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四方宇-醉舞东风-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醉舞东风》
【书名】醉舞东风
【作者】四方宇
21612
楔子
东域嵩岩山上,终年白雪皑皑,临近的几座低峰,向阳处,偶见晴暖雪化,点缀几分青翠,阳光下,别有一份素裹的风采。
入夜后的银色月光,照拂着峰下湖畔,远处夜空,大鹰冲飞盘旋,月光反射霜影,山壁凝翠中,几缕嫣红花意,染醉环幽抱湖的峦峰。
今夜,一叶扁舟划过盈满金银辉泽的湖面,清朗的声悠而缓,随着琴律在清蒙的夜色中回吟。
“鸟栖鱼不动,夜月照江深。”
月满中天,湖面辉映,衬出词意之境。
“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
听似轻柔的声,却又带着一股醇润的优雅。
“心静声即淡,其间无古今。”
此音此曲,引得湖畔小亭内,一名黑袍黄衫的男子敛然一笑,回以同样的琴音共鸣,不似小舟上抚琴者的逍遥洒然,而是多了一份起伏的浩荡。
一时间,琴悠悠、夜幽幽,直至小亭内的石桌上,小炉上暖烫酒壶的水已冒热气,双筝琴弦也同时画下终曲。
“看来,东域玄虹家的少主也是一个懂音识乐的雅好之人。”小舟内的少年,敛凝的眉宇抬起,朝湖岸上的男子道。
“冰月公子的筝音,别有一番空灵山水的意境。”
“玄虹少主的琴音倒是会追人呢!”
少年笑起,对他琴音不似外表般温和颇感惊叹。
“面对翱翔的飞雁,不追上,很难一解其音。”男子话有深意地笑道:“还请上小亭,让翟成以薄酒相待。”
“也好,就当离开东域前的饯别酒。”小舟上的少年起身,一身浅色衣袍的逸雅身形,跃飞而起。
夜色中扬开的雪色衣袍一如白翼舒展,凌空的身姿,映耀夜空银月,清透而美丽,像要乘着夜风徜徉。
“冰月之雁。”
男子轻吟,他能知道,为何在关外人人皆以此称呼他,连随行的侍者也对这关外传闻的人看怔了。
但,总觉得与他月前所见似有不同,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轻功,一样在这,男子见到欲上嵩岩山取罕见红果为药材的冰月之雁,乍见,对方的神态、丰姿像极了霜雪中化出的人,不似今日带着一丝笑意的洒然。
少年踏上小亭时,大方的接过一名小少年递上烫暖的酒,一饮而下。
“玄虹少主身边的人似乎相当年少。”只见候在小亭内外的人皆是不满十五岁的少年,每个近耳的面颊都有属于玄虹一族的刺纹,其中几个还不掩好奇的直盯着他瞧。
“他们都是东域境内一些年少便失去双亲的孩子,我玄虹一族收留后,便轮流跟在我身边学些武技、药理知识,未来可为东域族人尽一份力量。”
男子笑着拍拍方才递酒的小少年,显是这群人中最为年幼的,小男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眼旁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看来极为可爱,他不禁朝这位小少年一笑,小男孩竟害羞的躲到主人身后。
“呵。”可爱的人事,向来令他心情大乐。“东域的玄虹一族不但与世无争,还是东域的良心,看来阁下……可是我样子有何不对?”
雪色衣袍的少年话至一半,不禁打趣问,因为对方面露疑惑的直打量他。
“冰月之雁以侠情而闻名,以轻功和身姿而有此号,但,只怕此雁有双,且昨日之雁非今日之雁。”对方意有所指,话中暗喻的道。
少年清俊的面容上,瞳眸有些一动,旋即带着敬佩的笑。
“玄虹翟成,如非立场不同,或许我们可以是个把酒言欢的朋友。”
对方见他竟坦率不否认,不禁也爽朗回应。
“我却认为我们已是把酒言欢的朋友。”
面庞较一般男子更为玉面的玄虹翟成,左颊边有一浅色红胎印,衬着他的玉面竟如上粉般相合,却不觉此人有任何女子的脂粉感,反而在牵起笑容时,显露那份男性豪情。
第一章
夏末的帝都,午后常是骤雨的季节,直至天际一弯弦月绽浩,才转为细雨绵绵。
一连数天,入夜后细雨的雾茫便笼罩帝都,连远方的群峰也呈现一片墨洒似的幽黑朦胧。
帝都近郊的环山山腰一处茅草亭内,一个瘦长的身形,腰上围着长鞭,背手等候着。身旁有两名持着火把,一身异服的彪魁汉子,身上以细绳绑缚圆环状的刀刃,三人和黑夜一体般,冷沉不言。
当茅亭前的碎石道上响起细微的声响,茅草亭内背手等候的瘦长汉子才转过身,看着眼前一群奔至的黑衣人。
在火炬照耀下,汉子过于削长的面庞上,颧骨更显高突,最为引人侧目的是,一双细长的眼,眼白处浓浊偏黄,连瞳孔也如豆点般,在黑夜中看来更是阴森诡谲。
“孟阎司。”
十多名覆面黑衣人有的背着弓箭、有的缚着长刀,来到茅草亭前便跪下的复命。
取出腰上布袋子内的青色药丹,命人发放下去,汉子那双细眼中的豆子瞳,瞬燃起般精炯,盯着每一个黑衣人解下覆面纱服下药,才下任务的杀令。
“三皇府的主人,不成任务者,黎明前取命!”
“是。”
十来名黑衣壮汉领令退下后,转身疾奔下山。
巍伟辉煌的三皇府,其富丽不输皇城任何一座宫阙,今夜的皇府殿堂上为迎接贵客,依然是歌舞欢乐、繁华宴席的热闹。
在笙歌纵乐中,美丽的舞姬们各色薄纱轻裹,半裸着纤腰舞动娇媚,如昼的灯火下,妖娆的绰影扬洒热情,挑逗观赏者的心。
前方的主位上,一身贵气华艳的天家皇子支着俊美无瑕的面容,望着眼前这番的景象,纵扬笑,思绪却沉敛。
不曾得到你时,只感新鲜兴趣;得到后,本皇子终于确定一事,我要你一生都属于我朱毓的人,我要你苏少初一辈子的感情与rou体,你若认定是场梦、是场醉,那本皇子就梦一生、醉一世。
回望他的一双眼总带着成竹在胸的自信,唇角噙着难以捉摸的浅笑,充满挑战的迎视。
对待世事、世俗的态度,她常洒然的一笑置之;哪怕面对权势一身,人人敬畏的他,也从容稳敛的难见慌色,彷似任何事都入不到她心中。
看着玉光杯内的琥珀酒液,随着渐起的心情,眸瞳转为精炯眯起,似笑似凛的转沉。
“一场梦……一场醉吗?”
扣在玉光杯杯上的指缓缓收紧,他在她心中仅是这样的存在?
只要你再落到本皇子手中,绝不会有再次的脱身机会,到时别怪本皇子真是摧花魔手。
向来他视“美”如猎物,只要是他认定的“美色”,无论男女,用尽手段到手,玩弄后,便不曾有过留恋,但面对一个哪怕泰山崩于前犹不改悠态自若的女子,机伶过人的词锋与智慧,他的心竟开始对一个人产生执着。
“三皇子,何事扰乱您的心情,是眼前这些可爱的小云雀们得不到您的欢心?”身旁低哑的女子声,朝悠懒横卧在金丝锦缎卧榻上尊贵男子问道。
不解他原本还微笑欣赏前方欢乐载舞的舞姬们,忽然间却握着酒杯久久不饮,甚至神态一变。
“棋甄可知道,本皇子曾经得到过一只世上独一无二的云雀。”他扬扯唇畔,饮下手中美酒,一旁的侍女马上再斟上。“不,该说在某一层面上,那是一只气傲穹苍的鹏雁,骄傲、自信,独特得就像是夜色中的雪雁,很难不令人刺眼的着迷。”
三皇子朱毓,永远一身华贵逼人的耀烁,金红顶冠嵌镶着一颗绿翡圆珠,绾住一头不输女子飘缎的黑发,淡黄绸缎滚衬着墨紫深边,华衣上有着以精细绣工串著名贵珠玉而成的皇族图纹。
俊美无俦的面庞,轻懒悠笑的神态,眉宇充满邪魅的莫测,不变的是单耳上别着一串红珠石串成的金饰耳扣。
修长精练的身躯横子华丽的卧榻上,握着酒杯的长指,每一指皆有各类名贵的宝石金戒,天生的皇族威采更显这位天家皇子的俊艳与霸气。
“曾经?”闻言,询问的声转为带着一嘲的调侃。“怎么以三皇子的权位,还有失手的人吗?或者……是三皇子您还不够狠?”
朱毓纵声而笑,坐起身,伸出戴满珠玉宝石的手,长指托起身旁这张冰丽的面容,欣赏的看着对方那一身不属中原风情的美艳。
“多年未见,棋甄就是入本皇子心哪。”
长指抚过那张艳丽的面容,对方青蓝眼影下的双瞳,透出如冰般的媚与锐,彷似一双能勾人夺命的致魅之眼。
“东域公主冷艳名闻外域,这双眼一个不好,不止勾掉本皇子的魂,还会勾掉……本皇子的命吧!”
克罗棋甄鲜艳的火红异族衣裳极为刺目,无数细珠串成纱似的珠纱覆面,由发髻左侧斜掩而下,半绕鼻下的面容,却又若隐若现的可见珠石下高挺的鼻梁与红唇,也更衬出那双夺人慑魄的双瞳。
“薄姿浅色,能得三皇子赞言,是棋甄之幸。”在朱毓那双直透睨锁的眼下,她眉眼依旧不移不避的,直言道:“只可惜三皇子您不但魂难勾,命更难勾。”
围绕在中原天都的四大外族;东域、北蛮、西疆、南源,经历几代演变,从早期的战乱到对天都王朝俯首称臣,随着岁月演变,外族与中原无论通婚、朝贡或各类技术等商业交流,每一族与帝都也都结下深浅不一的关系。
“勾不了本皇子的命,让你遗憾吗?”朱毓改为兴味的托颚。
“东域蒙得三皇子您多方照顾,勾掉您的命无异也勾掉东域的保护,至少以利益而言,对东域可不划算。”
“明着对本皇子讲利益,棋甄还是这么敢于直言。”这样的话朱毓不恼反是笑着。
“还望三皇子您能大量,不予计怀魔希教曾对长公主的冒犯。”克罗棋甄再道。
魔希教在东域境内势力甚大,也与东域的王室权贵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在早年与天都王朝中有异心的皇亲官员勾结,谋害朝中要臣与权贵,当时连长公主的夫家也牵涉进去,造成长公主一同入罪,在身边人协助下逃出皇宫,远离中原数十载,去年才回到中原,入宫恢复长公主身分。
“魔希教倒是对长公主造成不小的阴霾呀!”
在长公主离开中原的这段时间,曾以杨云仙的化名潜入东域魔希教多年,杀了魔希教数名重要的长老后逃至南源,双方结下极深的仇怨,多年来魔希教派人追杀杨云仙,也令其受毒害之创,正打算彻底铲除此女以报长老被杀之仇时,杨云仙却已非他们能下手的身分。
“本皇子记得,你这位东域公主与魔希教并不对头,怎么今日你会为魔希教出面呢?”
“魔希教在东域势力盘根错节,与我王族也渊源颇深,为着大局,棋甄也只能离开湖央明殿来到中原,为族人请命。”
克罗棋甄在东域虽是王室一支旁系族亲,却有观星测算之能,因此极受族人敬重,总是待在建于东域圣湖上的宫殿,平日鲜少露面,族人想请益时,也只能待在湖岸边求教。
“长公主是本皇子的姑姑,受尽风波沧桑,好不容易才愿意再回皇宫共聚天伦,本皇子绝不乐见姑姑再受半点伤害,魔希教只要别想再搞些不安分的事,那么本皇子还可接受魔希教的人来到中原。”
朱毓命人再斟酒,悠品其酒香,别有话意的说:“本皇子答应过你,只要棋甄你在东域一日,本皇子便保东域一日安危,自然,这也要东域安分,别让本皇子为难才行。”
这听似天大的荣耀,却令克罗棋甄掩着细珠下的红唇长声一叹。
“这是否表示,一旦三皇子您要对东域不利,会先除掉我,好不妨碍您三皇子的承诺。”
“该说本皇子有心进行一件事,是容不得任何阻碍挡在跟前,是你或东域都一样,有心挑战,大可试试本皇子能做出什么。”
朱毓慵懒的再倚回华丽的榻上,享受侍女喂来的果子,一派闲谈却有着另一层警告。
“棋甄可知道,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有几种手段?至少在本皇子手中,还没一一试完。”
“看来三皇子您让到手的穹苍之雁飞了,并非不够狠,而是遇上对手了。”
“本皇子败在来不及断她双翅和双足,削去她脱身的能力,就不小心让她飞了,这个教训本皇子会记住。”
“断羽、断足,这还是一只美丽的雁鸟?”
“能将一只逍遥天地的大雁,活生生挫了她高高在上的自信,只能挣扎着残躯,偏偏又死不得,这个过程……呵呵,棋甄不觉是一种快意的事吗?”
是的,少初爱弟,你只需留着伶利的口舌和美丽的身体,其它任何会让你离开本皇子身边的能力,都不需再留下。
“看来这只美丽的雁鸟非但能力不凡,还让三皇子您向来不动的心……也动了。”
朱毓的能力与本性,克罗棋甄很清楚,他享受追逐戏玩的过程,也热衷一场捕获猎物的游戏,猎物的挣扎反抗,他当尝试手段的乐趣。如今,是何人触动得了这个冷情得令人悚惧的三皇子?
“动心?也许吧!”朱毓微眯起双瞳,眸茫掠过复杂,“本皇子当初没料到会陷入这个局如此深……”
“是没料到会陷入这场局,还是您没料到这只雁鸟到手后,反而令三皇子您……无法自拔!”
“好个无法自拔,如此有感触,难不成棋甄是过来人?”
“三皇子说笑了,不如让棋甄以东域鼓音助兴一曲,忘却烦忧事。”
“你的鼓音和你的人一样夺命。”
她掩笑。“您怕呀!”
“是怕,怕太醉,死在你的媚力和夺命鼓音中。”朱毓笑着看她拿过随身的三面圆鼓。
克罗棋甄和殿堂上的乐士们互动一段乐曲后,下方的舞姬们随着再启的乐舞搭着顿挫抑扬的鼓声,摆动更加妖娆的动人肢体。
眼前纷丽的姿影看在朱毓眼中的,却是在玉琼楼的夜宴上,为诱他入局所精心排布出的琴艺歌舞,那悠立湖心上,水袖云纱所舞动的仙姿曼影,无一不刻烙印在他脑海。
无法自拔吗?平时一派儒雅清俊得像个翩翩佳公子,温柔风趣到让人感觉不到威胁,却在谈笑中已步步进逼。
苏、少、初!每当这个名字在内心浮现,左胸臆便传来一股隐隐的揪痛,那是去年被她一剑刺穿的地方,伤早已复原,心却翻腾不止。
那双在他身下染上激情的动人醉彩,只要想起那曾在他怀中、手中的身躯,从抗拒到无言的任他拥抱,雪玉楼台内的一切……全是与他做戏!
感情是给我的认定的人,不曾在我心中的认定,三皇子您又何曾从少初身上拿走过什么。
深沉的笑从朱毓唇畔勾扬,笑得凛魅与邪气。
“少初爱弟,你这把火折磨得好,你不认定本皇子,本皇子却认定了你,你的人、你的感情、你的身体早已属于本皇子,该怎么彻底让你了解这一点呢!”一种独占、渴求的噬茫炯炯的在他瞳中燃起。
当众人沉迷在眩人的歌舞中时,一名正上前要替克罗棋甄斟酒的侍女,手中的酒瓶忽地碎开,在侍女骇然惊呼中,一只飞剑射中克罗棋甄的鼓!
“有刺客──保护三皇子──”
不待旁人反应,候在一旁的三皇府总管晏平飞已大喊的叱令侍卫保护主人!
再一道破风声疾射来时,另一道更快的流烁剑光从朱毓身后保护而来,半空传出击碰的碎裂声,一根被削成二段的箭矢落在朱毓和克罗棋甄眼前,朱毓的随身剑者封言已护在主人眼前!
面对接二连三再次从窗外、门外破空射进的无数风啸声,封言目光一沉,只见他扬手,剑影竟如剑雨,似在虚空中点点迸扬,无数飞箭断成数节掉落一地。
此时,窗外传来此起彼落的嚎叫声与兵器交击声,外边已先进行一场围捕战!
片刻后,取代飞箭破窗窜入的是无数条背着大刀的蒙面黑影,一落地便挥舞大刀,朝殿堂正中央的主位上直奔而去。
堂内的乐士与舞姬们骇然惊呼的同时,偌大的殿堂内各处的门,正门、侧门全开,成排罗列的红色侍卫队纷涌进,守护在三皇府和朱毓身边的红衣护卫,各个皆是精练之选,极为快速的以训练出的队伍,形成隔绝在朱毓和刺客之间的人墙。
“禀三皇子,殿堂外放箭的的刺客已全部解决。”晏平飞上前报告着。
“平飞、封言,留一个活口便行,其它全杀了,记住,扰本皇子雅兴,死法就必须是尸首难全。”
位于高位的朱毓始终面色不变的悠卧华榻上,搁在屈起右膝上的手,轻摇手中盛着酒的玉光杯,托着颅首,微敛的神态下,薄红的唇角却勾扬得相当冷魅。
“是!”
晏平飞领令而去,接下来便见殿堂上开始成为残肢断飞的血腥战场,叱喊的围杀,在旁的舞姬们惊骇的掩面,有的抱在一起因过于恐惧而哭泣,有的缩在一角发抖,都不敢再看厅中的杀戮景象。
片刻后,红衣侍卫对刺客的围杀已止,黑衣刺客断肢或断首的尸体躺在满地鲜血中,飞溅的血红有的喷染了缩在一旁哭泣的女孩们衣裳,张张骇然的面容,惊惧的看着厅中的尸横遍野,无人敢再靠近。
几名侍卫检视死掉的尸首,将整个情况告知晏平飞。
“禀三皇子,刺客已伏诛,除留下一活口外,已派人带队清查有无脱身的余党。”
“知道是何来路吗?”
“刺客面颊上皆有一枚刺青纹,看起来……是外族人。”晏平飞看了主子身旁的人一眼道。
“晏总管,若是与魔希教有关,就请直言。”克罗棋甄敏锐的问。
“棋甄公主,那平飞就放肆直言了,他们面上的刺青都不是新的,那是魔希教内与公主极为亲近的一族。”
“看来你为魔希教求情,对方却显然希望你死在帝都。”
否则为何不顾她在中原的安危就派人刺杀皇族,摆明是希望出事后,天都王朝直接下罪于她。
“只可惜对方不晓得,本皇子对棋甄你有多么疼爱。”朱毓戏谑的笑着,长指抚过她面纱上的细珠。“现在棋甄想怎么解决?”
“不,棋甄不解。”她摇头。“若是与我对立的魔希教长老确有可能设此陷阱,但晏总管方才所言,是与我极为亲近的一族?对方身上的刺青为何?”
“棋甄公主,是一道弯纹伴着云朵。”
“冉流玄虹。”魔希教内的一支分族,在东域她向来最为依赖的一族。“这该是有心者的栽赃,故意冒充冉流玄虹的族人行刺!”
“只怕要令公主伤心了,平飞方才已说,刺客身上的刺青已有年月,并非新的刺纹,这些人确定是玄虹一族。”
闻言,克罗棋甄神色不禁转沉。
“棋甄何需为此伤神,魔希教既自作孽,本皇子给他们一个教训便是,这个教训将会让他们彻彻底底的体验到冒犯我天都皇族,将有何下场。”
“请三皇子暂莫动怒,棋甄只怕事情并不单纯。”克罗棋甄起身在朱毓眼前跪下,恳求道:“东域的魔希教经历几朝,吸收无数东域人民与边族,演变得壮大,也因太庞大,有的分裂走邪,有的却一秉初衷为东域族人奉献,玄虹一族便是如此,还请三皇子赐棋甄一个机会,让棋甄亲自审讯这唯一的活口,了解全部的来龙去脉。”
“若是结果非你所望呢!”朱毓懒懒的看着指上的宝石玉戒,这只宝石玉戒是魔希教的贡献,东域族人很有能力寻找矿脉。
“这一切若真是魔希教与玄虹一族的妄为,无论将耗时多久,东域魔希教棋甄会亲手结束。”细珠下的容颜是毅然决然。
畅笑的声击着掌。“好,本皇子就允你这件事,若你查证后,还企图掩饰真相,小心哪……”俊美双眸调上森寒。“不但魔希教将为犯我皇族付出代价,你克罗棋甄也将陪葬,踩在高处,看真正的血流成河,棋甄一定不知道那种乐趣吧!”
“棋甄不会给三皇子这种机会。”
“很好。”朱毓满意的招手,命她回位,下令侍女再上酒,“继续被打断的乐曲,将你打算替本皇子助兴的一曲鼓音进行完吧!”
“应您之言,只是我想这群可爱的小云雀们此刻无法为您舞出精彩的舞艺。”
下方,殿堂上的各个顶柱与纱帐后,全是吓到瑟缩瘫软的娇柔身影,嘤嘤啜泣,吸哽着发颤的声。
“云雀美在其声,在漫天血味中,惶恐的哭泣声,倒是适合夜月的哀曲。”他轻叹。“乖,都别哭,哀曲过后,本皇子希望看到更快乐的游戏。”
在朱毓的示意下,左右侍者搬上几只木盒,打开后扬手朝下方殿堂上洒下一地金灿与润白,定眼细看,只见无数的金珠子与珍珠漫布在血地与尸体上。
“这些金珠子和南海明珠,只要你们谁在血地中继续跳出令三皇子满意的舞,就都是你们的。”一旁的侍者大声的朝下方传达主子的命令。
女孩们瞠大了骇然的双瞳,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要她们在尸血堆中跳舞!
第二章
面对女孩们全不敢动的身影,朱毓又是一声不徐不缓的长叹。
“身为三皇府蓄养的舞姬,既不能跳舞,又无法再将欢乐带给本皇子,又何需再留双脚于殿堂上。”抚着指上戴满的各色珠玉宝石,看似一派闲散,却说着令人一悚的话。
“三皇子,饶命——”
“奴婢们知错,请您别砍我们的脚——”
舞姬们全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
“唉!吓成这样,教本皇子看了都心疼。”慵懒的轻笑转为哄人的温柔。“乖,本皇子喜欢听话的人,去将金珠子和珍珠捡起来,那是赏赐给你们的。”
轻柔到几乎是呢喃的细语,却有着令人心惧的威严,几名舞姬忍着惊恐,先将赤足踏入血中,面对死状甚惨的尸体,惧怕得几乎要缩回,半空却洒下更多金珠子与白色的珍珠,她们开始捡拾起。
当鼓声与乐音再缓缓响起,在朱毓鼓励的欢笑中,舞姬们身上的各色轻纱也随之再挥舞出,以柔美优雅的身段拿着血泊中的金珠子与珍珠。
当更多的金珠子和珍珠洒下时,少女们雪嫩白皙的赤足纷踏在血红与尸堆中,边舞边捡拾,直至手中愈来愈多的金珠子、珍珠,她们不再顾及舞蹈,而是像游戏般在血泊中找寻珍宝,在尸堆中嬉闹跳着。
血腥在每个人身上溅染更多触目鲜红,却见她们已不在乎这当初害怕的血肉尸堆,而是直接推开死尸断肢,高兴的在血尸堆中比赛,谁找到的珍宝最大。
“哈哈哈——贪、欲、引诱、脆弱,人性之可爱令本皇子永远不腻呀!”
朱毓仰首纵笑,边饮美酒,边欣赏美丽的舞姬们为他跳出“尸血堆中的奔跃”。
“三皇子的喜好依然令人印象深刻。”克罗棋甄停下鼓音。
“棋甄可是又有感触?”
“只是忽然对您动心的对象寄予同情。”
此人若没有同等对应的坚强与才智,只怕是祸非福。
“怎么棋甄大发善心想出手帮助弱者吗?”
“弱者?!”她不禁笑起反问:“能从三皇子您手中脱身,又让您深陷得难以自拔,这样的人会是需要棋甄帮忙的弱者吗?”
主位上的人再次放声的大笑,回荡风波一晚的殿堂。
“说得好,能从本皇子手中脱身,又让本皇子深陷得难以自拔,这样的人岂会是弱者……能让本皇子尝到揪心之痛的,岂是弱者……”
朱毓敛眯起双瞳,一种控制已久的隐忍情绪渐渐有些要崩解般,这三个月来,苏少初几乎隔绝了双方可能有的接触,不但皇宫难见她踪影,各大庆典也鲜少再见她,偶尔出现的身影也必是让他只能远眺,他无法真正见到她!
少初爱弟,你把本皇子耍弄至此,还想置身事外吗?
对你的渴望如果淹没本皇子,本皇子也必拉你一起灭顶!
入夜的帝都街道,因细雨而洒上一层雾蒙,敛去几分夏末白昼的炎闷,冷清的街道已不见人烟。
迎着微徐的清风,白衣少年持着伞,漫步在雨夜下的街道,彷似享受月夜下的细雨,也悠然感受着这份入夜的宁谧。
发丝、衣袂像主人透出的气息般,飘逸轻快,经过一排茂盛的大树下,伞下的双眉微蹙,风淡徐,却见落叶纷坠,细雨中夹杂着几点鲜红,当一股骤来的破风声响从上逼来时,利刃刀光已直取伞下之人!
仅是眨眼之瞬,刀甫一触及油纸伞面上的图案,一晃影,伞与白衣少年都失去了踪影,大刀直刺落地。
面对失去踪影的目标,原藏子树上的覆面黑衣人愕然的抽刀再起,身上已负的伤却重得令他踉跄,鲜血夺喉而出,他抹过嘴边的血,强撑着身躯,方才的人似乎不像追兵,对方持着伞他看不真切,可是人怎么忽然不见了!
“阁下伤得不轻。”
忽由身后传来的声,覆面黑衣人骇然的持刀要回身,肩背却传来一道如气灌过的劲力,一股窜麻像瘫掉他全身的力气,刀不禁脱手,昂壮的身躯颓然倒落雨地!
悠立一旁的白衣少年看着被他点中穴道后倒下的人,对方身上有熟悉的剑痕。
“封言的剑招!”
此时不远处的三皇府方向传来喧嚷与焰火,少年灵敏的耳目已听到那浩大的步履重踏声汇集,接着聚集后的人再分队散开,依过往的经验,应是皇城侍卫队开始搜寻入侵者。
“刺客吗?”白衣少年不禁有趣的淡扬唇角。“会被封言所伤,必是刺杀三皇子了。”
白衣少年蹲下身,拉开对方的覆面黑布,竟是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庞,闭紧的眼眸旁似有一点黑痣,但更引起少年注意的是对方面颊靠耳旁有一久违的图纹——一道弯纹上刺着云朵。
“冉流玄虹。”声中下无一丝微讶。“外族来的刺客。”白衣少年大叹摇头。
看来无法无天到就爱只手遮天的三皇子,为非作歹已到天地难容了,他被刺客锁定的刺杀次数,皇室中,大概没人敢抢第一名。
此时远方的焰火与步履声已逼近,显然侍卫队即将寻来。
“小兄弟,看在你刺杀的目标,我虽不便拔刀相助,也只好路见不平了。”
皇城火红的门楣顶着艳阳蓝天,威武的卫士们森严罗列,防守在各殿与重要出入口和台阶广场上。
千重宫阙的皇城深处,三名宫女领着一名白衣蓝衫的俊雅少年,穿过廊楹殿柱,来到一圣缓典雅的偏殿,左右宫女随从延着台阶林列。
前方镀着一层金光的白玉石阶上,皇后一身繁丽后袍端坐在长榻上,尽管两鬓已微霜,珠辉玉坠中,那份端庄祥和的气质,是岁月洗不掉的高雅。
“苏家第六子苏少初,见过皇后娘娘。”苏少初以四大家族行仪的宫廷之礼,单膝颔首行仪。
四大家族历代长期扶持天都王朝,行礼之仪不同于朝廷命宫,身分独特不同于一般人,故,苏少初虽不俱官职身分,却不以百姓草民自称。
“孩子,再上前些,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苏少初颔首步上前,直至皇后长榻下的白玉石阶前才抬首,听到上方传来赞叹。
“苏家人各个皆是好样貌,莫怪皇子们皆为你苏家人倾倒。”
平缓的声听不出轻重,这话却令苏少初一怔,忙再单膝跪仪。
“皇后娘娘言重了,苏家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