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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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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让他进来吧。”
    一个身着骑装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单腿屈膝,跪下施礼。巍恩注意到,骑士的脸上风尘仆仆,满是倦色。
    “免礼。”范德沉声道。
    骑士起身道:“奉殿下之命,我等前往随礼仪局礼花仓库,到了之后,发现守卫仓库的士兵几天前就都不知去向,整个仓库一片狼藉,似乎被盗贼被劫掠一空。”
    范德神色转厉:“丢了什么、”
    “目前仓库一片混乱,具体丢了什么东西,数量有多少,还没有完全查清,队长怕殿下等得着急,我先回来报告。”
    巍恩苦笑:“果然如此。”
    “砰”,范德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这个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麦斯有些奇怪,轻声问道:“巍恩,怎么了?”
    巍恩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麦斯,末了,他问道:“长老,你怎么看此事?图尔拿走火药准备干什么?”
    麦斯手指轻轻点着餐桌,迟疑道:“难道他想拿着火药去炸皇宫?那未免也太疯狂了吧。且不说这些火药是否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近卫军正在四处搜捕他,他怎么可能还进得了王都?”
    巍恩摇头,断然道:“以图尔的性格,就算孤注一掷,也不可能如此盲目。礼仪局的仓库既然是几天前被袭击的,就说明这一步棋,是他早已计算好的。”
    范德插口道:“能不能从萧特传来的信息里找到线索?”
    巍恩皱眉想了想,脑子里仔细回忆着明日之歌的每一个单词,猛然他双眉一展:“有没有里约堡的地图?”
    范德亲王吩咐了一声,很快,多梅尼格便捧来了地图。巍恩急切地寻了张桌子,摊开了地图,两位老人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认真模样,都没有开口询问。
    巍恩手指点着地图上的王城,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指尖的微微移动,二老面上的好奇之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肃然。
    终于,巍恩的手指停止了移动,指尖抵处,是地图上一条蜿蜒的绿线,以及一个并不明显的凹陷。
    麦斯老人白眉一皱,飞速地说出了一个词语:“碎石湾?”
    巍恩点了点头:“嗯。”
    范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巍恩,你想怎么办?”
    巍恩紧紧地抿着双唇,双目下却出奇地没有一丝感情的涟漪,半晌,他徐徐说道:“一辆马车。”
    两个小时后,范德一身戎装,站在爱丽舍行宫的广场前,他的面前,一万五千名精锐士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迎着凛冽的冬风,正在等待指挥官的命令。
    麦斯已经赶回王都,向王太后请命迁移,巍恩则在一个半小时前便已离开了行宫,火速前往碎石湾,而他则要留下来,整理大军,以作后应。行军不是拍拍**就能走的事情,如果乱糟糟一窝蜂地冲向战场,那和送死差不多。
    克伦威尔手臂夹着银光闪闪的头盔,来到范德前面不远处,躬腰道:“殿下,近卫军已经整装完毕,请您指示。”
    “你现在有多少人?”
    “一万五千人。”克伦威尔看到范德的表情有些不豫,解释道:“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动用的最大力量,王宫和其他王室勋贵也需要近卫军的保护。”
    范德微微颌首:“战前动员做完了?”
    克伦威尔傲然一笑:“殿下,近卫军不需要动员。”
    “好,出发!”
    行动的命令鳞次栉比,越传越远,整齐而厚重的脚步声开始回荡在天宇之下,轻装前进的士兵们虽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哪里,但如此规模的突然集结已经说明了一切——任务紧急。
    范德上了自己的座骑,凝望着大军过后,空中慢慢升腾的尘土,心中却丝毫没有往日时候大军出发的感慨,相反却有一丝遗憾。看了看远方慢慢漂浮的白云,范德心里一声长叹:女儿啊,别怪你的老父让他去冒险,因为,这是男人的责任啊。
    夜色再一次降临,一辆马车正风驰电掣般地奔驰在崎岖的山道上,后面十几匹快骑,如影随形地跟在它的身后。
    巍恩盘腿坐在车厢里,双目合在一起,身躯挺直,犹如一根劲竹。自从上了马车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此刻的巍恩似乎没有感觉到丝毫颠簸之苦,仿佛已和这辆马车融为了一个整体,确切的说,是和身外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碎石湾,是密苏尔河直奔入海口的最后一个曲折,那里地势复杂,水急道窄,千里之河因为地理的关系在这里要硬生生地改变一个夹角的方向,加之曲折前后上下游之间的落差颇大,使得密苏尔水流的奔腾之势更增凶险。康德王国定都里约堡后,便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把碎石湾大堤反复修固,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一旦堤坝决口,不可计量的河水便会向脱缰的野马一般涌入通向里约堡水门的支流,造成不堪想像的灭顶之灾,而首当其冲的,除了水门码头居民区以外,将莫过于引活水灌溉花园的王宫。
    所以,巍恩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桩人间惨剧的发生。
    忽然,巍恩心中一动,睁开了闭合的双目。黑暗的车厢里,一双晶莹闪亮的眸子正定定地盯视着他,这双眸子里,绝大部分是冰一般的寒冷,还有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
    沉默了一会儿,巍恩终于开口说道:“加布林?”
    “嗯,巍恩,你决定了?”
    巍恩迟疑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道:“你看出来了?”
    “当然。巍恩,那最终诅咒可是神赐予你的无比荣耀,它可以让你轻松地成为人类世界中的佼佼者,甚至能实现你的一切梦想,难道你就轻易把它这么浪费了?”
    “加布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上次咱们见面,我的有些话实在是过于尖锐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请你原谅。”
    加布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干嘛,在留遗言吗?你这个刻薄的家伙。”
    巍恩挠了挠头,他听得出加布林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气恼,嘻嘻一笑:“你不生气就好。”
    “要是生你的气,早就被你气死了。”加布林有些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朦胧的黑暗中,巍恩看不清楚加布林那绝世倾城的面容,但听着这有些女人味道的回答,气氛中似乎更有些暧昧,他不禁心中一荡,立时有点儿发呆。
    加布林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也学会了这种人类尝试摆脱尴尬的习惯:“你既然决定了,我这次可不会又傻傻地劝你,免得又被你义正言词的教训一番。”
    巍恩笑了笑:“加布林,虽然你是异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把你当成一个真心的朋友,说话时也少了许多虚伪的客气。不过,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感激的你的救命之恩。”说到这,巍恩的语气变得极为诚恳。
    加布林听完,默然许久,风一般轻盈的声音响起:“巍恩,我也把你当作朋友。其实,我也想谢谢你,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才对人间的感情和事物多了点兴趣,这让我的生命少了一些死水一样的寂寞。”
    巍恩张开大嘴笑了,能和天使成为朋友,这,也算是辛苦的一种回报吧。
    到了此时,两人都再无心说话,只是静静品味着彼此之间从认识起到现在,极为难得的和谐与安宁。终于,加布林说道:“巍恩,最终诅咒威力巨大,等一会,你要慎重使用,或许那时的情形和你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巍恩点头答应。
    “我走了,你一切小心。”随着加布林的声音慢慢消散,车厢再次陷入了寂静,唯一剩下的,就是马蹄翻飞,车厢颠簸的嘈杂声音。
    巍恩凝思考虑着加布林的话,忽然间,他问道了车厢里犹存的一丝气味,心中不禁一笑:“这个冷冰冰的天使,看来还真是对人间有了一些兴趣,要不,她今天怎么会抹了香水?”
   
第三十一章 逝去的流星


    巍恩出了马车,冷风袭过,吹乱了他的黑发。他抬头望去,一泓冷月挂在天际,湛蓝的天穹没有一丝浮云。不远处,一座山冈后,隆隆的流水声不断传来,势如奔马惊雷,荡气回肠。
    尾随在马车后面的骑士们纷纷下马,站立在巍恩身后,众人寂静无言,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一名骑士上前道:“先生,我们已经到了。”
    “这里就是碎石湾大堤?”巍恩问道。
    “那个山冈后面就是。殿下亲自吩咐了,要我等保护您的安全,这里地势较高,真有什么意外的话,也不怕被水冲了。”
    巍恩一笑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打量着四面的环境。那名骑士见巍恩面善和蔼,便继续道:“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巍恩微微沉吟了一下,道:“等。”
    “等?”骑士双眉一振,惊奇道:“咱们半夜跑了几个小时,难道就在这等着?”
    巍恩皱眉看了他一眼,不再回答。骑士看见巍恩双眸里的眼光,突然想起了此人的身份和他最近的事迹,忽然间有了抽自己一嘴巴的心思,讪讪的笑了笑,退了下去。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没一会儿,一个黑衣人从山脚下的树林子里钻了出来,快步跑到巍恩等人的近前,低声道:“巍恩先生?”
    “我是。”
    “我的主人想请你单独一会。”
    巍恩拍了拍衣服,道:“好,你带路。”
    黑衣人见巍恩身后的骑士们也要跟着他迈步前行,忙道:“主人吩咐了,只请巍恩先生一人。”
    方才和巍恩说话的骑士顿时冷笑道:“可笑,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黑衣人没有回答,却顿住了脚步,再也不肯挪动分毫。
    巍恩微微一笑,回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吧。”
    骑士惊道:“先生,这怎么行?你要有个万一,我们全都性命不保。”
    巍恩摇了摇头:“他要想杀我,你们去了也没用。”
    骑士还想说什么,巍恩道:“别说那么多了,再耽误时间,那就是成千上万条人命的大灾祸,你若是个有良知的军人,就应服从我的命令。”
    骑士嘴唇翕动了几下,脸上复杂的表情流露出了他此时内心中的挣扎与反复,过了许久,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躬身施礼:“明白了,我等服从您的命令。”
    巍恩快步走上山冈,停步于枯黄的草根之中。他的前方,一位老人伫立在山丘之顶,夜空之下,目光肃穆地凝视着山脚下玉带一般蜿蜒延绵的密苏尔河。月光的照耀下,湍急的河流散发着晶莹的色彩,正是美丽而略带神秘的风景。
    领路的黑衣人已经悄然退下,老人没有转身,月华如水,风声似剑,不知为何,他佝偻的后背此刻却淡淡地隐藏着一丝奇怪的庄严。
    “图尔大叔。”巍恩开口,打破了寂静。他的语气依旧向当初一样礼貌,无论彼此是什么样的立场,但图尔为王族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用心却依旧值得他尊敬。
    “你来了,巍恩。”图尔缓缓转身,苍白的面容与黯淡的双眸出现在了巍恩的眼前。看来范德亲王预料不错,那日图尔在爱丽舍行宫施展邪术强行脱围,果然令他精神大损。
    在强横的高手也有老去的一天,这是自然界千古不移的铁律。
    “我来了,大叔。”巍恩淡淡一笑:“让你久等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派人去找你?”图尔问道。
    巍恩答道:“以你的精密算计和安排,倘若真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此刻的里约堡恐怕早已波涛汹涌,变**间地狱,怎么还会给我时间找到你的用意,然后赶到这里来呢?既然王都现在安然无恙,王室又有了足够的时间转移,就说明你并不打算把灾难转移到无辜的百姓身上,那碎石湾大堤的安全想必是您谈判的一个砝码,而不是一条绝户计。”
    图尔双眼紧紧地盯着巍恩,半晌,他长叹一声:“不错,巍恩,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很聪明,实在是太聪明了。”
    巍恩笑了笑:“若论经验与智慧,在您的面前,我自愧不如。”
    图尔苦笑地摇了摇头:“巍恩,我既已一败涂地,你也不用再安慰我了。好,既然我的用意你已全然明了,那你作何打算?”
    “我想先听听您的条件。”
    “条件?嗯,也好,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答应我一个事情,然后就可以取去我的头颅,作为你日后飞黄腾达,授勋封爵的资本。”
    图尔徐徐而谈,平淡的语气让人感觉似乎他谈论的,是他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系。
    巍恩瞳孔猛然一缩:“什么事情?”
    “在你有生之年,想办法替我毁去远古的契约。”
    巍恩苦笑说道:“大叔,那可是刺杀王室的谋反之罪,我有什么能力去履行这个条件呢,你的价码开得太高了一些,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罢。”
    “别人不能,你能!”图尔断然道:“以你日后在诅咒上的成就,杀个国王王子还不是轻而易举,弹指之间的事情?”图尔说完,脸色不变,仿佛在他的眼里,一国之主的性命不过是草芥蝼蚁而已。
    “您还真看得起我。”巍恩大声地埋怨道。
    图尔脸色从容,继续道:“你答应我的条件,无异于拯救了里约堡几十万百姓的性命,这是多大的功德?取走我的生命,王族再无一人会对你不利,你将来又肯定是亲王的女婿,我敢肯定,十年之内,你将成为这个王国最显赫的贵族。巍恩,大丈夫应该当机立断,不可错失一步登天的良机啊。”
    巍恩听完脸色古怪,他没想到,老图尔居然也是一个舌灿莲花的说客:“大叔,就算我答应了,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将来会遵守彼此之间的约定?”
    “我自有办法。”图尔一挥手:“只要你肯答应我,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巍恩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能答应。”
    图尔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回答,里约堡的无数老人孩子将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巍恩点了点头,忽然咧嘴一笑:“大叔,你虽然说得好听,但我怎么敢杀你呢,您的头颅?呵呵,我不敢要,我怕日后若拉知道此事,要砍了我的脑袋为你报仇。”
    图尔神情一呆,显然没想到巍恩会用这里理由拒绝自己,慢慢地他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笑容。两人互相瞪视着,彼此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终于,一老一少放声大笑起来。
    刹那间,山冈之上,笑声随风四散,远远飘荡开去。
    许久,二人的笑声渐渐敛去,彼此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巍恩玩笑似的拒绝,却无疑关上了最后一扇门。至此,双方再无任何回圜的余地。
    大地重又陷入了静默之中,唯有苍茫的激流不停拍打着两岸的石坝,留下了浪花粉碎的余沫。巍恩的声音悠悠传来:“大叔,你不顾性命地想完成自己的使命,为何却不替若拉考虑考虑,难道你忍心见到他的父亲在垂暮之年却惨遭横死,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图尔脸色一沉,缓缓说道:“你知道我是一名王族,若拉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她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巍恩截口道:“不管你是不是他的生身父亲,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舐犊之情,早已将你们彼此的命运融入了血脉之中,若拉以你这个父亲为荣,这是你永远否定不了的事实!”
    图尔双眼眼皮急速的跳动了几下,半晌,他方艰难地说道:“巍恩,我心已决,你不必再多费口舌。”
    巍恩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图尔大叔,你何不把若拉童年时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诉我?这样也许等大家都老了以后,若拉的孙子孙女们还能围绕在她的膝边听她讲以前的故事。”
    “孙子孙女”这四个字仿佛有着千钧的重量,一下子击溃了图尔本已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图尔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双眸中涌出了一丝罕见的倦色,嘴唇慢慢翕动,竟似有无数的话藏在腹中,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巍恩静静地看着他,唇边挂着一丝和煦的微笑,清冷的月光映在他的眉宇之间,这张普通的凡人面庞上,此刻却带着润洁的色泽,那是一份自信而悲悯的光辉。
    终于,图尔露出了一丝苦笑,涩涩地道:“好吧,我就和你说说她的往事,也算对她有个交待。”
    当下,二人席地而坐,图尔大叔一边忘情地回忆着,一边时断时续地叙述着曾经那段平淡而充满了天伦之乐的日子,巍恩静静而仔细地倾听着,间或问上一句,更使得图尔心痒难搔,不吐不快。
    两人也不知说了多长时间,图尔的微笑与叹息交替出现在风霜浸染的面庞上;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机关算尽的异族元老,也不是忍辱负重的王族祭祀,他只是一名孤独的鳏夫,一个尽职的父亲。
    终于,夜空中央的启明星渐渐黯淡,东方的天际隐约露出了一丝青色。
    天,要亮了。
    突然间,图尔停止了话语,他侧头望去,只见山丘脚下,另外一边的山路上,几道蜿蜒而长长的火龙正慢慢出现在视线之中,是一根根明亮的火把。
    图尔转回了视线,冷冷的盯着巍恩,双目重新变得犀利而有神,方才那个浅斟低吟的老人似乎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是军队。巍恩,你想拖延时间吗?”
    巍恩淡淡一笑:“是,也不是。”
    一丝狰狞从图尔的脸上飞速闪过:“你什么意思?”
    “我是在拖延时间,不过却不是心存侥幸,而是想为若拉留下一个和父亲相聚的机会。”
    “狡辩!”图尔猛地站起,怒声吼道。
    巍恩徐徐起身,道:“大叔,一回首已是百年身,收手吧。”
    图尔的右手哆嗦着,缓缓举了起来。巍恩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眸,道:“大叔,你如果坚持下去,不光会给里约堡带来灭顶之灾,天空之城也必将会被愤怒的王**队夷为平地,你难道也不为太阳鸟那饱经患难,所剩无几的残余血脉考虑考虑吗?”
    图尔的手猛地一停,思虑片刻,他冰一般寒冷的声音传来:“如果一个民族被神的荣光所遗弃,却又毫无作为,那还不如就此消失了罢!”说完,他停在肋部的右手用力向上一挥,一道火光自他的指间燃起。
    图尔闭上了眼睛,他等待着山下传来那三声巨响,还有那再无诺亚方舟的滔天洪水!
    然而,他失望了,等待了许久,意料中的巨响并没有传来,耳边却响起了翅膀挥动的声音。图尔心思慢慢沉陷,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眼前,巍恩仍然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旁边却多了一名身负六翼的女武士。
    狂徒兰宁!
    图尔又惊又怒:“兰宁,兰宁,你竟然敢背叛我!”看到了兰宁,他猛地醒悟过来,能无声无息地除去自己安排点火的手下,除了熟悉王族号令与规则的六翅狂徒,还能有谁?
    听着图尔的咆哮,兰宁的脸上却无动于衷:“祭祀大人,奉圣女谕意,圣城之外,我们唯先知巍恩之命是从!”
    图尔的脸色一下子失去了最后的血色,浑身颤抖着:“好,好!”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巍恩平静地看着迹近失态的老人,缓缓道:“图尔大叔,露西娅祭祀临死前曾说过几个字,你想听听吗?”
    “那几个字?”图尔下意识地答道。
    “天怒人怨,众叛亲离。”
    图尔痴痴地站在那里,拒绝着这八个字,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图尔侧首望了望山脚下正在汇聚的火龙,由于方才手中的火焰信号,已经暴露了他和巍恩的位置,此时,山丘下的军队正快速向山上冲来,沉重的脚步声震颤着山坡的地皮,枯萎的野草簌簌发抖,仿佛正敲响着图尔的丧钟。
    图尔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狞笑,转头道:“巍恩,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得逞了吗?”说完,不待巍恩回答,他仰天发出野狼一般的嘶吼,眸子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皮肤猛地变得通红,苍白的须发瞬间卷曲,紧接着发出一声刺破云霄的狂嗥,图尔向山坡下冲去。
    巍恩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输的一干二净的老人居然如此破釜沉舟,他连忙道:“兰宁,拦住他!”
    现在已是08年的第一个凌晨,谨祝朋友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多谢您的阅读和陪伴,使得这本书走过了平凡却不平淡的07年,明日将是最后一章,谢谢!
   
终章 生生不息终章 生生不


    兰宁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却不得不展开翅膀追了下去,她飞到图尔急速下奔的身前,正要有所行动,一道火箭猛地从图尔开始燃烧的身体中喷出,重重地击中了她停顿在空中的身体。3Z中文网www.3zcn.com
    兰宁一声惨叫,六翼倒卷起来,护着蜷曲的身体,远远地坠入了草窝之中。巍恩定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一团火球向山下的大坝冲去,恍惚中,黎明前的黑暗中,火球中的人影越来越淡,最后,火球滚动后,只在山坡下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焦灼。
    火球沿着山坡的滚势越来越猛,几百米的距离瞬间而至,下一刻,燃烧着青碧色火苗的火球狠狠地撞上了苍穹下的那道银色巨龙,诡异的火花就像大坝那边的浪花一般,四散飞溅,落地生花。
    天地间猛地寂静了下来,巍恩死死地凝视着火球粉身碎骨的那段大堤,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相信,图尔纵然疯狂,也不会毫无目的的飞蛾扑火。
    时光无情地流逝着,大约十几秒钟后,一声闷响远远传来,大地为之震颤,伴随着四下横飞的乱石,一股浓烟猛地升起,旋即便淹没在了银光闪耀的浪花中。
    图尔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巨龙的愤怒,碎石湾大堤被生生地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汹涌的河水像早已不甘束缚的猛兽一般,疯狂地拥挤着,撕扯着,争先恐后地涌出犬牙交错的石坝缺口,开始了它们积蓄已久的宣泄。
    “巍恩,怎么回事?”范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巍恩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焦急的亲王殿下,木然道:“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图尔,让他得逞了。”
    “这个混蛋!我要让他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范德情急之下,怒声吼道。
    巍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图尔舍身毁坝,就是想葬也找不到他的尸体了。”
    克伦威尔看着大坝被炸开的,长达三四米的缺口,急声道:“巍恩先生,现在怎么办?”
    巍恩转过身,看着克伦威尔和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们。这些近卫军将士的家属大都住在里约堡内,碎石湾大堤的决口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此时,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如果不是克伦威尔治军甚至严格,恐怕已经有些人会忍不住当了逃兵。
    巍恩心里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是看着克伦威尔焦急而热切的目光,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让这个青年将军失望还是小事,要是造成兵变那局面就不堪设想了。
    眼光一转,巍恩忽然指着山冈下面一堆又粗又圆的树干,看起来已经砍伐加工过,问道:“那些是不是木材?”
    克伦威尔身边的一名军官顺着他指去的方向望去,道:“是用来搭建房梁的木材。冬天不能动土施工,砍下的木材就先放在这里阴干,来年再用。”
    巍恩听到这里,回头望了一眼危如悬卵的大堤决口,一刹那间,他的心意已决,计划已定:“克伦威尔,把所有的木材都搬上来,越快越好!”
    克伦威尔不敢怠慢,随着他的一声军令,百余根木材便被山冈上几千名士兵们以极快的速度搬了上来,然后按照巍恩的指挥,分批摆放在了地上。范德亲王立在一旁凝视着堤坝缺口,神情有些呆滞,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决口又被湍急的水流冲宽了两三米,大堤外面渐成泽国。
    “推!”巍恩一声令下,十余根又粗又圆的木材被士兵们奋力推下,沿着山坡向下滚去,由于是隆冬时分,山坡的表面除了一些枯草以外,并无植物阻挡,而枯草被木材一碾,都平平地铺在了地表上,无形中更减少了许多摩擦,这使得木材越滚越快,挟带着一股劲风,径直向石堤的决口处冲去。
    “第二批,推!”又有二十余根木材骨碌骨碌地滚下了山冈,克伦威尔旁观着巍恩的行动,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尽管现在是冬季而不是雨季,但决口处的水流这么急,就凭这点木材想把决口堵上,简直是不自量力。”
    很快,百余根木材便被士兵们分批推了下去,这些木材又厚又重,滚落的速度十分惊人,第一批刚刚滚入水中,去势稍缓,第二批木材便跟着滚了过来,“咚、咚”几声闷响之后,重重地把第一批木材又往前推了几米,如此这般,等到最后一批木材入水,第一批木材很幸运地堪堪抵住了决口,并借着后面木材互相堆积的重量,横七竖八地簇拥在了决口外侧,多多少少延缓了一些水浪的外泄速度。
    范德心里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木头已经滚完,决口的水流却源源不绝地涌出,很快便会冲开木材的阻挡,而且决口处的石坝已经摇摇欲崩,一旦决口被彻底冲开,别说这点木材,就是再多个十倍八倍,也是无济于事。
    克伦威尔走到范德的身边,低声道:“殿下,要不我把士兵们带下去堵决口?”
    范德心中一动,再次看了看水势,叹了口气,摇头道:“水势如此急,不是人力能够勉强的,我们现在手里没有堵决的物资,让小伙子们下去,只是白白增加牺牲罢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大坝崩溃,里约堡受难?”克伦威尔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范德正要说话,忽然耳边响起马蹄声,他抬头一看,只见巍恩正骑着他的坐骑:“巍恩,你要干什么?”范德心里一惊,急忙问道。
    巍恩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脸上的神情很平静,还似乎带着一丝轻松的微笑:“亲王殿下,请转告萧娜,能和她相知相爱,我很幸福。”
    范德一怔:“你要干什么?给我下来。”
    巍恩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前方,一脸决然。范德大急道:“来人,把他给我拉下马来!”
    亲王身边的亲兵闻令正要有所行动,巍恩目光一转,神清志坚,舍我起谁的气势顿时令几名亲兵的行动顿了一顿。值此非常时刻,巍恩虽然无官无爵,却已隐隐令现场众人马首是瞻,不敢冒犯。
    巍恩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双腿一夹马腹,马缰用力一抖,范德的白马猛地长嘶,箭一般地向下冲去。克伦威尔满脸愕然,嘴里不停地嘀咕:“疯了,真是疯了。”
    风声,水声,马蹄声,声声入耳。巍恩手里紧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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