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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成雪-喜相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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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眉沉默地听着,有些木然地转身。她心里受了极大的震动,这是之前没想到会面对的。
认识音顾,竟然不是出于自然而然的缘分。那么,每次自己央求音顾帮助,她会首肯,也不是出自她的真心,而完全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对方,所以才换得的真心,现在想来,却像泡影一般……
一戳就破,终究是假的。
喜眉心里很难受,顷刻之间无法接受,心里闷得厉害。
音顾略微皱眉。未央顺着她的话把往事坦承出来,抢了先机,便先让喜眉陷入伤心之中,这令她不太舒服。而湘琪又适时地站了起来,默然把喜眉带到一旁坐下,轻搂着她的肩,无声地安慰着。
仿佛是个以一敌三的局面。而她在乎的人此刻只怕沉溺在苦海中不得拔身。
音顾静了片刻,突然笑了笑。
另外三人都在这笑中愣住了,其中喜眉心中自然更是凄风苦雨,闪过“果然她对我不是真心的,只是好玩罢了”这样的念头。
而音顾却是站起身来,朝着未央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换了他人想让音顾这么做,是极难的,可是未央是喜眉的姐姐,自然禁得起这一拜,更重要的,却是另一个原因。
在三个人的无语中音顾起身,脸上已经没有笑意,对着未央而是十足的诚恳:“当初或许觉得喜眉是个负担,如今却觉得是世间最美好的一种担负。想来一切因你而起,说你是我们之间的媒人也不为过。”她朝喜眉伸出右手,“喜眉,过来。”
喜眉怔怔地看着她,在她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眼泪便不由自主掉下来了。音顾的话总是能教她轻而易举的相信,先前万分沮丧,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开口解释罢了。
湘琪叹了口气,松开了搂着喜眉的手。原本想轻轻离间一下她们的关系,制造一点紧张,可是被音顾这么一说,便被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开。非但如此,只怕反而让她们紧紧地系在了一起,恐怕再难有间隙了。
如她所想,喜眉已经慢慢起身,走到音顾身边。
“你也应该对你姐姐行一礼,若不是她,我们不会相识。”
喜眉一震,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音顾愿站在这里,朝她的姐姐拜下身去,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的真心么。想来,还真就如她所说,没有姐姐曾经暗中出力,哪来这后来所有的一切。
未央继续轻抚额头,看着喜眉果然朝自己行了一礼,顿感大势已去。
音顾赖用她当初的动机,轻松拧转了结局,这么做,真是有些无耻风范了。被以“媒人”相压,又双双执礼,这回她再也不好借以开口。不过,越家人……还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未央轻轻笑了笑,便算把这事揭了过去。只是她又看着音顾露出微有迷惑的样子,略带希奇地问道:“旁的咱们不说也罢了,可是,有件事你却似乎还是没有对我妹妹说真话。”
音顾瞳孔微收,薄唇轻抿,不知道未央又要说什么。
喜眉也是立即扭身,鼓起腮帮子瞪着音顾,连嗔带怒地跺了跺脚。
只见未央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慢慢问道:“喜眉,你可知音顾姑娘姓什么?”
喜眉一愣,却奇异地发现音顾嘴角微抽了下,脸色顿时不太好起来。
“看来你果然没有告诉她,”未央点头,神情惬意地换了个坐姿道,“对不对,顾……音音?”

第五十八章 交谈

顾音音,这三个字像抛入河中的石子,迳直朝水底沉去。
未央自然是知道她的真姓名的,只是一直当她的易名行走是为了掩饰身份。可自从得知她只因为那个叫葛纤纤的叠字之名就怒揍几人,还威胁让那姑娘改名后,未央才恍然大悟,若真要掩人耳目,那“顾”字也应该是不会用的,以她的身手再加上这个字,实在太容易让有心人猜到离伤城里的那座庄园。可见,她的目的并非如此。只怕,是对这名字出于某种原由的不喜罢了。
而不喜归不喜,未央是不惧于触这个霉头的。
果然,未央话语落地,房中顿觉静如漆夜。不过音顾看上去还尚平静,刚才微沉的脸不过是石子刚刚投水时激起的一点涟漪罢了。
打破室内诡异安静的人,不负未央,自然是喜眉。只听她轻“咦”了一声,疑问道:“原来你也改名字了?”
音顾微怔,继而缓缓露出个笑颜。这是她第一次在听到自己这个名字被他人唤出来后还能发自真心的微笑。而与之相比,未央反应相差无几,只是在音顾露出笑意时她又再次叹了口气。
喜眉听到姐姐叹气,便转过头去对她说道:“说来我和音顾还真是有缘。我也被叫过小茵,还是姐姐你不满这名字替我改的呢。”说罢她微有歉意地看了音顾一眼,“好像不曾告诉你,我曾经叫越小茵。与你不共字但共其音,也真是有趣。”
在一旁的湘琪见话题再绕进去,必然会走向音顾方才所说中去。若再以“你改名也因你姐姐之因,这相似的经历中也算她有份功劳,理应再谢之”压下来,夫人只好暗自吐血去了。所幸她们并非真的有意阻拦,到此为止,已经够了。湘琪思及此处,便站了起来,上前拉着喜眉就往外走,又招呼着其他俩人:“我看中饭应当备得差不多了,夫人,音顾姑娘,咱们还是先吃些东西再来闲聊吧。”
喜眉被她拉着走了两步,突然笑嘻嘻地回过头来对音顾道:“我本来就是个乡下人,取那名字也不足为奇,却不知你爹娘是如何想的,顾音音?”她娇俏地偏了偏头,“扑哧”一声竟是笑了出来,“这名字与你真是不符,只想着也要笑了。”说罢,她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
未央原本以为此城尽失,没料到妹妹居然临走前替她扳回一局。她踱到音顾面前见她似有僵硬的脸,不由心中快意非常,笑出门去。
音顾伫立良久,终于现出一抹子苦色,复也笑了笑,跟着出去了。
吃饭自然只是个借口,湘琪却硬是拉了两个人来陪着喜眉玩起了牙牌。喜眉先前只是在这里看过几回姑娘们玩,不曾上过桌,所以拿着似是玉制的牙牌满是好奇。而音顾则默不作声地坐在她身后,无论是谁做庄,有她在喜眉旁稍做指点,喜眉都吃不了亏。多轮几圈下来,惊得喜眉连呼带叫,对音顾的崇拜又上了一层。
不过,或是无意,或是那刚得知的秘密太过有趣,喜眉一不小心叫了几句“顾音音”、“顾音”甚至是“音音”之类的名称,直教坐她下手的湘琪忍笑忍得好辛苦——倒也不排除这是喜眉的玩牌策略,有几次她差点把骰盅给摇脱手去。
音顾此时却是做了聋哑之人,对喜眉时而赞叹时而惋惜地叫她名字的行为充耳不闻,只是指点得更凶狠些,很快桌上另外三家都把钱袋子里的银子输得精光。
喜眉自然只图个乐趣,事后把银子都如数归还,喜的那两位姑娘下回还要带着她玩,湘琪只好在边上摇头。
又略过了会儿,才是用饭时间。
陪着喜眉音顾吃饭的还是那几人,子商因为逃不及,被湘琪温柔地摁在了音顾手边的座位上。子商无奈,只好大声与人交谈,借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好在今天音顾完全没有心思在他这边,因为喜眉越发叫得顺溜,音顾只好不停地挟菜到她碗里,然后盯着她一口一口全吃下去。
吃过了饭,未央下桌前朝音顾看了一眼便离去,喜眉吃得大汗淋漓,被人领了去寻个凉爽的地方休息,音顾则找未央去了。
室内再无他人,两人说起话来自然更简单明了。上午的来回交锋就像未曾发生一般,并没有在两人之间留下任何阴影。
请了音顾落坐后,未央伸出二指,徐徐开口道:“两件事。”
音顾洗耳恭听。
“第一,既然喜眉带了你来,我这里便算勉强通过了。不过这种事是双向的。我不知道你为何离开顾庄离开离伤城,但你若认可了喜眉,就应当带她回一趟家。”未央缓了缓,方道,“我这关易过,却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别看你们相处自然,将其中关系说穿了去,那少不了在一些人眼中是惊世骇俗之事。所以,此后你们要经历什么,我一概再不会管,因为你说过,她是你所要担负的了。”
未央面色平静,话里却有几分无情似的,不过对于音顾来说,这是缘于信任,也是自然给出的压力。她想了想,近三年没有回那个近海的离伤城了,原本并没有什么打算与目的,现在却有了不可不回的理由。于是音顾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这件事来。
未央随即又伸一指道:“这第二件事却是更要紧的。”她拢了袖子,微微闭目道,“喜眉的孩子没有保住,与你有关,这我已知道。你也应当晓得我要是真心想刁难你们,只需要把这件事一抛出来,那么且等着她伤心地离开你就好了。”她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音顾微微挑眉,便轻声道,“她失去那个孩子是如何伤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可你若以为自秀江县后她就真的将那事完全放下,你就还不了解她。所以,”未央郑重道,“永远也不能让她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否则就算她喜欢你,也会离开,哪怕会十分痛苦。”
音顾闻言轻震了下,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些一直在找我的人,才是要紧的。”
未央点头,脸色略奇,终化为一声轻叹:“除此以外,我也想不通那人明明是冲着你去的,却又为什么要对喜眉下手,难道你那时候就对我妹妹……”
音顾愣了愣,倒是直接摇头:“不是那个原因……大概,那人是想伤害离我最近的人吧。那时喜眉便算是其中一个。”
“打不过你们顾家的人,却去欺负个有身孕的小女子,”未央冷哼了哼,又皱眉道,“那又为何不继续行动了,我的探子回过来的消息,那人可是越走越远了。”
“不急,”音顾缓缓道,“擒贼先擒王,我去挖老巢。”
“你终于要动了?”未央似笑非笑,“那人可是威胁到过我妹妹的命,我还以为你要坐视不管了。”
音顾站了起来:“真是那个罗绣么?”
未央却笑了:“那个罗绣,不可貌相。”她悠悠叹了口气,“先前我说过,她丈夫聂风河是你杀的,可是这事大概这世上不会超过十个人知道,这就是为何她虽然死了丈夫却没有公然寻你报仇的原因——对外而言,她称聂风河是因病暴毙,自然就没有敌人可寻。你可知她为什么要隐瞒起真相来?”
音顾缓缓摇头,这向来不在她关心之列。
“因病暴毙,这是她先前就设计好的,因为花重金请你们顾庄杀聂风河的人,就是她自己。”
“啊?”饶是音顾,也微微愣住。
“算来,她也是个命苦的人。因为长得很有姿色就被聂风河掳了去做夫人,可等她怀了身孕,那聂庄主又不知为何疑心于她,似是只等着把孩子生下来要滴血认亲。恐怕那孩子果然不是聂庄主的,罗绣因为惧怕,这才起了杀意。可那天撞破你下手,怕你要杀人灭口,才苦苦哀求。”
“因为明明她知道丈夫死于你手,却不曾明面着发起复仇,所以我才更疑她。而后来的事又有了变化。”未央似乎觉得很有趣,笑了笑,“聂风河死后,她稳下了山庄的局势,暗地里把自己那情人接进了山庄里,委以重任,可是不过多久,她这情人也死了,音顾,你能猜到什么?”
音顾想了想:“她以为是我杀的?”
“对,”未央抚掌,“据说那杀痕与聂风河死时一般无二。丈夫死后这女人极为冷血,可这情人死了,她就发了疯,所以这才暗地里查起你的行踪来。”
“这也算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她总是不敢太过招摇的。”未央又皱眉,“至于她为何突然止了追查之势按兵不动,我一时还没查到。不过——”未央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布,展开后竟然是片山河细致的地图。
她在图侧那边水蓝之畔点了点:“这里是离伤城,而素青城在上,风河山庄所在的地方在下,离伤城虽不是必经之地,但借一段海路,反而更快。所以我希望你先带喜眉回离伤城。”她轻轻抚着地图淡道,“既然她有过威胁喜眉的经历,便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如果你要做什么,身后有顾庄,总是安全些,这方面,我这里不及。”
音顾看着地图上她滑过的不过一两掌的宽距,相互之间却都是隔着好几百里。未央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也就再不能像以前那般漫不经心,毕竟未央提醒的对,她以后,不再是一个人。
“我们很快就会起程,”音顾点点头,又道,“多谢。”
未央似乎说了太多的话,有些渴了,端过桌上早备好的茶,轻啜了两口,这才笑道:“这些话不与你说,也是藏在我的地室里,正巧用上罢了。最要紧的是——不要太欺负她。”
音顾微愣,耳旁不由似乎又听到喜眉“顾音音”这般的叫声,略有头疼。
未央见她满脸无奈,不由掩口而笑:“带她走吧,马车下人已经替你们备好了,明天一早便可起程。”
“不多留她几天?”音顾轻问。
“不用了,”未央摇头,也没什么伤感之色,“她是你需要操心的,再与我无关了。”
音顾这才起身,拱手一礼,然后出门去。
找到喜眉,是在未央宫后院的一个亭子里。亭子立于花间,午后被完全隐藏在前面楼子的阴影里。亭子四面被白缦掩着,风拂过时微微飘起,时而露出里面躺在竹椅里的人。
自花丛中过,音顾进了亭子,倚在亭柱边看了一会儿。喜眉对着她侧卧在竹椅中,微绻身子,不时极为舒服地磨蹭几下枕头,而耳边的几缕碎发被风吹得有些顽皮,不时去叨扰看起来睡得香甜无比的脸,音顾便上前去伸指轻轻把它别在耳后,然后俯下身去,亲吻那双顽皮地叫唤她全名的唇。
喜眉被亲了好一会儿才从睡梦中刺醒过来,双唇被人轻轻撕咬着,再不醒,恐怕都要被吃掉了。她睁开眼后连忙推开音顾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后才埋怨道:“闷死我了……”
音顾也挤身过去坐在竹椅上,轻淡问道:“你会闷么?”
喜眉被吓了一跳,再看音顾才发觉她脸色平静的似乎有些异常,不禁立即收腿抱手,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音顾倾身靠近她,“能怎么?”
喜眉立即咬着牙回忆了一下,恍然有些明白音顾的异样来自哪里,她有些想笑,又不敢,只得闷声问道:“你……不喜欢别人叫你的……那个名字?”
音顾微微一笑:“你可以再试着叫着看看。”
“啊?”喜眉愣了一下,果然小声叫了句。
音顾嘴角未抽,眉尖未挑,脸上也还是带着那抹微微的笑,只是她在喜眉话音一落便伸过头来吻住那张嘴,直把喜眉压在竹椅里呜呜着叫才罢休。
喜眉又惊魂未定地坐起来,这薄薄的白缦似是透明一般,四周虽然无人,可这毕竟是在室外,前面楼子里还有姐姐湘琪她们,音顾竟然这么大胆,真教她满脸通红,浑身无力。
“明明是你让我叫的……”喜眉低嚷着,几乎恼羞成怒。
“我没有不让你叫,你可以再试试。”音顾好整以暇地诱道。
喜眉警惕地盯着她,见她有意无意地,目光自自己唇上掠过,顿时更如火烧。这时她才知道,先前自己在众人面前口无遮拦的叫了她好多次,原来她都在忍着呢。看来她果然不喜欢呀……
想到这里,喜眉便跪坐起来,挽着音顾的手撒娇道:“好啦好啦,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叫就是。”
音顾侧头看她,笑得依然淡定:“我哪里不喜欢,你越叫我越喜欢,越喜欢就越想吻你罢了。”
喜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突然觉得音顾很像个女无赖……
“好了,”音顾轻拍了拍她,收起笑意道,“我们要离开素青城了。”

第五十九章 起程

喜眉听到音顾说要离开素青城了,第一反应便是——完了,她果然还是和姐姐弄僵了。
可是方才吃饭的时候明明都很和睦,连那个鬼精灵子商在后来都松了口气,难道就在自己睡个午觉的时候她们又争起来了?
可不能让上午自己那一通瞎搅和白费了。喜眉紧张地拽着音顾猛地站了起来:“走!”
音顾扬眉,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急。
“我去跟姐姐说,有什么矛盾交给我好了。”喜眉拍着胸脯豪气冲天地说道。
“不是的,”音顾这才知道喜眉理解错误,便拉着她坐回竹椅里,她抬头看了看方向,估摸了个大概,伸手指向东边,“那边有一座临海之城,叫做离伤城。”
“啊?”喜眉一脸茫然,不知道音顾的话从何而起,离伤城?那什么地方?
“离伤城原先不叫离伤城,因为一面靠海,所以渔民经常外出捕鱼,若是遇上什么风浪出了事,便再回不来,久而久之,它就有了这个恶名。并不是人们以为的那种风花雪月之意。”音顾悠悠说道,闭上眼睛,似乎还能闻到海风的咸味。不想着回去的时候,似乎便把那些都忘了,一起了意,脑子里便似一阵一阵的浪花拍过——却是温柔的。
“海啊?”喜眉微露向往之色,“我还没有见过海呢。”
“想看吗?”音顾蹲在她面前,轻声问。
喜眉歪了歪头,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想起要带自己去看海了。
“离伤城里有个顾庄,没什么特殊的景色,也做些海鱼的买卖。”音顾又道,然后看着喜眉的眼眸慢慢变亮。
喜眉喘了几口气,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是要带回去你家?”
“不是很合理的事么?”音顾微微一笑,“你要我来见你姐姐,你自然要跟我回去也见见……我的家人。”
“可是、可是……”这个消息实在来得太突然了,顿时让喜眉脑子里一片迷雾,甚至从现在开始就紧张了,“真的要去吗?一定要去吗?非去不可吗?”
音顾眼底流露一丝失望:“怎么,你不想去看看我曾经生活的地方么?”
“不是、不是!”喜眉连忙摇头,见音顾似被自己伤着了,心里十分懊恼,“我只是太惊讶了。”
“不用怕,”音顾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鬓,又发现她的鼻尖竟然已经紧张到渗出细汗来了,不由苦笑,“只是去看看我生活的地方,看看海,海上的日出是最美的,那里有你不曾看过的风景。”
“去吧。”音顾轻轻哄道。
喜眉觉得像被中了魔一般,脸上被音顾这寥寥几句说得神迷一片,不由自主地便点了头。
“我们明天就走。”
音顾补的这句话还是让喜眉跳了起来:“什么?这么快?”
“你姐姐已经替我们备好马车了,”音顾也站了起来,“想来,她也希望你像我见她一样,与我一起回去见见长辈。”她上前将喜眉轻轻拥在怀里,“你放心,无论旁人怎么说,我都会与你在一起。”若是家里有什么意见,大不了再离开家就是了。这话音顾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吓喜眉。
喜眉静静地呆在音顾的怀里,既然是姐姐的意思,她似乎只有顺从的道理,可是刚刚才和姐姐团圆,这会儿就又要上路了,她心里总是诸多的不舍。心里微空,只好伸手把眼前的人抱紧,方才踏实一些。
不过片刻,整个未央宫便都知道喜眉她俩要离开素青城了。
反应最大的是子商,他才才想明白,自己什么都没捞着,反而成了个秃头花花和尚。可是碍于音顾的面,他又无处申冤,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喜眉,又拼命地眨着他的桃花眼。
喜眉到如今当然没再生子商的气,反而一见到他光亮的头顶就有些歉意,见他暗示,便凑了过去。
子商趁音顾去看马车之时鬼鬼祟祟地拉着喜眉到个角落里,然后磨蹭许久,才从袖子里摸出个绣袋来。
“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你们能用上……”子商挤眉弄眼说道。
“什么东西?”喜眉好奇地松开口绳,看到里面是段木头,却是十分圆滑的,又好像有什么奇怪之处,她刚要拿出来就被子商吓得连接摁住收紧袋口,“收着就好,收着就好。”
“收着什么东西?”有人从后面问道。
子商差点魂飞魄散,转头一看,却是湘琪那张温柔的可恶的脸,不由猛地拍了几下胸口,低骂道:“你就不能小点动静?”
湘琪瞪了他一眼,拿过袋子朝里看了看,立时伸手揪住子商的耳朵:“你哪里来的这东西,还嫌头发剃得不够干净是不是?”
子商忙救下自己的耳朵,嘿嘿直笑:“等她知道的时候反正她也走远了,到时候我的头发也该长起来了。”
“是啊,”湘琪冷声哼了哼,“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长长了,又可以剃了。”
子商忙缩了缩头。
湘琪把袋子收进自己袖里,对喜眉道:“别乱接他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喜眉吐了吐舌头。看样子子商只是想捣乱而已,这东西到时候拿出来,搞不好真要害人的,她还是比较相信湘琪一点。可是,刚刚熟悉了一些,现在又要马上分开了,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想到这里喜眉眼中便有些温润:“想没到,我这么快就要走了……”
湘琪微怔,勉强笑了笑,伸手抱了一下喜眉:“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的。”抱完后一抬头,音顾就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她。湘琪也不惧,继续拉着喜眉又说了些话,然后与子商一起把喜眉往外送。
离开未央宫时十分热闹。音顾一早便上了马车等着,未央宫里的姑娘们却是拉着喜眉不放,又给她塞了许多小东西,各自也是兴高采烈的,没有什么分离的伤感气息。
未央并没有出来,喜眉等了又等,直到湘琪说她不会出来了,喜眉才略有些落寞的离开。
“为什么姐姐不来送我?”喜眉坐在马车里忧愁问道。
“我们不是还没离开素青城么?”音顾淡道。
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宅子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做着丰富的晚宴。
喜眉这才知道未央已经先她一步回到宅子里,正细细安排着晚宴的事儿。
桌上已经摆了酒,正是让喜眉喝醉的那种。不过喜眉一时没想到别的,只是跟着未央进进出出,眼睛里含着水气,仿佛随时都要凝固成滴。未央倒也没特别注意她,只是偶尔塞个糕点在她嘴里,然后不理她是如何继续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不过这条小尾巴毕竟在小时候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最后,未央不得不开口道:“你若不想去,那就在姐姐这呆着,这院子是你的,住一辈子都行。”
喜眉用舌尖轻轻舔着齿间糕点的香气,心里却是又酸又甜的。
“我知道……就是舍不得你。”喜眉细声细气地说道。
未央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道:“有她在你身边,也是一样的。”
喜眉回头望望不远处的音顾,唇边一笑,略略点了下头。如此,到是说明姐姐是真放心了。
夜间酒桌上并没有旁人,只是她们三人坐着。再不像那晚将酒一碗接一碗的干掉,大概是知道这酒喝一两少一两,便像人生短暂,相聚时刻也是过一时少一时。
这晚明月高悬,遥遥处有一些星辰闪烁着,却不敢凑近了争其光辉。
美食与佳酿尽享后,终是到了分别的时候。子羽来接未央了,替她披了件轻纱衣,然后轻声向她们道别。
喜眉回到西院子里,眼里一片清明,并未醉倒。借着温柔月意,她看着音顾亲手为她布置的大榻与石缸,顿时立在院中十分惆怅:“早知如此,你就不必忙了……咱们就要走了。”
音顾往石缸里洒了一些鱼食:“又不是不再来。”
喜眉闻言一震,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立即指点着道:“我已经请姐姐差人细心照料着,以后再来时这搭的棚子下面可就凉快了。”她说着走到音顾身旁。那石缸里的两条锦鱼一条红头一条黑头,正抢着音顾洒的食,摆着鱼尾,好不惬意。她捏了把细食,将指尖轻轻伸到水里。细食入水则散,那红头黑头便冲了过来,她又轻轻划了条水线,红头便以为还有食物则追了过来,最后撞在她的指尖上,分明是细细地咬了她一口。喜眉轻笑出声,笑红头不管不顾的直撞上来,未得到食物,便又摇头摆尾地梭游开……
音顾看了一会儿。月光洒进了鱼缸,反射出点点光亮映在喜眉的脸上,夏日的悠闲便一下子就有了。真想永远就这样。她走上前去,把喜眉拉起来,像是不愿打扰这寂静的夜一般低语道:“夜深了,明早还要赶路,早点儿睡吧。”
喜眉乖巧地点头,与音顾一同回房去。
天微微亮时,宅子里已经很有秩地在准备离开的事宜了。
马车已经备好了,因为天热的原因里面只需准备一些薄被即可,若是冬天少不得要些取暖的东西,如今都省了。
来时的那匹马和响铃并不好一同上路,喜眉看着这段时间被喂养得越发憨肥的响铃,它站在高大的骏马身边,浑如一好吃懒做的地主般可笑,她一时心里真是复杂极了。响铃并不知道要被主人抛下,还正甩着铃铛朝着喜眉使劲讨好地轻叫着。如今这般身材的它就算喜眉要带着上路,也会累得够呛,所以只好把它留在素青城。
那匹马向来是音顾的坐骑,与她稍有亲近,不过也是不需要的。白天太热,音顾打算早晚赶路,日间便找地方休息,所以她赶马车就好了。也就是说,这一路依然只有她们两个人,并不会带谁一起上路。看着近日伺候前后的丫头们,喜眉都一一拒绝了她们的相随。
马车赶到城门边时,城门已开,但挑担进城卖菜卖物的人许多,竟排起队来。音顾见状便坐进了马车里,微挑起些布帘,等着。
喜眉正坐在里面数着姐姐给她留下的盘缠,见她进来便忙让她把帘子放下来,然后张大了口,随即又觉不妥地缓缓微闭,只于唇间小声地惊道:“音顾,我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不用再赚钱了……”
音顾看着她宝贝似的拢着那堆银锭子,底下似乎还压着些银票,银锭子中间又闪过一些金色的光芒。她微微一笑,顿觉心情很好。只是并非因为这堆金银之物而好,而是喜眉说要跟她过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心情大好的音顾揽着喜眉,无聊地抛着那些银锭子玩,吓得喜眉的心跳跟着她的手忽高忽低的,简直有些刺激了。
“喜眉,说话要算数的。”音顾侧看着她,道,“不算数的话,要受惩罚的。”
“什么说话算数?”喜眉不解,手里还在抢救着那些被音顾抛到马车角落里的银子。
音顾淡淡一笑,尔后又道:“你不在乎了吗?”
喜眉继续不解,回头看着她。
“你说过,对于女子来说,名声是很重要的,”音顾指着这马车的小小空间,“你与我坐在这里,踏上行程后,也许名声一词,就是过去的事了。”
喜眉捡了银子回来,小心翼翼地堆放在钱堆里,然后突然抬头,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地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如何生活比较重要。”
音顾微愣,没想到喜眉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喜眉便展了些眉,指着那些钱道:“有银子,如何生活,就比较好解决了。”说罢她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在理,还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音顾托着下巴看着她,久久地看着,然后也点了点头。
这时终于有人敲着马车催促了,音顾低头躬身出去,喜眉的声音在后面又怯怯地传来:“音顾,你们家,不可怕吧……”她隐约能猜到,音顾并非常人家的女儿,她是有些怕与大户人家相处的,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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