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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突击营-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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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草他李兵团的祖宗”甘雨亭发狂了,“晓峰,你替我把师长送出去。传令兵,命令全师,掉头重新回城,咱们和师长死在一起,和鬼子拼了”
“老甘”苏晓峰把蔡荣基的遗体交给身边的士兵,自己冲上前抱住情绪激动的甘雨亭,“老甘,冷静,冷静”
“冷静个鸟”甘雨亭在苏晓峰的怀抱里挣扎着,“师长都没了,我们还突围有什么意思?我老甘是贪生怕死的人吗?既然师长说了城破人亡,那就一起亡好了”、
“老甘,你还不理解师长的心意吗?如果要和鬼子拼,他何必给薛长官发报声明弃城?他是用自己的名誉,来换你们300多弟兄的生命,让你们能够突围出去。如果你现在带着弟兄们重新杀回去拼命,不是辜负了师长的一片心意吗?”苏晓峰苦口婆心地劝道,蔡荣基的死虽然对苏晓峰的心也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但他毕竟是隔了一层,不像甘雨亭那样冲动,所以能够想得更多。
“那好吧,老黑,你带我的弟兄们走,我留下来,和师长一起殉城好了。”甘雨亭说着,伸手就去拿蔡荣基掉在地上的手枪,看他那个意思,是打算用同一支手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唉,你这个人怎么说不听呢”苏晓峰恨恨地说道,他挥起一掌,正劈在甘雨亭的颈后,甘雨亭根本没料到苏晓峰会对他动手,毫无防备地被苏晓峰劈中,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苏晓峰这一掌是突击营的常规训练科目,专门用于在抓俘虏的时候把俘虏打晕。现在用在甘雨亭身上,也正合适。
“走吧,你把蔡师长背上,我背着甘团长。”苏晓峰对传令兵说道。
泣不成声的传令兵背起蔡荣基的遗体,随着苏晓峰下了城墙。城下还有几名士兵在等待着他们,见到此景,也是一片惊愕和叹息。不过,大家没有甘雨亭那样冲动,没有人提出要返回城去拼命。事到如今,大家的心里只有一种黯然神伤的感觉,哪里还有什么冲杀的漏*点。
“各位弟兄,蔡师长自尽殉城了,甘团长情绪太激动,我怕他想不开,自作主张把他打晕了。现在大家听从我的指挥,先跟我们突击营撤回咸宁吧。到了咸宁之后,下一步如何做,等甘团长醒过来再做决定,大家同意吗?”苏晓峰对**官兵们说道。
“苏支队长,现在我们已经群龙无首,就拜托你全权指挥了。”戴禹祥向苏晓峰拱了拱手说道。甘雨亭昏迷了,戴禹祥是蔡荣基师剩下的官兵中职务最高的人,但即使是他,也已无心指挥了,一支没有了主心骨的部队,也就是一群散兵游勇而已,突击营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好了。
“出发吧。”苏晓峰一挥手,下令道。
**士兵们临时扎了两个担架,分别把蔡荣基的遗体和昏迷中的甘雨亭抬上,跟随着突击营向洞庭湖的方向奔去。
501 人各有志
501人各有志
“老甘,你今天觉得好点了吗?”
这是在山阳镇白茅村的突击营驻地,苏晓峰如往常一样前来看望躺在床上的甘雨亭。
甘雨亭等**官兵在突击营的帮助下,突出了重围。在日军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众人坐上突击营藏在洞庭湖畔的机帆船,远远地离开了常德战区,来到咸宁的突击营根据地。
甘雨亭在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躺在担架上任凭士兵们抬着他走。他没有再流眼泪,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眼睛里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完全痴呆了一般。
苏晓峰一开始以为甘雨亭只是受了刺激,休息一两天就会缓过来,谁知一两天之后,甘雨亭突然发起了高烧,而且一烧就是七八天,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嘴巴上烧起了一串的燎泡,脸颊也深深地陷了下去。
幸好此时部队已经回到了白茅村,苏晓峰叫来军医,用最好的药物进行治疗,总算是把甘雨亭的烧给降下来了,但甘雨亭经此一病,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只能躺在床上进行调养。
“老黑,坐吧。”甘雨亭欠起身招呼道,身边的护士连忙把他扶着坐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他坐得舒服一些。甘雨亭平时总是称呼苏晓峰为“老黑”,因为苏晓峰给自己起的绰号叫黑骑士。
苏晓峰道:“老甘,我专门派人从咸宁城请了一位老郎中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开几副药调理一下。”
“好吧。”甘雨亭点头道,他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人家已经把郎中请来了,他再拒绝也不必要了。
老郎中走进来,认真地给甘雨亭号了脉,又问了病因,然后说道:“这位长官的病,纯粹是过度劳累,加上忧虑伤神,须得静养多日才能恢复。我再给开一些调理的汤药,服上十剂,应当就可以了。”
苏晓峰对老郎中拱拱手,说道:“那就麻烦老先生了,开药的时候,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不管多贵的药我们都可以接受。至于先生的诊金,也尽管说来无妨。”
老郎中连忙说道:“长官这样说就让老夫汗颜了。听说这位长官也是为了打鬼子而劳累成疾的,我如果还提什么诊金,岂不和咸宁城里的汉奸一样了吗?”
甘雨亭忍不住插嘴问道:“老先生,听说你是在咸宁城里坐堂的,你跑来给我这个**看病,回城之后,鬼子和汉奸不会找你麻烦吗?”
“不会不会。”老郎中答道,“自从咱们突击营在咸宁教训过鬼子之后,鬼子就老实多了,现在在城里也不敢随便欺负百姓。我出城来给突击营的弟兄们看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鬼子和汉奸也是干瞪眼不敢说什么。”
“呵呵,老甘,这一点你放心吧,咸宁现在是我们的地盘。”苏晓峰对甘雨亭说道,随后又对老郎中说:“老先生,那就麻烦你去开方子吧,回头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诊金的问题,就按过去的规矩办吧。”
“那就多谢苏长官了。”老郎中点点头,跟着护士出去了。
“老甘,别急,郎中说了,吃几副药就成了,回头肯定还是生龙活虎的。”苏晓峰坐在甘雨亭床边,对他说道。
“老黑,你什么时候心这么细了,像个娘们。”甘雨亭说道,他现在已经从蔡荣基殉城的事情中缓过来了,说话也恢复了往日的口吻,只是情绪依然还很低落。
苏晓峰道:“我可没这么心细,是我们罗子营长专门交代的。”
“罗营长?他也来咸宁了?”甘雨亭探头向外面看去。
“还没有呢。”苏晓峰道,“浠春那边还有一些事情,他这一两天就会过来看你。”
甘雨亭道:“他忙,就不必麻烦他了,现在蔡师长也不在了,他过来也没什么意思。原本还想着大家一起喝酒的,现在即使有酒,我也咽不下去了。”
苏晓峰道:“罗子说了,他和你也是老朋友,你生病了,他无论如何也应当过来看望一下的。另外,蔡师长的遗体我们也收敛好了,罗子说要过来瞻仰一下,送蔡师长最后一程。”
“好吧,我就替蔡师长谢谢罗营长的心意了。”甘雨亭道。
“老甘,刚刚收到的战报,**已经收复常德了。鬼子被你们拖了20天,拖得精疲力竭,已无力再战,所以**的大军一到,他们就主动撤退了。现在军委会已经发出消息,说是常德大捷,各部队都开始庆功了。”苏晓峰向甘雨亭介绍道。
甘雨亭淡淡地说:“大捷不大捷的,关我鸟事?”
苏晓峰本来满心以为甘雨亭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被甘雨亭这样一说,倒觉得挺无趣了。他想了想,说道:“老甘,这一次大捷,主要原因是你们师在常德城下拖住了鬼子,让鬼子无法腾出手来进一步进攻。要论功行赏,你们师肯定是首功。我想,蔡师长应当能够追授一个大功,也算是能够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甘雨亭眼睛里掠过一丝悲伤:“人都死了,追授大功有什么用。如果这些人动作能够快一点,师长也不至于此了。你说各部队现在都在庆功,我真想去问问他们,他们喝庆功酒的时候,有没有在酒里喝出一股血腥味来。”
“管他们呢。”苏晓峰道,“老甘,你和我不一样,我不是**的人,怎么发牢骚都可以。你未来还要在**里混的,那些都是你的长官,你有什么气,在这里说说就罢了,也没必要在其他地方说了。”
甘雨亭摇摇头:“师长没了,我也不想干了,我打算回去就向薛长官告病,挂甲归田了。”
“挂甲归田?”
“是的,我不想再在军队里干了,让我和这些人并肩战斗,我做不到。”
“唉,这样也好。”苏晓峰答道,他是个粗线条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才好。“老甘,你不想干了,那你那些弟兄呢,他们怎么安排?”
甘雨亭道:“人各有志,就请他们自己决定吧。”
“这些天,我和**的弟兄们都聊过一圈了,现在弟兄们的情况也分三种。一种和你是一个想法,觉得当兵没意思,想退伍回去务农。第二种是打算继续回去效力,你们师盛名在外,他们回去了不愁没有出路。还有第三类……”苏晓峰有些支吾了。
“第三类是打算转投突击营的吧?”甘雨亭问道,其实这些天也有一些**的官兵来看望过他了,有些人话里话外已经流露过想留在突击营的意思。
“正是如此。”苏晓峰道,“有一些弟兄跟我提起过,我一直没有答应,主要也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再说。”
甘雨亭道:“我说过了,人各有志,他们愿意留在突击营,我没什么可说的。蔡师长在的时候,对于突击营也是赞赏有加的,这些弟兄能够加入突击营,也算是走了正道,我怎么会有什么意见呢?就怕你们突击营挑人的眼界太高,我这些弟兄难入你们的法眼。”
“怎么会呢?”苏晓峰欢喜地说道,“罗子说了,你们师训练得法,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这些弟兄过来,能够教我们不少东西。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老黑,这些弟兄也是跟随我们师长多年的,日后如果转到你的名下,麻烦你看在师长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他们。”甘雨亭说道。
苏晓峰满口答应:“没问题,这都是自家弟兄。老甘,其实,罗子和老许一直跟我说,他们非常看好你。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突击营可以单独给你编一个支队,让你当支队长。你可别嫌官小,我们一个支队也是一千多号人,也相当于你过去一个团了。”
甘雨亭微微一笑,道:“你替我谢谢罗营长和许参谋长,不过,恕我不能从命。”
“为什么?”苏晓峰诧异地问道,“我本来还不便于说,刚才听你说你已经不打算回**那边去了,那么到突击营来有什么不好?在哪不是打鬼子呢?”
甘雨亭道:“晓峰,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国共誓不两立。我们虽然是友军,但有朝一日,很难说会不会兵戎相见。师长在的时候,就跟我聊过这个事情,说很担心将来会与突击营为敌,还说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他走了,倒是解脱了,不用考虑这件事了。我留下这条贱命,既不想再卖给薛长官,也不想翻过脸来与**为敌,所以,恕我不能接受罗营长的好意了。”
“嗯,好吧,你说得对,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你了。”苏晓峰道,“老甘,我向你通报一下,这次突围出来的弟兄,除了少数重伤员之外,其他的弟兄都已经恢复了。那些想返回**部队的弟兄,我们这几天就会安排他们启程,戴营长会带领他们回到长沙。想加入突击营的弟兄,我会着手安排办理各种手续。至于想解甲归田的那些弟兄,罗子交代过了,每名弟兄送一笔安家费,让他们不至于空着手回去。那些无家可回的弟兄,我们会帮助安排他们在后方落户。所有这些事,你只要看着就行了,不需要你操心。”
“多谢了,这样安排,弟兄们也算是各得其所了。”甘雨亭由衷地说道,说罢,他长叹了一声,潸然泪下:“师座一手拉起来的这个师,就这样,没了。”
502 归去来兮
502归去来兮
两天后,罗毅来了白茅村,在甘雨亭的陪同下,给蔡荣基上了祭奠。蔡荣基的遗体已经用棺木装敛起来了,一直停放在白茅村的一所大房子里,尚未下葬。罗毅来到蔡荣基的灵前,依着当地的风俗,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哭得像个孩子一般,让甘雨亭也不觉动容了。
“罗营长,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甘雨亭对罗毅劝道,他这样劝解倒也有些怪异,本来应当是罗毅劝他才是,结果却反过来成了他劝罗毅了。
“都怨我”罗毅自责地说道,“如果是我亲自去就好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蔡兄寻此短见的。”
苏晓峰在一旁低着头说:“罗子,怨我,我当时就在蔡师长身边,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如果我早想到,怎么也能阻止住他的。”
甘雨亭道:“罗营长,老黑,你们也别责备自己了,这几天,我想过了,师长是早就想好了要与城同亡的。他是为了让我们大家突围,才向薛长官发了抗命突围的电报,但在他自己的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抗命。他说过,这是军人的荣誉。所以,能够死在常德城头,也是师长的心愿。”
罗毅点点头:“这个结果,也许更好吧,胜似于事后再面对各种阴风浊浪了。”
“什么阴风浊浪?”甘雨亭不解地问道。
“老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了,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罗毅把甘雨亭带出蔡荣基的灵堂,在一对石墩子上坐下来,用凝重的神情对甘雨亭说道。
“罗营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老甘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甘雨亭说道。
罗毅叹了口气,道:“老甘,我们刚得到线报,这一次虽然常德失而复得,但中间常德失陷一事,让委员长在盟友面前丢了面子,委员长下令要彻查此事。现在军委会已经得出结论,常德失陷是由于蔡师长违抗军命,擅自突围导致的,所以所有的责任全部由蔡师长承担。”
“什么?”甘雨亭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守了20多天时间,全师只剩下这几百人,倒反而成了罪过了。如果丢掉一个常德就算是罪过,那么半个中国都沦于敌手,又该是谁的罪过呢?”
罗毅苦笑道:“天威难测,委员长发了话,谁还敢说什么?我倒是听说有几位将领帮蔡师长说了几句话,但作用不大,军委会仍然坚持要给蔡师长定罪。”
“定罪?我倒想听听,他们定的是什么罪?”甘雨亭冷笑道。
“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罗毅说道。
“贪生怕死?”甘雨亭怒极生狂,哈哈大笑起来,“如果贪生怕死,那我们还在常德死守干什么?如果贪生怕死,师长怎么会以身殉城呢?”
“军委会认定,蔡师长殉城的举动是畏罪自杀。”罗毅缓缓地说道,说实话,他此时心里的愤怒一点也不比甘雨亭要少。他清楚地知道,蔡荣基之死,完全是被逼无奈。为了保全手下残余官兵的性命,蔡荣基不得不弃城突围,但这样一来,就坐实了临阵脱逃的罪名。他不愿意让这样一个罪名败坏了自己戎马一生的清誉,因此只有以死明志。谁料想,他甘愿一死,却仍然无法洗脱罪名。这个世界上颠倒黑白的事情并不少见,但这样让一个牺牲的英雄名誉蒙尘的事情,也实在是令人发指了。
“薛长官是什么态度?”甘雨亭问道。
罗毅道:“薛长官现在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军委会也在对他进行弹劾,所以他恐怕也无力出来帮蔡师长说什么话了。事关委员长的态度,薛长官又能如何?”
甘雨亭又问道:“现在师长人也已经死了,就算定罪,他们又能如何呢?莫不是还要把师长拉回去鞭尸?”
罗毅道:“据心雨向我透露的情报,中统方面有一些人对这件事很积极,为了迎合上峰的意思,他们给蔡师长罗织了贪污军饷和走私等罪名,打算到蔡师长在赣州的家里去进行调查,挖地三尺,找出蔡师长藏在家里的金条和美元。蔡师长的夫人和孩子据说已经被软禁在家里了,出门都有特务跟着。”
“我草”甘雨亭终于爆发了,“中统这帮人我了解,他们当初自己走私紧俏物资,被我们师查获过,所以他们对蔡师长一直都有芥蒂。过去碍于蔡师长手上有兵权,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蔡师长没了,他们也就肆无忌惮了。罗营长,你借我200人,我现在就起程去赣州,如果有谁敢动蔡夫人和蔡家几个公子一指头,我老甘舍出一身剐,也要把这帮王八蛋一个一个给活剥了。”
罗毅说道:“老甘,你别冲动,你现在的身份也很敏感,回头中统给你安一个逃兵的罪名,恐怕你连人身自由都会失去,更别说保护蔡师长的家眷了。”
甘雨亭道:“失去人身自由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拼一个鱼死网破,我也算是为师长尽忠了。我倒要让天下人看看,他们是如何对待抗日将士的。”
罗毅道:“老甘,你别急,蔡师长的事情就是我们突击营的事情,我们突击营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我是这样打算的,明天我亲自陪你送蔡师长的灵柩去赣州。我们在赣州给蔡师长办一个葬礼,让他入土为安,然后,咱们再一起把蔡夫人和几位蔡公子救出来。至于以后如何安排,我们听蔡夫人的意见再定,你看如何?”
甘雨亭站起身来,对着罗毅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容甘某日后相报。罗营长,蔡师长说了,认识你是他一生的荣幸。难为你能够替师长考虑得这样周全,师长没有认错人啊。”
第二天一早,罗毅和甘雨亭一道,带着200名突击营士兵以及蔡荣基生前的几名卫兵,护送着蔡荣基的灵柩上路了。还未离开咸宁的那些**官兵纷纷前来送行,大家一齐向蔡荣基的灵柩行军礼,一个个出生入死的汉子全都泪流满面。罗毅知道,他们的泪水中除了包含着对蔡荣基的怀念之外,还有对这支虎贲雄师落到如此境遇的感伤。
从咸宁到赣州,一路上都是**控制的地面,突击营一行乘着五辆大卡车,护着一副灵柩从路上开过,格外引人注目。在出发之前,罗毅给薛长官发了一封电报,说明自己打算护送蔡荣基的灵柩前往赣州,请求薛长官给予放行。薛长官收到电报后,当即下令,沿途部队对突击营的送灵车队一律放行,不得以任何借口予以刁难。薛长官在电报中还说到,自己碍于身份敏感,不能亲自去赣州参加蔡荣基的葬礼,但蔡荣基身后之事所需要的所有开支,他可以全部承担。
薛长官对于蔡荣基之死是十分内疚的,他没有能够让援军及时赶到,在最后关头又出于对自身地位的考虑而没有同意蔡荣基的弃城请求,这是导致蔡荣基不得不自杀殉城的原因。如果当时薛长官能够顶住压力同意蔡荣基弃城,蔡荣基也就不会寻此短见了。但薛长官也知道,如果当时他真的同意了蔡荣基弃城,那么现在委员长的所有怒气都将发泄到他的头上,可以这样说,蔡荣基是用自己的生命,替薛长官挡了官场上的子弹。
仗着薛长官提供的尚方宝剑,罗毅一行在**防区内畅通无阻,沿途的**部队和一些地方政府听说是蔡荣基的灵柩通过,也纷纷到路上迎送,给予这位抗日英雄以最高的礼遇。不管高层如何从政治上考虑,蔡荣基死守常德的事迹在民间是广为传播的,在大家的心目中,蔡荣基都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根本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公道自在人心啊。”甘雨亭看着路边行军礼相送的**士兵,不由得感慨万千,“师长如果在天有灵,也应当觉得欣慰了。”
罗毅说道:“老甘,你放心,历史是人民写的。千秋功罪,自有历史去评说。高层的那些小动作,迟早是会被历史唾弃的。”
甘雨亭道:“唉,我真恨自己没有死在常德,也省得去看这世态炎凉了。”
罗毅道:“老甘,你可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就更不能有什么闪失了。蔡师长的家眷还需要人照顾,我们突击营毕竟不是**,有些事不太方便,最方便的还是你啊。”
“我明白了,有我老甘在,肯定不会让蔡夫人和蔡公子受苦的。”甘雨亭答道。
“营长,有位**兄弟要见你。”警卫员邵平过来对罗毅说道。
“带他过来。”罗毅说道。
少顷,一名**的下级军官在邵平的引导下来到了罗毅的面前,他向罗毅敬了个礼,说道:“报告罗将军,我奉我们师长之命,请罗将军一行屈尊到我们营地一叙。”
罗毅摇摇头:“请替我感谢你们师长的好意,麻烦你回去报告一声,我们护送蔡荣基师长的灵柩回原籍,不便逗留访客。”
那名军官道:“我们师长和罗将军是故交,和蔡师长也有交往。我们师长说,蔡师长孤军守城,最后以身殉城,堪为**军人之楷模。这一次听说蔡师长的灵柩从我们防区过,我们师长特地在师部设了祭堂,将率全师军官集体祭拜蔡师长,请罗将军成全。”
罗毅心念一动,问道:“你说你们师长与我是故交,恕罗毅眼拙,不知道贵师长是哪位故人。”
军官答道:“我们师长是林竣将军,曾在长沙战役中与罗将军共同浴血数日。”
503 世态炎凉
503世态炎凉
“原来是林师长在此。”罗毅这才明白过来,在**部队中,他除了与蔡荣基的关系比较近,再就是和林竣有过一段生死与共的交情了。林竣由于在潘家桥阻击战中与罗毅关系密切,被他的长官王中将调离了前线,调到湘南一带编练预备队,罗毅与他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老甘,你看这事……”罗毅回过头问身边的甘雨亭,毕竟他们这一行的任务是护送蔡荣基的灵柩,临时停下来去见林竣,总得征求甘雨亭的意见。
甘雨亭点点头:“林师长这人我见过,不失为一条热血汉子。师长在的时候,对他也是很欣赏的,他既然有心祭拜,也别辜负了他的心意吧。”
罗毅这才转回身对林竣师的那名军官说道:“好吧,既然林师长有这份心意,我们就冒昧拜访一下了,麻烦兄弟在前面带路。”
在**军官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远远地,就看见有一群军人站在镇外相迎,领头的正是林竣,站在他身边的是参谋长邱溥泉,这也是罗毅的熟人了。罗毅和甘雨亭一起从车上下来,走到林竣等人的面前,双方互相敬礼问候。
“罗营长,甘团长,林某军务有身,不能亲自去相邀,还请多多原谅。”林竣客气地说道。
罗毅道:“林师长有心了,本来我们从你的防区路过,理当前来拜访的,只是因为此行的任务主要是护送蔡师长的灵柩,所以不便逗留,还请林师长谅解。”
林竣道:“是我们冒昧了,听说蔡师长的灵柩从我们防区过,我们全师想为蔡师长举行一个祭奠仪式,以寄哀思,还请罗营长和甘团长应允。”
“那我们就替蔡师长感谢各位的心意了。”罗毅和甘雨亭一齐回答道。
林竣说的祭奠仪式,倒也不是虚话,众人走进镇子,看到镇子里已经搭起了一个硕大的会场,主席台两侧挂着缅怀蔡荣基功绩的挽联,四下里装饰着花圈等物,林竣师的军官们个个臂缠黑纱,神情肃穆,还有一些镇上的士绅也穿着长袍守候在那里,看那意思也是想参加这个仪式的。
甘雨亭带着几名**士兵把蔡荣基的灵柩抬到主席台前,在林竣的带领下,众军官一齐向灵柩敬礼,礼兵对空鸣枪。随后林竣宣读了一篇纪念蔡荣基的祭文,其他一些军官也纷纷发言,他们念的都是一些哀哉痛哉之类的文言文,不过罗毅还是能够真真切切地从中感受到林竣和其他军官的伤痛之情。
林竣师是川军的部队,与蔡荣基师分属两个体系,说起来相互之间的往来并不多。但蔡荣基是为抗日而死的,而在死后,又蒙受了这样的冤屈,但凡有些正义感的军人都会为他感到痛惜。众人在这个祭奠仪式上与其说是悼念蔡荣基,还不如说是感伤自己的命运。
祭奠仪式完毕,林竣安排人把突击营的士兵们带去吃饭,自己则把罗毅和甘雨亭请到了师部,那里早已摆好了一桌酒菜。
“罗营长,甘团长,我知道你们急着赶路,所以也不留你们在这里过夜了。不过,再怎么紧张,饭总是要吃的,我这里备下了一些薄酒,算是给二位解解乏吧。”林竣说道。
罗毅和甘雨亭也都不是扭捏作态的人,只是向林竣拱拱手道:“多谢林师长的美意,那我们就叨扰了。”
林竣打发走了勤务兵,只留下参谋长邱溥泉作陪,四个人分宾主落座,林竣端起酒杯说道:“罗营长,潘家桥一役,我部多亏贵部施以援手,林某一直也没找到机会答谢。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和参谋长共同敬你,区区一杯水酒,不成敬意。”
罗毅连忙站起来,也端起杯子道:“林师长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了抗日救国,哪里谈得上什么谢字,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就算是纪念共同浴血奋战的那段经历吧。”
与罗毅碰完杯,林竣又转过头对甘雨亭道:“甘团长,红水渡口,我部与突击营一起受困,多亏甘团长千里来援,在侧翼牵制了鬼子,才使我部能够成功突围。事后,听说甘团长因为此事还受了处分,林某一直觉得内心不安。今天趁此机会,林某也敬甘团长一杯,谢意和歉意都在酒里了。”
甘雨亭端起杯子与林竣和邱溥泉碰了一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友军有困难,出手相助是本份。这一次我们被困常德,外围的援军迟迟不到,最后还是罗营长伏下的一支奇兵救了我们300多人。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老甘是个粗人,不过经历过这些事情,也知道谁是朋友,谁是王八蛋了。”
林竣听到甘雨亭大发牢骚,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常德之战,贵部打出了我们中**队的骨气,可惜的是,其他一些部队的作为实在让人齿冷。蔡师长最终不得不以身殉城,而身后居然还受到这样的诬陷,这其中的世态炎凉,让我们在旁边看着也不免觉得心寒啊。”
罗毅关心地问道:“林师长,说到这个,我倒有些担心,你这样大张旗鼓为蔡师长设祭,万一有些不怀好意之徒把此事报告给上峰,恐怕对你会有些不利吧。”
林竣呵呵冷笑道:“林某敢这样做,自然也就敢于承担结果。上峰对我有什么想法,那是他的事情,我林某人不懂这么多政治,也不想去弄懂这些政治。蔡师长这些年一心杀敌,屡立奇功,如果给他设个祭都不行,这世上还有公道没有?”
邱溥泉在一旁插话道:“两位有所不知,其实我们王长官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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