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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佐之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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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假装了,只好干脆假装到底。我仍然闭着眼睛,甚至连眼皮也安稳下来,不再有任何的颤动。

小夏低声嘀咕了些什么,似乎是“没见过这样惫懒的武士”之类。然后,我的头被搬了起来,躺到了小夏的大腿上,一只陶碗凑到了嘴边。

“这……”躺在人家女孩子的大腿上,我实在不好再继续装下去。我连忙起身,顺手抓起手边的海月。但嘴边的陶碗却被碰翻了,一碗水全部洒在我胸前。

“殿下!对不起……”小夏立刻跪伏在地。

“啊,这个……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我连忙说。

“谢殿下宽恕!”小夏直起上身,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

我被看得很有些不好意思:“啊!刚才……刚才并不是有意装睡,只是,只是有一些事情还没有想清楚……恩,就是这样!”

“是!”小夏低头应道。

“那么,我昏睡了多长时间?”

“殿下昏睡两天了。”

“两天!怎么会?”我吃惊的叫了一声。

“是!殿下刚刚脱险,路上想必非常辛苦吧!可能是由于心力交瘁,所以会昏睡这么长时间。”

“心力交瘁?倒真是有点。”我苦笑。从现代到日本战国,任谁也很难接受吧!“你说……脱险?”

“是。在下昨天去日高城下打探,听到城里的足轻说,7天前本山军烧毁了西养寺,5天前在仁淀川出海口附近射杀了吉良景次郎殿下,并烧沉了殿下的座船。所以本山方以为殿下已经遇难了,已经放弃了对殿下的追捕!”

我一时无语。我的脑袋力乱糟糟的,似乎有几种想法在打架。但我大致可以确定,遇难的那位‘殿下’应该是真的,吉良家的直系血脉恐怕是已经断绝了。

“这——既然他们说吉良景次郎已经遇难,为什么你认为我是我呢?”沉默了好一阵,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因为殿下带着海月……海月是吉良家的家宝,关系重大,不可能交给影武者的。所以在下斗胆猜测,遇难的只是殿下的替身而已!”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上的海月。

“如果……我说我不是吉良景次郎,你会怎么办?”认真想了想,我缓缓的说道。

“殿下想放弃自己的责任,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吗!”小夏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非常惊惶,深深的拜服了下去,“在下恳请殿下放弃这种想法!”

小夏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

我原本以为,小夏知道我不是吉良景次郎后,应该会夺回海月,甚至起意把我杀死。所以我的打算假称自己是西养寺随景次郎逃亡的和尚,奉遗命把海月送回吉良家。然后我把海月交给小夏,让她把吉良家传承下去,而我则外出“游历”,或者另找一家寺庙住下为景次郎诵经祈福云云。反正西养寺已经被烧毁了,随从也死光了嘛,现在没人能揭穿我的。我觉得,这样做想必和原本的历史相符,因为这女孩住着吉良弘家族的祖屋,很可能就是他们家族的直系先祖。

可是,这女孩似乎就认定了我是吉良景次郎。而我如果不承认,就是想偷懒,以便隐姓埋名过一辈子。我甚至从女孩的态度里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你先起来吧!”我只好说。总不好让人家女孩子一直跪伏着。

“那殿下是答应在下了?”小夏高兴的直起身来。

“唔……”我含糊其辞的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怎么说,这已经是一个死结。

“那在下还有一个请求。请殿下收在下为正式家臣,让在下侍奉您!”小夏又郑重的伏下头去。

“你?”我有点迷糊了。我记得战国时代很少有女武士的,所谓的“姬武士”,应该更多的存在于小说中。倒是女忍者还有一些。毕竟女性的体力和反应天生就弱于男性,作为武士实在是很勉强。

“是。在下虽然身为女儿,但自幼狩猎,弓术方面自认不弱于人。在下的剑术水平也还可以。在日高町和那些匪徒拼斗从未落于下风呢!”小夏说。

“你?和匪徒拼斗?”

“是。有的时候……”女孩回答。

我明白了。这女孩孤身一个人,在市集上自然免不了会引起某些人的觊觎。看这个女孩的年龄,也就比我那个妹妹大一点。如果是在我原本那个时代,像这样的女孩,到哪不是被人宠着?

生活在这个时代,自己单独应付着一切,还真是不容易啊……看这屋内的简陋陈设,想必她这些年受过不少苦难,我忽然对这个女孩生出了好些怜悯。

“你祖父,就教你打猎和剑术吗?”我轻声问道。

“是。祖父身为本家谱代重臣,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兴复本家。在下不幸身为女儿,已经让祖父大人失望了,自然要刻苦学习武艺,以免再次辜负祖父大人的心情。”

“其实,作为武士,我并不适合。收你为家臣更无从谈起。如果你一定要把我当成吉良景次郎,那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我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实在太执着了。但是,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让她背上那种虚无缥缈的责任,那我是不忍心的。按照我知道的战国武士法度,在真正的吉良景次郎死后,她就已经解除了对于吉良家的责任。然后,她可以从复仇中解脱出来,选择自己以后的行止。我决定努力说服她。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并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严肃:“……身处乱世,被灭绝家名甚至绝灭后嗣,这样的家族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能够传承家名,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现在我把海月交给你,让你继承吉良家。以后的事情,就不要太执着了吧!”

“殿下!您真的决定了?”小夏涩声问道。

我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是的。接刀吧。”我下定了决心,把海月递给小夏。

小夏跪坐着,恭敬的双手接过海月。然后,她突然抽出刀,向自己颈侧抹去。

“停下!”我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是,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她的脖子。白玉般的颈侧,一道寸许长的伤口触目惊心,鲜红的血液漫溢了出来。

“还好,没伤到动脉!”我抱住她,伸手按住伤口,鲜血立刻染红了手心,从指缝里滴落下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痛心的说。

“殿下放弃了家业,在下的努力失去了目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小夏虚弱的说。

“先别说话了!”我阻止道。颈部的伤口实在不好包扎,太紧怕出气不畅,太松又没效果。而且,这屋里似乎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包扎。我环顾了一下屋内,最后用刀从自己衣服下摆割下了一条。

“殿下,如果您坚持放弃家业,就请不要阻止我……”小夏的声音尽管虚弱,却非常连贯和坚定。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治伤要紧!”我连连点头。开始包扎伤口。

“殿下,墙上葫芦里有止血药。”小夏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早说!”我迅速拿下葫芦,在伤口上敷上了满满一层,然后用布条裹住。我尽量的把布条下移到颈底,好让小夏可以更好的呼吸。

“这样可以了吗?会不会太紧?”我问。

“可以了。”小夏笑着。

“那就好。”我打上活结,然后把小夏抱到草席上,小心的放下她。

“等等。”小夏挣扎着跪坐起来,向我行礼,“下臣上川小夏,拜见主公!”

“行了,都这样了!”我又扶着她在草席上躺好。

“主公,您应该已经元服了,可否告知尊讳?”小夏侧过头来。

“吉良……宣景……”我只好这样回答。现在不好再否认了,就先把吉良弘的正式名字拿来用下吧,“你先安心养伤再说。”

“是,主公!”小夏忽然流下了眼泪。

“怎么哭了?现在才知道疼了吧?”我——新鲜出炉的吉良宣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臣是高兴的!”小夏泪眼婆娑,“主公能够振作,下臣能够侍奉主公,想必先主、祖父和父亲都会感到欣慰吧!”

“你饿不饿?看你似乎才打猎回来。”

小夏点了点头,挣扎着又要起身。

“别乱动,小心伤口。”我出言阻止她,“你就躺着,让我来吧!”

“怎么能让主公为下臣操劳……”小夏口中喃喃说道。

“这个啊,小夏,我有话和你说。”我实在不习惯她这种态度了。

“主公请吩咐。”

“其实呢,说到吉良家,虽然曾经是个大族,但现在也许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那么拘束。不要开口就是主公动辄就是跪拜的。那样的话,不是和衷共济的道理。”我尽力进入吉良宣景这个角色,努力想出了这个理由。

“可是,主公……”小夏想出言劝谏。

“而且,听你说过,最近的日高已经被本山家占领了,以后可能要行走于敌境,这样太郑重并不适合。”想起她说过昨天去市集打探的事,我又加了这句。

“这……是!”她点了点头。

“那我去准备吃的。”我终于感觉轻松了些,“平时你是怎么做的?”

“在火塘里生火烤熟。主公!”小夏回答,“火石在墙角。”

“我去外面烤吧!现在是夏天,在室内生火的话,你那边想必会很热的!”我提起她丢在地上的麋子,“我先去河边处理一下。对了,要不要喝水?我可以带过来。”

“还有水的。”小夏说。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哪里?在你眼睛理吗?”我努力的笑着开玩笑道。

“在桌子底下的瓮里。”小夏连忙伸手擦了擦眼睛,“请原谅!下臣并不是软弱,只是……只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有些不习惯!”

我笑着点了点头,提着麋子和海月走出了木屋。这个小夏,只是稍稍表示了一下关心,她就那么感动了。而且从她所受的教育来看,想必一直受着祖父的磨炼,没有得到多少温情吧。

山间林木茂盛,触目皆绿,原生态的风景的确不错。至少在我找到办法回去之前,是要住在这里了。说到回去,我是毫无头绪,但是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我是很喜欢玩战国背景游戏,也看过一些相关的书籍,但是真要生存在这个时代,我想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以后怎么办呢?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河边了。我郁闷的摇了摇头。

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估计也很难想得明白。现在,还是先照顾好小夏在说吧。

第四章:闲居幽境间

对于处理这么大的食材,我只有一次经验。前几个月的周末,班里组织去野营,下午就买了一头羊做烤肉,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负责处理……我原想,这麋子和羊差不多吧。这种说法并不能说不对,可是工具却差得太多了。手上的海月非常锋利,也算一把名刀,用来做菜刀的活儿却不那么顺手。不知道这个叫小夏的女孩,平时是怎么处理的?算了,她还伤着,就不打扰了,而且之前我在屋子里似乎没有看到什么刀具。

也幸亏海月的锋利,我终于处理好了麋子的毛皮和内脏,至于卖相当然不怎么样,而且有两三次差点割伤自己。我提着洗得干干净净的麋子,想了想,又捎上了毛皮。

回到小木屋,小夏居然还醒着。我笑了笑,把剥下的毛皮挂在了墙上的一个木钉上,然后去墙角找火石。

“您是用海月处理麋子的?”小夏看着毛皮问。

“是的。”我有点尴尬的看着割得东残西破的毛皮,“额,这张换不了钱了吧?”

小夏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伸手从小腿后侧拿出一把肋差:“您用这个吧,海月可是吉良家的家宝呀!”

“呵呵!”我只好笑着接过,然后把海月放到她旁边。手持肋差到墙角拿起火石,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没办法,只好再麻烦小夏了。

“小夏,这火石……?”

“您就让我来吧。”小夏努力从草席上起来。

“伤口没关系吗?”我想劝阻她,但实在不会生火。小夏还饿着,总不好让她等太长时间。

“没关系,就是手脚有点发软。武士哪有不受伤的,以前更严重的也有呢。”她站了起来,步子有点虚,我连忙过去扶住她。

火终于生起来了,就在离木屋不远处。然后,烤麋子肉的也是小夏,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动作非常熟练。

“您请用。”她递给我半条麋子腿。

“剩下的呢?这个天气不好就放着吧?用盐腌?”

“可以吗?可是……那要多少盐哪!”

“那你平时怎么处理呢?”

“熏一下,然后挂在通风的地方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还有很多地方要学啊。不过,现在的气氛很不错,恍惚之间,我几乎以为现在是在野营了。

……,……

小夏的感觉非常敏锐,这应该和她从小打猎有关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尽管身上带着伤,却仍然努力的服侍着我。她的这种态度,让我对她越来越怜惜。尽管我非常不适应这种山间的日子,而她却游刃有余,但我的确是在尽力帮助和照顾她了。我想她肯定感受到了我的心情,渐渐的,她的态度变得自在了一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我想她本来就是非常活泼的,只是很多时候压抑了自己的天性吧。

她对我一直保持着尊敬,我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但是,休息的时候,我坚持让她睡草席,理由是她还伤着。刚开始的一两个晚上,我睡在茅草上很有些不习惯,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不过很快就开始习以为常。我尽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白天的时候,我没事就在山间到处转悠,好尽快的熟悉环境。至于回去,漫无头绪的,也就先不去想了,横竖还在暑假,就当真的是在野营吧。而小夏总是坚持带着弓箭跟着,说要保护我。这时候她总是很执拗,我也没办法,只好有事没事的搭着话,或者就编故事讲给她听,从童话到历史,从名著到偶像剧都有。我发现她非常喜欢听这些。我甚至认为,刚开始她的确是想保护我,到后来可能更多的是冲我的故事去的……

然后,我也渐渐习惯了让小夏跟着。看着她猫一般轻盈的身影,还有鲜花般美丽的笑颜,我不止一次的觉得,这陌生时代的日子也不错的。我想我是有点乐不思蜀了。

……,……

只有在打猎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适应这个时代。小夏轻快的在山间的树林里钻来钻去,我跟在后面气喘吁吁。没过一会,小夏就必须停下来等我一阵,或者转过来拉着我爬山坡。

“我说,您的体质实在不够看的!”她说话越来越直白,“不愧是在寺院里待了十几年哪……”

事到如今,我都懒得反驳什么了,并且现在也没力气去反驳。我正扶着树干缓气。我平时也算热爱体育了,但是要我在这山间跑个马拉松,也实在太难为我了是不。而且我还穿着穿越过来的那套正式武士礼服,行动间不免受到些影响。也亏得是这套现代带来的衣服,质量自然比这个时代的手织布衣要好一些,不然早挂成一根根的细布条儿。

当然了,这件衣服自然也很受了些摧残,在山间挂着的不说,我自己也亲手裁下了好几条,第一条是给小夏裹伤,然后两条给两人每人做了一条布巾,后来又裁了一些做绑腿。现在呢,这衣服下摆已经短到了膝盖。

“要不我先回去?”缓了口气,我惭愧的说,“让我跟着,实在是拖累了你。”

“您一个人我可不放心,四五里外就是本山家的日高城呢。而且,身为武士,您也需要多加锻炼呀,总不能还像在寺院里那样……”

“唉,比起当武士,我倒宁愿当和尚。”我叹道。

“您这么说可就太……吉良家的兴复大业还等着您去完成呢!”

“先别说这么远吧。”我摆摆手。

……,……

大概是来山间的第九天,我在屋里找到了一副钓具,鱼钩和鱼线都很简陋,竹子钓竿已经枯黄。小夏看到了,说这是她爷爷留下来的,不过她实在学不来。小时候爷爷钓鱼,她坐上一会,就忍不住在旁边捣乱,为此不知道被这根钓竿抽过多少次了。后来爷爷去世,她就把钓竿随便丢在了屋里。

“这个,您没问题吗?”在我说要去钓鱼时,小夏表示了怀疑。

“等着吃鱼好了!”我信心十足的说。然后我用肋差在小木屋前后挖了一些蚯蚓,拿一个破陶碗装起来去了河边。小夏半信半疑的跟着我,我也由着她,只是吩咐她别在水边乱晃,也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大约二十分钟后,小夏看我还没有收获,实在忍不住安静了。她拿起肋差,在水边一颗大树的树皮上乱划。我看着离我钓鱼的地方有点距离,就没有管她。没一会儿,她不划了,开始在河边练起武来,口中不住的“喝”来“嗨”去。

“那个,小夏,你能不能安静一些?”我现在大致知道,她爷爷为什么要用钓竿抽她了。

“是!”她倒还听话,乖乖的住了手。可是,看着她越来越不自在,我也替她感到不舒服。

“要不你先回去?”我只好说。

“可是您的安全……”小夏迟疑道。

“没事的!你看,除了我们过来的方向,附近根本没路可以走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您自己小心。”小夏一想也是,就不再坚持。

去了捣乱的,我的收获很快来了:一条半尺多长的鲤鱼。大约快半个小时后,另一条鱼儿也上钩了。在钓鱼这件事情上,我终于找到了一些自信。

考虑到木屋里没什么装鱼的工具——恩,倒是有个水瓮,但总不能把装饮水的水瓮拿来养鱼吧!而且,这两条鱼已经可以打打牙祭了。所以我就收了钓竿,用几根草茎穿着鱼鳃提了回去,一路哼着歌儿回到了小木屋。

离木屋还有两百多米,小夏已经迎了出来。

“看吧!”我把鱼递给她。

小夏没有接我的鱼:“您哼的是什么歌啊?真好听!可不可以唱给我听呢?”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私の帰る家は,あなたの声のする街角……要不要我教你唱?”

(注:我的归处,是有你呼唤的街角……中岛美雪《漫步人生路》,邓丽君翻唱过)

……,……

我感觉我越来越习惯了,连狩猎也渐渐的开始跟上小夏的步伐。当然,只是在一般行走的时候。算了算时间,离我来这里差不多就是一个月了。

我知道小夏仍然有她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主从有别,她没有直接的说出来。我也就乐得先逃避一些麻烦,好多时候,我故意忽略了她带着焦急和催促的眼光。

终于有一天,在我们中途休息的时候,小夏忍不住提了出来:

“那么,您决定什么时候出山呢?”

“小夏,你已经开始厌烦我了吗?”我故意说。

“不,不!可是吉良家……”小夏连忙否认。

“你觉得吉良家真的还可以兴复?”我看着她。

“是!下臣认为,只要您回到吉良城,家臣们一定会抛弃篡位的本山茂辰,全力支持您的!”小夏严肃的盘膝坐下。

我苦笑了一声。先说我实在没有那样的想法。就算我想,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说我并非是真正的吉良家继承人,即使是吧,有吉良的旧臣支持又如何?

按照我的记忆,这时候的本山家实力仍然很强,占据着土佐、吾川两郡及长冈的北部。直到5年后的永禄五年,仍然和长宗我部家打得不分胜负。后来有了占据幡多和高冈的一条家支援,长宗我部元亲才终于在永禄十一年(1568年)灭亡了本山家。

据小夏所说,除了她所在的上川家,吉良家的谱代重臣还有胜贺野家、叶山家,西和田家和秋山家,但我并不记得这些家族里有任何能力出众的人物。

甚至说,吉良的旧臣就真的会转而支持我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今没有人能够比我更了解这个时代。在这个下克上的乱世,一切几乎都遵循着强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为了保住家名或者出人头地,父子敌对,手足相残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如小夏一家的忠义,实在是难能可贵。也只有小夏以己度人,才会那样的乐观。

这些问题,我想过很多,也想得很深入。也许,很多人会觉得穿越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并且期待着大显身手。但是,我由于家庭的关系,个性一直算是比较深沉,习惯于更深的考虑问题。而想得越多,我就对外面的战国乱世感到更加的无奈和不可把握。

在这个时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别的不说,几次镇压一向一揆,哪次不是数以万计的平民被以村为单位尽数屠杀?有青壮,有老人,有妇孺,也有小夏这样的花季少女,最终都不过是一堆骨头而已。在书中,那只是一个个数字;在游戏中,那只是一段段数据,可是我既然在这个时代了,那么所见的就将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我和小夏,一旦身处其中了,也只能如浮萍般生不由己。

这些我都不想和小夏说。她担负着的已经够沉重了。就我个人的想法,相对于外面而言,这里可以称为世外桃源了。如果能够一直在这山间平静的生活下去,于她也许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而且,按照历史,她应该就是这样的,不然吉良弘家的祖屋该怎么解释呢?

“小夏啊,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想一下哦。”我也盘膝坐下,认真的说。

“您请吩咐。”小夏的神色更加郑重起来。

“你觉得是现在的日子好呢,还是出去打打杀杀的好?”

“打打杀杀?”小夏疑惑的问。

“是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先主在仁淀川狩猎,本山茂辰突袭,随从七十多人全部战死,然后你祖父带着你母亲四处逃亡,终于在这里安居下来……如果出去的话,类似的事情肯定还会经历到,甚至更加惨痛。你觉得,那样的日子是你愿意过的吗?”

“这个嘛,”小夏稍稍犹豫了一下,态度重新变得坚定,“祖父大人说过,身为武士,就必须有舍身奉献的觉悟。如果当日下臣在仁淀川,也一定会像先父那样,不惜性命保护先主。这是作为武士的本分。”

“但是,如果你可以有别的选择呢?甚至不是武士呢?”我感觉头上有点不自在了,很想拿手挠一挠。

“暂时隐忍也可以……听说祖父本来想救出您的,但觉得力量有些不足,所以只好先离开了本家。至于下臣,即使不是武士,但身为武士的女儿,下臣也会辅助祖父的!”小夏很认真的说。

“算了,你的想法……唉!”我摇了摇头,“那你觉得现在的日子怎么样?是否考虑过一直过下去?”

“能够跟随您,是下臣的荣幸。您对下臣也很好……”这次小夏很有些犹豫了,“可是……可是,您终究是吉良家的家主呀,怎么能够一直困在山里……那样不适合吧?”

不错,态度终于有点松动了。我感觉有了点信心,也许再过一阵,我可以说服她放弃那些虚无缥缈的责任之类。这样一个自家妹妹似的女孩(恩,虽然强悍了些),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活得那么沉重,甚至卷进外面的是非和杀伐之中。

“嘿!好大一只狗獾!”小夏忽然敏捷的蹦了起来,倒把正想着问题的我吓了一跳。而她迅速的从我身边冲过去,三步两步跳下了山坡。一边叫着“哪里逃!”一边追了出去。

我毕竟没有这么敏捷的身手,就这样跳下去的话,肯定得把脚崴掉。所以我只好就待在这里,尽力用目光追寻着她的身影。我看见小夏如小豹一般冲进下面的树林,不一会儿就从树林里钻出来,手上提着那只不走运的狗獾。狗獾的身上插着两支箭,一支在脖子上,一支在侧腹。

“您看,又够吃三天了!”她有些得意的举起猎物。

谈话的严肃气氛自然就没了。也好,先就这样吧!而且,在小夏得意的举起猎物时,我隐约感觉到,也许她的心情也有些矛盾。我想依她的本心,至少不会讨厌现在的日子的。

晨曦之章  第五章:避秦之思

日子过得非常平静,除了每隔半个月去日高城下的町里用毛皮换回粗盐、米粮、偶尔还有陶器等日常用度外,每天小夏和我就这样过着。由于日本在长期的肉食禁令下养成的饮食习惯,熏肉很不受欢迎,基本只有病人迫不得已才会吃一些。小夏虽然是个好猎人,但是打了多余的猎物也很难换到东西,所以她的日常用度却非常窘迫。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不过,小夏倒不忌讳这些。由于长期肉食的关系,她长得比这个时代许多男人都要高,而且身材特别好……

当然,这些交易的事情,每次都是小夏去的。第二次回来时,她帮我买了一件布衣,而这是第三次了。不过,这次小夏去的时间长了点,以前她一般中午过亿点就回来的,但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她仍然没有回来,这让我很有一些担心。不知不觉间,小夏已经成了我的牵挂。

直到太阳已经落下一半,小夏的身影才出现在山路上。而且,我发现她两手空空,带去换东西的毛皮也不见了。

能不能换到东西,我倒不那么在乎,再说猎物也是小夏打到的是不。

“怎么现在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主公!大喜呢!”看到了我,小夏脸上神情既高兴又郑重,“吉良家终于可以兴复了!”

怎么又是这件事,我心下嘀咕着。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而且肯定不是坏事。我不想打击她的兴致,顺口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今天我去日高城,发现已经被一条家攻下来了!然后我隐约听说,本家的吉良城也已经被长宗我部家攻下了!”小夏兴高采烈的说。她的确是非常高兴,一时间连自称的“下臣”也忘记了。说真的,我倒宁愿她一直忘记掉。

“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主公,我……下臣立刻去了吉良城,然后发现这个消息是真的!而且,下臣还打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以后就直接自称“我”吧,或者称自己的名字也可以,”我吩咐她,然后让她继续说下去。

“是!下臣……小夏听说,发生本山家追杀主公的事情,是因为上次长宗我部家的国亲殿下希望能借用本家的力量来对付本山家。之后国亲殿下派人联络了本家的胜贺野经信大人……”

“等等,小夏,本山茂辰不是在吉良城坐镇吗?怎么会让长宗我部家联络上胜贺野大人?”我这样问道,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经过小夏不断的“教育”,我总算有了一点身为“吉良宣景”的自觉。

“本山茂辰早就不在吉良城了!前年本山梅庆死掉,他就离开了吉良家,回朝仓城继承本山家了!”小夏望了我一眼,“所以小夏才一直认为,主公应该尽快回去召集各位家臣呀!”

“哦!”这个我倒是才知道。之前我以为,本山茂辰一直在吉良城的,“你继续说。”

“是……本山茂辰离开时,因为本家各位大人的争取,海月回到了本家手中保管在胜贺野经信大人手上。国亲殿下让大人把海月送给在西养寺出家的主公,并且主持主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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