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巫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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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闵余光扫过，发现白晟已从侧门走出，望着那背影，花白眉毛微微皱起。随后在谦卑的敬酒声中，暂放疑虑应酬着上前恭维的众人。白晟回到院落之后，挥退前来服侍的莺儿等人，连鞋袜也不曾脱去，就那样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连魏老太君和赵雅等人过来查都毫无知觉。赵雅坐在床头，着白晟像是噩梦连连般，眉心紧锁满头冷汗。心疼的她伸手擦去白晟汗水，然后像小时候那般将他的头拥在怀中，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嘴里哼着柔和的小调。梦中的白晟仿佛感受到那份深沉的母爱，头深埋怀中手紧紧抱住赵雅。双眉展开，脸上露出恬适的笑意沉沉睡去。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洒下人间，给这寂静的深夜中增添一份安详之意。楚王府的大婚礼宴早已圆满结束，络绎不绝的宾客，或满意，或提心吊胆的离开王府。至于在这深夜中，有多少人开怀大笑，振奋奕奕。又有多少人仓惶不已，整夜无法入眠，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王府中，仆人们在收拾好残食，将地面打扫洁净，得到不菲的赏钱之后，都心满意足的睡去了。只有那些侍卫还在敬忠职守的护卫着王府，稍有风吹草动就警惕上前查探。
　　　　白晟从沉睡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在清醒的那一霎那，突然察觉到房中有人，从那悠长的呼吸声中，判断出是身怀深厚真元之人。白晟心中一震，稍稍回复的真元迅速凝聚，刚欲有所动作。
　　　　“晟儿，你醒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晟身体放松下来，埋怨道：“爷爷，你在我房间干什么？吓我一跳！”

第八十九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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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晟还想继续说话，但一阵阵虚弱涌上心间，身躯疲乏，泛着酸疼，周身软弱无力。脑中晕天旋地，有种恶心呕吐的感觉。白晟强自收摄心神，想要运转玄功，一是抵挡这种无力的感觉，再者恢复真元。
　　　　真元刚刚从丹田流入经脉，就被白晟强力收了回去，并且他还把玄功的自主运行强行止住。白晟面色阴沉不定，随后运起涅佛经，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柔和真元，在经脉中缓缓运行着，缓解肉身上的酸疼。
　　　　在白晟全心运转几周天之后，才把心神收回，留下佛力在经脉中流淌。涅佛经的功效让白晟精神一振，神清气爽，但心底的阴霾却无法消去。
　　　　无声轻叹，没听到白闵说话，白晟诧异扭头望去。此时的季节，已经接近初春，但却是冰寒袭人。白闵身穿单件青衫，高瘦的身形，负手而立，犹如一颗山崖上伫立的苍松，历经沧桑依旧挺立不弯。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由于背对着白晟不清楚神情。但不知为何，白晟却能感受到白闵的忧心忡忡，好像心中有着重要事件无法决断。这么多年来，白晟一直跟在白闵身边，得他倾力培育。虽白闵经常大大咧咧，表现的如同莽夫一般。但白晟却明白，无论深谋远虑，还是城府内涵，他都远远及不上白闵。
　　　　尤其是那种世事在心，料敌于先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更是让白晟沉迷学习。虽然他经常气的白闵暴跳如雷，但那是白晟不善于用言语表达，只能以此来表现对白闵的爱戴和敬慕。
　　　　白晟从来没见过白闵如此过，悲伤寒心，像是被在意之人背叛一般。白晟慌忙起身爬下床，紧走两步，来到白闵身后，关心的问道：“爷爷，您怎么了？”
　　　　白闵低下望月的头，掩去目中的悲凉，转身面向白晟。黝黑的脸上，有着醉酒之后的红晕。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但眼神清明发亮，炯炯有神，无丝毫浑浊。白闵细细端详着白晟，轻声道：“因为赵宣？”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白晟却听懂了。如今的颓废状态，就连不熟悉的人都能出，何况是着白晟长大的爷爷。白晟脸色一黯，含糊道：“有一些，但不全是！”
　　　　“呵呵，”白闵轻笑出声，拍拍白晟的肩膀，率先走向窗边的座椅上，道：“来，跟爷爷说说。”
　　　　白晟坐在白闵对面，脸上犹豫不定不知该如何开口。脑中的血晶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秘密，根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如今血晶异变，跟往常全然不同，已经有着控制白晟神志的趋势。这时凭着他自己已经无法解决，只能像白闵求助。
　　　　白闵出白晟的犹豫，笑着说道：“晟儿，你是我着长大的，在你父母的身边还不如跟着我的时间多。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早慧，心中藏着很深的秘密。爷爷也不想强迫你，如果你能自己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
　　　　“爷爷。谢谢您！”白晟先是感激白闵的理解，后又面目坚定，道：“您还记得我的周岁宴吗？”
　　　　略过幼时下毒的记忆，从周岁宴开始讲起，到遇到老乞丐师傅，被传授《涅佛经》。再到老乞丐的离去，种种一切都向白闵吐露出来。不过他却把血晶和《九转玄功》，说成是伴生而有，也不知那是何物。
　　　　白闵的神情，随着白晟的讲述变幻不断。从开始的了然，果然有一位神秘高人。虽早已猜到白晟能够再次修炼，可并没有想到，在短短十年就能成为先天高手，这让白闵欣喜惊诧之时，又敬畏于那高人的修为强盛。更加欣慰孙儿有如此名师教导，以后的修行之路定要顺畅许多。
　　　　可当他听到白晟谈起血晶之时，多年的沉稳定力也被打破，面目震惊异常。以他几十年的经历，连听都没听过这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在知道血晶异变，逐渐侵蚀白晟神志之后。白闵的神色凝重，眉头紧蹙，在心内快速分析着，目中闪烁着思索光芒。许久之后，在白晟期盼的目光中，白闵凝声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晟连忙将从昨天到今日之间，事无巨细全部详细叙述出来。有了血晶异变的铺垫，这次白闵表情要淡定许多。可听到白晟面临生死之际时，还是忍不住担心一番，目中流露出对黑冰台的杀意，即便是白晟都有些胆颤。白闵又详细询问蛮力突现的细节，以及在火麒麟军营中发生的事情，面上逐渐露出笑容仿若恍然大悟。
　　　　“怎么样？爷爷，想到办法了吗？”白晟殷切的问道。
　　　　“呵呵。”白闵淡然一笑，反问道：“晟儿，知道我们家传的《杀神诀》吗？”
　　　　“呃！”白晟用力的挠着头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爷爷，您能不能少卖关子，有意思没？赶紧告诉我吧，我都要急死了！”
　　　　白闵失笑一声，手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骂道：“臭小子，一点都不长记性。一直告诉你，你越想得到什么，就越要表现的若无其事。否则，你将会付出远比得到的更多代价。”
　　　　白晟一愣，这是白闵从小就教导他的，本以为一切早已成为习惯。可哪知一旦事关己身，却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白晟闭目用力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凝神一阵。待睁开双眼之后，便恢复往日一切皆不置于心的淡然状态。
　　　　白闵露出赞许的目光，接着说道：“《杀神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也不知功法本就如此，还是由于老祖杀气太盛修改过。反正只要修炼功法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在与人争斗时神志不清，只有杀尽一切的**。”
　　　　白晟想起那天花园中白毅的举动，不由的点头应是，当时他就觉得功法古怪，没想到确实如此。不过这跟他的现状又有什么联系？白晟不解的过去，等着白闵的继续解惑。
　　　　“唉！”白闵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都这么清楚了，你还迷惑不知？”
　　　　“嗯？哦哦！”白晟先是惊讶一声，后又不好意思的抓着头发，冥思苦想起来。“《杀神诀》？杀尽一切的**？”白晟眼前一亮，这不是跟他如今的现状完全相同吗？如果家族没有解决方式的话，恐怕早已灰飞烟散，不再存在了！
　　　　“我知道了！”白晟兴奋的一拍大腿，急切的问道：“爷爷，那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白闵不知陷入什么回忆，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正色说道：“无他，就像你刚才那样做即可！”
　　　　“刚才？”白晟稍微回想一下，困惑的说道：“我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不表现出来？那是对人的，难道对功法也适用？”
　　　　“混账小子，你吃猪油了？脑子给吃糊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非得让老子说出来？”也不知为何，白闵突然吹胡子瞪眼的大骂道。而白晟只能老老实实的忍着，心里不住的念叨：“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第九十章　修为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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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长一会白闵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拿过茶盏喝着凉茶，心里舒坦极了。这些年来，每次都被白晟气的暴跳如雷，却没有任何办法，你一说他，总有一大堆歪理等着你。真要动手，白晟马上回去找奶奶，弄的白闵束手无策。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痛快的发泄，这感觉真真不错！尤其是见到白晟那异常难，黑如沉水的脸色，却又忍着不敢发作的模样，让白闵更感舒畅！
　　　　白闵享受一会后，悠然的说道：“人身体之中藏着无尽的奥妙，普通人暂且不说，就拿武者谈起。普通武者以功法引导，汲取天地灵气，融入自身成就内功，继而拥有开石断树的强大力量。”
　　　　“而修者更是可怕，修炼有为后，可飞天遁地，挥手之间，能让山崩水断。达致大成后，更可破碎虚空，蜕凡成仙，得无尽寿命，逍遥自在！”白闵目中露出羡慕憧憬之色。
　　　　待到白晟愈加不耐烦的神情，白闵径直道：“可即便修成仙人，如果无法完全掌控自身能量，那就像一个懵懂幼儿手持神兵利刃，或可伤人，但最终也会伤到己身。”
　　　　“而你，”白闵下颌一点白晟，微嘲笑着说道：“你就是那个懵懂幼儿，还是个蠢儿。不懂伤人，先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白晟面色转红，哑口无言，只能口中不断的嘟囔着：“我是蠢儿？你就是蠢儿的爷爷，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是**裸的打击报复啊！这爷爷太小气了！”
　　　　“哈哈。”白闵着幼孙这副表情，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的白晟更加面红耳赤，但又发泄不得，只是着白闵的目光愈加幽怨的说道：“爷爷，您差不多得了啊！”
　　　　白闵终于止住笑意，正色说道：“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保持平和的心态，让己身成长，当你成为壮年之时，何惧会伤到自身？”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让白晟有所领悟，若有所思的说道：“您的意思是不是，境界高过修为？可何为境界？如何修炼境界？”
　　　　“境界为何物，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修炼。”到白晟专心听着，再无半点不耐烦。白闵满意的笑笑，道：“可是，人定胜天这句话，你总该知道的。人凭何能胜？无他，凭自身毅力，凭坚定不移的信念，凭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你如果拥有这些，那谁可夺你意识？谁能蒙蔽你心神？”
　　　　“是啊，我如果意志坚定的话，怎会被血晶所侵蚀？”白晟沉默以对，闭目深思许久。“如果有一天，我意志通天，加上奇奥玄功。将会如武者手持神兵，必将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白晟神情坚定，沉声问道：“爷爷，我该如何磨练意志？”
　　　　白闵目光徒然凌厉，犹如实质的射向白晟，淡然道：“世事皆可磨练，但我白家之人只用一种，那是就生死之斗。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你能战胜这种恐惧，那其他也可轻而易举！”
　　　　白闵制止白晟说话，凝声说道：“但你的情况又有不同，除了意志需要磨练之外，你修习的功法，又跟家传绝然不同，好似犹有意识一般。我暂时只想到两种，由你自行选择！”
　　　　“第一，放弃玄功修炼，破功从新修炼家传绝学。虽需从头开始，但却是一劳永固。第二，暂缓修炼玄功，将真元另辟穴位贮藏，修炼家传绝学。”白闵神情凝重道：“但，不管你选择哪个，都必须尽快提升意志强度。否则不管你选何等功法都会一败涂地，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个浑浑噩噩的废人！”
　　　　白晟呆坐那里，神情变幻不定，犹豫不决，不知到底该如何选择。玄功陪伴他已经有十六年，是他梦想成真的基石。更是两次救他于生死之险，岂能无半丝感情？况且血晶就在脑中，根本无法取出，就算他想要放弃都是一种奢望。白晟无助的望向白闵，希望他能够替自己做出选择。
　　　　“当然，你还有其他选择。”白闵轻笑一声，悠悠道：“那就是从此不再踏上修行之路，老老实实的在世俗中，或隐世避难，或继承王位！”白晟明亮期盼的目光，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转暗，深深的低下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久之后，天光大亮，初阳的柔线吞噬黑暗，照在白晟憔悴的背影之上，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莺儿打开门，望着白晟独处的背影，想要开口呼唤，但不知为何双手紧捂住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该如何选择？是耗费不知多少精力，历经不知多少生死危难，去换求一个未知？还是安稳的继承王位，带领家族，带领那些忠于自己的属下征伐天下？”白晟用力的抓着头发，纠结无助的喃喃着。
　　　　其实在白晟的内心中，他根本不愿意做什么修者，突破结界进入到修者世界当中。前世的他，一直追寻武者之路，更是有问道求仙的梦想。在十几年中，即便知道所学连三脚猫的功法都算不上，但还是一直努力练习着。在自我催眠之下，他真以为自己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高手了，还没来得及偷偷下山，去做那梦想中仗剑高歌，打抱不平的大侠。可突然的坠落山崖，让白晟如冷水浇头，整个人被冰寒所清醒。
　　　　今世，白晟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显赫的家世，疼爱他的家人，忠于他的属下，心心相惜的朋友，更有了以前都不敢想的修仙功法。他享受这些，更沉迷于此，遗忘了修行。所以，当他被剧毒所害之时，才恍然悔悟，努力修炼玄功。
　　　　可是，白晟想要的真的不是成为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仙人；也不是权倾天下，富贵奢华的权势地位；他讨厌勾心斗角，憎恶为了一己私利而伤害他人性命。
　　　　白晟只是想跟亲人好友，安稳平淡的生活下去。人伦之乐、呼朋唤友，潇洒自在，无拘无束。淡如水，却暖人心。白晟憧憬着那种生活，脸上露出希冀的笑容。
　　　　白晟抬头，阳光中的灰点在他的眼前好似精灵一般飘然飞舞。柔和的光线覆在白晟俊朗的面容上，带有温馨的微笑，目中含有善意的狡黠，让他好似成为一个未经世事的淳朴少年。
　　　　白晟伸手，小心的触到其中，轻微拨弄想要加入它们。可这突如其来的大手，搅乱了它们既有的轨迹，变得混乱起来。那好似精灵般小小灰尘，随着白晟的手分散聚合，再无半丝安宁。
　　　　“呵呵。”白晟轻笑出声，接着好像想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太幼稚了！如果我没有了实力，没有了势力，没有了超脱世间的修为。那我凭什么能够保卫家人，凭什么能够享受安稳的生活？就凭自己的一厢情愿？我不害人，人却害我。到时候，我将会如这灰尘一样，被人掌控生死，被人操控一切，又何谈潇洒自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虽不处于江湖，但我身在比江湖中，更加险恶，更加不择手段，更加冷酷无情的政治之中。那不可推卸的责任，无法放弃的亲情友情，让我只能向前，半步无法退缩。否则，到了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我，恐怕我身边的一切，都会如田中草芥一般，任人宰割，毫无留情。”
　　　　白晟长身而起，转过身来，面对初升的骄阳。高挺的身形直直立起，被揉散的乌黑柔顺的发丝，如瀑布般的披洒在双肩之上，遮住了那比少女都要滑顺俊俏的面容。昼夜无眠，苦思恼想，双眸里泛出丝丝红线。
　　　　而这时，白晟仰首望天，双目神采飞扬，如若闪电，哪还有半丝昨日颓然。门口的莺儿，目瞪口呆的盯着白晟。在柔和的光线照耀下，白晟身周多出一圈光晕，好似神佛现世。周身散发着坚韧不移，一往无前的强大气势，让莺儿迷醉之下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九十一章　被逼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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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晟唇角微微翘起，露出自信又有些坏坏的微笑。几步上前，迈到莺儿身前，低头着刚刚到肩的莺儿。此时的莺儿，面目红润，俏目迷茫，小巧的鼻翼在急促的呼吸下煽动着。
　　　　莺儿见到白晟来到身前，吓得想要逃开。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家少爷今天好像特别好，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莺儿微微翘首，注视着白晟，羞涩之下白净滑嫩的面孔变得通红无比，小手紧张的揉搓着衣角。
　　　　白晟闻着莺儿身上的优香怡人的体香，闭目深吸，仿佛置身于花丛之中，让人心旷神怡。瞧见莺儿像是要滴出水的大眼睛，白晟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那柔嫩香甜的红唇。
　　　　“好了，小莺儿，准备一下，少爷要洗澡！”白晟抬头，捏着莺儿有些肉肉的下巴，调笑着道。
　　　　“是，少爷！”莺儿皓齿轻咬下唇，目光哀怨的斜了白晟一眼，心里想道：“少爷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害得人家白高兴一场！哎呀，我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白晟望着如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逃离的莺儿，费解的摸着脸，呢喃道：“本少爷有这么可怕吗？小莺儿，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在一阵梳洗打扮之后，白晟又恢复往日神采奕奕，锦衣华裘的翩翩公子模样。房中只留下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莺儿瘫软在床上。身体敏感之处，还不时的涌出一股股电流在全身流荡，让莺儿神志都有些模糊。
　　　　当白晟精神焕发的走进祠堂时，背对着他的白闵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白晟面目坚定，露出自信的微笑，高声道：“是的，爷爷，我选第二种。”
　　　　白闵仰天大笑道：“好，好。这才是我的白家的子孙！”
　　　　笑完之后，白闵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细细的端详着白晟。眼中流露出不舍，还有一丝悲伤，柔声说道：“一会去陪你奶奶和母亲说说话，然后准备一下，近两天就返回丹阳祖宅。”
　　　　白晟疑惑的问道：“爷爷，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们要回祖宅去？”
　　　　“呵呵。”白闵不知何意的轻笑一声，正色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凭……”白晟刚要反对，可见到面无表情的白闵，才知道也许并不简单。低头沉思一会，猛然抬头道：“这是皇帝爷，呃，是他的旨意？”
　　　　白闵的目光掠向远方，望着那代表帝国的雄伟皇城，道：“陛下决定，在三日后要册封赵宣为太孙。而你，必须在三天之内离开蓟都城！”
　　　　白晟轻哼一声，想起儿时在燕帝身旁玩闹的日子，有些愤慨的问道：“到底为什么？因为万宝阁？那可是黑冰台分部，我为他皇家铲除敌对势力，这还算是放任狂妄，不知尊卑？凭什么为了个狗屁不是的事，就非得把我赶出去！”
　　　　“呵呵。”白闵轻笑一声，怜爱的望了白晟一眼，悠悠道：“黑冰台分部？我白家知道，陛下当然也知道。但你知道为什么即便是知道万宝阁藏敌，也没人敢动它？”
　　　　是啊，就算有什么千年约定，但万宝阁处于燕国都城之中，哪可能什么都不清楚。白晟再次回想胡师爷所言，“如果你非得要把黑冰台赶出蓟都，甚至要全部剿杀，这些都没问题。但是，你千万不能动万宝阁，否则将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生死之难。”
　　　　“难道万宝阁还有修者？不对啊，那昨天为什么没出现？”白晟紧蹙眉心，喃喃自语道：“如果真的要有，皇帝怎么可能放任我剿灭？他不怕那个千年约定了？”
　　　　“难道？”白晟猛然抬头，大惊失色的喊道：“这是针对白家的阴谋？”
　　　　白闵摆头轻声道：“哪算什么阴谋。不过是借助我白家之手，而拔出心中那根屈辱之刺罢了。”
　　　　白晟肃然问道：“他回来过？”
　　　　“没有。”白闵摇头说道：“但是他宗门中人，每隔上百年左右就会突然出现。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家施压，以保证万宝阁的超然地位。”
　　　　白晟不解的问道：“可是，就算是我白家动手，那他怎么脱得了干系？”
　　　　“赵宣不是前来制止你吗？”白闵耐心的说道：“首先，赵宣会是下一任燕帝，以他的身份来说，已经等若燕帝旨意。其次，你会在三日内赶出蓟都，这代表对你的罚戒，也表示他对我白家无能为力。”
　　　　白晟不敢置信的说道：“赵宣居然也陷害我？”
　　　　白闵轻笑一声，解释道：“他本意是真的想制止你，以赵宣的聪慧，他早从这些事情上，推测出陛下的图谋。所以他才会前来阻止你，可惜你没能听进去。陛下原本打算应该是下一道圣旨，但又任你轻易带兵入城。你肯定会猜测这是为了堵住朝堂官员的弹劾，所以根本不会在意。而赵宣的出现，虽然打乱他的计划，但你却没能听从，反而效果比原先更好。”
　　　　“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况且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凭着那种已超脱凡人的修为，高高在上的他们怎能轻信这种解释？”听到白闵的解释，白晟心情有些好转，但还是疑惑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大陆之边有结界屏障阻挡着进出。大陆之上，只要你达到先天大圆满境界，即可突破结界。外界虽然不知，但从这些年的推断来，肯定要困难许多。再加上我白家在外界的宗门庇佑，所以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果。”
　　　　“唉。”白闵轻叹一声，来到白晟身前，望着比自己都要高的幼孙，抬手向白晟头顶抚去。但想了想，又放到白晟肩膀之上轻拍一下，说道：“晟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什么都靠爷爷，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说完之后，白闵又了他一眼，负手向外走去。白晟望着爷爷的背影，虽然依旧挺拔直立，但不知是他心里悲伤还是其他原因。白晟分明觉得白闵被落寞包裹，心中的悲凄无比浓重。
　　　　想起以前听奶奶的讲述，白晟又释然了。也许，到了这个地步，最伤心难受的，恐怕就是白闵。燕帝与白闵就像如今的赵宣跟白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并且还经历过皇位争夺，二人曾经并肩作战，深厚的友谊，让他们比亲兄弟都要亲密。
　　　　如今，一个贵为帝国主宰，掌控亿万人生杀大权。另一个则成为声威赫赫，世人敬服的楚王。两人都达到了各自的顶峰，可原本深厚的情谊，却在权势的侵蚀下慢慢消解，只剩下君威臣敬。
　　　　白晟想起这么多年来，他由着性子为所欲为，自以为是锄强扶弱到处惹是生非，这一切都是白闵在背后默默为他摆平一切。如今他将离开白闵的庇护，独自面对世间风雨。白晟眼眶湿润，心情激荡，疾走几步撩起下袍，哽咽道：“晟儿不孝，让爷爷您费心了！”说完重重叩首。
　　　　白闵脚步一顿，身体微颤，但终究没有转身。右手有力的挥动一下，大步离开。

第九十二章　修家传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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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晟站起转身望着正中的画像，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影响到画中人，惟妙惟肖的先祖白起，挺立依旧如同一杆散发出无尽杀意的长枪。唇角微翘，露出一丝似讥讽的笑意。似是嘲笑那些被吓破心胆的敌人，又似不屑这世间权势欲超脱于外。
　　　　白晟此时的心情复杂，脑中一片混乱，愣愣仰视着画像，但眼神茫然。许久之后，白晟苦笑一叹，深鞠一躬，迈步来到供桌前。伸手打开桌上的玉盒，从中拿出一个二指宽的玉瞳简。
　　　　白晟现在的修为过低，境界更是不强，根本无法神识外放查。只能置于额头上，仔细用心神观。
　　　　天以万物为刍狗，
　　　　人存卑微惧苍天。
　　　　身怀傲骨凌霄志，
　　　　手持三尺龙渊锋。
　　　　意消身亡又何妨，
　　　　但凭凡躯逆苍穹！
　　　　白晟意识之中，突兀的出现这段非诗非词的大字。字体鲜红如血，似快刀斫削，刚正有力。虽无“杀”字，但有杀意。开始还不太显眼，但不知为何，那杀气突然如欲破云霄般，冲击得白晟意志模糊，头脑几欲胀裂。
　　　　“腾腾”白晟身体不住摇晃，踉跄倒退两步，顺势盘坐地面。用力咬下舌尖，疼痛之下，神志稍转清晰。白晟连忙运转念之旋，精纯的佛力从泥丸涌出在周身流荡。发出淡淡的金光，隐现庄严佛吟。
　　　　“呼！”许久之后，白晟才深吐出气，面色微微发白，心有余悸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查下功法而已，居然会有那么强烈的杀气，并且还引发了他自身的杀机，差点又被血晶迷惑神志。
　　　　白晟小心的捡起掉落地面的玉瞳简，犹豫后再次放入额头观，佛力还在经脉中流荡，随时戒备可能出现的意外。可奇怪的是，这次却是安然无恙，那段字体除了色泽鲜红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反应。
　　　　白晟暂时放下心中不解，凝神查后面的修炼功法。等再次睁开双眼时，白晟心中疑惑更甚。这通篇功法，有很明显的改动痕迹。除了会向白毅所说，在情绪激荡或心生杀意之时，功法会爆发出比原先更强横的能量之外。还有另一个让白晟大惊的特殊之处，那就是只要被身怀功法的人用特殊真元斩杀，那么被杀之人，不管是寿元、记忆、真元等等一切，都会至少有百分之一流入己方身体之中。
　　　　这样诡异邪门的功法，根本不像正道所有。而且对此时的白晟来说，不说是毫无用处，但也如同鸡肋一般。凭他本身的性子，根本不愿到处树敌，更不会随意杀人性命掠夺他人精华。
　　　　尤其是现在白晟根本不敢随意生出杀心，生怕会激起血晶。要是让他现在杀人夺命，恐怕更会加快神志迷失的时间。可他把自身的情况都详细告诉过白闵，既然白闵要求他修炼，那么肯定对他有所助。白晟盘坐地面，绞尽脑汁苦想，“啪”的一声，白晟猛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刚才在杀心骤起时，涅佛经的佛力完全可以压制住它。跟军营中那次情况毫不相同，照这样来。或许修炼涅佛经所得到的佛力，要比修炼杀神诀所得的真元要高上一个层次。再加上杀神诀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控制杀意。在经历过生死之战后，凭着境界的提高，佛力的压制，杀神诀的控制，那时白晟或许可以彻底解决后患，再也不用担忧被血晶迷惑神志。
　　　　白晟刚欲放声大笑，可又想起燕帝的算计与赵宣的间隙，和即将离开亲人的不舍。白晟叹声无奈，转身离开了祠堂。
　　　　这两天，白晟一直陪伴在家人的身边。赵雅拉着白晟的手，又是泪眼朦胧，又是依依不舍。丈夫远在西疆征战，而大儿子在度过婚假之后，也要返回战场。如今一直在她身边的小儿子，也被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