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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百年好合_单飞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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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晓蓉跳起。「分了分了,你别再说!我烦死了!」她跑回房间,甩上门。

她失眠,躺在床上思绪不宁,想得快发疯。

有没有可能他没结婚?他改变主意?!

晓蓉抬起左手,盯着发光的表面。房间黑暗,只得表面吐露一汪蓝,氲亮她眼瞳。她失神地看着指针移动,他消失后,她开始留意时间,从不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时,原来能过得很慢很慢。她像电影抽格,像电脑坏轨,像张毁损的唱片,不断在回忆里跳针。

她过不去啊!

晓蓉眼红,鼻酸心痛。像被谁抛在世界外,仿佛只有她的时间过得和别人不同,仿佛她的一秒,是别人的三、四秒;她过一天,别人已过了三、四天,是这样吧?她恍惚想,所以他才消失四天,她却觉得长得好似过了大半个月……是这样吧?她才会镇日恍惚,像活在梦里。

傻傻望着他赠的表,望着望着,想起他说的,两列相撞的火车……她喉咙一紧,泪盈於睫。

明知一切已结束,她却还躲在回忆深处,像只鸵鸟,埋在沙堆,管不得世界已经改变。仿佛一直想他,他就没走。仿佛一直挂念,他就会心电感应,他就会舍不得,他就会回来哄她……

真傻,唉!

她早夭的爱情呵,恋上不属於她的人。谭隐之岂是她可以绊住的?他目标远大,总一副想掌握天下的高傲样,他岂可能为了她牺牲理想?

可是——

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抱着希望,除非亲眼看到他结婚的消息,否则她不死心。他分明爱她,他真舍得?

晓蓉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趴着睡,又变成侧睡,她大字躺,一下子又蜷成虾状。唉~~睡不好,那一汪蓝陪着她一起失眠。

她迷迷糊糊,意识恍惚。这些天老觉得自己梦游,有时走在路上她会忽然顿住步伐,仿佛听见熟悉的嗓音喊她名字,转头,看见的只是一张张陌生面孔。

有时下班,不自觉地又回到他住的饭店,在附近徘徊,仿佛他不曾离开。

有时手机响,她惊心动魄,仿佛那会是他的低沈嗓音,那嗓音总是饱含笑意地嚷她傻瓜。

是,她果真傻。他已走出她世界,她却还傻在他们共拥的回忆里,找不到出路。她还骗自己一切没结束,她自认戏还没演完,她不离场,他的结束,不代表她的结束。他们的句点不该是这样的……

晓蓉合眼,静静淌泪。她听见外头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风儿低吟,似潮浪拍打屋墙。她又翻身,又紧抱枕头,又一次回忆他,想起他在她手腕扣上他的表,而她却扣不紧他的心。她想着想着,既然不能一起,只好趁着夜深,把温馨时光都偷出来想一遍。

想到第一次的抱拥,她微笑。想到临别的信,她哭泣。

晓蓉往右翻身,再翻身,嗯,找不到舒服的睡姿。再翻身,嗯,怎么躺都不舒服。她将枕头牢牢抱在怀里,用棉被紧紧盖住身体,把自己藏在被里,逃避空虚。

他叫她忘记他,谈何容易啊,隐之……

呜呜,又来了,今晚又不争气地哭不休。怕妈咪担心,晓蓉窝在被里痛哭,她有一点呼吸困难,回忆凶猛,似恶鬼追逐她。她狠狠哭泣,又一个翻身——

「啊!」她痛叫。

「怎么了?」苏瑷第一时间杀进房里,然后错愕瞪着地上那一团棉被。「晓蓉?!」

苏晓蓉在团住的被里挣扎着,终於露出脸来,喘了好大一口气。

「妈咪~~」

一看见女儿憔悴的脸,苏瑷心痛。「我的心肝~~」怎么又哭肿眼睛了?

「妈咪……」呜呜,晓蓉觉得自己好惨啊!

苏瑷冲过去抱住女儿。「我可怜的女儿,我的心肝,呜呜……」母女俩抱一起哭。

苏瑷触动伤心事。「哇;我们的命真苦,哇~~」

「就是啊,哇~~」晓蓉飙泪。

叮~~叮~~门铃忽地在此际响起。

母女俩怔住,瞪着彼此。大半夜,是不是听错了?

叮~~叮~~

「门铃!」两人跳起。

「那么晚,会是谁?」苏瑷神情紧张。

「我去开!」晓蓉光着脚就冲出去,会是他吗?是他吗?

铁门猛地推开,晓蓉尖叫。「啊~~」扑过去,抱住来人,又跳又嚷。「隐之!隐之~~」她眼泪狂飙,埋他怀里。

他微笑,抱住思念的小傻瓜,她激动的反应,害他眼眶酸涩,把她搂得很紧。

「啊~~」苏瑷冲过来,拉开晓蓉,瞪住谭隐之。「你还来干么?!」这个混蛋!爱情骗子!

砰!行李堕地。隐之望住她们,从外套口袋掏出方盒,拿出戒指,拉住晓蓉的手,戒指套进她的手指。

「嗄?!」晓蓉喜极而泣。

「你干么?」苏瑷抓住女儿的手,硬是摘下戒指。「你不是要娶别人?」她护女心切。

「伯母,请把晓蓉嫁给我。」谭隐之微笑,表情诚恳。

「好。」晓蓉答。

笨!苏瑷敲女儿的头,朝谭隐之吼:「不行!」

晓蓉揉着头。「妈咪,你别管我们的事啦~~」

开啥玩笑?她管定了!苏瑷瞪着谭隐之。「臭小子,你给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她掠下狠话,气唬唬地进屋去。

谭隐之没即刻跟进屋里,他先拉住那久违的小手,直到这刻心才踏实。

他微笑地望晓蓉。「我没结婚。」

那双含着泪灿笑的眼睛,也望着他的黑眸,哽咽地说:「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

「哦,」他一把将她抱起,环在身前。「你什么都知道啊?」他暖暖的鼻息在她颈上激起一阵愉悦的轻颤,而他眼中的光芒使她心跳加速。

唉,她对这个男人一直没抵抗力啊!

「所以你舍不得我喽~~」晓蓉望住他,她微笑,可是眼泪却一直掉。

他问:「高兴吗?」

「嗯!」她用力点头。「这样才对!」

他猛地仰头放声大笑,是,小傻瓜在教他呢!

他欢快的笑容令她瞧得目眩神迷。

※※※

他们到底要不要进来?

「厚~~」苏瑷泡好茶,坐在椅上,等了好久,他们才手牵手进来。

咳咳!苏瑷瞪女儿一眼,清清喉咙,板起面孔,一副准备开堂问审的样子。晓蓉和隐之互看一眼,两人笑着在沙发坐下,手握着手。

「过来!」苏瑷将女儿揪过来跟她坐一起,开始质问谭隐之。「我问你,你真要娶我女儿?」

谭隐之诚心道歉。「对,很抱歉,这阵子让晓蓉伤心,又害你烦恼。」

「哼!」苏瑷不领情。「我警告你,我们不贪你的钱,我女儿美丽可爱又善良,温柔贤淑又懂事。她不是非你不可,你去打听打听,外面一卡车的人追她——」

「妈~~」晓蓉尴尬。「哪有,你别乱讲。」

谭隐之低笑。「是是是。」既然来了,早做好挨骂准备。「伯母放心,我会对晓蓉很好,绝不会再让她难过。」

「唔……」苏瑷还有疑虑。「你本来要娶那个王什么,为了合企案和什么王的开店——」

「妈!」晓蓉糗得推推母亲。「是合并案,合并案。」

「喔,合、并、案!」苏瑷更正,谭隐之憋住想笑的冲动。

晓蓉忙帮隐之说话。「妈~~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说了。」

苏瑷坚持。「不行不行,我要问清楚!」她继续审。「那个……嗯,王素素……」

「王素云。」晓蓉大声更正。

「反正就是什么云啦,谭隐之,你为了要跟王什么开店,所以跟那个云结婚,还甩了我的蓉!你记不记得?你太过分了你……」

晓蓉听得满脸黑线条,谭隐之在肚里闷笑得快胃出血。

苏瑷拍桌嚷:「你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谭隐之赶紧承认。「是是是。」忍住,忍住,不可以笑!

苏瑷又拍桌。「那你为什么反悔?怎么突然想通?」她要弄清楚,不许女儿被耍。

谭隐之瞥了晓蓉一眼,晓蓉皱眉,很不好意思地暗示他多包涵。

苏瑷嚷嚷:「谭隐之,你快说清楚,不说清楚就不让你回家,喔~~不!不说清楚就赶你回去,不让你继续找晓蓉!」哼,害女儿哭得这么惨又瘦这么多,随随便便就想娶回去,想得美!

「妈,很晚了,你让他休息啦。」

「你别吵。」苏瑷吼女儿。

「伯母,我错了。」谭隐之凛容,正色道。「这几天,我在上海过得很惨。谈公事没法专心,晚上应酬结束,回饭店睡不着,睁着眼醒到天亮,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您的女儿——」

「我也是~~」晓蓉凑身握他手,目光激动,声音颤抖。「我也是满脑子一直想你……」

「啊~~」苏瑷拉开他们交握的手。「我还没问完,晓蓉你闭嘴!」

「喔。」好凶喔,妈第一次这么凶喔~~晓蓉缩回座位,谭隐之低笑咳嗽。

苏瑷脸色稍缓。不过,她还是用严肃的口气说:「没这么容易,我女儿被你迷得晕头转向,我可没有!既然这么爱晓蓉,你还撇下她去结婚?现在我怎么相信你认真了,万一哪天,大少爷你又要搞什么合企案——」

「合并案!」晓蓉再次纠正。这次谭隐之不得不撇过脸,好藏住笑。

「喔,合并案!到时又把晓蓉撇一边,那我女儿多可怜?她怎么办?」苏瑷对他充满怀疑。为女儿好,她情愿扮黑脸。

谭隐之很高兴晓蓉有这么疼她的母亲。伯母傻归傻,一想着要保护女儿,就精明起来了。他耐着性子,微笑道:「伯母,请你谅解。我筹备合并案两年,一直梦想着打入上海地产,我料想不到会遇到你女儿,甚至爱上她。认识晓蓉是这几个月的事,您说我心里会没有挣扎吗?我以为我可以撇下她,去完成我的理想,实现我的野心——」

「那你现在怎么又——」

「是,矛盾的是我又后悔了。」谭隐之苦笑,黯然道。「原来想的要比做的容易多了,我原以为自己办得到,可以无所谓地跟晓蓉分手,但事实上我很痛苦,我根本离不开她,这些天我浑浑噩噩,像在梦游,太辛苦了,想她想得快发狂……」

「我也是!」这没骨气的苏晓蓉又去抓谭隐之的手,又是表情激动,泪眼迷蒙,又是声音颤抖。「呜……我也像在梦游,我也不能没有你……」

「啊~~」苏瑷踹女儿一脚。「笨,妈还没间完你就扑过去了?你有没有骨气啊?嗄?!」

「妈……」晓蓉幽幽转过脸来,她瘪嘴,望住母亲,表情无辜,可怜兮兮。

「女、女儿……」苏瑷愣住,心虚结巴,眼角颤抖,嘴角抽搐。

来了!苏晓蓉的绝招来了。

她声音软绵绵,小手缠上了母亲。「妈咪~~你就祝福我们吧,好咩~~妈~~妈~~嗯……」她跺脚扭身,好幼稚地撒娇,嗯得隐之骨头酥掉,苏瑷软趴趴。她继续发功,准备嗲昏母亲。「嗯~~妈咪~~嗯~~好了咩~~好了啦~~人家好烦了,好咩?嗯~~妈咪~~妈咪~~嗯~~」

「好……妈听你的。」苏瑷高举双手投降,然后倒落沙发上,晕去!

※※※

谭隐之站在床边看苏晓蓉帮他铺床,她趴在床前拍顺床单绉摺,她性感的背影看得隐之热血沸腾。

她转身坐床边,对他微笑。「好了!你可以睡了。」屋子大,空着的客房刚好让他住。

谭隐之已经换上便服,他掀被,躺下。晓蓉跳下床,微笑地帮他盖好被子。

她叮咛:「最近气候不稳,你不要踢被啊~~」

他微笑,眼角泛起细纹。

「晚安。」她傻望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但他手一伸,将她拉进被里。

他翻身压住她,吻她额头。「你瘦了。」

「你也是……」她摸索着他的身体。「好像瘦了不少。」

他被摸得热血沸腾,抓被盖住彼此,他们迅速脱去对方衣物,急着要亲热,让炽热的缠绵销毁这段日子来疯狂的思念。

「有没有弄痛你?」缠绵后,他将她环在身旁,手抚着她的头发。

「不痛。」晓蓉摇头,赖在他怀里笑望着天花板。好幸福喔,他们又在一起了。

谭隐之贴着她的脸,下巴新生的胡髭刺得她有点疼,可是她不想移开脸。

「要不要跟我妈见面?」他头一回提起自己的母亲。

「好啊,你妈住哪?」

谭隐之缄默,沈思一会儿才说:「过几天,我带你见她。」

「她会喜欢我吗?」晓蓉忐忑。

「那当然,我妈会很喜欢你。」妈会好高兴他的决定。「对面有栋空屋出售,我想买下来。」

「哦?」

「婚后我们住那里,你妈住这边,这样你就能安心照顾母亲。」

「隐之……」晓蓉感动,他是为她着想的啊!「这间房子也是你的吧,根本没有谁出国念书托人顾房子,是你掰的吧?」

他笑望住她。「你不傻嘛。」

晓蓉一个翻身,伏在他身上,咬了他的下巴一口。「我就知道,你对我真好~~」捧住他脸亲了又亲,热情洋溢地抱紧他。「我好爱你,你真好,你对我真好~~」她在他身上磨蹭,像猫儿在跟他撒娇。

「好了好了——」他抓住她扭不停的身体,被她闹得好痒。他揪住她的双臂,略略提起她。「小傻瓜……」

「嗄?」

他眼色含笑。「刚刚你跟你妈撒娇,嗲得我受不了,差点忍不住把你揪过来抱。」

晓蓉哈哈笑。「那当然,我嗲起来天下无敌!」

他笑着央求。「你再嗲一次给我看看。」

「嗄?」她怔住,噗~~笑趴在他肩上。「唉呦~~」脸埋在他颈弯里,不好意思了。

「好啦!」他低笑,方才她那嗲劲真够可爱的,他好想再看一次。「拜托喽~~」

晓蓉从他身上翻下,坐在床上。咳咳,她清清喉咙准备娱乐他,谭隐之双臂枕到脑后,等着观赏。

开始了——晓蓉先是微笑地瞥他一眼,眼儿亮晶晶,然后她缩住肩膀扭扭捏握地嗯起来磨蹭他,像没了骨头,声音甜滋滋软绵绵,红唇噘着嗲不止。

「嗯~~隐之~~好咩~~嗯~~好不好咩~~隐之~~」她玩心一起,食指轻按下唇,微伸舌,朝他眯一眼,故作性感。「喔~~隐之……嗯……隐之……啊~~」

他受不了,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她大笑,他们缠在一块,热情如火,棉被枕头统统踢到床下。

床铺颤抖,床单哭泣,不眠夜,两人发情直至天亮……

直至累得筋疲力尽,呼呼大睡。

※※※

翌日中午,苏瑷到女儿房间喊她吃早餐,没看到人——

喝!她惊骇,杀上二楼客房,敲门,没人应,想开门,门锁着。

厚!苏瑷退一步,瞪着门扉,双手插腰,目光凶狠。

「这个谭隐之要敢不娶我女儿,就给我试试看!」哼哼哼!苏瑷抓抓头发,讪讪下楼,让他们睡过瘾。

房间里,床铺凌乱,谭隐之大字形躺着呼呼沈睡,晓蓉蜷在他臂弯微笑入眠。

窗外阳光热情,蓝天静默,白云慵懒,天空底,院子里,绿树颤抖,迎风歌唱。

苏瑷心情很好,她拎了一桶水,在院里浇花。浇着浇着,她忽然哭了起来。

女儿长大,要嫁人了。想不到女儿这么厉害,跟信毅总裁交往,她虚荣地骄傲了几秒,抬头望蓝天——

主啊,你要保佑我女儿幸福喔!她对蓝天默祷。主会听见吧?

蓝天无语,白云变幻着形状。小房间,一张床,热恋的情人相偎安眠,拥一床好梦,好梦正甜!

——全书完


后记:


我有我的奇遇

这是小学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朋友,很安静。

分明可以跟邻居小孩玩一块,也不知怎么搞的,一换上白衣蓝裙到学校,就不敢跟其他人玩,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说话。白衣蓝裙仿佛是裁的诅咒,把我变成一个木讷的小孩。

老师问我问题,我不敢说话。同学和我说话,说半天,我也没反应。

很快我变成需要辅导的对象,甚至因为害怕就逃学七天,七天都在自家顶楼跟狗玩。这事闹得很厉害,妈妈好生气。

每往上升一年级,新老师就会来做家访。我的操行分数很低,因为老师说的话我常没听进去。我的功课很差,尤其是数学,曾气到老师打我耳光,田为我每次都考零分。

「既然不会,为什么不问?」老师总气得这样骂。

因为我不敢跟老师说话。

母亲为此伤脑筋,没有老师喜欢我,也不曾见我跟同学互动。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老师家访时,总是这样说。「再这样下去,将来就完蛋了……」

母亲很担心,要升五年级时,为了这已经被很多老师预言,将来会完蛋的笨女儿,她决定把我送去音乐班。

所谓的音乐班就是里边的小孩不只上课,还要学乐器,组成一个小小管弦乐团,每当学校办活动或是礼堂要颁奖,我们就会在后边伴奏。

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

没想到本来已经完蛋的我,忽然好起来。

钢琴——嗯,学得很快。小提琴——嗯,也不错,学得更快。

记得拚命学拉小提琴,最爱拉「夏日最后一朵玫瑰」,好像一直拉一直拉,真就会有玫瑰从提琴冒出来。提琴老师是个高高的男老师,他对我很好,常说我乖,或许因为这样,我更爱小提琴了。

当其他班级上课时,我们这一群小萝卜头会窝在音乐教室,练习海顿交响曲。有人负责打鼓,有人吹小喇叭,有人抱着法国号,有人要抓住大提琴。

我有个小位置,安排在第一部的小提琴组。我在那里找到朋友,我的小学同学陪我度过快乐时光。

我记得我们从对面顶楼救回一只小猫,养在教室里。老师当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午我们会用吃剩的面包喂猫咪。有时上课上到一半猫咪忽然喵喵叫,我们又笑又紧张。

我的小学同学来自不同家庭,男生热衷打乒乓球,不知从哪拗来一架可以摺叠的乒乓球桌,每到下课时就在那里乒乒乓乓。

女生喜欢交换书签,交换漫画书,互相绑头发,而我——我喜欢拉小提琴。还有,喜欢看他们玩。

体育课,运动场玩躲避球。

我最最讨厌臭男生要求要打躲避球,因为我好怕被球打,偏偏又跑不快,被球打仿佛是我的宿命。

后来每次体育老师宣布打躲避球,大家分好队形,老师吹哨,游戏一开始,我因为怕被打,总故意跑去踩线表演阵亡,好溜到外面。

由此可知,我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老师要我们在走廊种花草,我种了绿豆,绿豆后来开了花,我高兴得要命。盼着它结果,奇怪的是花谢了以后,什么也没有。

为此我纳闷很久,花谢了不是应该就结果?结果——什么都没有?都说花开结果,骗人喔!我很失望,也很伤心……为了绿豆不生小绿豆,这样就伤心?我真是太白痴了,呵!那盆绿豆后来怎样了?我忘了呢!

我果然是个无情的家伙,想必它没按我的希望生小绿豆,我就不管它了吧?!

我们班上有个好可爱的女生,喜欢绑马尾,马尾上扎红的小球儿。男生喜欢拉她头发闹闹她,她总是气得脸红红。长大开同学会,再见到她,果然是个美人儿。肤白若雪,个性单纯,是个好有趣的美丽佳人。个性直,没心机,和她相处好经松。

昨天是她的婚礼,我因为稿子写不完,来不及参加。

猜猜她嫁谁?呵,原来也是我的小学同学,是个英俊的家伙。大家同班两年还不够?长大还成了夫妻?算你们狠!这几年发生什么事?嘿,真是个谜。

我赶着写《一起百年好合》,深夜赶稿想到他们要结婚,就觉得很妙,好多回忆涌上心头,时间过得真快啊!

小提琴的弦都生锈了,还记得拉琴的手势,却忘了合弦怎么按,哪个音符在哪个位置,我忘了。又不敢用弓去拉弦,怕一碰,生锈的弦就要断了啊,只好搁在那儿,偶尔拿出来,怀念一下我的小学时光。

这时我又记起了,在我还未加入音乐班,在我还不懂得适应小学生活时,每次午休,我都跑去一楼楼梯间,胖胖的校友伯伯住那儿,他养了一只叫玛丽的狗。

玛丽很美丽,黄黄肥肥的,一叫它,它就躺平露肚。我就会蹲在地上一直给它搔痒,它会乐得扭来扭去,还眯起眼,仿佛在对我笑。

玛丽的眼睛是黑色的,校友伯伯的头发是白的。校友伯伯每次都问我:「怎么不去跟同学玩?」

我总是笑,不知怎么答。

玛丽因为太美丽,就被公狗追走了。有一年夏季,玛丽怀孕,生了六只小狗狗。我乐疯了,每节下课冲到伯伯那儿,把六只小狗的肚子全搔一遍,还没搔过瘾,钟声就响,我又呼呼呼地快快跑回教室,常常来不及。

校友伯伯住的小楼梯间,只有单人床和一架电视,他手臂刺着反攻什么的,有时他去巡校园,会让我坐在椅上看电视。他常拿水果给我吃,当时才小学的我,每次想到校友伯伯,脑袋的逻辑就是——

去见校友伯伯=看见玛丽=跟玛丽玩=然后有水果吃=赞!

当时我心的重要程度是——玛丽>水果,水果>校友伯伯。

哈哈哈哈哈,所以我是为了玛丽和水果,常去见校友伯伯。

不过校友伯伯总是跟经过的老师说:「这个小孩很喜欢找我玩。」嘻~~真是臭美啊,老伯伯。

后来,一个深夜里,胖胖的校友伯伯病死在学校里。

玛丽呢?你到哪了?写到这,忽然想哭了呢!

没有狗能活那么久吧?玛丽跟玛丽的六个小孩们,大概在天堂了吧?跟老伯伯一起吧?

当时,不受老师们喜爱的我,在老伯伯跟玛丽的心中,不知道算不算可爱的孩子?

我想,我会那么喜欢猫狗不是没有原因吧?记忆中,玛丽圆鼓鼓的黑眼睛,一看见我,就会瞬间亮起来。

我不用告诉玛丽我多喜欢它,它就知道我喜欢它。玛丽也不用真的对我汪汪叫,我就是知道它欢迎我。玛丽对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我摸摸它的头,只要我搔搔它肚子,它就开心地躺平扭啊扭。我对玛丽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它肯让我偶尔搔搔它就好,我就好快乐喔!

人跟人相处,仿佛困难多了。有意无意,一不小心,就错了话,做错了表情,就互相得罪了。

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仿佛更不对。你说你没那意思,她就偏觉得你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大家还是按着自己意思,去曲解别人的意思。

我也是这样啊,用尽心机,跟人相处像在表演,怕被讨厌就忍不住表演。

那心里真正想法呢?哦~~呵呵,心很真正的想法,我岂敢随便表露?

你够胆对谁都表里如一吗?我不敢。

成年人,一点点的虚伪仿佛是必要的。

可也不是全无选择,不爱表演的话,就和缘分够的朋友来往,大家自自然然,多好!懂得你的,你就算偶尔搭错神经,表错情,好友还是哈哈笑,不跟你认真,也懒得跟你计较。

我喜欢跟熟的人来往,更希望我和我朋友,就像小时候我和玛丽。

我们偶尔说说话,我们偶尔不必说话,可是一定相见欢,只要默契够,眼睛望着眼睛,就懂得彼此心意。那些过分热情的举动,过分盛情的话儿就不必了吧?

我爱狗儿玛丽,我怀念善待我的校友伯伯,我喜欢我的小学同学。

今晚我打开琴匣,望着我的老提琴,它已经不能歌唱,可是我仿佛又听见「夏日最后一朵玫瑰」。它是我永不复返的甜蜜回忆,它是我的温馨时光,它像一朵花,永远开在我心里。

跟我一起百年好合的,是我瑰丽的回忆。

跟你们一起百年好合的——

朋友,我愿那是最懂你,你也最喜爱的人。你们一起携手到老,也拥你们自己的歌,我祝福你们。

——飞雪

小小备注:

经朋友提醒——

《爱情限时挂号》一书,序曲的「如果你知我苦衷」,演唱者为黄耀明。

我太粗心,将谱曲的张国荣误植为演唱者。

特在此道歉,并更正错误。

飞雪听的版本是张国荣及黄耀明最新广东AVEP《CrossOver》。

发行时间2002/7/20环球唱片。

另外,关於此书中所提及之手表的相关资讯,请以该手表品牌之商品特色/说明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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