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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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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盛世尧一个挥手,周通与六子同时撤退,但到缺口处时,两人险些被漩涡的吸力给带下去,幸亏他们手上拿了木柱,插进旁边的死角,才挡住那股吸力。与此同时,却见盛世尧推动那块铁皮往前,竟在挤压海凪群。眼看两旁涌入地海凪朝他张开口器,我惊得呼吸顿止,却见他扬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竟能看到弧线久久不散。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的血!奇迹般的,那群海凪都纷纷往后撤退,好像惧怕他的血一般。而他则乘此机会,从怀中摸了金属盒子,搁置在底板上,就回身朝我这处游来。
这时周通与六子也已经相互扶持着移到了我身旁,两人没多拖延,直接钻进裂口。但由于气流力量加大,裂口比之原先要小了许多,六子身形小还能勉强而入,但周通却吃亏在了块头大上,卡进半个身体就难再进了。我用力推,六子与杨文浩在那头使命拽,却怎么都卡不过去。手上一紧,盛世尧握住了我的手,合力往下一拉,使得口子多出了两寸,总算是把周通挤了过去。
你先进!我在心底划念。但他却默然摇头,抬手解开我头顶绑缚带子的结,把我往前用力推。如此我也不好再倔,只能顺着他的力道伸手钻入,当手一穿过,就感觉到有人拉住我两只手往那边拽。可当前进到腰部时,气流就像皮带一般在勒紧,不过只是顿了一秒,立即就松了,我直觉低头去看,果然见刀刃上血在渗透。
无言的难过在心头纷涌,他接二连三用自己的血来加固能力,又屡次催动魔性,后果会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不好。幸而这次没出现缺口内的意外,总算他在我钻入后,再次使用缩骨功,将自己蜷曲成短小身形也进到了这边。他随后打了个卧倒的手势,我们全都趴卧于底板,轰炸声隔了水层,再隔气层,显得很沉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气墙的原因,感觉到震颤,但我们这边的水层却没太大起伏,反观另一边,犹如滔天翻浪般,水流汹涌。但可见那群海凪并没有全死,被翻滚的浪头拍打在四周的船板,挣扎着想要逃离。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群海凪竟然全都如潮般往我们这处涌来,纷纷撞在气墙上后,直坠而进漩涡缺口内。
不止一批,是一群又一群,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全都被卷入到漩涡缺口去了。


 159。心眼对上魔瞳

我们面面相觑,似乎漩涡的吸力变得比以前更巨大了,竟然能够将好几米开外的海凪全部吸入,眼看着那头最巨大的也在往这处移动,甚至连旁边的碎裂的船板与柱子都在席卷而来。我伸手触了下气墙,坚硬如钢板,也幸亏有它挡着,否则我们此刻绝不能安然呆在这处。
很是纳闷,在我们进来前那股气流吸力还不至于这么强,为何短时间内就变成这样?是因为。。。。。。刚才的爆炸吗?爆炸产生热能,改变水层结构,与漩涡中的气流扭成一股最强的吸力,更加固了这层气墙,若这时我们在对面,必然与那群被卷入的生物是同样的命运。
而底层类似那两层的骨骼空间有多少个,根本无法预测。当气流强到一定程度,一些被覆盖在骨骼口部的黑石泥都会被气流冲开,然后成为一个又一个容器。
忽然心头一颤,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浮起,我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继续呆在这里会出事。急忙向他们打手势,这不是女人的直觉,而是心底最深处的某种意念在觉醒,因为脑中会忽闪过一些成像的片段,但却无法抓住那瞬间,只能意感到海底翻天覆地。
能够感应我心情的盛世尧最先反应过来,潜游到顶就用影月开始扎船板,其余人也纷纷利用手上工具试图撬开底板往上出。但底板被割裂开,却很难掀动,因为气流层那边的漩涡吸力,使得上层水压大到人力无法抗衡。
盛世尧当机立断决定往船的另一头潜游过去,离开漩涡影响区域。可只游了一段,我就发觉不对劲了,似乎两旁的舷板在汩汩而动,就好像外面有股力在挤压一般。
“小小,快到我身边来。”盛世尧惊急的沉喝声在我脑中回想,我立即脚下用力踢蹬到他身边,周通与六子机警地也围拢过来,等盛世尧割裂头顶的船板后,几人合力去推,终于推开了一条缺口,但可感觉向下的水压在与我们较劲,使命要把我们往底下压。
简宁一扶着庄聿潜游上来,铁钩悬挂住船板裂口边缘,杨文浩在底下托了一把,将两人先送上了上层船舱。而这时哗啦一下,两旁的舷板裂开了,两股吸力随之而来,我们由于都悬浮在顶端,不受控地被吸力带到了两边舷板上。透过裂开的缝隙往里看,似看到漩涡缺口以下的那种黑泥石,蓦然而惊,我知道了!
这艘船不偏不倚地沉进了那群巨型骨骼化石堆里,而船舱以下的底部沉进淤泥中,四周都是张开了口的疑似鲸鱼的骨骼,在气层墙那边因为热浪与气流交汇,形成了一股如旋风一般的气流群,这气流群透过密密麻麻的气孔,来回翻旋,使得所有淤积在动物骨骼口部的黑泥石都被气流冲开,于是就形成了巨大的气流回路。
更恐怖的是,这些空间存在空气,海底的淤泥层中,有着动物死亡后腐烂的物质,从而这底部空间就变成了一个最大的沼气池,天哪,我不敢去想象其后果了,这将是一场毁灭!
等等,那刚才盛世尧在底层引爆炸弹,怎么会没事?
“是因为缺口的漩涡气流形成已久,我引燃**的温度立即被气层外的水温中和了。”脑中立即反射盛世尧的回答,这些念转不过是在疏忽之间。眼前形势容不得我们再多分析,舷板随时都有可能被外部气流挤压断裂,到那时,洞口全开,就成为无数漩涡流了。
盛世尧指了指我腰间的绑缚带子,再指指其他几人,立即明白他意思,是让我们一个接一个用绑缚带子连起来。我腰间那根带子还是之前杨文浩替我绑的,另一头还缠在杨文浩身上,他的氧气罐不知从哪找来一根铁丝捆在背上的。
等大家如麻花一般串在一起后,本准备合力潜游到之前挖开的洞口处,没想突然头顶船板裂开,是庄聿与简宁一在上层用铁钩重开了个口子。这样一来省了我们费力游行,盛世尧在底下推,上面用力掰,船板立即就被掀开了,我看盛世尧欲解缠在他手上的绳子,连忙默声说:“你先上,可以拉我们上去。”
他顿了顿,没迟疑就钻了上去,一到上面就回身来拉我,接着他的力,爬到一半时,耳旁传来轰的一声响,顿觉身体被拉拽而下,力道太猛,以至于连盛世尧都被我往下拖。不用回看,也知发生什么事了,是舷板被气流冲开了。这是一场拉锯战,上层庄聿与简宁一在盛世尧身后拖拽住他,而下层我身后三人则被吸力往黑洞中带。
人力上,向上的力少了一人,外界力量上,人力无可抵挡。勉强扭转头回看,见两面舷板都空了,周通半个身体已被拖进了舷板外的黑洞中,水层与那空间的气流在极快的凝结成气墙,一旦他被卷入,那么就会被永远关在里面,直到。。。。。。死亡。
最主要的是,两边黑洞形成两股漩涡吸力,无论偏向哪方,都会被吸进去,唯独。。。。。。我抬头看了看盛世尧,他潜水镜后的黑眸一沉,单手拽住我胳膊,另一手则用影月横向而划,边划边把绑缚带嵌进那划开的口子缝隙里。目标是,最中间!左右两股吸力形成漩涡,在中间位置碰撞,力量相反,只要想办法移动到中部,就能借助这反斥力上去。
可只移动了一点距离就再前进不了,因为绑缚带太短,身后拖拽力太重,离两股漩涡交叠处只差了一米左右。我回头想打手势让大家都使把力,只要能够再齐心合力向前一米远,我就能可不受外力影响,多一个人来拉拽,胜算就大一分。
但没想,转头就看到杨文浩在解绳子,立即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连忙去阻止。但他却不理会我,反而背转过身径自解着腰间的带子。我扯着嗓子吼:“不行!”可不光是他,就连周通和六子也都在解绳子。还没到最后一刻,为什么要这样牺牲?不,就是到最后一刻,也不要牺牲!我拼命打手势,让他们停下来,但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杨文浩最先解开绑缚的绳子,他绕了一圈在手上,深深凝看着我,呼吸器后的嘴唇蠕动,我读出他的话:成晓,保重!
下一刻,他松开了掌间的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疾速后退,而我却被上层的盛世尧给拖拽到了反斥力区域。届时,我已浑身寒凉,从内到外,都被悲浓情绪堵满。眼看着三人都将被吸进那张开的巨鹏大口时,突然后方黑洞中出现红光,由远及近,越来越亮,本身的吸力顿然扭转成气浪扑面而来。
我瞪大了眼,脑中只反应出两字:完了!
沼气池自燃了。。。。。。周通三人被气浪从那处拍飞了过来,与此同时盛世尧将我往上提起,可这些都来不及了,巨大的气浪一下就将船板全部掀开,轰的一声,只感觉到四周的世界在天翻地覆,疼痛是随后传递进神经的,几乎立即就昏厥过却,但我的意识向来强悍,总能在即使昏沉后,仍有外在的感觉。
强烈的意念,使得大脑通过中枢神经传递到身体脉络,心眼再次开启,脑中呈现出一副浑沌混乱的世界。热烫的气浪层在把我身体翻搅再往上席卷,中间屡次撞碰到船板一类的阻碍物,但气浪的力量太大,使得那些阻碍物变得脆弱,不用说,在如此重撞之后,身体的疼痛在不断加剧,却也使我能够保持清醒。
我在混乱的周遭空间里寻找别人的身影,发现了庄聿与简宁一,两人紧抱在一起,无论被热浪如何翻搅都没分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看到庄聿手上戴的黑玉指环熠熠而闪,渐渐他们的周遭多了一层黑气环绕。应该是庄聿在使用黑濯术,试图护住简宁一吧。
不知是谁机智地抱住了一块挡板,虽然无法在气浪翻涌中平衡,但至少能挡去点外来力的撞击。看身影像是周通,再旁边是六子,他的情形就不好了,被浪层如弹簧一般拍来拍去,恐怕是早已像我一般昏厥过去。偏远角落处,有看到疑似杨文浩的身影,可是,盛世尧呢?他在哪?他离我最近,应该不可能被冲得太远的,但视线范围内却是找不到他。
忽然想到在热浪冲出时,他是在上层紧紧拽住我绑缚在腰上的绳带的,以他的心性,绝对不可能松开我。那么。。。。。。他在我下面?!心眼是用心去看外界,而不是用眼睛,所以可以控制视角的范围,意念控制心神,探往我身底下,果然看到了盛世尧。
原来他始终都紧紧拽住那根绳带,一手托住我的腰部,若遇阻碍物撞击,他就会将我拽了翻转而过,让大多数的撞击力由他来抵挡,只余一小部分由我承受。这些不算,我留意到他低埋着的脸上,呼吸器不见了,氧气罐不知所踪,定被气浪给冲走了。
心中顿觉忧急,他似有所感地抬头,然后,我魂神入定,心眼对上魔瞳!


 160。活着的意义

当心眼看进魔瞳中时,就如一脚踩进了悬崖,所有的意念和魂识都无法控制往那黑洞中坠入。所有外观世界的场景都不见了,只剩一片漆黑,上次堕入魔瞳的记忆还犹新,这次不管是盛世尧有意还是无意的,我都不能让自己在他魔瞳的世界里迷失。
因为隐隐而感,他想要做什么,而我必须阻止他。这是一种强烈的意念,不知道为什么,预知的能力竟好像增强了,不再需要入梦我就能感知后事,就如之前脑中闪浮过此刻所经历的天翻地覆。回念想,我竟是好久都没有再做过梦,以梦来预警什么了,是从。。。。。。我上一次被盛世尧吸入魔瞳开始。是否这代表着我身体内应宁的魂在觉醒呢?
不管是与不是,目前我没时间去想,强敛心神,集中意念,顿觉堕入深崖的感觉骤然消失,虽然仍是一片漆黑,但耳旁似听到语声。我侧耳细听,好像是盛世尧的声音,他在跟我说话?不对,他是喃念自语,再听了一会,我明白了一件事。
魔瞳将我吸进了他的心神中,我听到的语声其实是他脑中转过的意念,他在默想秘术口诀。若只是像庄聿一般,借用秘术来防御此刻外来力量,倒也没什么,怕只怕。。。。。。刚念转过,就见眼前两处红光闪烁,没等我疑虑,一只蝙蝠的轮廓就出现在了眼前,因为,轮廓的边缘如火焰一般酌亮,而最中间通体漆黑,不用说那红光定是蝙蝠的眼睛了。
这是。。。。。。盛世尧身前的那只蝙蝠图腾吗?原来从他心神里面去看,竟是这般情景,那么是否意味着每次图腾灼烫时,他自己用意念看到的都是这般场景?
在这里,心眼无法再窥知到外界,但却能凭借蝙蝠图腾的轮廓越来越亮来判断,他在不断催动魔性,甚至都感觉下一秒整个图腾都将燃烧起来,就如他们所说的魔神的诅咒——烈火焚烧。不能这样下去,魔性会将他毁灭的,既然我能走入他的心神中,那么他一定能感应到我的心念。一遍遍地默念:盛世尧,收回魔性!
当不知默念到多少遍时,发现蝙蝠图腾的轮廓变黯淡了,幽红的双眼也开始明明灭灭。我无法确定是他听到我的声音在收敛魔性,还是无力再施展秘术,只是当恢复黑暗时,感知逐渐在抽离,最后的意识也在一点点从脑中抹去,最终浑沌湮灭。
我又做梦了。。。。。。因为我看到了应宁的儿时,她一个人独睡在一张极大的古床上,小小的身体只占据了一个角落,唇角弯翘恬然,似乎做了个美梦。有个声音在心里问:想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吗?我刚想摇头,那声音却果断地下了决定:那我送你进她梦中吧。
眼前白光一闪,场景立即切换,到了个模糊的空间,视觉范围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似听到孩童娇笑的声音,我循声而找,很快就看到了应宁的小身影。她穿的是刚才睡觉时的白色内衫,两条小发辫编在脑后,与剩余的发垂落在肩,看着很是娇俏。
等走近了,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在离她几米远处,还有一个白发老人,看着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只听小应宁道:“老爷爷,你讲错了,历史是不可改变的,即便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时代扭转。”老人捋了捋白胡子后笑问:“何以见得?历史的轮盘本身就是人为在转动,自然人力能够搅翻这一切了。”
小应宁想了想,歪着脑袋说:“那你之前讲夏商朝到春秋,再到秦汉,一代又一代交替轮换,不就是意指历史不可更改吗?你还说现世西汉也将不长久,江山代有人才出。”
听到这里我暗暗吃惊,应宁这么小就开始博古论今,研讨时事政论?不对,这应该是小应宁的梦,为何她会梦到与一位老人家在讲历朝历代的法则?是因为她自小天资聪颖到能够无师自通,从而在梦中杜撰出一个人与她展开辩证?直觉反应是不可能,但又无法解释眼前的景象,姑且把这些归于先知能力的缘由。
渐渐我觉得有些迷盹,就眯了会,再睁眼看时看到小应宁和老人家仍在,但场景换了一个,老人家的衣服也换了件,小应宁倒还是那件睡觉时的白衫。两人正争辩的起劲,各持一种观点,这次我微微吃惊,他们论的正是当前滇国的史实。从第一代滇王到当代尝羌,功过各述,听这话中意,好像此时西汉还没占据滇国。
不晓得是不是我对这些政治不敢兴趣还是怎么的,听了一会,我又觉得困顿了。闭眼而过是听到小应宁的呼唤醒来的,她当然不是唤我,而是喊的老人家。大致我有些明白了,这是小应宁每天的梦境,而今天这个梦里,不知道为何老人家还没出现。
也不知道为何让我一次次入小应宁的梦,现实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我忘记了,正要冥思去想,突听小应宁喊:“鬼谷子老爷爷,你快出来啊,我准备了一箩筐话要跟你说呢。”
我怔住了,应宁梦中的那位老人家是鬼谷子?鬼谷子是战国时期人,应宁是西汉,中间差了有好几百年,这难道是鬼谷子托梦教学应宁?鬼谷通天彻地,兼顾数家学问,人不能及,其中有一门就是神学: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是为先知。由此而推断,那应宁的先知是。。。。。。师传鬼谷?
等等,这些关于鬼谷的典故,我是从哪得知的?好像。。。。。。好像谁曾讲过,是谁呢?思绪一遁入此处,犹如打开了一条通往现实的通道,意识开始从梦境中抽离,脑中影像翻飞无数,意念全部回笼,痛觉首先漫入神经,传至周身四肢百骸。
无法形容这种痛,是身体每一块骨骼都如碾碎了一般重组,也因为这痛和刚才的梦境,我知道自己竟然没有死。当知觉回到身体时,我竟然发现梦中好似经过了几天,现实却仍然停顿在浪潮翻搅的灾难中,浮浮沉沉。但又觉不对,似乎水压没那么大,尤其是头部,感觉像是露在水层之外。
我挣扎着撑开眼皮,入眼就看到湛蓝的天空,云层朵朵,晚霞红透了半边天。隔了一会,就明白为何我是仰面朝上的,因为我被谁用绳子反缚在了背上,基本不作它想,肯定身下这个背我的人是盛世尧。只是让我深觉惊惶的是,他似乎没有在游动,而是就随波逐流。
因为连头部微微扭转这个动作都做不起来,只能凭靠眼珠转动去察看四周,但视角范围内,看不到有任何人,只看到一些悬浮物。浪层时起时伏,有时打高到一米之上,再俯冲而下,整个过程中,盛世尧始终未动。我放空思绪,定定看着头顶的天空,等积聚到一些气力时,一寸寸地扭转脖子,扭转到不能再往后时,用余光看到了后面的情景。
一块如门板一样大的船舷底板撑浮着我们两人的重量,盛世尧埋头趴在上面,他单手握住影月刀柄刺进门板内,另一手则扶住板的边沿。看这情形,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或者是本能的不放开影月。不,不是本能!而是他把自己的手用绳子绑在了影月刀柄上。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眼眶却是涌出了液体,模糊了视线。泪越涌越多,顺着脸颊滑落两鬓,没进发中。从没有过的悲伤,弥漫覆盖了我,因为我感觉不到身底下他有任何生命特征。一次次死里逃生,都是他力挽狂澜,这一次我还能活着,无疑又是他。只是,盛世尧,你知道吗?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真的,你不要这样为救我不顾生死而拼尽一切,你也不可以死的。
心中即使在声嘶力竭地喊,也没有人来应我,仿佛天地间就只剩我一人。呆怔地想:如果我身体里有应宁的魂,如果应宁承继的是鬼谷先知,那么请鬼谷子老先生入我魂识来教教我,要怎么扭转乾坤,不需要改变历史,只需改变眼前的情境。
也不知沉浮了多久,终于浪层不再汹涌翻腾,渐渐平静下来了。我勉强抬起手,去解绑缚在两边腋下的绳子,解完一边,整个身体就往下滑,险险翻转过身抠住木板边缘,才没沉下去。这下我能看到他的脸了,湿漉的头发遮了眉眼,面色惨白。
凝目半刻,沉痛的闭眼,再睁开时伸出左手抓握住他绑缚住影月刀柄的手,学他那般也用绑缚带绑上,然后一点点把他往木板上推,过程是艰难的,一次又一次推到一半人又滑下来,但我咬紧牙关坚持。总算把他大半身体给送到了板上,我瘫软在边沿,大口喘气。
愣愣看着那张彷如沉睡的脸,鼓起勇气,伸手摸向他心口。一秒、两秒、三秒。。。。。。没有跳动,心莫大悲,但我执拗地不肯移开,一直等到第十秒时,那处传来了微弱的颤动。惊喜瞬间将我淹没,他的心率本就比常人要慢上好几拍,这下跳动,意味着他没死,还活着!
笑着哭着,泪流了满面,活着就好,只要他活着,我就无所畏惧。


 161。小小的存在

我轻抚开盛世尧垂在额间的发,将他眉眼呈露出来,长睫如蒲扇般覆盖着。。。。。。黑眸,应该不是魔瞳了吧,刚我摸他心口处时,能感觉到肌肤不再发烫,不知是最后的施术耗尽了他魔性,还是最终他听到了我在他心念里的呼唤,扼制了魔性。
当生命屡屡翻覆如轮回时,我越来越无法控制心中对他滋长的感情,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彷如,生来就为与他相逢一般,从童年起就不断在梦中看到他,不管这是不是因为应宁的魂对他留存记忆所致,还是潜意识里的先知让我预见到这一天,这些都是独属于我成晓的回忆。此后的种种,都铭刻于心,永不磨灭。
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若少了盛世尧这个人,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刻,我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盛世尧,我会想尽办法,在自己所拥有的空间,对你,倾尽所有,无论是生,还是死,或者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扬长了脖子,轻轻将唇印在他唇角,因为,我是那么那么的,爱着你。
尽管这般仰脖很吃力,尽管彼此冰凉的唇相贴,感觉不到温存,但我仍想这一刻能够持续久一些。之后无数次回想这刻,我们漂泊在海岸线上,两手紧握,轻轻吻着,都笑着哭了,因为太幸福,太美好,也太难忘。
是首先感觉到他鼻息,再发觉他的唇有在微微蠕动的,我没移开唇,紧凝着他的眼帘,黑眸并未睁开,唇似乎是无意识在动,从原本的蠕动转变为轻吸吮。莫名感觉体内有股气在往上涌,通过唇传到他口中。心神一颤,是。。。。。。魂气?我竟是忘了自己的魂气能够修复他的魔性,他伤得这么重,是否只需我度些魂气给他,就能让他苏醒?
念在划转间,我还是退开了唇,不是我不愿救他,而是觉得还没到最后绝境时,并且我都不知道这股气流究竟是不是魂气,而魂气的摄入,对他是否真的有救,就是两千年前应宁救巫师,也不是用这种法子的。所以我不能莽撞。
分析眼前形势,从四周残骸漂浮物判断,我们应该离那艘沉船不远,而沉船就在孤岛两百米外,那初步估计我们至多离了三四百米。此刻天已渐渐暗沉下来,视线受阻,看不太清远一些的地方,所以无法准确判断孤岛的位置。
按理这边动静如此大,靠岸停泊的轮船上的人会有所察觉,安排人过来搜救我们,可至今没见有搜救船只出现,只怕是孤岛那边也出了事。之前在海底时,我推测那些动物的骨骼化石是数百只甚至数千只鲸鱼搁浅后死亡沉于海底的,绵延及孤岛,形成巨型气流回路的沼气池,最后轰然而炸,恐怕那股热浪会直冲到孤岛范围。
此时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别人了。沉闭了闭眼,凭直觉选了个方向,推动着船板往前游。其实我浑身都痛,每一下脚踢蹬,都如针扎一般,但有痛觉是好的,就怕没了知觉,连脚都蹬不了,那就只能沉浮在海上了。
每往前游出十来米,我就停下来重喘歇气,随时去探盛世尧的呼吸和心口,感觉到颤动就心安。不知这样的过程有多少次,到后来我越游距离越短,体力已经透支,若不是心中仍有信念在,我真的就想趴在那睡过去算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被注目时,是又一轮游动过后,拼命喘息着调整呼吸。昏黑中,因为头顶的月光特别皎洁明亮,所以映照得那双眸子也濯亮,给人一种错觉,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像盛满了深泉的泉眼,欲溢未溢。眸色清明,应该是醒了有一会了,是我反应迟钝到这时才发现。
从干涩地嗓子里憋出声音:“你醒了?”嘶哑得犹如苍老了几十岁的老婆婆,但我语调不显激动,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看到他醒来再自然不过的问候。我听到叹息轻溢在他唇角,从齿缝中跑出两个单音——小小。
再没比此刻觉得“小小”两字更亲切,更好听了。曾经他说这两字的涵义是,我于他而言只是小小的存在,原来那一刻,他就已经将我定义为,存在。
“阿尧。”我轻声呢喃,这是第一次自愿性的唤这称呼,没有别扭。四目相对,无需语言表达,无声胜有声。即使没力气再游,我也不绝望了,因为他醒了,无比坚定地信任着: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沉重的眼皮渐渐阖上,告诉自己,就闭一下,但闭上后就难再睁开,实在太累太累了。依稀中像是做梦,听到有人在呼唤我们的名字:“尧哥,小妹——”会这般喊的只有周通,但那嗓音却不是他的,与我一般,嘶哑得犹如六旬老人。是做梦吧,我一直没敢去想他们几人的情形,在毁灭性的轰炸中生命变得脆弱,我有盛世尧拼死而护才得以保全性命,他们呢?
就在我放任意识湮灭昏睡过去时,突觉耳边传来低喃声:“小小,别睡。”知道是盛世尧,想强撑着睁眼,但试了几次都没睁得开,这时脑中反射他的语声:“小小,醒过来,周通带了船来救我们了,但我没力气开口,你必须醒来想办法提醒他我们在这。”
心头一颤,真的是周通?我立即用尽全力撑开眼皮,与黑眸相对,看到他微张了唇无声而语:“快喊他!”眼珠迟钝地转动,终于在左方几十米外处看到有亮光,那是。。。。。。有人手执着手电筒在探照,但看那亮光似在变远。我不由大急,张口大喊:“周通,我们在这。”
等喊出来才发现声音如猫叫一般且嘶哑,能够传出去十米就不错了,如何能让那里听到?“找东西敲击发出声响。”盛世尧在旁无力地提醒。我立即环视周围,寻找可利用的漂浮物,在离我五迷远处,似乎漂了根棍子。但以我现在的体力,要推着承重了盛世尧的船板游过去,很难办到,尤其是夜里海风变大,浪层会把漂浮物推远。
只略一迟疑,我就去解绑在他手上的绳子,轻声解释:“我一个人游过去拿那根棍子。”他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看着我。但没想手一解开,我身体就直往下沉,瞬间就没了顶,两口海水灌进嘴里,手勉强掰住船板边沿,从水中探出了头。原来我之前都是靠单手吊挂而支撑重量的,此时一下松开绳子,整个身体都犹如灌了铅般沉重。
凝望着我的黑眸中隐现担忧,我勉强冲他笑了下,“没事,只是一时不适应,你等我啊。”说完深吸一口气,松开船板,返身往那处游。余光中来搜救的船在渐渐驶远,周通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小了,我只能埋头不顾扑腾着往前,看着五米远的棍子,却被海浪卷冲着走,等终于被我抓握住时,已是离船板十几米了。
当真是考验我体能的极限,事实唯有我知道,下半身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已经没多少知觉了,凭着本能与求生的渴望在坚撑着。往回游时,几度沉没再浮出水面,短短十来米的距离,艰辛到无法形容。但令人欣慰的是,搜救的船似乎又往回开了,那如一簇星火般的亮光,就等于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我一个用力踢蹬,人蹿到了船板边。
没力气再对盛世尧开口说话,喘息着积聚体力,抡起棍子朝船板上砸,砰的一声,过上数秒,再砰的一声,目光紧紧盯着那簇光亮,终于在我砸到第五声时,看到光亮在向我们靠近。黑暗中传来周通询问声:“是谁在那边?”
“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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