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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满宫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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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京中都传遍了,说东大街开个鲜满堂,很是别致,我倒有心去尝个新鲜。”安弘濯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弘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鲜满堂因为座位太少,去了往往还要排号,但昭王作为大东家,在后院是有雅座的。

“哈哈,皇兄想去,为弟的自然奉陪。”安弘浥笑得一脸诚恳。

临近午时,东大街十分热闹。

鲜满堂的旋转楼梯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两个王爷上到顶端,就见那圆顶亭下站了个白净的小二,手里拿着一叠小竹片,见两人上来便递上一个道:“两位客官,里面位置满了,在这儿用饭得排号,您要是不想等,可以选择外带。”

安弘浥接过竹片,上面写了个“柒”字,意味着他的前面还有六桌人在等位。

“那就等等吧。”安弘浥在门前的长板凳上坐了,招手让大皇兄也过去坐,丝毫没有开后门的意思。

“您拿好嘞,过号重排。”小二熟练地提醒道。

安弘濯见他这般作为,唇角挂起一抹冷笑。

“后院地方太小,把我原本的雅座给拆了晒鱼干用。”安弘浥低声解释道,笑得一脸憨厚。

前面有人等不及选了外带,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俩。

进得屋内,大堂里有两个传菜小二,穿着与门前那个一模一样的褐色短打,背后修了个圆滚滚的简笔画鱼。两间房的大堂三面开窗,没有窗的一面乃是一个长长的柜台,掌柜坐在柜台后面,笑盈盈道:“王爷您来了,吃点什么?”

柜台上摆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今日的大菜是“蒜蓉开边虾”和“炭烧小黄鱼”,小菜菜谱则刻在柜台上,连价钱都刻了上去,十分详尽。

“大菜各上一份,再来半斤白灼虾,一盘麻香鱼,一壶酸梅汤。”安弘浥点好菜,顺手把钱递给掌柜,这几个菜下来,花了近四百文钱。

“好嘞,您请坐。”掌柜记好菜单,示意他们入座。

“这儿的酸梅汤很是好喝,我每次一壶都不够喝。”两人坐下,小二就把酸梅汤和麻香鱼端了上来,安弘浥忍不住先喝了一杯。

但凡开个饭馆,酒水都是最挣钱的,因为吃有些海鲜不能喝酒,为了安全苏誉只能放弃在鲜满堂卖酒的打算,但饮料还是可以卖的。

用酸梅、冰糖、陈皮、桂圆熬制的酸梅汤,七文钱一杯,十八文一壶,很受欢迎,几乎每桌都会点。

麻香鱼是个凉菜,乃是用花椒和秘制调料腌制的炸鱼条,上满淋了一层酱汁,入口麻香,回味悠长,吃得人舌头发麻还忍不住一吃再吃,也是这里的特色菜。苏誉每日都要做一大锅,随时盛出来淋上酱就能上桌。

“这倒是个有趣的地方,想必皇上也会喜欢这里。”安弘濯意有所指地说。

“唔……”安弘浥咽下口中的虾肉,又伸手剥下一个,“这里的酱油跟别处不同,虾肉只有沾了这个才好吃。”

安弘濯在用饭期间问东问西,奈何安弘浥看见美味就什么都忘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还前言不搭后语,说着说着就开始夸这菜好吃,断了话题。

用过饭,安弘濯以公事繁忙为由,跟安弘浥就地分开。安弘浥看着牧王下楼,慢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杯酸梅汤,这才起身往后厨走去。

“王爷来了,怎的不在后院吃?”苏誉做完了中午的菜,正洗了手准备出门。

“带了个混饭的,领到后面不好算账。”安弘浥挠了挠头道。

苏誉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正要去王府找你,这个是酱汁儿喜欢的零嘴,劳烦王爷给带去。”

安弘浥接过油纸包,顿了顿道:“皇上已经同意大选,宗正司今日复核名录,估摸着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苏誉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左右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你要是选上了,说不定会被皇兄指派去照顾酱汁儿。”安弘浥趁苏誉不注意,闻了闻手上的油纸包,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刚吃饱的昭王顿时觉得又饿了,

安弘浥回到王府,就见王府门前的侍卫神色紧绷,看到他立时跑过来低声道:“王爷,皇上来了。”

王府花园正中乃是一方水榭,通往水榭的小桥上每隔三步站着一个侍女,各个颔首低眉,不敢多言。水榭之上,一人锦袍玉冠,负手而立。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弘浥快步走过去,跪地行礼。

那人转过身来,剑眉星目,俊美非凡,赫然就是那日出现在苏誉房中的男人。瞥了地上跪着的昭王一眼,也不说让他起来,微微摆手,身边的太监立时会意。

“统统退下。”太监朗声吩咐,带着下人们鱼贯而出,很快院中便清了个干净。

“交出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昭王面前。

安弘浥老老实实地把油纸包上贡,待那人转身,便自觉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兄长拆开纸包,露出了一面香脆可口的仙贝饼。

那是苏誉用鲜贝肉和面粉炸的小吃,每个都做成指肚大小,方便酱汁儿的猫嘴吃,嚼起来嘎嘣作响。

昭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皇兄捻起两片,扔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厚着脸皮凑过去,“哥,好吃不,赏我一个。”

“难吃,做了这么久还没一点长进。”安弘澈冷哼一声,看了看手中的小食,竟然还用模子做成了小鱼的形状,真是幼稚。

难吃你倒是给我呀!安弘浥看着自家兄长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扔,不由得撇嘴,“你若想吃新鲜的,不若去看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安弘澈吃完一整包小鱼饼,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弟弟,“安弘濯今日来做什么?”

听完弟弟的汇报,安弘澈沉默了片刻,一把抓住了弟弟的后领:“加派人手,若是苏誉出了事,就拔光你的毛!”

第十五章名帖

京城有宵禁,过了晚饭时间,东大街也渐渐冷清下来。

苏誉把明日要用的材料腌上,又清点了今日的进项,便收拾东西离开了鲜满堂。后厨门外的小巷里空无一人,走在路上能听到自己的脚步的回声。

“谁?”身后一道黑影掠过,苏誉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酱汁儿,你也不回来看看我……”

从酱汁儿消失已经过了近一个月,最开始他很是担心,那个凶巴巴的暗卫那么粗暴,恐怕照顾不好他的猫,直到昭王告诉他在宫里见到酱汁儿了,而且那家伙还过得不错,这才稍稍放心。只是当苏誉问起酱汁儿是不是护国神兽的时候,昭王的表情有些奇异。

叹了口气,苏誉再次看了看周围,转身离开,瘦削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寞落。在他走出小巷之后,一抹金黄从浓密的树叶中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宛如琉璃,静静地看着苏誉的背影渐行渐远。

苏家的宅院中依旧冷清,虽然近来苏誉挣了不少钱,也没有再给家里添置下人,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根本用不着。大房那边日子似乎越发紧巴了,连着辞了两个老妈子,听说大伯母还想把大伯的通房丫头给卖了,很是闹了一出。

苏誉每天忙于鲜满堂的事,没工夫理会家里这些琐事,都是每日晨定的时候听赵氏说的,大多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大伯正坐在中庭纳凉,看见苏誉进来,轻咳一声道:“誉儿,你过来,大伯有话跟你说。”

苏誉有好些时日没见着苏孝彰了,看着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些,暗忖他那爵位估计又出岔子了,虽然不待见这位大伯,面上还得过得去,恭敬地上前行礼,“大伯有何吩咐?”

“宗正司已经贴了告示,下月初大选,”苏孝彰看了看苏誉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接着道,“皇家历来少有男妃,若是选上了还好,选不上可就没脸了。”这般说着,斜眼看着苏誉的表情,见他依旧八风不动,不由得暗自咬牙,小兔崽子不上套,难不成还真想去参选?

苏誉自然听得分明,他这大伯是生怕他去参加大选,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不过,大伯这话说的虽然存在很多误导,也有一定的道理,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去参加选美,给人评头品足一番,凭他这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就会杀鱼做菜的架势,肯定会被狠狠鄙视一番,然后灰溜溜的落选,在他这第二次人生中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黑历史。

以后鲜满堂开遍全国,人家说起来苏誉大老板的发家史,就会说,这小子当年参加了皇宫选妃,第一关就被扔了出来,一怒之下发愤图强,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这样跌宕起伏的自传,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拥有,真的!

苏孝彰见苏誉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气恼,提高了嗓音道:“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勋贵子弟都不递名帖吗?若是真去参选了,以后说亲都成问题!”

“哦,”苏誉状似了然地应了一声,“大伯说的有理,既如此还是快些给堂兄说一门亲事,免得被宗正司点了去。”他连名帖都没递,大伯的担心纯属多余,不过苏誉也没打算那么好心告诉他。

苏孝彰被噎了个够呛,半天接不上话。

“没别的事,侄儿先去歇着了。”苏誉懒得多说,全了礼数便甩袖离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暮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苏誉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苏家这群人就不能让他消停几天,他是真没心去争那个三等卫将军的爵位,他的理想就是开个连锁海鲜店而已,奈何没人理解。在这个异时空,大概也只有那只小猫会听他说这些胡话了。

天色渐渐阴沉,到了后半夜,月光被乌云遮盖,漆黑一片。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样的夜晚,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安。

苏誉睡得不怎么安稳,睡梦中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半夜隐约感觉有人在掀他的被子,霍然睁开眼,就见一个小毛球正把脑袋塞进被窝,努力地往里钻。

就像半夜醒来看见圣诞老人正往袜子里塞礼物一般,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惊喜了!苏誉屏住呼吸,没有月光看不清晰,只感觉到那毛绒绒的家伙一拱一拱地钻进被子,灵活地调转方向,露出了小脑袋。有些嫌弃地扒拉一下苏誉的胳膊,考虑了片刻,这才趴下身子把脑袋放了上去。

刚刚放好脑袋,一双柔软温暖的唇便印到了头顶。

“酱汁儿!”苏誉用嘴巴蹭着毛脑袋,小声唤道。

胳膊上的小猫僵硬了一下,立时抬爪按住那热乎乎的嘴巴,使劲在苏誉的内衫上蹭了蹭脑袋,该死的,又把他的毛弄湿了!

“酱汁儿,你回来了,我太高兴了!”苏誉亲了亲嘴边的肉垫,激动不已地试图去蹭毛肚皮。

“喵!”怀中的小猫忍无可忍,蹭地一下蹿起来,蹲坐在枕头上恼怒地看着他。蠢奴,胆敢如此轻薄于朕!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苏誉傻乎乎地笑着,把脸凑到猫爪边,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猫大爷,眨了眨眼,良久才轻声道,“酱汁儿,我好想你。”

蠢东西……琥珀色的眸子中依旧冷清,只是一双毛耳朵已经变得通红,甩了甩尾巴,转过身去拿屁股冲着苏誉。真是的,虽然早就知道你这蠢奴仰慕朕,但这般直白地宣之于口真是有伤风化。

“那天那个人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你真的住在宫里吗?那你怎么跑出来的?”苏誉兀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幸福里,贴着暖呼呼的毛毛自言自语。

哼,在巷子里摆出副蠢样子,不就是想博得朕的怜惜吗?安弘澈甩了甩尾巴,趴在爪子上打了个哈欠,听着苏誉嘟嘟囔囔的声音,很快就睡着了。明日还得上朝,天不亮就要起,没工夫再听蠢奴撒娇。

次日,苏誉怀着幸福的心情睁开眼,却发现枕头上空无一物,心中一凉,难道昨晚是在做梦?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上有亮光,低头细看,就见几根金色的毛毛在清晨的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嘴角渐渐勾起,苏誉把那几根猫毛摘下来捏在指尖,这时候他是真的相信了,酱汁儿不是个普通的猫,他有极高的灵性。

果然是护国神兽么……

用过早饭,照例去给赵氏请安,恰遇到了同样来请安的苏芷。

“二哥……”苏芷还是那副害羞的样子,犹犹豫豫的似有话要说。

“小芷,怎么了?”苏誉看着瘦瘦弱弱的小妹,语气就忍不住放轻一些。

“这个……”苏芷咬了咬唇,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宝蓝色的荷包,一看就是男子用的式样。

“给我的?”苏誉接过来仔细瞧了瞧,上面用银线绣了云纹,虽然简单却十分精致,收口处用银色软绳打了个五福络子,很是别致。

“日前刚学的绣花,绣的不好。”苏芷绞着衣袖,有些紧张。

“真好看,这络子可是你打的?”苏誉惊讶不已,说起来苏芷学女红才不到一个月,就有了这般成就,堪称奇才了。

“唔,打络子我以前就会的。”听到了夸赞,苏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些笑模样。

屋里赵氏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便□□草出来唤他们进去。

“宗正司已经开始复核名录,想必过几日就会上门来宣旨,”赵氏虽然身在内宅,消息倒不比苏孝彰来得慢,看了看苏誉,有些不放心道,“那名帖你可交了?”

自然是没交的,苏誉含糊地应了一声,就说交了。事实上,他到现在连宗正司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我让人给你裁了几件夏衣,且拿去试试。”赵氏兴致勃勃地打开桌上的布包,露出里面质地上乘的几件衣衫。

鲜满堂现在现在生意红火,每日除去开支,净赚二十多两,三七开之后,苏誉能得七八两银子,堪比以前卖鱼时两三个月挣的了。日子总算是宽裕了些,赵氏给苏誉裁的衣服不再局限于便宜的葛布,一尺一两银的锦缎也敢咬牙买了。

“我天天在伙房里,哪里用得着这个。”苏誉看了看那宽阔的衣袖,难以想象自己穿着绫罗绸缎掳袖子掂勺的模样,两个小徒弟估计要笑死了。

“哥哥穿这件定然好看。”苏芷拿起一套水蓝色的衣衫,小脸兴奋得红扑扑,女孩子对于漂亮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兴趣。

拗不过这母女俩,苏誉只得去屏风后边换了衣裳。

苏芷踮着脚给他戴上了头冠,冠上两缕流苏柔顺地垂于青丝间。银色滚边的衣带扣在腰间,将水蓝色的长衫紧束,外罩一件广袖纱衣,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瞬间从卖鱼郎变成了翩翩佳公子。

第十六章名录

“就这幅模样,若是不递名帖,怕是要挨板子了。”赵氏眼中满是惊艳,心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苏誉皮肤白皙,五官其实说不上哪里特别出彩,只是放在一起恰到好处,多一分便过于刚烈,减一分就显得柔弱。平日里被粗布衣裳掩盖,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如今换了衣衫,便显出了那一双温润的眉眼,若有一捧书卷在手,定会被认作江南才子。

“挨板子?”苏誉一愣,怎么还有这么一说,可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呀!

赵氏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笑意,“当年佟姨娘就是个出了名的美人,你果然长得像她。”佟姨娘便是指苏誉的生母,早年就过世了,这还是苏誉头一回从嫡母口中听到有关她的事,以前只知道她是个江南女子,出身良家。

“是么……”不过苏誉现在可没心情听这些,他关心的重点是没有交名帖竟然要挨板子!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于选秀的要求都不同,完全看皇帝的心情。大安朝民风相对开放,苏誉一直以为这里是跟宋唐差不多的地方,也就没太在意,难不成这皇帝是个唐玄宗,家中有美人不肯进献者就要杀头吗?

苏誉发现每次自己来见嫡母,都能发现新大陆,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回去把那本律法翻了一遍,里面关于勋贵子弟必须参选这一条确实有明文记载,只是没有说不参选有什么惩罚。苏誉苦恼不已,若是罚钱、罚不得嫁娶,倒是还好,若是要打板子、挨鞭子,作为一个没受过苦的现代人,他还真承受不了。

鲜满堂全天营业,不是饭点的时候卖小吃和茶水。小吃就是海鲜烧烤,茶水主要是酸梅汤和姜糖饮,品种简单,且都是现成的东西,掌柜和苏誉这时候都比较清闲。

掌柜其实就是袁先生,因为苏誉的经营理念太先进,袁先生怕那些个老掌柜接受不了,索性自己先顶上,加之昭王最近也没什么新的任务指派给他,他就天天准时准点地出现在柜台后面。

把一个几乎能胜任宰相的谋士扔到饭馆里做掌柜,苏誉总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看着袁先生笑容满面地把客人打赏的零钱揣进袖子里就牙疼,果然人无完人,袁先生竟然有当掌柜这种奇怪的癖好。

趁着半晌的空当,苏誉请袁先生到后院歇脚,尝尝他的新菜式。

“我当是什么事,”袁先生听了苏誉的苦恼,哈哈一笑,“苏少爷问我倒是问对了。”

关于选秀的事,苏誉想来想去也只能问袁先生了,他认识的其他人要么不是勋贵,要么比他还年轻,对于皇家选妃的规矩知之甚少。

“这选妃的规矩是太|祖年间就定下的,名帖是为了给宗正司复核名录,早年勋贵子弟没有这么多,根本不用名帖,宗正司直接就把名册报上去了。如今勋贵子弟众多,相貌人品良莠不齐,宗正司没那么多人手,这才让各家主动上交名帖……”袁先生似乎什么都懂,说起来头头是道,将皇家选妃的流程事无巨细地讲解了一遍,甚至隐晦地把这里面隐涵的政治因素都分析了一遍。

按照袁先生的说法,因为大安皇室奇葩的规矩,勋贵子弟大多是愿意参加大选的,毕竟一旦被选进宫,家里的爵位就妥妥是他的了,男子又生不出孩子,最后还是要放归的,若是有幸在宫中得封,出来就升爵位。而不参加大选,就是放弃在皇室面前露脸的机会,也就是变相的放弃继承爵位。

通常来讲,每家勋贵的适龄女子都会参选,而男子则是家族属意的继承人,一般是一到两个人即可,并非人人都去。

因此,宗正司多数都是根据名帖复核名录,对于没有递交名帖的,在不缺人选的时候就会被忽略了。

滤掉袁先生多说的那些个与政治有关的东西,苏誉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赵氏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不过……”袁先生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若是宗正司突然较真起来,该递帖子却没递的,是要杖责二十的。”

苏誉:“……”

兜来兜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回到家中,苏誉翻箱倒柜地找了半晌,也没找到他那丢失的名帖,苦恼不已。早知道就把帖子交上了,反正去糊弄一下又选不上,总比被人查出来打一顿强。

大安皇宫,金殿里红柱盘龙,雕梁画栋。

九龙宝座之上,大安朝年轻的帝王,身着明黄衮服,单手支额,心不在焉地听着底下的大臣上奏。

“启禀皇上,勋贵子女的名帖宗正司已复核完毕,户部也已将官宦子女的名册呈上,大选首轮定于九月初三。”礼部的官员捧着两份名册道。

似阖非阖的美目微微张开,顿了片刻,复又漫不经心道:“呈上来。”

官员子女的名册明显比勋贵子女的那一本厚上许多,安弘澈微微蹙眉,翻开勋贵那一本,扫了一眼便阖上,复又看向另一本,两指一下一下点在上面,并不翻看。

朝堂中一时鸦雀无声。

“皇上,宫中已经三年不曾大选,臣以为此次应当广纳妃嫔填充后宫,便擅自做主,准京外三品以下官员子女入册。”站在文官首位的人出列道。

此人乃是当朝丞相,太子太傅路茂功,同时也是太后的表兄。

京外官员多如牛毛,要让这些官员子女参选,这般兴师动众,定然劳民伤财。这道理谁都懂,但朝堂中就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反驳。

安弘澈拿起那本册子,扫了一眼大殿里的众人。

文官们统统低着头不敢多话,有几个武将显得有些愤愤却也没人开口。

“刺啦——”一声脆响,在落针可闻的朝堂上显得极为刺耳,那厚厚的册子不知则的,瞬间被撕了个粉碎。

“这么多字,朕哪看得过来!”安弘澈冷声道,“等什么九月,下月初三就大选,明日把新名册呈上来。”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起身甩袖离去。

静默,长久的静默。

文武大臣皆愣于当场,丞相更是僵直在原地。

“诸位这是打算在这里吃中饭呢?”站在高于丞相位,也就是御阶下的人打了个哈欠,正是还没睡醒的昭王殿下。

文武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冲着空荡荡的皇座行礼退朝。

“皇兄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舅舅多担待些。”安弘浥凑到路茂功身边乐呵呵道。

路茂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胖乎乎的昭王一眼,“王爷言重了,圣上不满自然是臣下做的不周全。”

下月初三就大选,京外的官宦子女根本来不及进京。礼部只得连夜赶制了新的名册,宗正司也着急忙慌地增加人选,免得大选的时候人数太少。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波及到了苏誉的平静生活,没几日,宗正司的名录就下来了。

苏誉正在后院请昭王品尝新菜,苏家唯一的家丁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二少爷,家里让您赶紧回去,宗正司派人到家里宣名录,指名要您回去再宣!”

“咣当!”苏誉手里的菜盘子掉到了地上,僵硬地转头看向安弘浥,“王爷,您能想办法帮我补交名帖吗?”

“啊?”正吃得开心的昭王愣愣地抬头。

第十七章收徒

宗正司点名要苏誉回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查出苏誉没有婚约也没有递交名帖,直接拉出去打板子以儆效尤。

安弘浥眨了眨眼,“这时候交名帖,黄花菜都凉了。”心道苏誉怎么就想通了要去大选了,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去吗?

苏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愁眉苦脸地不愿回去,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携款潜逃的可能性。

大安朝四海升平,对于人口的管理相当到位,就连街上的乞丐都是记录在案的,逃犯除非占山为王,否则置办田地、购买房子、婚丧嫁娶都要经过官府。苏誉作为一个厨子,占山为王的可能性为……负……

甩了甩脑袋,扔掉那些个不找边际的想法,苏誉去柜上取了些银两,又嘱咐昭王万一他要是被抓了,千万记得来救他,就匆匆地回家去了。

安弘浥听了苏誉的担心,愣怔了半晌,“他这是怎么了?”

袁先生悠悠然地走出来,“他是怕宗正司追究他没交名帖的罪过。”

昭王殿下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个苏誉,也太好玩了,哈哈哈……”

袁先生忘了告诉苏誉,只要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一般是没有人计较男子不肯参选这件事的。

苏家大门敞开着,众人都聚集在大堂里,两名宗正司的使官站在中间,脸色不怎么好看。

苏孝彰在前厅陪着小心,女眷坐在屏风后等着宣旨。

“他又不是家主,凭什么要等他回来。”苏颖站在大伯母身边,小声嘟哝。她一个庶女,大选是她飞黄腾达的唯一机会,叫她如何不心急。

“苏家的大事,誉儿自然也该知晓。”赵氏冷声道。

听到“大事”二字,苏颖的下巴立时抬高了几分,说的也是,这次大选只要她能进宫,这个家里她就是地位最高的人了,苏誉那半个嫡子以后也得看她的脸色,自然该让他好好知道知道。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让几位大人好等!”苏誉进了前厅,大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一边说一边瞧着两个使官的脸色。

没有理会大伯,苏誉掏出两块银子,笑容满面地上前打点,“铺子路远,两位大人久等了。”

两个使官很是自然地收起银子,脸色依旧冷淡,“既然回来了,那就宣吧。”

苏誉心中忐忑,觉得自己在劫难逃,这才想提前贿赂一下,没料想歪打正着,宗正司的使官来宣名录,本就是要有花红银子的。

见两人不为所动的样子,苏誉心中更是没底,咬咬牙又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银珠子,这还是今天刚用新菜肴从昭王那里讹来的,“有劳二位了,请上座。”

两个使官互看了一眼,这才有了些笑模样,一人道:“苏少爷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伯看在眼里,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因这名录是经过御批的,宗正司来宣旨众人也要跪听,苏誉请了两人站到上位,便自觉地跪了下来,厅堂中的人纷纷跟着跪下。

“……上核名录,二等将军府苏氏,定苏誉、苏颖二人参选,于七月初三卯时到宗正司前院……”

参选?苏誉傻眼了,按说不是漏选就是挨板子,怎么会名正言顺地参选呢?

宗正司的两个使官什么也没多说,笑着向苏誉道了恭喜便往下一家去了,独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苏誉和脸色难看的大伯。

“弟妹,这是怎么回事?”苏孝彰气冲冲地一把掀开屏风,吓得苏芷惊呼了一声。

苏誉回过神来,立时快步走过去,挡在嫡母和庶妹面前,“大伯,你这是作甚!”

赵氏好整以暇地起身,整了整裙裾,“不过是个过场,大伯何必担心。”

大安朝虽说选男妃,但选男妃的条件十分苛刻,能被选上的都是人中龙凤,多数勋贵前去就是走个过场,若有幸能得皇上青眼,对将来的前途会有帮助。

这也是苏孝彰极力阻止苏誉前去的原因,苏家一直以来只有苏孝彰与外面的勋贵有联络,苏誉这些年被养在内宅什么人也不认识,万一苏誉因为大选搭上了什么人脉,他这几个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当初说的好好的,把那铺子给你们,就放弃爵位,如今这是想两个兼得呢!”大伯母李氏掐着腰,指着赵氏的鼻子道,“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想去参加大选,就把鲜满堂交出来!”

鲜满堂生意红火,如今在京城里也是家喻户晓的,大房一家早就眼红不已,今日又见苏誉出手如此大方,几块银子给的眼都不眨一下,顿时绷不住了。

苏誉看了看大伯母,仿佛在看外星人,这脸皮还真是厚到一定境界了。

“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那铺子是誉儿的私产,”赵氏拉开苏誉,免得李氏的口水喷到他脸上,“再说了,去不去大选,那是宗正司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李云秀指手画脚了。”

大伯被气得脸色涨红,又说不出理由反驳,毕竟去参加大选又不是承爵的意思。可恨他跑了这几个月,爵位的事还是悬而未定,宗正司那些人就是等着他送礼呢,家里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如今苏誉的酒楼这么赚钱,再去宫里认识些显贵上下打点一番,这爵位就是苏誉的囊中之物了!

大伯夫妇两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都被看似软弱可欺的苏誉母子给耍了。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苏誉揉了揉额角,头疼道:“就我这样的,去了也是白去,颖儿能去大选是好事,今晚我下厨,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天天这么剑拔弩张,总不是好事。

苏誉这话一出口,气氛倒是缓和些,大伯脸色依旧不好看。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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