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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神医-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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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自己把话说完了之后,钟厚却再也忍不住了,他气急而笑,看着于芳芳冷冷说道:“既然你自己不想活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一句话让于芳芳一头雾水,随即陈阿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这才明白过来,神色惨然!刚才还以为大家伙是看自己戏耍钟厚才露出那种笑容的,原来这是幸灾乐祸!这些杀千刀的家伙,居然没一个人跟我说!统统都该死!于芳芳内心里怨恨之极,恨不得把那些看戏的都杀死,可是却无能为力,一种发自内心的颓然让她痛苦不堪,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要栽了。谁想到那个不起眼的人居然会是中医界的知名人物,而且与卫生部长孙中正私交很好。
于芳芳脸色大变,让一众西医都好奇了起来,纷纷放下架子打听内幕,得知了其中内情之后,这些西医顿时都哑然不语了。陈建宏更是心里暗自惴惴,要是钟厚恼怒的话,那么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一个小小的副院长而已,没看到连于芳芳那么强硬的人都吓住了吗?
讪讪一笑,正要厚着脸皮说几句开解的话,钟厚却一下把他打断了:“那些虚头八脑的话就不说了,的确,我是有一定的背景,但是我不会动用这些背景去欺负普通人。你可以跟我争论,可以鄙视我,甚至辱骂我,但是,你争论的目的一定要出于公心。陈院长,我知道你当了很多年西医,眼看着中医衰败下去,你有理由认为中医已经不行了,对于这一点我没有怪你什么。我们自己做的不好,就不会怕别人说。说了,又有什么关系,不好的改正就是了。怎么可以去堵住别人的嘴呢,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说是不是?”
听了钟厚的话于芳芳心头更冷,她知道自己刚才那句你在中医界彻底混不下去惹怒了钟厚,看来他是准备跟自己撕破脸皮了。想到他背后的庞然大物,于芳芳就是一阵阵胆寒,这些年做过的许多事情涌上心头。那些要被自己打压的人恐怕也是此刻自己这种心情吧?寂寞空虚冷,无奈悲哀恨!怪就怪自己,居然没把眼睛擦亮,于芳芳犹豫着看了钟厚一眼,内心里各种情绪交杂,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钟厚继续说道:“我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中医,我的目的就是让中医崛起。你们可以鄙视我们中医,但是无论什么时候请记住,中医是华夏国的,你们也是华夏人,哪怕你们学的是西医,从事的是西医,你们始终还是华夏人。中医再衰败再凋零,那也不是你们可以鄙视的,哪有自己鄙视自己的道理?您说呢,陈院长?”
陈建宏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但是钟厚问到了自己头上,又不能得罪,只好含糊其辞:“说的是啊,对的,就是这个道理。”
看出了陈建宏的口不对心,钟厚又是一声冷笑:“看来还得拿现实说话啊。这次我们三个组每个人分一个镇子,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先解决吧。以成败来论英雄!这个陈院长应该没意见了吧?虽然你们人少,但是病情相对也较轻,怎么样,赌不赌?”
陈建清有些迟疑,怕赢了被钟厚打击报复,不做声。
钟厚摇了摇头:“这纯粹是助兴的赌博。要是我们中医赢了,您陈院长每年给我们中医学会缴纳十万块人民币的会费。要是中医输了,我们两组每组给你十万块!如何?保证不仗势欺人,绝对公平,胜负自有公论。”
陈建清被钟厚连连逼问,已经拉不下脸来了,再者,他也有信心,既然钟厚这么坚定,那么……陈建清一咬牙:“赌了!”
287、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扫把星?
287、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扫把星?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黔贵省的省会桂云市长风机场。于芳芳倒是想找个机会上来跟钟厚解说两句的,但是钟厚完全不给她机会,她讨了一个没趣,就苦着脸自己到一边想对策去了。三辆大巴车早已经等候在那,一众一百多号人停都没停,直奔目的地而去。虽然说病情看上去没有那么刻不容缓,但是也让人揪心啊。
到了正泰县,三辆车就分道扬镳了。鸾鸟镇,凤凰镇,青龙镇三个镇成掎角之势,坐落在正泰县的土地上。其中凤凰镇略微要远一些,在县上的时候,上来一个叫做阿泰的年轻人,他就是这次钟厚他们的导游兼翻译。
阿泰是在外面读书的大学生,今年才刚刚大三,他是听到家乡出现了严重的疫情,立刻请假赶了回来。一路上听阿泰介绍凤凰镇的情况,钟厚心里了解了一个大概,有了些许底气。凤凰镇是纯粹的彝族自治镇,这里生活的彝族是黔贵彝族,崇尚武力,民风彪悍。听阿泰讲,这个凤凰镇的镇长似乎是个大老粗,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在当地彝人之中很有威信。这个叫丘比阿措耐日的镇长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做事有的时候就经常不能跟上面步子一致,县里面倒也考虑过撤换了他的职位,但是换了一个人来根本玩不转,无奈只好让他继续当这个镇长。
车子开到了凤凰镇,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大帮子人站在那里,看到面包车,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钟厚等人依次下了车,立刻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见钟厚走在前面,微微诧异,本来伸出的手也放在那里不动,眼睛梭巡个不停。
钟厚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大汉,太耿直了些,也不知道做一下样子,哪怕蜻蜓点水也好,这样就不怕伤害了自己吗?无奈的跟阿泰说了一句,让他翻译告诉这个大汉说自己就是领头的。翻译过去,那个大汉更加诧异了,不过还是过来跟钟厚握住了手,他手上很有力,用力的摆动起来。淬不及防之下,钟厚也吃了一个闷亏,不过他迅速反击,不就是比力气吗,哥力气可能没你大,但是我有真气啊。
于是丘比阿措耐日经历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三秒钟,一双手麻麻的,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直到钟厚放开了手,他才恢复了过来。用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钟厚,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钟厚一点也听不懂,满头雾水的样子。
丘比阿措耐日见得不到回应,有些气恼的走了。
等丘比阿措耐日走了,阿泰才有些尴尬的把他的话翻译给了钟厚。大意就是说钟厚你身为远方来的客人,应当遵守主人家的原则,你未免太不厚道了,握手的时候居然用卑鄙的手段去推却主人的热情,这实在有些过分了。最后,丘比阿措耐日放出了一句狠话,中午的时候,我会在酒场上等着你的。
钟厚顿时有些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个丘比阿措耐日倒也有趣,明明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嘛,最后却被自己所乘,现在居然想在酒场上跟自己挑战,喝酒么……钟厚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笑容。顿时后面的李尚楠诸人都齐齐打了一个冷颤,钟厚在里根大杀四方的形象渐渐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了,那些得到过惨痛教训的人应该会为这个镇上的人默哀吧。
钟厚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凤凰镇的镇中心,说是镇中心,其实也破旧的很,两层高楼都看不到几幢,其他的都是散落着的房屋,而且布局极不均匀,这边一间,那边一间。这里的建筑风格很是独特,行走在这里的小道上,真的会有一种异乡风情。钟厚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阿娜尔,不知道她们那边的苗寨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镇中心似乎受到的影响不是很大,钟厚在其间溜达了一圈,没发现有些特别注意的地方,他就跟阿泰商量,希望阿泰可以带自己一行人到病情比较严重的区域去看看。
阿泰顿时露出比较为难的神色,钟厚追问了许久,他才说出了实情。实情归根到底还要追溯到丘比阿措耐日的身上,这个本土彝族出身的镇长似乎根本不相信什么中医,要是在中医与彝族医术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倒是更倾向于后者。听说这次来支援的是中医,虽然上面一再打招呼,但是他置之不理,因此特地吩咐了阿泰说让他不要带这些人去病情区,免得没治好病,却把自己给传染上了。
钟厚顿时面色一黑,这个大老粗,真的是岂有此理啊,居然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猜测自己等人,真把我们中医看成了下三滥的功夫了吗?钟厚面色一冷,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好在他早有准备,来的时候已经带了一部分的中药过来,这个药熬制成功,喝上一大碗,短期内对很多流行性传染病会产生很大的免疫力。
看来还得先熬药啊,在阿泰的帮助下,钟厚等人找了一户人家,好容易找出一个罐状的东西来,不过这个东西熬出来也就五六碗的样子,这么多人完全不够分啊。钟厚决定了,就自己阿泰加上李尚楠等四人先去探一探究竟,其他人就呆在这里候命。也不知道那个看上去对自己很冷淡性格也很拧的大镇长会对自己等人怎么安排,钟厚索性自食其力,掏出了几万块钱,让阿泰帮忙找几户房间多且大的人家,毕竟还要来很多人呢,怎么也得安排下来不是?
阿泰拿着这些钱有些手足无措,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还要说什么,钟厚却赶快挥手让他去安排了,一会还得请他当翻译呢,趁着熬药的功夫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正道。
眼看着小罐里面沸腾起来,阿泰终于也回来了。不过他手里还拿着一堆钱,似乎并没少多少的样子,钟厚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没去找,嫌钱少了?我再给你点。”
钟厚财大气粗的样子把阿泰镇住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不是的,用不了那么多钱。一来这里物价什么很便宜的,住宿也是,都是自家的地方,自家的菜。再者,你们也是来为我们奉献爱心来的,她们说了,虽然可能没什么贡献,毕竟千里迢迢,总不能还让人家掏钱啊。于是每家就意思了那么一点,说是当饭钱了。”
钟厚呆滞,无限感叹,也就是在这种稍微偏僻落后一点的地方才会有这种淳朴的民风了。一旦金钱攻势袭来,很少有能在物欲的大潮里保持清醒,不随波逐流然后慢慢迷失的。钟厚握紧了拳头,就为了这里的淳朴,自己也得抓紧把这里的人治好!
再不迟疑,钟厚赶紧把那碗熬制的药一饮而尽。在钟厚的带领之下,李尚楠关明宇等人也做豪迈状,如同梁山好汉大腕饮酒一般,准备一鼓而下……悲剧往往就是发生在这不经意之间,大口大口的苦涩的药汤灌进了嘴里,那种感觉真的太坑爹了。李尚楠等人一个个泪流满面,无辜至极的看着钟厚,那眼神无助而无奈。阿泰就更可怜了,直接被呛到了,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真的太难喝了。
钟厚大汗:“我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从小就喝惯了的,你们哪能这么喝呢。难道你们的父母没告诉过你,喝中药不能这么喝?”
众人纷纷无语……
在阿泰的带领下,钟厚等人沿着一条乡间土路朝远处进发,一路上不断看到有房屋散落在道路两侧,田地里因为刚刚收了一季麦子,此刻显得有些荒芜,偶尔有一个彝民打田里走出来,应该是在来年春种做准备。
“好像并没有什么格外异常的地方啊。”钟厚一边观察着两遍,一边说道,“病情区在哪里呢,还没到吗?”
阿泰回道:“这里还好一点,本来乡间流动就不大,这里被影响的很少,再往里面走就看到了。”
果然,又走了十多分钟,气氛立刻为之一边,两侧的砖土房上已经贴有很多标语了,都是在宣传抗病防疫的,让大家保持冷静,有疑似病情就上报,染上病情的也不要急,等着县上派人下来救援。这里的人群也不要乱走动,以免病情传播开去。
钟厚点了点头,这才像是传染病严重的样子嘛。走着走着,钟厚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一户人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家人门上居然贴白,这说明最近有丧事。丧事的话,会不会跟传染病有关呢?可是要是这户人家有人死于传染病的话,那么,应该就是比较靠前的那一批了,不然的话,时间上就不对。
看到钟厚注意到了这户人家,阿泰有些急了:“我们不要靠近这家,不吉利啊。这家人就是传染病一开始发作的地方,上上小小一共六个人,最后就一个人活下来了,早就有传言说这个女的是扫把星了,果然把一家人克死了,我们千万不能靠近。”
阿泰话音刚落,门里刚好走出来一个女人,身穿着彝族传统服饰,环佩叮当,眉目如画,嫩的可以掐出水来。钟厚顿时觉得呼吸为之一窒,万分惊艳,靠,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扫把星?
288、彝族风情
288、彝族风情
身穿彝族服饰的女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开门会遇到别人,轻轻的瞄了一眼,见是几个男人。只有一个面善,其他都很陌生,便迅速的慌乱着退了回去,把门关上。因为动作急切了一些,一下把裙角夹在了门缝之中,小半截彩色裙露在外面,似是诱惑,更像是午夜梦回的一场惊慌失措。
钟厚与李尚楠对视了一眼,苦笑不已,心想,我有那么可怕吗?刚才的惊鸿一瞥早已经在心内留下深刻的印象。除却这个女人的美艳不提,她的传染病家属的身份就足够让钟厚重视了。不管阿泰的拦阻,钟厚还是靠近了那扇木门,要说一些什么。
木门已经很老旧了,上面斑驳着的痕迹是岁月的洗礼,整个门显得昏暗死气沉沉,只有右下角的那一丝亮丽的裙角让这扇门留给人们一丝稍微可以回味的地方。钟厚知道那个姑娘就在门那边,他甚至可以听到她轻微的呼吸之声,淡淡的,像是拂面杨柳风。
“姑娘,你把门打开一下好吗?我们没有恶意,是上面派下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中医,我觉得你作为第一例传染病例的家属,肯定有一些东西可以告诉我们,对我们工作有帮助。如果找出这些东西出来,说不定你的同胞们就会获救了,就没有人再死去,所有人都将恢复健康。”
沉默,淡不可闻的呼吸声依旧若隐若无,但是钟厚听不到一点回应。他丝毫不沮丧,继续热情高涨的劝说。
“请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上面派下来的专家,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请把门打开好吗,我有很多问题想请问一下,希望可以帮我解决,谢谢。”
等待,依旧是等待。如果用一首歌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是的,完全没有反应,要不是钟厚非常敏锐,可以听到那几乎不可捉摸的轻微呼吸声,他真的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一位狐仙,自己此刻对着一扇空门在说话。
哎呀,钟厚忽然想起了什么,愣愣的说了一句:“她不会不懂华夏语吧,枉费我说了这么老半天。”
这话说完,钟厚忽地听到里面似乎是一声轻笑,片刻之后,一个声音悦耳如泉水叮咚一般响起:“这位先生,我可以听懂你的花,但是珠儿是不祥之人,就不跟几位见面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找别的人询问吧,抱歉了。”
听着这清脆动人话语,脑海中不由泛起刚才美人一声轻笑的情景,加上此刻被拒绝的沮丧,钟厚心中此刻百味杂陈,愣愣许久之后,才惆怅的离开了。走出十多步,似有所感,猛一回头,却见一抹殷红迅速的提溜进了门缝,却是那美丽少女趁此机会把一直夹在门缝之中的裙角给收了回去。
“怎么刚才她会说华夏语呢?”钟厚微微有些好奇。
阿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最近十年左右的时间吧,这边已经把华夏语列为必选课了,现在十几岁的孩子基本都懂一些。只是有的人学的好,有的人学的差,刚才那个扫把星就是学的非常好的。没想到她华夏语居然说得这么好,真是难以置信。”
钟厚不知怎么,听到阿泰说那个女人扫把星之时心中微微有了一丝不悦,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个女人身上真的有一些让他们感到忌惮害怕的东西吧。自己的不悦此刻就显得有些可笑了,她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努力把心情导向正常的轨道,跟着阿泰又走了几户人家,却没什么大的收获,倒是让心情又沉重了一些,有的人病情已经很重了,再找不到办法就只有等死的份。
钟厚几人刚刚走出一个老大爷的家门,就看到丘比阿措耐日走了过来,一过来就冲着阿泰一阵狂吼,小伙子看样子真的很怕这个镇长,被训斥了之后,眼眶有些发红,却一声不吭。
钟厚知道肯定是自己要阿泰把自己带进传染病区的举动让这个粗豪镇长大发雷霆的,立刻站了出来,让阿泰翻译:“我们是上面派下来的,这个镇就是我们负责救援的,我们有权利更有义务到病区来查看,你不要责怪阿泰了,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错。”
丘比阿措耐日对钟厚这么快就站出来明显有些准备不足,闻言有些发愣,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了。眼珠一转,丘比阿措耐日笑嘻嘻的,又说了一大通。
阿泰再次翻译了过来,意思是说,中午安排了一个饭局,算是接风洗尘,请务必参加。
饭局嘛,钟厚正好要尝一尝彝族的特色饭菜,自然答应了下来,正好此刻已经接近了吃饭时间,就跟着这个粗豪镇长一起前去就餐的地方。吃饭的地方是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饭馆里,据说是这个镇长的小舅子开的,地方不大,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一众人等分宾主坐下,就静静等着菜肴上场了。
不知道是今天菜肴的原因,还是这里的风俗,钟厚坐的桌子居然是那种长条桌子,一共做了十六个人,钟厚与镇长一个面朝南,一个面朝北,遥遥相望。李尚楠等人坐在一侧,另外一侧坐着本地的彝人。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大大小小十几盘凉菜,有些认识,有些却眼生的很,都是切成细丝模样,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倒是让人有自己食欲。
钟厚看着别人都开动,也不迟疑,随意在面前弄了一筷子菜,也不知道是什么,绿绿的长丝,算不得特别好吃,却也别有风味,正吃着,却见丘比镇长放下筷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然后朝自己举起杯子,钟厚不由得疑惑起来。
边上阿泰紧靠着钟厚,赶紧提示道:“镇长说你远来是客,要跟你干一杯。跟你讲啊,这个酒可能有些烈,度数很高的,小心点喝吧,不过在彝族人面前,不管怎样,都要喝一点,不然的话,就会认为你是偷奸耍滑,就会把你认为是恶客,大家都不喜欢你。”
好,那就干一杯,钟厚看着面前满满一杯酒也不露怯,一仰脖子,喝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把杯底朝下面晃了一下,示意自己点滴不剩。顿时这个桌子上的彝人都叫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钟厚知道他们这是在为自己叫好。
见开门一板斧没能把钟厚拿下,丘比镇长也不着急,正好这个时候上来一道热菜,钟厚一看,顿时面露难色,一片片肉依次排开,肥瘦参半,带着一丝金黄之色,倒是引发人的食欲,但是自己不吃肥肉啊。那个镇长倒不像是刁难的样子,殷勤相劝,钟厚却不过好意,来了一块,闭着眼睛一口咬下!咦,钟厚睁开了眼睛,似乎这肉也不是特别难吃啊,软糯之极,吃在嘴里面口味还是不错,钟厚生平第一次把一块大肥肉给吃了下去,不由得对下面的菜又期待起来。
菜是一轮接一轮的上,有些都是闻所未闻,不过钟厚都敢于去尝试一下。酒是一轮接一轮的敬,钟厚这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人家这是在围剿自己呢,一个接一个的,偏偏许多敬酒词说的巧妙,无法回绝。不过钟厚仗着酒量大,毫不在意,酒到杯干,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连阿泰都被怂恿着跟钟厚干了几杯。
又是一道菜端了上来,其中的腊肉钟厚倒是认识,另外一种一起炒得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跟树根似地,不过白嫩,似乎也很可口的样子。钟厚就去尝了一筷子,微微在嘴里咀嚼一下,顿时脸色比苦瓜还苦。当着众人,也不好意思吐了,好容易才吃了下去。偏偏边上李尚楠有些不识趣,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钟厚暗想,你看我这个脸色还问得出来这句话,没好气的说道:“好吃!”谁曾想这句话却被李尚楠当真了,他一真生猛,一块下下去,四五根那个菜跟两三块腊肉,一下入口,于是钟厚见识到了这辈子见识到的最大悲剧……李尚楠的那种表情真的让人太不忍了,但是没人可以代劳。钟厚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以莫大的毅力把嘴里的东西吃下去,然后自己就被恶狠狠的目光给定住了。
钟厚赶紧露出一个笑脸,以示自己的无辜,李尚楠无奈,只好摇头,感激弄了别的菜压住那种感觉,好几口菜下去,才好了许多,感叹道:“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蔬菜了,一股鱼腥味直奔脑门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得下去。”
阿泰耳尖,听到了这句话,在边上解说道:“一般外地人都吃不惯的,别说你们了,有的本地人还吃不惯呢。这叫折耳根,又叫鱼腥草,最是可口,如果你习惯了这个味道,说不定就爱不释手了。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喜欢上,因为外面卖的可是很少的哦。”
钟厚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动,立刻停箸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他从沉思中醒来,就看到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镇长又站起来朝自己敬酒,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贼笑,立刻奋起余勇,没几个回合就把镇长斩于马下。然后趁胜追击,风卷残云一样,把桌子上的几个也挨个收拾了。
这些人临醉之前,还不忘呼朋引伴,一时间来了个酒神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天,钟厚注定要成为传说,他大杀四方,睥睨天下,以至后来都没人敢上前挑战了。从此之后,这里的人没人再敢自称自己酒量第一了。因为永远有一个丰碑立在那里,有一个男人永远在被仰视。
289、放下那个姑娘!
289、放下那个姑娘!
人仰马翻,酒尽菜残,钟厚也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厕所,终于完成了十人斩的壮举,他睥睨独立,却没人敢上前应战,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都低下头去,生怕一不小心被钟厚给盯上了。虽然彝族人喝酒讲究一个豪气,但是豪气也得看对象啊。小孩子之间的战斗,你一个大人掺和进来就不合适了吧?
本来钟厚还准备再尝两道菜的,可是端上来的一盆红彤彤的菜立刻把他吓住了,拉住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阿泰打听了一下,钟厚更是落荒而逃。跑了出去,还心有余悸,这道菜太恐怖了,是肉类与生猪血加上香料调制而成,想着生猪血钟厚就有些不寒而栗,待看到有人满不在乎吃了起来抬起头时那红彤彤的嘴唇时,那种郁闷的感觉更是涌上心头,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出来透一下气,感觉好了很多,今天正是月中时候,天上一轮明月高挂,把脚下的道路照的异常清晰,虽然算不上是纤毫毕现,但是也差不多少了。说真的,今天钟厚真的喝了很多,他的头甚至有些晕乎乎的,一路乱转,就来到了一条河流旁边。河边也不知道多宽,反正看上去白茫茫一片,保守估计,也有四五米吧。钟厚忽然来了兴致,就一路沿着河流慢慢朝下面走去。
静谧的月夜,一个乘兴在河边行走的人,白茫茫的水面上偶尔一条鱼跃动,头顶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大地之上遍布光华,空气中传来阵阵若隐若无的香气,脚下深深浅浅曲曲折折。这幅场景已经给了很多人美好的想象了,倘若这幅画面之中忽然间又多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呢。
钟厚脚步忽地一顿,不远处,一个女人坐在一棵树下,双手抱膝,脸色怔怔的看着边上的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张脸,分明在白天里见过,就是被称呼为扫把星的那位。微微犹豫一下,钟厚还是轻步走了上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女子立刻警觉起来,起身就要走。钟厚赶紧把她叫住了:“不要害怕,我是白天跟你见过面的那人,从上面下来的,我们可以聊聊吗?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也许发现钟厚只是一个外乡人,而且看上去真的没什么恶意,女子明显放松了不少,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目光看着水面,有些神游天外的意思。
钟厚走到女子的身边,站在她的角度看过去,依旧只是水面,空茫茫的,实在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耐着性子又看了一段时间,还是毫无发现,钟厚这才开口:“你可以听懂我的话吧,那么我们聊聊怎么样?”
女子不说话,但是钟厚可以看到她头轻轻点了一下。
舒了一口气,钟厚继续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钟厚,是一个中医,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解决这个传染病的病情,有一些问题我想问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真诚的回答我。”
女子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微微转过一点身子,对着钟厚,柔和的月光撒到了她的身上,一种迷蒙的气息弥漫开来,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钟厚不由得有些失神,立刻就又清醒过来,讪讪一笑:“对了,请问怎么称呼啊?”
少女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一个名字:“绣珠,卜绣珠。”
“好的,绣珠。”钟厚倒是自来熟,也学着她的姿势坐到了她的对面,出言问道:“你们家当时是什么情况呢,你好好想一想,那段时间家里有些什么异常,譬如吃了什么啊,接触了什么啊,为什么忽然就有疾病发生了呢。”
卜绣珠摇了摇头,有些颓然的说道:“不要问了,我认命,这都是我造成的,是我,我是灾星,是我害了我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哥哥,是我的错,我不好,我害了他们。”少女心中看样子苦闷之极,越说声音越低,渐渐的头夜低垂下去。在月光之下,钟厚看到她瘦削的双肩轻轻耸动,似乎在无声的抽噎。
“这怎么能怪你呢?”钟厚微微有些愕然,却还是劝解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任何东西都是有原因的。阴晴圆缺,悲欢离合,每一个事情背后都有一些道理在支撑着,怎么随便就用灾星两个字可以解释了呢。”
卜绣珠一直沉浸在对自己的责怪之中,她内心里早就给自己认了罪,她无时无刻不在忏悔自己,有些话已经在心里演绎了许多遍。但是她一直找不到人说,她是人人见了畏惧的灾星,没有人跟她亲近。此刻,终于在这样一个夜晚,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了一个外乡人,在这里静静听着自己说话,甚至还劝解自己,卜绣珠看似坚强其实早已经脆弱不堪的内心世界一下崩塌了,许多话汇聚到一起,仿佛一条奔腾的长龙,一下冲破内心的桎梏,从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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