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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禁果_黑田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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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等她说完,真衣也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这种因为做保而被牵连的事在社会上屡见不鲜,但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在她父亲身上。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自然是躲不掉责任。欠债就还钱,她没有什么话好说。

虽然这些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催讨债务的流氓,她还是试着跟他们“讲理”。

“欠你们的钱,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不必这样凶巴巴的。”看父母亲被这些流氓吓得脸色发白,她就实在气不过。

“小姐,”金井哼地一笑,“我看是你没搞清楚状况,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欠我们多少钱?”

她一怔。她父亲是个理智的人,绝对不会为别人所借的巨款做保,了不起应该就是几佰万吧?“四仟万,”金井欺近她,“是四仟万喔!”

真衣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四……四仟万?”虽然她父亲是公司主管,但在经济普遍不景气的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四仟万的。

再说,要是公司知道他欠下巨款,可能也会以各种理由辞退他,到时……天啊,她简直不敢想他们家将会掉进怎样的地狱里去。

“小姐,”金井睇着美丽的她,“你还得起吗?”

她迎上金井的眼睛,哑口无言。

想自己不过是个上班族,怎么可能还得起四仟万。

要是债权人是银行,至少他们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可是他们的债主是这些黑社会流氓,会用什么手段来逼他们就范可就不得而知。

突然,她脑海里出现了过去在报纸上看过的一篇又一篇的社会新闻——

因欠下高利贷,全家服毒自杀……

欠下高额巨款,女子被迫卖春……

东京湾浮尸疑因欠下高利贷而遭杀害,警方正在调查……

噢,不行,她不能让她的家人发生这种事,绝不能!

“水野先生,”金井冷睇着水野荣一,“我告诉你吧!我老板的意思是先让令千金到我们店里上班抵债,你觉得呢?”

“什么?”水野荣一陡地惊道,“不……不行,真衣她……”

“不行也得行。这事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话罢,他回头示意手下将真衣带走。

真衣惊恐地挣扎着,“不要!你们想怎样?!”

“父债女还,你没听说过吗?”金井一笑,“你是要你父亲拿命来抵,还是你用自己来抵?”

他的威吓果然起了作用,只见真衣怔怔地望着地,再看看年纪已经不轻的双亲,眼底竟盈满了无奈及无助。

“要是你受欢迎,一定能赚很多钱的。”金井对她动之以情、晓以大义,“别那么想不开,就当跟‘男朋友’玩玩,每天还可以换不同的男朋友呢!”

“不要说了!”真衣突然大叫一声,痛恨地瞪着金井,“我跟你们去,以后不准再到我家来!”

金井顿了顿,旋即一笑,“年纪大一点是比较会想。”

“真衣……”水野荣一夫妇俩惊愕地望着她,“不要……”

“别说了,爸妈……”她低下头,感伤自己所遭遇到的残酷事实。

金井拉了她一把,“先跟我们走……”

“去哪儿?”她惊觉地问。

金井撇唇一笑,“我们老板要‘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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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真衣被他们带到了南新宿的一家酒吧里。

一进酒吧,只看见两名穿着清凉、打扮艳丽的女孩,正与坐在吧台的男客打情骂俏着。

她们说着大胆而不入流的黄色笑话,任由客人在她们青春的胴体上摸索。

见金井带着真衣进来,她们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她。毕竟,她们从没在店里见过这样的“良家妇女”。

“她是做什么的?”一头红发的莉莉睇着金井问。

“老板的货。”金井说。

莉莉与一旁的娜娜交换了个眼色,几乎是同时笑出声音来,“老板的口味变了?”

“年纪大了,是该吃点清淡的。”娜娜玩笑似的说。

金井在她头上一敲,“小心被老板听到。”

“他又不会吃人。”娜娜说。

“他搞不好会强暴你喔!”金井一脸认真,其实说的却是玩笑话。

不过显然地,不懂他们特有幽默的真衣认真了。她一脸惶恐,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着他们口中那个老板的模样……

“如果他要我!我会张开大腿等他。”

莉莉听得哈哈大笑,“Me

too!”她笑喊着。

“不理你们这两个疯婆子!”金井拉着一旁惊惧的真衣,“走吧!”

因为听见他刚才与这两名女孩的对话,真衣不觉有点迟疑。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吧?她是不是应该转身就跑呢?

“走呀!”感觉到她的微微挣扎,金井有些不耐烦,“你人都来了,难道还想跑吗?”

“是呀!”一旁的莉莉插话,“怕什么?验货而已。”

“就是。”娜娜也搭腔着,“老板都用‘眼睛’验,了不起‘动手’验一下,不会死人的啦!”

她们的“术语”听得她头昏眼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走!”金井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将她扯往后头去。

“不……不要!”她虽奋力地想挣脱他的手,但毕竟难敌他的蛮力。

金井推开后面办公室的门,“老板,我把水野的女儿带来了。”

当金井将她拉进办公室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幕几乎快开演的“活春宫”。

虽然只是瞟了一眼,她就急急低下头去,但那一幕还是在她脑海里停留了好一会儿。

“进来也不敲门……”中川刚嘀咕着坐了下来,并将躺在桌上星眸迷离的女人硬拉起来,“走!”虽然硬生生被打断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静。那女人整整衣裙,不甘不愿地瞪了金井一记,“你可真会挑时间。”她埋怨着。

金井咧嘴一笑,一脸无辜。

待那女人走出办公室,中川刚便睇着金井问:“就是你背后那一个?”因为真衣始终低着头,他一直无法观清她的容貌。

“就是她。”金井说完,将真衣推到了办公桌前,“她是水野的女儿。”

真衣不敢抬起头来,只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盯得她头顶发热、头皮发麻。

“抬起头。”中川刚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根烟,定定地盯着她。

丑媳妇终得见公婆,她既然已经来到他面前,横竖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怕也没用。

想着,她缓缓地抬起头来——

中川刚怔愣地望着她,两只眼睛不禁发直。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如果这是上天开的玩笑,那她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是她,一定是她,虽然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乳臭未干的跷家少女,但他绝对不会忘记她在他脑海中深深烙下的美丽形影。

她柔弱的脸上有着一双倔强而明亮的大眼,虽然隐隐惊怯着,却又不认输地直视着他。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双勾魂夺魄的水灵大眼教他“牵肠挂肚”了整整十年!她还姓“水野”,那也就是说……她还没结婚。

而在他凝视着她的同时,她也正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黑社会分子。

他就是刚刚那两个女孩口中“年纪大了,该吃清淡一点”的老板?不,他的年纪一点都不大,虽然他看起来既冷漠又沉稳,但他也不过才三十出头。

尽管他坐着,但由他的身形可看出他是个相当高大的男人;他有一双锐利冷静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所有东西似的。

这个男人长得实在好看,他不应该在这里当什么黑社会老大,他应该去当明星、演偶像剧。

不过……为什么她觉得他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看着她的时候,也像是早就认识她一样。

“金井,你出去。”他说,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经过这么多年,他越来越懂得藏住自己的情感了。

金井应声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眼见整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她和他,真衣开始慌了起来。他要验货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他凝锑着她,声音沉沉地。

“水野真衣。”她说。

虽然刚才那一眼,就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当年那个跷家少女,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想确认自己真的没看错。

水野真衣,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这个教他魂牵梦萦、整整一年未近女色的名字。

当年她跑了,而十年后的今天,她却因为以身抵债而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她疑惑地望着他,眼底没有一丝“遇到故人”的惊奇,就像……她从不曾与他相遇似的。

可恶!他记了她十年,而她却已经将他彻底的忘记了吗?

“水野真衣……”他霍地站起,两眼炯炯地盯视着她。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像是懊恼、像是失望地盯着自己。

“我该把你丢到哪里去卖?”他沉声自问着。

“我可以陪酒、陪跳舞、陪坐,可是我……”

未等她说完,他的手突然横过桌面掐住了她的下巴,“可是你不陪睡?”他促狭地道。

她倔强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对!”

“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吧?”他故意戏狎她。

真衣脸上一臊,十分气愤,“你!”就算她不是处女,也不代表她就非得陪睡吧!

她可以委屈自己当酒家女、舞女、吧台女,就是不要当妓女。

“你长这么漂亮,不卖太可惜了。”他说。

真衣气恨地拨开他的手,“我会还你钱,可是你休想控制我!”说完,她扭头就要走。

他离开座位,猛地将她扯了回来,“你去哪里?”

“去别家店当坐台小姐,我一样能偿债。”她神情坚定地说。

“你说什么?”他眼神转而阴骛。

他不会让她再跑一次,绝不!

十年前她一个字都不留地就离去,而十年后的今天,他决计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离开他。

“你可是被我做过记号的女人……”话落,他将她一把甩上了办公桌——
第三章:

“啊!”突然被这么压制在桌面上,真衣吓得心脏都快要从嘴巴跳出来了。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他已经低下身来,狠狠地攫住了她欲启的唇瓣。

“唔!”她闷哼一记。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狂狷的气息,就像是一把随时可以将她燃烧殆尽的烈焰。

“不!”她使足吃奶的力气,奋力地躲开了他强势的吻。

他没放手,只是直直逼视着身下的她。

不知怎地,她忽然觉得这一幕再清晰不过。她遇过这样的事,而那个她刻意忘掉的记忆,却在此刻像水蛭般吸附上来——

“不要碰我!”她愤恨地大叫,“你不是只用眼睛验货吗?”

她记得刚刚那两个女孩说过他只用眼睛验货,怎么这会儿却是又亲又抱的呢?

他蹙眉一笑,“谁说的?”

“外头那两个年轻女孩。”她娇悍地瞪着他。

“有时……也有‘意外’。”说着,他掐住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又一次覆上她的唇。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在见到他时忘了他也就罢了,当他这么吻她、抱她的时候,她怎还能记不起他?

是什么让她忘记了十年前的那一夜?是……男人吗?

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有过其他关系亲密的男人,而且是亲密到足以让她忘掉过往一切的男人?!

此际,一股不知名的熊熊烈火急速地在他胸口窜烧,他好气、好恼、好恨!

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撕成碎片,然后一块块地吃进肚子里去……

当他这么吻着她时,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自从十年前跷家到东京来的那一夜,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男人。每当有异性追求她、接近她,她就避之惟恐不及。

她好害怕,她不想再想起他;可是……她一边也害怕接受其他男性,会让她因此而忘了他。

这是非常矛盾、非常复杂的心情,而这个说不出口的挣扎却整整纠缠了她十年。

为什么?!为什么当这个男人吻她的时候,她脑子里却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夜?

他的模样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但她记得他吻她、抱她的方式及感觉,她还清楚地记得……

“唔!”虽然她的身体及脑子都因他的拥吻而焚烧起来,但天性的矜持及过去的阴影却教她无法放任他如此下去。

她瞠瞪着他近在眉睫的脸庞,却发现他也正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好专注、好认真、好炽热,就像她是他眼中惟一可见的东西。

蓦地,她觉得自己见过这双眼睛——

不知为何,被如此无礼侵犯着的她除了应有的愤怒及惊愕外,竟然还有不知名的心悸。

这个人……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心绪不宁?

感觉到自己离危险越来越近,她的挣扎及抗拒也就愈益激烈。

“不要!救……救命啊!”

他紧紧地钳住她,唇边勾起一记危险而性感的沉静微笑,“不用挣扎了,我们都已经做了。”

她陡地一震。她发誓,她真的听过这句话,就算她已经强迫自己忘记他的脸,但那过程中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他是谁?为什么他说了当初“他”所说过的话?

看她一副根本已把他忘了的模样,他不觉又是懊恼。

“你有男人了?”他逼近她,将那恼恨又失望的气息吹在她脸上。

她一愣,“男人?”

“就算有男人,也不该把第一次的男人忘了吧?”说着,他重重地压上她柔软且颤抖的唇。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抵抗,只是像被掏空了似的怔愣着。

刹那间,所有记忆都回来了,包括他的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知道他的吻及拥抱为什么那么熟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说那些同样的话、终于知道……是他。

就是这个男人,当初占有了她,然后扬长而去的男人——

“放开我!”她尖叫起来,像是凭空生出天大的力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回,他并没有像十年前那样恼愠的想回她一耳光。

他睇着身下动弹不得的她,唇角一勾,“这是你第二次打我耳光,也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被打耳光。”

她很想臭骂他几句以泄心头之恨,但当她迎上他热情依旧的眸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她真正气恨的不是他强占了她!而是他给了她根本没有兑现的“承诺”。

他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对她说那句话,给了她不该有的期盼和希望,他明明什么都做不到、明明什么责任都不愿负,为什么却轻易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承诺不难,随时都可以脱口而出;可是实践并不容易,他不能那么不负责任地就对她许下像咒语似的诺言!

“怎……怎么会是你?”这是不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

十年后的今天,她不只遇上当年占有她的小混混,离谱的是,他竟摇身一变,成了她家的债权人?

四仟万?她家欠这个当初硬要了她的男人四仟万?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我也想问问怎么会是你?”他一笑,隐隐透露出一丝怅惘。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却没想到他们竟在这种情形下重逢。

“你想怎样?”她强忍着泪水,气恨地说,“你想怎样?!”

他捏着她颤抖的下巴,“我要你以身抵债。”如果她愿意跟着她,就算她父亲欠他四亿,他都可以眼睛不眨地一笔勾销。

委屈而悲愤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强打起精神,毅然地迎上他的眸子,“我去,我去你店里当小姐!”

他一怔。他所说的“以身抵债”并不是这样的抵法。

“放开我!”她恨恨地推开他,“我去做小姐,可就是不准你碰我!”

他望着她,“就是不准我碰?”

她可是他中川刚真正做过记号的女人,他不能碰,那谁可以?!

“你是我做过记号的女人……”

“被你做过记号的女人何止我一个?”她突然冷静地凝睇着他,言语之中充满了挑衅。

是,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是很多,不过真的留在他心里,教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的却只有她。换句话说,她是他惟一做过记号的女人。

“我可以陪客、可以陪酒,甚至陪睡……”她冷睇着他,眼底满是愤恨及不满,“可就是不准你再碰我半下!”

“你!”她坚决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

他瞠瞪着她,几度失控地想赏她一耳光,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他不打女人,即使有必要,他也不会自己动手。

对其他女人都是如此,更甭说动手去打一个他悬念了整整十年的女人——即使她真的彻底地激怒了他。

“你有男人了,对吧?”他沉声问。

他想她之所以如此悍然相拒,应该是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足以将他影子淹没过去的男人。

她本来想好好责骂他一番,让他知道因为他的关系,她这十年来根本不敢让任何男人靠近。

可是转念,又想起刚才她进门所撞见的那一幕——

他害她到现在还对男人有恐惧感、他将她原本应该得到的幸福及人生弄得一团糟,可是他呢?心中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他依旧过着他原来的生活,流连在不同女人的腿间……

天呀!真是可恨!

“有又怎样?”因为心有不甘,她冲口说了谎话。“我是有男人了,那又怎样?”

这可恶的男人!她就是不让他得意,就是要他知道他伤不了她,即使是在他毁了她之后,她一样可以过得这么好。

听见她这么说,他就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知道你曾经被强暴过吗?”为了隐藏自己的痛苦,他选择刺伤她、攻击她。

“可恶!”真衣秀眉一拧,抬手又想给他一耳光。

这一次,他没让她偷袭成功。

“别再动手,不然……”他欺近她,阴狠地,“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我早就生不如死了!”她声线沉沉地说着,语调中透露着无限的悲愤及无奈。

他绕回位置上坐下,整了整情绪,“明天来上班。”

她微怔,“这里?”

“对。”他睨着她,语气尽量淡漠得像是对她没有半点依恋,“这里可不是一般酒吧,外面那两个女孩……你不是见过了?”

她点点头!没搭腔。

他冷睇着她,“她们可不是来玩的,必要时,她们也要陪睡。”

“必要时?”什么是必要时?难道还有不必要?

“就是有特别的客人提出要求时,你就得陪。”他说。

其实莉莉及娜娜都是问题家庭出身的女孩,她们跷家后就在歌舞伎叨一带混。

她们是不在乎出卖肉体,只不过“单独作业”的风险太大,她们才要求他让她们两个在酒吧里工作。

爱不爱接客,或是为客人做什么特别服务,那是她们家的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反正他只是让她们有个栖身处,有个靠山。

他这儿算不上是正式营业的酒吧,平常光顾的大多是南青山的人,偶尔才会有几个不知内情的上班族或欧吉桑走进来。

不过……大抵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既然不是正式营业的酒吧,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交易,真衣留在这里根本不必接待什么客人。

他之所以把这儿说得跟地下应召站一样,目的是为了吓唬她,也是为了隐藏自己想把她留在身边的事实及企图。

“给我三天时间把公司的职务交代清楚。”她说。

“唔。”他点头,冷淡地,“出去。”话罢,他转过身去,用椅背对着她。

真衣望着他冷傲而绝情的背影,心中除了恼恨,还有难以言喻的伤感。

背过身,她缓缓地踱出了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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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辞职?”畦地正平是真衣的课长,今年才三十二岁,是公司里许多未婚女职员心目中的黄金单身汉。

他对真衣一直有着好感,平时对她也比对待其他女性职员还殷勤。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男人有着恐惧感且心中还悬挂着另一个男人的她,始终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是的,”她朝他一欠,“非常抱歉,我知道我这样不合程序,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

“可以告诉我吗?”畦地正平探询着她的口风。

她摇摇头,“对不起,这是我个人的事,不方便告诉课长。”

她怎么能告诉别人她即将到酒吧去过着那种迎来送往的生活?要是同事们知道了她的事,那她……她的处境不是更加难堪?

“水野,”他微拧眉心,恳求地:“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对不起……”她又朝他一欠,“请课长批准我的辞呈。”

“水野,”他凝望着她,眼底充满了关切,“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你不妨……”

“课长,”她打断了他,断然地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见她辞意坚决,他也不知还能用什么理由将她挽留。

“真的非辞不可?”

“嗯。”她点头,十分坚定。

哎地轻轻一叹,振笔签下辞呈,“我批准你离辞,不过……”他凝视着她,温柔地一笑,“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随时来找我,好吗?”

她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她的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帮得了的,因为在她和中川刚之间,已经不纯然是钱的问题。

他们之间纠葛着太多的恩怨情仇、爱恨情痴,已经不是光四仟万就能解决的事。

这十年来,她心中一直有个结,是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解不开的。

那个“结”是中川刚打的,现在……她希望能做个了结。

也许这是老天给她的一次机会,也许当她把债务偿清,她的生命中就再也不会有中川刚这个人。

她要把他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拥抱、他的唇片、他的温度……统统忘掉,彻彻底底地忘掉。

“谢谢课长,我会将职务尽快在这两三天交代清楚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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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真衣乖乖地到“中川”上班,虽然她并不是很确定自己在这儿究竟上的是什么班?

先前,她为了让父母亲安心而谎称这里只是间小酒吧,而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出卖灵肉的事情。但天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必要时,她真的得陪酒兼陪睡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已顾不得那些了,眼下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替父亲分忧解劳。

一开始她以为到声色场所上班是她最大的烦恼及顾虑,可是如今真正令她不安的却是他——中川刚。

但是为了自己的重生,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包括她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去。

傍晚时分,她进到了“中川”。

店里坐着几个流氓似的男人,其中有她所认识的金井广平。

一见她来,金井广平便上下地打量起她。

“你来了……”看她那一身标准的OL打扮,他差点儿没吐血。

初来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

不一会儿,莉莉跟娜娜花枝招展、打扮清凉地来了。

“嗨!”莉莉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你来上班啦?”

“请多指教。”虽说她们年纪比她小,可是在这一行,她们可是她的前辈。

娜娜哈哈一笑,“大姐,别那么拘束啦!”说着,她拉着莉莉在真衣对面坐下。

“大姐,不是我说你……”娜娜睇着她那一身端庄的穿着,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你穿成这样,怎么做生意?”

真衣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开什么玩笑?她都几岁了,难道要她跟她们两个一样“装可爱”?

莉莉嘻嘻笑着:“是没什么不好,可是这里是酒吧,不是办公室。”

“莉莉说得对,”娜娜附和着:“待会儿老板看见了,一定会念的。”

“我爱穿怎样是我的自由,他管不着。”一提到中川刚,她不觉就板起脸来。

她刚说完,就看莉莉跟娜娜神情奇怪地看着她,可是细看,她们的视线是落在她身后的地方。

“呃……”她们两人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地。

真衣怔愣了一下,这才意会到她身后可能站了什么人。

转过头一看,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川刚,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他一脸不悦地睇着她,像是已经听见她刚才说的话。

其实看见他那张严肃冷酷的脸,她也不是不紧张害怕,只是如果要她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敬畏的模样,那还不如杀了她。

她拧起眉心,一脸倔强的反瞪着他看。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他冷冷地说道:“这里不是办公室,你也不是粉领族了。”

她迎上他锐利的目光,以无声抗议着他的强势。

“怎么?你不高兴?”他沉声问道。

她怏怏地回他一句,“我怎么敢?”要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债权人,要不是不想父母亲遭到黑社会的骚扰,她早就冲上去给他一巴掌了。

见她敢这么对他讲话,酒吧里的其他人全噤声不语。

他冷着一张脸,明显的不悦。

“老板,”莉莉怯怯地说:“大姐她刚来上班,可能没什么适合的衣服,我跟娜娜会带她去买行头的。”

“是呀,你……你别生她的气啦!”娜娜跟着帮腔。

中川刚冷睇了真衣一记,“明天再让我看见你穿这样来,我就把你剥光。”说罢,他旋身回到了办公室。

见危机解除,莉莉跟娜娜不禁替真衣松了一口气。

“大姐啊……”莉莉挨近她,压低声音道,“你想死吗?居然当着大家的面那么跟老板说话。”

“就是,”娜娜接口说道:“你这样不是摆明不给他面子吗?”

“我就是不想听他的。”她说。

莉莉轻咬一声,“拜托,你别忘了你欠他四仟万耶!”

经莉莉这么一提,她忽地又正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再怎么说,中川刚也是个黑社会人物,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歹毒的事情来,要是真惹恼了他,他却反而对她父母亲不利的话,那……

看来她还是少说话为妙,不然哪天他发起狠来,吃亏的还是她。

这一天晚上,酒吧里并没有外人前来,莉莉和娜娜因为已经跟中川组的人混得很熟,就算没有客人,她们还是跟那一伙人嘻嘻哈哈地玩闹着。

反观真衣,因为和这一伙人格格不入,可就显得无聊透了。

不过就算是没客人可接待,薪水却还是照领,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好。

一整个晚上,中川刚没有出过办公室一步,她想……他可能是被她气到吐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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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前,莉莉跟娜娜非常热心地带真衣去大肆采购。

看着她们为她挑选的那些性感衣着,真衣简直想大哭三天三夜。

要一辈子循规蹈矩的她穿上那种东露西露的衣服,那不是比要她的命还难吗?

“不要。”终于,她蹙起眉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

“不要?”莉莉望着她,“你忘了老板昨天说的话啦?”

她一怔。

不,她没忘,也不敢忘,只是……她真的不敢穿这种性感衣物。

“大姐,”娜娜帮忙劝着:“少穿总比不穿好吧?”

“对呀,小心老板真的会剥光你的衣服。”莉莉说。

“我……”她犹豫着。

她穿衣服一向包得紧实,一时之间怎么敢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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