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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成雪-喜相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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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离开谁?
既然喜眉无心再谈,那就只好上床睡觉。
往日里喜眉总喜欢缠着她在她耳畔闲谈些话,然后把她吵得无法入眠时自己却睡得格外香甜。每当这个时候音顾都在暗自磨牙,下狠心第二天晚上要把喜眉的嘴塞起来,方好睡个好觉,可是到了第二天又被喜眉清甜的声音吸去了注意力,听着听着便笑起来,把要做的事给忘了。
而这晚倒不要她起这个意了,喜眉一句话都不说,上了床便把被子一卷,背对着她躺着。
音顾躺下后脑子里一时十分清醒,耳旁即使没有喜眉在说话,却总像有什么声音在响着,扰人入梦。
于是第二天一早醒来,音顾听到外面敲门声和湘琪温柔的叫唤声,便有些气闷。
穿戴整齐后,音顾去把门打开,喜眉则一言不发地在那梳头。
湘琪在一踏进来后就感到气氛的不对。整个屋里很沉闷,明明有两个人,她站了片刻却无一人说话。她只好开口道:“楼下已经备了早饭,你们准备好了就下来吧。”
“知道了。”音顾淡声应道。
湘琪说罢便退了出去。音顾关了门一边洗漱一边问喜眉:“今天要做什么?”
喜眉梳头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音顾皱眉:“说话。”
她命令的人却似把嘴给缝上,只一迳安静凑到铜镜前给自己插上一根钗子。
音顾微感头疼,正思量着要说什么打破这僵局,却不料喜眉立起身来瞧了她一眼就甩头独自下楼去了。
这是挑衅……
音顾在后面看着,手里的手巾拧至无水,最后变成了干巴巴的麻花。
楼上时气氛不佳,自然这个早饭吃得也是异常难受。
湘琪甚至在怀疑自己昨天遇到的她两人是不是一场梦。尤其是喜眉,下楼时那双昨日总是带笑的眼眸却是略愁的,坐着时也总是低垂着头,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两名丫头在一旁轻灵地换碟端碗,她们都是心思聪颖之人,见状便也不敢在喜眉面前争宠表现,而是默默地做着。
不只这一早上,这整个的一天,喜眉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对什么都意兴阑珊,对谁都不太理睬。
有好事者留心还将她看是钱家少夫人人选之一看着,见状便心中暗道可怜。钱家已经认定梁家小姐是未来的少夫人,发大水时二人一同施粥行善,被大家纷纷看好。人总是健忘的,轰动一时的越小姐,就这么被忘了。
只有住在这客栈里的人还在替喜眉惋惜着。这些天接触下来,明明也是个好女子,怎么就被抛弃不要了呢?听说那梁小姐曾经找过越小姐,如果越小姐真是禁不住梁小姐的攻势将大好夫婿拱手相让,此刻又何必这一脸的沮丧,看着,也挺叫人心疼的。
喜眉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沉默了,湘琪似乎隐约猜到了一点。她并非不理自己,只是不像她昨日那般积极,而只有面对音顾姑娘的时候——方有些在用沉默抵抗的意味。
第四十二章 动唇
白日匆匆而过,湘琪独自出了趟门,回来时几人都在她房中,她一进去便只道事办妥当了,明日就可起程。喜眉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湘琪与音顾说话,听到湘琪正问到音顾何时离去时心中仿佛被针狠扎了一下,痛得跳了起来,然后便忿然回房。
湘琪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看来二小姐很依赖你。”
音顾却道:“明日上路后,一路定能碰到许多受了灾的流民。要仔细些,以防被人盯红了眼,穷极生变。”
湘琪点头:“我们只是在明处而已,另还有人护着呢。”
音顾看了她一眼:“雇来的影子?”
湘琪笑道:“总得有些看家之人吧。”
音顾便不再说什么。她出了湘琪的房间回去后见喜眉侧坐在床边,就是不给自己一张正脸,微一思忖后,很干脆地掉头走了。
喜眉听到动静,心中一惊,猛然记起住进客栈的第一个晚上来。她忙追了出去,见音顾已经一路下楼,唤住了店伙计又对着楼上指点了一下,如此,便让她慌了神。她提裙小跑着追到楼下,然后抓住音顾回头就走,嘴里还在对伙计说道“我们不要房间了,不要房间了。”
伙计听得摸不到头脑,音顾姑娘明明只是要他再送些热水上去啊,他正抱歉还需要她亲自下楼来说这一趟呢,这越姑娘说的又是哪起子事?
音顾忍住笑意,任喜眉拉着,找了个空档回头朝伙计点了下头,伙计这才赶忙去备热水。
音顾被推回房内,喜眉气鼓鼓地瞪着她。她捋捋被喜眉拉扯皱的袖子,淡道:“我不想和哑巴共处一室,你若再不开口,我只好换个房间。”她的本意只是想激得喜眉说话,却不料喜眉不待她话音落地,便先垂下泪来。
“你就是欺负我。”喜眉哽咽道。
音顾看着,脸色渐而沉静。她伸指抹了喜眉的眼泪,道:“你为什么哭?”
喜眉原以为冰冷的音顾是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没想到音顾的声音一但轻柔起来,就似揉捏着她的心一般,有着说不出的痛楚。
“我就是难受……”喜眉低声道,“不想你走。”
音顾上前一步拉近两人原本就近的距离:“为什么不想我走?”
喜眉有些凄惶地抬头,音顾脸色一片严肃,令她也紧张起来。
“你走了……我,我会想、想你的……”喜眉结结巴巴地说道。
“想就想着,不用多久,你就会忘了我的。”音顾淡道,“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必须不分开的理由,你明白吗?”
“不明白。”喜眉摇头,“我不懂。”
音顾叹了口气:“算了,睡觉吧……”
“不要……”喜眉惨叫一声一把抱住她,“睡一觉你就要走了。”
“不然,临走前……”音顾回头张望,看到挂在床头的包袱,“去把药拿来。”
“药?”喜眉有片刻的茫然,突而像抓住了什么救生之物一般大喜起来,“对对,你走了,就没人帮我上药了。”
“你自己可以的。”音顾索性自己去拿药,喜眉则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
“我不可以,”喜眉摇得头都快断了似的,“后腰上不到,下面……”她的声音小了些,“不好意思上……”
“不可以也不许假借别人之手,”音顾转头轻喝,有一点严厉的,“谁都不许。”
喜眉眨了两下眼睛,好像抓住了什么重心,便无意识地道:“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只好找湘琪来给我上药,或者是那两个丫头……”
音顾皱眉,回身便把喜眉推倒在床上:“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喜眉挣扎着,一边疑问。
音顾却是慢条斯理地给她解腰间的带子:“我给你上药时做的事,像什么?”
喜眉骤然脸红,一时竟然不敢抬头。
“像你与他做的事,对吗?”音顾低声问,“你想与多少人做这种事?”
喜眉抬头怒视着她。
“男人是不是只有庆登科碰过你?”音顾又问,见喜眉满脸羞愤,便逼得她点头后又道,“女人,是不是只有我碰过你?”
这回喜眉咬着牙倒是摇头道:“那个桑梓姑娘……”
音顾一窒,轻轻挥了挥手:“那不算,我是说,能让你有那天感觉的事。”
喜眉这下子再也躺不住了,拼命地划拉着手要翻坐起来。无奈音顾的力气她哪里挣脱得掉,于是便如猛虎爪下的小麋鹿,十分可怜。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喜眉尖叫着,“我求求你别说了。”
音顾戏耍够了,便怡怡然抬起身来:“记住我的话了?”她见喜眉还不理她,便补了一句,“等我的事解决了,我会去找你的。那个药,不要随便请人帮忙。”
喜眉喘着气伏在床上,露出半个香肩,凝如白脂。
久久,喜眉才低声问:“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还要把你平安地送回安志县去,我答应了小弦的。”音顾柔声道。
喜眉低笑了下,这才慢慢端起身来。身前的衣裳已经掩不住了,她干脆厌倦地敞开,把药拿过来上。
正逢伙计敲门,音顾一拉拢床缦,转头去开门。
热水端进来后,音顾洗净了手,回头接过了瓷瓶。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喜眉自觉有些放弃地躺回床上,任音顾给她上药。可是音顾的手法越是温柔,她的心中就越是堆积着难受,渐渐就要膨胀出心口,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挺腰。”音顾轻声道。
喜眉很顺从,很快就无一蔽体。音顾则静静地看着她。
像一枝不堪多折的花,花瓣尽展,又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香气,不是桑梓给的药香,也不是那天闻到的喜眉身上的体香,或者是混合成的一种似是要堕落的致命香。音顾自认受过众多的训练,其中很重要的便是迷药一类。可现在房中明明没有这种药气,所有的,明明都是从这床上女子散发出来的,丝丝袅袅,钻入她每一个毛孔中。
突然之间,音顾有了一个冲动,比曾经决定要用接生来赎罪还要急迫而深切。她,想要守住这一夜花开,一世芬芳……
音顾移前身去,跪在喜眉的腿中间,像是触地膜拜一般。
手指刚到时很涩,寻着上次的经验,音顾渐渐滑到花蕾的中心,寻找记忆里的过程。想再看一次喜眉明明羞涩至极,还在一边轻轻呻吟的样子,于是手指缓缓旋转,周围是温暖的,使她连心都有一并要沉溺进去的错觉。
噬骨的香气便真的这般四溢开来,床铺微乱,玉体娇艳。
不过一会儿,喜眉便轻哼了起来,脸上颇有些自暴自弃。反正这一面音顾已经见过,一次与两次,并没有太多区别。且此时房中极为安静,那点呻吟声似要渗入空气中,浮在四处都是。渐渐觉得自己连羞耻心都没有了的喜眉微动着身子,又把眼遮了起来。
音顾拨开了她的手,低声道:“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多么普通的一句话,却也是那么神奇的一句话。喜眉只觉她的指尖瞬间点燃了自己的身体,从相连的地方开始,蔓延直至脚趾与发尖。
随即连心都在跟着紧紧收缩,从没有这种感觉的喜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低声抽泣着,十分自艾。
音顾俯下身去,又问道:“你们在床上,还会做什么?”
喜眉不明所以,被迫抬起头来。
“说。”音顾又道。
喜眉倏地紧闭了嘴唇,猛然摇头。
“我知道了。”音顾低声道。她垂下头去,与喜眉唇瓣相接。
这次,喜眉是真正的呆掉了。
音顾竟然猜到了,可是,又没完全猜到。
庆登科是个非常死板的人,行房事时是一定会把灯吹灭的。所以,他就算偶尔会亲她,也总是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可是现在房里点着灯,不必靠太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何尝在这般距离内瞧过别人。
而这个人是音顾,这两天让她心情非常之糟的人。
更离奇的是,她竟然把唇印在了自己的唇上,温热的气息彼此拂面,像直接压迫到了心的位置,令人无法喘息。
音顾的唇静静地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对吗?”
喜眉无法说话,胸脯起伏得厉害,好半天她才喃喃道:“灯……还亮着?”
“是么?”音顾扬了扬眉,突然伸指弹了一下。
房里的灯应声而灭,喜眉连惊呼都来不及,又在下一时刻被吓得半死。
“那是这样?”音顾的声音在黑夜中竟然低沉而温婉,简直不似同一个人。
音顾轻轻撕咬了下喜眉的唇瓣,然后试着去寻找更加甜蜜的地方。喜眉则在黑暗中睁大了眼,任音顾悠闲地撬开她的唇,然后使她怯怯地舔到什么湿滑的东西。那东西像蛇一般灵巧,随即追得她喘不上气来。
喜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飘浮在半空中。黑夜里的半空中,无处摸索依靠,却有什么无处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喜眉觉得自己被塞入了冰冷的被子中,她这才稍微醒过一些神来。又一会儿,桌上的灯再次亮了起来,她有些不适地埋首在被子里,却又被音顾挖了出来。
“我改变主意了。”音顾坐在床沿,看着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双眼眸的喜眉。
喜眉没有听懂,眼里一片迷惑。
“我随你一起去素青城。”音顾又道,“留在你身边。”
喜眉眼中慢慢清亮,许久,她才低问:“为什么?”
音顾则另问:“讨厌我刚才做的事吗?”
喜眉渐敛了眉眼:“有点……奇怪……”
“你记得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小画吗?”音顾又问。
喜眉没有说话。
音顾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就像……照镜子一般。”
被子里的人依然不解,而音顾却没再说什么,洗净了手后,吹灭了灯上床。
第二日一早醒来,喜眉还有些懵懂。好像昨夜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所以音顾改变了主意。除了上药外,便只剩下她亲自己这一事了。喜眉轻按着自己的唇瓣,依稀还记得对方的温存。
这是为什么呢?喜眉心里隐隐明白这个事儿不对。可是她不敢问,故而想也不太敢想。音顾同意一起走,这使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哪怕昨夜音顾有些不同平日的强硬,却还是抵消不过对她愿意一同去素青城的窃喜。
那边,音顾很快把决定告诉了湘琪。
湘琪也是愣住,不知她为何一夜之间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所以还请你们先替我盯着找我的人。对方迟迟没动必然是有理由的,他在等,我何尝不是也在等。”音顾只这样说道。
“看来倒是我们多此一举了。”湘琪只得笑道,“既然如此,听你的就是了。还好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音顾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到喜眉下楼。
湘琪也抬头看着,意外的发现喜眉眉间眼底有半点春意。这春意在她惯在的场合里随处可见,可为何偏偏出现在这里?一个想法突然脱跳出来,却吓得湘琪赶忙深埋了下去,一时有些不敢去深想,她只好收拢心思,努力使自己静下来。
上午,音顾与喜眉终于要告别客栈,告别秀江县了。
喜眉喜爱的响铃还在,不过因为有轿子的原因,则由一丫头负责牵着。那匹马也没有卖掉,而是由音顾骑着行在轿旁。
出城后一路跟着驿道而行,之后,便是直奔素青城了。
第四十三章 破庙
一路就如音顾所说,随处可见无家可归之人。她们的轿子行在其中,确实十分扎眼。湘琪原想人已接到,回程应该可以轻松些,可是外面如此纷乱,再加上音顾的身份,她便想着要加紧脚程。
没过多久,大道遇岔,分散了许多人流,这才好了一些。不过就算如此,离开秀江县的第一晚,她们还是在一处破庙中度过的。
破庙里已经有不少人,音顾一行人占据一隅,在外面捡了些火把,围坐起来。
喜眉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过夜,所以没什么感觉。她刚抖开块布要铺在地上,便被音顾抢了过去仔细铺好,等要坐下时又被音顾扯到了身边。
喜眉嘟起嘴,被拉扯得有些狼狈,她悄然抬眼,还好另几个人都没在注意着,随即她瞪着音顾道:“做什么拉我,你身边香些么?”
她是很高兴音顾也答应了一起去素青城,但是为什么突然之间音顾好像特别殷勤了似的。比如白天在路上的时候,要吃东西,是音顾送进轿子里来的;要喝水,是她端进来的;她总是话头刚起,音顾便“唰”得把她轿窗的帘子掀开,然后一付恭听圣谕的模样。几次下来,喜眉几乎不敢开口了。一想到要说什么,心里便呯呯直跳,生怕音顾立即在轿子中变出来。
音顾的变化,令喜眉有些烦恼起来。轿中独她一人,不做声时,便听到响铃的铃铛声与马蹄声交织,偶尔还会有音顾低沉的喝马声。喜眉轻轻抚着自己的唇瓣,心中直迷惑于音顾昨晚的举止。不就是上药而已么,怎么的就变成了她口中的与男人在床上做的事?喜眉想到这都觉得臊得慌,端坐在这轿中都浑身不对劲来。
不过喜眉只想了一会儿,便慢慢转到了这趟路的目的的去。湘琪在另外的轿中也与她说些话,讲那素青城的花景,这使她心生向往,只愿早早的到素青城,早早的见到姐姐。
破庙里喜眉正对音顾独自专横的行为不满,她所不满的人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这庙里人杂,注意安全。”
“都是可怜的人,有什么好注意的。”喜眉环顾了下,倒是叹气道。
“夜里最是没有防备的时候,为了一个包子可能都会打起来,还是仔细些为好。”音顾又道。
喜眉微惊,看看到处都沉默着休息的人。
破庙只是个小庙,堂上的菩萨已经不辨面目,上面爬满了蜘蛛网,尘粒于上积成一片灰白色。小庙虽小,却大大小小集聚了五起人。有单独一人的,也有全家大小几口的。喜眉她们算是人多,进来后是清掉了一角才有位置的。
“音顾姑娘说的在理,晚上还要轮流警夜。”湘琪跪坐过来说道,“轿夫们都是自己人,他们会安排好,你们还是可以睡个好觉的。”
两个丫头已经拿了些蒸饼过来,都是离开秀江县时在酒楼里买好的。
这吃的一拿出来,小庙里不少目光便都集聚了过来。一场大水冲垮了堤岸,席卷了家园,人能活下尚属侥幸,身旁之物根本没有留得住。连一文钱都没有的时候,便真能体会到什么是饥饿,什么是寒冷……
几个轿夫感觉到了身边的骚动,便围着姑娘们背坐着,警惕地盯着四周。
湘琪将蒸饼分与几人,喜眉拿着却有些吃不下去。
那些大人便算了,有几个小孩看着她手上的饼子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她咬了咬牙,刚要起身,饼却被音顾拿了过去。
“音顾……”喜眉小声道。
音顾扫了她一眼,起身过去把饼撕开丢给了那几个小孩。小孩身旁的大人便千恩万谢,直念念有词。回头的时候音顾走得特别慢,眼睛也缓缓扫视了遍其他的人。有人蠢蠢欲动,却被身边的人按住并丢了个神色。音顾如同未见,回到喜眉身边说道:“我出去找找。”
喜眉一愣,点了点头。
湘琪见音顾散了饼就出了庙去,便问喜眉: “她做什么去?”
“找吃的去了。”喜眉回道。
“找吃的?”一个丫头奇道,“这荒郊野外的,哪有吃的?”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禁忧心道,“天都这么黑了,音顾姑娘跑出去干什么呀。”
喜眉稍微犹豫了下。跟着音顾从安志县出来后,夜里音顾也曾弄些吃的来,她好奇地追问过两次,音顾却当做是非常普通而简单的事,这使她后来便没有在意,完全是心安理得的吃着。现在她被丫头说得也有些心不在焉,往嘴里胡填着着饼,总也朝庙外张望去。
而湘琪却是微微一笑:“音顾姑娘不会丢的。”她见那几个小孩已经狼吞虎咽完了音顾给的饼,却还在啃着手指望着她们,便干脆把剩下的不多的食物拿了出来。因为原本今晚是可以到一座驿馆的,所以并没有买许多吃的。只是没想到方才出城时遇到灾民闹事,耽搁了一阵子,再加上路上也乱腾,走着走着竟然错地了时辰去。
好在明天很快就可以到驿站了,湘琪见那些孩子也确实可怜,便起意把饼都分了。喜眉听了忙把饼拿给了那些孩子,不料才一转头,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大哭起来。再转回来,方发现一旁的一个男子竟然从小孩手里抢了蒸饼去,其中一块三口两口的便全塞到了嘴里。
喜眉看得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气得指着他骂道:“好不要脸,你怎么抢小孩的东西吃?”
那人鼓着眼睛好不容易吞咽下去,这才涎皮道:“姑娘有吃的怎么只和小孩分享,我们也是人哪,理当算一份子。”
那小孩没吃到饼,便爬起来去抱男子的腿,随即被他一脚踹开。孩子的爹爹见状便站起来要理论,却被男子的同伴扔过来的棍子给吓退了脚步。
喜眉气极,刚要说什么,那男子便朝她踏了一步,几个轿夫走了过来拦在前面,那人才悻悻坐回自己的角落去。
喜眉气呼呼地回来,湘琪安慰道:“世间什么人都有,别放在心上。”
而那孩子还在啼哭。喜眉望去,那孩子的娘亲搂着孩子朝着抢饼的男子厌恶地瞪了一眼,却被那人以更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无奈,这一家子只好移开了些身,不敢再做理会。
好一会儿后,音顾回来了。她丢了两只长翅山鸡给轿夫,轿夫们欢呼一声,到庙外杀鸡去了。
音顾一坐下来便忙着整理出个架子准备一会儿烤山鸡吃,一不小心扫到喜眉满脸不快,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喜眉挪了过来,气道:“刚才我给孩子饼吃,竟然有大人抢走了。”她回头扫了眼那男子,轻啐了声,“非但如此,还踢了那孩子,看起来就是无赖。”
音顾停住手,也回头看了下,正是刚才蠢蠢欲动的那人。那人眼睛已经在冒绿光了,正死死地盯着门外杀鸡的轿夫。
“等会儿我帮你治他。”音顾低声道。
喜眉这才舒了口气,音顾主意多,一定能替那小孩报这一口之仇。
等音顾把架子搭好后,轿夫们已经把鸡杀好了。庙后有一口井,正好洗个干净,趁这时间音顾又去捡了些柴来。
这下子整个庙里的人都不得不关注这边了,等鸡上了烤架,已能听到肚子开始响的声音。最后,当音顾把不知哪找来的野细葱洒在烤鸡上时,就连一向斯文优雅的湘琪都要忍不住十指大动了。
喜眉对于音顾不能在厨房里为自己炒个好菜,却能在野外变出佳肴的本领早已惊叹过了。她自认了解音顾,美味虽然不多,却绝不是独享的,于是她朝那几个孩子招招手,小孩子们便齐跑到了她身边。
“告诉这个姨,我要吃鸡腿……”喜眉拨弄着一个小孩的手,笑道。
这小孩果然学着说的一模一样,音顾便当真给了她一只鸡腿。
有轿夫拿了刀子出来把鸡分成了数块,两个丫头便一块块地分给了庙里的众人。
唯有抢饼的男子那,是音顾亲自拿过去的。
这男子闻到香味就已双眼放光,正与同伙小声盘算着等会如何下手。这会儿也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也有份,便赶忙伸手来接,哪知音顾拿着的那块鸡在离他手指还有一寸之际突然直垂落地,上面立刻裹上了些灰尘。
这男子一呆,心中怒火顿起,猛一抬头,却看到音顾冰冷的眼神。
“你……”他“蹭”地站了起来。
“想吃就自己捡。”音顾淡道。
这男子梗着脖子,见几乎所有的人都吃着鸡块瞧着他这边的热闹,便觉脸面尽失。可看看这姑娘身后数个轿夫都站了起来,他只得忍气吞声地又坐了下去。
地上那块鸡还在尽散香气,勾得人魂也要失掉般,他只得狠跺跺脚,心中暗道一声走着瞧。
两只山鸡自然远不够众人吃,但在这破庙中已经是堪称御宴。那几起人吃过后都轮流来道谢,一时庙中好不热闹。
再夜深后却没有再发生什么事,轿夫们轮流守着,喜眉不知怎么就睡倒在音顾的膝上。
第二天继续上路,那庙里虽然也有人一起走着,但却不敌她们的脚力,慢慢就落在了后面。等到了中午时,她们果然赶到了一座驿馆。
这驿馆如有客栈一般檐飞走兽,不过还有飘旗和官兵,去时门口有驿卒正在牵马,见她们来便挡了下来。
“哟,姑娘就回来啦?”
湘琪见正是上次来时见过的驿卒,便把文书又拿给了他去勘合:“去办吧。”
驿卒拿过文书进去,等的时候湘琪对音顾说道:“夫人知道路上驿馆多,为了方便,就请人做了个文书。自这后每三十里便有一座驿馆,我们可以一路住了过去。”
“好大的面子。”音顾悠悠道。
湘琪回以温婉一笑。
不一会儿后,那驿卒出来把她们让了进去,又牵走了马和驴。
喜眉这是第一次进驿馆,曾与音顾路过时也好奇问过,没想到姐姐竟然有如此本事。不一会儿她还看到据说是驿官的人出来与湘琪说话。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驿官还说要听湘琪姑娘弹琵琶呢。”丫头在边上说着,倒是熟门熟路地走在驿卒身前,带头去了后院。
驿卒数着人头分着房间,喜眉头一次产生了怯意,刚想单独住一间时,音顾却把她的话堵在了嘴里。
“我与喜眉一间就够了。”
俩丫头在客栈时就知道她们是合住一间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也合要了一间。而喜眉则在一旁暗恼,然后被音顾拉着进了房间。
驿馆有时也会接待一些大员,故而房子布局也十分精致,喜眉一进去便啧啧叹道:“哪里能想到昨晚还是在破庙里过的夜。”
两人在屋里休息了片刻,便被叫了出去吃饭,湘琪打定主意今天要在这里住下来,便又塞了些银子给驿官。那驿官领着这本来就清水的差事,自然十分乐意。何况现在国泰民安,没有军事加急,正好睁一眼闭一眼。
夜里喜眉早早便上了床,音顾进来时她就赶紧转过身去。
音顾走过来道:“你怕我?”
“什么?”喜眉扭了扭身子,模糊应道。
音顾定定地站着,突然说道:“药呢?”
喜眉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今天太累了……”她的话没说完,因为看到音顾好整以暇地倚在窗边正瞧着她的失态。
“睡吧。”音顾淡声道。
喜眉只好忐忑地倒在床上,翻转了半天,却还是不见音顾上床,只得朝床外张望:“你……不睡?”
音顾正听着窗外的琵琶声,看来湘琪还是去给驿官弹去了:“我等一会儿。”
喜眉只好咬着牙趴在那看着。
又过得一会儿,琵琶声歇,湘琪被人引着灯带进了后院里,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音顾立在那边,便有些惊讶:“音顾姑娘还没歇着呢?”
音顾点了点头,然后关窗转了身。
“原来,你在等湘琪啊。”喜眉枕着手喃喃道,见音顾走了过来,便又闷闷转开了身。
音顾听得一愣,随即微微笑了笑。
第四十四章 莫远
得了驿馆的利,在回素青城的路上十分顺畅。音顾原本还等着那个破庙里显露恨意的抢饼男子,没想到不过两天湘琪便私下里告诉她,暗处的人已经把他们处理了。除此以外,她也把鸽子放飞,带信去了素青城。
放鸽子的时候是在夜间,喜眉已经入睡。因为音顾的提醒,她一直都没有发现队伍里藏有一只鸽子。
有些事喜眉不知道,半半是因为这一路她只在提心吊胆一件事。过了几天当她发现音顾并没有意再提及时,就又放下心来。音顾对她依然千依百顺,她受宠若惊过后依然是心安理得。她自认与音顾相识起,便对她万般信任,几乎是掏心窝的好,现在也只当是自己对她的好,她终于知道了而已。
就这般,没有了心理负担,转而便到了素青城时,喜眉还直呼很快。
想到即将就要见到姐姐了,喜眉紧张得要命,不时撩开窗帘子看看。音顾骑马就在她身边,她露一次脸音顾就报一次行程,却不料这令喜眉越发紧张起来。音顾见她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便干脆叫停了轿子,把她从轿中拉了出来。
“干什么?”喜眉奇问,腿坐得有些发麻,只好使劲跺着。
湘琪得了动静也下了轿,往前看了看,问道:“还没有多少路要赶了,怎么了?”
“她关在轿子里,太紧张了。”音顾解释着,把喜眉推到马边,“上去。”
其实喜眉视野一开阔就舒服多了,知道音顾说的在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爬到马背上。
音顾随即翻上马去,手从喜眉腋下穿过,一拉缰绳驱马前行。
湘琪在后面轻咬着牙瞧着,直到一丫头催促她才又入了轿。
音顾说还有十里地便到了素青城,喜眉乘于马上,一路微风轻荡,顿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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