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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上眉梢_单飞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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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挑起可爱的眉,红粉的唇儿抿了抿。“不信。”她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特别。
“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一手捣着胸口。
小银笑了,他胸腔一紧,蓦地俯身霸道地堵住那微笑的唇瓣,他发烫的嘴唇覆住她的,粗糙下巴擦痛她柔软的下颚,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他凶猛的啃噬她的唇、她柔软的舌,像要吞没她,像要吸吮她所有的一切,像要掏空她的脑袋。
他滚烫的嘴儿像是藏有迷药,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迷醉,她身子瘫软,四肢百骇被那缠绵而深切的吻夺去了力量,她又有那种恍惚的迷离的慵懒感觉,仿佛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往下拉扯,仿佛在黑暗里不断不断下沉,然而身体深处某种激烈的灼热的感觉在窜升在烧……
柳梦蝉将那碗糖水搁在案上。“师父……”她乖巧地望着师父宽阔的肩膊。
正在阅读书册的庞辙严转过脸来,眼睛淡漠地扫过柳梦蝉凄惶的脸。
“你又煮汤了?”这“柳梦寒”老是喜欢下厨,简直像个女人。
“嗯。”柳梦蝉微笑地点点头。“天气好冷。”她一开口,热气便从她嘴里喷出,白白的烟花。
庞辙严注意到“柳梦寒”苍白的脸和轻轻颤抖的身子……这小子真的太瘦了。
他没再搭理柳梦蝉低头继续看他的书,只是漫不在乎地一句。“床上有件袍子你拿去穿吧。”
“喔。”柳梦蝉踱向床,拿起床上那件厚重的灰色袍子,她吃力地拎起沉重的袍子罩上冰冷的身躯,她拢紧衣袍,登时暖进心扉,小小的脸埋进粗糙的袍里,鼻尖闻到残留在袍上属于师父的男性气息。
她眨眨眼,心口又甜又酸,一脸满足。好暖、好暖啊,师父。
她爱慕的眼,偷偷瞅着师父刚毅的侧容……他真好看,她甜蜜地想,只是这样隔着距离看他,脸颊就不禁一阵燥热。
“还站在那里干么。”庞辙严不耐烦地低声道。
“噢。”她慌慌张张地窜出房间,正好撞见夏雷锋亲吻小银。她噤声,靠着门扉,胀红着脸低低叹息一声。她凄惶的抬头看见蓝紫色的天空,仿佛有飘不尽的雪花!不停不停地坠落……
翌日午后,小银照旧趁着夕阳未尽,步入密林里温习几套剑法。
而山的另一头,一名大汉气喘咻咻地奔上山来直直闯入庞辙严屋内,一儿到洪门大少爷立即仆倒地上,涕泪纵横的呈上一封血书,并口沫横飞地阐述惊怖的那一夜……
贺小银于大雪纷飞间利落的舞动手里利刃,剑气冷冽如冰,将雪花舞得缤纷,一身黄衫在风雪里翻飞。突而一道红影窜入她眼帘,她煞住身子,犀利的目光搜索那一闪即逝的红影。
然而白雪苍茫,并无人影,莫非是她眼花?正纳闷着,突而一道红色烈焰在她眼前爆开,一阵烟雾袭来。
迷香?小银警觉地捣住口鼻,然而一阵昏眩已然涌上,她眼一瞠,身子软倒而下,一人飞来攫住她的身子,将小银一揽,正要窜入密林深处,此时一道吼声咆来
“放下她!”
萧红萼一怔,转过身看见萧瑟风中一名男子掩住口鼻向她击出一掌,萧红萼搂紧小银,身子一偏闪过,好犀利的掌风,她美丽的眼睛眯起……除了庞辙严,无人有此等凌厉的手劲。
她唇一抿,旋身就是一腿,狠劲地踹向来人,雪花飞溅,男子轻松地闪过她的攻势,并出手欲抢下她臂间的贺小银。
“留下她!”他怒喝,连串出掌,萧红萼一一当开。
“闪开!”她怒叱。心中暗暗吃惊,来人的攻势竟挡得有些吃力,是谁?谁能有这等好功力?不可能!能接下她几招的只有庞辙严。萧红萼抖出袖里银针掷向男子。
男子身子一闪,双手往她胸口很很一劈,重创了她的身子,小银顺势坠落雪地。
这一掌令得他的容颜再隐藏不住,一张俊美的脸庞浮现……
“夏雷锋?!”萧红萼倒地呕出一口鲜血。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武功?他竟打得赢她?“是你!?”她惊愕得眯起眼睛。
“我放你走,只要留下小银。”夏雷锋担心地注视着倒在她身旁的贺小银。
萧红萼咬牙道:“你会武功?”她又再呕出一口鲜血。“为什么还要贺小银保护?你甚至比她还厉害,我不懂!”
“我自小体弱吃遍中原珍奇药材,十五岁即看遍各大门派武术秘笈,相辅相成之下,领会武术奥妙对我夏雷锋而言,轻而一举;但我宁愿被小银保护,她需要这个位置,我要她留在身边。”他敛容字字清晰地说道。
好个夏雷锋瞒过了所有的人。“呵呵呵呵呵……”萧红萼仰头狂笑,一头金发飞扬,任是邪魅,她停住笑声深深地注视夏雷锋。“你凭什么留她在身边?”她琢磨着他忧虑的表情,挑眉问道。“你喜欢她?!”
夏雷锋沉默了,他深邃的黑眸藏着冷火。
萧红萼明白了。“你没有资格留住她,当年你父母手刃五毒派的事,你可曾听闻?”她冷声问。
夏雷锋点头!他自小就听说过这事,五湖豪杰人人称颂的英勇事迹,却是他父母的梦魇,父亲老是为着这段血腥的过去夜不能眠;母亲瞻战心惊小心翼翼地保护他,也许亦是为着这段往事。
所以他毫不以一身武功为傲,反而讨厌一身本领,他憎恨杀戮,他厌恶这段残暴的过往,他知道父母心中亦有着深深懊悔。
但万万没想到萧红萼吐出残酷的真相。“这世上所有女人你夏雷锋都能爱,惟独贺小银不能,她不是你的人,她是我萧红萼的妹妹,是你父亲当年残暴杀害的五毒教主遗孤,她是我安在你身旁的一只棋子,上个月我同样灭了你们洪门。夏雷锋
”她凄厉叱喝。“早晚我亦要取你项上人头!”她心知目前她杀不了他。
小银……夏雷锋深吸口气,浑身不住战栗起来,他铁青着脸听见这残酷的真相被揭穿,他握紧拳头,寒意沁人心脾,他咬牙道:“放下她!”
萧红萼将小银揽进怀中。“知道了她的身世,你还敢要她?”
他一步步坚定地逼近,黑眸射出两道烈焰。“我说放下她!”
萧红萼扬眉,手掌运出一股杀气罩上小银脑门,她微笑地凝视夏雷锋想杀人的表情。
该死!他停住步伐,小银……他胸腔一紧,巨大的恐惧掳获住他。“不……不要伤她。”他惊惧地注视着小银苍白的面容,毫无警戒地置在她致命的掌下,他的小银,他恐惧得不敢妄动。“放过她,她是你亲妹妹,不要伤她。”
她怎可能伤自己的亲妹妹,她只是想脱身。萧红萼冷冽一笑,一只手伸进敞开的前襟里,她取出一只紫色小丸执向夏雷锋。
霎时一阵烟雾如烟花般散开,夏雷锋用力挥开那阵烟雾,但见烟雾散去后只留下苍茫白雪翻飞。
“小银!”他咆哮,空荡的呼喊悲哀地回震。“小银!”他仆倒在冰冷雪地上,天空乌云满,他的心如似被一只大掌搂住,紧紧地绞扭撕扯,小银!他的小银……
他俯身徒劳地揪住满地空虚的冷雪,他失了魂似地注视一地残雪,眉头深锁,掌心内的雪在他温热的紧握下融化,冰冷的雪水渗出他的大掌,恍若那徒劳的爱意,这般努力而小心的呵护,竟握不牢它,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残害他及小银!?
他恨得眼眶红了,视线亦蒙胧了……
昨夜小银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仿佛预知了什么,她哑着嗓子轻声地宿命地倾诉……
我不喜欢傻傻的期待某种美好的事然后失望的感觉,不,我没有愿望。命运总是任性的有它自己的安排,我只能任它起伏而已。
“小银……”他垂下双肩,心灰意冷的任白雪跌坠在他的身躯上,心比冰霜更冷。
残破的山间小屋,孤独地矗立在狂风暴雪里。
贺小银一脸惊骇的注视眼前女子,美丽的眼睛完全失去光彩,惊惧的泪珠在她眸中打转。时间仿佛冻结在这冰冷时分,萧红萼说的每一句话如同利针,刺破她多年的信仰,撕裂她心扉。
案上整齐地安放一列牌位,腊烛无声地燃亮贺小银的脸。
原来她注定好的宿命,不是守护夏雷锋,而是为了要杀他,而是复仇?!
贺小银极缓慢地眯起那对猫样精灵的瞳眸,双手冰冷的握紧,突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烈的怒吼。“不……”眼眶刺痛到泛红,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红唇惊骇地隐隐颤抖。她试着深呼吸平稳情绪,可是却没什么帮助。
“小银……”萧红萼抬起手按住她纤瘦的肩膀。“我明白你一时很难接受这个真相,然而我句句真实,当初你仍是雒褓中婴孩,或许你已经毫无一点印象,但我们的爹娘的确惨死在夏雷锋父母刀下,如今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等我养好伤,我们一起联手杀掉夏雷锋,拿他的人头来祭我们可怜的爹娘。小银,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杀了夏雷锋之后,爹娘也可以瞑目了。”
萧红萼热血沸腾的计划着复仇,然而她发现贺小银只是一脸怔愣,她眯起眼睛道,“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贺小银恍惚地抬起脸,眼前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她凄然道:“我……我……”她的眼神空洞地投注在萧红萼脸上……这陌生女子是她亲姐姐?不!小银后退一步,试图隐藏她的恐惧。“我……我是夏雷锋的守护者。”她是保护他的,她一直是这样活着的,她怎能杀他?她怎能背叛多年的信念?不,她不能!
“你疯了吗?”萧红萼大声喝道。“他是我们的仇人,你不需要守护他,你该做的是杀他!”萧红萼按住她双肩激动的摇晃她。“你听清楚了吗?”
杀他?!她的心仿佛被打碎了!夏雷锋那张温柔的脸浮现她脑海,小银一脸愕然
“我办不到。”
啪!萧红萼狠狠地甩她一耳光。“你办不到?”她一脸愤恨地将小银拉到那排灵位前。“去!你去跟咱们死去的爹娘说你办不到!”
萧红萼伤心而绝望地咬牙道:“当年为了救我们两姐妹,多少教友牺牲,你胆敢说你办不到?我用尽心机将你送进洪门,让你不必餐风宿露过活,这就是你回报我的?血债血还,这是我们的宿命,这亦是我活下来的惟”动力,你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贺小银转过身,狼狈地瞪住萧红萼,突然一把推开她冲出屋外,疯狂地奔进漫天风雪里。
萧红萼一个箭步就要追上去,然胸口突而一阵剧痛,夏雷锋那一掌打得不轻,她呕出鲜血,倒于敞开的门扉间。
贺小银没命地往前奔,荒原积雪甚深阻碍她逃离的步伐;寂夜里,四顾茫茫,她根本找不到方向。这是第一次,少爷不在她身旁,这是第一次他们相隔那么远,如同断翅的蝴蝶,她扑不到方向,也失去了飞的力量……
少爷!她盲目而慌张地在雪地里疾走,她想回到他身边,失去夏雷锋的小银,等同失去人生的方向。
她双足深陷湿冷的雪里,一步比一步更艰难,一步比一步陷得更深更深,尽管她使劲地想逃离萧红萼,可她竟觉得她离夏雷锋是越来越远了。她的身子越渐沉重,双足冻得失去知觉,终于她绝望地仆倒在雪地,痛哭失声……
不!她不能去找他。他们之间隔着沉重的一堵墙,她再不可能和他相对,形影不离。多么讽刺,原来她的宿命不是为了要保护他,而是杀他;她是为了杀他,才被安排于他的左右。
贺小银失魂落魄地将脸埋进冰雪里,恨不得那沁心的冰寒可以冻结她的神智,让她忘记一切……
我的愿望就是和小银永生永世形影不离,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夏雷锋温柔的嗓音如似还在她耳边回荡。
“少爷……”小银无声地啜泣,好孤独好无助。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距离变得无限遥远。
从这一刻起所有温馨过往破灭,贺小银心知肚明,夏雷锋再不可能拿那温柔的唇吻她,他再不可能拥抱她,如从前那般,她情绪崩溃放声恸哭。
“师父,你一直都知道,是吗?”夏雷锋坐在庞辙严对面椅子上,案上燃着一只油灯。窗外风雪扑打着窗板,像是要敲痛什么人的心扉。
“不。”庞辙严皱起眉峰。“我只知道你会武功,根本不需我指导,亦不需贺小银保护,如此罢了。”夏雷锋上山那一日,他便轻易地于他的举手投足间看穿他;只是,他并没有揭穿。“原来,萧红萼便是当年五毒派遗孤,她和你父母有一段血仇,把贺小银安进洪门,恐怕也是费了不少心机,她不会轻易罢手。”庞辙严犀利的口自光投注他脸上。“你有什么打算?”
夏雷锋黯然一句。“我不会让她们找到我。”
“逃?”他问。
夏雷锋莫测高深一笑。“是,逃得远远的。”他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杀他。
庞辙严仿佛看进他眼睛深处,他了然地轻声道:“看见你就像看见当年的自己。”他感慨道。“超凡的资质,也不过是平凡的七尺之躯,怎么也难逃红尘情障。沧海日、赤城霞、蛾眉雪、巫峡云、洞庭月、潇湘雨、彭蠡烟、广陵涛、庐山瀑布。宇宙奇景,我庞辙严皆已看遍,最后也只是过眼云烟,我心中没有残留任何美景,我不喜欢怀念,更痛恨感情的牵扯,你呢?”他微笑。“我看得出你心中保有一个最美的影像。”他早已看穿,那恐怕是一张绝色容颜,他心知肚明。
夏雷锋挑眉,敬师父苦酒一杯。“没错,我将用一生埋葬这记忆。”
贺小银扶起床榻上的萧红萼,将热粥端至她面前。
萧红萼望着小银,然后深深吸口气,疲倦地张唇,任小银将热粥一口一口送进她唇内,身体瞬间暖了起来,贺小银还是回来了,将她救醒,并且沉默地照顾她。
萧红萼鼻间酸楚,自从跟着她逃出的长老年迈病逝后,就再没有人看顾过她。“小银……”她轻声说道。“等我们的仇报了,就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姐妹好好一起过活,我们失散了那么久,感情难免生疏,不过我相信只要……”萧红萼握住小银的手,蓦地她眉尖一拧。“你的手好冰。”
更冰冷的是她的心,小银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她只是僵化地面对这个“姐姐”,她心中没有感觉,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这是她的亲人,世上惟一的亲人,然而却比不过夏雷锋让她感到亲密,这个亲人竟是那么陌生。
萧红萼躺回床上,脸色一黯。“我知道,你恨不得丢下我,你心底惦挂的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她凶狠的注视小银。“难道你以为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后,还会希望你回去吗?别傻了,他恨不得躲你躲得远远的,他怕我们杀他,他恐怕已经迫不及待下山逃难去了,你接受现实吧。该死的!要不是我现在受伤,我们要杀他简直轻而易举。”萧红萼翻身从枕套内抽出一本秘笈,丢给小银。
小银拾起那本册子。“追星剑谱?”她困惑地望住萧红萼。这剑谱应该在柳梦寒的父亲身上,怎么会?
萧红萼轻描淡写地一句。“我弄来的。”
弄?小银翻阅那本密笞,上头染满殷红的血迹。“你”她颤声问道。“只为了一本秘贸,你杀了柳鹤?”
“夏夫人已经将你的功夫底子调教得极好,我要你趁我受伤期间练会这套剑法,既然夏雷锋本领高强,那么我们更不该轻忽他的能耐,你若习会这套剑法,咱们便万无一失了。”
“你杀了他?”小银重复问她这一句。
“不然,我怎么拿到剑谱?是,我杀了他,还毒死柳家庄上上下下的人。就像灭洪门那样如出一辙,真是痛快至极。”
小银怔怔地后退几步,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真是她的亲姐姐?她浑身一阵战栗。“老天,你为了复仇杀了多少人?”
萧红萼倾身挑起眉尖,一字一句轻轻说道:“还远不及当初五毒派惨死的人数,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小银一直以为自己是夏雷锋口中那个冰冷寡情的女人,然而直至这一刻,她才明白,和她留着相同血液的萧红萼,比她更冷上千百倍。
离开麒麟山,夏雷锋千里迢迢赶回洪门奔丧。
寒风中,伫立爹娘安葬的墓前,他沉思良久。身后聚集数十名洪门菁英,等着少当家作主。
“少爷,我们一定要为帮主复仇!”
“对!为帮主复仇,杀掉邪教余孽!”众人激愤叫嚷。“少主,你要为我们作主!”
他们嚷嚷一阵,但见背对他们的夏雷锋无动于衷,他沉默了好一阵,萧瑟的背影,看不穿他的思绪。终于,他举臂无声地制止他们的咆嚷,然后他以一种坚定而不容拒绝的声音下令……
“我要解散洪门。”
什么?!众人面面相观,有没有搞错?
夏雷锋坚定地重复他的决定。“我夏雷锋于此刻宣解散洪门,从这刻起洪门退出江湖!”
语毕,众人哗然。
第七章:
数日过去……
“庞辙严,交出夏雷锋!”这日,萧红萼带着小银前往庞辙严的住处要人。
庞辙严一脸轻松自在,沉着应对。
柳梦蝉跟在师父身旁,对于小银身旁那名美艳的红衫女子十分好奇。好漂亮的女人,她原以为贺小银已经够美了,没想到一头金发的萧红萼,更是绝色媚人。
“如你所见的,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二人。你来迟一步,夏雷锋早已下山。”
萧红萼面对着庞辙严俊朗的脸庞,不觉放柔目光。“严,你没有骗我?”她微笑地亲昵道。
“你们宿世恩怨我没兴趣介入,没理由骗你。”他冷淡的口吻,眼眉间带着些许不耐。
萧红萼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突然香袖一甩射出银针,支支掷往柳梦蝉。
“小心!”小银呼喝。
柳梦蝉一时愣住了,眼看那银针森寒地击向她,电光召火间,庞辙严将柳梦蝉往他怀中一扯,反身击出掌风劈落那些银针。“不要伤及无辜!”他怒喝。
萧红萼见庞辙严警告地握住拳头,她不笨,当然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但她仍是好奇他身旁那少年的身份,这些年来,庞辙严甚少留人在身边,他厌世的态度是众所皆知的。
她转而严厉地问那眉清目秀的少年。“你是谁?为什么可以留在这里?”
柳梦蝉吓着了,她不敢不答,张嘴道:“我是柳……”
“姐!”贺小银打断柳梦蝉的话,轻扯了扯萧红萼臂膀。“他不过是和我们一同上山习武的少年,我们别再浪费时间,快点下山找夏雷锋要紧。”她转移萧红萼的注意,很显然,这“柳梦寒”尚不知家里发生的事情,小银有些儿同情地望向“柳梦寒”。
“也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萧红萼微笑地凝视庞辙严。“后会有期了,严。”她踱近庞辙严,眼睛灼热的注视他俊朗的面容,一只手轻轻伸上他胸膛,满是杀气的眼眉放柔,盈满了爱意。“严,我等你接受我的爱,你不要再挣扎了,我爱你。”
柳梦蝉在一旁全都听见了……这女人爱着师父?她惊愕地抬起脸,看见师父眼也不眨,只是淡漠地扯下她的手。
“从前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你走吧!”
好残酷好绝情的答案,萧红萼仰头哈哈大笑,她并不意外,始终她都不曾赢得过这汉子半分钟情,她笑着转身拉住小银的手。“走吧,等我有朝一日学遍中原各派武术,我便杀了他。”
小银震惊地听见萧红萼低声如此说道。
她随着萧红萼下山,路上,小银忍不住问她:“你深爱庞辙严?”
“没错,打从涉足江湖那一日起,我便爱上他。”
“既然爱他为什么还想杀他?”
萧红萼转过脸来注视小银。“他不爱我,他活着只是令我痛苦,我痛恨他让我始终有着期待,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杀了他,让我再没有半分期望。”她干脆说道。
小银摇摇头。“我不了解你的想法。”
“你可有中意的人?”萧红萼问道。
小银别过脸,她不会承认她的情感,特别是在萧红萼面前。
萧红萼只是淡淡的说:“爱比死更冷,那个人便害你朝思暮想,害你茶饭不思牵肠挂肚,但他凭什么掌控你的思绪?就只因为你爱上他,他就可以任由你忍受这种得不到的痛苦,任你去对他低声下气,乞求他的爱吗?哼!他是什么东西?不,只有失败的蠢蛋,才会甘于做爱情的俘虏,聪明人可以自己终结这苦楚。”所以有一天她会杀了庞辙严。
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小银黯然低下脸,她每一闭眼便想到夏雷锋,姐姐说对了,他恨不得躲她躲得远远的!夏雷锋当真怕她杀他?
小银心中一阵酸楚。也许姐姐说的对,这种绝望的感觉比死更冷,从前她和少爷形影不离朝夕相对,而如今她只是盲目的跟着萧红萼,在她身旁,仇恨和血腥令她宛如置身囚笼里,为什么空气沉间得教人窒息?在萧红萼身边,在亲姐姐的身旁,比死更冷更冷。
是夜,柳梦婵煮了一壶茶打算端进去给师父喝,她注视着柴火,一边煽着风,好控制火候。噼啪作响的火势燃亮了她的脸,她注意到炉边搁着的一盆清水,趁着月色,她端详起自己素净的容颜。
为了扮起男装,长发全扎在脑后,没有美丽的发簪,只有一顶小宽帽罩在顶上。也没有胭脂水粉,只有苍白的一张脸。
柳梦蝉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想起萧红萼那张绝色艳丽的容颜,她叹气。那样美丽的女子庞师父都不爱了,何况是她这个女扮男装、长相平凡的女人,更别提萧红萼那婀娜的好身材,给她多大的打击了。
柳梦蝉再一次沮丧的叹气,她好喜欢师父,他那山一般健硕的体魄,令她多想被他保护。
柳梦蝉甩甩头,甩掉不切实际的遐想,她拎起茶壶转身步进师父房里。
庞辙严趴在案上睡着了,一旁搁着摊开的书籍,书页伴着透窗的冷风翻飞,她放下茶壶,轻手轻脚的过去将窗子拉下来,然后拎起一旁几上的袍子资回他身旁,她很小心很轻的将袍子罩上他身子。
温情闪烁在她眼底深处,没想到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下山了。她注视师父沉睡了的面容,那一对浓眉衬着刚毅的脸庞,吸引她全部目光。
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贴近庞辙严的脸,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还有那热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畔。
她嫣颊绯红,仿佛是着了魔,亦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的脸贴近再贴近,然后她颤抖地将自己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唇。猝然,庞辙严睁开眼。
“你干什么!”
柳梦蝉慌张退开,撞倒了桌上茶壶,瞬间陶壶在地上摔个粉碎,刺耳的碎裂声打破这夜的宁静,她惶恐地望着师父震怒的容颜。
“师父……”完蛋了,她惊恐得连连后退,双颊瞬间羞馍得胀红。
庞辙严严厉的皱起眉峰,这小子竟然亲他?!该死的!他绷紧下颚,冷冷开口。“柳梦寒,你以为你在干么?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没这种癖好!”原来这小子喜欢男人!
癖好?柳梦蝉眼一瞠焦急地挥手道:“但是师父,我其实是……”
“别说了!”他铁青着一张脸,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尽量耐心地说道。“为了避免日后相处尴尬,你立刻去收拾好东西离开。”
他赶她走?柳梦蝉急出眼泪。“可是,师父,我是女……”
“我知道。”他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自己是女人,师父早就从你的眼角眉梢行为举止看出来了,但是,梦寒……”他语重心长,爱莫能助地注视着柳梦蝉。“尽管如此,你毕竟得接受自己身为男儿的事实。”
什么事实?天啊!柳梦蝉压住胸口,诧异得再后退一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用力再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非常认真严肃地告诉师父。“师父,我其实是女……”
“柳梦寒!”庞辙严忽而上前怒火冲天地抓住柳梦蝉的肩膀,用力地摇晃她,他气呼呼地咆哮。“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咱们师徒一场,我不想你难堪,你走吧!”
天啊!难道她真的扮男人扮得这么成功吗?难道胸部小就不像女人吗?柳梦蝉心碎地瞅着师父冷酷的脸,她颤抖着双唇,呜咽地问师父:“师父,你真的要赶我走?”
庞辙严回避柳梦蝉那可怜兮兮的眸子……他知道“梦寒”喜欢他,但,先别说他最怕感情的包袱,而且……老天,他是男人啊!
“唉!”他挥挥手。“你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你走。”
他难道不会舍不得她?好无情,好冷酷,梦蝉呜咽一声转身哭着跑出去,她感到羞愤和绝望,于是脚一蹬跃上树梢,疯狂地施展她的盖世轻功,比飞鸟还快地盲目地连飞了好一段路,羞愤加上心碎令她比平时的速度更快,有如一道光影掠过一片又一片竹林。直到脸上的泪痕干了,才疲累不堪的跃落地面,伤心地抹抹脸……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为什么听不进真相?柳梦蝉望着前方陌生的山景,她闯进了陌生之地。
歧路徨,她啜泣着深深吸口气,呜……也许她该再回去好好和师父说清楚,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方才师父许是气头上才听不进去。
好!就这么决定。她下定决心的点点头,转过身了……哇呀!她惊惶得连退几步跌倒地上。诧异的睁大眼又眨眨眼,老天,几时她的轻功这样厉害了?长长蜿蜒的小径无限延伸,早已看不见师父住处……
“不会吧?!她抬头看天色已呈淡紫,天要亮了,她竟飞奔了一夜。想到师父距离她已非常非常遥远了,她万念俱灰地蒙住脸放声恸哭。
“师父啊……”
江南,寒冬夜里,京城的春花酒馆照旧人声沸腾地营业。
今夜酒馆里姐妹们好不兴奋,女人杀手夏雷锋被街上巧遇的玉蝶儿拉近酒馆里,众姐妹一见到潇洒风流的夏雷锋,纷纷一拥而上。
“爷,近来过得可好?”凤儿帮他暖酒。痴迷地痴望他线条优美的体格,精瘦的体魄,使得他全身近乎完美。
玉蝶儿暗暗掐了凤儿大腿,挤进她跟夏雷锋之间。“爷,你好像瘦了,没人帮你补补身子吗?”啥,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真是迷死人了。
夏雷锋仰头哈哈大笑,不羁的黑发散开来,他懒洋洋地攫起蝶儿的手,深情款款地注视她。“小蝶儿,我‘身强体健’,不需进补。”他抬起她娇羞的脸儿,左手怀里还躺着艳儿。
凤儿嗔怒一声推开蝶儿,一只手探进夏雷锋敞开的胸膛,爱抚那一片古铜色结实又满肌肉的胸膛,心花儿瞬间绽开。“锋哥哥的身子好‘硬’朗……”她舔舔红唇。“就不知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硬’朗?”她语带双关,小手情不自禁地往他衣衫里坚硬的小腹移去。
夏雷锋抬起脸眯起一对黑眸,不动声色的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凤儿越来越色了。”
凤儿嗔笑地捶了他胸口一记。“您笑人家!”
蝶儿看不下去,狠狠踩了凤儿一脚。“喂,锋哥哥是我带回来的,你走开。”
夏雷锋将玉蝶儿拉进怀里,露出迷人而性感的笑容。“别气别气,瞧你气得脸都红了……”他爱怜地摸摸她鼓胀的腮帮子。
凤儿咬唇气呼呼地注视他那英俊狂妄的脸。“锋哥哥偏心。”她眼睛红了。
“唉呀!可别掉泪。”夏雷锋伸手也将她揽进怀里。“我最怕美人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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