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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横行-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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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江沉默许久,摇头道:“我有衣服穿,前辈请回吧。”
沧海君一手叉腰,柳眉倒竖,道:“哼!凌枯荣给你做的衣服你愿意穿,人家给你做的衣服你就不愿意穿,难道你看不起人家?”
横江只得说道:“罢了罢了,我穿就是。”
“这才像话。”
沧海君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施施然走了出去,关门之时,又道:“你在桐里泡了许久,水都冷了,再泡下去容易着凉。你干净穿好衣服,把头发梳好,人家在外头等你。”
仙门中人,寒暑不侵,哪里会轻易着凉?
横江心中叹惋,已将沧海君划归到难以理喻那一等人当中,想道:“惹不起我躲得起,反正再过些时日,我就会前往深渊地狱,到时候就不会再受这沧海君烦扰了。”
横江很快就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他就怕沧海君等得不耐烦了,跑进来要给他梳头。毕竟对于沧海君而言,师娘给徒弟梳梳头,天经地义。横江连九崇山的门墙都不愿意入,只牢牢将陆慎的传道恩情记在心头,又怎会把沧海君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君,当做师娘看待?
沧海君女红手艺很好,衣服很合身。
横江将凌枯荣缝制的里衣穿在最里头,外面套上沧海君给的长袍,最外面再穿上凤凰羽衣,更显风度翩翩。
堂屋当中,已摆了满满一桌早餐。
“这些都是人家亲手给你做的,趁热多吃点。”
沧海君坐在桌边,指了指桌上早餐,示意横江坐下。
横江只得听之任之,坐了下来。
沧海君只略略吃了几口,浅尝辄止,随即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横江。横江被看得很不自在,没话找话,问了一句:“前辈为何不吃了?”
沧海君道:“人家是道君,早已无需食用人间五谷,只需餐霞服气,即可延年益寿。”
横江道:“前别不吃,也别死死的盯着我看啊。”
沧海君道:“这桌边就你和人家,人家不看你,还能看谁?”
横江摇摇头,拿出一颗桃子,摆在桌上,道:“前辈请吃桃。”
沧海君拿起桃子,闻了一闻,又小小的咬了一口,突然间神色微变,道:“这灵桃很是珍奇,你竟愿意拿来给人家吃,到也算是有几分孝心。”
横江随口道:“前辈只管吃就是,我还有很多。”
“哼!”
沧海君霍然起身,怒道:“好一个混小子,坑蒙拐骗到本君头上来了,他连桃林都传给了你,你还说你不是他弟子!”
横江干脆不说话,心中只暗想道:“这沧海君阴晴不定,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刚刚还和颜悦色,现在已满脸怒容。难怪就算她热情如火,就算她入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算她对陆师情深似海,陆师依旧没有娶她,估计是受不得她这性格。”
沧海君见横江沉默不言,期期艾艾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道:“你讨厌我?”
横江摇头。
沧海君又道:“你怕我?”
横江又摇头。
沧海君问道:“那你为何对我敬而远之?”
横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用一方手巾,擦了擦嘴,又撤去了满桌碗筷,拿出茶具泡茶。沧海君本要追问,却见横江举手投足,极其风雅,反倒是将她衬托得有些刁蛮任性,于是沧海君便抿着嘴唇,不再多说。
横江泡好茶,给沧海君倒了一杯,道:“世间爱恨,皆有因有果,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前辈因眷念陆师,爱屋及乌,才对我关爱有加,我怎可泰然受之?若有朝一日,前辈恨极了陆师,恨屋及乌,要让我身死道消,我亦不会听之任之。”
沧海君默默的品茶,良久之后,才赞了一声,道:“真奇才也!”
不待横江回答,她已长身而起,辞别而去,道:“你且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前往深渊地狱。”
横江神色一疑,问道:“今日便去?”
沧海君头也不回,道:“本君说过,要送你一程。”
第三百章:离去
大半年来,自四方赶赴拓锦殿的仙门中人,已有七人。
横江只需再等三人,就聚齐了十人之数。
按照横江原本的预计,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就可以离开此地,前去深渊地狱,参与仙魔大战。
如今沧海君却说,今日便要启程。
横江略略一想,已是猜到了几分,便将叶儿招来,说他即日就要启程,让叶儿将院中种植的一些灵药,照顾好。再对叶儿说,若有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去那拓锦殿,寻那钟旗相助。
叶儿停了此言,迷惑不解,道:“主人上回才让钟旗断了手脚,他对主人肯定怀恨在心,为什么又让我去找他?”
横江把早已准备好要留给叶儿的一些财物与物资,一样一样拿了出来,随口说道:“那钟旗与我激战一场之后,深知了我的手段,他心中必定很恨我。可我让你去找他,他却一定会帮你。只因,一旦你出现在他面前,就意味着我把你托付给了他,让他胡你周全,如若有人欺负了你,我也不会去找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只会去找他钟旗问罪。”
叶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问道:“要是钟旗没弄懂主人的心意呢?”
横江摇头一笑,道:“那人是纯阳仙人,修炼数千年,人老成精,又怎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再说,他若真的不懂,你就将我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他自然就懂了。”
“主人你流汗了诶……”
叶儿突然发现横江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便赶紧拿出手绢,替横江擦拭,慌忙间问道:“是那仓海军仗势欺人,欺负主人了吗?”
横江摇摇头,随手施展出一道御物诀,把该带上的东西,都收入了衣袖当中,再大步而行,前往拓锦殿。
方才他额头汗水,确实是因沧海君而流。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道君不是凡俗间的君王,可与凡俗间的君王相比,道君威势何止隆重了百倍千倍!
对于横江而言,从沧海君昨夜出现开始,到尽早沧海君送来衣裳、早餐,二人一起用餐,这前前后后,都可算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激战。
“沧海君对陆师一片痴心,做不得假。她本就是世间顶尖的女人,而陆师也是世间顶尖的男人,沧海君若真嫁给了陆师,我若真拜陆师为师,于礼而言,她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师娘。可沧海君这般人物,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她越是对陆师痴情,就越是容不得陆师在仙路一途,有任何瑕疵。于是,沧海君理所当然觉得,陆师收下的门人弟子,自然也必须全都是良才美玉,不可有碌碌之辈,不可有平庸之人,否则岂不是毁了陆师一世英名?”
横江施展御风诀,缓缓飞驰,整理着心中思绪,想道:“她对我的态度,前后多番变卦,未尝不是在试探我的底细。若我表现的差了些,让她觉得我配不上拜在陆师门下,她为了陆师的名望,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念及此处,横江又想起了那一夜在封魔岛桃林大阵中,遇到的那个把他叫做尊上,自称侍女的瑶池。
“若非瑶池施展轮回之法,让我一夜之间,经历了千世万世轮回,自此深谙世事,对人心变化,目光神态等细微之处,了如指掌,我又怎能看到沧海君闯入浴室,给我送衣服之时,眼底深藏的一线杀机?”
“瑶池把我叫做尊上,她若没有认错人,也许我还真是她的尊上。那夜瑶池转世重修而去,也不知我是否能再度和她相逢,又将在何年何月重逢。也不知何方神圣,能让瑶池那等道君,自称侍女,忠心耿耿,誓死追求,累世不改……”
“封魔岛中,我因修炼魔功油尽灯枯,死前那一刻脑中突显一道羽化之法,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山风料峭,吹动横江衣袍。他分明感觉到了,丝丝缕缕天地灵气,受到他身上长袍吸引,自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环绕在他身边。
对于这沧海君所赠的衣袍,横江只抓起袖子看了看,便不再多想。
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多想。
只因想得越多,知道的越多,问题也就越多。
反正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又何必胡思乱想,徒增烦恼?
拓锦殿外。
人潮涌动。
仅剩下一只手臂的钟旗,虽成了一个人棍,端坐在殿内蒲团之上,却身如坐佛,岿然不动。他身前摆着十个蒲团,已经坐了九个人,其中有横江的邻居鲁巧指以及闵十九,剩下的四人横江不是很熟悉,却也有数面之缘。
另外三人,是二女一男,男的竟然是那赵四。至于两个女的,则身穿如同云絮一样是纱裙,并肩坐着,让横江觉得颇为熟悉。
这二人皆是龙女。
二人左侧那位,就是把横江叫做诚实可靠小郎君,又把横江叫做小哥哥的水笙儿。右侧那位则和赵四紧紧挨着,肩并着肩,眉来眼去,显然关系匪浅。
最后一个位置空着,自然是留给横江。
果然是人齐了!
水笙儿见横江踏步而来,兴奋得小脸都红了,欢喜道:“小哥哥,你终于来啦!”
横江朝她点点头,大步走进殿中,朝钟旗拱手一礼,走在了空出来的蒲团上面。
钟旗虽恨极了横江,却不敢施礼,按照仙门正宗规矩回了一礼之后,才道:“按照四方仙宫定下的规矩,今日十人已经齐备,你等随我一起,启程上路!”
丝丝缕缕云雾,自钟旗身下升起,如同一股翻涌的水流,载着蒲团和蒲团上的钟旗,朝拓锦殿之外,冉冉飞驰而去。
门外人潮见钟旗飞了出来,便大声呼喊着鲁巧指等人的名字。他们此番来到拓锦殿,并非是要和众人一同去深渊地狱战场,而是为了给鲁巧指等人送行而来,希望能在鲁巧指这个广寒宫弟子,以及闵十九这个妖宫弟子面前,留下几分好印象,若是因此能获取好感,得到了美人心意,那就最好不过了。
数以百计的仙门中人替鲁巧指等人送行,却只有一个叶儿,骑着大白鹤,来给横江送别。可叶儿只是一个侍女,以她的身份地位,没有资格站在拖进大殿外面广场里,在近处送别横江。叶儿又是心思柔软的女子,即便横江前日大发神威,一剑光耀百里山河,叶儿也只将赵四臭骂了一顿,却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拿腔拿调,依旧如往昔一样柔弱。于是,就连给横江送别,她也不敢飞得太近,也不只是怕招惹了这些仙门中人,还是因自己身份卑微,怕给横江丢人,只和鲁巧指等人的侍女一起,留在远处。
鲁巧指对送行之人不假辞色,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这广寒宫弟子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唯有在偶尔看向横江之时,眼神里才闪过一抹怨毒。她对人不假辞色,别人反倒是更觉得她高不可攀,就越发的想要靠近她。
狂蜂浪蝶,素来如此。
对于此等事情,横江见怪不怪,他只远远的朝骑着白鹤的叶儿挥了挥手,以仙门啸法,道一声:“叶儿要照顾好小白!”
小白,就是大白鹤。
“嗯!”
叶儿很是开心的点着头,她是来此送行的侍女家丁当中,唯一一个得到自家公子回应的侍女。可她也是来此送行的家丁侍女里,第一个离开的侍女,只因她眼中泪水,已是充满了眼眶,阻不住,滑落了下来。她不愿意横江在出征深渊地狱的大好日子里,见到她哭的模样,于是转过身去,骑着白鹤,回了院子。
横江那一声道别,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沧海君神色一变,脑海里蓦然回想起了九崇山道君庄落薇,暗道:“庄落薇仙门啸法十五章都传给了他,看来并非只有我是有心人,那混蛋身边女子,没一个是易与之辈!”
钟旗在殿外稍作停驻,随即朝众人挥挥手。
各方仙门中人早已知晓拓锦殿规矩,便纷纷后退,飞停在百丈之外。
“醒来!醒来!”
钟旗暴喝两声,继而巨树上两条巨大的枝干,就此活了过来,化作两条长达百余米,看相极其恐怖狰狞的青色大蛇,吞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嘶嘶作响。
那些原本生长在蛇身上的树枝树叶,卡擦擦折断,下雨一样朝地上坠落。
“入殿去吧!”
钟旗又飞回了殿中,横江则随同水笙儿赵四等人,步入殿内,坐回蒲团之上。
两条巨大青蛇尾巴一甩,如同两个倒钩,将拓锦殿左右两侧屋檐勾住,随即大蛇拖着浩大一座拓锦殿,朝空中飞驰而去……
横江早已知晓,前方是空心杨柳山。
常言道看山跑死马,只因山太大,远看大山就在眼前,实则却相隔甚远。空心杨柳山更大,横江从未见过如此雄伟的大山。如今青蛇拉着大殿,急速飞向空心杨柳山,呼吸之间远去上百里,而前方空心杨柳山却依旧是遥不可及,横江方才知晓,只怕方圆七万里的中土帝国,若论广阔,尚且比不得此山一座山峰……
第三百零一章:龟蛇动,风雷起
青蛇如龙,奔走如电。
乘蛇三日有余,前方已达空心杨柳山。
横江坐在拓锦殿中,一直打坐练气三日,未曾动弹。如今他虽依旧不能辟谷,对于饮食的需求却比当年只是道童、道徒之时,要少了许多。三日滴水不沾、滴米不进,照样神采奕奕。
即将离开仙道世间,殿中众人心思各异,变得沉默起来,也不知是因即将参与仙魔大战而激动,还是因为生死未卜而紧张。就连平日里话语极多,最擅长和人说个不停的赵四,也闭上了嘴巴,可他却无心打坐练气, 而是东瞅瞅西瞧瞧,又从衣袖当中,拿出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册,摆在身前,心不在焉的看着。横江偶尔瞥了一眼,见那些书籍的封面上,大约都写着一些诸如“大丑采花记”、“追美传说”、“佳人满床”之类……
道不同不相与谋!
横江自从看到了赵四手中书籍的名字,对赵四的看法,又降低了几分。横江倒也不是反感赵四看这等风月一类书籍的行为,他只是觉得,殿中有好几个女子,要看风月书籍也要在私下里看,怎可在众女子面前任意翻阅?
赵四身边那个龙女,津津有味的看着赵四手中书籍,偶尔脸红,偶尔呼吸粗重,偶尔脸上冒汗……
轰隆!
大殿从天而降,轰然落地。
前方两条青色巨蛇身躯一颤,摇身一变,化作两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穿着青色长袍,自殿外走来,对钟旗道:“到了。”
“多谢二位。”
钟旗朝二人拱手回礼,再领着殿中众人,踏步而出。
空心杨柳山极大,方圆不知多少万里,前方视线,已全被山岚阻挡,仿似整片天地,被一片山岚帷幕隔断,自此东西不接,南北隔绝。
众人立身之处,地势稍稍有些倾斜,也不知是来到了空心杨柳山上,还是尚且没有飞至山脚下。
钟旗朝前方空无一人的山峦拱手施礼,继而又拜了一拜,高呼道:“后学末进钟旗,送来十位年轻俊杰。”
一抹烟霞,自地面升起。
烟霞当中走出一个手持扁柺,光着脑门,白面无须,却满脸皱纹的老者,拄着拐杖蹒跚而来。这老者先是朝钟旗点点头,再细细的看了看横江等人,当他的目光从鲁巧指和闵十九二人身上扫过之时,脸上已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过当他看到了赵四之时,老者眼神已是有些冷漠,可当老者最后看向横江之时,竟皱眉道:“我仙道世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古时,来此参战的后辈弟子,无一不是年轻俊杰。如今,却连这般资质之人,都能得到推荐,来此参战!”
老者语气一顿,目光落到赵四身上。
赵四尴尬一笑,朝老者拱了拱手,却不敢说话,就怕触怒老者。
“哼!”
老者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一窍敲,抬手指着横江,道:“此等庸才,又是谁推荐来的?”
钟旗心中暗自高兴,脸上却不表现出半分,只道:“是九崇山推荐而来。”
“九崇山么?”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横江,又摇了摇头,道:“既是受了推荐而来,按照仙道世间规矩,我这老不死的也不能阻你前尘。反正也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庸才,不论是死是活,对我仙道世间而言,都算不上是什么损失。”
横江不言不语,淡然以对。
就好似这老者所说的话语,和他没有半点关联。
世人年少轻狂且心怀壮志,年老却又暮气十足,故而年少之人难免会把心事写在脸上,年老之人总能喜怒不形于色。
横江年纪不大,心怀壮志,却满身沧桑,喜怒不形于色。
老者此等言语,对于横江而言,全然都是些耳边风,不会被他记挂在心上。反倒是随在横江身边的水笙儿,愤愤不平向前走了一步,准备给横江抱不平,可她开口说话之时,却发现嘴里讲不出声音,蓦然回头,便见到站在不远处的沧海君正朝着她摇头,水笙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回到横江身边。
钟旗飞回殿中,远远朝老者拱手施礼,道:“人已送到,后学末进先行告退。”
老者朝钟旗挥了挥手,又拿出了两颗丹药,交给那两个身穿青衣的壮汉。壮汉得了丹药,抬手就丢进嘴里,再化身为两条巨蛇,拉着拓锦殿,飞驰而去。
老者又转过身,朝沧海君问道:“你为何不走?”
沧海君道:“我后辈子弟在此。”
老者看了看水笙儿,又看了看赵四身边的那个龙女,点点头,道:“道君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说完,莫要误了时辰。”
沧海君对老者颇为尊敬,拱手一礼之后,走向众人,可她却没有去管水笙儿与另外一个龙女,而是信步来到横江面前,一脸微笑看着横江。
老者讶异道:“莫非这小辈也有远古血脉在身上,也是你龙女一脉的女婿?”
沧海君摇了摇头,只对横江说道:“深渊地狱危机重重,你遇到危险之时,理当以顾全保命为先,切不可意气用事,妄自葬送了自身性命。须知人生在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切莫让那些关心你的人伤心。人家还等着有朝一日,你能管我叫一声师娘哩。”
“多谢前辈提醒。”
横江淡然一笑。
沧海君这才心满意足点了点头,又走到赵四面前,道:“你去了深渊地狱之后,莫要为了一己之私,害得别人为你丧命。本君这龙女一脉的女子,都是本君看着长大的,个个都是本君的心头肉,若有损伤,本君唯你是问!”
一言至此,沧海君眼中精光勃发,杀意毫不遮掩,倾泻而出。
赵四不知为何,竟没有被沧海君吓到,反倒是说道:“我爱惜性命,肯定不会害得身边之人丧命。可我也讲义气,要是被人拖累,到了那时,我实力最低,肯定死的最早。道君就算是要怪罪我,我已灰飞烟灭,道君也怪不到我头上。”
沧海君点点头,目光稍稍缓和,从衣袖当中,拿出一颗青碧溜溜的珠子,抛到了赵四手里。
赵四得了珠子,喜不自禁,慌忙道谢。
沧海君哼了一声,脚下升起一团烟云,踏步而起,凌空虚度而去。她飞至空中之时,脚下烟云越变越大,越来越宽广,等到沧海君行至半空,烟云已是遮住了小片天空,恍如乌云,随着雷声一响,即有一片片犹若梨花的飞雪,从天而降。
横江离开宣明道场之时,正是烟花三月。
用了数月时间,坐着天马飞车,行经八百万里,来到空心杨柳山附近的拓锦殿,住了大半年。
如今,正是隆冬时节。
气候严寒,飞雪落地不融,卷在风中,铺在地上,挂在树梢,似千树梨花,一朝开放。
“随我来!”
老者衣袖一甩,也不见他走动,地面已是出现了一重一重的土浪,浪涛放肆是载着船只一样,载着老者往前方疾驰而去。众人本要各施手段跟上老者,却发现老者脚下土浪,早已延伸到了众人脚下,载着众人一同前行。
水笙儿神色微惊,盯着地上翻腾的土浪看了看,凑到横江耳边,吐气如兰,道:“小哥哥,这老人家的实力,深不可测呢。”
她本是纯阳仙人,修为远超横江,若修至纯阳仙人大圆满,再进一步,就是道君境界。就连水笙儿都说老者深不可测,足见老者实力高深。横江却又想起了先前沧海君在时,那趾高气昂的沧海君,面对老者也是规规矩矩,便更知老者实力不凡。
山势起起伏伏,跌宕往上。放若是一座一座,巨大伟岸而又凝固了的浪涛,凝结在山势之上,一重又一重。
千里路途,一晃而过。
缩地诚寸的法术横江也曾见过不少,今日见了这老者的道术仙法,更是叹喟莫名,“也不知我要何年何月,才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手段。”
八十一重跌宕的山势过后,前方山势,戛然而止,众人已是站在了一处悬崖边缘。
悬崖前方,是一道极其宽广,一望无际的巨大沟壑,深不见底,而在沟壑尽头,可以看到空心杨柳山,矗立于天地之间。众人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上半截山岚,至于下半截山岚,则被一层层的云雾挡住,看不真切。
寒风猎猎,远空飘来一朵云雾,继而又下起了冰雹。
噼里啪啦!
冰雹打在悬崖外的空中,竟有密集杂乱的爆鸣之声,不绝于耳。
横江心觉讶异,凝神一看,却发现了满天冰雹当中,有一道透明无瑕的光罩,自悬崖下方攀升而起,斜斜往上,一直朝着远处空心杨柳山蔓延。
“老伙计,出来干活了!”
老者用拐杖在悬崖边的岩石上敲了敲。
咚咚!咚咚!
石头发声,犹如战鼓,震耳欲聋。
紧接着,就有一只老乌龟,沿着透明光罩和悬崖之间的缝隙,慢悠悠的爬了上来,等到爬到了和悬崖平行的地方,老乌龟就把后脚伸直了,再将尾巴翘起来,搁在了悬崖边缘。乌龟身材庞大,和那座拓锦殿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尾巴一伸,就像一条独木桥。
老者持着拐杖,指着乌龟尾巴,朝众人道:“还不上去?”
“小哥哥,我们走。”水笙儿不由横江分说,便拉着横江的衣袖,大步走上了独木桥,来到了乌龟背上。她虽是龙女,热情如火,却总爱脸红,如今虽是拉着横江衣袖,二人没有直接的身体碰触,水笙儿依旧是羞红了脸。
众人尾随而去,也上了桥。
轰隆隆!
雷声乍起,遍布天宇。
数不清的电光,就像是无数雷龙,在空中到处乱窜,先前那一片下冰雹的乌云,顷刻间被雷霆冲的消散无踪,露出了朗朗晴天、烈烈艳阳。
“启程咯!”
一道吆喝,从乌壳前方传来。
漫天雷霆疾驰而来,附着在无边无垠的无色无瑕光罩上,聚成一条修长的雷霆道路。
乌龟一步步攀爬在雷霆道路上,步步登天,狂风吹着它巨大的尾巴,一摇一摆,似是风中旌旗。
第三百零二章:赌命
乌龟不紧不慢,步步往上。
若是按照这乌龟爬的速度,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走完这一条雷霆道路。
横江虽没有学过沧海君所说的天宇神算,却因跟随周先生在他门下求学,对于算术一途,很是精通,他将手中掌纹当做算盘,掐指算了算时间和距离,恍然发现,若按照这大乌龟蜗牛一样的速度,只怕要爬一百多年,才能爬完一万里。
不过,横江却能感觉到,乌龟爬行之时,乌龟脚下的雷霆道路,也在急速向前运行。
如此算来,速度比起载着他跨海而来的天马飞车,要快上了不少。
算完这些之后,横江才放下心来。
他得了万古长青之法,也只将寿元增长至一百年而已。他二十来岁,才得了一线仙缘,拜入师门,又在封魔岛中修行十余年,如今已有三十余岁,虽壮心不已,依旧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和壮志,可周身气度却越发的沧桑,只因他深知,以他仅剩的七十余年寿元,若都荒废在了路上,此生求仙问道之事,已成虚幻。
“哈哈,小家伙们,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一个巨大的蛇头,从前方升起,脖子一扭,三角蛇头正对着乌龟背上的众人。
众人本心事重重,各有所思,如今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大蛇脑袋,心中暗自惊讶,却听得那蛇头道:“小家伙们不要怕,我看上去像一条蛇,可我本质上还是一个乌龟。再说了,就算我是蛇,又有什么要紧的。不论是人是鬼,是怪是妖,只要得了仙门的法统,求仙问道,便属于同道,可互称为道友,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众人哑然失笑,便朝乌龟施礼,说些拜见前辈之类的话语。
横江虽也拱手一礼,却只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乌龟嘿嘿一笑,道:“闲话少说,咱们言归正传,打个赌如何?”
众人和乌龟是初次相见,可乌龟却直接提起了要赌一把,这让众人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感觉。即便那个在别人面前气场十足,总能把握主动的广寒宫弟子鲁巧指,如今也是凝神静思,不敢轻易答话。
反倒是那赵四当先开口,问道:“前辈想赌什么?”
“我们就赌一赌,这回你们去深渊地狱参战,能否活着回来。”
老乌龟眨巴着眼睛,蛇头上皱纹一簇一簇的挤压着。不等众人回答,老乌龟当先押注,道:“我赌你们能活着回来!”
众人哑然。
对方已经赌自己能活着回来,难道自己还要赌自己会死在深渊地狱当中?
“不说话就是默认,那赌局就这么定了。”
老乌龟张了张嘴,口中吐出了一个个西瓜大小的大铁球,落到了宽阔如广场的乌龟背甲上,道:“这就是我老人家的赌注,你们拿回去好好收着。等到有朝一日,你们真能在深渊地狱里活下性命,凯旋而归,再愿赌服输就是。”
赵四盯着大铁球看了又看,道:“这个,这个嘛……前辈你就不怕我们跑了?”
乌龟说道:“你们要是能活下性命,重回仙道世间,那就必须要依仗我这个老乌龟。这仙道世间当中,只有我这老乌龟,才能在空心杨柳山内外,来去自如。除了我以外,就算是四方仙宫的掌教天尊,也办不到啊。所以,你们大可放心,老乌龟我绝不怕你们赖账。万一你们有谁想要赖账的话,哼哼,有本事一辈子留在深渊地狱,别回来了呀。”
赵四一时无语,只得说道:“那就祝前辈能赌赢,祝我们赌输。”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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