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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风的预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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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的神经马上紧张了起来:“他在哪里?”
“他就在你家楼下,他的车停在那片绿地后面。”
听到这里,莫兰心头一阵惊喜。他在她楼下,这是他需要她的讯号。她马上拉开窗帘探头往下张望,果然看见绿地后面隐约停着辆车,虽然看不清车牌,但她估计那八成就是高竞的车。
“好了,我现在要回去了,你自己去找他吧。”
“谢谢你。永胜。”就在他挂电话的时候,她急促地说了一句。
“哼!你算了吧!”梁永胜笑着挂了电话。
莫兰换上一件轻薄的外衣,悄悄走出门去,她不想吵醒乔纳,这会儿估计表姐正在卧室里起劲地打呼噜呢。她心急如焚,现在只想快点看见高竞,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能扛得住吗?
她急匆匆地走出大楼,看见绿地那里的确停着一辆车,但车内关着灯,黑漆漆的,她远远只看见一个小小的火苗在闪动,他在车里抽烟,她猜想。
她小心翼翼地挨过去,果然看见他此时正躺在车里呑云吐雾。车窗开着,车里没有开空调,他敞开着衬衫和皮带扣,露出赤裸的胸膛,双腿搁在方向盘旁边,浑身放松地仰天躺在放倒的车座上,样子既粗野又涣散。
他正闭着眼睛想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了。
莫兰就这样站在车外看着他。她忽然发现他的头发好长,大概有几个月没剪了,略带卷曲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堆在他脑后,倒也不显得丑,只是加剧了他身上那股落魄消沉的气质。当然,穿着好牌子衣服的他跟马路上乞丐那种真正意义的落魄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莫兰觉得,他的落魄更像是花大把钱请高级形象设计师专门设计出来的。
总之,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公职人员,倒更像个瘾君子。可是她又马上想到,如果他一旦开口,你就会发现他有多正经了,这种濒临崩溃的颓废和一本正经的谈吐所形成的强烈反差造就了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其实,他是很有魅力的,只是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莫兰轻轻叹道,“星光之箭”,你大概也这么想吧。
莫兰在车外面看了他大约一分钟,他才豁然睁开眼睛朝她这个方向看来。
看到她,他有几分惊讶,但随即就坐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了车门。
莫兰上车,坐在他身边,侧身对着他。
“你干吗不扣扣子?”她看了看他敞开的衣服问道。
“热。”他没有看她,答道。
她抬眼注视着他。“高竞,你没事吧?”她悄声问道。
他摇了摇头,把烟蒂扔出窗外。
“跟高洁谈得怎么样?”
“她答应在适当的时候会去指认照片。”他平静地说,目光望向窗外。
她拉了拉他衣角。“你真的没事吗?”在黑暗中,她试图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一直把脸别过去,不让她看。
“高洁还好吧?”她试探地问道。
这两个字好像终于打到了他的心里,他把头靠在座位上,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跟她说我最讨厌向人借钱,我不应该向她抱怨的,我本来以为跟她说说没事的,我也没有别人可以说。我本来以为跟她说说没事的,我没想到她会记在心里。”说完这几句,他闭上眼睛,像上岸的鱼一样张嘴猛吸了一口空气才说下去,“我本来以为挣钱供她念书就行了,我从来没想到要好好跟她谈谈。如果我好好跟她谈谈,她不会这样的。她不会为了这么小的事情,去做那种事。”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忽然发起脾气来。
“我真是搞不懂!她怎么会想到做这种事!而且一直没告诉我!骗了我那么多年!我真是搞不懂!有什么话不可以对我说的!我是她哥哥,难道我会为她丢了那笔钱而打她吗!?我会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真是疯了!疯了!她怎么能这么骗我呢?难道我会为了那么点钱打她吗?”
他说不下去了,莫兰觉得他的喉咙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其实她也是在为你着想,她知道你当时很困难,她不想你为钱操心,而且她那时候还很小,不知道哪个更重要。”她忍不住凑近他,把手按在他的肩上。
他忽然用一只手盖住了眼睛:“莫兰,帮个忙。”
“怎么?”
“回家去!”
他又要赶她走!
有一刻,她真的想打开车门立刻离开,她并没有贱到硬要粘在他身边。而且理智告诉她,这时候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也许是对的。但是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狭小空间里,理智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她坐在那里,静静凝视着他的脸,忽然产生了一种硬要闯入他精神世界的冲动,于是她做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动作。她一跨坐到了他腿上,正对着他的脸。
“高竞,我不会走的,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不开心的时候,我要在你身边。”她镇定自若地望着他,“除非,你想跟我分手。你想跟我分手吗?”
他看了她好半天,好像没听懂她的话。
“你想跟我分手吗?高竞?”她看见他的下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但还是狠心问道。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呢!”他愤恨地低喊了起来,“男人有时候,有时候是要独处的!你到底懂不懂?”
“我记得你自己曾经说过,我不懂得男人的心。对,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在我男朋友痛苦的时候,我要在他身边。这就是我的真理。”她冷静地说。
“没错,你就是不懂男人!什么真理!完全是狗屁!”他忍无可忍地吼道。
她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脸,再次想转身离开,但却忽然发现他的双手正紧紧抓着她的膝盖。她知道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把自己从他身上掀下来。他会吗?她不安地等待着,并且暗暗下了决心,如果今天他真的这么做,她将永远不再见他。
她等待着,好几秒钟过去了,他的手仍然放在原地没有动。于是,她终于再次开口。
“我要陪你。”她柔声说。
他看着她,眼睛湿润了。
然后,她听到从他的喉咙里飘出一声叹息。
“算了!……”他恨恨地说着,忽然把手从她的膝盖上移到她的后腰,将她搂过来,贴紧了他的身体。
接着,他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好像在休息,又好像在忍受隐痛。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始浑身颤抖地低声哭起来。
哦,宝贝!莫兰在心里低低地喊了一声。
这还是他们相识十三年来,他第一次悲痛到无法抑制的地步。看着他在自己的肩头像孩子般痛哭不止,她感到既心疼,又高兴。这次他总算没有把她当外人,他总算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的心事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把他抱紧了,任他的汗水和眼泪打湿了她的衣服。
好好发泄吧,亲爱的。发泄完就去把那混蛋抓住,为你和你妹妹报仇。莫兰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背,一边心里默默念道。
“我觉得我真倒霉。莫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了一句。
这句大实话让莫兰的心都碎了。不错,高竞,你真的好倒霉,你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但她还是忍住眼泪,用热切的口吻说道:“高竞,你不倒霉,因为你碰见我了。放心吧!我会把你的霉运都赶走的,你会好起来的。”她说着便亲吻了他的脖子,却不料吞到一口咸咸的汗水,但是她不在乎,她喜欢这种跟梁永胜身上那优雅得体的古龙香水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的安慰和这一吻好像终于让他平静了下来,他直起身子注视着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神有些呆滞。
“我喜欢你,高竞。”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
“我不喜欢你。”他不高兴地别过头去,好像在为自己刚刚流的眼泪而懊恼。
她轻轻地笑起来,知道他的情绪已经有所好转。
“那我走了。”她从他身上爬下来,准备去拉车门。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他马上拉住她,急急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小气。”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上去吧。”
“上去?”他有些困惑。
“你今天就住我家吧,我爸妈的房间空着,还有空调呢。”她悄声道。
他看着她,好像有话要说。
“还不走?快点!难道你想整个晚上都待在车里?”她催促道,一边拉开了车门。
她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下车,看着他垂头丧气地锁上了车门。
在进入大楼时,他嘟哝了一句:“我想洗个澡,我身上很脏,你讨厌我是不是?”
听到他这么说,她笑了出来:“谁说的?高竞,谁说的?”她握紧了他的手。
第二天清晨,乔纳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就惊讶地发现一向晚起床的表妹居然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摆开阵势一边擀面一边在做饺子了。
“你今天中邪了?”她很不解地看着莫兰,虽然她知道莫兰这突如其来的烹饪热情无非是跟某个臭男人有关,但她还是很好奇,就算做饺子也不必这么早吧。
“他昨晚住在这里,现在还没起来呢。”她带着笑,小声说。
乔纳大吃一惊,捂住嘴巴。
“真他妈的色胆包天!居然趁我睡着的工夫就住进来了。”乔纳忍不住喝道。
“别胡说了,他住在我爸妈的房间。他昨天心情很不好。你等会儿要给他面子,别笑他知道吗?”莫兰严肃地告诫道。
“他是我上司,放心好了,他的面子就是我的位子。”乔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芹菜牛肉?如何?”莫兰用卖弄的口吻指指面前的饺子馅问道。
“你昨晚庖丁解牛了?”乔纳忍不住好奇地打听道。
“没有!”莫兰呵斥道。
“呵,那你这么早就去过菜场啦?”乔纳望着饺子馅,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嗯。卖牛肉的说这是他今天的第一笔生意呢,还多给了我一些牛油,我都混在馅里了。我还在里面加了皮冻,这样咬起来就会有一包汤,特别好吃。”莫兰喜滋滋地说着,完全像个家庭小主妇。
这时候,一间卧室的门开了,高竞走了出来。
看见乔纳在客厅,他有些尴尬。
“睡得好吗?”莫兰温柔地问道。
“嗯。”他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乔纳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肿,而且还在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她心里暗自好笑。
可能是发现了他的不自在,莫兰看了他两眼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转身进了厨房,片刻之后,她已经洗干净了手出来了。她拉着他的手,大大方方走到乔纳面前。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男朋友高竞,认识一下吧。”莫兰如此自然地给这两个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熟人做介绍,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叫人。”莫兰用胳膊抵了一下高竞。
他笑了笑。
“幸会,表姐。”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向乔纳伸出手,尴尬的表情一扫而空。
“幸会,表妹夫。”乔纳装模作样地跟他握了握手,又道,“嚯,你也算新男友吗?简直是旧得不能再旧了的老旧货了,亏我表妹爱收古董。”
等莫兰转身的当口,他轻声回答乔纳:“我还不是一样?”
不得了,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乏味木讷的人变得有幽默感吗?真是不得了。乔纳忽然想到,莫兰的父亲如果知道两人进展得如此神速的话,说不定立刻会搭机赶回来给新女婿把脉,用他的话说“看这小子的五脏六腑的功能如何,肾虚不虚”,当年梁永胜也经历过这番考验,一想到这,她禁不住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高竞好奇地问道。
“表妹夫,看过中医吗?”她问。
“没有。”
“你马上就有这个机会了。”她哈哈笑道。
风的预谋 22、衔接点
一个小时后,乔纳出门去了,高竞和莫兰终于坐到一起,开始一边吃莫兰刚下好的芹菜牛肉饺子,一边讨论他们现在最关心的事。
“高竞,你好点了吗?”莫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望着一个个热气腾腾、两头翘翘的白胖饺子,高竞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我没事。”他心情愉快地低头吃着饺子,他以前从没想到过谈恋爱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好,不仅有人跟你分享喜怒哀乐,有人弄东西给你吃,还有人帮你洗衣服,虽然不是亲手洗,但至少也是用她那只灵巧的小手按下了洗衣机的按钮,而且一早上已经把烘干的衣服放到了他床边,这就够幸福的了,还想怎么样呢?
他现在只是为昨晚的失态有点懊悔,只希望莫兰能尽快把这事给忘了。他不想给她留下一个软弱无能的印象,就算她是女朋友,说来也是自己人,可趴在她身上大哭还是很窝囊的。
“那么,现在你可以谈你妹妹的事了吗?”莫兰看他脸色缓和,知道他现在的确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问道。
“莫兰,我已经没事了。”他真诚地说。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当时听完高洁的叙述后他的确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但自从昨晚在车里狠狠地发泄了一番后,他就感觉好多了。他觉得真奇怪,以前他一个人面对挫折的时候,总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可现在却好像大大缩短了愈合周期。于是他突然发现,女朋友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
昨晚,他先是在她家那间装修豪华的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跟着她来到她指定的房间。她还给他拿来了她父亲的旧睡衣。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穿着别人的衣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觉。他不得不承认,莫兰父母房间的那张床很舒服。莫兰还给他开了空调,他把自己裹在一条散发着洗衣粉香味的毯子里,一觉睡到了天亮。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太舒服的缘故,总之他睡得很香,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莫兰那天在他家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无法安睡的原因了,的确是天差地别。
“你的心情真的已经可以谈正事了吗?”她再次问道。
“我真的没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老问我这个。”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有空多下两个饺子倒是真的。”
莫兰笑着瞄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对高洁说的事怎么看?”
“我总觉得前后是两个人。”他冷静地说着,把饺子放在醋碟里蘸了蘸,然后整个塞进嘴里,“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好像有明显的不同,但我不能肯定。不管是不是两个人,总之,里面肯定有一个就是盯着我的那个变态,就是那个‘星光之箭’,我真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他了。我怀疑我叔叔的事也是他干的,他那天等在家里就是准备干掉我的。”
“你也觉得是两个人吗?”莫兰很开心,他已经可以理智地思考问题了。
他点了点头:“我不知道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是否认识,但高洁说,她只看到过第一个人的脸,因为他们在旅馆见过面。”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仿佛在替高洁承担耻辱,但转眼他又立刻振作起来道,“我到时候会让她认照片的,我还要到牢里去见见那个混蛋发廊老板,听梁永胜说,他被判了个无期。”说到这个老板,他的口吻立刻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好吃吗?”她打岔道。
“嗯,我想我至少可以吃三十个。”他点了点头,答道。
“你要把我家吃穷吗?”她笑道,转而又道,“今天是星期天,乔纳到她婆婆那里去吃饭了,每年三次,她今天要到晚上才回来,你可以在我家待一天。好好想想你的仇人名单。”
“如果要找仇人的话,那被我抓去枪毙的个个都是我的仇人。”他想了想道,“我真的想不出是谁。人太多了。”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吧,这事现在对你很重要。而我呢,我要去继续研究真爱俱乐部的照片了。”她歪着头,朝他嫣然一笑。
“真爱俱乐部?”他很疑惑,这是什么玩意儿?听上去有点怪。
“我跟梁永胜结婚后曾经参加过真爱俱乐部,还买了块墓地呢,当时还想着要跟他同生共死呢。我傻吧。”她回答得很坦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这倒让他吃了一惊:“真的吗?你们还做过这种事?”
“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他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傻?”她瞥了他一眼。
“这跟我没关系。”他冷淡地回了一句,随后又问,“你要研究俱乐部的照片干什么?”
莫兰简短地跟他说了一遍真爱俱乐部的系列死亡事件,他兴趣浓厚地听着。“你那次去齐鲁街,是因为俱乐部里的某个人跟你约好了在那里见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好久了。
“是的。”莫兰把自己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扔到高竞的碗里。
“而且你还说,另外有一个人是死在中山公园的密林里?”他的兴趣被吊了起来。
“正是。”她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他禁不住有点恼火,他很奇怪女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真佩服她们保守秘密的功夫。
“还说呢!”见他吃完,她起身收碗,同时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昨晚拼命讨好你,你恐怕要等到下辈子才能听到这条线索了。”
一提到昨晚自己的狼狈相,他马上就不吱声了。
“你等会儿把你那堆东西给我看看,我想仔细研究研究。”过了一会儿,他一本正经地要求道。
“那我干什么?”她反问道,好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你可以弄弄我那英文字母表,你不是很爱玩那东西吗?”他轻描淡写地说。
听他说得那么大方,她忽然有种感觉,他是不是已经解开了英文字母表之谜。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是的,我猜出了一点。”他老实地点了点头,“昨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一个人摸索了很久,终于弄明白了一些套路。不过,我还不能肯定。”
她马上来了兴趣:“快点跟我说说。”
“这个还是你自己做吧,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弄清楚的。等会儿我们对答案怎么样?”他兴趣盎然地说,现在他心里已经急不可耐要看看真爱俱乐部的资料了。
“对了,我都忘了,你该把顾天的文章看一遍。”她转身进屋,拿出一叠复印件来交给他。
“好吧。”他接过复印件沉稳地说。
“现在,我要回自己房间了。我们分房研究。”
“听上去,好像分居一样。”
“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一个人先研究研究。”她正色道,“还记得手机的事吗?”
不提手机也罢,一提到这事,他的脸上马上阳光普照。“记得,记得。你会让它的秘密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我等着呢!”他哈哈大笑。
她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那个手机,他都要笑得那么疯。
两个小时后,他们在客厅会合。
“怎么样?”他喝了一口她给他泡的黑咖啡,问道。
她耸了耸肩:“‘星光之箭’,也不过如此。”
“口气挺大,有没有料啊?”高竞顺手往嘴里丢了两颗咸烤花生米问道。他预感到这样下去,他的体重会直线上升,可他也没办法,她这里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好吧,我们来聊聊。”她在他旁边坐下,一边拿了颗花生米丢在嘴里嚼着,一边拿出纸和笔开始比画起来。
他聚精会神地听着。
“其实,他给你的英文字母表就是要让你通过英文字母表来破解现场的信息,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先来说说齐鲁街的那件案子。”莫兰认真地说,“时间是7月3日晚上11点被杀,留下的线索有:箭孔排成‘狗’字;两名被害的警察双手伸直平摊,并排躺在地上;墙上有幅壁画,对不对?”
“对。”
“壁画在这里,我上次去你家太匆忙,忘记带了。”她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他面前,他一眼就认出,照片内的场景跟壁画上描绘的一模一样,高竞看见叔叔的女儿正坐在井边朝他笑,现在看起来还真有点阴森。可是他觉得奇怪,罪犯为什么偏偏只对这张照片有印象呢?它当年只是摆在玻璃台板下十几张照片中的一张。如果罪犯是“星光之箭”的话,按理说应该对他本人的照片更为留意才对啊,玻璃台板下面就夹着他好几张照片,可是,罪犯却只对这张照片有印象。这真是奇怪。
“想什么哪?听我说下去呀。”她推了他一下。
“好,你说。”他答道。
“其实大部分的资料都是集中在这个‘狗’上,狗的英文叫dog,是吧。”她忽闪着一对黑眼珠看着他,“我把英文字母表的每个字母都标了号码,发现dog三个字母在英文字母表中号码分别是,4、15、7,我把这三个字母相加得出一个数字:26。好,先把这数字放在一边。再看看的前两个字母序列号,是4和15,我把4加15是19,这是我得出的第二个数字:19。再放到一边。”
莫兰在纸上依次写下26和19两个数字。
“dog最后那个字母g在英文字母表里排行第7,这样我就又得出了第三个相关数字:7。”她又在纸上写下7,“狗这个字的拼音是gou,取前两个字母go,再放在一边。再加上狗这个汉字的笔画,一共是8画。好了,现在我得出了这么一大堆数字。26、19、7、8还有go,所以结果就是,齐鲁街之后那个案子将会在7月19日8点,在公平巷26号发生。”她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我承认,公平巷的事是根据真爱俱乐部的资料倒推的,但其他的东西,我都猜得分毫不差吧。发生案子的那天晚上,我不就在你家吗?所以日期我也对过了。”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聪明,虽然其中不少答案是根据假设的结果倒推的。
“怎么样?你的答案呢?”她问道。
“跟你差不多。只是那个拼音明指向的公平巷,我没猜出来。”
“那不稀奇,不是跟你说了,我是用真爱俱乐部的资料倒推的吗?我作弊了。”她忍不住笑起来。
“那么那两个平摊的被害人说明什么,你猜出了没有?”他问道。
“第三个案子里那个被害人的名字叫什么?”她问道。
他笑了笑,真是问得一针见血啊。
“他叫王双石。”
“那不就得了,两个十字嘛,我一开始就说要念出来才行。”她喝了口他杯子里的黑咖啡,皱了皱眉,露出一脸苦相说道,“凶手在现场给出了下次作案的时间和地点,就差被害人和他自己的信息了。如果壁画就是关于他自己的信息,那么被害人被特殊摆放的姿势就应该是被害人本人的信息,我想大概就跟名字有关吧。”
“好,那你有没有推算过下个案子的信息?”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你好像没告诉我那件案子的信息哦?”她回头瞧着他。
“我现在就告诉你。”他说完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难得这么大方,她想。
他在纸上写下一个“中”字。
“这是这次箭孔留下的字,他又在被害人的身边留下了两枚一元硬币。”他看见她听到两个一元硬币时眼睛忽得一亮,如果没有真爱俱乐部的资料,他也许根本不了解她为什么会为一元硬币的细节而激动,但现在,他完全了解她的感受:真爱俱乐部系列死亡事件中的一元硬币可比“星光之箭”难猜多了,实在是很诡异。
她在纸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就有了答案。
“以此类推“中’的英文是middlc,也许还有别的解释,反正先拿这个字来做试验好了,“middlc中的所有字母依次排列为13、9、4、4、12、5,将这几个数字加起来,就是47,然后,把头两个字母的顺序号相加,13加9就是22,最后一个字母是c,顺序号为5,‘中’这个汉字的笔画是4画,然后,‘中’的前两个拼音字母是zh,一般这是指路名首字的前两个字母。所以我得到的信息是47、22、5、4、zh。再加上,人旁边二,可能是‘仁’,也可能是‘侣’,但遵从念出来的原则,应该是‘仁’更合理。所以最合理的结论是:5月22日,真沙路47号,4点,有个名字中带‘仁’的警官已经被杀了。高竞,这很可能是旧案子。”
她的答案总是比他全一些。
“所谓的真沙路,又是你倒推的?”他问道。
“是的。”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瞎猜,但我总觉得你那边的警察案和真爱俱乐部的案子有两个案发地点重叠总有问题,而且你刚刚又说到了硬币……”
“现在我知道我为什么猜不出具体地点了,关键是我并不知道有真爱俱乐部这回事。”他叹道,“我想,如果凶手知道我们有真爱俱乐部的资料,也许就不会这么设计了。他大概也没料到我们这儿有位痴情的女侦探真的会参加什么真爱俱乐部呢。”
知道他在嘲讽她,她白了他一眼,起身去给自己泡了杯热气腾腾的奶咖来。
“你有什么收获?”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时候问道。
“我想真爱俱乐部的案子的确跟‘星光之箭’的案子有关。”他认真地说,“我发现两个很有趣的交接点。”
“哦,是什么?”她马上坐了下来。
“第一,我发现了我的领带。”
“就是我结婚那天你扔掉的领带?”她很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我扔掉了领带?”他不禁反问道,“谁告诉你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别打岔,快说下去啊。”她想她绝对不能把梁永胜雇用私家侦探跟踪他的事告诉他,否则他一定会火冒三丈的。
“好吧,你记得吗,你给我的领带都标了英文字母了。”他说。
“是啊,那是几?”她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N。”他道。
“就是那根黑色带暗纹的,多漂亮啊,你干吗要扔掉啊,真是的!”她惋惜地叫。
“我觉得快被它勒死了,所以扔了!”他愤愤不平地说。
想到他那天晚上受到的煎熬,她瞄了他一眼,马上道:“说重点吧,高竞。”她把手放在他手上。
他看了她一眼,对她不想陷入往事漩涡的意图心领神会。
“那个人拿了我的领带,而这领带却出现在真爱俱乐部的证物堆里,这说明,他很有可能参与了真爱俱乐部的案子,同时也在多年前跟踪过我。”
“是在谁的证物里发现领带的?”
“你等一下。”他翻开那堆真爱俱乐部的资料,很快找到了图片,“这个人叫程岩,就是在中山公园上吊的那个,你看,就是这条领带。”
莫兰顺着他的指引,果然看见一条黑色领带被单独照了相,领带的背面,是她特别设计以配合西装的号码:N。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初拖着他去试领带的情景。他站在她面前,一边给警察局的同事打电话,一边任由她摆弄,满脸的无所谓,很有点大男人叫人伺候的臭架子,真是得意极了。怪不得那时候梁永胜要抱怨,“你为什么总给他买东西,从来不给我买。”“因为他很乖,我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你太挑剔了。”她当时是这么对梁永胜说的,把后者气得半死。买领带的时候,她还没结婚。如果他知道他后来要在她的婚礼上戴那条领带,恐怕当时就不会那么乖顺了吧。
“还有一个疑点是什么?”她把自己从过去拉回来,问道。
“还有就是吸管。”他说,“刚才我没有跟你说,在公平巷的死者王双石的口袋里发现了吸管。”
“这又说明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凶手总想用特殊的方式来提供关于自己的信息吗?我想,这就是。”他发现她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自己,“王双石并不需要吸管,但是我发现真爱俱乐部的死者中有个人需要吸管,但他身边却没有。”
“谁啊?”
“李一亭。如果他当时是毒瘾发作的话,他肯定需要吸毒工具,不是吸管就应该是注射器之类的东西。从法医报告上看,他好像没有肌肉注射的痕迹,我是说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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