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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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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的,幸好母子平安,不然……”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你回去罢,好好当你的定国公夫人,别自作聪明了。至于萱儿,哀家自会护着她,会给她最好的安排。”
昭华郡主泪眼朦胧地看着太后,看到她干瘦的脸上浮现的笑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嫉妒。
她到底有什么不好?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母亲、舅舅、外祖母……每个眼里都只有萱儿?却从来没有看到她?!
******
孩子胖胖的一团,皮肤不皱,就是红嫩红嫩的,不像他以前看到的那些白白嫩嫩的婴儿,而且这张肥脸到底长得像谁呢?
陆禹蹲在床前,看着床上睡得香呼呼的肥团子,怎么也无法从这张肥脸看出他长得像谁。
“那么胖……不如就叫彘儿或豚豚算了……”
旁边看护着的耿嬷嬷听到这声小小的嘟喃,眉头跳了跳,视线移到主子身上,心里叹了口气。
打从端王被抱到凤翔宫养育起,她便被皇后弄来伺候端王,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秘密,也知道他成长时的所有窘事。这会儿,看他趴在床上凑近去看孩子的模样儿,没有平日尊贵的模样,却显得十分孩子气。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主子这样孩子气的模样了呢?恐怕有十多年了罢。
“嬷嬷,彘儿他到底像谁?”陆禹忍不住问道。
耿嬷嬷眉头又是一跳,这“彘儿”的小名儿……主子不会真的将小主子当成了只胖猪崽了吧?不过面上笑道:“等过段时间,小主子五官长开了,就知道像谁了。不过奴婢觉得,应该是像王爷……”说完,突然皱起眉头,像王爷的话,王爷那小毛病,会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他认得王妃——孩子还是像王妃比较好。
陆禹道:“原来如此!不过他怎么这么胖?怪不得阿竹受了那般苦才生下他……”说罢,语气里不禁有些怨怼。
耿嬷嬷眉头又是一跳,担心主子会迁怒小主子,马上道:“听王妃的母亲说,这是正常的现象。王妃的外祖母柳家之女皆是这般,怀胎时胎儿比较大,生下来的孩子也比较胖,当初的王妃和现在的靖安公府的九少爷都是如此,等过了十岁,自然会瘦了。”
陆禹同情地看了眼床上睡得像小猪崽一样的胖团子,用手指蹭蹭他的小嫩脸,暗忖:可怜的胖彘儿,以后你便和你娘小时候一般,又矮又胖,过了十岁就抽条儿了。
可能是小胖团不喜欢被老爹摸,突然发出像猫一般的嘤嘤哭声,眼睛都没有睁开呢,那张小嘴已经委屈地扁起来了,嘴巴一撮一撮的,仿佛在吸吮着什么。
陆禹一见他哭,便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的手指粗糙,弄疼了他。
耿嬷嬷已经有经验了,忙道:“应该是饿了,小主子刚出生,每隔一个时辰要喂一次奶和水,量不需要太多,如此可以排除体内带来的胎毒,这是所有新生婴儿都有的东西,并无大碍。”说罢,已经熟练地抱起了胖团子,一旁的丫鬟端着半碗温开水过来。
见她们围着儿子忙碌,陆禹见没什么事干,便到隔壁房。
进了房,屋子里点着安眠的香,袅袅清香中又有丝丝血腥味隐约可闻。
这让他想起了回来时,看到从这房里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至今想起,仍是心惊不已,四肢瞬间发凉。
无视旁边伺候的丫鬟,陆禹来到床前,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然在沉睡的人,怜惜地伸手拢了拢她鬓角的发丝,低头在她苍白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下。
“阿竹,累了就好好睡,你受的委屈禹哥哥会为你讨回来的,可好?”
清润的声音柔柔地道,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沿着她的脸部轮廓抚摸,像对待这世间最易碎的珍宝,舍不得用一点力气。
他想起进入产房时,看到她那般狼狈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尊严,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不觉得她那模样难看,只觉得难过又痛苦,他娶她本是要疼爱她,让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平安喜乐,却没想到会让她受到这么多苦。
房里静悄悄的,翡翠和钻石等丫鬟看到王爷坐在床前倾下。身子,默默地低下头。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甲五掀帘子走了进来。
“王爷!”
陆禹头也不抬,声音平淡,“何事?”
“刚才收到消息,秦王妃生了。”她顿了下,又道:“还有……靖安公府的老太君于今晨辰时三刻没了。”
第130章
秦王在端王离开一夜后,次日一早方接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
“端王妃遇袭早产?现在情况如何了?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身子不行了,端王妃是回靖安公府探望时被人钻了空子袭击了马车……怨不得,他要如此匆匆忙忙地赶回去。”
“属下不知,京城现在还没有其他消息传来,应该还没有生吧。”传讯回来的侍卫道。
秦王手抚信件,若有所思,虽不知道是谁对端王妃下手,不过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若是去了,靖安公府的男丁要守孝,届时对于端王来说,妻族是完全帮不上忙了。他总有个预感,可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到时候,京城会有一翻大变动。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沉了沉,手指不由得握紧。他那皇父的身子……不知道还能活多长呢?
将事情细细想了一遍,秦王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道:“王妃现在情况如何了?她好像也要生了吧?”
“属下不知,王府没有什么大事,属下并未接到什么消息。”
秦王眉头紧皱着,在得知端王妃早产时,他想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明明他的王妃比端王妃的肚子早怀一个月,可是现在看来,若是端王妃平安生产,端王的孩子不就比他的孩子还要年长了?绝对不能忍!
如此一想,秦王顿时急了,用没受伤的腿踢了那侍卫一脚,说道:“还不查查看。”
虽然秦王心里挺急的,但是他现在是伤患,走的是陆路,每天路途颠簸,对他的伤势不利,是以每日赶路时间都有限。不过现在发现自己的孩子就要被端王的孩子反逆袭成哥哥了,绝对不能忍。于是天色大亮时,秦王再也坐不住,直接让人准备车驾出发了。
九月的秋风凉飕飕的,刮得人面颊微疼。
于倩撩开车窗看着外面沿途两边的环境,心里不禁泛起一种疑惑。今儿一大早出门,便不见那位十公子,而九公子也火急火燎地命人整装出发,马车也不像前段时间一般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行驶得有些急。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还有,那两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虽然见识不多,但这些年来在渔船上跟着大家一起干活谋生,也见过很多南来北往的客商,能感觉到那两位公子身上与寻常人不同的气度,似乎更加的有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他们身上都自带着一种让人一看就觉得与众不同的气息,让人下意识地不敢直面。
到了傍晚,因为秦王的伤实在不宜连夜赶路,只得寻了个城镇落宿。
秦王刚被侍卫伺候着躺下,又接到了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端王妃午时不到平安诞下一个男婴,而他的王妃也发动了!
意思是说,他的孩子还没出生,那位弟弟家的就生了,稳稳当当地作了兄长!
秦王心里那个难受劲就甭提了,尔后听到秦王妃要生了,秦王再也坐不住,又蹦了起来,顾不得胸口的伤势,马上让人准备车驾,连夜出发。不就是两百多里的路么?即便带伤,他也要一天时间就赶完了它!
侍卫见他胸前的绷带又出血了,忙劝道:“王爷,您的身体实在不宜夜间行路,还是明日再出发吧!王妃在府里好好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可是若是你连夜赶路,伤势再次恶劣,有损您的身体。”侍卫没说的是,你一个大男人,女人生孩子你赶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啊!而且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因为是伤患而给人添乱罢了。
秦王眉头皱得紧紧的,最后还是因为伤口崩裂了作罢。
不过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便又让人整装出发,火速赶往京城了。
在路上,秦王接到了京城来的消息,靖国公府的老太君于今早辰时三刻没了,而秦王府还没有传出消息。
秦王妃这是第一胎,常言说第一胎用的时间比较长,但都过了一个晚上了,还没有消息传来,这也特长了吧?
秦王没理会自己的身体,让车夫加快了速度,赶在了傍晚前进了城。
进城后,秦王终于得知了自己府里的情况:王妃给他生了个女儿!
秦王窝在往秦王府而去的马车里,眉头皱得足以夹死只苍蝇,有些恹恹不乐,“怎么会是女儿呢?太医不是说肚皮尖是儿子,肚皮圆是女儿么?”
随行的侍卫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皆晓得王爷的心病,特别是现在端王妃生了个儿子,王妃只生了个女儿,王爷自然更不高兴了。如此一想,有些为他们王妃担心,怕王爷届时会迁怒王妃。
通往秦王府的路上,马车经过了靖安公府。
秦王掀起车帘看了下,靖安公府门前已经挂起了白幡,那扇黑油门更添了几分悲伤肃穆的气息。若不是因为靖安公府老太君病体沉珂,端王妃也不会挺着个大肚子回去,倒没有想到会被人钻了空子。
虽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不过秦王觉得,接下来的京城不会太平了。
马车很快便进了秦王府,秦王府管家得到消息,激动地带着仆人过来迎接,对脸色苍白地从马车下来的秦王道:“王爷,您回来真是太好了!王妃和小郡主一切平安。您要不要先去看看王妃和小郡主?还是先去歇息?”
秦王想了想,说道:“先去看看王妃罢。”免得那女人事后又找他算帐。
说到算帐,秦王突然想起了后面跟着的女人,顿时有些心虚了,不过面上却不显,对管家道:“后面的那位于姑娘对本王有恩,你找个地方将她先安置罢,王妃刚生孩子,不必去打扰她了。”
管家有些惊讶地看着秦王,那目光仿佛在看着一名烈士。
秦王心里咬牙切齿,越发的觉得这个王府里当家的不是他,而是王妃才对。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而于倩在马车进入王府,见到了一群穿着得体的仆人对着秦王喊“王爷”时已经惊呆了。这位竟然是当朝皇帝的第九皇子——秦王,那么那个长得像神仙一般俊美的十公子,应该就是当朝最得帝宠的端王了。
于倩有些不适应,更多的是一种自己也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害怕,两种情绪交织起来,让她心情十分复杂。连秦王府都不敢仔细看,怕自己露出不好的表情被人瞧不起,于倩低下头,也没了先前的从容,反而有些局促。
秦王走后,管家看着抱着个包袱低着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的于倩,倒觉得她这行为正常。虽说他们家王爷特地说了一声,王府众人也不敢待慢她的,但是——这么个活生生的女人,还是去禀报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一声吧。
至于为何不禀报王妃,王妃今儿刚生了孩子,现在要坐月子的时候,不宜伤神,自然不会拿这点事情去烦她了。
秦王刚进门,一把小飞刀从他耳边擦过,钉在了他身后的地上,在地砖缝隙间颤巍巍地晃动着。
没有心疾也会吓出心疾之症来!
秦王僵硬地看向屋内坐在床上的产妇,虽然脸庞看起来又肉了不少,但是修眉寒目,依然明艳照人,一点也没有产妇的萎靡。秦王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产妇,但也觉得自己这王妃此时不正常啊,哪有刚生下孩子的女人,对着带伤拼死拼活地赶回家的丈夫挥刀相向的?
哎哟!胸口的伤又疼了!
秦王捂住胸口,原本满心的愤怒化为了一种无力,问道:“本王好不容易赶回来,难道王妃就是这般迎接本王的?”
秦王妃打量他一下,目光在他脸上停驻了会儿,然后移到他的胸口,那里虽然有衣服掩着,但见他下意识的动作,也知道伤应该就是在那儿了。
“臣妾以为是有贼人进来,所以一时手快了!”秦王妃不是很有诚意地解释道,“请王爷原谅臣妾过激的反应,毕竟几天前端王妃遇袭一事可将臣妾吓坏了,王爷不在家,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又大着肚子,带着几个妹妹在家里,着实不安全啊……”
秦王:“……”如果连你都觉得不安全,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不安全了。
秦王无视了那把钉在身后的飞刀,走了进来,问道:“本王的女儿呢?”
“奶娘抱去喝奶了。”秦王妃将他叫过来,问道:“听说王爷受伤了,伤得极重,不知道伤着哪里了?可需要叫太医来瞧瞧?”说罢,便要掀他的衣服。
秦王坐在床前的绣墎上,按住她的手,说道:“无碍,都是些皮肉伤罢了,休息些日子便好。”然后又道:“这几个月没府里出什么事情吧?”这么问着的时候,心里其实挺担心的,觉得自己这位王妃就算是大着肚子,也挺能折腾的。
“能有什么事?王爷就放心吧,臣妾不是拎不清的人。王爷在外头忙碌,妾臣怎么样也不会给王爷拖后腿。”秦王妃笑了笑,见他眉眼放松时,猛地出手。
撕啦一声,秦王身上的外袍被撕破了。
芊草正进来,没想到刚掀开帘子探进个头,便看到他们家王妃勇猛无比地将坐在床前的王爷的衣服给撕了,顿时满脸羞愧,很想告诉一脸震惊的王爷,听老人家说,女人生产后会容易情绪化,王妃并不是故意的。
“芊草,去拿药来。”秦王妃不知道自己丫鬟的心意,皱着眉看秦王胸前的绷带,血晕成了一片,可想而知他这路上没有怎么休息,才会折腾得这伤又崩裂了。“就拿上回我爹让人送来的金创药。王爷,这药的效果比宫里太医配制的好,是定威府世代所用,专门治外伤,效果极好。”
秦王淡淡地点头,也不再矫情,既然王妃不怕吓着,就给她看呗。若不是怕吓着她一个女人,他会这般遮掩么?
等秦王重新上了药、伤口也包扎过,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后,奶娘也将喂饱了奶的婴儿抱过来了。
奶娘将孩子放到了床上,秦王妃靠坐在床里,对秦王笑道:“王爷快看看咱们的女儿,长得挺像你的。”看这张包子脸,秦王妃一眼就觉得像秦王,只是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像丈夫一样容易炸毛。
秦王虽然心里对王妃生了个女儿有些不喜,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而且看起来确实有些他的影子,心里也泛起了几分的喜爱,心想着,不像王妃才好,若是像王妃那般又高又壮又狠的,以后哪个男人敢娶?到时贴再多的嫁妆也嫁不出去,那就悲剧了。
两人就着新生儿的话题聊了会儿,气氛还算容洽,直到说到秦王遇袭一事,秦王妃有些担心道:“王爷,这次你和十弟回京途中遭到袭击,十弟妹又遭到了这等事情,朝堂上还不知道怎么样。此番你既然受伤了,不若就趁这机会在府里养伤罢。”避一避风头也好。
秦王眉头抖了抖,深思地看着秦王妃,不悦道:“养伤是必要的,但本王堂堂皇子,难不成因为那些国贼禄鬼,本王就得避门不出不成?”然后冷然一笑,“你且看罢,过不久,待江南的钦差回京,父皇就要出手收拾那些不安份的家伙了。”
虽然事前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在江南这段日子,他看了许多,也回过味儿来了。恐怕他那父皇对江南那些世家忍很久了,盐政这块也有心想要整顿,这次还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倒台、官员落马。秦王虽然也有些担心自己的人马遭殃,只是他做的事情不多,届时损失没有那些年长的兄长那么重,倒也心平气和了。
秦王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既然王爷心意已定,臣妾便看着罢。”
秦王淡淡地应了声,看着秦王妃低首抚着床上婴儿襁褓的模样,有心想要告诉她于倩的事情,尔后又想起了先前进门时的那把飞刀,没想到她刚生完孩子,还有力气干这种事情,又突然觉得无比的心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叮嘱了几句王妃好生歇息,秦王也觉得浑身疲惫,便去隔壁的厢房歇息了。
当然,当他刚出去时,便见内院的管事嬷嬷巴巴地过来同王妃身边的丫鬟禀报于倩的事情时,差点又要开始脑溢血——到底谁才是这王府的主人啊?!!
第131章
靖安公府挂起了白幡,整个府里呈现一种哀伤的气息。
入了夜,灵堂外的院子里,还有僧人做法事的声音,不绝于耳。除了守灵的大人,年纪小些的孩子已经在入夜后,被带下去歇息了。
忙活了一天,严祈华满脸疲惫地踏出灵堂便见到严祈文迎面走来。
“大哥。”严祈文声音沙哑地唤了声。
严祈华见他形容狼狈,双眼里布满血丝,便知道他这些天来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先去书房坐坐。”
严祈文耷拉着眼皮,跟着他去了书房。
书房里伺候的小厮上了茶后,便无声地退下,守到书房外面。
严祈华喝了口酽酽的苦茶,那味道让有些颓废的精神振作了下,近日因为睡眠不足的脑仁也好受了几分。自从老太君的开始卧床不起后,他便请了假侍疾,日夜守在老太君床前,盼着老人家多留些日子。遗憾的是,老太君仍是没能多拖些日子,便这般去了。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老太君年事已高,也算得是喜丧了。只是,老太君素来是靖安公府的顶梁柱,这么去了,靖安公府面上看着虽然没什么,但依然有了些改变。幸好这些年来,严祈华早已经袭了爵,靖安公府庶务早已上手,严老太爷已经完全不管事了,想要折腾些什么也折腾不起来,家族里的那些弟子在严祈华的约束下,也皆是安份守已之辈,如此,老太君走得也安心。
严祈华这段日子也实在是累得够呛,自从老太君的身子不好开始,他便一心侍疾,知道老人家的日子就要走到尽头,想要多陪陪老人家,守在床前寸步不离,每日休息时间极少。而这种时候,没想到回府探望老太君的端王妃会遇袭早产,那两天一夜真是无比的煎熬,幸好端王妃母子平安。接着老太君去逝,又要开始处理老太君的丧事,每天都忙碌个不停,焦虑、悲伤、痛苦等情绪积在一起,也将人折腾得够呛。
兄弟俩面对面地坐着喝茶醒神,半晌无话。
待一杯茶见底,严祈华方问道:“端王妃可醒了?”
严祈文脸皮抽搐了下,沉着脸摇头,声音沙哑地道:“惠娘一直让人注意着端王府,若有什么消息便会传来。如今……端王妃还没有醒来,已经过了两天了。”
说着,只觉得满心疼痛,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遭此大罪,怎不教作父亲的他心疼?可是除此之外,更让他恨的是,他无法为女儿做些什么,就算是报仇,连幕后指使者也没有找出来。
严祈华见他满脸痛苦,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阿竹那孩子是个有福的,定然能平安无事。先前太医也说了,阿竹只是伤了元气,以后好生补补便没事了。”
严祈文无力地“嗯”了声,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事情。女儿的事情,加上老太君的去逝,皆让他心里悲痛不已,整个人的力气也仿佛被人抽去了一般,满心疲惫不堪,不想做任何事情。
不过严祈文可以放纵自己,严祈华却不行。他的坐姿依然端正,背脊挺得笔直,提起了弟弟不愿意提的事情:“老太君虽然去得突然,但也算是及时,等老太君下葬后,我便上折子丁忧,届时家里的男丁都好好地呆在家里守孝。”顿了下,又道:“如此,也是为端王妃着想,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也不能拖他们后腿。”
严祈文听罢点点头,他明白严祈华的意思。他们作为孙辈,只需要守满一年便可,像严老太爷和二老太爷等人,须得守满三年,三年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正好可以让靖安公府退出京中权贵圈子的视线。
“还有,估计过不久,朝堂上又要有一番大变动了。”严祈华悠然道。
严祈文心中一动,吁了口气,说道:“这回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朝臣牵涉其中,端王他……”不禁欲言又止。
皇帝要整顿江南盐政,端王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也可以说是顶在前面转移了所有的仇恨,如此对他的处境不太好。除此之外,端王能得到的好处,大概是皇上会更宠爱他罢。只是帝宠于端王而言,最不需要的东西。
如此一想,严祈文心中又有些不安,为此时仍未清醒的女儿担忧。
严祈华凝眉细思着,慢慢地说道:“自从端王被派往江南时,我便细思良久,这次事情恐怕不会善了,不管事后怎么样,端王的处境皆不太妙。”
严祈文的眉头顿时皱紧得可以夹死只苍蝇。
两人细谈良久,得出的结论皆是悲观的,却不想等到朝堂上终于有了动静,他们才发现,处境再悲观的端王依然毫不迟疑地拿了罪名较重的朝臣勋贵世家磨刀子,一反他过去温和清高的手段,可谓是杀伐果决。
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端王是否是借着这事情,为他的妻儿所遭的罪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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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从窗棂吹过,发出细碎的吱呀声。
在这种声音中,阿竹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有些迷迷蒙蒙,沉重的意识不知道今夕是何昔。
不过,很快的,下。体传来的那种抽疼让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吃力地抬起手往肚子一抚,已经没有了那种高耸沉实感,让她一下子慌了。
她的孩子……
“王妃,你醒啦!”钻石的头探了过来,不待床上的人回应,已经飞快地道:“王妃放心,小主子身子很健康,奶娘刚才抱下去吃奶了,呆会等他喝饱了,再抱过来给您瞧。”说着,眼眶蓦地一红,边拉了个枕头垫在阿竹身后,边道:“王妃睡了三天了,可终于醒了,若是再不醒,王爷都要让人将荀太医押到这儿来了。荀太医保证王妃只是因为生产时用尽了力气,身体脱力,需要多休息几天才会醒……”
听着钻石的唠唠叨叨,阿竹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听到孩子平安无事后,她面上的焦急退了几分,眉眼变得柔和。
钻石又端了温开水过来喂她,笑道:“奴婢刚才让去人通知王爷了,若是王爷知道你醒来一定会很高兴的。自从王妃昏迷后,王爷只要在府里,都会守在床前呢,刚才他去书房处理些事情,很快便会过来的……”
阿竹喝了半杯水,解了喉咙的干涩后,让钻石将她扶起来,背靠着个大引枕,坐在床上。浑身软绵绵的,是久睡后的无力,脑子也不太清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迟钝。
钻石正说着,突然听到脚步声响起,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掀帘而入。
“王爷!”钻石忙上前去行礼,嘴角忍不住挑了挑。
陆禹大步走到床前,见床上的人正仰起一张苍白的脸蛋瞅着自己,看起来温软又可怜,让他忍不住倾下。身,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头低下,额头碰了碰她的额际,声音沙哑地道:“你终于醒了。”
她想起了痛苦的生产时,他风尘仆仆地出现,还有他一直鼓励的话,忍不住朝他露出个笑容,微笑道:“禹哥哥,我醒了。”在规矩大如天的世界,有个男人愿意为你闯入认为污秽的产房,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触动的?
见她这般乖巧的模样,陆禹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力道在瞬间的紧迫后,在想起她的身体还未好,便又放轻了力气,低首用脸蹭着她的脸,亲吻她泛白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情难自禁。
只要想到她生产时的狼狈痛苦、她昏睡时的微弱气息,他便难以克制自己的感情,什么云淡风情,什么仪态尊严,都统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为他受了多少苦,让他一生为之疼痛。
阿竹眨了下眼睛,很快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蛋贴在他胸膛上,嗅着他身上的那种特别的味道,整颗心都安宁了,仿佛这世间纷纷扰扰瞬间退去。
钻石探头看了看,不得不打断此时和谐的气氛,硬着头皮道:“王爷、王妃,小主子到了。”
阿竹拍了下搂着她的男人的肩膀,在他不情不愿地放开时,方道:“进来吧。”
长得斯文白净的奶娘小心地抱着孩子进来。在阿竹传出孕事伊始,宫里的皇后和贵妃便开始着手挑选教养嬷嬷和奶娘了,都是从内务府里挑的,从祖上三代查起,家势清白。等到阿竹肚子满八个月的时候,便将她们都送到王府里来。
能经过皇后的过目安排,阿竹对她们也是极放心的,没有再从外头找奶娘。
陆禹从奶娘怀里接过裹在红色襁褓里的孩子,他姿势有些僵硬,但仍算是熟练地将孩子放在臂弯中,然后抱过去给阿竹看。
阿竹凑过来一看,觉得时光倒流了,依稀仿佛见到了当年刚出生的胖弟弟。
“彘儿长得像你,胖乎乎的。”陆禹说道。
阿竹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睡得香喷喷的胖团子,说道:“才不像我呢,像王爷才对。你瞧这鼻子,这嘴巴,都像王爷。”阿竹一脸肯定地道,尔后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彘儿是你给孩子取的名字?哪个‘彘’?”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是小名儿,‘竹山有兽焉,名曰毫彘’的彘。”陆禹淡定地道。
“……”
“彘儿”什么的,真是太不好了!这位王爷竟然暗指自己的儿子是只猪崽,即便他肥了点儿,但也是个可爱的胖团子啊!而且,彘这个名儿让她想起了某个渣男,坚决不能让儿子叫这个不祥的小名儿。
“你不喜欢?那豚豚也行。”陆禹微笑道,腾出一只手抚着她的鬓角,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就算“豚豚”的发音比较可爱的,但那也是猪的意思!这位王爷就这么喜欢猪么?
不过“豚豚”比起“彘儿”来说,还算是比较好的吧?阿竹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只是叫个小名儿罢了,等过了百日,孩子得了大名儿,再用大名儿称呼吧。
阿竹又凑过去看了看,觉得怎么也看不够。那种感觉十分奇怪,对着这么个胖团子,只觉得满心的柔情用不完,就算将心都掏出来给他也愿意,整个世界都及不上他的一根小指头重要……
突然胖团子被人抱走了,阿竹抬头,就见那位王爷眸光微冷,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说道:“你刚醒来,身子还弱,需要多休息,想看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等身子好了再看罢。”
说罢,便将孩子交给了旁边的奶娘,然后接过了丫鬟呈上来的鸡汤,勺了一汤匙略略吹凉,送到她唇前。
阿竹眼巴巴地看着奶娘将她辛苦生下来的胖团子抱走,顿时有些沮丧。而且确实如同他所说的,她使不出丁点力气来,不仅是睡了三天造成的,还有这次生产时遭了罪,元气大伤,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回来呢。
张嘴喝下他喂来的鸡汤,阿竹用手摸了摸脸,下巴肉肉的,心里琢磨着,等身体好一些,也要减肥了,特别是肚子上的那圈游泳圈,更是要减。
喂她喝了碗汤后,丫鬟端来了一碗药,据说这是荀太医开的。
阿竹一听,眉头跳了起来,想起荀太医开的药那种古怪的味道,顿时满脸苦意。
陆禹端着药碗,吹了吹,对她道:“良药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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