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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三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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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健5交苹枋狈郑ソニ尚福鋈还厣辖鸸拇笞鳎培A、王双分两路杀下关来。汉军不防,一时慌乱,陈到上前抵住张郃,王双舞刀冲杀,王平欲待上前迎战,被王双一箭射倒坐下马,连人颠仆下来;刘琰上前去救,战无数合,抵挡不住,只得保了王平败走。陈到看左右纷纷败退,也只好回马自奔。刘备在中军闻说,急急令武松、廖化前去接应,只叫小心,不可冒进。武松、廖化二将点兵去时,汉军前队已自退下,曹军却不追赶,只在关下擂鼓摇旗。武松欲待上前冲杀,廖化劝道:“陛下将令,不可冒进。”武松只得站旗下看,心头气鼓难忍。
    须臾,法正自后营回到中军,见了刘备,闻说曹军忽然反击,思索片刻,猛地道:“是了,恭喜陛下!”刘备道:“何喜之有?”法正道:“曹军坚守多日,今日忽然出战,定是魏文长取了长安城池,他所以出战,乃就势退兵也!今可急出击之!”刘备听了,尚且半疑,子午谷流行马报,说魏延夺取长安。刘备大喜,急叫武松、陈到引军杀敌。武松早按捺不住,闻令顿时当先杀上,却看张郃、王双并不交锋,自顾退入关去了。刘备叫扣关攻打,汉军把云梯、冲车、井阑一番备齐,武松先登而上,却看关上虚插旌旗,已无守卒。片刻之间,汉军一拥而入,关内尽皆空旷,且多处已被捣毁。法正道:“可惜,可惜,叫曹洪走了。”刘备道:“既然如此,可急急起兵去追!”法正道:“不可,山路狭窄,若是被彼火攻,得不偿失也。”遣人去探看,果然山路两侧,多有柴草油脂埋伏。刘备道:“那如何是好?”法正道:“魏文长在长安,虽得了城池,只恐兵力不足,若被操贼大军围攻,难以支撑。今日可先遣一路军,再沿子午谷往增援;那曹真引军在陈仓驻扎,此时当还未曾得知消息,不可放过,发一路军就此往西北面截断归路,与赵融、傅彤、士徽合力歼灭之;陛下自引大众,沿斜谷大道缓缓前进,前出长安会合,则关中自为我得也。”刘备道:“所言甚是。”遂遣吴懿、黄信引军一万,往西北切断陈仓道路;自与众将整顿军马,四平八稳,顺斜谷往长安进发。
    再说那曹真、郭淮、孙礼在陈仓要地屯驻,汉军挑战,屡屡不出,倒也平安。忽然得报,长安失陷,曹洪已自退军了。曹真大惊:“子孝叔父好生无义,竟不等我部,独自退军!”孙礼道:“我等也急退罢。”正说之间,忽然又有探马飞报,说汉军一路,已从斜谷迂回,切断后路。曹真闻言,脸色变道:“如此前后受敌,我军死于此处乎?”郭淮、孙礼亦是面面相觑。当下有军中校尉郝昭出列,慨然道:“陈仓地势险要,今我军兵强马壮,又不乏粮草,何不就此死守于此,也教数万汉军不敢轻举妄动?待大王自中原起兵收复关中,进取南郑,自然解围。”曹真闻言,抚其背道:“将军所言甚是。”于是教全军加紧整备营垒,以为防备。
    不料消息传到,士卒闻说后路断绝,尽皆恐慌,满营议论纷纷,流言大作。曹真忧愁道:“昔日东吴陆逊屯兵夷口,挡住刘备十万大军,一年巍然。后只因外援绝,流言起,数日之间,军自崩散。如今这等下去,只恐难以坚守,如何是好?”众将相互商议,都是无可奈何,浑似坐以待毙。忽然有一少年求见。曹真看时,却是自己军中小校邓艾,字士载。本为义阳人,后迁居汝南。因少时丧父,为人放牧牛马。曹真于汝南驻军时,看他干练,于是收到军中,作个亲随小校。那邓艾口吃,故而军中众人颇有轻慢,然应对不失风范,且凡所属事务,皆甚妥善,于是曹真愈加赏识。
    此时邓艾入见,谓曹真道:“将军,我军困于陈仓,不知将军将欲图何?”曹真虽看他年幼,却也认真答道:“欲多备粮草,坚守待援。”邓艾道:“非也。陈仓之地,易守难攻,山道险要,甚易断绝。若是以千人筑城于此,可称无敌。今万众在此,粮草虽多,却少水源。若被敌军两头卡断,我军自乱也。”曹真听得悚然,道:“那士载以为当如何?”邓艾道:“某虽不才,当日随将军来关西,便已探听得周围地形,有一小路,通散关。以地方度之,尚未被敌军占据,将军可急引将士,轻装出发,顺路到散关,再渡谓水,然后与曹洪都督汇合也。”曹真闻言大喜,引邓艾转到后帐,对众将说了。众将各自喜悦。郝昭独出道:“邓士载所言有理。陈仓险地,若得以千人镇守,可称。乞将军与我一千军马,在此安顿,可牵制汉军多处也。”曹真摇头道:“我大军既去,如何忍心以君千人陷身十万贼军之间?不可不可。”郝昭道:“陈仓一地在手,则长安、西凉,相互呼应,进可窥汉中,此百利之举也!乞将军肯准!”曹真道:“如今贼势嚣张,一军一将,皆国家所持也。君不可自冒干险。”坚决不准,郝昭黯然而退。
    当夜,曹真与郭淮、孙礼等,将全军将士整顿,分列各部,依次沿小道西进。沿途禁声。那小路甚是艰险,又没于两山夹谷之间,起伏陡峭,曹军都走得不安。将近天明,前队望见散关,都心中暗喜。忽然前面路口之旁,杀出一彪军马,高呼:“贼军休走,快快纳命来!”曹军皆失色。正是:方离万丈险阻地,有逢一路埋伏军。不知曹真性命如何,请看下回。
   
第六十回:姜维智取南安郡,马超力战天水城


    且说曹真闻长安失陷,曹洪撤兵,急急采纳邓艾之计,延小路走散关。前队方出路口,杀出一彪军马,曹真大惊:“我命休矣!”郭淮道:“敌军队伍不齐,并非精兵,且先一战也!”遂挺枪杀出。迎面一个将军截住,却认得是前番汉中交手的马超部将穆弘。两个交马十数回合,孙礼见郭淮不能取胜,亦骤马上前相助,穆弘遮拦不住两个,回马便走。那部下军卒才数百人,虽然占据了地形,被曹军一阵冲散,都走上关卡去了。曹真整顿大队到关下,郭淮道:“敌军占据散关,我等不可久留,当速速渡过渭水,再打探两边消息。”曹真从之,叫孙礼安排船筏,过了渭河,方才扎营,一面去渭北诸县催促粮草,一面探听消息。忽打探得,汉军分兵北进,已尽略西凉三十八县,唯有天水孤悬。曹真惊道:“敌军主将是谁?”探马曰:“正是马超马孟起。”曹真闻得“马超”二字,如头顶一飘冰冷水浇下,顿时有些透骨寒意。忙叫探马再细细打听。
    原来马超在刘备面前坚决请令,遂引马岱、施恩、穆弘、穆春、李恢、费袆,并西凉降将韩德,率领本部军马一万余人,从下弁、武都,取洮阳进军。那凉州刺史,便是杨帛,整备军马,欲待相迎,结果被马超一战杀得大败。欲待奔回,谁知部下战将打虎李忠,便是昔日马超起兵反曹,临阵背反,断送西凉那个,却又再次倒戈,关闭了洮阳城门。于是杨帛与部将梁宽、姜叙等尽皆战死。所部军士,降者太半。马超进了洮阳,因恨李忠背反,欲杀之。施恩、穆弘、穆春劝道:“李忠昔日乃因曹操势大,而中杨帛之计,故不得已而降。今日献了洮阳,立下大功,足以折罪。将军欲建功业,当安人心,望恕其过。”马岱、费袆亦劝,于是马超重收李忠为部下。整顿军马,便欲北进。费袆道:“今有天水、南安、安定三郡,为雍、凉咽喉,可分兵取之,以为立足,进可席卷西凉,退可与陛下大军相联也。”马超道:“甚好。”遂令马岱、韩德、穆春、费袆分兵一半,攻取三郡;自与施恩、李恢、穆弘、李忠引一半军北进凉州。马岱道:“兄长深入凉州,只恐兵马太少。”马超哈哈大笑:“某自幼在凉州,今回归故里,是猛虎归山也。兵马多寡,岂在话下!”遂分兵而进。果然,马超所到之处,凉州地方,望风而降。又有昔日与马超共同起兵反曹,共是韩遂、杨秋等九部兵马;后被曹操施加反间计策,有相互残杀死者,有为曹操擒杀者,唯余杨秋、侯选二部幸存。看马超得刘备重任而来,遂引各部余众,一起归顺。又有羌胡部落,竞相效忠。未到一月,西凉皆定。马超麾下军马,平添二三万,且颇有精锐,正是蛟龙生角,猛虎出牙,实力大张。忽接到马岱传报,言攻克南安、安定二郡,却在天水受挫。马超便教施恩、侯选镇守西凉,自与李恢、杨秋、穆弘引军二万,再回师天水。
    原来马岱、费袆引军往三郡进发,那南安太守杨陵,乃是杨帛族弟,闻汉军来,为报兄仇,点兵守城。谁知部下偏将,却是韩德长子韩瑛,得了韩德密信,乘杨陵不觉,背后一刀砍死,开了城门,放进马家军,马岱遂兵不血刃,得了南安。费袆道:“今得南安,当进天水、安定二郡。”马岱道:“天水近,安定远,先取何处?”费袆道:“天水近,必然有备,我等偏生先取安定。”遂留穆春引军三千,在南安作出进逼天水之势,只叫守城。马岱、费袆、韩德引军五千,从背后抄袭安定。那安定太守崔谅,原以为汉军必先攻克天水,才会前来。不防骤然之间,兵临城下,顿时大惊。又兼韩德、马岱在西凉素有威名,于是举城投降。正相庆贺,人报天水曹军攻打南安,城池复失。马岱大惊。
    原来天水太守马遵,先听得马超起兵攻略西凉,又闻马岱分兵打下南安,便自准备。忽然又听说汉军绕过本郡,攻取安定去了,急急招属下商议。却有本郡一个少年,名叫姜维,字伯约,平时颇好讲论兵法,又善用一条银枪,虽然年幼,在本郡颇有贤名,任从事之职。当下对马遵道:“贼军处处分兵,是自恃勇武。然其大队迂回安定,我当以本郡为依托,发兵反收复南安,如此则贼军后路断绝,必然自死!”马遵道:“只是我天水兵马,不过三四千人,如何有力反攻南安?”姜维道:“兵不在多,在其用也。太守与某二千军,保取南安来献!”马遵踌躇再三,乃拨与姜维二千军,尹赏、梁绪为副,前出作战。
    姜维出了城,谓尹赏、梁绪道:“太守心下总是怕的,我等须得立些功劳,方教他宽心。我想贼军大举而来,必然气势旺盛,可以示弱诱之,然后引入伏击。”遂教二将各引六百军马,埋伏于郡府西边甘谷两侧,自引八百军,前往南安挑战。
    且说南安中,乃是韩瑛辅佐小遮拦穆春守把。忽闻有天水军不满千人,前来挑战。两个上城看时,只见天水军队伍不整,为头一个小将,不过十四五岁年龄。穆春冷笑道:“乳臭未干,还敢和爷爷交战。”遂对韩瑛道:“你守城,我去擒了这小儿回来。”韩瑛道:“马将军、费大人交代,守住城池便是功劳。”穆春不以为然道:“若是天水大军倾巢来,自然守城。现在不过八九百兵丁,若还死守,岂不堕了威风。”韩瑛闻言,倒也觉有理。穆春又道:“我引一半军马出城交战,你守城。若有闪失,便来接应。”韩瑛答允。于是穆春引一千五百人马,提一口刀,杀出城去,口里喝道:“何方小儿,敢来犯俺地盘!”姜维绰枪在手,上前相应,两个战了十余回合,姜维拖枪就走。穆春大喝:“哪里去!”紧紧追来。姜维只顾奔走,两军前后相随,一直奔到甘谷山坡之前,忽然坡后鼓声大起,尹赏、梁绪引军两边杀出,姜维回马来战,穆春大惊,急急上前交手,不数合,遮拦不住,被曹军三面押杀,死者无数。穆春魂飞魄散,欲待走,后路已被切断,只得亡命奔入山谷旁边小路,姜维约住军马不赶。后面梁绪、尹赏上来道:“伯约神机妙算,名不虚传。只是这等草包,何不就势擒之,却把他困到山中?”姜维笑道:“擒他易如反掌,只是却得不了南安。我把他困在山中,然后示以兵势,他必然害怕,翻山逃回郡府,我却乘机如此如此……”梁绪、尹赏皆叹服。于是姜维令梁绪引军一千,连夜前往南安城下埋伏;自带一百精兵,皆乔作穆春部卒打扮,却去山脊小路埋伏。又教尹赏带领余众,满山遍野,多扎营火,以为疑兵。那穆春白日一战,部下折损了三成,龟缩于山坳之中,到得夜晚,见满山遍野,营火如繁星密布,不由心惊胆战。却有心服喽啰道:“哥哥,兄弟探得山坳后面有条小路,通山脊,可从此处翻越,赶回城中也。”穆春道:“可有敌军?”喽啰道:“不曾有。”穆春大喜:“既然如此,可教全军整顿,即刻出发也。”于是千余军士,尽皆沿小路翻上山脊,方才出来,四下里锣鼓齐鸣,不知多少军马杀出,穆春惊得魂飞魄散,急急与众军连滚带爬,冲下山坡。只听得背后一片喊杀,正不知伏兵多少,穆春引军一气狂奔二十里,直待东方发白,方才暂定喘息。清点部卒,尚有七八百人,遂庆幸道:“还好还好。”正说之间,背后烟尘大作,穆春一惊,急急教加紧逃回城中。韩瑛在城头看见,急急开门放入。正乱之间,城外土丘之后,忽然旌旗摇曳,梁绪引军杀出。远远尹赏又带兵赶来。汉军正欲抵挡,跟随穆春进城的军士中间,忽然有百余人舞刀弄枪,自己杀起来。当头小将喝道:“天水姜维在此!汝等皆是朝廷士卒,不可降贼1一边叫,一边在人群中冲杀。穆春听得姜维,早已胆裂,却待回避,这时大队败兵刚刚进城,满地阻塞,躲闪不开,已被姜维马到面前,手起一枪,正中咽喉,穆春未叫一声,仰翻落马身亡。城中军马,顿时大乱,姜维杀了穆春,再到门口,枪挑钻打,杀散众军,开了城门。外面梁绪、尹赏分兵进城,汉军虽多,全无战心,韩瑛开西门走了,部下军士,有溃散者,亦有降者。这战姜维仅以二千军,无一昼夜,夺取南安郡城,自此威震关西。有诗赞曰:
    天水子弟真英才,弱冠擒贼扬边塞。虎胆敢向阵前争,奇伟当夸黄金台。
    姜维占了南安,谓梁绪、尹赏道:“南安虽占领,贼军大队已往安定去。无论成败,定要打我天水本郡。梁绪可引五百兵在此守城,牵制敌人,我与尹赏再回本郡伏击。只是敌军攻我安定之军,不比此处副贼,定然有备。因此我等不必回转郡府,径直往河口埋伏就是。”于是点起军马,再出南安,不回天水郡府,自从郡北抄小路,往长离川岸滨埋伏。
    再说马岱、费袆攻取安定,忽得韩瑛派遣小卒来报,说南安失陷,马岱惊道:“如此我军后路岂不断绝?”韩德道:“既然如此,我等可急回军击天水!彼主力在外攻取南安,天水郡府守备必然空虚,若是破得,南安还不是我的!”费袆道:“敌将既有智谋取南安,必非等闲,我等不可小看了。”马岱道:“可令韩瑛率领本部,牵制南安敌军;我等急行,直取天水可也。”费袆悄声道:“安定太守崔谅虽然归降我军,不知底细;可令其同行。此间交韩德将军镇守。”马岱道:“文伟所言甚是。”于是留韩德镇守安定,马岱、费袆、崔谅引五千军马,再从安定直取天水。沿途探马来报,都说天水郡府未见动静。马岱大喜,于是加紧督促诸军前行。行到长离川河边,便要渡河,费袆止之曰:“天水守军纵然不多,岂有毫无动静的道理?其中必然有诈。这长离川水流湍急,若是贸然渡河,万一敌军在西岸埋伏,我军分于两下,岂不为敌所乘?”马岱道:“既然如此,便先派遣五十名勇士,渡河打探。”哨探得对岸并无军马,马岱便教发兵渡水。谁知方才渡过一半,河东岸却杀声暴起,姜维威风凛凛,引军直突而出。汉军大乱,崔谅在军中,颤声道:“来者莫非天水姜伯约乎?”姜维厉声道:“背反之贼,也还记得我!”纵马直进,只一合,刺死崔谅。马岱大怒,提刀赶来,与姜维两个交锋数合,不分胜败。马岱悚然道:“俺正当盛年,不想竟胜不得这十四五岁的小儿!”再战数合,后面尹赏驱兵杀上。此时汉军留在河东岸的军马虽众,被突然袭击,早已慌乱。亏得费袆临阵机警,指挥军马,分头渡河,马岱亲自力战断后,且战且走,好容易渡过河来,损折了数百军马。
    费袆道:“如今既然渡过长离川,不如留军在此守把,困住敌军,大队却直取天水,把天水与南安两郡都夺了!”马岱然之,遂留八百步卒,扎营死守河岸,自与费袆提兵继续西进。谁知行无半日,人报“对岸姜维曹军,却扬旌往安定去了!”费袆大惊道:“天水敌情,尚是未知,韩德将军受安定,兵马不多,若是有失,我军补给断绝,尽饿死也。”遂只得回头,再渡过长离川,回救安定。姜维却又引军从别道自回天水。如此往复游击,汉军终是不得便宜。只好退守安定郡,一面飞书与马超相告。
    马超这边方定西凉,闻报大怒:“姜维小儿,胆敢伤我部将,某必杀之!”遂与杨秋、穆弘、李忠挥军直进。先到南安城下,韩瑛迎接上道:“姜维领兵,神出鬼没,只看扬旌往返,实不知所在。”马超愈怒道:“既然如此,某且去会他!”驱兵到城下,只见城上虚插旌旗,却不知多少兵马。正看之间,城西门大开,姜维一人一马,杀将出来:“马超匹夫,敢来战乎?”马超大怒,欲待出马,穆弘切齿道:“这厮杀我兄弟穆春,今日誓报此仇也!”挺枪杀出。姜维迎上,两个双枪并举,鏖战不休,马超也不禁暗自叫好。斗了十数回合,姜维虚晃一枪,回马便走。穆弘大呼:“哪里去!”紧紧追上。李恢谓马超道:“敌将惯用诡计,不可穷追也!”马超点头,却看姜维一骑已奔入城中,穆弘紧紧追赶,马超急叫:“穆弘将军不可中敌人诡计!”穆弘闻言,倒是一愣,旋即咬牙道:“不杀小子,誓不为人!”拍马赶上。马超看势头,只得指挥全军冲上。那穆弘看姜维匹马奔走进城,自己也紧紧相逼,城门前面居然无人守把,穆弘哪里管他许多,径直冲入,不防咯嗒一声,马脚一陷,竟坠入一个大坑之中。心下不由发慌,生怕伏兵杀出,只得舞枪乱刺。却没人来管。无一时,背后马超引军杀入城内,只听四面金鼓大作,火光冒出,浓烟滚滚。马超大惊:“原来是城内火攻!”众军一起鼓噪,纷纷争相出城,自己践踏。待得出城,却不见追杀。这时杨秋从城外迎上道:“马将军,方才火起之后,看敌将姜维,引二三百人,已经从东门出城了!”马超大为诧异,再点军入城看时,果然只是街巷几堆焦木,已然不见一个守兵。原来姜维因见马超此来势大,料定若分兵南安、天水,则两处皆不可守;于是主动放弃南安,回兵天水,以为长远之计。马超虽然一战取了南安,却是姜维自己弃守的;没能拿到一人一马,反被乱军之中,死伤了数十个军士,又扰乱半日,心下也是不悦,遂令先进城休息一日,再进取天水。
    次日,马超与李忠、杨秋、穆弘提兵东进,半途恰逢马岱、费袆引军前来汇合,费袆道:“天水城太守马遵,乃凡人也。唯从事姜维,虽然年幼,韬略满腹,本地人皆盛传,不可轻视也。”马超道:“某引数千军入西凉,纵横八百里,所到皆平。他纵然智勇,不过一黄口孺子,以区区天水之军,安足与我相抗衡!今番看某踏平天水,为穆春报仇!”两下合兵一处,共有马军五千,步军一万八千,浩浩荡荡,南进天水郡府。到渭水北岸列阵。那天水城中,不过四五千军马,马遵看得胆战心惊。姜维道:“太守休得惊惶,今敌军虽众,我天水城池坚固,粮草充实,长相对峙,马超军马既多,所耗必大。我等其士力疲乏,再设法袭其粮屯之处,则数万贼军,不战自乱也。”马遵意思稍舒。姜维又道:“敌军初来,锐气正盛。不可逆之。不如激怒之,引其攻打,待日暮泄气,再一击退之。”马遵然之,便教梁绪、尹赏引军出城,隔河破口大骂。马超看得咬牙切齿:“鼠辈敢如此嚣张!”遂令众将,分军渡河。费袆劝阻:“敌军用意激怒,显有图谋,将军不可冒失。”马超冷笑道:“前番在成都,众人多不信我,一旦得出樊笼,纵横无敌。今日岂有不乘势夺取天水之理!”费袆听得暗自心惊,不便再劝。马超大声发令,众将各自驱兵渡河,那梁绪、尹赏哪敢与西凉军交战,各自退回城中。马超遂把城围住,便令攻打。马遵、姜维与众官在城头督率士卒,竭力守御。因防具充分,故西凉军枉费气力,不得寸进。看看日暮,马超便令收军,忽然天水城东门大开,姜维跃马挺枪,引数百骑突出,劈面一枪,先挑死攻城将官,一边焚烧云梯。四周西凉军,尽被冲得四散。马超大怒,拍马而来,两个交无三合,姜维大败而走,沿城墙往南门去。马超冷冷带笑,穷追不舍,将到南门,忽然城头上梆子一响,数十名弓弩手乱箭齐下,马超不防之下,左肩中箭,顿时落马。姜维大喜,引军回头来杀马超,便看马超一声怒喝,翻身跃起,右手单挚长枪,点点到处,连刺杀六七人下马。姜维跃马到眼前,被马超将长枪掷出,姜维急急闪过,一枪刺下,马超亦闪开,右手一把捏住枪杆,用劲一夺,姜维毕竟年龄幼小,膂力不足,竟被拖得长枪脱手。马超得了枪,翻腕舞个花儿,又刺姜维来,姜维眼疾手快,拔剑抵挡。这时后面李忠引军赶来接应,姜维看不能胜,连呼可惜,自引军退入南门。马超受伤,却也不敢追赶,于是随李忠回,把军马退过渭水北岸扎营。
    当晚聚众商议,费袆道:“天水城池险峻,姜维又有计谋,急攻难下。若是把大军困顿一处,且不说敌军合围,单是粮草,便难以支持。以某之见,可分派军马,到渭南往东占据散关,以为陛下配合;一面留精兵于此地牵制天水人马,并经营安定、南安及西凉诸城。将军自提大军,相机东进,方不至于闲置兵力,坐失战机也。”马超沉吟道:“只是不曾擒得姜维,甚是可恨。”费袆道:“自古为将者不拘小节,姜维不过天水一匹夫,将军何苦与之斗气。”马超再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便听文伟之言。”
    于是次日,马超留马岱引军六千,于此地扎营,牵制天水;一面令穆弘引三千军,向东去取散关,再三叮咛不可恋战;仍留韩瑛守把南安郡,李恢守把安定,自与费袆、李忠、韩德、杨秋等引军万余人,却取道东北方向,威胁曹军雍北之地。时东汉建安二十二年,蜀汉章武元年五月也。
    再说这边,曹真既得渡过渭河,忽闻马超军尽陷西凉,又近在陇县,威胁自家后路,如何不慌。郭淮道:“既然如此,可急速东进,回合曹洪将军,以保无虞。”孙礼道:“精兵万余,不战而走,有负大王厚望。”郭淮道:“为将当以势而作,不可恃勇。今贼军汹汹,关西已尽失,我孤军悬于此处,不惟于事无补,反而伤损国家元气。当先汇合友军,将以有为也。”曹真从之,遂拔寨东去。直到扶风,汇合曹洪军马,方才心安。以邓艾献计立功,用为校尉。
    六月,忽报魏王曹操,亲提大军十万,前来交战。其时刘备大军,已出斜谷,入长安,两军对峙,战云密集,正是:双雄并竞,未知一二忠奸;万军直前,分舍几家帝王。不知曹操与刘备再度交锋,胜败如何,且看下回。
   
第六十一回:困敌自有分兵计,斩将还亏少年谋


    建安二十二年六月,魏王曹操于许都、洛阳之地,调集诸路人马,留夏侯惇守卫许都,自以曹彰为前部先锋,许褚为护卫,夏侯霸、夏侯惠为左右接应,夏侯尚为辅将军,司马懿、程昱为参谋,统中原人马八万,兵出弘农,迎接钟繇败卒,到潼关前下寨,与长安遥遥相对。又有降将孟达,引三千军马,相随助战。刘备此时,已将十万大军俱到长安内外。以王英、扈三娘攻取长安有功,封王英为中郎将,扈三娘为校尉。或云:“如何连女子也封其官衔了?”刘备道:“自古女中英杰也是有的,扈将军虽为女流,勇武过人,又擒杀夏侯懋,立下如此功劳,区区校尉,岂足酬之于万一哉?”
    月中,得诸葛亮从成都书信道:“陛下连战皆克,光复长安,甚是可喜。然其锐进者退也速,今曹操必提大军前来决战,我新得之地,尚未稳固,当缓图会战,分拨精兵捍将,守把险要。一面经营所占州郡,练兵屯粮,然后徐进,虽耗费时日,可定中原也。若是进兵过速,诸军步调不一,一旦有失,恐后悔莫及。又,今马孟起取西凉,正足强兵;梁山军及交州军马,各自整顿。陛下不可不稍加提防,恐尾大不掉也。”刘备看罢书信,笑道:“孔明毕竟多虑了。”一面只教法正来,商议进兵之事。那边厢,王英、扈三娘却得了吴用密信,指责道:“二位隐居长安,只合助我梁山大军取事。今日长安乃曹刘相争之地,你等却何必淌这混水?若或万一有所折伤,如何是好?今虽取了城池,迟早还是别人的,我梁山的内线却断了,岂非得不偿失?如今既然已被刘备重用,当好生安顿实力,与武松、史进诸位兄弟联络。”夫妻两个看了,俱各摇头。扈三娘怪嗔道:“这个军师,如何说这等话出来?我两个见了史进哥哥攻城,所以接应,如何又不是了?”于是暗地找武松、史进商量。武松怒道:“这个吴加亮,逼人太甚也!说什么‘若或万一有所折伤’,如今我梁山一百单八个手足,已然折了十余人,剩下的分割九州,各自不得团聚,还不是因为他这鸟计策!还要咕咕唧唧,惹恼了俺,便把全盘抖给刘备听,那又如何!”史进劝道:“哥哥不可如此冲动。吴加亮他也是为了梁山大业好。”武松冷笑不语,史进吩咐摆酒出来,喝到二更,醺醺各自歇息。
    再讲曹操,兵出潼关,钟繇谏道:“今日我军与曹洪、曹真部众,分于两处,恐为敌人各个击破。不如传曹洪将军马前来会齐,更壮声威也。”程昱道:“否。如今曹洪军马在扶风,恰恰扪长安之背,正是夹击之势。如若前来汇合,道路迂回,反为敌所乘。可教曹洪坚守,断敌后路,再以大军正面击之,可胜也。”司马懿道:“贼军远道而来,利在速战;我军粮草充实,利在持久。不可贸战也。”程昱道:“若是长久不战,则关西地方,尽为贼军后方也。”钟繇道:“若是敌军顷力攻打扶风,只恐曹洪不能抵挡也。”程昱道:“彼若打扶风,我便从正面推进,反取长安,则贼军自败。”司马懿道:“曹子廉若只守城池,恐怕敌军得了便利,反攻我本队。大王既有心出战,不妨教两军向心推进,会合于长安城下,合力破敌也。”众人各出其议,曹操道:“诸君之言,甚称孤意也。”遂先飞书传告曹洪,教先出兵诱敌;若是汉军紧逼,则退回坚守扶风;若敌军不应,则于长安之西扎营对峙,只待东面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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