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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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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悦!”耳旁传来周通低蔼了音的唤声,侧目看去,见他神色有些别扭,许是对着一张陌生女人的脸,情绪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待刘悦目光移向他后,才喏喏辩解:“尧哥喜欢的是妹,就没那女人什么事。”刘悦冷笑了声,眼神凉薄,但却回转头不再理会我们。
周通凝着她的背影发怔,不是我敏感,是刘悦表现得太明显,不光对我,就是对周通与六子都有了隔阂。时间真的就那么残酷,连他们二十几年的感情都能拉远?
感觉臂弯被拉了一把,回眸见周通向我使了个眼色,又轻咳两声,示意六子缓步下来,等我们三人落后前面队伍有一些距离时,他才蹙着眉问:“你们觉得灵魂互换这事靠谱不靠谱?”我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六子也愣了下道:“刚不是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嘛。”
但见周通面露困色了:“关于阿悦魂入这女人体内这事,有尧哥确认了,能得过去。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那女人偏偏会进入阿悦体内?你们还记得当时情形不,那些场景在我脑中盘旋过无数回,在今天之前不会往别处想,如今知道其中内里,再回想下,你们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六子闻言不耐烦地道:“老周,有屁快放,还卖什么关子啊,到底什么不对劲呢?”
我脑中灵光闪过,轻喃:“蝙蝠
。”周通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蝙蝠!六子你与我在一起最清楚了,那群蝙蝠冲下来就抢阿悦的身体,尧哥是为救阿悦才追上去,被蝙蝠一同带走的。我们一行人去到魂城,死的不光是阿悦一人,那个女人自己的尸身时间隔太久不能用了,可为何不附身于别人,非要用阿悦的身体?”
一语中的,就是周通所言。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疑点,魂城的经历是场噩梦,可也刻骨铭心,那些个画面是深深地印在脑子里的。刘悦被带走时,我并没赶到,是从周通口里得知的,等我与杨文浩进到蝙蝠王洞穴内,看到的场景就是盛世尧与刘悦卧倒在那张石台上,而盛世尧的魂离了身体。这件事后来也没机会细问他。
在那之前,也就是盛世尧骗我那是场梦的死门冰室之行,我在黑暗中看到的是盛世尧与应宁的尸身并躺在那同样的石台上。很显然,这两者之间是有联系的,如应宁所,那时她已附魂在魔神也就是蝙蝠王身上,假若前后两次我都没闯入,会发生什么事?单单让盛世尧恢复巫师记忆?让应宁的魂入刘悦身体?直觉没这么简单。
感觉。。。。。。那样的摆列方式,更像是进行某种仪式。
这时六子在旁猜测:“会不会因为刘悦与那女人同为女性才选的啊,死的另外几个都是男人啊。这男人与女人的属性,应该有所不同吧。”
“不是这样的。”我断然而定,指着自己的鼻子:“她最该选的人是我。”应宁想要附魂于她身,我才是最佳人选,因为我本就有她的一缕魂,两魂相聚,不是比起刘悦更好?所以选择女性这个观点,绝对不成立,但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刘悦呢?
脑中反复思旋,唯一能找到刘悦的特殊点,就是她是附魂再生的。可这个理由很牵强,周通与六子也是这般,为何没有选他们?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就是蝙蝠们虽然凶残,却始终都没杀周通与六子,而到最后,甚至还把他们从地面带进了洞穴之中。于是在那一刻,蝙蝠王洞穴中是齐集了三个附魂再生的人,难道原本蝙蝠王的用意是要利用他们三人,但却被盛世尧给破坏,硬将我们都送出了魂城,从而破坏了蝙蝠王计划?
附魂再生!现在的应宁,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不也是附魂再生之人吗?顿然间,觉得应宁的复生,远没有表面看来得那么简单。到底她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因为与周通和六子有意落后,所以等我们走回到山谷居住地时,已经不见他们几人身影。问过后,才知是被安排进了几间屋舍休息了,周通特意问起盛
世尧安排在哪间,然后拍拍我肩膀:“妹,快去吧,尧哥定在等你。”
我迟疑了下,点点头向那间屋子走去,到得门前,见门是虚掩着的,抬手轻推了下,刚露开一条缝,就全身僵硬,从头凉到脚。
那些忽略了的、隐藏了的酸楚情绪,再是压抑不住,纷涌而出。原来,应宁已经先我一步到他身旁,我还有再进去的必要吗?
一道软柔的声线传来:“尧,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心头一颤,没有勇气听盛世尧开口,转身而走,我尝到了苍凉的滋味。
222。应宁的秘密
慌忙而走并没择路,只是挑了无人处,却没想走到了山腹出来的那条长河处。不知河面还有没雾瘴,本想回走,可目光却忍不住搜掠而过,凝在某个地方。
脚步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那块山前的空地,我坐了下来,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起身去四周折了好些干树枝回来,身上没有火,点不着,就堆在那。然后细细回想曾与盛世尧在这过夜的场景,想着不由觉得好笑,当时氛围可谓**,他就坐在前,我在后,衣衫不整的,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体现了他对我的在意和关心。
窝在他怀里时,我的身体是冷的,心窝却是暖的,在他眼中读到了温柔。
温柔,多珍贵的一个名词啊,如今我只能独坐在这缅怀着他曾对我的温柔,而应宁却是在他身边。嘴角轻溢两字:阿尧。。。。。。这个他常常在意的称呼,被尧代替了。
往后仰躺,看着头顶黑蒙蒙的云,好似来到这谷中就没见过太阳,总是有块乌云遮拢着山峰的上方,应是与这里的气候有关吧。脑中胡思乱想着,依稀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却不想起身去应,会出来找我的也就周通与六子,他们应该好好与刘悦处一下,将生出的隔阂消去,就让我一个人在这独处片刻吧。
整夜没睡,且过得心惊胆颤,身体匮乏之极,连心也觉得好累,耳边的呼唤声渐渐没了,我阖上眼,很快就意识朦胧。但觉就是晃过一个神,意识又回来了,察觉到身旁的异样,眯开眼缝,看到有个男人身影坐在那。
本来纷涌而出的欣喜,在男人回头时,一下烟消云散。
不是盛世尧,是庄聿。他们的身背本就神似,我迷蒙中睁开眼竟是认错了。黑眸俯视看过来,一片深幽,读不懂里面的情绪。这样的视角太过吃亏,我手撑地坐了起来,他突然问:“神石是不是已经与你合二为一了?”我不由笑了,眼中是满满讥讽,“庄聿,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神石,只是有句话叫作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终究是没能达成所愿。是的,神石融在我体内了,你的计划可能要夭折了。”
庄聿是个沉暗的人,与他曾有过的短暂交集告诉我,能不惹他最好别惹。可是当下,我心情实在郁卒,好不容易找了个清净地想独自。。。。。。算是舔舐伤口吧,他还非要来打扰,还长着与盛世尧神似的脸,那股子直蛮的脾气就全上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出乎意料的,庄聿并没有动怒,甚至是神色未变,一直凝注于我的黑眸移转开,定在某处,轻喃了一句话。我听得不清楚,好似在
:命运的齿轮终于转动了。
想要开口询问,他却丢下一句:“此处雾瘴严重,呆在这睡觉对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完就起身而走,我想也没想扬声而唤:“庄聿!”他顿住脚步,并没回头,等着我的下文,我问:“你命运的齿轮转动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数秒,他答:“你听错了。”额头冒出黑线,这拒绝回答的理由也实在太牵强了吧,想了想,再出声换了个问题:“简宁一于你,是什么地位?”
庄聿回转了身,视线扫略而来,定了定,答:“你是你,她是她,无需你多挂虑。”
一口气冲上来噎在喉咙,恼怒地、狠狠地盯着那快步离去的身影,他意思是让我少多管闲事是吧,呸!我就管了怎样?简宁一同我生死与共一场,没她我现在指不准在哪呢,哪还能安好站在这里,她的事我还就管定了。回头就去找简宁一,让她离这阴沉可恶的男人有多远就多远,别为他伤那门子的心了。
被庄聿这一气,也没了独自伤春悲秋的心情了,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低头凝了眼那之前捡拾的干柴,最后一脚踢散了而走。回到人烟区,远远看到山谷村口前站了的人在喊着什么,然后从各处跑来好些人,其中周通与六子都在内,还有外婆。
我顿住脚步,怔愣地看着他们都跑向我,外婆率先问:“阿晓,你去哪了?”
“我就在河边歇了会。”如实而答,略去与庄聿对话那段。旁边刘悦尖锐地质问:“我们这许多人唤你,都没听到吗?”转眸看了眼她,那张应宁的脸看得微微刺目。
只听周通:“大伙找不到你,以为那青乌族人从密道又偷偷进来,把你抓走了。尧哥和。。。。。。都下山去寻你了。”心中暗沉,没有想到不过是在那睡了片刻,闹得这边如此大动静,环视一圈,不见盛世尧人,担忧地问:“他还没回来吗?”只见周通和六子都摇了头。
身旁外婆眼露不赞同道:“阿晓,你可知他们此行下山有多危险?目前姡族与青乌族恩怨还没平复,甚至矛盾升级,我们不知道青乌族内像阿布朗与乌巴这样的懂巫术的究竟有多少,他们冒险下山为找你,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他们?还有谁与盛世尧一起下山了啊?”我刚问完,就闻刘悦冷笑了:“你觉得呢?自然是应宁陪尧哥下山去了。”我愣了愣,难怪周通话半句缩了回去,难怪外婆如此紧张,原来是应宁也去了。环视四周,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不赞同,真的是我错了吗?
六子突然喊了声:“尧哥回来了!”
循着视线看过去,并不是我刚走回的方向,是神坛位置的谷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向这处走来,走在前的是应宁,盛世尧在后,以护佑的姿态。
周通在耳旁扬声喊:“尧哥,妹找到了。”喊完推了我一把,压低声道:“快过去啊。”我没有动,定在原地,怔凝着熟悉的身影向这处走来,到得近处,黑的眸子落定在我身上,无喜色,无怒色,无不端持,无不和容,像微敛的古井潭水。
“去哪了?”出口就是质问的语气,但与我视线交汇的中间,隔着一个她。
我敛垂了眸,笑了下:“没去哪,山谷中景色这般好,就四处走走了。”手上一紧,腕间已被他掌箍住,沉声在头顶:“为什么不交代一下?”垂敛的眼中竟然瞬间有了湿意,鼻头也酸楚,强忍了把泪逼回去,抬起眼直直看着他,不无乖张地问:“给谁交代?什么时候我连行踪都得报备,没有人身自由了?”
“妹你刚不是。。。。。。”周通刚开了口,就被盛世尧沉喝住:“周通,闭嘴!”
带了凉意的黑眸,目光如刀刮在我脸上,我倔强地与他瞪视着,就是不肯露一丝怯。我看到墨拓般的重瞳里,映着我的身影,可是轮廓浅淡。终于,他开口了,但不是对我,“全都散了吧。”腕上的禁锢被松开,手自然垂落,怔怔看着那身影不带一丝迟疑地快步而离。
唏嘘叹息来自耳旁,外婆与周通似乎了什么,也没听进耳,最终聚集的人群散了,空茫的地方只剩。。。。。。我和应宁。她走近我,凝看我的眼神带着辨不出的深意,半响她开口:“成晓,凤凰涅槃之后是沧劫,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我没明白她意思,却见她浅笑了下,缓缓道:“蜉蝣朝生暮死,终是昙花一现。人的一生相对于万物的永恒来,不过是弹指的一瞬。再见,已经阔别了一场轮回。”
是古人都这么文绉绉的吗?我直截了当对她道:“不懂你在什么。”她抬头看了看天际的那厚重黑云,语声飘渺:“时机到了,你会懂的。”
盯着她背离的身影,心中郁结,这是在跟我打禅语吗?还时机?慢腾腾地往回走,回想刚才也是自己不对,不该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听到喊声也不应。
在谷中一个月之久,与姡族姑娘们都有些熟了,走进其中一户,很快就得到了空屋休息。正要关门,发觉门被外面抵住,一抬眼,就见盛世尧站在了门外。
他完全没征询我意见,大步走了进来,蹙着眉看他宽厚的身背,问了句:“有事吗?”他的回应是直接把门甩
上,然后拉了我就往木板**边走。脑中一转,顿然明白了他用意,使劲拖住他停下步,“盛世尧,我们不该再这样了。”
“不该怎样?”他回转过身挑了眉看我反问。我瞥了眼他身后的**,视线别转开,没有办法在心中有芥蒂时,还能若无其事如原来那般被他拥在怀中入眠。尤其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冲突,还历历在目,凉薄的眼神,质问的口气,众人责怪的目光。
却听他问:“你到底去了哪?我们找遍了整片山谷,都没找到你人影。”
我们?是指他和应宁吗?忍不住讥讽出声:“找遍山谷?我就在那山腹出来的河边,怎么没看到有人找过来?”
他面色微变,拽我的手立即搭在脉搏处,神情严峻。
223。没有硝烟的冲突
我见状,抿了抿唇道:“放心吧,我没事。那长虫死了,米娅又没特意放黑蛊,那长河中的雾瘴没那么厉害了。”盛世尧黑眸凝定我,“你知道那里有雾瘴还去?你脑门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心火又忍不住上来了,脱口而出:“我就爱去那怎么了?我想什么跟你也没关系啊,要你来管我,你是我谁啊?”
“!”疑似咬牙地低斥,我立即如吃了炮竹般冲他吼:“请叫我成晓!”
四目相对,气氛凝炼,火光在彼此眼中浮沉。若是以往,我定被他这般冷冽气势给吓退了,可今天就是不想认输,死磕了与他瞪视着较劲。就在我以为下一秒,他将对我采取别的措施时,突闻屋门那传来一声异动,两人同时扭转视线,沉喝声在耳旁:“是谁?”
隔了四五秒,听到六子支吾着:“尧哥,那个。。。。。。老周让我来问问,要不要给你们送点吃的过来?”很明显的,透过门板能听到窃窃私语声,显然不光是他一人在门外。
盛世尧果断又直接地丢了句:“不用,你们给我都退开!”
立即,几声重咳传来,随后六子又:“这就走,这就走,对了,老周到底是在别人家,动静太大影响不大好。”低咒伴随杂乱脚步声走离了开。被他们这一打岔,我那“磅礴”气势大打了折扣,见盛世尧回掠了目光,立即又抬头挺胸,不服输地继续与他对视。
“,你这是与我叫板吗?”他的语声变得轻柔,却是让我听着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在我衡量要怎么回答时,门外脚步声又来了,那好看的眉蹙了起来,这回换成周通了:“咳咳,尧哥,妹,刚问主家要了点吃的,给你们送进来不?”
盛世尧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咬字:“信不信我现在就出来?”周通惊惶回话:“信信,尧哥你不用出来了,我把吃的放这门口啊。妹,老哥就只能帮到你这了,后面看你造化啦。”啪嗒啪嗒脚步声跑走,比之刚才快了数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着两次被打岔,我已经什么气势都没了,老实,还有点忍不住想笑,他们俩这是故意耍宝吗?心里却生暖,知道两人是怕盛世尧责难我,所以故意在外面偷听,听到不对劲处还冒死出声来捣乱。暗道别看盛世尧脸还绷着,其实估计气得七窍生烟了,这么一想后,心里舒坦了不少,郁火也降了下去。
手上一松,眼前身形掠过,盛世尧走到门边拉开门,向外扫了眼后低目去看,随后俯身把地上的吃食给端了起来,又转身回走到桌边放下。我踮起脚尖瞄了下,是稀稠的黑糊粥,
这阵子在这里是常吃了。据米亚,谷中有片区域专门养殖蜜蜂,而此处土壤不适合种稻麦,只能种芝麻和一些杂粮。所以就将三种合在一起,做成这种糊状的粥。
他也不管我,端了其中一碗,刚刚松开的眉又蹙了起来。周通把两碗吃的送来,却忘了放筷子了。。。。。。我幸灾乐祸地悄悄弯起嘴角,但很快被他瞥过的眼神抓住,也没见他什么,再度起身,大步走出了门去。看着那洞开的门,正在迟疑要不要把门给关了,他已经快步走回来了,留意到他手中拿了一双筷子,原来是去问主家借筷子了。
看都没看我,随手把门给带上后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吃起来。吃这黑糊糊的粥,难免吃到嘴角,会显得不雅,可偏偏盛世尧每一口都送进嘴里,没半点溢出不,还很是津津有味。从昨儿晚上到现在已过中午,近有十五六个时没进食,这般看着他吃还真觉得有些肚子饿了。尤其还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凉眸扫来时,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这时他已经一碗见底,定视了我两秒,低语:“饿了就过来吃,杵在那干嘛。”
我本不想理会,但想了下,屋子是给我安排住的,我算是主人,凭啥他鸠占鹊巢?于是走上前刚准备坐下,就犯难了,他只去拿了一双筷子,我这是用手抓了吃啊?恨恨转身,欲去门外找主人再要双筷子,却听他在身后:“你要不吃,我把那碗也吃了,免得浪费。”
回头见他果真去端剩下那碗,想也没想冲过去,从他手中夺过来,顺带把他筷子也抢在了手中,左右瞭望。他在对面问:“你找什么?”“找找有没有纸擦一下筷子。”
磨牙声起,“很介意我用过?”没等我回话,他又加了句:“看来这晚粥不如倒掉算了。”
立即埋头而吃,哗啦哗啦几下,也顾不得吃相,半碗就划下肚去了。明明带了甜香蜂蜜味道的黑糊粥,吃在嘴里却多了苦味,涩涩地想:共用一双筷子这般亲腻的举动,我与他还适合吗?心念划动间,对面伸手过来,在我嘴角抹过,愣愣地看着他把指尖上的黑糊给送进了自己口中,完了他面无表情道:“更亲密的事都做过,还有什么不合适?”
我瞬间恼羞成怒,质问:“你干嘛又偷听我心里想法?”他:“没想听,是你心有所想,自动反应到我脑中的。”这意思还是我的不对了?真有暴走的冲动,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对他下逐客令了,否则这样下去,我得气疯。
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指指我桌面上的碗,“继续吃啊。”
“你这样干扰
我要怎么吃?”口气很不善,顿了顿后又道:“之前一个人走开这事,是我不对,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你身上还受了伤,大家都是一整宿没睡,要是没事的话,你不如回你屋去吧。”算是把蛮脾气给压下来,也够姿态放低了吧。
但盛世尧淡寡地飘了我一眼后道:“既然不吃了,那就正事吧。你过来!”他从桌前站起了身,见我不动,伸手过来拉我,把我再次拽了往**边走,我倏然色变,恨恨而问:“盛世尧,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话呢?我我们不该再这样,你睡不着可以找别人解闷,不要来找我。”我不想再当你的抱枕了,最后这句呐喊在心里,我知道,他能听见。
只见他眸光微沉,神色肃然,可接下来他的话,却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你以为我要作什?神石被纳入你体内,源能巨大,你不懂玄术,不知道要如何引导与吸收,我如果不帮你,源能就会对你反噬。之前满山谷找你,就是为这事,还有,你当自己现在是金刚不坏之身?居然敢在雾瘴区域呆着,就连我都不敢保证能抵住那瘴气。刚才测你脉搏,明显浮动不定。你这牛脾气,尽管跟我犟好了,等会再跟你算账。”
呃,理解错误!他原来没有那意思,纯粹是要帮我诊断且引导神石的副作用,老实,真的觉得体内有股燥热在蹿动,刚才就有了。心虚地埋了头,贼胆全跑了,再不敢抬头看他。
余光中看到他似乎在运气翻转在掌间,然后双指合并指向我眉心,一股暖流汇入,慢慢走遍全身,那股燥热渐渐在消散。忍不住又抬了眼,看到他额前沁出了汗珠,眼神却锐利,一声沉令从他嘴中喝出:“闭眼,凝神静心,感知体内的那股气流,尝试能不能控制着它自行流动,要让它扩散开完全与你身体融合。”
我立即依言照做,将意念沉淀,可能没法如盛世尧所的去控制体内那股气流,但却可让心神随它而动,感觉好像一个回路,在身体的各个脉络流转。每流动到一处,就觉那处发热,转而热度又扩散开来,正觉得有趣,突然传来盛世尧的声音:“行了,今天就到这。玄术这东西,需要日以继练,欲速则不达。”
玄术?我睁眼惊愕地看向他,不是在帮我引导那神石的源能吗?怎么变成练玄术了?
他收回了指随意擦拭了下额头的汗后,缓声解释:“神石既然可能是玄女主魂凝注而成的,必有其自身能力含在内,所以才会源能巨大。现在入驻你体内,与你合为一体,如果不好好利用,能力等同于废弃;并且玄女即使只剩一缕孤魂,也还属神
魂,若你不修习玄术来运用这能力,恐会相斥。”
“哦——”我呆呆地应了声,一长番道理,听得一知半解的。
他轻叹了口气,“算了,与你这些是多余的,修炼玄术的路还很远。你只要记住,这股能力用得好,可以解你体内的阴气,是否现在觉得没以前那般冷了?”
咦?他不我还没想起来,经他这一提,才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不再手脚冰凉,就是早上睡在有雾瘴的长河边,也没觉得有多冷。我这还真算是因祸得福啊,那现在我还是那三阴女吗?知道他能听我心里想法,所以抬起眼询问地看过去。
“人之固本为魂,你的魂气已经属阳,自然三阴就不成立了。”
大松了口气,“三阴女”这称号,实在给人一种诡异甚至灵异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224。不想再当你的抱枕
转念那玄术一事,不管缘由是何,盛世尧让我来学并不排斥,实在是平时的自己太弱了,老是要别人来救。希望神石的能量能够帮到我,让我有能力来护佑在乎的人。
心里正在细量着,突然被一股力拽进**内,未及反应,人已翻覆而下,腰间箍上了有力的手臂,整个人都被扣在了他怀中,一挣动,腰上的手臂就收紧,耳旁传来他的咕哝:“我困了。”我怒不可遏,“你刚还不是拿我当抱枕?”他凉凉抛回我一句:“我有过?”
“你。。。。。。”一口气被噎住了,他是没,而是岔开了话题讲那正事,然后我就自动认定是自己在多想,结果并非是我多想,他根本就是这动机。
经过刚才一番情绪起伏,已经没那般暴火了,还剩一点星沫火苗在,闷闷地:“她复生了,你前世的愿望已经达成,当初你抱我能入眠,应该也是因为对她魂气的识别,现在我体内没了她魂气,恐怕再不能帮到你了。”
沉默半刻,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你在吃醋。”
,你在吃醋。这是一个肯定句,盛世尧的语气是笃定。
恼怒、难堪、不安、惶恐,一瞬间心中晃过各种情绪,但到了最后,我不得不坦然,这种又酸又苦的滋味,是在对应宁吃味。从应宁真身出现起,我整个就感觉不好了,那时还不知道其实是刘悦附魂在她身,但清楚明白一件事,应宁来找盛世尧了。以至后来进入密境后,心魔顿生,差一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想了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些繁复的情绪转变以及心魔场景都向他娓娓道来,没有任何隐瞒。在到刚遁入心魔,出现的景象是他对我欲行那事,且一口咬在了肩膀上伤处时,明显感觉到他收在腰间的臂紧了紧。
在陈述这些的时候,我都是垂着眼帘,定在他胸口,等讲完后才抬起眼凝向他黑眸,“在感情的世界,我其实是一张白纸,上面所有的图案与颜色,都是你画上去的。你与我不同,在你我相识前,你就已经是张成型的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画中图案并未上色,是灰白的和被遗忘了的。而今遗忘的灰白被记起,那支属于你的彩色画笔也出现了,只需随意勾勒,就能恢复成原色画卷。网如此,你还愿意回头看那张素色白纸吗?”
原谅我用这般迂回的方式去征询答案,在与应宁的这场感情较量里,我毫无把握,却也不想就此认输。因为我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劫难,要如何甘心就此放手?因为他曾过,我是在他心里的人,我想就此赌一把;因为,我是那
么的,爱他。
之前所有的坏脾气,所有的恼怒,以及所有的不驯,都是因为对他在乎。忐忑地看着他,静等一个答案,有种下重注豪赌一把的感觉,又像是临刑前等待判决。
可盛世尧凝我片刻,却是问了句别的:“你对那件事一直很在意吗?”哪件事?我眼露困惑。他默了下,直白了:“就是在魂城暗洞内和医院仓库里,我占有你这件事。”
瞬间凝固!额头冒出黑线,目光乱飘了都不知道放哪了。懊恼怎么我讲那么多,他只抓到这个重点呢。然后他还又问了句:“真的很疼吗?”我呆愣一秒反应过来,刷的一下,脸红到耳根。这。。。。。。这么私密的事,他是一定要现在来讨论吗?没处躲,只能把头钻进他怀中做那鸵鸟,但还是不行,帜热的温度隔着衣料,极明显地穿透过来,脸上越发烫了,且有些口干舌燥。
就是我粗神经,也是感觉到了气氛变得**之极,连忙抬起头来,别扭地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盛世尧抬手轻抚了下我耳旁的发,微微叹气,眸光烟波清澈,嗓音低沉:“白纸是我亲手绘画的。”
我怔了怔,这是答案吗?连忙追问:“所以呢?”他闭了眼,大掌改为压在我脑后,“所以,现在睡觉,我很困。”不是也,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清楚啊。脑袋在他怀中钻出,刚要出声询问,却被他一下堵住了唇,且用力噬咬吮吸,好似恨不得将我吞入般,强烈的气息漫过周身,当发觉腰间的掌在游移时,我立即僵住。
等那掌好似侵入到衣层底下时,我再是忍不住挣动起来,可我的挣动瞬间就被扼制了,整个人从手到脚完全被他禁锢住,但游移的掌也停了下来。他退开吮吻的唇,我已气喘吁吁快接不上气来了,只听他抵在唇边:“,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合眼了,上午又跑了趟山下,你不要再乱动,否则后果自负吧。”
什么叫我乱动?分明就是他。。。。。。思绪停顿,因为唇又被他轻啄了下,然后:“你现在注入了神石,带着特殊能力,魂气比原来强了不知多少倍,不至于那么容易被我魔性吞噬魂气了。你要是再不让我睡,那不妨来试验一下。”
我立即闭紧嘴,凝神静心,不敢有任何杂念,否则就要被成是“打扰”他,然后后果自负!没过多久,耳畔的呼吸就清浅了,我也总算可以放开了思绪,刚才那段自动略过,回到之前的谈话,分析半天,把他那句“白纸是我亲手绘画的”反复推敲,也没个明确答案。
暗恼自己拿什么白纸彩笔来作比拟,最后为难
纠结的反而是自己。到得后来,也困乏了,眼睛一闭上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梦来侵扰,也不觉得寒凉,在习惯了的他的怀抱中,睁开眼时不由慨叹:是啊,这个怀抱早已习惯了,假若没有了,要怎么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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