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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突击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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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国军的一个普通连队。
“难怪说这个地方人人好汉,我算开眼界了。”罗毅感慨地对沈红英说。
沈红英骄傲地说:“那当然,我们这里的老百姓,是最有觉悟的。”
“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拿了枪,将来就有可能要上战场打仗的。”
“这还用说,当年搞赤卫队的时候,他们都拿过枪的。”
罗毅说:“红英啊,我可警告你,这些民兵放在这里,你必须严格进行控制。他们现在手上有了枪,万一有人去找地主老财报仇,对我们的影响可就大了。”
沈红英说:“罗营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的纪律严着呢。”
根据从后世得来的关于抗日根据地的知识,罗毅指导沈红英等人,对竹园镇进行了全面的改造。竹园镇是一个位于丘陵山区的镇子,罗毅交代,每个村子必须在附近的山里挖出若干个隐蔽的山洞,存储了一些食物和少量的武器,以便未来鬼子扫荡时让村民进山去躲避,并具备一些基本的抵抗能力。
各村镇建立了一套快速通讯系统,诸如消息树、报警钟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在设防方面,有了望哨、阻击阵地、地雷阵等,能够在敌人来袭时尽量地迟滞敌人的速度,为村民的撤离赢得时间。罗毅设计了一系列的应急预案,分别对应于各种不同的敌情,并让沈红英带着村民们进行反复的演练,以便达到快速反应的效果。沈红英对此十分感慨,赞道:“罗营长,你真有学问。过去如果我们有这样一套方法,白狗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得逞了。”
罗毅正色道:“红英,你一定要明白,未来我们的敌人是日本鬼子,鬼子和国民党军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千万不能拿当年对付国军的经验来对付鬼子。”
沈红英说:“这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敌人吗?”
罗毅问:“过去,白匪军来了,找你们要红军的伤员,你们不给,他们会怎么样?”
“打人呀,把村里的积极分子抓起来,往死里打。”
“会屠村吗?”
“啥叫屠村?”沈红英不明白。
“就是架起机枪,把全村百姓全部杀掉。还有,执行三光政策,就是烧光、杀光、抢光,把一个镇甚至一个县变成无人区。”
“这怎么可能?”沈红英吃惊地说,“白狗子再坏,也不可能这样做呀,这还是人做的事情吗?”
罗毅一字一板地说:“鬼子会这样做。”
沈红英瞪大眼睛道:“真的?这太可怕了。”对于罗毅的话,她是完全相信的,既然罗毅说了鬼子会这样,那就肯定会这样了。
“所以,一旦鬼子来了,必须教育村民赶紧躲避,不能心存侥幸。”
“我明白了,罗营长。”沈红英连忙拿个小本把罗毅的语录记下来,然后找积极分子们落实去了。
除了民兵训练之外,罗毅还让沈红英组织了一些妇女组成救护队,派突击营的军医过来进行医疗救护方面的培训。壮年汉子们则组成了民工队,接受了挖战壕、修工事、抬担架等方面的训练,在战时可以随时调动起来,支援前线。沈红英的孩子冬伢子——大名叫刘冬,也有模有样地组织了一群小孩子,扛着红缨枪搞起儿童团来了。不过,罗毅坚决不同意儿童团参与具体的工作,而是给他们请了几名老师,逼着他们天天上学去了。
竹园镇的建设工作持续了半年左右时间,到这年九、十月份的时候,整个镇子连同周围的村庄,已经建成了一座罗毅心目中理想的战斗堡垒。罗毅在镇子里建立了突击营的前敌指挥部,与朱山镇的后方司令部遥相呼应。反正突击营现在也不缺通讯器材,几部大功率的电台分别设立在朱山镇、竹园镇和上海的情报站里,每天交换着各自的信息。罗毅一多半的时间都呆在竹园镇,突击营的大部分队伍也都驻扎在竹园镇。
096 被人盯哨了
“营长,许参谋和苏连长请你过去一下。”士兵蒋方勇向罗毅报告道。
“什么事情?能等一会吗?”罗毅正在和狙击手姜会明下象棋,眼看就要赢棋了,所以听到蒋方勇的报告,他头也没抬一下。姜会明是个臭棋篓子,罗毅在整个突击营会下象棋的人中间是倒数第二,所以他平时只和姜会明下棋。
“许参谋发现有一支队伍在跟踪我们,他正和苏连长在一起观察。”
罗毅一愕:“有这样的事情?走,带我过去。”
姜会明正在发愁如何躲避罗毅的将军,听到此话,十分欢喜:“营长,中途退出算输棋,这盘是你输了。”
蒋方勇看了一眼棋盘,不屑地说:“切,就这样的棋你们还下得来劲呢,你们俩的将早都对上了,还将什么军?”
罗毅大窘,一推蒋方勇,说:“军情紧急,你还有时间看棋?”
蒋方勇带着罗毅,来到一处用树枝遮挡住的秘密观察所,许良清和苏晓峰正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前方。罗毅问道:“老许,什么情况?”
许良清把望远镜递给罗毅,说:“有一支国军队伍,跟了我们三天了,我一开始以为是偶然同路,所以没有报告你。现在看起来,他们是冲我们来的。你看,昨天晚上他们在一公里外扎营,现在我们没出发,他们也不出发。”
这是在鄂北的群山深处,罗毅、许良清带着苏晓峰的一连半个月前从竹园镇出发,一路跋涉到这里,行程已经500多公里了。这是突击营例行的野战训练科目,目的在于训练部队在各种陌生的环境下机动作战。在从前的训练中,罗毅和许良清都发现,长途野外训练不但能够起到训练队伍的作用,还能够培养士兵的团体感觉,有助于形成协作精神。
突击营的各个连队都按计划不断地开展这种野外训练,外出一两个月是非常普通的事情。由于建立了竹园镇的基地,突击营的兵源扩大了,规模陆续增长到了近千人。许良清把一部分年龄较大和身体素质稍次的士兵编为守备部队,分别驻守朱山镇和竹园镇。余下的士兵仍然编为四个连,但各连的兵员素质比以往又提升了不少。
各连队的训练由四个连长分别负责,罗毅和许良清随机地加入某个连队的训练,帮助连队纠正训练中出现的各种问题。这一次,他们跟着苏晓峰的一连出来,选择的训练科目强度也比往常大得多。
“国军跟着我们干什么?”罗毅接着许良清递过来的望远镜,向着远处张望。透过望远镜,他可以看到,有一支部队就驻扎在突击营身后大约一公里的地方。这支部队似乎并不刻意地隐蔽自己,做饭的炊烟袅袅升起,让人一眼就能发现。在面向着突击营的方向,有一个设在明处的观察哨,几名士兵架着高倍的望远镜正在向突击营的方向观察。
“靠,这是明显的挑衅啊。”罗毅愤愤地说。
苏晓峰摩拳擦掌:“罗子,要不我带人上去搞掉他们。反正这地方是深山老林,我们再打一次木坎的战斗就可以了。”
罗毅摇摇头:“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也没惹咱们。”
许良清说:“都是中国军队,能不打尽量别打吧。留着劲揍日本人去。”
罗毅问许良清:“老许,据你观察,对面这支部队是什么规模?”
“和咱们一样,大约是一个连吧。”
“是中央军,还是杂牌?”
许良清不满地说:“瞧你说的,除了中央军和杂牌,还有其他部队吧?”
罗毅拍拍脑袋:“Sorry,Sorry,我怎么忘了这还有一个东北军的长官呢。”
许良清笑着说:“川军、滇军、桂系,战斗力都不弱,说他们是杂牌,也冤枉了。不过,对面的确是正牌的中央军,而且是中央军里的精锐部队。”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是精锐?”苏晓峰说,“我看他们也稀松平常嘛。”
许良清说:“晓峰,你想想看,咱们这三天翻山越岭,一天走四十公里山路,已经达到强行军的标准了,人家一步也不拉下,死死地咬住了我们。以我们的训练水平,对方如果不是精锐部队,能咬住我们吗?”
罗毅乐了:“老许,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夸自己啊?”
许良清说:“知彼知己嘛,咱们如果不算精锐,中国能叫精锐的也没几个了。”
罗毅又问:“老许,你想一下,咱们有没有和中央军结下什么梁子?他们跟了我们三天,会是什么动机?”
许良清说:“我想过了,我们这一路上过来,应当没有什么事情会惹上中央军的。而且,对方的兵力是一个连,如果真是想找麻烦,一对一,就算他们是精锐,也没有胜算。越是这种精锐部队,越不可能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
罗毅说:“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咱们必须甩掉这个尾巴。屁股后面跟这么一帮人,怎么着都是一件别扭事。你不是说他们是精锐吗,那好,咱们就比比看,谁是精锐中的精锐。”
许良清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蒋方勇!”
“到!”蒋方勇答道。
“去通知各排,停止做饭,马上出发。今天强行军60公里,目标是……”
罗毅指了指地图,说:“龙滩!沿途不休息,到了目的地再休息。”
许良清看了地图一眼,点点头:“龙滩。”
蒋方勇跑步去通知部队了,许良清笑着对罗毅说:“罗子,我发现,你真够狠的。从这里到龙滩,60多公里,沿途地形复杂,一路上还不休息,对手拖死了,我们自己也够呛。”
罗毅说:“这不是你说的吗,慈不掌兵嘛。平时我们说什么假设敌,现在都不算假设了,直接就存在了。”
有对手盯哨的消息迅速地传达到了每一名士兵那里,罗毅故意不让蒋方勇把话说明白,结果弄得所有的士兵都高度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突击营的士兵中间,有原来聚义帮的土匪,还有红军游击队派来的老兵,对于国军都有着一种天然的警惕。招募来的士兵大多数都是贫苦农民出身,过去也是被官兵吓唬过的,所以对于国军的盯哨也有一种恐惧感。
突击营平日里也进行过紧急出发的训练,许良清的命令下达后不到十分钟,部队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刚刚点起准备做饭的篝火全部熄灭了,灰烬上都泼了水,以免留下火星酿成火灾。刚刚搭起来的帐篷也全部收起来了,折叠好背在负责的士兵肩上。苏晓峰和几名排长已经看好了地图,明确了路线,许良清一声令下,队伍如一条长龙一般向着山谷里蹿出去了。
罗毅带着几名士兵离开大队,登上了旁边的一个小山头,用望远镜观察对方国军的动静。在突击营出发几分钟后,国军的观察哨发现了异常,一名士兵跑进一座帐篷,估计是向指挥官报告去了。过了一会,出来一名戴着大盖帽的指挥官,他快速地走到支在三角架上的望远镜前,观察了片刻,然后对旁边的副官说了句什么,罗毅估计,他应当是在下达追击的命令了。
和突击营一样,国军连队在接到命令后,也迅速地完成了出发准备,罗毅给他们掐了一下表,发现他们的准备时间也只有短短十几分钟,和突击营的速度差不多少。罗毅暗暗地赞了一声,带着人下了山坡,追上了许良清等人。
“对手跟上来了。”罗毅告诉许良清。
“反应够快的。”许良清说,“中央军这些年的训练倒也不是白给的,还真训出了几支好部队。”
苏晓峰在一旁问:“要不要消除我们行军的痕迹,让他们跟不上。”
一百多人的部队在树林里行军,要想不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踩倒的青草,碰断的树枝,都能够给对手留下追击的目标。消除行军痕迹的办法,一是走水路或者坚硬的砂砾滩,第二就是故布疑阵,派出小分队向几个不同的方向走,留下多个痕迹,让对手判断不清。这些内容,在以往也是训练过的。
罗毅看看许良清,许良清笑着说:“看我干什么,你心里想的事情,我还不知道?”
罗毅对苏晓峰说:“不用消除痕迹,你去安排几个人,沿途给对手留下记号,写个纸条贴到树上啥的。”
“纸条?写啥呀?”苏晓峰问。
“你就写,几点几分,江东罗九由此往西。”
苏晓峰大喜:“罗子,这个主意好,我还就不信了,这帮孱头还敢跟我们比跑路。”
孱头是铜州方言,原意是傻瓜的意思,在日常使用时,可以指代一切自己看不起的人,相当于北京人说别人“孙子”,或者四川人说别人“龟儿子”。
罗毅呵呵一笑,跟着许良清跑到队伍前面去了。苏晓峰在后面安排人贴条,不过,他没有如罗毅说的那样落“江东罗九”的款,而是用了他自己的大号:“江东黑骑士”。这个大号是许良清送给他的,苏晓峰觉得很牛,便在私下里用上了。
097 其疾如风
中央军A军特务连的连长蔡荣基是真正称得起身经百战的,先是参加北伐,然后到江西去围剿苏区。红军长征后,他的部队作为追剿军一部,尾随着红军一路到了四川,红军走了两万五千里,他的部队起码也走了两万里。红军到达陕北后,A军奉命回师湖北驻扎,蔡荣基才算有了几天空闲的时间。
以蔡荣基的资历,其实他早就不止是当一个连长了。在A军,谁知道,他是总指挥手下的红人,随便到哪个团都能当个团长啥的。不过,他就是喜欢当他的特务连连长,他的特务连也的确牛气,在A军的大比武中,特务连一直是作为标杆的。A军里风传说,每次大比武,其他连队参加的目的,就是争夺第二名,因为第一名始终是蔡连的。
征战多年养成的习惯,使蔡荣基无法适应闲着没事的生活,这几天,趁着部队里没什么安排,他带着连队进了大山,打算在山里进行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
特务连与突击营的相遇,纯粹是偶然。这天,蔡荣基指挥特务连翻越一座山头,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前面有一支与自己人数相当的部队也正在翻越这座山头。蔡荣基下令:从对方的侧面绕过去,多走五里山路,超越对方,抢先占领山头,然后羞辱一番前面这支不知来历的队伍。
特务连仗着军事素质过人,自认为即使绕一点路,抢在对方之前上山也是轻而易举的。谁知,当特务连绕了几里山路冲到半山腰的时候,发现前面山头上已经出现了对方的人影。蔡荣基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不由吓了一跳,与自己的部队相比,对方的登山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方这支部队,自然正是罗毅的突击营一连。
蔡荣基想显示一下实力,结果没有得逞,心里很是不服。他命令特务连紧紧咬住突击营的尾巴,一步不拉地跟着,逮着机会就冲到前面去,构筑起工事,玩一场模拟的阻击,让对方灰头土脸一阵。
特务连没有刻意隐蔽自己,因为两支部队在这样近的距离内玩猫抓老鼠,是不可能隐藏住行迹的。许良清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特务连,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跟踪自己。一直到对方连跟了三天,许良清才认识到对方已经盯上自己了。
蔡荣基带着特务连在突击营身后跟了三天,原来的不服逐渐变成了欣赏。他发现,突击营号令严明,指挥有度,无论是行军还是宿营,都很有章法,颇合乎兵法中所说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蔡荣基觉得自己的连队在训练方面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但与对方相比,似乎在某些方面还差着一些火候。
听观察哨报告说前面的部队突然拔营离开了,蔡荣基当即命令,继续跟进,看看对方到底能撑多久。
“对方是什么来历?”蔡荣基边跟行军,边纳闷地问自己的副官道。
副官甘雨亭摇摇头说:“看不出来,他们的制服非常奇怪,不像我们见过的任何部队的制服。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衣服是黄一块绿一块的。”甘雨亭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副官,只是蔡荣基的警卫班长罢了,因为连长还不到配副官的级别。
蔡荣基说:“他们这种制服,我也没有见过。不过,我看过消息说前些年意大利人发明过一种这样的衣服,叫作迷彩服,但并没有装备到部队使用。你还别说,穿上这种衣服,在丛林里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和意大利人有关系?”
蔡荣基说:“这就不清楚了。我们现在全面学习德国的技术,保不齐哪个地方军阀在学习意大利技术,也有可能。”
“地方军阀,哪个地方的军阀能训练出这么强的部队。连座,我看他们的军事素质,与我们相比也差不多少了。”甘雨亭感慨道。
“岂止是差不多少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说不定还比不过他们呢。”
“他们……不会是红军吧?”甘雨亭说,“我看他们的顽强精神,还真的只有红军能比。而且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他们的官兵关系非常平等,颇有些红军的风格。”
蔡荣基说:“不会是红军,你看他们的装备,还有他们宿营地留下的罐头盒子,如果红军有这样好的补给,也不至于从江西跑出来了。”
“倒也是。这么有钱的部队,莫非是晋绥军?这普天之下,也就是阎司令长官最有钱了。”
“有点可能。妈的,阎老西悄无声息地,能练出这样的精兵?”
两人正聊着,前面的侦察兵回来报告:“报告连座,对方在树上留下了标记,还留了纸条。”
“纸条?”蔡荣基和甘雨亭都一愣。
侦察兵把从树上取下的纸条交给蔡荣基,蔡荣基看过,哈哈大笑:“雨亭,咱的对手,可真是性情中人啊。”
甘雨亭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某时某分,江东黑骑士由此向西。”
“连座,这是在向咱们叫板啊。”
“叫得好啊,这才像是军人的气质。这一场比赛,无论输赢,这个黑骑士,我交定了。”
“会不会其中有诈?”
蔡荣基点点头:“是要小心,兵不厌诈,对方不简单,咱们不能轻敌。这样,分出两个侦察小组,沿两侧搜索,别让对手包了咱的饺子。”
“连座,对手落款叫江东黑骑士,看来和山西没什么关系啊。”
“不管有没有关系,来人,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务必把对手紧紧咬住。按着对方纸条上写的时间来看,我们已经被他们拉下来一大截了,对于咱们这支队伍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不管蔡荣基如何下令,突击营与特务连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大了。特务连的训练虽然在中央军中算是上乘的,但毕竟是连年打仗,老兵损失不少,日常训练也不能完全保证,与突击营持续地进行训练形成的部队素质完全无法相比。此外,罗毅在突击营的供给方面舍得下本钱,士兵们从来不缺肉食,因此营养更好,体能上也比中央军更有优势。
“不到20公里的路程,我们已经被拖下半个多小时了。”蔡荣基拿着侦察兵递来的又一张纸条,黑着脸对甘雨亭说。
甘雨亭说:“这也难免,这段路一直是在森林里转,障碍太多了。”
蔡荣基指指路两边,对甘雨亭说:“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更没面子。你看看,他们在前面开路,我们在后面跟。这路上的灌木,都是他们劈开的,否则咱们的速度还要慢得多了。”
“这样吧,我到前面去带队,加快速度,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咱们特务连的脸。”甘雨亭发了狠,向蔡荣基保证道。
甘雨亭冲到队伍前面,加快了脚步,士兵们也跟着一路疾行起来。长途行军拼的是一个耐力,行进速度的选择很有讲究。走得慢了自然是不行的,走得快了,士兵体力消耗太大,无法持久,同样不行。甘雨亭掂量着自己士兵的能力,最大限度地提高了行军速度,试图把自己与突击营之间的差距缩小。
又走了七八公里,在前面侦察的士兵跑回来报告,前面出现了一座断崖,已经无法前进了,请示是否绕道。
“对方是怎么走的?”甘雨亭问道。
“他们……”侦察兵支吾着,“他们好像是从断崖那个地方直接下去了。”
“有这样的事?过去看看。”
甘雨亭让其他士兵借机休息几分钟,自己带着几个人往前去探路。走了一段,前面果然是一段悬崖,从顶到底差不多有50多米深,几乎是直上直下的。甘雨亭拿起望远镜向两边望了望,远处倒是有一处缓坡可以绕行,但如果选择那里绕行,意味着要多走出三四公里的路。在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中,多一步路也是对体力的挑战。
“他们是怎么过去的?”蔡荣基接到报告,也赶过来了,看过断崖的情况后,问侦察兵。
侦察兵指了指不远处,说:“在那棵树上,钉了个条子,还是说他们一路向西。树下结了根绳子,看起来,他们攀着绳子下去的。”
“那还废什么话,我们也攀绳子下去。”蔡荣基道,“他们留下绳子,就是赌咱们不敢攀绳子下,我们不能输这个志气。”
甘雨亭迟疑了一会,说:“连座,咱们的士兵有一多半没有练过这个科目,万一中间有点闪失,造成人员伤亡,就不必要了。要不,我带着30名尖兵攀绳索下去,你带着大部队还是绕行过去。”
蔡荣基虎着脸,没有吭声。他知道甘雨亭的建议是对的,这么多人,从来没有练过攀岩,万一摔死几个,就不好交代了。但要说让大队都绕行缓坡,实在是太丢人了。
“连座,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个科目上,咱们就认栽,也无不可吧?”甘雨亭知道蔡荣基的想法,努力地劝道。
“好吧,咱们算是先输一阵了。”蔡荣基悻悻地说,“雨亭,你带30个老兵攀绳下去,整个连队的脸面,就全仗你们去挽回了。除了枪之外,你们其他的装备全部留下来,我带人绕行过去。”
098 争回面子
甘雨亭给蔡荣基当副官已经六七年时间了,对于蔡荣基一向是忠心耿耿。在他的记忆中,蔡荣基从来没有过认输的经历,这一次丛林大追击,看来真是伤了蔡荣基的自尊了。甘雨亭决定豁出去了,哪怕是跑得累死,也得替长官把这口气争回来。
他在连队里选出了30名身体素质和军事技能都十分出众的老兵,把背包等物品都留下,只带着枪支,组成了一支先头部队,来到了断崖边。
“弟兄们,咱们的对手,就是从这里下去的,从时间上看,他们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咱们特务连,什么时候栽过这样的面子。现在我决定,从这里攀岩下去,用急行军速度追上对手。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甘雨亭对老兵们喊着。
“愿意!”老兵们齐声答道,特务连在A军很是风光,所以老兵们都有些集体荣誉感。
“那好,我第一个下去,你们在后面跟着我。”
说着,甘雨亭抓住突击营留下的绳子,顺着近乎垂直的断崖坠了下去。老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抓着绳子跟了下去,他们过去没有练过这样的动作,下得非常慢,所幸这些人都是有一定经验和胆量的,没有人失手摔下去。
到了崖底,甘雨亭察看了一下路上的痕迹,找出突击营前进的方向,带着老兵们追过去了。由于甩开了大部队,甘雨亭没有再吝惜体力,开始大踏步地向前走。老兵们被他的劲头感染了,也跟着疾行起来。
蔡荣基带着其他的士兵,从几里路以外绕过断崖,从后面跟了过来。
一路上,甘雨亭一行不时还能看到突击营留下的路标和字条,不过,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一一察看了。他们的脑子完全都是空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一条由突击营踩出来的路,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顺着这条路向前快步走,一定要追上前面的队伍。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此时已是初冬时节,下午五点多钟树林里就已经很黑了。甘雨亭用残余的一点意识想到,自己这一行人似乎已经跑了整整一天了,而且几乎是粒米未进。为了轻装,他们把食物都留给蔡荣基带的大部队了,而且在这种狂奔的状态下,即使是有食物,大家也是吃不下去的。
“路……没走错吧?”甘雨亭问身边的老兵。
一名老兵答道:“没有走错,刚刚还有一个路标呢。”
“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我们没有带地图。”
“弟兄们都跟上了吧?”
“有两个弟兄掉队了。”
甘雨亭停住脚,喘了几口气,问道:“掉队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
“哦,他们带着枪了吗?”甘雨亭问,在这荒山野岭里,两个人掉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野兽随时可能会伤害他们的性命。不过,如果他们手里有枪,问题就不大了,至少可以抵挡一阵子。
“带了。”
“那好吧,不管他们了,继续前进。告诉所有的弟兄们,如果实在跑不动掉队了,千万不要离开这条路,连座他们跟在后面,能够收容掉队的人。如果离开了这条路,就谁也找不着谁了。”
“甘副官,你看,前面有火光。”一名老兵喊起来。
甘雨亭向前跑了几步,果然发现远处出现了几点火光,正处于他们前进的方向上。
“弟兄们!”甘雨亭喊道,“我们的对手已经在前面宿营了,我们再抓紧跑几步,就能够追上他们了。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冲啊!”
老兵们拼出最后的力气,跟着甘雨亭开始冲锋了。甘雨亭跑在最前面,身边的东西都看不见了,他的眼睛里只有那几点火光。随着他的脚步,几点火光越来越近,就在离着火光只有一两百米的时候,路边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老子是中央军A军特务连的,有种你就开枪吧。”甘雨亭大声地喊道,“老子追上你们了!”
“老子追上你们了!”所有的老兵都喊起来。
“朋友,比赛结束了,欢迎你们到达比赛终点。”一个声音对他们说。
甘雨亭听到此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发软,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了。这一路上,支撑着他的意志的,就是这样一场长途奔袭的比赛,听说已经追上对方了,他一下子没有了负担,身体完全松懈下来了。其他的老兵见状,最后一丝体力也像是被抽掉了似的,一些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另一些体质略差的,则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甘雨亭在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快,叫卫生兵过来……”
甘雨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顶帐篷里,身边站着一位穿迷彩制服的士兵。他欠起身子问道:“怎么,我是不是当了你们的俘虏了?”
士兵笑着说:“报告长官,我们营长说了,你们是我们的客人。”
“营长?你们是哪部分的?是桂系,还是晋绥军?”
“我们是江东突击营,哪部分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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