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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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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吃惊的是,那床内并没有人,而本以为的灯光,似乎是点的蜡烛,难怪时而摇弋扑闪的,光源是从靠近我这边墙的位置散出去的。
大婶的说话声又一次传来,这回我听得十分清楚,原来她就站在窗边。
“桂花啊,妈这次给你找了个好归宿,你可不要再倔了,听妈的话,知道了吗?”
咦?大婶不是说她闺女出嫁了吗?怎么还住在家里?那为什么不住我那屋?更奇怪的是,大婶居然一直重复说着这句话。我往旁侧站了站,斜着从缝隙里往内看,果见大婶面朝窗旁的墙壁,视线微垂,如此看来,靠墙的位置应该坐了个人,可能就是她那闺女。
也许又一个难言之隐吧,我如是想着,打算悄悄回房,不打扰她们母女谈心了。可就在我抬脚的瞬间,忽然那大婶伸手拿起了什么,我愣了愣,心中划过异样。
空间距离!是了,以大婶所站的位置,离墙面应该不到半米,如果说她身前要坐了个人或者躺了个人的话,那位置都太狭窄了。除非那人是贴在墙上与她对话,可至始至终我都没听到她闺女桂花开过口。
低矮下身体,凑近窗口的缝隙,想要看清大婶手上拿的是什么。
33。宿体(2)
蜡烛折射的光,刚好映照的十分清楚,待我看清大婶手上握着的东西时,脑中一炸,惊得瞪大了眼,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犹如被冰水从头浇到脚,凉进了心。
那大婶手上拿的,竟然是三炷香!
没有人会在与人说话时手里还点着那种供奉朝拜的香的,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对着逝者说话。刚已经听出大婶是在对着自己女儿说话了,也就是说,她口中嫁出去的女儿,很可能。。。。。。已经死了?
那她刚才还说给她女儿桂花找到了好归宿是什么意思?我越想越觉得诡异,心底发毛,萌生退意,刚移动了一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脚边传来一记声响,屋内立刻传来询问声:“谁在外面?”
突然间一只手从后捂住了我口鼻,吓得我惊震住,什么时候我身后来了人?或者。。。。。。不是人?下一秒极低的声音穿透耳膜:“别出声,跟我走。”剧跳的心终于落地,是盛世尧!他松开捂住我嘴的手,环着我腰,快步从窗边走向我住的那间屋子。
刚刚进屋关好门,就听脚步声由远而近,到了门前停住,等了两秒,大婶试探的声音在唤:“姑娘?你醒了吗?”黑暗中,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却听盛世尧凑在我耳边轻语:“她要再问,你就假装睡得迷糊应她。”
果然过了半分钟后,大婶轻拍了拍门板,又唤:“姑娘?”
我假装极艰难地哼了一声,像被吵醒后的语声咕哝着应:“什么事?”外头立即回道:“没事,刚听着有声响,怕遭了贼,过来看下姑娘的。还早,你继续睡吧。”
脚步声总算离去,很快就没了声音。心头一松,腿就软了下来,差点跌在地上,幸而被盛世尧拉住。坐定在床沿,因受惊过度,不光是心还噗通狂跳着,整个人都抑不住的颤抖。因此盛世尧问我看到了什么,几度张口都没发出音来,他也不催我,任由我自个平复心情。
过了几分钟,总算能控制住自己不再颤抖了。才将刚才所看到和听到的事讲了出来,不见盛世尧发表意见,我忍不住问:“你分析下呢,这是怎么回事?那大婶的闺女是不是真的已经。。。。。。”
“应该是的,刚我从你身后往里看,确实看到她与墙面的距离隔得很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身前应该是一张细长的案台,专门供奉牌位的那种。”
“啊?那她说给她闺女桂花找到了归宿,难不成是看中你们其中的一个,想要给你们来个冥婚?”我知道虽然现在一直在抵制封建迷信,可有些思想根深蒂固长在人心里,很难改变。所以拜祭的形式,大多数地方还都保留着,逢年过节就会祭奠上一次。
盛世尧突然凝看着我不语,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发问,他却已开口:“是你。”
“什么是我?”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我被搞糊涂了。
只听他说:“那女人给自己女儿找得归宿是你。”我惊愣住,直觉否定:“怎么可能?我是女的,跟她女儿哪里能配在一起?”
“她不是要配姻缘,而是找宿体。”
宿体是什么?这名词我第一次听到,盛世尧的语调很平缓,可莫名就觉诡异。
34。宿体(3)
盛世尧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又到门边站定了几秒,这才回身朝我招手,“你过来。”我依言走过去,不明所以,等了会见他不作声,耐不住性子问:“你跟我讲讲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呀。”
他摇了摇头后才道:“你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被他一提醒,想起刚才他的举动,不由也仔细观察起四周的情况,突然鼻间钻入一股香味,味道很淡,如果不用力闻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嗅着那股味,我开始寻找,最后在门缝的角落里,找到了疑似香灰的东西。
“这是。。。。。。”
“熏香,含有助眠成份。”
瞠目结舌!这要是没发生之前诡异的事,还能想成是大婶为让我睡得香给特意点上的,现在只觉得很有问题。不光是这熏香,整件事都很诡异,一个独身妇人,深更半夜居然敢收留四个陌生人,其中还有三个是男人,她就不怕我们是坏人?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让我住她闺女屋子这件事,如果说。。。。。。她闺女桂花已经不在了,那这个屋子一般情况下会严守着不让外人踏足,而不是任意让我住进来。
越想越觉得发毛,那大婶的动机实在是可疑。这时候盛世尧缓缓道:“宿体,光字面意思,就很明显了。就跟寄生虫一个道理,附生在另外一种动物上,这种动物称为宿主。如果你不是白天睡过了,刚才你躺下定是沾床就睡,然后这种熏香会更助长你的睡眠,让你进入黑沉状态,也就方便那妇人进行那仪式。”
“什么仪式?”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盛世尧飘了我一眼,淡声回:“你刚不是已经看到了?”
心里一个咯噔,瞪圆了眼看着他,“你是说。。。。。。刚才那大婶就在进行这种寄生仪式?”天哪,如果那桂花真的已经死了,那大婶是想让她女儿的魂魄附到我身上,把我当成宿体来复生吗?这。。。。。。也太离谱了吧,虽然鬼魂一说从古至今都有,可到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突听屋外脚步声再次传来,心中一凛,盛世尧拉我疾闪到阴暗处的角落,咬着耳朵说:“站这别动。”话毕他一个闪身,竟快步走回床边躺进了我的被窝。
刚好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我屏住呼吸,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尖细的声音从门把处传来,是锁在转动,一声极轻的“喀”,门就从外面推开了。一道人影走了进来,从体形和身高一看就知道是那大婶,她的手上似有星火。我在黑暗中眯了眯眼,了解到那星火应是点燃的三炷香。黑影没有停留半刻,直接就往床边走,到得床前顿住。
只见她举着香朝空拜了三拜,口中喃念:“姑娘,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来得不巧。”看来这话是对我说的,不由苦笑,这意思是我给撞枪口上了?也不知道这大婶看中我什么了,觉得她闺女能够寄宿在我身上。
心念转动间,那大婶突然俯下身,把香搁在床位上方,然后一边扇一边道:“桂花,进去吧。”隔了三秒,又重复,接连重复了好几遍。忽然,一声轻咦从她口里溢出,将手中的香挪开,另一只手伸出。
不好,她要去掀被子!
35。引魂术
就在我心几乎跳出来的瞬间,只听黑暗中大婶一声惊呼,转而惊呼变惨叫,盛世尧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即使看不清那边状况,也能猜到他把大婶给制住了。
“成晓,开灯。”盛世尧沉声吩咐我。
我立即摸到门边的开关,眼前骤亮,只见那处大婶的右手腕被盛世尧给反绞成扭曲状,表情十分痛苦。而她的左手上,果真是拿着三炷香,此时还有余烟袅袅。我不明白,难道那所谓鬼魂寄宿,就靠这三炷香能办成?
伴着一声惊呼“不要”,盛世尧已出手如电将那三炷香给掐断。我看到大婶的脸色顿时变得惨败,眼中惊惧和悲恸交杂,盛世尧在这时松开了制住她的手。大婶的身体开始颤抖,目光直直盯着地上断成好几截的香,如痴傻般呢喃着“桂花”的名字。
我悄悄走到盛世尧身旁,拉了拉他衣袖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回我,只是眸色森寒地盯着大婶,“是谁教你这种引魂术的?”
大婶全身震了震,缓缓抬头,惊疑地看向盛世尧,失声而问:“你怎么知道引魂术的?”
“哼,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三炷香不是普通的香,而是返魂香,你将你女儿的魂魄引到香中,想通过此媒介来转移到另一俱身体上,从而让你女儿得以复活。要施展这引魂术,还得有个条件,必须是魂还没被勾走,滞留在人间。所以,你的女儿应该死了刚好七天!”
头七回魂!我的脑中惊现这四个字。小时候常听老人讲那回魂夜的故事,说人死后会在第七天回来再看一眼自己的亲人,于是死者亲属就会在地上撒一种叫礞石粉的灰,并放碗水,等第二天过来看,那灰上会有如鸟爪一样的印子,意思就是回来过了。
小时候听着觉得很害怕,后来大一点了,也听外婆讲过这故事,她说的是外公过世时,头七的晚上她守在屋里没睡觉,亲身感觉到有人陪在她身旁,因为是伴了几十年的老伴,也没什么好怕的,一直到天亮,那感觉才消失。
其实很多事都是不能用科学来考证的,但民间就有这样的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原本我是不信的,但看盛世尧严肃的表情和大婶惨白的脸色,不由有些信了。回想之前大婶说的那句“要怪就怪我来得不巧”,应该就是指这事,我来敲门时刚好过了午夜十二点。
鸡鸣声起,天光发白,大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浮现绝望。不管那引魂术有没有效,她女儿头七的晚上已是过去,如果真有魂魄一说,那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该回哪去。
周通与六子闻声从楼下赶了上来,看到如此情景都有些吃惊。等我们闯入大婶的卧房后,果真看到在那窗边的位置,放着一张一米半左右的长案台,上面摆放了一个黑檀木骨灰盒,一副黑白相框的照片,还有一个香炉,其中插的三炷香已经快烧到尾了。
照片里的姑娘很年轻,眉眼清秀,应该就是大婶的女儿桂花了。
36。桂花(1)
周通对大婶进行了审问,原本她还紧咬住口不肯说,但在周通朝六子使了个眼色,六子走上前拿起那桂花的骨灰盒欲将之砸掉时,她面带惊惧地连连哀求,最终吐出了所有内情。
原来这位大婶早年死了伴,独自带大女儿桂花,前阵子桂花喜欢上了一个男的,两家论及婚娶,但在准备结婚前夕,对方突然悔婚了,男的很是绝情,将所有桂花送他的东西都给退了回来。于是桂花就成天在家以泪洗面,大婶怎么劝都没用。
就在七天前,大婶像往常一样去地里干活,回来就不见她女儿桂花在房里了,心中很是着急。这一共就四五户人家,几分钟就问过一圈,都说没看到桂花。她立即猜到桂花定是去找那男方了,于是忙放下手边的事,就往那边赶去。
等赶到时,天已经黑了,男方一家看到她就指着她鼻子骂桂花,说在她来之前桂花闹上门,把他们家闹得鸡犬不宁。大婶担心自个闺女,只跟他们吵了几句,就匆匆往回赶。她知道桂花的老实性子,吵上门去肯定是吃亏受气了,怕她想不开,可别做了什么傻事。
两地隔了将有一个多小时的路,走到半路就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还夹杂着雷电。她更是心急了,也不顾身上衣服打湿,急匆匆往回跑。突然前方一道闪电竖劈而下,随后就是轰隆隆的巨响,吓得她惊跳而起,眼皮更是乱跳得厉害,不祥的感觉滚滚而来。
几乎踉跄着跑向那闪电劈下的地方,那方位是在大马路中央,不知道是不是雷电把电线给劈断的缘故,两旁的路灯都暗了。跑了几步,忽然被什么给绊了一跤,一个狗吃屎跌在地上,回头一看,有些像桂花最喜欢背的那个包。当时她就傻了,哆嗦着往前爬了两米,看到那沥青浇的路面,裂开了个巨大的口子,黑暗中就像猛兽张开了巨口。
桂花生前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所以即使大雨磅礴,路灯不亮,四周一片漆黑,大婶还是一眼就看清那巨口里面似有几片白色的布料。五雷轰顶,也不外乎她当时的感觉,恨不得立即跳下深坑,可是她目测那坑足有一人多高,跳下去容易,要爬上来就难了。
连滚带爬地跑回村里,拍响邻居的门,喊了所有人来帮忙。等大伙齐心协力从那足有两米多高的深坑里,把桂花给抬上来时,大婶尖叫一声,当场就昏了过去。原因啥?那桂花竟被雷劈到全身焦黑,而她之前看到的白色布料,只是散落的一些碎布了。不用说,人早已没气了,谁也没有想到,惨剧就这么发生了。
是邻居们帮着大婶操办桂花后事的,整个过程中大婶不哭不闹,神情呆滞。大家都以为她是悲痛欲绝,整个人都痴傻了,很是同情。同时对于桂花被雷劈这件事,邻居们嘴上不说,回了家后就犯嘀咕,古时候这样的事属于遭天谴,代表着不祥。所以丧事一办完,大伙就散了,没人敢上大婶家来窜门。
被劈断的电路在大雨停后,就有电工来修了,恢复了几户人家的用电,但马路上的路灯线路,可能是与他们的用电线路分开的,归交通运营部管理,就迟迟没人去修,于是就一直暗的。
37。桂花(2)
在桂花死后的头几天,大婶确实一直都神情恍惚,无法接受女儿离开的事实。等到第四天时,她才醒转过来,就动起了引魂的念头。当天夜里,她就又到桂花被雷劈的那个深坑处,据她说是如果人遭遇天灾而横死,魂魄就会在滞留在原地,需用返魂香将其引导回家。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连夜扎了两个稻草人安放在那离深坑百米左右的地方,拿木棍撬来两块巨石顶住,为的是不让路过车辆夜里走那条道,因为白光极强的车灯,就犹如太阳光,会吓走任何一俱魂魄。
原本大婶动的念头,是想暂时把桂花的魂引到牌位上,不至于让她被阴阳使者给勾走魂,可是恰恰我在桂花头七之夜撞上了门。大婶在开门听我讲述难处时,脑中就闪过了那念头,所以很顺利地就让我们入住进来,也就有了之后的事。
其中有几个疑点,我提了出来,首先是六子说那深坑的地方,四周全是浓雾,这是怎么回事?稻草人可以是人为,难道这大婶还有起雾的异能?其次,是不是一定得我住在桂花闺房里,才能将那引魂术进行?如果当时我坚决不肯入住那间房,大婶又将打算怎么办?
在我提出这两个问题后,大婶的面上出现疑惑,我不知她是对前一个问题无法解释还是对后一个。却听盛世尧突然开了口:“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引魂术引的是桂花的魂,她的房间自然是她最熟悉与依恋的地方,所以这个环境条件必须得有。至于如果你不愿住这间房,想必她也能有话说服你。而那半夜起浓雾,是不是那深坑附近有沟渠或者河?”这后一句话,是问那大婶的。
在经过讲述后,大婶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些,虽然眼中满是万念俱灰,可不再如刚才那般激动。她定目看着盛世尧道:“那附近确实有条河,那几天大雨把河水给涨满了,水漫到了田里,把我们种的菜都给淹了,后来他们挖土堆了个坝,防止水再漫到这边村子来。”
道理如此简单,百米外的浓雾,是前几天的大雨和温差变化造成的,之所以只在那一带出现,是因为当地村民筑起了坝,把那雨水给拦在了那边。
那就剩最后一个问题,眼前这个貌似村妇的独身女人,是如何会那引魂术的?这回大婶闭紧了嘴,再不肯说,就是周通拿她女儿桂花的骨灰盒威胁,她也只是垂着头闷声不语。
盛世尧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不说就能让你女儿即使还不了魂复生,也能安存在那牌位里?我不知道告诉你引魂术的人是怎么教你的,你可知这引魂术一开始就走错了步骤?”
“怎么可能?大仙说。。。。。。”大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上,惊恐地看着我们。
盛世尧面露讥讽,“大仙?引魂引魂,自然是用引魂香,而你用的却是返魂香,就算今晚我们不戳破你,你的女儿也不可能魂寄到她身上。”我微微动容,依他的意思,难道这世上真有引魂术?
大婶一听,脸刷的一下白了,嘴里直呼不可能。
38。黄大仙
“信不信随你。”盛世尧撩了话,走到供放牌位的案台边,捏起香炉旁还剩的几根香,轻轻一掰,就掰断了,他嗤笑了声道:“还是我看走眼了,连返魂香都不是,只不过是普通的庙里供奉的香罢了,这一把香,你花了不少钱买吧。”
这下大婶的脸色就不是用白来形容,而是面如死灰,突然她急急从地上爬到盛世尧脚边,抓住他的裤管问:“那现在怎么办?这香要是假的,桂花她。。。。。。”看这情形,居然三言两语间,她真信了盛世尧的话。
盛世尧没有去看她,视线定在那黑白照片上,淡漠地说:“你的女儿早已进了轮道回,还是多烧点纸钱给她吧。”
大婶惊愣了两秒,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我们无言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再说话,周通也早已把桂花的骨灰盒放回了案台。其实当时也就是吓吓这大婶,不会真的就把那骨灰盒给砸了的。等她将心中悲愤都发泄出来后,才缓缓道出由来,原来在桂花死后,丧礼请了附近有名的唱经和尚来做法事。
法事做了三天,那和尚在临走前乘着四下无人时,就问大婶可想她女儿灵魂复返,当时大婶迷迷顿顿,也不明白他在说啥。那和尚见状就留了地址,只说如果她想再见桂花,就去这个地址找一位黄大仙,他能够帮到她。
大婶醒过神来,就想起这事,立即去了那地址,找到了那黄大仙。从他那得知了引魂术一说,并且花了两千块钱,买了那把所谓的返魂香。可以说,当时的她完全就像中邪了一样,对那黄大仙深信不疑,买完香临走时,那黄大仙还慎重告诫她,此事违反伦常,不能外泄,否则不但会失败,她闺女桂花还会魂飞魄散,连下辈子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我听到这连连摇头,从唱经和尚到这黄大仙,整个事件漏洞百出,也就当时失去爱女的大婶,因为悲痛欲绝而丧失了理智,竟然被这样的谎言骗到。
念在大婶失女心伤的份上,我们并没有报警,主要这事也玄乎,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从大婶家出来,问了问除去那条大路,可还有别的路可绕行。大婶给我们指了条老路,说是以前的盘山公路,后来修葺了这条大道后,那条老路就没人走了。
回到车上,仍是由六子开车,往那条盘山公路徐徐开进。
在我第三次偷偷飘盛世尧时,他蹙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道:“有话就说。”我立即问出心中的疑惑:“那引魂术是真有其事吗?还有那什么引魂香,真的能把人的魂魄给引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前头接连两声“噗哧”,周通从座椅上掉过头来,笑道:“小妹,你怎么就这么天真的呢?那是尧哥随口糊弄人家的,你居然还真信了?”
啊?我目瞪口呆。
周通嘿嘿一笑,又道:“要是尧哥当时不如此说,那老太婆能把所有话都吐给咱们吗?我老周听过迷迭香,可还从没听过什么引魂香,要真能把死了的人的魂魄给引回来,这世界不乱套了?听那狗屁黄大仙在胡说吧。”
他话一说完,前头开车的六子闷声笑起来,甚至连我身旁的盛世尧嘴角都轻勾起弧度。合着刚才那一番话,就是盛世尧糊弄那大婶的,我气恼的把头扭向一边,兀自生着闷气。
39。人心
耳旁盛世尧却说:“也不全是。引魂香一说是我胡乱杜攥的,但这引魂术,不见得就是假。据我所知,这是一种邪术,施展起来并非那么简单,而且人的魂魄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寄宿的,所以我一看那妇人的手法,就知道她遭了别人的骗。”
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总算舒服了些,要不然都觉自个成那傻帽了。转念想到那黄大仙的可恶,愤愤然道:“都是那神棍,害人不浅,还敢自称黄大仙!”
周通接过了话头:“嘿,小妹,这你就不懂了。出来行骗,不弄个响亮的名号,谁信你?那神棍就是借用黄大仙的名头,他这手法应该是惯骗了,专门骗这种沉浸在亲人失去悲恸中的无知妇女。”
听这话很是别扭,可又无从反驳。人心因为贪婪而变得险恶,甚至为了私欲摒弃了的良知,利用生者对死者的不舍来作文章,也恰恰正因为某些人的无知,才会去相信他们的妄言。
半小时后,我们都笑不出来了。那大婶给我们指的老路,是一条三米宽不到的盘山公路,恰恰好一辆车子在上面开,一面靠山体,另外一面则是。。。。。。悬崖。就是说上去了之后想回头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因为几天前的大雨,那原本的石子路是一片泥泞,坑坑洼洼,一个个细小的水潭,每一下颠簸,都有可能翻车滚下山崖。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在车子开到半山腰时,突然熄火了。好不容易起动了,又怎么都开不上去,没办法,只能其余三人都下车,弯腰一看,原来是后轮胎被陷在泥坑里了。找来工具,盛世尧与周通合力去抬那轮盘,无奈车身太重,始终不行。
周通气得一脚踢在轮胎上,嘴上骂道:“娘的,中了那老太婆的计。”
他口中的老太婆,自然是指那大婶。我心说刚你还笑人家无知呢,这下笑不出来了吧。就说我们几人破坏了大婶引魂术,不管那邪术是真是假,也是毁了她唯一的希望,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还给我们指路?原来是指了条歪路给我们走,让我们卡在这里上下不得。
盛世尧丢了工具,走到驾驶座旁,敲敲车窗,“六子下来,我来开。”很快他与六子换了位置,坐进了驾驶位,只听他低骂了句:“这时候还挂两档开?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呢?”六子面上黑了下,没敢吭声,走到后面与周通一起去撬轮胎。
又试了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把陷在坑里的轮胎给抬了出来,车子往上游走了十几米才停下。盛世尧在车内唤:“都上车吧。”我们赶紧跑过去坐进车,然后以龟爬的速度前行,虽然很慢,但没有再出现熄火的情况。
直到盘山环绕到了顶端,开始往下开时,才真正到了刺激的时刻!那俯冲的势头,即使车身都贴着山体而行了,也给人感觉下一秒要从另外一边跌落山崖了。起初周通还大叫慢点慢点,结果我探头一看,码表上只有十五码,速度其实非常慢,是人的心理恐惧在主导。
盛世尧低吼了声:“别吵!”再没人敢发话,只能拽紧了头顶的扶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生怕车子一个打滑,直接翻滚而下。
这样的惊恐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目之所及能看到前方已抵达山底了。可最后这五十米的距离,却是考验了每个人的神经,原本还能说不太陡的下坡路,突然间呈45°角,甚至更陡峭,当车子下滑时,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往前倾斜。
即使离山脚不远,我们仍然有翻车的可能,在车身被什么震动,突然高抛起时,我抑制不住地惊叫起来,幸而车身稳稳落地,往前滑了十几米,终于抵达山脚。
盛世尧踩了刹车,把车停了下来,惊魂未定的我们回头看了看那山路,不敢相信我们是从那么艰险的地方过来的,如果不是盛世尧沉着冷静,一个疏忽就是车毁人亡。
40。桂花托梦
再次看向盛世尧时,我对他起了由衷的崇拜。这个人几乎是强大的代名词,一路过来,但凡遇到事,都是他在拿主意,掌控全局。与之目光相触,莫名的我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耽搁了一晚,所以并不打算再找地方休息,大伙就着车上的干粮,随意啃了啃,就继续上路了。还是换回六子开车,因为之前的惊险,没人有心思再说笑,车内一阵安静。
昨儿晚上我是彻夜没眠,还被吓得半死,刚才又是三魂去了七魄,所以一静下来,睡意就向我袭来。眼皮一沉,“咚”的一声,头嗑在了窗玻璃上,立即引来几道注目。周通刚要回头说什么,盛世尧已经伸手将我往他怀里一拉。
余光中看到周通连忙转回了头,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至于六子什么反应,我这角度根本看不见。眼前一黑,盛世尧把手盖在了我眼睛上,淡漠的声音传来:“睡吧。”
如此,我想反对已是不可能,只能顺着他的意,闭上了眼睛。很奇怪,以前只要他一靠近,我就紧张到全身僵硬,可这次闻着他独有的气息,安宁感在心中升起,准确的说,是安全感。仿佛只要在他怀中,就可无忧。
敛去杂念,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这种东西,向来常常伴随着我,所以感觉到意识偏离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回并没有再梦到黑衣男人,也没有梦见外婆,而是走在茫茫白雾中,一路走一路走,忽然脚下一空,人跌了下去。如果不是在梦中,这一跤应该摔得很疼,可因为是梦,我没任何痛觉。
只是眼前黑了不少,仿佛掉进了一个洞里面,很快发现这洞里不止我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人坐在旁边。我凑近过去看,是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她埋头在膝上好像在哭。想要问她怎么了,但张了口却说不了话,这时候女孩抬起头来,水盈盈的大眼看着我。
即刻我就认出了这女孩是那大婶的女儿桂花,很奇怪,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可能梦里的我是个痴胆大吧,也可能因为知道这是个梦,对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桂花看了我好一会,突然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面露疑惑,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只听她说:“若不是你破坏了阿妈的邪术,现在我已经被那断魂香给灰飞烟灭了,也谢谢你断了阿妈的念头,让她可以得到解脱。”
闻言我大吃一惊,怎么又是断魂香了?最初说是返魂香,后来盛世尧杜攥了个引魂香,现在这桂花又说是断魂香,到底大婶点的是什么香啊?无奈我有嘴不能问,只能在心中干着急。桂花也没多讲,抹了脸上的泪冲我笑了笑道:“好了,我要走了,记住,你以后一定要提防黄大仙。”
“你要去哪?”问出话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但桂花的身影已经逐渐变淡,整个人如一缕轻烟,慢慢变得虚无。
她又一次强调:“你一定要记住,黄大仙。。。。。。”最后声音与她的人一起消散,耳根处一疼,场景消失,意识迅速抽回,睁眼就看进一汪幽潭,是盛世尧的眸。怔愣之后发现他的手指轻捏着我的耳垂,立即领悟刚才梦中感觉到的疼来自他,是他把我从梦里拉回了现实。
41。告诫
难道我又犯梦魇了?可这次并没堕入梦中梦啊。
还在发愣中,周通回头过来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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