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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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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在得知他就住在我隔壁房间时,我就想通了。而刚才他话中也流露了讯息,我电话拨到哪座城市,有没有接通,他都知道。撇开个人感情这一块,于情于理我都该把一些事向他坦诚,因为他很有可能也已经调查出来了。也是我天真憨傻,在以往与他相处的那短暂日子中,他都表现得强势以及主掌一切,试问对我这个叛徒,怎可能真就不闻不问放手了?
是为了。。。。。。以我为饵,放长线钓大鱼吧,只是他不知道这条线放错了,我这里就没什么大鱼可钓。
盛世尧没再出言讽刺,脸上的讽意也敛去,盯我看了有那么一会,扬手指了他身旁的一张单人沙发,面无表情道:“坐吧。”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这态度至少是给我机会说话了,比之刚才又嘲讽又无情的样子,好了很多。老实说我也就是脑子发热了才敢那样冲他吼,而心里觉得板上钉钉的事,在他这态度出来前,依旧很忐忑,万一自己猜错了呢?他的性情多变,捉摸不透,没人能猜得中他的心思。
当我走到他面前,屁股刚挨着沙发椅时,他忽然问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想知道前晚你半夜三更偷摸进刘玉坊时,我在哪吗?”
我被问得一愣,他不就是在这个房间吗?想想都觉得无语,我去刘玉坊做贼,而他其实一直都隐藏在我身旁,等等,他如果是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那么问我,难道。。。。。。那晚他也在刘玉坊?额头顿时冒出了黑线。
7。坦白前事
淡寡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后,盛世尧低头摸了根烟出来,点着了火却没放嘴边吸,任由那烟徐徐缭绕,他说:“当看到你去锁店买两把防盗锁时,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笔记本和白纸确实是我事先放在那的。你一定不知道,刘玉坊的每一个房间,都装有隐形监控摄像,这摄像还带有蓝光技术,即使不开灯,反射到终端的成像也都是清晰如白昼。所以从你进门那刻起,你所有的举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现在知道我当时在哪了吗?”
我感觉冷汗又冒出来了,而且是扑簌簌地滚落而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回小偷,结果从头到尾我都无所遁形在他眼下。提醒到这样我还不知道他在哪,那就真脑袋秀逗了,他当时就在我住的那个房间!这人一定读过心理学,把人的心理揣摩到淋漓尽致,在我接连闯了两个空房后,紧张度没进去时那么强了,从而产生了懈怠,加上时间的不允许,我一定是选择想要探秘的他的房间,而放弃自己曾住过的那间。
他就利用我这个思考的盲区,偏偏就坐在我那房里,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如果我打开了最后那间房的房门呢?你会事先躲开吗?”
盛世尧反问:“我为什么要躲?”
呃,我被噎住了,是啊,他为什么要躲?偷盗入室的是我,该躲的是我,他要真来个翻脸无情,只要一通电话,就把我送进局子里面去了。也就是说,当时因为一念之差,就错过了与他碰面的机会,然后迂回环绕了半天,自己在那独自纠结。
真不知道我是该扼腕顿足,还是苦笑。弄了半天,我仍然没翻出他的掌心,只不过这次觉得无力之余,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找到了与他的一点联系。
没等盛世尧发问,我就抓住机会,将原本想对他坦白的故事,没有保留地陈述了出来。故事其实不长,但为了讲清楚前因后果,说得比较详细。
事情的起源其实是因为外婆的奇症,但追溯前事,必须讲到外婆生病前。我是外婆接生的,据外婆说,妈妈生我时难产,生完我之后就去世了,至于父亲,从未听外婆提起过。梅姨是外婆收养的孤儿,当时我还在襁褓中,外婆是想给我领个伴回来,但到了孤儿院,我却一把揪住院里最大的孩子,也就是梅姨的衣服,直往她身上拱,当时梅姨已经有十五岁了,再过一年,她就得离开孤儿院了。
从那天起,梅姨就加入到我们家中。我在外婆与梅姨的呵护下,四平八稳的长到了十一岁,外婆在那一年出事了。将外婆送进疗养院后,梅姨没有放弃寻找救外婆的方法,甚至连偏方都用了,但一直没有起效。这样过去三年,我某天放学回家,遍寻不着梅姨,就想她是去了疗养院,于是也背着书包赶过去。
赶到那边,刚要推门入内,忽听里面传来说话声,我一时好奇就推开门缝往里偷看,发现是梅姨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也不算是,应该说她是在与外婆说话。这在以往偶尔也会见到,但这次她的神色很是严峻,侧耳听了会,我觉得很懵懂,就推门走了进去,直接问她:“梅姨,你刚说‘要是能找到黄兴元就好了’是什么意思啊,那个人是谁?能救外婆吗?”
梅姨很是吃惊,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指指门口说刚才进门前听到的。她显得很懊恼,呵斥我说小孩别问大人的事,但我向来就不惧她,所以就一直缠着她问原因。最后被我缠得没法,只好告诉了我其中内情。
她说外婆的症状问过很多人,都说可能是中邪失了魂,要救外婆就得找会收魂的人。这种旁门左道的邪术,说出去没人会信,但在求医无门后,梅姨不由渐渐相信了,她曾听外婆早年提起过一个叫黄兴元的人,说那人很邪,但却有些真本事,会替人收魂。
我听了后很兴奋,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听到能救外婆的方法,于是就问那黄兴元在哪,马上去把人请过来试一下。但梅姨却摇头说不知道,说外婆只提起过一次,以后再没提过,她当时听了觉得害怕,也没敢多问。
这个事就在我心上留了阴影,我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找到那个叫黄兴元的人。几度想辍学了外出寻找,但都被梅姨制止了,一直到十六岁那年,我留了封信给梅姨,一个人离家出走去附近城市,这次旅程很短,不过两天,我就被梅姨找到了。她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通,我正值叛逆期,脾气又倔强,死不认错。
等我第二次又悄悄离家后被找到时,梅姨向我约法三章,同意我外出找人,但必须是在成年后,也就是满十八岁,而且还只能寒暑假,不能影响学习。也不能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必须在得到她同意后才能出门,外出时间不能太长,最多一个礼拜就得回来。还有一个要求是,让我去报学防身术。
于是我学防身术学了两年,十八岁起,开始了一个人孤身寻人的旅行。从最初的一周到一月,慢慢延长到整个暑假都在外奔波,不用说,中国之大,这样盲目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我不可能逮着个人就去问你是不是黄兴元。我走南闯北,游走在民间茶坊里,试图从闲聊人群的口中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寻找到可利用的讯息。
那时我已不抱希望能找到黄兴元,但既然判断外婆是中邪,往那上面打听总没错。大城市文化太过世俗商业,人们茶后饭余谈的都是生意经,于是我开始转战小城市。说是找了七年,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寻找,是毕业这两年后开始的,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出游在外,回家最多一个月,就又会远行,所以梅姨对我意见非常大,又拿我无可奈何。
到后来,我出游的意义也不光是为寻找黄兴元了,而是想通过踏遍各座城市的角落,去寻找医治外婆的方法。所以我的重心除去探听邪术传闻,还在打听一些偏方,寻找医术高明的老中医。遇上盛世尧,是我始料未及的事,当时觉得自己是倒了大霉才碰到他,可在桂花事件后,我就不由狂喜了。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邪术这方面的事,而被认定为神棍的黄大仙同姓黄,是巧合还是那个人就是黄兴元?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求证,这就是我为何到了堀城后冒险逃跑的原因,其实当时我是想跑回桂花她娘那问清那黄大仙的地址,沿着那条线索查下去。可我没跑得了,但很快就发现没跑得了也不是坏事,在杜老板那我又一次听到了黄大仙的名头。更在后来一连发的事情后,还见到了黄大仙本人。
在发现黄大仙如此年轻时,我心里是失望的,因为据梅姨打听来的情况分析,那黄兴元能被外婆提起,最起码得有四五十岁,而眼前那个长得平淡无奇的人,却三十岁不到,总不至于他在十来岁就成名为人收魂吧。
失望终止与旅馆里发生的那次魂音事件,我是被魂音操纵的当事人,最能感受到那邪术的厉害。不管黄大仙是否是那黄兴元,至少他会魂术是肯定的了,不知道他为何把矛头指向了我,但为了外婆,我决定冒险。
快餐店门外,我其实有看到男扮女装的黄大仙袭击六子的全过程,当时我选择的是远远看着,并未声张。黄大仙在打昏六子后就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与我对视了足有五六秒,他朝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带着李先生扬长而去。我读懂那笑容的意思是,后会有期。
那时起,我就决定跟在盛世尧身边了,因为不担心找不到黄大仙,他一定会再找上门来,而以我的道行,连人家小拇指都及不上。唯有依靠盛世尧的强大做掩护,等待时机,而这时机来得很快,九寨沟之行立即就让我碰上了。
说是预知也罢,是女人的直觉也罢,总之当我踏进九寨沟时,就感应到黄大仙就在周围的某处。所以当出现酷似妙妙身影的藏族姑娘时,我其实并没如表面表现得那么激动和急切,已经猜到那可能是黄大仙引我的饵。
我又如何会傻到真信一个不熟悉的人,随随随便就跟了去找人呢,在东明假装回忆出寨里确实有那么一位姑娘时,我心中已明白这个小伙是黄大仙的人。因为我跟他形容的相貌根本就不是妙妙,短发也说成了长发,他居然也能记起人在哪,分明就是设计好的。
果不其然,我在那个藏民家中,看到了黄大仙。我并不急着表明态度,而是与他周旋,想从他的话中得到更多的讯息,另外我在来之前就有了打算,最好是寻机将人拿下,那样也便于谈后面的事。可是没想到黄大仙让东明在酥油茶中做了文章,我反被受制,在躺倒霎那,我对黄大仙无声说了三个字。
他面色变了几变,摒弃旁人,问我如何会知道他名字,说黄兴元这名字已有很多年没用过了。我考虑了下,讲了外婆的名字,他显得很吃惊,将我上下打量,随后说:“难怪觉得似有些熟悉,原来是故人的外孙女。”
8。真正的理由
我一听有门,黄大仙这口气是与外婆相识吗?可以他的年龄怎么能与外婆称得上故人?他听了我的疑问后,大笑起来,问我觉得他今年有多大,我如实讲出心里想法,他笑得越发得意了,完了才告诉我说他与外婆年岁相近。这答案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其实之前说黄兴元三字时,我也是赌一把,觉得没准黄兴元是那黄大仙长辈什么的,哪里会想到就是他本人,与外婆年岁相近,岂不是得六十多了?他是妖怪吗,怎会如此年轻?
黄大仙得意洋洋地告诉我说魂术最大的精妙之处就是驻颜与长寿,他应承我会去替外婆收魂,但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要我呆在盛世尧身边做内应,让我伺机而动。当时的我没得选,一来本身就受制于他,全身不能动弹;二来我还想借助他去救外婆,所以只能应下;三来我打算是阳奉阴违,见机行事。
但没想到的是,黄大仙比我想象得要阴毒,他用魂音控制我心神伤了盛世尧。东明在树林里与我对峙,最后翻他上树时,他其实并没完全昏厥,暗中塞了个追踪器到我手里,对我做了个口型。我顿时全身发凉,他对我也说了三个字:成青萍。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如果要救外婆,那就把追踪器带着。而我与盛世尧走得近,以他的精明很容易被发现,正好找到周通三人时,被那獒犬咬得各受了伤,于是我在替周通包扎时,悄悄把追踪器包进了他伤口内。
后来在迷林深夜,我做了那样一个噩梦,盛世尧说我的梦有预知的力量,当时说得我既心虚又惊怕,只有我自己明白,我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因为我知道,只要追踪器一天在周通身上,我们就没逃离出黄大仙的魔爪。
这时候即便是我开始后悔,也难以挽回,我也找不到机会去把周通脚上的追踪器拿出来销毁。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之后的重重遇险磨得我们精疲力竭,当时只一门心思想要找到出路,以至于把追踪器这事都给忘了。
但等我与盛世尧去山村探险回来,发现周通与刘悦他们不见时,犹如一桶冰水兜头而下,浇得我整个人都木了。所以在寻找与营救他们的过程中,连我自己都没发觉,表现得尤为焦躁与不安,因为我不光心虚,而且内疚。
若说在同意黄大仙条件时,我还能摒弃一切杂念,只为救外婆,因为我与他们萍水相逢,认识也不过二十多天左右,即便盛世尧救过我,但与外婆相比,孰轻孰重立即能分。可在我们五人经历迷林困顿、绿湖漩涡遇险、山洞勇斗人猿与湖怪后,我没法昧着良心说对他们毫不在意。
这许多险难里,但凡盛世尧有一点想要抛下我的念头,我都活不到现在。人与人是相互的,别人对你不离不弃、舍身相救,你却拿刀捅人家心窝子,怎能不内疚难安呢?所以我在后来是拼着性命去救人,哪怕真的把命留在那山洞里,也不会有怨言了,只是遗憾没法救到外婆。
之后的情形,我也没再表述,因为盛世尧都已经了解。现在就等着他的态度了,是去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间。我有注意到,在我讲述过程中,他始终都是一脸平静,哪怕是提到我与黄大仙的几次交汇,都没有露出一丝诧异。唯一的变化是,他在一支烟燃完后,丢了烟蒂,会再燃一根,如今他脚下已经躺了不少烟头。
这举动代表什么我是不明白,我只看到他的脸上渐渐又浮起嘲意了,混黑的眸子盯着我,让我心里凉飕飕地发毛。只听他问:“那你说说看,你想与我合作什么?”
我被问得哑了口,刚才不过是随口而讲的理由,为的是不想被他再次用无情话打击驱离。可现在他问出来,我总不能回他说随便讲讲忽悠他吧,脑子飞快转着,面上又要不动声色,可真够为难我的。
就在我张口想乱编个理由时,盛世尧缓缓警告:“成晓,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撒谎。”
有人天生就有一种威慑力,哪怕只是很平淡的讲一句话,却也能震住对方。盛世尧就是那种人,他警告的语气完全没有浮动,眼神也不算犀利,却是生生堵住了我的口。最后我只能缴械投降,耷拉着脑袋哎哎小声道:“我那是没办法了,随口说说的。”
因为低着头,视角只在地面平行处,当看到那双脚朝我移动时,心不由提了起来,头顶传来他的嗓音:“那你来找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我说不出口,事实上我自己都很混乱。有林妙妙的鼓吹,有发现那酸痛情绪其实是喜欢的纠结,还有每天脑子里反反复复那句“你我陌路”的不甘,总之就是不想从此被驱离在他世界之外。
自十一岁后,我的童年与少年再到成年,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永远都在漫无目的的寻找旅途中,以至于对感情这事的懵懂,也不知道当它发生了之后该如何处理,凭着一股子脑热,觉得有了喜欢这个理由后,就可以来找他。
下巴一紧,微凉的手指扣住了那,被轻抬起来,仰头间就看到盛世尧居高临下俯视我,心头划过一个奇怪的感觉。那感觉是,他像是睥睨天下的君王,俯瞰着匍匐脚下的臣子,我就是他眼中的那个臣子。立即晃去脑中的胡思乱想,薄凉的视线凝在我脸上,他说:“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机会只有一次,你错过了这次,那么即便是我有心提示,也一样会把你赶出这里,信不信我能让你永远找不到?”
信!他绝对有那个本事,事实这次能找到他,若不是他有意留了破绽,我就是想破脑子也找不到人。犹疑不定的下场是,他直接将我从沙发里拽了起来,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人就被拖到门边,眼见就要被他扔出门外去,我死死扒住门框,急喊:“别!我说!”
他顿住,我舔了舔唇,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说得出口,而他彻底失了耐心,只觉手腕一疼,扒住门框的手指就不受控的松开了,然后“砰”的一声,门差点砸在我脸上。
我站在那发懵,从他问话到发难,不过是疏忽之间,居然就被他关在了门外。他怎么突然就脾气上来了,之前不是都还算有耐心吗?眼下这情形,是代表着我失去那最后一次机会了吗?顿然间心慌莫名,想都没想去拍门,拍到后来状了胆,不管不顾地开口喊:“盛世尧,你开门呢,我话还没说清楚。”
但门始终紧闭,我嗓子喊哑了,里面那人都无动于衷。拍门的手停了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但显然隔音设施做得好,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咬了咬牙,不管什么矜持了,闭上眼对着门高声喊:“盛世尧,我喜欢上你了,这就是理由。”
一秒、两秒、三秒。。。。。。静默持续。我睁开眼,感觉有些灰头土脸,自己梗着说不出来的理由,原来即使说出来了也挽回不了颓败,我甚至怀疑盛世尧是否真有心要给我机会,还是这一切不过是他对我的一场戏弄?瞪着紧闭的房门,脑中滴溜转着想,如果我跑去底下吧台谎称房卡遗失了,然后报隔壁这间房号,不晓得能不能糊弄过去混到一张这间房的备用房卡呢?那样的话,我就堂而皇之开门进去,里头那拽的不得了的人会吃惊吧。
若是就这么灰溜溜被他赶走了,面子实在下不来,最主要的是不甘心。心动不如行动,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跑,还没跑出两步,就听身后“咔”的一声,好像是房门打开的声音。我边跑边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脚就停下来了,因为盛世尧就站在门边,目光阴沉地盯着我。
“过来。”他就像个对小兵发号命令的司令般,对我凉凉开口。这回我没敢踌躇,立即回头小跑到他身边,毕恭毕敬真如等着挨训的小兵状。略带寒凉的视线扫过我脸后,他丢了一句话:“有让你走了吗?”
我喏喏回话:“你把我关在门外,我以为。。。。。”
“哼,丢你出门是让你脑袋清醒点,别一套又一套的谎话编着来骗我。”
“我哪里编了一套又一套谎话?”委屈之极,我都只差掏心窝给他看了,居然还说我在骗他。他却挑了下眉后道:“有没编谎等下再来跟你算,刚才你在门外又吵又闹地说什么了,隔着门板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狐疑地瞄了瞄他脸色,我刚那句话可是用吼的,敢保证四周房间都能听到,他要不是耳背就是故意的。心头一盘算,反正今天这脸已经是丢了,也不外乎再说一遍,所以深吸了口气,视线定在他。。。。。。领口处,一字一句道:“我刚说:盛世尧,我喜欢上你了。这就是我来荆舟找你的理由。”
嘲笑也罢,冷嗤也罢,我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9。隐匿没说的事
结果是,没有嘲笑也没有冷嗤,盛世尧在静默几秒后开口:“这理由还算差强人意,进来吧。”他转身进了房间,留我一人在原地傻愣愣站着,但很快里面又传来他薄凉的声音:“是要我出来请吗?”我立即惊回神,连声说:“不用不用。”
重坐进沙发时,犹觉心慌,发现一周不见,这盛世尧是越发的喜怒无常了。他这时坐在另一张沙发内,离我就张小茶几的距离,不用说压迫感肯定变强了。还没等我缓口气,他就凉声道:“现在来理理你刚才那故事中有多少个漏洞与谎言。首先你口中的梅姨求医四年无果,仅凭你外婆曾提过一次黄兴元这人,就认为找到他就能救你外婆,这不仅仅是武断能解释的。你是未成年,年少不懂事,她可是比你大了十几岁的成年人,会如此没分寸地跟你讲一件连自己都不确定的事?”
我一听他把矛头指向梅姨,顿如炸了毛的狮子般,急声维护:“梅姨当时也并不确定,而且不想告诉我的,是我一直缠着她,磨到她肯说为止。这事跟梅姨一点关系都没。”
盛世尧轻哼了声,不理我,直接又道:“之后你十六岁离家出走去找人这件事,就更加离谱了,你一个没出过门的姑娘家,有那胆子跑外地?就算你那时胆儿肥吧,你的梅姨身为你监护人,最后居然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她是对你太放心呢还是漠不关心?”
我不说话了,他这意思我也听明白了,除去质疑梅姨外,还质疑我是在瞎编乱造。
盛世尧又接连提出了我所陈述故事中几个“漏洞”,比如我从十八岁起开始远行,至今有七年,这期间居然平稳无事,没出过差错,拿他的话说是可谓“奇迹”;又比如仅凭黄大仙的黄姓与他会魂音这些邪术,就轻易相信他是黄兴元,根本毫无可信之处。还有一些都是细节,从他口中指出来的,都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最后他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把我之前陈述两小时之久的故事比作一盘围棋的话,那就好像是我执白子已经全部攻入对方境地,可一瞬之间,所有局势都改变,黑子以破军之势横扫而来,一路将我白子吃去,直到这刻,兵临城下,我被围堵在黑子之内,手边已无子。
我在心中叹气,知道不把所有秘密都坦言的话,根本过不去这关,他几乎已洞悉一切。别看他在指证着我说谎,但其实是看破了我还有所隐瞒,而我隐瞒的正是被他指出来的那些漏洞。如果这个人去下棋的话,相信一定是对弈高手,他深懂如何攻人心防,又会巧布迷局,引你一步一步走进阵中。
我仰起眸凝看着他,“其实,我还有一些事没说。还记得在迷林中,你对我说我的梦是一种梦境预警吗?这个事我其实早就知道,是从十一岁起,也就是外婆出事后起,我的梦就分两种,一种是永远都记不住的,另外一种是能够记住的。
记不住的没法表述,就讲讲那些能记住的吧,可以说梦为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助益,最早是能梦到考试试题,等到考试时我都能考到很好的分数。大一点时,我开始梦到生活中的一些细节,而那些细节都一一被验证。后来借助我的梦,梅姨甚至投资赚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从老房子搬到了城里,又开了一家画廊。随着年岁增长,梦更神奇,它能帮助我规避危险,这也是梅姨能放心我一人外出的原因。
我就像是开了天眼一般,能预知一些事,又能预察到危险,自然这七年里,危险与我绝缘了。但偏偏到这座城市后,我开始无梦,然后就遇上了你。遇见你之后,奇怪的事接连发生,首先我从小到大一直重复做的一个梦,梦醒后又怎么都记不起来,却在那晚吧里醒来时记得住了。而且,可能预知是需要代价的吧,我在十一岁之前,只要是与外婆有关的记忆,都很模糊,甚至连外婆‘临终’前的场景都记不起。
却在那晚。。。。。。那晚与你同睡时,我进入了梦中梦,也就是你说的梦魇,我彷如穿越回了十一岁那年,看到了一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事,然后用成人的思维去判断,但因为被你强行唤醒,打断了梦境,并没有看完后面的事。”
犹记得外婆那个梦中,外婆看着我欲言又止,说:是命,不可违。之后她又背着我独自面向墙上画像说以余下的寿命,换我一生平凡度日。把紫匣交给我,希望能保我平安度劫。
这个梦,我在后来反反复复地回想研究,觉得外婆可能是知道我十一岁之后将会有梦境预知能力,从古往今来一些预言者皆短命且遭遇多劫的事例看,外婆是想用自己寿命来保我平安。所以当夜外婆就停止呼吸,只留心脏微弱跳动,也等同于终止了寿命。
“你之所以留在我身边,其实是因为你觉得跟着我能让你那些记不住的梦都还原?”
呃,盛世尧就是盛世尧,总是一针见血就抓住了要点,他虽是疑问句,但神色间已是肯定,而且眸色在变深。几次下来,我已经能明白他这是不快的前兆,连忙扬声说:“那是以前,是在最初与你接触时,后来就没那想法了。”
“哦?为什么没想法了?”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他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自遇见你后,梦就变得少了,而我那规避危险的梦境预知能力几乎就消失了。后来即使还有过一两次预警,但都不够清晰,以致于那次在藏民家梦到石板变怪物,反而被黄大仙利用将你刺伤。”顿了顿后又道:“至于轻易相信黄大仙就是黄兴元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盛世尧一副静等我下文的表情,到这时我有些心虚,刚才其实也不是刻意要隐瞒,而是觉得讲出来很玄。
外婆除了紫金匣子这私物外,还有一个被她贴身收藏的私物,是一块锦帕。我小时候皮,曾偷看过那块帕子,可能是那上面的图案令我印象太深刻,所以即便遗忘了一些外婆的事,但却没忘记那块帕子。上面绣得不是一般姑娘家喜欢的花与蝴蝶,而是一只黑翼蝙蝠,蝙蝠眼睛血红,尖牙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十分凶恶,我当时差点被吓哭。
而那次与黄大仙正面冲突,我躺倒在地时,自下而上刚好从他宽袖间看到他的右臂上纹了一只与外婆锦帕上一模一样的黑翼蝙蝠,于是我说出黄兴元三字。再从他的神色间辨析,加上他的片面之词,尤其是他在听到外婆名字时,眼中一闪而过不属于他阴沉气质的暖色,让我渐渐相信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有个小心思是,觉得外婆那么宝贝贴身藏那锦帕,可能是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怀念,而通常手帕相赠的话,应该大都是情人之间。所以加上从梅姨那听到外婆对黄兴元的盛赞,以及黄大仙手上的纹身和他眼中的那抹暖色,就自动将之联系起来,也就真信了他是黄兴元。
盛世尧听完我的分析后,只给了两个字评价:“荒谬!”
我苦笑着点头,“事实上到后来,我也觉得挺荒谬的,把人性想得太单纯,一个得过外婆赞美的人,怎可能会是黄大仙那种阴毒又心狠手辣之辈?而如果真与外婆有过交情,就不可能会逼我入绝境还要利用了。”这道理我到后来想明白了,只是那时已泥足深陷。
其实黄大仙还有一个可疑之处,就是他接连两次都想抓我,似乎不光光是利用我来要挟盛世尧那么简单。之后他又屡屡对盛世尧下狠手,按理他们只不过是初相识,即便是同行相忌也不至于取人性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做呢?而他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觉得可能在盛世尧那边,但以他的脾气,不会轻易跟我解释这些的。
另外像黄大仙这样阴毒狡诈的人,真那么容易就被抓获?我持怀疑态度。这也是一周前在上看到那则杜太太与黄姓风水师落的新闻时,除去唏嘘外心情很平静,没有急匆匆跑去鲁莽找人的原因。
盛世尧对黄大仙事件不置可否,他默声盯着我,像在恒定我刚才说得那些事的真实性。我心里有些不快,觉得自己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如今我就是一小透明,他居然还疑神疑鬼的。终于他开口说话了:“行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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