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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美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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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的柔姑姑,念儿不由得想起恨生。
柔姑姑与她家如此亲密,为何她的独子却被她爹囚禁二十五年,且柔姑姑又无法与他相认?
「念儿,有事就告诉柔姑姑。」
「其实……」即使她已确定柔姑姑就是恨生的亲娘,但既然他们母子无法相认,其中就必有隐情,她也不好开门见山的问。
「柔姑姑,」她打算来个旁敲侧击,「您也知道我爹那个人一丝不苟,食古不化,我有心事是不能跟他说的。」
叶柔微怔,「听你这么说,你的心事一定很神秘……」
「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决定赌一把大的。「我有锺意的对象了。」
叶柔一震,表情既惊愕又怀疑。
她应该替念儿高兴的,但她没有,她的表情怪异得教人生疑,但念儿并没有发现。
「是……是哪家的公子?」叶柔错愕地问。
念儿摇摇头,「他的身世是个谜……」
「咦?」叶柔心头一震,某一根敏感的神经隐隐抽颤著。「他是……」
「他是被爹囚禁在後山禁地的人。」她说。
叶柔陡地一震,「你喜欢他?」
「柔姑姑也知道他的事?」念儿觑著她,「您知道他为什么被爹囚禁吗?」
「我不知道。」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念儿当然不相信她这番话,不过她柔姑姑能忍耐二十五年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就一定能保守秘密。
看来,她是很难从柔姑姑口中问到什么的。
「柔姑姑……」
「你去了几趟?」她打断了念儿。
「算不清了……」她诚实地回答。
「算不清?」叶柔沉吟著,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念儿,」须尖,叶柔神情凝肃地睇著她,「他……他对你做过了什么吗?」
「ㄟ?」她一怔,倏地羞红了脸。
她不知道柔姑姑为何这么问,难道说柔姑姑认为恨生会对她做什么吗?
见她面红耳赤,叶柔眼中闪动异采。「他做了?」
「不,」她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做……」
叶柔眉心一拧,像是难以置信似的,「他什么都没做?他……」
打从八年前请邹乐为念儿作画,她就在计画著「那件事」;因为唯有把师哥疼爱的小女儿毁了,才能弭平她无法与儿子相认之恨。
她冒师哥之名将那幅画送进禁地给恨生,并以书信明示他可以占有画中女子,虽然一开始也曾为了报复师哥而牺牲念儿的事,感到既内疚又挣扎,但……她还是做了。
那晚藉由花点儿将念儿引进禁地之後,她的情绪就一直处在期待与不安之中。
她也疼念儿,她其实并不想伤害她……
如今知道恨生并没有占有念儿,她难免因计画彻底失败而感到些许失望,但……也有庆幸。
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老天不让她伤害无辜的念儿。
见她发怔,念儿疑惑地望著她,「柔姑姑认为他会对念儿做什么坏事吗?」
叶柔怔了一下,有点心虚慌张,「不,不是的……」
「柔姑姑信不过他?」念儿刻意地压低声音,「他可是柔姑姑的亲生儿子……」
叶柔陡然一震,「念儿?」
「念儿听到了娘跟王妈的谈话,我都知道了……」
「念儿,你没告诉恨生吧?」
她摇摇头。
「千万别说,知道吗?」
「嗯。」她点头,「我答应柔姑姑,不过柔姑姑可不可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还不是时候。」叶柔断然拒绝。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叶柔的脸上有一抹痛楚,她幽幽的望著念儿,歉疚又心虚地道:「希望到时候,你能原谅柔姑姑……」
念儿一怔,狐疑地看著她,「原谅柔姑姑?」
「行了,什么都别问,你……」叶柔凝视著她,沉沉一叹,「你还是别再去了,知道吗?」
念儿没有答应她,只是抿著唇不说话。
这一切都好奇怪、好诡异。柔姑姑对於她去後山禁地的事,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为什么呢?
她不懂武功,能闯进禁地不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吗?柔姑姑为何没问她是如何办到的?
还有,柔姑姑为何急著想知道恨生是否对她做了什么?恨生足她的亲骨肉,怎么她却怀疑他?
看来,这个秘密还是有许多枝节有待查明——
第四章
作者:黑田萌
听不进所有人的耳提面命,也顾不了恨生的字字威胁,她的心只任性的向往著有他的地方。
她爹不在庄里的这些时日,她几乎是天天往後山跑,有时连晚上都不回庄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大胆,尤其是在经过了那件事以後。
寻常女人遇到这种事,若能逃过一劫的话,肯定是不会再往坑里头跳的,唯独她……
她如此又这般勇敢的理由有三。一,她要追查出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二,她要对恨生好,好到他以後见了她爹,也没有憎恨怨恚三,很简单,因为她喜欢他,喜欢到想整天黏在他身边。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不知羞耻」,但喜欢一个人,不都是如此的吗?
支著下巴,她怔怔地看著坐在对面的他。
最近他对她的态度有些许的转变,虽然不是很热络,但比起之前的冷漠以对,那真是令人安慰多了。
「ㄟ,」她懒懒地出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觑了她一眼,懒得开口或点头。
依她的一贯作风,不管他准问不准问,她还是会问。
「你跟庄主的恩怨会不会『罪及九族』啊?」
他哼地一笑,「不会算你一份的。」
「那如果是庄主的亲人呢?」她语带试探地问,「例如夫人、公子或是小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怕什么?」
「我跟夫人小姐都熟嘛。」她讷讷地垂下脸,生怕他看见她眼底的不安心虚。「我替他们担心埃」
他沉默了,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须臾,他神情严肃地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噢……」她一脸闷闷地。
他亲爹若真是魔头,那么她爹跟他爹肯定有著一段难解的恩怨情仇。
他爹已销声匿迹,自武林中消失,弄不好,他爹可能已经死了,而她爹或许还「涉嫌」杀了他的魔头父亲呢!
假如不幸真是如此,那她爹不就成了恨生的杀父仇人?唉,惨兮。
「你怎么了?」看她神不守舍,他疑惑地盯著她,「你是不是瞒著我什么?」
她一怔,「怎么?你还怀疑我是庄主派来的?」她噘起小嘴,不悦地咕哝著,「他是烦了点、罗嗦了点,但绝不是会使诡计、耍阴招的人。」
她爹把他囚禁二十几年是有些不人道啦,不过她爹或许也有苦衷吧?
她相信她爹不是那种会使什么不入流把戏的人。
「你可真维护他。」他哼笑一记,「也难怪,他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随你怎么说。」她皱皱鼻子,不以为意地道,「反正我来是因为我想来,跟谁都没关系。」
「你想来?」他瞅著她,「你当真不怕我又……」
「怕就不来了。」她打断了他,撇唇一笑。
「你不怕……」他浓眉一蹙,喃喃自语,「我可怕极了。」
「啊?」她眨眨眼睛,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他挑挑眉,「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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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终於回来了,而她每天往後山跑的快乐日子也终告结束。
但最悲惨的还在後头——
「提亲?」念儿一听,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她不过十七、八岁,她爹就急著要把她嫁出去?
「是哪家的公子?」骆婉虽不急著为女儿找夫家,但既然黑迎刃有人选,她是百分之百支持。
「是玉剑门的少主岳玉书。」黑迎刃满脸笑容,似乎对这门亲事充满期待。
「岳玉书?」骆婉回忆了一下,恍然想起,「你是说前几年在试剑大会上出尽风头的那位岳少侠?」
「不就是他吗?」他呵呵一笑,「当年的那位少年英雄,如今可是英俊不凡、锋度翩翩的侠士了。」
「是吗?」她一笑,「那真是太好了。」
「这门亲事是岳掌门亲自提起,我都有点讶异呢。」
见两人谈得真有那么回事,念儿再也按捺不住的嚷著:「我不要,我不嫁啦!」
「念儿,你胡说什么?」黑迎刃瞪著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人家才十七,论长幼,也应该等哥哥们成婚才轮到我埃」
「念儿,」黑迎刃神情严肃认真,「玉书的条件可是万中选一,很难再找到他这样的对象了。」
「我不希罕!」她急得直跺脚,活脱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这孩子真是任性,爹可是为你好。」
「我不依!」她在厅堂上又叫又跳的抗议著,「我未来的夫君,得由我自己眩」
「荒唐!」黑迎刃一拍案,严厉训斥,「哪户人家的女儿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你在咱们庄里能找到什么对象?」
「有!我喜欢的人是……」她冲口而出,就差没指名道姓,「是……」
黑迎刃瞠视著她,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谁?」
「是……」她怎能说自己的意中人是恨生呢?若她爹知道她喜欢上恨生,只怕恨生没命活著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二呆!」管他的,诌也得诌出一个。
「你!」听她满口胡说八道,黑迎刃气得七窍生烟,「你是存心气我?」
「是爹蛮不讲理。」
她一脸委屈,却倔强的强忍泪水,转而向母亲哀求,「娘,您劝劝爹吧,我……我还不想嫁……」
「念儿,」骆婉蹙起眉心,为难地劝道:「你爹不会看错人的……」
「我不要!」不待母亲说完,念儿已泪眼婆娑,一顿足,她旋身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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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未乾,念儿就带著一颗不甘被摆布的心,直奔後山禁地。
她知道恨生帮不了她什么,但她好想见他。
「恨生!」她拚了命的拍打门板,声嘶力竭地哭喊著:「开门,你开门!」
像是听见她不寻常的哭喊,他很快的应了门——
「你怎么……」打开门,看见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她,他猛一怔。
这丫头每次来都是蹦蹦跳跳、嘻嘻哈哈,怎么今天却是泪流满面?
「恨生……」一见到他,念儿眉心一拧,满腹委屈地扑进他怀里。
双臂一张,她才不管他肯不肯,便紧紧的、牢牢的抱住了他。
他一怔,显得有点不安。
但他没有推开她,因为她伤心掉泪的模样,教他心底涌起一股深浓的怜惜。
「你怎么了?」他从没见她这样过,就连他骂她、赶她,甚至一时冲动冒犯了她,她都没因此伤心难过。
她颤抖著肩膀,说不出话。
她明明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但现在全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会怎样呢?知道她可能要嫁给什么玉剑门的少主,他会有什么反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端起她的脸,他难得温柔地问。
「我……」咬著唇,她一脸委屈可怜,「我不嫁,什么少年英雄、青年侠士,谁希罕啊!?」
他一震。她要嫁?嫁给谁?黑迎刃不是把她送给了他,为何还要她嫁给别人?
突然之间,他有一种很浓、很深的失落感,彷佛快要失去一种他原本所拥有的东西般。
不,不对,她对他来说一直是种负担,他不该在意,因为她根本可有可无。
但,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严重的失落感?
她出现後,他发现自己的复仇意志有了些许的动摇,不明显,但他感觉得到。
他知道她将是他日後上怒剑山庄寻仇时,唯一软他犹豫的理由。
她根本是他的绊脚石,只会摧折他的斗志。这是个机会,是他甩掉这颗绊脚石的机会……
「你要嫁了?」他勾起唇角,努力的挤出一抹浅笑,「那不是很好吗?」
「好个头!」她抽身而退,咬牙切齿的瞪著他。
可恶,她可不是为了报喜而夜奔禁地的!
「是黑迎刃作的主吧?」他笑睇著她,「庄之主亲自为丫鬟挑选对象,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
「就算他是皇太子,我也不希罕!我……」
原以为他会有点反应,不要说妒嫉,但至少也有几分的不舍。可他波澜不兴,就像是她跟他从来没有关系似的。
「我……我……」真气人,难道要她一个女儿家厚著脸皮表明心迹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还未能察觉她的心意?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啊!
「我有意中人!」她瞪著他,冲口而出。
她涨红著脸,气呼呼地看著他,像是要他注意到她眼底深浓的情意。
他淡淡地望著她,一笑,「那你向黑迎刃说去,跟我说也於事无补。」说罢,他旋身避开了她火热的目光。
他不敢看她,他怕在她眼底看见,某种他不该发现,也不愿发现的感情。
「说不得的,因为……因为……」抬起眼帘,她发现他正回避著她的视线,像是在逃避或掩饰著什么。
她懊恼地趋前,一把端住他的脸。「你为何不敢看我?」
他一震,强自镇定的直视著她。「我正看著。」
「好,那你就好好的看著我,我……」她把心一横,「我的意中人就是你。」
她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都不感意外。但他必须说,他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黑迎刃在信中说过,她是「属於」他的,如果他在她闯进来的那一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了她,她现在应该不必嫁给什么青年侠士吧?
但如果当天他真强要了她,她今天还会说她喜欢他吗?
不,他不该再这样想了,他必须决绝地、果断地甩脱这个麻烦。
「你爱错了人。」他冷漠地直视著她,「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被如此冷酷的拒绝,念儿眼眶红了,眼底闪著泪光。「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
「是。」他说。
「骗子!」她揪住他的衣襟,气愤地叫嚷著:「你这口不对心的石头,你骗人,你……别说你不喜欢我!」
虽然他总是待她冷淡,但她感觉得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的看法及态度已改变许多。
她不奢望他很爱很爱她,但怎么可能连一点儿的喜欢都没有?
迎上她愤怒又伤心的眸子,恨生感觉颈子有点僵,但他还是努力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你。」
「一点点都没有?」她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
「从来都没有。」他冷笑一记,眼底却有著不被发现的痛楚。
「骗子!」她挥动拳头,一次一次地槌在他胸口,「你骗人,骗人!」
他任由她发泄著怒气,文风不动地杵在原地。
念儿泪眼汪汪,气愤不已,「可恶,你这个大骗子、登徒子,上次明明亲了人家,现在又不认帐,可恶,混帐东西、讨厌鬼,我恨死你了!」
不管她如何骂他打他,他还是无动於哀地看著她。
看见他那冷漠无情的样子,她再也咽不下这口怨气。
心一横,她猛地抓起他的手臂,「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说罢,她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你!」他知道她是来真的,因为他的手背疼得让他皱眉。
「你疯了!?」他一振臂,用力的甩开了她。
她不甘心地看著他,「对,我是疯了,我……我死都不要嫁给那个岳玉书!」
「所以你想跟我?」他目光一凝,严厉地问。
「对。」她想也不想地点头。
「以後你不会求我,阻止我向黑迎刃寻仇?」他直视著她。
「我……」她一怔。
「你做不到,不是吗?」他冷笑一记,「你根本做不到,不是吗?」
「我是做不到,但是……」
「但是什么?」他沉喝一声。
她咬咬唇,淌下眼泪,「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还是想跟著你。」
看见她那坚定而又美丽的脸庞,他的胸口一阵狂悸。
她本来就是「属於」他的,他可以带走她,随时。
他是喜欢她的,他没理由眼睁睁看著她被黑迎刃摆布……
「好,」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去告诉黑迎刃说你不嫁,你要跟著我。」
她一震,「我……」
「怎么?你不敢说?」
「说不得。」她眉心一纠,「能说的话,我早说了。」
「你不过是个丫鬟,黑迎刃说不定会成全你,何况他早就把你……」他几乎要说出黑迎刃把她送给他的事情,但他不希望她知道自己是颗被主子随意摆弄的棋子。
「恨生,我真的不能说……」她忧急地道,「要是我说了,你……你就……」
「就怎样?你在怕什么?」
「我怕,我当然怕……我怕你会没命下山。」她嗫嗫地道。
「什么?」没命下山?她只是个丫鬟,黑迎刃会为了她而坏了他信守诺言的美誉?再说,黑迎刃早把她送给了他,又怎会……
突然,他心头一震——
他感觉到她瞒著他什么,而那个事实将会完全改变现在的情势。
「黑迎刃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而毁了他的信誉?你有那么重要吗?」
「我……」迎上他怀疑的目光,她心虚地低下头。
「看著我!」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我……」她怎能说?要是他知道她是仇人黑迎刃的女儿,一定会认为她一直在耍弄他,到时别说喜欢她,恨她都来不及呢。
但……她能不说吗?
如果她真的不想嫁给岳玉书,真的想跟他走,她就必须解除他心中所有疑惑。
再说,纸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她的真实身分。而到那时,又是怎样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呢?
「你说不说?」他语带威吓地道,「如果不说,你现在就滚,永远都别再来了!」
她噙著泪,委屈可怜地望著他,「我……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了之後就会明白……」说著,她缓慢地自襟内摸出一块玉佩,然後塞到他手心里。
他疑惑地摊开手心,神情在瞬间由惊转怒。
这块刻了个「黑」字的青玉太眼熟了,因为黑迎刃的腰上就缠了一块。
这一际,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你……」他感觉上当受骗,咬牙切齿地瞪著她,「你是黑迎刃的……」
「他是我爹……」她不敢看他愤怒的眸子,怯懦地道,「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
他冷然一笑,「我竟然被你蒙了?原来你一直在耍我……」
「不!」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急著解释澄清,「不是那样的,在我还未误闯禁地前,根本不知道後山困了个人,本来我想告诉你实话,但我发现你想向我爹报复,所以我……我……」
「你真的不知道吗?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冷漠地注视著她泪湿的丽颜,「黑迎刃还真是个伪君子,以武林正道自居,却净干一些见不得人,六亲不认的勾当。」
她一怔,「什……六亲不认?」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现在都明白了。」他冷哼一声,「黑迎刃为了毁掉我,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牺牲他的亲生女儿。」
「你在说什么?」看见他那种扭曲的表情,念儿十分害怕,「我为什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瞧你这张清纯无辜的脸……」他掐住她的下巴,恨恨地道,「我差点儿中了你的计,你跟你爹都是伪君子。」
「不是,不是!」她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气愤,但她不要他误以为这一切都是阴谋诡计。
「不是什么?」他勃然大怒,直指著她的小脸,「你假装误闯後山、假装对我好、假装对我动了情、假装你毫不知情,然後诱我掉入陷阱,耍得我团团转,你这骗人的小狐狸!」
他的唇角轻扬,勾起一抹毁灭性的冷笑,而那笑意教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恨生……」她觉得他好可怕,而且他一直说著她听不懂的话。
他说她爹要牺牲她来毁灭他?她爹怎会做那种事?虽然他霸道地想决定她的婚事,但他还是疼她、爱她的埃
「恨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恨生冷哼一记,「就在你来的几天前,黑迎刃留了一幅画跟一封信给我,告诉我画中的女子是属於我的,然後几天後,你就出现了……」
她一震。他是说,她爹给了他一幅画,而那画中女子是她?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际,他忽然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愤怒地将她抛上了床。
「既然你本来就是属於我的,我就不需对你客气。」说罢,他扑到她身上去,强势而可怕的俯视著她。
「恨生,别……」
看见她那无辜的表情,他不觉更是恼火。
受骗、受伤、受挫……他几乎失去理智,胸口只充满了仇恨及报复。
刷地一声,他扯开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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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惊呼一声,满脸的委屈及惶恐。
但是她没嚷没叫,甚至也没挣扎。
俯身,他粗暴地在她耳鬓、颈项间厮磨,并胡乱吮吻。
「唔……」她咬著唇,强忍著几乎要爆出的尖叫。
她知道他心里有太多的怨恨、愤怒及不甘,如果伤害她能让他好过一点,也能让他对她爹的怨恨少一些,那么她愿意……
他疯了似的揉捏著她的身躯,像头抓狂了的野兽般。
虽然已打定了主意随他,她还是因此而颤抖不已。
「不……」不自觉地,她开口求他。
他不让她说话,低头封住了她惊惧的唇,激烈得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般。
一种猛然袭来的窒息感,冲击得她几乎昏厥失神。
她不想抵抗,虽然他把她弄疼了。但她知道他如此愤怒,不只是因为她是黑迎刃的女儿,有一部分的原因应该是……他喜欢上她。
若没有爱,恨就不会浓烈。
因为她毫不抵抗,他非常轻易地就扯落她的胸兜。
她一震,惊羞的想推开他。这不是抵抗,而是一种本能、一种反射动作。
但他认为她在抵抗,而她的抵抗惹火了他。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压祝低下头,他恶狠狠地瞪著她。
他的眼底燃著一种疯狂又愤怒的火,那张狂的火烧得她颤栗不已。
「恨生……」
「你不是想跟我?」他的声线冷得能冻结她的心,「我要了你的身子,你就不必嫁给那个岳玉书了,不是吗?」说罢,他再度欺近。
「不……」她惶然地望著他。
他沉眼低视著她,懊恼地低吼:「不准再说不字。」他蓦地撩起她的罗裙。
「唔!」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她,惊羞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毁了她以消心头之恨,他不会放过她……
也罢,打从开始,她就没想过抵抗拒绝。
忖著,她侧过脸,幽幽地道:「放心吧,我不会再说一个不字。」说罢,她放软了身子,表明了随他。
当她表现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恨生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想占有她,但他做不到……
「该死!」他否认不了爱上她的事实,他不该对心爱的女人做这种事,但偏偏她又是黑迎刃的女儿。
这就是黑迎刃的阴谋吗?他就是要他只顾儿女情长而无心报复吗?
可恶,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个阴谋,为何还是恨不了她?
「走,马上走!」他抽身,将她拉起。
她一怔,「恨生……」
「不许再叫我的名字!」他怒暍著:「在我尚未改变主意之前,快走。」
她犹疑地觊著他盛怒的冷峻脸庞,「恨生,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他决绝地瞪视著她,「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再无任何瓜葛!」
「恨生,我……」念儿轻掩敞开的衣襟,伸手轻碰他的手臂。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板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第五章
作者:黑田萌
「混帐……」黑迎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看见的。
「念儿,你……」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宝贝的小女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衣衫不整地跟陆啸天的孽种在一起。
有多久了?他们这样子有多久了?
「你说的对象就是他?」他指著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恨生,「是这个孽种吗!?」
「爹……」她一手捏住自己的前襟,急著想跟父亲解释。
撞见这种情形,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无法冷静,尤其是黑迎刃。
「你这浑帐东西,你对念儿做了什么!?」他飞身上前,伸手直取恨生的咽喉。
恨生没躲,任由他将自己的颈子掐得喀喀作响。
「爹,不要……」念儿扑上去,双手紧紧的扳住黑迎刃的指头,「您会杀了他的,不要,我求您……」
黑迎刃气恨得声线发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要杀了你!」当年他那无耻下流的爹毁了柔妹的清白,而现在他又夺走念儿的贞节!?
他无法原谅他,他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不,他什么都没做,他没有!」她急得泪水直落,生怕她爹会一时失手夺去恨生的性命。
「爹,」为救恨生一命,她以死相逼,「爹若不放了他,女儿便立刻死在您的面前!」说罢,她作嚼舌状以示决心。
「念儿!」黑迎刃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儿,她的眼神竟与当年的叶柔那么相似,为什么?
老天,这是老天爷的捉弄吗?他心爱的师妹、他最宝贝的女儿,居然在二十多年前跟二十多年後,分别落入陆氏父子手中?
这是他与陆啸天的前世宿怨?还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囚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长达二十五年?
「爹,您快放开他!」念儿用力地扳住他的手。
「你!」黑迎刃懊恼地看著她,再看看被他掐喉的恨生。
他真恨不得一掌劈了这可恨的孽种,但他知道,一旦杀了恨生,他也会同时失去女儿。
再说,他若真杀了恨生,又如何向叶柔交代?他只能恨恨地抽回了手。
「恨生,」念儿紧张的趋前扶著恨生,「你没事吧?」
「不用你操心!」他不领情地甩开她的手,「和你爹一起滚吧!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恨生……」她、心痛地淌下眼泪,「我……」
「孽种!」黑迎刃喝道:「你最好是没毁了念儿的贞节,要是你毁了她,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话刚说完,恨生低声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贞节?」他冷漠地睇著怒火末消的黑迎刃,「你把女儿当牺牲品送到我手里,还奢望她有什么贞操?」
黑迎刃陡地一震,惊疑地道:「你在说什么?」
看见他那惊愕、愤怒且惶惑的表情,恨生心头一震。
直觉告诉他,黑迎刃的表情不是装的,而那种情绪也是最直接的……
也就是说,黑迎刃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怎么会?那幅画跟信不是他留下来的吗?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黑迎刃忍不住地又想掐住他咽喉,但念儿拦住了他。
黑迎刃气呼呼地瞪著他,「我拿念儿当牺牲品?什么牺牲品!?」
「都不重要了。」他淡淡地说,「带著你的女儿离开吧,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看见她。」
「恨生……」听到他这些无情的话,念儿更是泪如雨下。
看见女儿依依不舍的凄楚模样,黑迎刃简直火冒三丈,气冲脑门。
他一手拖住她,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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