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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琴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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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着双手,赵昊启挂着郁郁寡欢的神情,踱回位于孤岛上的住处——暖晴阁。他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微波轻漾的湖面思索着,右手不经意轻轻拂过琴弦,一串凌乱的琴声响起,更是扰动了他的神思,一抹落寞之色随即浮上了他黑如点漆的眸子,俊美的容颜浮上了一层忧郁。

  一连串疾奔的脚步声传来,“公子,出大事了!”元宝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也顾不上多喘几口,两手轮番抹着两颊的汗水,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在幸运阁正门捣蛋的泼皮被逮住了,潆香楼的唐三娘被蹿进楼里的匪徒给拉着跳河里去了。”

  “唐三娘?”赵昊启讶异地扬起眉,睁圆了眸子。或许是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熟谙得很,元宝毫无条理的话语他居然完全听明白了。

  元宝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连灌了五杯才停下开始叙述听到的事情。然而才说到半途,家仆来报京兆尹去而复返,再次求见。

  赵昊启摆了摆手,“元宝,你先别急着说,我们一起去听听那个猪脑袋的京兆尹是怎么说的。”

  京兆尹的脸色之差几乎可以用面如土色来形容,才隔了不到两个小时,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年。已经部署了足够多的人手,歹徒依旧在幸运阁如入无人之境,更逃窜到潆香楼轻轻松松劫持人质逃掉。如今人质生死未卜,匪徒踪迹难料。前两桩人命案尚无头绪,现今又再添如此事端,叫他怎不为之忧愁?

  京兆尹紧锁着眉头,让特意前来的向都头对赵昊启说明一切。向都头虽然猜不透这事跟赵昊启有什么关系,更不明白京兆尹为何一听到消息就马上领着他来求见,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形全说出来了。

  向都头说明完毕,赵昊启问道:“那泼皮前来捣乱是何时?”

  “凌晨一时刚过。”

  “黑衣人在幸运阁出现又是何时?”

  “约是一时十五分。”

  “那人是窦大人先发现其踪迹的,是吧?”赵昊启求证道。

  “是的。”

  “你跟那黑衣人打过照面吗?”

  “不算是打过照面,只是看见了背影。”

  “你确定在幸运阁和潆香楼里见的都是同一人?”

  “或许是吧,都没看清样子。”向都头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个子高吗?”

  “不高。”

  “肥还是瘦?”

  “有些瘦。”

  “难道是阿甲跟踪之人?”身后的阿乙插口道。

  赵昊启摇头道:“不是,完全是两回事。”

  “那厮虽然蒙了脸,可是看到了其鼻梁上有颗黄豆大的黑痣!”向都头激动地大声说道,右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身侧佩刀的刀柄。

  赵昊启双眸一亮,“有谁跟他打过照面?”

  “窦大人。”

  “哦?”赵昊启唇角浮起了一抹凉凉的讽刺笑容,“怎么又是他而不是你?”

  向都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那唐三娘的尸身找到了没有?”

  “三娘还不一定会死啊!”向都头大声吼道。

  “你闭嘴!怎么可以顶撞九公子?”京兆尹转身对赵昊启讨好地说道,“请九公子原谅我属下的无礼,向都头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儿。”

  赵昊启露出淡淡的苦涩笑容,摇头道:“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唐三娘死得有点儿冤,向都头被人耍着玩弄有些可怜。”

  闻言,向都头气得刚想要发作,好好训斥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京兆尹先他一步开了口:“那唐三娘被歹徒拉入水中,虽然大家都期望着她能逃过这一劫,但当时黑糊糊的,纵然通晓水性的人也难以逃出生天。九公子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向都头你说是吧?”京兆尹边说边用凶恶的眼神狠瞪着向都头。

  被京兆尹这么一瞪,向都头的火气马上被浇灭了。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京兆尹又告诉赵昊启,他已经派了窦威亲自带人去河边,唐三娘无论生死都很快会被找到。向都头又道,他被京兆尹带来赵府前正准备领人去把守各方城门。

  赵昊启闻言再次露出那种带着薄薄嘲讽意味的凉笑,“城门就不必守了。”

  众人迷惑不解地望向他。

  “两眼间鼻梁上有黄豆大小黑痣的人不是那么多,很容易就逮到的吧。”向都头粗声粗气地说道,整个偏厅回响着他洪亮的嗓音。

  “我倒不觉得。”赵昊启悠悠地道,“我记得,当日在潆香楼也曾见过有这么一个面貌特征的人呢。”

  一旁沉默许久的元宝忽然一拍掌,“童师爷!怪不得听着向都头的描述感觉那么熟悉,京兆尹大人的师爷从身形和外貌不都全符合吗?”

  “不会的!”京兆尹脸色大变,急忙否定。开什么玩笑啊!要是他的亲近幕僚被认定为凶嫌,他也脱不了干系!“童师爷乃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窦提辖曾是羽林军的副都统,公认的身手了得之人,童师爷怎么可能与他对打多回,甚而连窦提辖都打不过呢?”

  “向某也不认为是童师爷。”向都头支持京兆尹的说法。

  “本官认为是另有其人,那家伙有可能就是杀害邵老板的贼人,那日匆忙中误杀了邵老板急着逃窜,来不及偷什么东西,昨晚又趁乱再进客栈去偷……”

  “大人,”赵昊启打断京兆尹的话,“你认为贼人为何三番五次地进入幸运阁,甚至不惜犯下杀人重罪?”

  “依本官所见,该是要盗取邵老板的钱物。”

  “也有可能是跟邵老板结过梁子的人。”元宝插嘴道。

  “对呀。”向都头表示赞同,“事实上幸运阁没怎么丢东西,就上次也才丢了点儿银票,搞不好是另外一桩毫无干系的盗窃案。”

  “那贼子或许是被邵老板巧取豪夺了大概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的可怜人,然后还把他害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而上山做了匪徒。这个匪徒恨上了邵老板,一心要报仇雪恨夺回传家宝,于是就……”

  扑哧!赵昊启忍俊不禁,“元宝,这故事编得真够精彩。”

  “这不是很有可能吗?”元宝很不服气地咕哝。

  “贼人为的是邵老板藏起的宝物这点是确定无疑的,本来我也想不透所为何因,唐三娘一出事我就完全明白了。”赵昊启对京兆尹道,“大人,请多派人手尽快在河里找到那可怜的唐三娘吧,至于城门嘛……”他笑了笑,语气中满是讥嘲,“不守也罢。”

  “这怎么可以……”向都头急了。

  京兆尹暗踢了向都头一脚,板起脸沉声道:“向都头,废话少说,就按九公子的吩咐去做!”

  向都头瞅着一脸奴才相的京兆尹,心里暗骂道:到底谁才是京兆尹啊!你这奴颜媚骨的家伙,是赵家的狗吗?

  京兆尹离去后,元宝不解地问赵昊启:“公子为何不让向都头守住城门?难道不怕凶徒从京城逃走?”

  “当然不怕。”

  “是因为要偷的东西还没到手吗?”

  “不是这个原因。”

  “那又是何故?”

  赵昊启轻叹一声,“你的脑子怎么又降回去成猪脑子了?”

  “才不是,我不是猜着了偷宝贝这点了吗?”元宝很不服气。

  “你神气个什么,那是明摆着的事情,连那点也猜不着就是鸡脑子了。”

  “那么您说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赵昊启故弄玄虚,背过身子去。

  “公子,您是诚心耍我吗?”

  无视元宝的哀怨目光,赵昊启拿起书本沉浸在书里了。

  元宝在他旁边小声碎碎念,“公子太坏了!明知道我的好奇心很重,知晓了凶手是谁却故意不告诉我,我要惨了,肯定有好几天睡不好觉。”

  赵昊启当然知道他好奇心比谁都大,同时也很了解他,于是放下书本跟他解释道:“我要告诉了你,以你的性子,即使嘴里不说却什么都摆在脸上了,岂不是提醒了那人?”

  “那人?”元宝领悟到什么,双眸里的兴致更浓。

  “就是那个与我对弈的对手。”

  “公子已经知道是谁了?”

  “当然。”赵昊启胸有成竹地答道。

  元宝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快告诉我!”

  “早说了你这家伙藏不住秘密,不能告诉你了。”

  “给点儿提示。”元宝实在熬不住好奇的煎熬。

  赵昊启俏皮地眨了眨眼,“那人你也认识,只是不是很熟。”

  “那就是说,是我这几天接触过的人啦?”元宝脸上写满了“好想知道”这四个字。

  赵昊启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他是只狡猾的恶狼,装扮成纯良好人,但披着的羊皮还是漏了一条缝,当初看到杀邵老板的剑,我已经大概有个谱,就是有些脉络没理顺。”

  “公子您自己把一切捂在心里,不给京兆尹提个醒可以吗?您不是说过那家伙已经犯下两桩命案了吗?”

  “错,三桩,唐三娘也是他杀的。”

  元宝跳了起来,大声嚷道:“公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为什么不向京兆尹告发?”

  “没证据。”赵昊启用闷闷不乐的语气说道,“要有证据早将他绳之以法了。琴音姑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娘亲遭逢不幸该有多难过啊。”

  傍晚,在外奔波了一下午的元宝回来复命。按照赵昊启的详细指示,他逐一仔细查看了幸运阁客栈和潆香楼各处。幸运阁客栈北回廊三楼屋檐上垂挂了一个爪钩,爪钩的绳索直垂至地面。黑衣人在回廊里经过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二楼的西回廊尽头与三楼北回廊的栏杆上没发现有踩踏过的脚印。

  “马厩里真的就如公子所料,有一辆少了个轮子的破马车!”元宝一脸兴奋地说道,“还有,马车的帘子被利刃割去了,马厩里面的茅草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而且……”元宝露出得意的笑容,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扬了扬,“瞧瞧这是什么?”

  屋里众人的目光不禁集中在那纸片上。赵昊启瞥了他一眼,好笑地说道:“瞧你的起劲样子,一定是凶手在奇怪的地方遗留下了鞋印、手印之类的痕迹,让你印了回来。”

  “猜对了。”元宝两手一分,把有内容的一面展示在赵昊启面前。那是一张黑炭拓印图,上面清晰地印了一个菱形玉佩的图案,还夹杂了一些类似鞋印的纹路。“这是从哪来的?”赵昊启接过拓印图边看边问道。

  元宝嘻嘻地笑了,“您也猜不着吧?这是我从马厩地上拓印下来的。”

  “真的?元宝你好厉害!这可是意外之得。”

  “是吧,元大哥我厉害吧?快佩服我!”元宝得意非常,下巴高抬,要是他有尾巴,现在肯定是高高竖起轻快地摇晃着。

  赵昊启忍笑道:“我是很佩服你呀,踩了马粪还会把自己的脚印给拓下来。”

  房内响起了俩小童和翠晴的喷笑声。

  “公子……”元宝霎时拉长了脸,哀怨地看着忍笑的赵昊启,“您敢笑我,我就不告诉您那个是什么印!”

  “你少臭屁了,不就是邵老板交给唐三娘的玉佩的印子嘛,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我还以为就我知道……”元宝一脸遗憾。

  “连你这猴子脑袋都知道是什么,公子会不知道?”翠晴指着玉佩印子中央清清楚楚的“昌”字纹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那是你的脚印?”赵昊启朝拓印图努了努嘴。

  “不是,我踩的是另外一坨更旧的。当时我一踩上去,就察觉不对劲,一瞧,脏死了……好臭!想起都好像能闻到臭味。”元宝夸张地用手捏了鼻子,把在一旁静静听着的两名小童和翠晴逗得咯咯地笑了。“我赶快把鞋底往草堆上揩,却看到更往里的另一坨比较新鲜的马粪上有这些印子。我仔细一瞧,就想说不好这个就是那个玉佩的印子,上面还有半个脚印。当时我就想,肯定是唐三娘什么时候溜进客栈的马厩,不小心玉佩掉了,正好落到新鲜马粪上她还不知,一脚狠踩下去……玉佩就给压了上去。”

  翠晴踮起脚透过赵昊启肩膀望着拓印图,“这脚印那么大不是唐三娘的吧?”

  元寿立即捂住鼻子嚷嚷:“肯定是大哥自己踩的,臭死啦!”

  “都说了不是我踩的!”元宝狠敲了弟弟一记。

  “鞋印子看上去跟大哥的差不多大,你还不认!”元寿捂着被敲痛了的脑袋,委屈地噘嘴大声道。

  “笨蛋,那也有可能是进进出出的衙役们踩的呀!”

  赵昊启适时开口发问,打断了元家兄弟的争吵,“脚印只有这么点儿?”图上的脚印大概只印了鞋头的三分之一。

  “是的,那坨马粪只有那么点儿大,印子又刚好是在边缘。要是脚印全印下来就好了,至少能大概知道是何人的。”

  赵昊启兴奋地道:“这已经足够了,玉佩印子可是个宝贝啊!”

  “宝贝?”元宝双眼盛满疑问。说实在的,印子他是拓下了,但他只是凭着对赵昊启的了解,推测到拓印下这个会让赵昊启高兴,至于到底有什么用他可是完全没个想法,更遑论上升到宝贝的高度。只是个印子又不是原物,哪来的价值?

  赵昊启把图小心卷起,递给他,“元宝,明早拿着这个印子找个玉石工匠把它翻刻出来。”

  “翻刻?”元宝迷惑地接过图,双眼带着满满的疑问。

  赵昊启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先不告诉你何用,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又使坏心眼了。”元宝无奈地嘟哝着收好拓印图。

  赵昊启又问道:“你拓印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没有,四下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

  “二楼的回廊上下看了?”

  “看了。”

  “地上有见到有细线、细绳或铁环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那定然是被那人收拾妥当了。潆香楼呢?”

  “唐三娘的屋子有一道暗梯,梯口有道小门,就位于厨房与龟奴们卧房之间,据说唐三娘就在梯口处被胁持。看,我画了张草图。”说着,元宝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上面乱七八糟地画了草得不能再草的草图,简直就跟小孩子的乱涂鸦没什么区别。

  赵昊启笑了,“你这叫草图,跟道士画的符差不多。”

  “能看就好,公子您就别挑剔了!元大哥我的画就这模样。”元宝指着草图继续说明。

  唐三娘房里的暗梯门有上下两道木闩,上面的木闩上方开了个小窗,平常唐三娘从暗梯进出之时就不闩上下方的木闩。从外头锁上小门之时,从小窗伸手在里头闩上上方的木闩,再用一把三轮密码锁锁上小窗的两扇窗页。因为方便出入,平常唐三娘都爱从暗梯进出。

  说着,元宝想起一些自己感到疑惑的事,“有件我挺在意的事,据龟奴们透露,那天晚上起风,天气有点儿凉,北面的其他厢房都关上了所有窗户,就只有唐三娘房里正对门口的窗户打开。还有,琴音姑娘的房里贴在窗棂上的窗纸被捅了个大洞。”潆香楼的窗棂是镂空雕花的,被捅破的地方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

  而唐三娘什么时候外出过就无人能说个明白。只知道当晚九时左右窦威曾到潆香楼找过她,楼里的龟奴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潆香楼。无人留意到她的离开,在正门迎客的龟奴也没见过她迈出过正门半步,主事龟奴说道,唐三娘曾提过晚上有事要外出,让他好生替她招呼客人,因而没怎么在意她何时离开了。八时三十分她还与他一道招呼过贵宾,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至于她特别招呼的贵宾是谁,元宝神秘一笑,道:“那几个贵宾待会儿我再告诉您是谁,先卖个关子。”

  “大哥好臭屁!”元鹤不屑地撇了撇嘴。

  元宝马上暴跳起来,大喊:“闭嘴!”

  赵昊启摇着纸扇催促道:“别打岔,快说下去。”

  元宝灌了一大杯茶才继续说道:“守后门的老龟奴说他自己盯着门没看到三娘进出过。不过,其他龟奴说那老家伙天一黑就会开始打瞌睡,所以我想他那些话定是谎言。我花了点儿碎银并向他保证不对别人泄露,他才偷偷对我说真话。老龟奴确实整晚都在打瞌睡,只是途中他被冷风吹醒了,发现那扇后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时间大约是在十一时三十分至半夜十二时之间。老龟奴关上门后,又打瞌睡了,那扇门直到贼人破门之前,一直没再打开过。”

  赵昊启听了心思一转,“就是说,唐三娘从晚上八时三十分到她遭劫持之前,再没人见过她,是吧?”

  “嗯,衙役们都认为她只能是在九时前离开,十二时之前回去,也有可能是她根本没外出过,只是心虚装作外出了,以此逃避窦大人的问话。可是……”元宝双手抱胸皱起眉头做苦思状,“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让窦大人苦等她四个小时吗?”

  “你说呢?”赵昊启反问道。

  元宝摇头,“我不觉得,她肯定曾外出到过幸运阁客栈。”

  “为什么呢?”

  “从马厩里的玉佩印子来看,唐三娘是在七月十三日收到玉佩之后到过幸运阁的马厩,而且还是在拜祭过邵老板,提出要拿房契被拒绝之后。”

  赵昊启微笑着点点头,以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在被拒之后,因为闹翻了,唐三娘要从正门堂堂正正走入幸运阁大门恐怕比较难,她只能偷偷地从后门进去。我打听过了,唐三娘当日是拿了邵老板预先写下赠房契的遗书去的,翻脸不认账的是大掌柜,老掌柜和二掌柜没怎么表态。大掌柜是幸运阁的二号人物,其余两个掌柜平常除了邵老板,就听他的话,他反对的话,其余两个也不好说什么。而二掌柜是唐三娘亲妹的丈夫,表面上站在大掌柜这边,心里头应该是向着唐三娘的,要是唐三娘暗地要求他放自己从后门进去,我看他多半会同意,那晚说不好两人约好了放唐三娘进幸运阁。马厩地上的印子大概是唐三娘摸黑进去后,玉佩不小心掉在地上印上去的。”

  “脚印呢?”翠晴问道。

  元宝回答:“那个有很多种可能。”

  “你就说说吧。”赵昊启右手托了腮,一副饶有兴味的神情,让元宝继续说下去。

  “最大可能是衙役们追缉贼人时踩上去的,也有可能是第二天在客栈里头进进出出的仵作、衙役、掌柜等人留下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贼人了。”

  “贼人?”翠晴尖声惊叫。

  “唐三娘大概是在十二时之前到过幸运阁。我打听过了,老掌柜比二掌柜要睡得早些,在九时三十分回房歇息,二掌柜说自己在账房里整理账本,直到十时三十分才回房睡下。这点瓶儿证实他没说谎,她也是那个时候回三楼的银字八号房歇息,恰好看到二掌柜从账房回到他自己的厢房里。瓶儿原本是睡在马厩旁的屋子,因为要帮忙照顾邵老板的幼子,这几天睡在三楼。方秀才没到子时十一时就到三楼银字十号房郑童生的临时住房里歇息。子时后十二时,二楼灵堂就只剩郑童生一人守灵了。凌晨一时客栈里发生追逐打斗,他们全都听见了,因为才发生过邵老板被害之事没多久,他们都害怕得躲在房里不敢动。从时间上来说,二掌柜有钥匙,他完全有可能替唐三娘开门并领着她到藏宝斋偷房契。而且,唐三娘还请了个泼皮凌晨一时时在正门前泼血闹事,正好可以作个掩护。”

  “不对。”翠晴大声说道,“唐三娘是八时三十分到十二时之间在潆香楼与幸运阁之间来回,泼皮是在凌晨一时闹事,怎么想都对不上!”

  “那就是二掌柜一早把后门打开,唐三娘过了十二时才到幸运阁,然后在一时之前回到潆香楼,那贼人定是早就埋伏在后门附近,一瞧见后门打开了,就偷偷溜进去,结果被发现了,在幸运阁跑了一圈,再到后门外小巷里与窦大人纠缠,把窦大人撂倒后,恰好老龟奴听到动静,开了个门缝,贼人一见灯光就踹门而入。”

  “那老龟奴有看到贼人的脸吗?”赵昊启忽然插口问道。

  “没有。老龟奴说,他才开了条缝门就被踹开了,门板正好撞在他脸上,他痛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只看到一团黑影直扑向他,把他踹得打了好几个滚撞上墙,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高明!”赵昊启突然评说了这么一句。

  翠晴瞟了他一眼,“我看您说错了吧,是高强才对。那人要是没有好身手,根本不能让一众都头衙役栽跟斗,早就被逮住了。”

  “不对,是筹谋得好的缘故。即使没有好武艺,也能把那一票鸡脑子衙役耍弄一圈。要是我的话,那票衙役可不是跑一圈那么简单,可以跑个十圈八圈的。”赵昊启回驳道。

  翠晴听了从鼻子哼了一声,轻蔑地哂笑道:“没有好武艺也行?我看像您这种跟了十个师傅还学不会一套拳的笨家伙,恐怕用爪钩从二楼荡到三楼的半途就会直接掉到地面,把聪明的脑袋给摔破了。光有脑子有什么用?我的话,从一楼就能荡上三楼,保准能让一大票光吃不动、身肥体胖的衙役一整晚跑个痛快!”

  赵昊启一下跳了起来,瞪着翠晴道:“胡说,没有武艺又怎样?只有傻瓜才会像猴子一样满楼乱窜,有脑子的人根本就用不着挂在爪钩上荡来荡去!”

  翠晴两手往纤腰上一叉,回瞪向他快嘴快舌说道:“那您说,不用爪钩怎么从二楼飞上三楼?”

  “对哦,爪钩就挂在了三楼屋檐上,不然那个是干吗的?”元宝插嘴声援翠晴。

  赵昊启逐一狠瞪了他们一眼,“干吗?就是用来骗你们这些不会动脑子只会动身子的猴子的!”

  翠晴叉着腰发出冷蔑嗤笑,“是您故意胡说来耍我们的吧,那些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元宝不住点头,“翠晴说得对。”

  “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说的没错!”赵昊启气恼地别过头,不再理睬翠晴了。

  元宝赶忙打圆场道:“我们还是别再争论不休了,无论真假,现在我们都不清楚,这些都暂且先放一边。你们难道都不好奇昨晚潆香楼有些什么贵宾?”

  赵昊启眼珠一转斜看向元宝,不屑地道:“哼,用得着猜吗?瞧你那翘尾巴的样子,莫不是那日摘花宴上的人都在?”

  “不是全部,而是同时那天在幸运阁受邵老板招待过的人都在。那些贵宾就是候补知县汤康荥、邢参军、王达朋、窦永庭和童师爷。”

  “哦?有那么巧?”

  “就那么巧。而且,他们除了窦永庭和童师爷在十时十五分离开,其余三人均在潆香楼过夜。”

  “你可有打探过中途他们是否有离开过?”翠晴问道。

  “不劳吩咐,我早向陪宿的妓女问过了。”元宝一副得意模样,“他们都没有长时间离开过,上个茅厕之类还是有的。要是如公子早些时候所说,那人就在当日被邀之列,他就在这些人当中。而唐三娘被劫之际,留宿的汤知县、邢参军、王老板都在房中,因此他们都不可能是黑衣人。就只剩下提早离开的俩人,童师爷的可能性早被排除,那么就只有窦永庭了。”

  “不是他!”赵昊启断然否定。

  “为什么?窦永庭身手了得,当时又没人证实他不在场。”

  “的确,他有足够的身手和机会,但他是个心思很单纯的人,不可能是那个人。”

  “公子自己不是说过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我们刚认识他没多久,何以见得他不是?”

  “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知道。”

  “朋友?”元宝狐疑地歪了头。

  翠晴插嘴替元宝解惑,“你不在的时候,公子请那位窦公子来过好几次了,还每次都磨着人家教武功呢!可惜这么多天下来,还是老样子,一招半式也没学会!”翠晴说得兴高采烈,赵昊启一脸不爽。

  元宝嘻嘻笑道:“我好佩服公子的韧劲,十年来十多位老师傅都没能教会,还敢再次挑战自己完全不在行的拳脚功夫。”

  “你们尽管笑吧!”赵昊启懊恼地涨红了脸,走到屋角一隅撇开脸不看元宝他们,自己独自喝闷茶。

  过了好一会儿,赵昊启才从角落回到书桌前,对元宝他们说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想想永庭兄之外的人的可能性?”

  “其余人都不可能吧?除非是买凶。”

  “不可能,以那人的谨慎来分析绝对是自己来干。”

  “依我看,是公子想得太复杂了,这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流寇所为。”元宝总结道。

  赵昊启不屑地撇嘴道:“邵老板是流匪所杀,唐三娘是流匪所劫,陶徐氏是流匪所害。你不觉得这流匪也太多了吗?还偏偏喜欢绕着幸运阁来转,不惜冒险与官差对峙!”

  元宝不服气地回驳道:“可是,若如您所说的,当日上午十一时至晚上九时曾在幸运阁的人当中就有那人,符合的人除了住客和三名掌柜、窦大人、方秀才、郑童生,就只有那五人。我们来摆摆事实。

  “首先,那些住客因邵老板以住店即获摘花宴席位的优惠之故,而在下午一时左右全离开了客栈,假定无首女尸是陶徐氏,那么这些住客就可以排除在谋害陶徐氏凶嫌之列,其余各人均有嫌疑,包括老掌柜、陶商人和蒲商人。”元宝边说着,边拿起桌上的笔蘸了墨,在纸上列出当时在幸运阁的各人的行动:

  〖下午二时至下午四时:窦威、邢参军、王达朋、童师爷在客房里睡午觉,二掌柜约在下午二时十五分外出找瓶儿,郑童生、方秀才、窦永庭、汤康荥、大掌柜在藏宝斋,老掌柜在客栈的柜台处,老黍在厨房,除了童师爷午睡一个小时后回到藏宝斋,汤康荥、大掌柜、窦永庭三人曾在酒楼走动,其余人均未被目睹在客栈里走动。

  下午四时:挑夫送货至客栈,其时陶蔚膳已在客栈里,据老掌柜回忆,他大约是在三时回到客栈。大掌柜送窦威父子、邢参军、王达朋、童师爷、郑童生、方秀才、汤康荥等人到隔壁潆香楼,大掌柜与老黍稍后离开。

  下午四时十五分左右:看热闹的伙计们陆续回到客栈。将近四时三十分,二掌柜与瓶儿回到客栈。

  下午四时三十分:陶蔚膳离开客栈。

  下午五时:蒲商人到达客栈,大掌柜与老黍回到客栈。

  下午五时四十分:大掌柜发现情况有异。

  下午六时:蒲商人离开客栈。门被撞开,掌柜们发现邵老板身亡。〗

  写完,元宝说明道:“邵老板被杀一案,据仵作验尸所报邵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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