我没觉得无奈。”

她笑了笑:“那么Yee呢?”

电梯下了五层之后,她又道:“Yee其实不喜欢太高的女孩,聂小姐得有一米七了吧?”

我目光平视,正看到她头顶,说:“一七二,今天穿了双七厘米的高跟,得有一七七。”

她瞥了眼我脚上的水晶高跟,道:“说起高跟鞋,Yee也不喜欢女孩子穿高跟,不喜欢太过耀眼的装饰品,聂小姐可能和Yee认识不久,以后衣饰的搭配上可要当心。”

我在电梯到一楼时说:“苏部长,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其实脾气不太好。”说完我就伸手按了第十七层,电梯回升时苏瑞问:“聂小姐……是有东西忘拿了?”我手揣在裙裤的裤兜里,沉着地没说话,出电梯后径直向聂亦的办公室。

我穿高跟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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