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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美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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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作者:黑田萌
热闹的市集上,一名青衣妇人以头巾掩面,十分低调。
但她手边牵着一个约莫十岁上下,身穿锦绣衫裙的女孩儿,却使她变得有点醒目突出。
匆匆走过市集,转入陋巷,女孩儿因为周边环境及气氛的改变,而有些不安起来。
「柔姑姑……」她捏紧了妇人的手,「我们上哪儿去?」
妇人在此时取下头巾,露出她那刻意隐藏的沉鱼落雁之貌。「念儿莫怕,柔姑姑带妳去见个老爷子。」
「他是谁?」
「他是……」妇人顿了顿,「他是个有趣的老爷子,来,就在前头不远了。」
有了妇人的保证,女孩儿皱皱眉,显然仍有疑虑,但并没再质疑。
走到陋巷底,是一间有着破旧柴门的老房子。
妇人敲了门,里头有了回应。
「谁?」
「邹师傅,是我,叶柔。」妇人回答。
不一会儿,门开了,探出头来的是一名头发稀疏灰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儿。
看见叶柔,老头儿笑了。
「叶姑娘,好几年没见了!」
「是埃」叶柔温柔一笑,「邹师傅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说着,老头儿注意到她身边的女孩儿,「她是……」
女孩儿羞怯又不安地躲到叶柔身后,只探出两颗晶亮的大眼,好奇地瞧着。
「念儿,」叶柔将她拉到前面,「这位是邹老爷子,叫人。」
「邹老爷子……」她怯怯地唤。
「好好好,妳乖。」
「邹师傅,我想请您帮她画幅画。」叶柔直接说明来意。
「叶姑娘,妳知道老朽已封笔多年……」他面有难色。
这位老人姓邹名乐,是位相当传奇的画师。他笔下的山水鸟兽栩栩如生,而他所画的人物更是传神逼真。
他对人体的骨骼筋肉研究透彻,不只能以画笔将八十岁的老妪回溯至八岁的模样,更能观遗骨描绘出死者生前样貌,素有「鬼画师」之称号。
邹乐封笔多年,隐居于市,已少有人登门拜访请托。
「邹师傅,我知道您老人家已经封笔,但……」
「进来吧。」未待她说完,邹乐打开了门,「有话进来再讲。」
「谢谢邹师傅。」叶柔弯腰一欠,拉着女孩儿进入邹家。
邹师傅关上了门,神情凝重地看着她。「这女娃应是妳师兄黑迎刃之女吧?」
她一怔,「邹师傅……」
「她跟她母亲骆婉简直是一个模子打出来的。」邹乐在桌边坐下,径自倒了杯水,「妳为什么要我画她?」
「请原谅叶柔无法说出实情。」叶柔诚恳地望着他,「但我绝不会给邹师傅您添麻烦。」
「唔……」邹乐沉吟着,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他像是下了决定。「好吧,我欠了陆爷一份情,这会儿就当是还给他的吧。」
提及「陆爷」二字,叶柔脸上显露出一抹深深的痛楚。那是一个她深爱着,却不能相守的男人。
她又一欠,「叶柔感激不荆」
「妳让这女娃坐好……」邹乐起身,「我把纸笔先备妥。」
「邹师傅……」叶柔叫住他。
他回头,「还有事?」
「邹师傅,我想请您……」她有点支吾,「请您画出八……八年后的她。」
邹乐一怔,「叶姑娘,妳要……」
「这是个秘密,我不想说。」叶柔打断了他,「请您老人家谅解。」
她心里有个打算,之所以不等八年后再请人为念儿作画,是因为十岁的念儿还不懂得质疑她的动机及用意。
见她一脸为难表情,邹乐也不忍追究,每个人都有他不想被知道的秘密,叶柔也不例外。
「好吧。」邹乐一叹,「我会照办的。」
邹乐念在旧情答应了叶柔,却不知这一动笔,就注定了八年后的一场相遇及情海波澜——
初春的气息不知不觉的弥漫了山头,黑迎刃沉默而若有所思地伫立于藏剑阁之上,微带感慨地喃道:
「又一年了,柔师妹……」
转眼,他建庄于此已二十余载。
这些年来,他潜心于剑术的新创,几乎不问江湖是非。也许是年岁渐增,也或许是没了对手,他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想当年他不过二十多岁,即以一柄「战天剑」在江湖上闯出名号,而在同时,北方亦有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陆啸天,以一把「追魂刀」打遍天下。
江湖中人称二人为「南剑 北刀」,齐名于世。
不过,虽是二人齐名,但行事作风却迥然不同,一正一邪。
黑迎刃温文尔雅,有儒侠之风;但陆啸天却是狂暴嗜血,性情反复。
正所谓「山水有相逢」,各据南北的两人终于在陆啸天南下闯荡之际,上演了「正邪不两立」的戏码。
一场轰动武林的激战过后,陆啸天从此消声匿迹,而黑迎刃则建立怒剑山庄,娶得神拳门骆家之女,数年内连得二儿一女,羡煞旁人。
表面上,他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刀剑之争中是唯一的赢家,但是在他心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未大获全胜。
在陆啸天未出现之前,他师父早有意将师妹叶柔许配给他,但……陆啸天夺走了她的人及她的心。
若不是陆啸天,他的柔妹不会只是「师妹」,而他也不会有这二十几年的痛苦及遗憾。
当年叶柔为免他与陆啸天上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戏码,隐瞒已有身孕的事实,离开了陆啸天。
在发现她怀孕的时候,他与师父极力反对,并要求她打掉孩子。然而性情刚烈,且已深爱上陆啸天的她,却宁死不从。
于是,在不得不的情况下,他与她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她不得与孩子相认,且如果生下的是儿子,则必须由他管束至二十五岁。
在那之后不久,叶柔产下了一名男孩,而她也依约将儿子交给了他。
如今,他们所约定的二十五年之期已近。
二十五年啊,明年的初春,他便要信守诺言,还「他」自由了。
「唉,」他沉沉一叹,「那颗仇恨的种籽碍…」
第一章
作者:黑田萌
「花点儿,花点儿……」一名红衣少女大呼小叫地从闺房里跑出来,「回来,妳这只坏猫。」
她不是别人,正是让怒剑山庄上至庄主,下至仆婢都头疼万分的麻烦人物——黑念儿。
遗传了母亲骆婉的姣美容貌,却没得到母亲一丁点温婉气质的她,活脱脱就是只拴不住的小野马。
「耶?」眼尾一瞥,她看见花点儿那胖胖的身影闪入花丛,「别跑,快回来!」
这猫是八年前,在山下尼姑庵带发修行的柔姑姑送给她的,已是十多年的老猫。不过,即使是只老猫,那不安分及好动的程度,可一点都不输给主人。
纵身一跃,花点儿跳上了墙,直往后园而去。
「可恶。」她一边撩起裙子,一边嘀咕着,「让我逮着,非饿妳三天三夜不可。」
翻过墙,她仍不死心的搜寻猫踪。
花点儿越跑越快,也离庄园越来越远,待牠终于放慢脚步,念儿才发觉自己已追到后山来了。
「花点儿,妳太坏了……」
喵呜。花点儿瞟了她一眼,丝毫不在乎她已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个掉头,牠继续往前跑去。
「喂,别去啊!」念儿急忙喊牠,但牠根本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惨了……」再过去就是「禁地」,除了她爹,谁都不许进去的。
「花点儿,妳回来。」她扯着嗓门大叫,企图把牠唤回身边。
好一会儿,牠没有动静,念儿决定冒险追上前去。
循着脚印,她来到了一处枫树林——
林外一块石碑上写着「禁地」二字,一旁还有两排小字,清楚写着「擅入此林,生死自担」。
「哇……」好可怕的字眼,想必花点儿这次是「猫命不保」了。
这可不行,身为主人的她,怎能让花点儿独自涉险?赌一赌吧,她是父亲的亲骨肉,也许有那么一点天分能破解阵法也说不定。
忖着,她大胆的向前走去。
一进林子,她立刻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循着花点儿的声音,她一步步地深入幽暗处。
花点儿的声音忽左忽右,似进又退,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不久,眼前渐渐明亮,而她也看见了花点儿。
「花点儿!」她兴奋地趋前,一把抱起了牠。
「妳这淘气鬼,让爹知道我们闯进来,非剥了咱俩的皮不可。」话罢,她抬眼往前一看,惊觉到自己竟走出了树林。
这可真是神奇,想不到无人能破解的阵式,竟让一只老猫给破了?
放眼望去,不远处有间旧木屋。她一怔,「有屋子?」
理应回头离开的她,犹豫了。
既然是禁地,里面一定藏着父亲不想被知道,不能被知道的秘密。
从小,父亲便千叮万嘱的警告她和两位哥哥,不得闯入禁地,人家震峰跟震岳可受教得很,从没动过什么歪脑筋。
她呢是想过,但是还没养大胆子……
只是这回误打误撞闯进来,就算胆子没养大,她也没有理由毫无斩获的打道回府。
「管他的。」她扬眉一笑,「不去探个究竟,怎么对得起自己?」
哼,畏首畏尾可不是她黑念儿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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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屋前,她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板,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墙边堆得跟小丘般的书。
这里应该有人住,但谁会住在这么破旧又乏味的地方呢?
难道这就是父亲的「秘密」?
「真奇怪……」她自言自语地环顾这简陋到不行的斗室。
突然,耳边传来铁链子拖地而行的声音——
她陡地一震,下意识地想找地方躲。无奈这破屋子一眼可望尽,根本无藏身之处。
还来不及想出办法,一声低沉的喝问便在她背后响起:「是谁?」
她不敢回头,缩着身子,抱着花点儿,害怕的蹲在木板床边。
听到那铁链声越来越近,她知道那人就站在她后面。
「妳该不是黑迎刃替我找的嫩雏儿吧?」他冷冷的声音哼笑着。
嫩雏儿?这人以为她是……她羞恼地站起,转身,然后她觑清了那人的模样。
是个男人,年轻男人,他看起来比震峰跟震岳大。他顶着一头狂妄又凌乱的长发,身着粗布衣裤,但那张脸却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像是能穿透人心似的锐利,而那高挺的鼻梁显现出他的英气逼人。
他的浓眉独特且有个性,下巴还有一道既坚毅又性感的凹痕;这个男人豪迈又粗犷,有着她从没见过的那种强势及侵略气息。
她的心猛然一跳,他身上那浓厚的男性气息,像一道冷空气般向她袭来,令她感到陌生又惶惑。
她原想为他说她是嫩雏儿的事骂他两句,但此时,她说不出话来——
「你……」她发现他脚上上了一副脚镣。
奇怪,她父亲为何将他囚禁在此处?他是谁?又犯了什么错得与世隔绝?
「妳就是画上的女人?」他忽地攫起她的手,而她抱在手上的花点儿也因受到惊吓而跑开。
几天前,他一觉醒来,发觉床边竟摆着一卷画轴,摊开一看,上头画的是一名穿着锦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玉绕,粉光红艳,把人耀得眼花的美人。
一张似鹅蛋般的小脸,一对如弯月般的秀眉,一双水汪汪的灵秀大眼,还有那卷翘的睫毛……
眼前的她脂粉未施,但他看得出来,她就是画中美人。
而重点是……那天他除了拿到那幅画之外,还收到了一封黑迎刃留下的信。
上面清楚的载明,这画中女子是属于他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以这间旧木屋为家。他被囚禁在这里二十年,见过的只有两人——黑迎刃及王夫子。
黑迎刃来此多是为了羞辱他,而王夫子则是教他读书识字。
他没见过女人,直到几天前看见那张美人画像。画中女子让他微微失神,也牵引着他男性某部分的觉醒……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画中美人真的出现了,而且就在几天后的今天。
「画?」她一怔,「你说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妳?」他一振臂,将她扯进怀里,「妳不知道妳为何而来?」
迎上他冷傲的目光,念儿陡地一震,「什……」他说的话好奇怪,她一句都听不懂。
「看来黑迎刃待我不保」他的声线中充满了恨意。
即使心里惶恐,但从未接近过陌生男子的她,还是一阵心悸。
他开口闭口黑迎刃,而且还带着浓浓恨意,她想……他肯定很恨她爹。
只是,他为何说她是黑迎刃送他的嫩雏儿?她爹怎么可能送个嫩雏儿进禁地给他?
「妳比画更好看……」他那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揽着她的腰。
她一脸有听没有懂的表情,怔怔的任他揽着。
突然,他把脸上那抹冷笑一收,「衣裳脱了。」
「耶?」她猛然回神。脱?他竟然对她口出yinhui之语?
「怎么?妳害臊?」
「放肆的东西!」她狠狠的在他胳膊上一拧,「你敢轻薄我!?」
他浓眉一虬,一脸愠怒,「难道妳不是持壶卖笑的雏儿?」
「你!」他是瞎了狗眼啦?像她如此高贵、优雅又清纯可人的女子,到底是哪一点像青楼女子了?
「你这狗头蛤蟆眼的东西,放开我!」她气愤羞恼地瞪着他。
迎上她娇悍又坚定的眼睛,他松开了手。「妳不是黑迎刃带进来的?」
「才不是呢!」她气呼呼地瞪视他,「我是为了追花点儿才闯进来的。」
「花点儿?」他微怔。
「对。」她轻哼一声。
「所以说……妳是怒剑山庄的人?」他疑惑地睇着她。
「我……」不,她不能一下子就表明身分。
虽然他不像坏人,但她爹以脚镣将他囚禁于此,必有其因。
她父亲素以惩奸锄恶闻名,绝不会无故将他困在后山。再说,这男子一提黑迎刃三字,眼睛就像会喷火似的,不知道有多恨她父亲呢!
看来,她还是扯个小谎,免得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我是庄里的丫鬟。」她说。
「丫鬟?」他半信半疑,「一个丫鬟能闯进来?」
「我是跟着花点儿进来的。」
「那只老猫?」一只老猫竟能闯出黑迎刃为了囚禁他而费心摆下的阵?
「没错,没错,就是牠。」怕他不相信,她语气更加笃定。
他睇着她,想起那幅画及那封信。
她是庄里的丫鬟,黑迎刃为何要将她送给他?黑迎刃心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要他欺负一个「被卖了都不知道」的丫鬟,他可做不出来。
拖着脚上沉沉的铁链,他在桌边坐下。「既然妳是误闯进来的,就快点离开吧。」
离开?那怎么行?从小她就好奇父亲究竟在后山藏了什么,现在既然让她发现了这个男人的存在,她又岂能空手而返?
「喂,你是谁?」她凑上前去,忘了刚才自己有多害怕,「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他斜瞥了她一记,「妳太多事了。」
「我好奇。」她咧嘴一笑,「你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真的,她也没胆大肆张扬。不打自招的傻事,她黑念儿是不会做的。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冷冷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咦?」她一怔,「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还真是可怜,就算是庄里那个傻仆都知道自己叫张二呆呢。
「他叫我叶恨生。」
「恨生?」她蹙起眉头,十分疑惑,「仇恨的恨,生死的生吗?」
「没错。」他说。
她秀眉一敛,有点同情地睇着他。恨生,真是伤心的名字。
「你在这儿待多久了?」她又问。
「从我有记忆开始。」
她看他也有二十多岁了,那岂不是从小就被囚禁于此?一个小孩儿能犯什么错,得让他与世隔绝二十载?
「你爹娘呢?」
「我没爹没娘。」
「你是孤儿?」
「我是不被世人所容的孽种。」他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怪异笑容,「他说我是带着罪恶出生在这世上的……孽种。」
她陡地一震,怎么也无法相信父亲会说出那种残酷的话,尤其是对一个稚儿……
「怎……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冷漠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妳走吧!黑迎刃随时会来。」
她垂着脸,脑子里还想着他方才的那番话。
「喂!」他一拍桌子,「带着妳的猫离开这里。」
「噢……」她一怔,讷讷地点头。
尽管她心里仍有数不完的疑窦未解,但看他一副不想多谈的冷漠模样,她肯定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她死缠烂打也不是办法。再说,父亲随时会来,要是让他发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走出木屋,她发现花点儿竟没有落跑,而且还乖乖的在外头等她。
看着牠,她挑挑眉,「算妳有良心,走吧。」
喵。花点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掉头就走在前面。
于是,在花点儿的带领下,她平安又迅速的离开了禁地。
只是,人是走出来了,心却还顽固的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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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用膳时分,对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念儿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倒不是王妈的厨艺差了,而是吃着如此丰盛的饭菜之时,她不得不想起被囚禁在后山,那个名叫恨生的男子。
想到他二十年来都被困在那种鬼地方,她的心头不觉一阵酸。下意识地,她觑了父亲一眼。
她小时候若犯了错,父亲顶多罚她默书捱饿,怎么却把恨生关在那种地方?一个孩子能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父亲为何对恨生那么绝情残忍?
「念儿?」一向心细的骆婉察觉到女儿有点不寻常,「妳怎么了?神不守舍地……」
她摇摇头,夹了一口东坡肉往嘴巴送,却怎么也尝不出滋味。
她搁下筷子,「我吃不下,先回房了。」话罢,她起身离座。
黑迎刃跟骆婉互觑一眼,有点疑惑。「这丫头是怎么了?」
骆婉轻蹙眉头,「我也不清楚……」
一旁的震峰打趣道:「念儿这大胃王不吃,岂不是便宜了我们?」
「我看这大胃姑娘一定是担心身形走样,将来寻不着夫家。」震岳说。
「你们兄弟俩胡说什么?」骆婉轻斥,「念儿不对劲,身为兄长的你们不关心也罢了,还好在后头调侃她?」
震峰干笑着,有点尴尬歉疚。「娘,您放心,念儿不会有事的。」
「不行,」骆婉缓缓起身,「我得去看看她。」说着,她也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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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骆婉轻推开门,「妳怎么了?」
看念儿坐在床沿叹气,巴掌大的粉嫩小脸上也不见平常该有的灿烂笑容,的确是有点不可思议。
「发生什么事了?」她轻移至念儿身边坐下,一手搭上她的肩头轻抚。
念儿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她怎好说自己误闯后山禁地,而且还发现一个名叫恨生的陌生男人?
只是,要她憋着已经知道一半的大秘密,实在太煎熬。
「娘,有件事情……」不能挑明了问,总可以旁敲侧击?
「什么事?」看见女儿终于开口,骆婉的眉间也稍微舒展开来。
「我想知道禁地的事……」她偷觑了母亲一眼,发现母亲的神情略显惊慌,而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心又再次蹙起。
「念儿,禁地的事只有妳爹知道,而且他也不喜欢人家问,妳跟震峰、震岳都知道的,不是吗?」
在母亲闪闪烁烁的眼神中,念儿瞧出了一点异样。直觉告诉她,母亲九成九是知情的。
「娘,爹是不是在后山藏了什么?」
「不,不,」骆婉陡地一震,「后山什么人都没有。」
人?真是不打自招,她都没说是人,娘就先露了馅。
「念儿,妳该不是去过后山吧?」骆婉忧疑地望着她。
「怎么可能?」她说起谎来是脸不红,气不喘,镇静得教人自叹弗如,「我一点功夫都不会,哪有本事闯阵?只是您也知道,我一向好奇……」
骆婉听着也觉有理,紧绷的神经略为松弛。
「念儿,不论妳心里有多少疑问,切记,不看不问也不听,明白吗?」
「女儿明白。」她装乖,却打定要「阳奉阴违」地点了点头。
她黑念儿是何许人也,怎可能做到不看、不问兼不听呢?除非她瞎了、哑了、聋了,否则后山的一切还是会继续吸引着她的。
第二章
作者:黑田萌
安分地在庄里待了两天,念儿的脚又痒了。
从前脚痒是为了想下山看热闹,现在脚痒则是因为想去禁地看他——叶恨生。
她实在不想叫他恨生,这名字听来就觉得悲哀伤感。
「唉……」躺在又软又暖的床上,她脑海里净是他那忧郁、孤傲的表情。
他的眼睛炯亮有神,但眼底却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其实怪不了他,被困在那种地方二十年,任谁都会变得愤世嫉俗、性情乖戾。
「唉……」又翻身叹气,她心湖更添涟漪。
不行,她怎能躺在这儿唉声叹气呢?
「花点儿。」从床上一跃而起,她伸手抱起睡在一旁的花点儿,「这回全靠你了。」
人家说老马识途,虽然花点儿不是马,好歹也是只老猫,这识途的本领应该不会太差强人意吧?
带著花点儿偷偷溜到後山枫树林前,她把花点儿一放,好言利诱它。「花点儿,你要是过得了阵,我让王妈烧一道西湖糖醋鱼奖赏你。」
喵呜。花点儿像是听懂了似的,一转头就往林子里钻。
果然,这老猫的功力不差,不多久就带著她钻出了树林,来到木屋。
门板仍是虚掩著,而屋里并没有他的踪影。暗忖一下,她决定四处看看。
沿著木屋外围绕到屋後,入目的是一条几乎淹没在草丛中的小径。她想也不想地就往里面钻……
不一会儿,她走出了草丛。
「咦?」这地方还真是别有洞天,处处是惊奇,
她没想到草丛出口处,竟是一条横流而过的山涧,水流幽缓,清澈见底。
「又是你?」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念儿注意到从一旁钻出来的恨生。
他光著湿淋淋的上身,看来像是刚冲了个凉,晶亮的水珠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从未见过男子裸身的她红了面颊,但不惊慌。她常想,自己肯定不是普通人,哪个女孩子家看见男人棵身不尖叫躲避的?
「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他叫起浓眉,神情微愠。
「我……」他冷冽的目光、严峻的表情、强势的防备……让她完全震慑。
不理会她,掉头转身,他拖著沉沉的铁链却步履轻快的往小径走。
她尾随在後,仔细打量著他宽阔的臂膀及身形,丝毫不觉惊羞失措,只因他的身形是那般美好且无懈可击。
长发凌乱地散垂在他肩背上,他浑身透露著一股野兽般的气息。
不知怎地,他那种冷冷的、阴惊的气息深深吸引著她……
出神的同时,她已远远的被抛在後头。「喂!等等。」她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臂膀。
「别缠著我!」他脸一沉,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
他脸色阴沉,像是不喜欢人家触碰他似的。
念儿一怔,木木地望著他。
好家伙,这世上除了她爹,他可是第一个凶她的人。
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包王妈做的杏仁糕,笑意盈盈地道:「喏,给你。」
看见她那甜美可人的美丽笑颜,他心头一震,眉心更是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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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长记性以来,她是他所见过的第三个人。
更早之前,他脑袋里还偶尔会出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但随著岁月的流逝,那些脸孔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像一场梦。
他再也不记得谁,只知道冷酷将他囚禁於此的黑迎刃,还有和蔼可亲,教他读书识字的王夫子。
与外界隔绝二十余年的他,根本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接触,即使遇上这个一头热接近他的姑娘,他还是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个姑娘充满善意,一脸好奇的想接近他,却为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扰及迷惑。
她是那幅图上的美人,而他对图中的美人有著一种不知名的蠢动,当她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身体像是著火似的难过。
「你一定没尝过这种糕点吧?」她拉起他的手,硬是将那包杏仁糕往他手心里塞,「我是特地拿来给你的。」
他微怔,一股熟悉的、遥远的味儿飘进他鼻息里,令他想起多年不见的王夫子。
「我吃过。」他说。
「咦?」她一怔,「你吃过王妈做的杏仁糕?」
「是王夫子带来的……」提及王夫子,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些,像是在回忆著什么。
王夫子?不会是指多年前去世的王老爹,也就是王妈的丈夫吧?
既然如此,那王妈对这後山的事会不会也略知一二?
「你说的王夫子是不是长得圆圆的,眼尾有点下垂,说起话来老是像在笑的老爷子?」
「你见过他?」他惊疑地望著她。
「嗯……」她点头,支吾地,「不过他……他老人家已经……」
「王夫子怎么了?」他激动地掐住她的肩膀,「你干嘛支支吾吾?」
「走了。」她小心地回答,「走了几年了。」
「走?」他一时没会意,「他离开山庄了?」
她摇摇头,「不,不是……老爹死了!」
「死了?」他一震。
「是,我十岁那年死的,有七年了……」她说。
他松开了手,神情落寞又悲伤。好一会儿,他沉默的伫立著。
双臂一垂,他静静地返回木屋,背影有点寂寞。
她跟上去,「喂。」她又拉他,而他依旧甩开了她的手。
她噘噘小嘴,在他背後扮了个鬼脸。
真是根木头……不,是石头。他就像颗硬邦邦又冷冰冰的石头,怎么也软不了、暖不了。
不过,她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相应不理,她就来个死缠烂打……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念儿。」她跟进屋里。
他在桌边坐了下来,斜瞥了她一眼。「不管你叫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快点离开,别再来了。」
「为什么?」她迳自在他对面坐下,「你不需要伴?不需要朋友?」
「不需要。」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不相信。」她轻扬起两道秀眉,「人是群居的,都需要伴、需要亲人、需要朋友。」
「我从没群居过,我没有亲人,当然也不需要朋友。」
「骗人。」她轻哼,「方才提到老爹时,你明明那么紧张的。」
他眉心隆起,神情微带愠色,有种被拆穿戳破的窘迫。
「我说得没错吧?」她有几分得意的睇著他。
看见她那副得意样,他浓眉一叫,「你……」
「你先别生气。」她打断了他,一脸笑咪咪的,「我在庄里可是人见人爱,跟我做朋友,包你开心快乐。」
人见人爱?她恐怕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只被黑迎刃送入虎口的羔羊吧?
见他盯著自己发怔,念儿眨眨眼睛,也注视著他。
其实他也没多可怕,虽然是冷漠了些、凶恶了些,但碰上她,他好像也没辙……
「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她好奇地望著他。
他睨了她一眼,「又想问什么?」
「你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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