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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驱-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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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吧台后面,周离也感觉到怀中的震动,疑惑的从怀中掏出电话,看着那个号码,走进了安静的后院。

魏宰依旧沉默的待在那里,好像毫无存在感一般,并不主动和人说话,也不插手店里的工作,平时只是沉默的看书,或者沉默的练拳。

就在周离走进后院的时候,他还在抱拳架子,无声的演练拳术。

周离并不忌讳他在旁边,抬头接通了电话:“喂,我是周离。”

电话里传来了平稳的男声:“周先生你好,我是符秀的主治医生,上次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

周离轻轻点头,符命将这个电话留给自己,他也决定承担起符秀的治疗费用,虽然不菲,但是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医生会再次打电话给他。上次他刚把三十万美金汇入符秀的医疗账户中,难道还没过一个月,就已经不够用了么?

所以,他有些担忧的问:“符秀的出事情了?”

“不,没有,符秀的病情……很稳定。”医生似乎是在想了半天之后,才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确实很稳定。或者说一如既往,不曾好转。

“没有恶化就好。”周离松了口气:“过年之后,我会凑足符秀的治疗费用。你用要担心。”

“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周先生。”医生说道:“符秀转院的事情,我也已经和美国方面接洽完毕。时间就定在chūn节之后,三月份左右。我想在这之前,你有必要来一次中海,亲自确认一下符秀的情况,而且还有一些文件需要你签署。”

周离愣了一下,沉默的点头:“好的,我会去的。”

半响之后,他挂断了电话,有些复杂的笑了笑——看起来,自己回中海的理由。又多了一件?

‘太一之环’炼金技术交流峰会、上阳的领主头衔,还有符秀的病情……

周离沉默的抬头看着苍蓝sè的天空,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得不在时隔三年之后,再回去一次了。

“回去就回去吧。”他低声的自言自语。收起手机。

背对着他,魏宰在一遍一遍的练习着五行十二形的基本功夫,忽然开口说道:“你的情绪很乱。”

“嗯,有些复杂。”周离点头,站在旁边专注的看着他演练拳术,顺便偷师。

魏宰也似乎并不在乎他在偷学什么。事实上如果周离问的话,他也从来不隐藏那些拳术上运劲的诀窍和方法,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这个男人似乎很少在乎什么东西,钱、权利、或者女人,除了拳术之外,他似乎对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

生活规律而简单,早起练拳,午后看书,晚上早睡,第二天早起。在上阳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也没有妻子。电话簿里只有寥寥几个名字,也罕有和其他人联络的时候。

沉默得就像是一块石头,令人怀疑他的人生是不是太过刻板无趣,可是他似乎却乐在其中,一个简单的炮拳动作,可以认真而严肃的练习上几百上千遍。

看了半天,就连周离都感觉到无聊了,他还在继续,终于心悦诚服的认输,转身回到店里。

果然,这样的境界自己永远都达不到吧?

他越来越佩服魏宰和他的师傅了,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傅才能够教出这样沉稳如石的徒弟,能够锻炼出就算是‘异能’这种令无数人吃惊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也未曾动容的淡定。

只有魏宰自己明白,那个发须皆白、神情枯朽的老人是如何手持棍棒,一次次的以痛苦为代价让自己的身体记牢了每一个拳术的要点,如何将自己半生的拳术和经验倾囊相授,直至临死之时还瞪着眼睛看他打拳。

被仇人打断了双腿,几乎要乞讨为生的师傅将自己的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从乞丐窝里捡回来的孩子身上。在魏宰曾经记忆中的苦涩岁月里,他拼尽一切心血,自己喝着小米稀粥,都不曾断过魏宰的营养,也给他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前半生京畿一带叱咤风云,后半生沦落潦倒,魏宰记忆中师傅一直是yīn沉而暴戾的神情,

从未有过笑容,直到他临死之时。

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只枯瘦的手掌是如何扣着自己的手腕,如同铁铸,还有拼尽最后力量所发出嘶哑声音:“阿宰,要变得更强啊!”

“变得更强……”

在一次次宛如本能一般的演练之中,他回忆着那一种满是执念的苍老眼神,轻声呢喃,心中忍不住再度浮现疑惑。

变强?好的,师傅。

可是,要怎么样才算是变强了呢?

啪!

随着他的出拳,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在后院之中,旋即掀起一阵凛冽的风。

如同开弓shè箭,崩拳连打,空气中响起沉闷的声音,就在魏宰脚下,经过了短短一个月的踩踏,青砖之上无声的再次出现一道细微的裂隙。

rì积月累,水滴石穿,这是第几十块砖了?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沉默的思索。

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有太极的宗师和他试手,胜负未分,看似平分秋sè。已经有了赫赫声名的老前辈夸赞他,二十岁登堂入室,而立之年炉火纯青,四十之后再无敌手。

四十岁之后?为什么要四十岁?现在不行么?明明只要再来一拳,我就赢了。你就这么害怕输给别人么?

魏宰只是沉默,他已经习惯了沉默,沉默的接受了这种无趣的褒奖,然后继续rì复一rì的练拳,如果一切如常的话,或许再过几年自己也会被人套上一个‘宗师’的名字。

这样就算变得更强了吧?

可是,师傅……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自言自语:“……拳法上的路,我也已经走完了啊。

接下来,要怎么样才好?

……

第二百一十四章happynewyear!

在时光勤勉的流动中,rì子飞快的过去,平淡生活和rì常惯xìng的推动下,在很多人看起来格外漫长的年末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新的一年又即将开始,整个静谧的城市似乎也因为一年一次的节rì而缓缓的躁动起来,而对于周离来说,这一切似乎和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

“大年夜啊。”

周离端着茶杯,站在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夜空,还有远处不断升起的焰火,露出了笑容。

“周离,快来帮忙!”

在厨房里,李子衿手忙脚乱的翻着锅里的菜,抓着铲子的姿势就像是握着杀人凶器,笨拙而僵硬的翻动着已经快要焦糊的炒肉。

周离无奈的笑了笑,喝第二百一十四章happynewyear!完杯子里的茶水,回到家里准备帮忙。

就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卢弱水占据着自己的位置,翘着脚丫子在看新闻联播,神情惬意而淡定,似乎没有注意到厨房里传来的焦糊味。

哼,炒肉都做不好……

继身高、三围的比拼相继失败之后,卢弱水终于找到比拼时自己可以胜利的地方啦。

“别光吃零食。”周离走过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打断她的窃喜:“坐起来看电视。”

“周离”

厨房里传来了李子衿的哀鸣,片刻之后,她怯生生的从门后探出了脸,低声的说道:“……糊了。”

看着她罕见的挫败神情,周离的表情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啊哈哈。寄望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老板姐姐去做饭,果然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啊。

唔,这也算是有些奇怪的可爱地方?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周离终于还是无力回天,黯然的将那一盘先后承受了两个人各种酷刑的炒肉倒掉了。

“炒肉君,走好。”

周离看着垃圾桶,沉默第二百一十四章happynewyear!半响之后。扭头看向厨房角落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做的李子衿,幽幽的说道:“我才出去了三分钟……”

“别、别这么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回事……”李子衿别过头。结结巴巴的嘟哝:“……莫名其妙的,它就糊掉了。”

周离忍不住叹息,收起了自己那种‘你不要再撒谎了’的眼神。从她身上摘下围裙,系在自己的身上:“来帮忙,我再教你一次。”

“嗯,嗯。”李子衿如同小狗一样的点着头,跟在周离眼巴巴的看着他从切肉教起,看来短时间之内是学不会了。

嗯,李子衿自己成为‘贤妻良母’的伟大计划,看来还有很多挫折和困难啊。

半个小时之后,年夜饭终于搞定,作为惩罚。李子衿要吃掉自己不小心又炒糊掉的一份,结果到最后,还是给周离吃掉了一大半。

在饭桌上,李子衿和卢弱水相顾无言,但总体来说还算和谐友爱。唔,除了两个人互相给对方夹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以外。

周离也没有忘记给七初留了一份,抽空送进去之后,看到她在教已经聪明了不少的机器人打扑克,只不过脸上已经贴了不少的纸条,瞧起来略微有些滑稽。

晚饭之后看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的chūn节晚会。虽然已经越来越没意思,但是和家人一起看总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就在他们沉默的等待之中,时针终于推进到十二的刻度之上。

于是在瞬间,城市中响起了爆竹的声音,焰火再一次的被点亮。

收到了卢弱水和李子衿的感染,周离也难得孩子气了一次,和她们拍手欢呼……在同样的夜sè之下,一片黑暗之中,有人低头看着腕表之上的时间,叼着烟卷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转身对着身后的同伴们张开怀抱:

“虽然圣诞节和新历的新年早就已经过了,但管它呢……啊哈哈,我喜欢中国,可以过两次新年!”

听到他的祝贺,在黑夜里,那群人如同小孩子一样发出欢呼……沃尔特!”

银s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们身上黑白相间的囚服显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不论男女、高矮胖瘦,除了为首的沃尔特之外,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奇怪囚服。

而沃尔特与他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于胸前别着一枚看起来很像是章鱼的胸针。

沃尔特大笑了起来,抬头看向远处从夜sè之中行进而来的三辆装甲车,低声说道:“那么,新年派对,开始!”

于是黑暗中接连不断的响起钢铁摩擦的声音,那是武器被拉动枪栓的清脆声响。

一名枯瘦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去,眼中亮起诡异的紫sè光芒,所有人身体的轮廓在月光之下急速的朦胧了下来,直至最后宛如透明。

两名魁梧的壮汉扛起脚下的机枪,沉默的站在公路的旁边,倾听着远处装甲车低沉的引擎声,手掌兴奋的在扳机环上敲打着。

“稳住,稳住,小伙儿们,听我的指挥!”沃尔特按着他的肩膀,带着期待的笑容扭头看向带着同样愉悦笑容的其他人,举起了五根手指……伍尔特的看着远处急速接近的车灯,高举的最后一根食指宛如利刃般斩落:“1!”

那一瞬间,他消瘦的身影和低沉轰鸣的装甲车队擦肩而过,也正是在那一瞬间,从机枪之中喷涌出的死亡火花照亮了夜sè的漆黑。

穿着囚服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双手纹满了奇怪刺青的女人身形猛然膨胀。瞬息间恍若肌肉虬结的巨人,手持着一柄沉重的战斧,咆哮着跃起,坠落。

恐怖的势能和力量瞬间施加在斧头上,撕碎了装甲车的外壳,宛如撕开薄纸一般的切除一道狰狞的裂口。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机枪所喷shè而出的炽热弹链。12。7MM口径的机枪带着令人恐惧的尖啸贯入其中,在钢铁的舱壁之中急速的反弹。直至最后,当狂暴的战斧将装甲车的外壳彻底刨开之后。只剩下一堆碎肉混合着粘稠的血浆从里面流淌出来。

尸骨无存。

扛着战斧的女人不满的瞪了背后举着机枪的魁梧男人一眼,令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挥舞着还黏着血腥的战斧,女巨人扭头看向哼着歌儿的首领:“沃尔特。不在这里。”

就在双方激烈的交火着,神sè惬意的沃尔特无所谓的挥手,随便的指了一辆装甲车:“不在那里,就在这里。”

于是,瞬间囚徒们发出欢呼,向着开始反击的装甲车发起攻击。

沃尔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具尸体,掷向了装甲车顶正在喷shè子弹的机枪,就在数名车内能力者的攻击之中,毫无恐惧的站在最前方,大笑着欢呼:“小伙子们。告诉我你们是谁!”

“我们是阿卡姆!”

所有的囚徒带着同样疯狂的笑容,发出了相同的咆哮:“阿卡姆的囚徒!”

于是瞬间,车内的能力者神情变成惨白,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一帮诡异的能力者来自何方。

隶属于美国国家地理研究协会,结社名为‘阿卡姆疯人院’。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疯狂的那群囚徒……

“该死的……”副驾驶席上的男人发出怒吼,对着一片嘈杂的通讯尖叫:“这里是四号队,我们遭到了袭击,对方是‘阿卡姆’,重复一次,对方是‘阿卡姆’。坐标是……”

“坐标是多少?”

柔和而疑惑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令他仓皇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到了从车厢之上浮现了半个身体的沃尔特。

不知何时,整个装甲车内已经化作死一样的寂静,只剩下沃尔特那一张诡异的笑脸缓缓的发出声音。

无声之中,沃尔特的手掌没入他脑门,没有鲜血喷溅,也没有骨骼碎裂,随着手掌缓缓的抽出,而他的额头上没有留下任何伤口,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那个男人的神情,已经变成了再没有任何东西的空洞。在沃尔特收紧的五指之间,一滩粘稠的灰白sè浆液从掌心中缓缓滴落。

“你的脑灰质的手感要比其他人的手感要好一些呢。”

他看着面前失去了生命的尸首,认真的赞叹:“你真棒!”

片刻之后,完整的装甲车被从里面推开,整洁的沃尔特从空空荡荡的车内跃下,无奈的摊手:“内线的情报是怎么搞的?也不是这个。”

等待在旁边的女巨人笑了起来:“不是还有一个么?”

“是么?”沃尔特向着残存的最后一辆装甲车看去,旋即sè变:“约书亚,给我把你的狗爪子还有那个可爱的小东西从上面拿开!”

就在装甲车的侧壁上,那个矮小的年轻人按下了手中倒计时的按键,茫然的看向沃尔特:“你说什么?”

“该死!”沃尔特沮丧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当我什么都没说。”

轰!

塑胶炸弹随着倒计时的终结轰然爆炸,猩红的烈火从其中喷涌而出,瞬间烧穿了层层装甲,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就在狂暴的冲击波过后,灰头土脸的沃尔特摘下挂在脸上的一片烂肉,无奈的摊手:“好了,现在最后一辆也没有了。”

“我不是叫你们看住他的么?!约书亚你个小崽子又从哪里偷来的炸弹?”

沃尔特没好气的踹了那个年轻人一脚,从装甲车上的大窟窿里探进身体,四面张望了一眼,无奈的耸肩叹息:“好了,这里也没有。”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谁来告诉我?”

他愤怒的踹了装甲车的残骸一脚,尖叫着问:“那位据说病的已经快要死掉的‘陆华胥’先生去哪里了?!”

女巨人挥舞着自己的斧头,举手说道:“不知道。”

“好吧,爱丽,下一次不知道的话就闭上你的鸟嘴,或者拿它来舔我的X!”

沃尔特挠着自己紊乱的头发,到最后仰天叹息:“好不容易潜入中国境内搞了这一票,竟然什么都没搞到,CIA的情报越来越烂了……这次回去帮他们换一个情报收集管理负责人吧。”

“我赞成!”爱丽举起双手。

“我说过了,给我闭嘴!”

……

第二百一十五章人生一世莫空过

新年的凌晨两点,在颠簸的车内,陆华胥再一次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算是捂住了嘴,袖口也被血迹染成猩红。

旁边的女人沉默的给他擦干净嘴角的血,然后扶他起来喝药,神sè有些幽怨:“知道自己不行了,还和法国的人拼什么拼?好了,现在弄成这种样子。”

“没事,勉强还算活着呢。”陆华胥露出苍白的笑容,低声问:“我们到了?”

女人看着窗外戒严的关卡,还有持枪的军人,低声回应:“嗯。”

陆华胥微微的点头,眼神有些黯然:“可惜了,为了保护我,死了那么多人。”

“谁让你不顾自己的伤势,要和别人硬拼?”女第二百一十五章人生一世莫空过人有些气愤的低声说道:“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陆华胥低声的笑了笑,不说话,有些艰难的拿起旁边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几乎就在忙音响起的瞬间,就被人接通。

他喘息了一下,咳出喉咙里的甜腻的血,低声说道:“无忌,二、三、四队都被攻击了,三四队全灭。”

“哦,还在接受范围以内。”电话那一头的年轻声音似乎不以为然,只是说道:“我还说二队也会全灭的来者,看来你得罪的人还不少啊?怎么样,到了没?”

陆华胥无奈的笑着:“到是到了,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觉得那么多人因为你死了。心里过意不去?”

名为安无忌的年轻男人嗤笑了起来:“你如果少自哀自怨一点,你的病情说不定比现在稍微好一点。最起码不用像现在一样,动不动就咳出血。被别人说成病痨鬼很有意思么?。”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漠然的说道:“你可是国家重要资源,他们因为这个死,起码还能追个烈士。过意不去的话,第二百一十五章人生一世莫空过就自己掏钱给他们垫一点抚恤金好了。”

“无忌,你下次在安慰人的时候,不能换种方法么?”

陆华胥听到了安无忌的话。忍不住苦笑:“我可还是病人啊。”

“知道自己是病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别又因为那个老太婆一句话,跑到公海上拼命。下次可没人能把你救回来。”

安无忌语气丝毫没有放软,也没有因为陆华胥的病情变得更温柔。只是一贯的冰冷:“你现在那里呆着,别回来,等过几天放出你回到中海、入院就诊的消息之后,我再安排你回来的事情。”

“好,听你安排。”陆华胥轻轻点头,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无忌,你这么做……下面人的意见会越来越大的。”

“你不是已经安全到达了么?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毕竟,死了很多人。”

“才死了几个,他们倒接受不了了?这么玻璃心,当初怎么通过审核的?”

安无忌的语气越发冷漠:“告诉他们。我没空去照顾他们的心情。计划我来定,他们只要照着做就行了。要么,就干脆别找我出主意。我只保证计划成功,其他的东西,他们自己解决。”

陆华胥无话可说,陷入沉默。

似乎也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索然无味的对话,安无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我继续去打DOTA,没事儿别烦我。沿海空气好。安心休养几天去吧。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陆华胥放下电话,抬头看着车窗外的朦胧夜sè,沉默的思索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

而在上阳,过了十二点之后的卢家静悄悄,熬夜的两个女人都去睡觉了。卢弱水睡自己的房间,李子衿睡了周离的房间,而周离……老老实实的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吧,这次没有人再去可怜他了。

原本还想想着能够一起睡的周离承受不了残酷现实的打击,躺在沙发上睡不着,只好打开电视看重播的联欢晚会,虽然依旧没意思,但好歹可以打发时间。

他端起手机,发出新年第一条短信,给那个许久不曾联络的号码。然后就在两点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回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新年快乐——周璃。

周离看着那几个简单的字,低声的笑了笑,终于感觉到一阵困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是大年初一,卢家倒是意外的热闹,出乎了周离原本的预料。

毕竟他自己没有什么亲戚在上阳,卢弱水的亲戚们……好吧,他们被打过一顿之后,都老老实实的绕着走了,谁都不敢上门。

李家的两兄弟来了一次,寒暄了几句之后留下一份礼物走了。然后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被遗忘了的小jǐng察王吟来,他现在已经升职了,喝了杯茶后去值班。

鲍鱼哥陈芝豹来了一次,放下两捆带鱼和海鲜,讨了杯茶喝,然后走人。

卢弱水的朋友也来了几个,几个小姑娘在房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嘻嘻哈哈的闹,让周离感觉青chūn分外的美好。

其他的还有一些平rì里的邻居,和生意上的朋友,一早上人来人往,倒是不显得冷清。

茶水热了好几次,贺礼也收了不少,终于在中午过后,周离有点闲不住了,打算出去走动走动,结果才发现自己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到最后,他索xìng决定去魏宰家里看一看,可就在他问李子衿魏宰家的地址的时候,李子衿的语气却有些奇怪。

“你现在想要找他的话,你得去东郊的那个墓地才行。”李子衿和卢弱水一样趴在沙发上,抬头懒洋洋的说道:“他年年初一都在那里。”

“大过年的去上坟?”

“对啊。今天是他师傅忌rì,魏大哥这个人虽然话少。但很看重这一方面的。”

“我知道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离打算出去走一走。披起衣服,开车出门。

十分钟后,他隔着墓地的铁栅栏,看到了远处魏宰略微有些萧索的身影。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他给抹着墓碑上的灰尘,一遍又一遍。直到它焕然一新。

几柱香火,一瓶老酒,还有两袋撕开了的烤鸭,魏宰一张一张的给火盆里丢着自己剪好的纸钱。还有两袋自己亲手叠的金元宝。

火光升腾之中,他在恍然之间,隐约的又想起自己师傅在生前的样子,有一段时间,他似乎明白自己大限将至,连带着酒量也变得不行了。

喝着半瓶五块钱的汾酒,就能够絮絮叨叨一整天,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打赢的名家武师,说自己年少时鲜衣怒马,说自己横行京畿的威风气概。有时候也会说自己早死的妻子和夭折的女儿。

最后,他会醉眼惺忪的和魏宰搭手,一套拳打得歪歪扭扭的,好像风吹就倒,可是魏宰却不敢反击,只是任由他打。只感觉到他越来越没力气,也直到这个时候,魏宰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yīn沉而严苛的老人就已经快要死去了。

他似乎并不像是其他老人一样的怕死。生前常说:我死后,年年忌rì你须多烧些纸钱和元宝予我,否则下去之后,怕不够花。现在一斤鸡蛋一斤米也涨了价,我怕yīn曹里物价也不低。做人我潦倒了这么多年,死后做鬼,也要图个富贵。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魏宰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些发酸,烧完了手中的纸钱和元宝,就从身旁的袋子里抽出一把有些年头的板胡。

稍微的挑了一下音,他抬起头看了墓碑一眼,然后执着弓,有些生疏的拉了起来,曲子是师傅生前最常拉的秦腔曲牌《柳青娘》。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到最后再一次想起往rì的情形,动作也变得娴熟,而曲调却越发的萧索。

周离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认真的听着,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在这个平rì里少有表情的男人身上的另一面。

魏宰察觉到背后有人,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全神贯注的将jīng神倾注在那一曲《柳青娘》的里面,直至最后,板胡的声音缓缓低沉,余音消散。

放下手中的板胡,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周离:“怎么到这里来了?”

“过年了,想要找人拜个年,结果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你一个。”

周离有些无奈的摊手,看了一眼墓碑之后说道:“不过看起来,这个年拜得有些不是时候。下次吧。”

“没关系,师傅生前不在乎这个。”

魏宰缓缓摇头,也没有从地上起来,只是示意他随便。

周离微微的笑了笑,走上前给他师傅上了几柱香,然后和他一样的坐在地上,视线落在魏宰身旁的乐器上。

“这个是什么?”他低声问:“看起来和二胡不大一样。”

“板胡。”魏宰把它从地上拿了起来,熟练的试了几个音:“很长时间没拉了,有些手生。”

周离愣了一下,摇头感叹:“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以前学过。我师傅教的。”

魏宰看着手里的板胡说道:“师傅以前带着我跟着一个草台班子讨生活,有时候会全国各处跑。每到一个地方,如果能揽到活计,他就拉胡,我敲梆子;有时候他还会客串武生,可是后来老了,就再没上台。但是一些东西,我都学过。”

周离没有想到魏宰以前竟然做过这个,心中顿时有些诧异,但是也什么都没说。

魏宰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说道:“大过年的,因为我跑到这里,不好意思。”

“没什么。”周离摇头:“反正我也闲得慌,你不觉得我在这里碍事儿就行。”

魏宰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放下板胡,起身开始拔墓前青砖里长出的青草,清理着附着在上面的苔藓。

没有让周离帮忙,只是口中像是缅怀一样的自言自语:“师傅生前,说自己是过年的时候出生的,也要在过年的时候咽气。我一直都没有想到,虽然潦倒成那个样子,可是他骨子里还是这么讲究。”

他丢开了指间的草茎,回想往rì的时光:“几年前,大年夜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看chūn节晚会,然后睡着了;半夜惊醒,问我外面响鞭炮了没有?

我说有,他就点头,让我打拳给他看。”

说到这里,魏宰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黯然的低声呢喃着:“我打完了,他就去了。”

周离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的感觉到一丝悲凉。

魏宰继续拔草,良久之后,擦干净手,端起了墓碑前面的那一瓶老酒。

拧开盖儿,他给墓碑前面的酒杯倒满,然后将剩下的都洒在墓碑的周围。最后还剩一口,他自己仰起头喝光。

几分薄酒入喉,他在寒风里吐出一道热气,将酒瓶丢到远处。

“师傅,你听好!”

他抬起下巴,神采之中顿时透露出一股睥睨四方的气概,端起架势,宛如立在寂静的舞台之上,场下观众万千。

踏着记忆中的曲调还有梆子声,虽无花脸和披挂,但依旧有着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慷慨悲凉。

学拳十数载,养得一口丹田气,开口便是如金铁般高亢惨烈的的秦腔。

“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累累旧坟多。”

宛如回到了往rì简陋的窝棚之中,他放声高歌,踩着早已经消散的鼓点,在这个寒冷的风里举起不存在的武器,方寸之间踏步转身。

一口老酒入喉,眼神便亮得像是在烧。

声如磨铁,虽不饱满,但是却有着骨子里的凄凉和jīng神在,宛如金戈铁马。纵使嘶哑,也令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随着魏宰的声音微微颤动,仿佛被扯进兵荒马乱之中。

“……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埋诸葛。”

魏宰踏着青砖,神情凛冽而威严,宛如将军百战,陌路豪杰,纵使一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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