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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婵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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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婵娟》(不信多情)作者:四方宇

出版日期:2008/09/24

内容简介:

曾经,她以他為天,只愿活在他的怀抱;
曾经,只要他的眼中有她,她就满足得像拥有全世界。
这麼一个依赖著他、眷恋著他、只等著嫁给他的娇弱人儿,
却在他们大婚之前的一场意外中「落水身亡」!
一向冷情冷性的他并不觉得这点「小意外」算得了什麼,
毕竟她只是他计画中的一颗棋,总有一天是要丢弃的!
他甚至抹除她曾存在的一切痕跡,让生命重新回到没有她的日子。
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件事他不懂──
打从她消失之后,他吃食无味、饮酒不醉,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无所觉,
这是為什麼?难道他的五感也随著她一併离去了吗?
直到亲眼看见她还活著的证据,他顿时从行尸走肉变回那个充满野心的男人──
她是他命定之人!既然上天让他失而復得,
不管要花费多少心思、使出什麼手段,定要让她回到他身边!

楔子

万嵩涛山,当今最古老的一座巍伟奇山,拔天通地般的雄浑气势,山内奇白异石层迭,砌出曲径山道;峰腰之上,终年云雾盘绕,苍茫云海如涛撩波。

古来便谣传,云峰之上是天界与人界的交境处,因此始终无一人可入其峰之境。

也因此,人间只见奇山三分形,未见云中乾坤貌,始终是这座奇山的传说。

“仙主可慎思清楚?”

老松树下,站着一名无发、高额,却满脸白胡蓬须的老者,拄着片木般的拐杖,杖上雕着奇特的古松树样。

“这个做法虽是一线生机,却对仙主埋下不可预测的危机。”老者沉迈的声道。

前方云海涌动的峦峰高处,一道逸挺的女子身形迎风昂立,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女容姿,却是满头云白过腰长发,以简单的二根红木簪梳挽,唯有右鬓边留着几绺乌黑长发,在阳光下缕缕飞舞,左肩披系着一袭龙鳞般的战甲,在扬起的光影中,充满焕发的英气。

日阳缀映下,冰雅的面容如霜般清透,秀逸的眉眼透着冷冷英气,还有一股不该在这年少之龄会有的沉稳,与一抹不属于尘世的清圣皓洁。

她端详着抱在臂怀中,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甜美可人的娇颜正酣睡在手臂主人的颈窝中,彷佛从她有意识以来,这就是她熟悉又温暖的位置。

“松翁,这是唯一能救绯儿的方法。”眸瞳敛凝着一丝悠怅。“如果不入人界轨道,借轮回转世而来,绯儿将烟消云散。”

“仙主还可另做选择,此灵儿既是仙主以红花灵气耗自身道行蕴育成形,将她回复原灵,让灵气回到己身。”

“松翁该知绯儿对吾的意义。”女子的声已转悠淡。

“一旦入人间轮回,以凡人之胎托生,一切都将是凡胎俗身,纵是不凡天赋下隐藏着灵气,也逃不过凡人肉躯的生老病死,届时,仙主想将此灵回复原身也难。”高额的白须老者冷静的提醒。“事已至此,只能说此儿与仙主缘已尽,请仙主以自身为重。”

此时,眼前的人蓦然甩过身上的披肩战甲回身,战甲上的龙鳞衫片竟绽出辉光,透出锐冽异彩,炯炯双瞳精芒犀绽,倍添那份令人敬畏的威严。

“仙主息怒,您心中很清楚此儿绊您之深,若入人界,徒惹尘缘,未来她之一切必牵动仙主之心,尘缘、尘心,未来会绊住仙主羽升仙界之路。”

“业力犹在,何足成仙!绯儿是吾舍百年道行,借红花灵气在石红花篮孕化,付出百年心力,才护她成形,虽非人间女子孕化胎儿一般,以腹怀胎十月而生,但她确实是我费尽一切心力孕育,是吾的心与骨血,俨如我生出的亲儿,当子出事,只有双亲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岂有放弃之理!”

“若仙主如此难舍,何不另行折衷之道,放入石红花篮内重新蕴化,此回不须再费仙主百年道行,付出百年心血,便可成形。”

“松翁所言是炼化灵气,如此做法,绯儿也不是原来的绯儿,重复化出的灵气只是一具玩偶,不具自我意识,一切只听主人之言活动!”她正色疾言,声浩撼动周遭气流。“若人性之灵,可以轻率、可以揉揑,如此的我还能位列仙班,天若许,那本仙主的选择将是逆天!”

“此儿带有仙主原生灵气,若入尘世,将对仙主埋下未测的风险。”

“吾心意已定,松翁不须多言。”

看着断然迈出孤崖,步上云桥往“玄镜池”走去的身影,老者发出沉迈的喟叹。

来到白色石头砌出的石阶前,上头由云海堆栈架起数丈高的雪白镜台,镜台前的地上,有一方相映如镜般的水池,粼粼灿耀着浅色流光。

玄镜之前,任何形貌都无所遁藏,看着镜前映出的身形,抱在她怀中的小女孩娇小的身躯、粉嫩的四肢,唯有一边的肩上还难以看到完整的肩形,盘绕着一团红花淡影。

“肩膀会是妳最脆弱的罩门,转世后纵有凡间实躯,先天上妳已不足,一旦受伤想痊愈将极缓。”话中有心疼。

“纵识天机也难避此劫,再十五天,妳就拥有完整的实形之躯,不用吾身之气保护,也能单独到人间,百年来细细的周全,终也难避天的一算,如今提早沾上尘世气息,也只能为妳觅这一线生机。”

看着澄净无波的池面,池面下是另一个境界。

“玄镜池能护送妳入冥界,再进人间轮回的轨道。”长指轻抚过颈窝内小女孩的眉心,酣睡的眼马上缓缓睁开。

“这是哪里?”小螓首好奇的四处看着。“娘……”当小女孩朝眼前的人唤出后,那凝锁她的眼瞳,这几日都带着沉重,今日竟浮现哀伤。

纯真灵秀的小脸不解的伸出小手摸着她的脸和眼,记得第一次唤娘时,她是皱眉一怔后缓缓笑起的,是不是不能这样唤了?

她天真的改唤,“爹。”

人间有好多和她一样的小孩,常对抱住他们的大人唤这二个称呼。

“我的绯儿……”

清圣端敛的面容,面对世人永远有一份淡然的距离,独对她,总是带着温和浅笑,但今天的笑不一样,她看得懂。

抚着她的发丝与小脸,手背的七色花印点点鲜明,小绯儿从有意识以来,带有七色花印的柔荑就经常拍抚她。

“妳想到人间界去玩一趟吗?”

“只有绯儿自己去吗?”每次都是“娘”带着她,从来不曾自己一人。

见她颔首,灵秀的小脸更不解。

“可是……妳不是说,如果没有妳陪着,在时间未到前,不可以随便跑去人界吗?不然绯儿会见不到妳的!”

“这一次不一样,我希望能永远见到绯儿,所以让妳自己去一趟人间界。”

“绯儿一定要去吗?”纯真的大眼充满不解,侧着小脸看她。

“这是为了未来,让我能永远这样抱着绯儿。”

“可是绯儿如果迷路了……”

“我会去接妳。”再次抚着她嫣嫩的脸颊,坚定道:“无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吾一定会找到妳,让妳回到身边。”

“绯儿……不喜欢一个人。”两只小手捉着她的衣襟,黯然的抿唇,嗫嚅地轻声唤,“娘妳真的要来找我喔!不然……绯儿会很想妳的……”

“娘……一定会去接妳。”

轻吻着她开始噙着泪的小眼,向来平静内敛的情绪也禁不住激动,握着她的右手小腕,手背上的七色花印开始绽放出光辉,随即七色花印上的红点淡褪,反在那小手腕上,一朵红色小花绽放。

“这是和妳的约定。”抚着她嫣嫩的小脸颊,幽声道:“一入人界,必有绊住妳的尘缘,我再有纵天之能,也仅能识得六分天命、天机,剩下的一分天意,三分人心,这些都不是我能一一测知,希望人界不会是妳、我缘尽之处。”

“绯儿只会在妳身边,绯儿不要在人界……”一双粉嫩小臂再次紧紧环住她的颈项,隐隐知道这一别,意义不同。

“只有妳在人界缘尽、情消,化了这场人间尘缘,吾才能带回妳,以修仙之道助妳褪凡俗,得真正的仙体。”

“绯儿……不懂妳说的,也不要什么仙体,绯儿只怕回不到妳身边……”童稚的声已开始啜泣。“万一绯儿想回来,老天爷不让我来了怎么办……不要、我不要离开妳……”

“……”她没有说话,只是拥紧怀中的小身躯,这是她的孩子……

有多久没有这种生离的痛楚、有多久不再知道揪心的感觉,百年、千年……从她步入仙道之后,七情六欲早已离身,直至三百年前,蕴育了一道灵气开始。

“妳说过……老天爷的心谁也抓不准、妳说过老天爷……不下天诏让妳位列神籍,是因为……尘界尚有劫难未完,如果这个劫难……就是不让我回到妳身边呢?”埋在白色的发丝中,她哭得嘶哑。

“娘,求求妳……不要让绯儿离开妳……绯儿怕……再也回不到妳身边……”

“只要妳想回来,无论任何阻挠,甚至龙霓战甲不惜染血,娘都会替妳铺一条回家的路。”她坚定的对颈窝中的小螓首道。

“这样做的话,老天爷会罚妳的……是不是?”

眼前圣丽的面容只是淡淡一笑,亲吻着她的发丝。

“当妳在人界的生命再重生时,才是我介入的机缘,否则我只能暗中关心妳。”

她的唇轻吻在她的眉心处,柔声道──

“未来我将在尘世应劫,唯有妳的声才能牵动吾的觉醒,当妳以凡人之躯忆起本灵之名时,弦就会来接妳。”

如封咒般,言语没入她眉心,只见那双小眼渐渐无力般阖上,身躯也随之透明起,稚嫩的声却还是传出──

“娘,绯儿知道……也愿意……”

未完的话随着声音的主人幻化成一道灵光清影,缓缓飘落玄镜池。

“她重生的机缘牵动妳在人界的劫难,她的机缘与仙主妳的劫难是重迭的。”

蔚蓝的云海忽传来男子的悠语。

“纵是如此,吾亦不惜代价护她周全。”她只是看着玄镜池,对虚空的声一点也不讶异。

“就为了六百年前,佛的一句:不识人间七情六欲,又怎能知世人苦;不识红尘磨难,又如何真正解世人之苦,仙主竟不惜自毁仙道之行吗?”来人知道,为护绯儿的成长,她已付出泰半道行。

“六百年前,与佛之遇是缘;六百年后,绯儿的存在若真是一场佛缘的起因,那么吾为她再陷尘世七情六欲,了这场因果,又有何悔?”

“不解、不解,修行、修道、成仙、成神甚至成佛,首要淡七情六欲,为何成无情无欲的仙之后,反要再沦七情六欲,陷红尘之难?”叹叹叹。“这是智慧的考验吗?当人已是难,没想到当神、当仙还这么麻烦,多情不行、无情也不行;见苦不救不行、见难不解违天;慈悲不能滥行、同情不能滥用,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吾若懂,六百年后佛便是我,而你便会是神。”她抬首看着虚空云海中的某处,世人肉眼难以见到的,难逃她的双目。

“咦?”

“因为吾若懂,便渡你南海禺疆蚩缔一程。”

“呵呵,有一点我倒是懂了。”虚空的声传出的是爽朗的漫笑。“当仙主有了绯儿那个小牵挂开始,禅机和幽默倒是高了不少。”

“幽默?”她淡淡牵唇,像是在咀嚼这两个离她久远的字。

“无色之丝是无忧之丝,是褪了凡尘之丝。”轻风拂过她如云的雪色长发。“但仙主本灵原只剩三魄未退凡尘忧丝,如今却多增一魂染上凡尘忧色。”右鬓边的乌黑长发在风中飞扬。

“未来,这一绺乌丝是升华成无忧的雪色之丝,或者这场红尘之劫,仙主无忧云丝不再,终将添为三千烦恼青丝,打回尘间凡人!”

“是无忧、是凡尘,若注定千年修为一场空,再堕红尘、再入六道,终将是吾之造化,天未不仁、吾亦不怨。”不忧、不恼、无嗔、无思,她淡定道:“绯儿对吾是喜、是得,而非劫。”

“仙主,红尘之劫未必是指您的爱女,您心中有数,您的爱徒显然才是这场劫的关键。”轻叹的声不解问:“明知如此,您却打算栽培此人。”

“三百年前,吾对关家和兰家先祖有承诺,契机至,必栽培关、兰两家后人。”当今轩朝,天、地、时,各方机运皆有利两家未来运势。

“这个承诺显然让老天爷有机会下考题给妳,尤其兰家后人,元灵是妳、我熟知的人物,凶险异常,仙主却收其为徒,是另有考量,或者不得不为?”

“千年以前种下的因,若注定千年以后能了却这个果,未尝不是得。”

“仙主的思绪是纳天的器量,还是独特异行,蚩缔总不解。”

可以无拘潇洒,也可以为单一人事困守人间,有时,心性淡得几如静水般不动,有时又瞬间情绪湃然,相识八百年,他总没真正懂过眼前的人。

“百战山河,江山残;古月今尘,徒叹兴衰。今朝,繁华若梦;明朝,历史洪流。历代起落,红尘千年,尽在眨眼中。”遥眺无际云海,她忽道。

“仙主生于乱世,此时观睨太平盛世,却对时局感伤起吗?”蚩缔调侃。“莫不成失去绯儿,竟令仙主扬弃的尘世情感与过往,开始复苏?”

“吾之劫,人界十数年后能度过,万嵩涛山再会蚩缔。”

“仙主碍于天规,只能待机缘至,但我南海禺疆不同,只要不闹大事,天规难到。”几道云像抽丝般随风绕到她身旁,像在示意询问。“只要仙主一句话。”

“蚩缔之情,本仙承记,天地之道,既有法就依规吧!”她再看了一眼玄镜池,沉重道:“人间,有我遗落的心痛。”

随即,回身扬过龙霓战甲,周遭云丝散离,步下玄镜池。

第一章

“启禀王爷,北郊的拓土碑牌边已找到王妃的座骑,河堤旁的茫草原上,找到王妃的足迹,梁总管已带人寻迹追去!”

平王府外,关长天领着一行骑兵护卫,他一身未换的新郎红衣,听到属下回禀的消息后,正要策马赶去,却见前方三个王府侍卫策马疾至。

“是梁总管派来回禀的人。”

“王爷,这是在坡道下发现的红色嫁衣碎片,还有……染血的芒草!”

三人来到关长天跟前,其中一人赶紧下马,上呈手中的东西。

“芒草染血?!楚茵受伤了——”关长天大惊,不待一旁护卫转呈,他策马上前,直接抓过部下要捧上的物品检视。“这确实是楚茵身上的嫁衣!”

上头还镶着独特的珠宝玉石,有一部份是皇室的赏赐,民间难见。

“这上头的血——”他双目震瞠,黑血?!“楚茵中毒了?”

关长天握紧手中茫草,想起她可能遇上的凶险,心整个揪悬起!

谁要毒杀她?是王府中还是跑出府外时出事了?她如此柔弱,没人保护在旁,要杀她何需用毒,难道……一个猛然掠过脑海的画面!

今夜在房中受他错责时,她面容惊骇无措,始终欲言又止,当时的她神态惶恐、面容苍白,盛怒下的他未及留心,难道在王府内就中毒了?!

“禀王爷,王妃足迹混乱,但从黑血的迹印判断,王妃从茫草原中走向……瀑汨河。”

“瀑汨河?!”

“王爷——”

“快——众人快追上保护!”

在护卫们来不及反应时,关长天瞬间策马冲出,朝瀑汨河飞驰而去,慌得众人赶紧跟上!

四年后,瀑汨河上游处,一个颀长峻伟的身影负手昂立在峰丘上,居高临下,更显男子那份天生尊贵的慑人气态。

一袭双肩织绣着浅金图腾的深色披风,在夜风中扬飞,凿刻般的刚俊面庞,精炯双目看着下方,汹涌激浪的河涛,尽在两旁巨岩堆砌出的河岸内,像一条舞爪翻腾的小怒龙,朝前方激奔。

雨后的秋夜,风回荡林的萧飒声,更添一分刺耳的凄瑟,望着凶险狂涛的瀑河,他的心绪也跟着翻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在汴赞城那一夜的重逢后,脑海拂不去的,始终是终于抬首面对他,不一样的面容,却有一双不容错认的哀伤清眸,低颤的声,珠泪淌落。

“平王爷,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峒武帮,也放过……孟楚茵吧!”

“如今的你,对我是气、是恨,还是……怕?”

想起化身云窦开的她,对他表现出的态度,嬉皮笑脸的带着几分不太敢靠近的惧怕,对一个江湖市井之人来说,这样的态度他熟悉,那是平民百姓见到皇室权贵又带着几分敬而远之的反应。

如今,那份畏怯和拼命想拉开的距离,让他清楚了解,她对他是真的惧怕,更想摆脱属于他的一切!

她不愿见他!不想靠近他!

关长天深凛起眸,双眉敛锁,背在身后的手也不禁握紧。

曾经,她的世界只有他,她的喜怒哀乐以他为主,她的心、她的眼只看着他……

四年前,他赶到瀑汨河,一切已都太晚,看着下方噬人般急漩的凶险,想起身中剧毒的她曾在这样的怒流中痛苦挣扎,关长天蓦闭上眼。

“……人尽皆知瀑汨河的汹涌激烈,据说王妃落水时身中剧毒,再加上秋季的冰冷,王爷可知道这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痛和折磨,没有一个正常人受得了——”

“楚茵……”

以云窦开的身份对他怒吼,但,这是她心底对他的呐喊吧!

“我总是伤你吗?”当年伤她,如今更重伤身为云窦开的她,他知道,那夜令她负伤不轻。

曾经他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那记忆中的清璨双瞳,哪怕是落泪,甚至那双眼对他流露出的,是他不曾见过的挣扎与伤痛……

“无论现在的你对我是气、是恨,还是怕,本王只知道你属于我。”他缓缓再睁开的眼,沉定的精茫炯烈。“不管任何阻挠,你孟楚茵是我关长天的人,谁都不能改变,连你自己都不能!”

失去她的这四年,他并没有意想中的悲恸,只有初时的震惊,甚至不真实,对她的死,他怎么都无法感觉到那份真实。

从她十一岁进府,他照顾她成长、教导她一切,直到她身亡瀑汨河。

知道她逝去的那一瞬间,过往像都离他远去,那五年的生活与情感忽然从他生命中特别抽出,继而一幕幕淡掉。

他命人将在府中的一切全部抹去,她的院落、她的生活用品、她所存在的全部,一切都从平王府中抹去,禁止下人再谈起她,重新回到没有她时的生活,而这些也让焰枫气到好一段时间不再与他见面。

很快的,一切都如常的步入正轨,只有一样他不懂,为什么日子对他再也没有感觉?

三餐、吃喝,他感觉不到味道,烈酒也感觉不到那醉的滋味,甚至时光的流动,四季、白昼、黑夜,在他感觉中似乎是全消失了,但,他没想过要去想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过着他认定的如常日子。

半年前,宫内一个退隐的老御医,见他五官形色,竟说他心病根重,再不想办法解开,心魔将会令他积郁成疾,以他修练的武学会导致走火入魔!

心病?!指的是什么?要有挂心之事才有心病,而他心中什么事吗?

直至楚茵的绣缎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的手颤抖的摸着那面绣缎,在知道这是一面新绣缎时,时间的流动与感觉忽又回来,浑身血脉流着焚烧起的烈焰,一个人的思念竟可以瞬间烧得如此浓炽!

他的茵儿还活着!一股想狠狠拥她入怀的渴切!馨软的身躯、灵秀的俏颜,一颦一笑,纯真、可爱、活泼的,每一分都是他关长天的。

没有她的日子,他过了四年,却在发现她还活着时,他竟一天、一刻都再也过不下去!

他不解为何如此?!焰枫冷嘲他;已经没救了,连行尸走肉都不懂!

行尸走肉?他过了四年不知感觉的生活就是所谓的行尸走肉吗?

为什么?她在他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吗?

“红花灵气蕴化的少女天意命定我关长天,谁都不能夺走,哪怕是仙者也别想夺走你!”他深吸一口气,平抑着从知道她还活着时,每想起,体内的血就像翻涌般激湃。

想起在汴赞城处处显现出仙者出手的迹象,关长天双目微眯,眸茫沉敛。

“何谓仙?”猝然的,他低喃的问出这句兰若秋在当年问他的话。

四年前的大婚之夜楚茵出事后,某天夜里兰若秋忽来到平王府。

“何谓仙?”

面对眼前与他同龄,外在、性格却彻底南辕北辙的俊丽男子,关长天眸瞳淡凛,对他贯有的冷漠,来人像欣赏般,悠笑不减。

“长生不老、带有神通,还是乘云驾雾、飞天遁地,就叫仙?”兰若秋带着戏谑的口吻。“自古人们便喜欢臆造编织无数的离奇曲折,立一段传说给想要显要的人,供后世膜拜。”

“你想说什么?”

“紫晋轩朝的仙者传说,源自数百年前,但你可知,仙者本身已存在千年。”对方独魅的双眉挑扬。“仙与魔不过一线之隔,有谁知道所谓的仙,未成道前,实际是否为魔呢!”

“重要吗?”

“紫晋轩朝的仙者,步入修仙之道,初时行的是,以暴制暴,以杀抑杀;制裁暴虐无道之君,杀万恶不赦之人,嫉恶如仇的她确实为万民而做,早期的百姓称她为溅血的魔仙!”

“你左监相夜访的目的就来谈仙者传说吗?”他与兰若秋向来不对盘。

“平王爷不该忘了,当年我们连手暗算仙者,至今无人知晓紫晋轩朝的仙者已失踪多年。”

关长天冷笑。“本王不过念在一场情谊送了你左监相金褐色的五娲岩,你痴恋自己的师父,想如何做,甚至冒犯径行逆伦之事,不是本王能左右。”

“以你小平王之能,很清楚本相取五娲岩的用意,会愿意相助,不就为想解决在轩朝内一个能牵制你的麻烦吗?更何况,金褐色五娲岩若非你小平王亲自灌了武罡浩气,还不见得能发挥这么大的功效”

“别告诉本王,你兰少相专门在多年后上门翻旧事。”

“仙者的能力超乎你我的想象,如非一场意外被你我连手牵制,在这世间,想制住仙者,难如登天。”

兰若秋忽扬唇一笑,充满玄机的道:

“你伤了她最重要的宝物,她不会放过我这个徒弟,也绝不会放过你。”

对兰若秋的话他疑惑蹙眉,对方却又是诡秘一笑。

“本相欠你小平王和你的小王妃一事与一情,总有一天,你必找上我讨回。”

“王爷。”

“有消息了?”关长天回首看着恭敬跪在身后的属下。

“是的,兰少相人在宵城。”

“宵城。”夜风中,冷峻双眉沉敛道:“本王确实该找你兰若秋讨回这一事与一情了。”

第二章

紫晋轩朝原是中原土地上一个小国,到最后成为统一中原土地上的强国,过程充满传奇的神话色彩。

据传,三百年前,天灾频传,大小国间战火不止,紫轩国也难幸免。

紫轩国王亲自领军抵抗强国并吞的攻击,队伍一路败至天峰深处,一座栽满无数红花树的'临渊江'边时,忽见天降各色花雨,从花雨中出现的是一个眉角边缀染着红点花印的仙者,仙者协助紫轩国打退敌军,同时协助紫轩国之王建立未来的根基。

百年之后,中原土地依然是列强分踞,但紫轩国已是当时的富强之国,当天灾再临,烽火的战乱再起时,甫即位的储君受到朝中权臣的谋害而命危!

忠心的部属护着主子来到'临渊江',以三个条件跪请传说中的仙者相助,当天峰的花雨再降时,再次出现的仙者不但救起紫轩国的少年储君,更协助新任的君王一统中原战乱。

仙者屡次的解危,当时的君王将仙者名字中的'晋'字放进国号中,从此改国号为'紫晋轩朝',成为中原唯一的泱泱大国。

同时,为表达紫晋轩朝对仙者的尊敬,宫殿深处建有一座水上神殿,每一任君王继位时都会进神殿参拜,但是谣传当'紫晋轩朝'建立一百年后,仙者亦消失了,从此不再有人见过仙者,水上神殿更成了轩朝一个神圣且神秘的地方。

民间更有传说,仙者已完成红尘任务,真正升天成仙;另一说则是,仙者始终在暗处帮助'紫晋轩朝'的后人,且仙者离开前,留下一个锦囊在水上神殿内,锦囊说明,将转生于二百年后的紫晋轩朝,为轩朝将再起的战乱解危,总之,'临渊江'的仙者成了一则传说。

而今的紫晋轩朝,皇宫深处的水上神殿,住着一位被敬称为'前辈'的高人,每年天春,神殿内的高人都会测算轩朝一整年的运势。

极少人见过这位高人真实的容貌,因为连皇帝和皇子若是没机缘,都不准许进入,违者,将为轩朝带来灾劫,因此众人对这位神殿内的高人有着敬畏,水上神殿也被轩朝上下敬为不可侵犯的圣地!

“下雪了。”清亮的美目看着微敞的窗,绽放笑颜。

“是呀!你再站出去一点,小心受寒。”见她要探出窗边接雪,另一个在房内的女声道:“若我来过之后,你病倒了,以后我大概都没法再来看你了,他的专断你很清楚。”

听到这,窗边要推窗的手顿了顿,旋又抿着唇瓣,尚有几分稚气的神态中透出倔然,硬是关闭了窗子。

“他如果不让你来,那、那我一辈子都不再和他说话了!”赌气般双手托着臻首撑在窗台上,迎风看着纷飘的白雪。

“真的!”女子夸张的发出真是不得了的嚷声,“难不成长大一点,勇气也跟着长?还是翅膀硬了懂得反抗了?”

“焰枫姐姐!”窗前的人儿回首。“你说到哪去了!”

“他禁足你不准出府,你还真配合,干脆禁足自己不出院落,到底是想气他还是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灵秀的小脸微垂,抿唇不说话。

“不会真打算在这座院落当一辈子哑巴吧!”桌边,一身华贵服饰,容姿艳丽的女子悠然的喝着香茗挪榆。

“我哪有当哑巴,现在不是在和你说话。”

“是呀!和每个人说话,独独不对某个人说话?要改变自己的处境,和他冷战不是聪明之举。”焰枫摇头道:“我也真服你了,听下人说,这一个月来,你除了晚膳会与他一同外,干脆都关在房中,不与他互动也不和他说话,真是这样吗?”

“他在意吗?他会在意我是否和他说话、与他互动吗?还是只在乎我是不是听他的话,有没有违背他的意思。”清丽双眸,忧伤淡凝。

“呦~~~~难得见你负气呀!”焰枫大感有趣的支肘撑着侧脸端详。“商将军的事听说搞得很僵呀!”

商狩玥是朝中出名的新一代武将,为人刚正稳重,勇气谋略皆颇受赞扬,在众多老将军告老还乡之际,他无疑是朝廷未来倚重的栋梁,前途光辉,却在日前传出去年征战北境荒蛮时,涉有贪渍之嫌,被朝廷下令软禁自宅,待罪查办。

但另有一风声传出,商狩玥冒犯平王爷的未来王妃,得罪皇亲权贵,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还、还好。”

“还好!”焰枫嬉戏的横一眼。“长天可不是容易失控的人,结果堂堂平王爷差点提早摧残未来的小妃子,还好!”

“谁、谁对你说的?!”

“本郡主也是固定一段时间说走走太王妃的‘郁嵩观’,该知道的、能知道的,一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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