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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浮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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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玉卿瞄了瞄被他踩过的甲板暗中松了口气。

    要是老三再这么跑上两趟,没等那个未知的敌人对他们做些什么,船便要被自己人给踩散架了。

    老三带回来的结果是所有秘卫与外界都断了联系。

    片刻后则言也睁开了眼睛,对上公玉卿询问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公玉卿眉头拧了拧,看着四周神色略微沉重的几位,心里叹息了一声道:“我试试吧。”

    事情真像白孤说的那么严重的话,她就不该再顾忌其他了,大不了让九方离口头上占些便宜,她只要当他在放屁就是了。

    在几人的注视之中,公玉卿勉强静心定神,先在自己身边设下结界,免得自己意念飘散出去被暗中的敌人引诱到幻境之中。

    而后再将自己的意念释放到自己建造的虚无之境中。

    前两次只要她心神一松,九方离便会趁虚而入。

    这一次她专门放松了心神等着他,他却又不肯现身了。

    公玉卿不知是哪边出了问题,反正她是没本事主动找上九方离的。

    她只能心怀期盼,在自己建造的虚无之境内恍恍惚惚的等待着。

    这一等,便似乎等了一辈子那么久。

    恍然之中,她成了一个等待情人归来的少女。

    她不记得与情人的过往,但铭记着两个人之间不可背离的深情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她由芳华正茂等到韶华渐逝,再到白发苍苍,她始终站在海边,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等的心力交瘁,等到无法站立,等到气息奄奄,等到彻底的绝望。

    她不想等了,她想回家了,可是她走不动了,她像条被抛到岸上在阳光下暴晒的鱼,瞪着死灰的双眼躺在沙滩之上,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113章 斗

    “救我……”

    苍茫的暮色之中,瘫在沙滩上的老妇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她又丑又老,看上去像块腐朽的烂木一样。

    偏这块烂木身上套了件鲜艳的红衣,显得可怖、可悲又可怜。

    可怜的垂死挣扎着,可悲的试图留住逝去的韶华。

    她在求救,只是声音微弱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感觉到生命无情的流逝,感觉到自己即将死去,公玉卿的神智突然飘了回来。

    就好似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样,她的心突然变得十分清明。

    清楚知道自己中了术,明白自己再不脱困便真要老死幻境之中。

    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她能感受到死亡正一寸寸向上蔓延,很快便会爬到她的心上,令她的心脏腐朽。

    心一腐,她的整个人便会随之腐烂成泥,与沙混在一起,随后便会有浪涌来,将她与沙一同带入海底。

    她将生生世世被埋在不见天日冰冷漆黑的深海之中,永远无法解脱。

    未来,清晰的在眼前展开,很快便会变成现实,而她似乎只能等待。

    公玉卿缓缓闭上了眼睛,用仅存的力气呢喃道:“去死吧……”

    声音仍是弱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一声过后,生机消散。

    公玉卿的身体快速腐朽成泥,眨眼间沙滩上便只剩下一件鲜艳的红衣。

    公玉卿消失的时候,海与天突然开始收缩,速度极快,转眼间便缩成了房屋大小。

    片刻之后,海便可以用井来形容,天么……就是蛙在井下看到的那一片天了。

    红衣在越来越小的空间之内扭动着挣扎着,左冲右突,拼命想要逃出这片诡异的空间。

    然而不管衣裳怎么挣扎,也只能在越缩越小的空间内被揉挤成团,发出古怪的类似于锯木般的吱嘎声。

    当空间变成只有拳头大小的时候,海与天早已不见了,只有一团红衣满满的添塞于其中,让空间无法再继续缩小下去。

    “咦?”

    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惊咦,紧接着凭空出现了一只苍白至极也修长至极的手,抓在了被挤压成团的红衣上。

    手指刚一触到红衣便像被烫到似的想要缩回,可是却来不及了。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突然由衣中探出来紧紧的抓住了另一只手。

    “你给我进来吧!”

    清亮亮一声娇叱,有些得意又有些怨愤。

    “呵~”

    缥缈的轻笑声后,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你过来吧。”

    苍白修长的手掌反握住了公玉卿的纤手,用力一扯,扯出一截莹白的手腕。

    “休想!”

    公玉卿喝声由红衣中传来,随后有些恼怒的嚷道:“你们几个是死人啊,不知道搭把手么!”

    “哦哦……”

    乱轰轰的声音传来,公玉卿的手掌上蓦的泛起一片金光,力气陡增的公玉卿猛的一拉,得意的笑道:“还是你过来吧。”

    “呵~可是我不太想过去,还是你过来的好。”

    还是那个懒洋洋的调调,懒洋洋的笑声,已经被扯出半条小臂,露出一片雪白衣角的男子不急不忙的轻轻一扯,两只手便又回到势均力敌的位置。

    此刻的情形有些诡异,令人分不清谁在谁的世界里了。

    原本公玉卿的意识游荡在自己的结界里等待着九方离上门,可是不知不觉间便被引出了元神,并陷入了对方的幻境之中。

    对方十分阴毒,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饱受煎熬,恍若经历了一生痴痴无望的苦等。

    痴恋良人,良人不归也就罢了,重要的是她连那个令她撕心裂肺求而不得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只是恶毒的将她放在煎锅之上,看着她滚烫的锅面上翻来覆去的挣扎着,自己把自己四面煎熟,再慢慢的被煎成渣子……

    亏得则言一直注意着她,白孤也在关键的时候将自己的元神搭了进去,后来又加入了三奇。

    其他秘卫随后共设了一层结界,将对方的结界包容其中。

    公玉卿一方事先并没有商量好什么,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仅止于她与则言之间。

    她说要试着联系外界时给了则言一个眼神,让他‘稍微’留意一下自己,免得出什么意外。

    则言瞬间便明白她又想顺便惹点事了。

    则言自然是不赞同的。

    然后……她才不管他赞不赞同,他爱配合不配合,反正她都是要去做的,就不信他不管自己。

    她倒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危险,只是想着九方离不找上门来便像白孤一样将意念释放出去再打探一次。

    她想着自己总归要比他们多些优势的。

    她不是凡体,从小便在苦海之境中经受各种磨练,便是身在幻境之中也能维持本心,将真真假假看得清清楚楚。

    她倒忘了现在自己本身就在一个虚假的环境里,也没料到对方会主动找上门来,让她轻易就着了道。

    她心志坚定是一方面,外加九方离强送于她的古怪红衣的保护,才能令自己在最后的时刻找回本心。

    那件红衣居然跟着她的元神一同入了幻境,真是神奇不已。

    她是有过一阵子陷入对方陷阱之中的。

    清醒过来之后她苦苦忍耐着,看看能不能捉到对方的马脚。

    唔~她似乎是抓到了,只是对方太过狡诈,抑或是修为太高,反手之间便又平衡了局面。

    那两只手不过是化形,实际上是元神在角力。

    公玉卿想将对方拖进已方的结界里,对方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们连人带船都在别人的世界里,想要占据上风本来就十分的困难。

    公玉卿身后有则言、白孤、三奇的帮忙才勉强维持住平手的局面,这一事实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万一出个岔子,很可能一次全搭进去。

    想到这里,公玉卿用尽所有力气猛的扯了一下对方的手,在对方用力回扯的时候突然收回了元神。

    “呵~”

    又是一声轻笑,就在公玉卿元神即将归体,则言等人也都各自归体之时,那只手又凭空出现,将公玉卿的元神和身体一并捉住,转瞬间便又凭空消失不见。

    “公玉卿!”

    则言惊怒的声音响彻于海天之间。

    然而正处于元神归体状态之中的几人,谁都来不及伸手抢人,只能任凭公玉卿消失不见。

第114章 怔

    公玉卿放弃了与未知对手的拉扯,想等到元神回到体内后再作打算。

    可是对方却不肯让她如愿,于电光火石间连她的身带她的魂一并抓到了条漆黑的大船上。

    三奇等人出来寻找的就是遍体漆黑的‘鬼’船,结果想找的找不到,公玉卿这个横插一脚的人被人强行给抓上了船。

    现下的公玉卿身魂分离,身子好似被丢到了船底层的舱中,魂魄被困在一颗小而透明的空心石中。

    石头被人搁在掌心,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正透过透明的屏障,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她。

    公玉卿也在打量着对方。

    她身处于一方极小的空间里,实际上的感觉却是漫无边际的辽阔。

    由外看来,她只有指甲大小,但不管是哪方的视角,都不会觉得异常。

    他看到的她,正飘荡在一片薄雾之中,红衣招展,乌发轻扬,黑白分明的大眼微微眯起,满眼沉静的打量着他。

    她看到的他,瘦削颀长的身躯上穿着一件宽袖白袍,腰上束着宽宽的纯色玉带,头发以没有赘物的玉冠束的齐齐整整,负手立于高大的黑色船桅之下,一身凌厉又一身诡异。

    凌厉源自于他的眼神。

    狭长飞扬的眼型,近乎于凤眼的形状,却没有凤眼流畅美好的弧度。

    他的五官,真真如刀砍斧削一般轮廓分明,找不到一丝柔和的弧度。

    他有双浅棕色的眸,很浅,浅的有些妖邪。

    他眼中的那种凌厉,就好像他的眼中装了杀人夺命的机关似的。

    仿佛向他的眼中看上一眼便会触动机关,瞬间便会有扑天盖地的暗器席卷而来,把人直接推到地狱中去。

    诡异的是他的脸色。

    他的脸白的极不正常,包括他露在外面的其他肌肤也是一样。

    他就像个全身鲜血都被吸走了的……容貌十分鲜活的……能说能走能用术法的……尸?

    公玉卿被自己给绕住了。

    现在她知道他那一身浅色未必是他喜欢的了。

    如果他不穿白,只凭他那肤色就能吓死人了。

    本身他就不怎么像人,不像妖不像鬼……反正什么都不像。

    他不像那个设下陷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后隐在暗处看热闹的人,他也不像那个与她拉来扯去用元神角过力的人,更不像那种笑得出慵懒与随性的人。

    他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看谁不爽直接弄死谁的狠角色……

    “你想要什么?”

    公玉卿开门见山,只因心中认定对方是个不屑于拐弯抹角的人。

    喜欢拐弯抹角不说正经话的只有九方离而已。

    就眼前这一位,想要她的命八成也会直接告诉她吧?

    果然,白衣男子没有多说废话,一指她身上的红衣道:“让这人来见我。”

    指衣如指人,公玉卿难免有些怔忡。

    说的好像就是让她去见他一样,而她明明已经是他的掌中之囚。

    随即公玉卿便明白过来,他要的人是九方离。

    九方离送她的红衣一定还有些她没发现的妙处,先前她被困的时候被眼前这个男人发现了。

    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想要九方离来见他。

    九方离是他说见就见的么?

    “找不到。”

    他说话没个前铺后垫的,她便也能简则简。

    “一日。”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竖起一根手指,忽的唇角一扯,露出一个邪恶冰冷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他不来,你死。”

    说完手掌一甩,将困着公玉卿魂魄的石头钉在了桅杆顶端,一转身消失在了甲板上。

    公玉卿这时才觉得有时候人嗦一些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在某些情况下能多了解或争取一些什么。

    要是世上人都像这白衣男子一样雷厉风行,每天也不知要死多少人。

    公玉卿忧郁的转头四处望了望。

    她被困着,但并不影响视线和行动,不管看哪里都能看得真切。

    先前她便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天空似乎突然间便变低了。

    满天乌云堆积,层层叠叠直欲压到人脸上了似的。

    还有那海,也似被墨染了似的,泛起的海浪都是黑的。

    黑船很大,大抵装个数百上千人没有问题,但是从一开始她便只见到白衣男子一人,现在更是除了她自己连鬼影也没一个了。

    船行极快,不多时天空便降下了暴雨。

    灰黑的天,晦暗的海,海与天之间短短的空隙之中添满了凄风苦雨,整个世界只剩下晦暗的色调。

    这里真让人压抑!

    公玉卿仰面看着一串串快速度在眼前放大的水珠,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和怪兽嚎叫一般的风声,轻轻叹息一声盘膝坐了下来。

    她所在的空间之内始终白雾蒙蒙,上连天下接海似的,实际上她根本踏不到实地,始终只是飘浮于其中。

    而她四周除了看不见的屏障,还有些未知的怪物存在。

    每当她试图逃离或攻击,便会闪电般探出许多透明的触手,噼里啪啦抽打在她身上。

    她面对的是个真正的狠人,不会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也不给她解释和争辩的机会。

    公玉卿始终没办法将白衣男子与先前与她拉扯的那人结合到一起。

    先前那个明明就很有耐心,玩心似乎也颇重,手虽然很白却有温度,不像白衣男子,手冰冷的隔着困她的屏障都能让人魂魄生寒。

    公玉卿这一回又等于是自找麻烦,麻烦好像比上一回还大。

    九方离再怎么说也没有想要她命的意思,这一位从一开始就恶意满满。

    而且她又连累了别人。

    三奇那些人要来与她无关,则言可是因她才来的。

    她还真是个害人精啊。

    冥王妖王都害得了,则言就更别提了。

    律浮生现在不知所踪,九方离暂栖冥界,则言……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形如何了,是仍旧困在老地方呢,还是已经进入陷阱之中了呢?

    公玉卿比较倾向于后者。

    她被人捉走了,至少则言不会无动于衷,三奇应该也不会……

    可是不管怎么样,就算九方离能来,她也看不到什么好的希望,毕竟他的修为还未恢复。

    想到这里她便放弃了寻找九方离的想法,大睁着眼睛盯着雨幕发起了怔。

第115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

    雨越下越大,渐成瓢泼之势,乌云越压越低,感觉中抬手便可触及。

    前方波涛汹涌,巨船在海浪之上时起时落。

    浪起时总让人忍不住提着一口气,屏息凝目的等待着,直到船身安然随浪而下,才会长长吁出一口气,将满心不祥的感觉暂时压下。

    不过转眼间下一个浪头便又卷了过来。

    公玉卿的心情便如波涛一般不断起伏着,起伏着……

    有很长一段时间,公玉卿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直到一声熟悉的轻笑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垂眼下望。

    只一眼,便令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你在想什么?”

    下方有人正仰脸望着他,笑的温和好看又讨喜。

    “呵~对了你还不认得我,我叫凉榷( que 四声),你唤我阿凉或阿榷都好,不过我比较喜欢别人唤我阿凉,对了你已经见过我兄长了吧,他有没有吓到你?……”

    他仰着脸,任瓢泼似的大雨浇在脸上打在眼上流进嘴里,一头散发和白衣早已湿透,他却好似十分享受似的。

    见到他这般的行为,就算他有张与先前白衣男子一模一样的脸,穿一模一样的衣,就算不提他还有个兄长,公玉卿也无法将他们看成是同一个人。

    他才像是与她拉锯的那个人,笑声,言行都对得上。

    可是听着他在大雨之中欢欢喜喜的自说自话,公玉卿心内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

    “其实我兄长人很好的,你不要害怕,我这就放你下来,呵……”

    说着话凉榷便作势向桅杆上爬去。

    “……”

    公玉卿无语,实在看不出这位凉榷是在耍弄她还是脑子有些问题。

    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男子,说话的语气神态却像个十来岁的孩子似的。

    如果与她拉扯过的那个是他,那么他的修为应该也不低的,若真想放她下来只要挥挥手便能做到,他却要手脚并用的爬。

    雨大,桅杆湿滑,爬得没有滑的快,凉榷努力了半晌,仍在杆下晃荡着。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白衣皱成了抹布,粘上了一块块的脏物,不久后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看着他咬牙切齿,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公玉卿叹息一声道:“你还是回舱去吧,风大雨凉,容易冻坏身子。”

    不管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他那副孩子似的执着和单纯模样都让公玉卿觉得不忍。

    “我身体好着呢。”

    凉榷暂停与桅杆较劲,仰着脸大睁着眼对着她笑出一口灿灿白牙。

    公玉卿蹙着眉问道:“雨打在眼上不疼么?”

    眼珠是人身上极脆弱的东西,遇到外物侵来时基本上都会下意识的避开。

    一粒沙都能够让眼珠难过的要命,一滴又一滴的雨水打进眼里是什么感觉?

    公玉卿没试过,在此之前也没见别人尝试过。

    不过看凉榷的样子似乎是挺享受似的,害的她也想试一试了。

    凉榷仰着脸笑呵呵的说道:“不疼,很舒服的,用水洗一洗眼就不痛了,脸也不痛了,身上也不痛,呵~”

    听他这么一说,公玉卿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这‘孩子’原来不只是脑子有问题,还全身都是病么?

    照他说话的意思来看,他是全身都疼?

    那是什么病?

    连那个不人不鬼不妖的白衣人也治不了?

    她正想着某人,某人便负着双手缓缓的踱到了甲板之上。

    他的人冷,泛在身外的一层用来遮风挡雨的薄雾也带着霜雪的气息。

    方才凉榷与她说了不少的话,也替白衣男子说了好话,唯独没有说出白衣男子的姓名。

    看来事先必定有人嘱咐过他什么是不能说的,他便也乖乖的没有说。

    看到白衣男子走了过来,凉榷立刻转头而笑,欢欢喜喜的唤了一声‘大哥’。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扬手散出一片薄雾将凉榷笼罩于其中,淡淡道:“风寒雨凉不宜久驻,回去换好衣衫,拭干了发早些歇息,”

    凉榷十分不满身周的薄雾阻挡了风雨,一边胡乱的撕来扯去一边不满又带着点撒娇般的说道:“大哥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耍一阵吧,这里风好雨好,上面的姐姐也好,大哥你把她放下来陪我玩可好?”

    他的举动有些毛躁,声音中充满了孩子气,衬着颀长的身段和冰冷俊逸的容貌,显得十分不搭。

    而且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个没有修为的凡人。

    公玉卿笃定他拗不过白衣男子,他也确实没拗过。

    白衣男子用相对温和却也不容抗拒的姿态,令凉榷不得不听命行事,不过却向他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凉榷仰着脸望着公玉卿,用非常非常纯真的语气说道:“大哥,那你让她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

    公玉卿被说的一怔。

    白衣男子似乎也怔了怔,随后便在公玉卿惊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于是公玉卿被人由桅杆上取了下来转而钉到了凉榷的床头。

    船大的好处便是凉榷有一间很宽敞的卧房,不仅有张舒适的大床,房内还有固定在甲板上的桌椅柜子之类。

    桌上还有或方或圆或大或小的浅槽,用来放碗盘之类。

    凉榷屋子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伺候他更衣洗漱什么的。

    小小的石头被嵌入床板,凉榷就在公玉卿正对面换起了衣衫。

    除去外袍后便是**的胸膛,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胸膛,每一丝线条都极其冷硬,若是他不动,便像是一尊苍白的雕像。

    有男子在面前更衣公玉卿下意识便要闭眼,却在闭眼的瞬间发现了一丝异常,于是便又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不仅发现了凉榷身上古怪的地方,也看到了……呃……男子**的背面。

    还好凉榷转过了身,否则公玉卿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但即便人家背过了身,她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呃……凉榷的背很挺,肌理匀称多一分便肥少一分则瘦。

    呃……凉榷的腿很长很直,看起来极为修长有力,好似随随便便一抬腿便可轻易跨越深渊沟壑似的。

    呃……凉榷的臀……

    公玉卿只瞄了一眼便将眼光调向别处,但是眼周的余光总会若有似无落在自己不该看的地方。

    没办法,她是头一次见到男人的臀,好不好看没得比较,但是那臀上半红半黑的印记,一直吸引着她的目光。

第116章 诅咒

    凉榷欢欢喜喜换上了干爽的衣衫,转身坐在椅上面前着公玉卿傻笑。

    为他拭发的少年明里暗里送了公玉卿好些白眼,好像她是个女**还是什么的。

    只要看得穿她身外的屏障,她便如同飘在他们面前而不是一个透明石头中的指甲大的小人。

    公玉卿自然不会解释自己是被其他东西所吸引,如雕似琢般完美的身体固然好看,但仅止于欣赏便好。

    与九方离在一起的时候,她曾见过不少人对他的容貌露出淫邪目光。

    那种目光令她深恶痛绝,她自身便绝不会如此。

    凉榷对她傻笑,她便对他露出浅而温和的笑容。

    他对她似乎没有恶意,她便也不会将他与白衣男子相提并论。

    她的笑似乎也令他十分欢喜,干脆跑到床边坐着,好与她离得更近一些。

    为他拭发的少年不得不来到床边,继续小心翼翼的为他拭发,暗中又送了公玉卿好些个警告性的白眼,生怕她有什么言行会玷污了凉榷似的。

    还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公玉卿觉得少年看自己的眼神中似乎还藏着一丝恨意。

    公玉卿自是懒得理他,凉榷不说话她便也不主动开口,他笑她便也回以温柔浅笑。

    她有种感觉,就是眼前的少年虽然看起来无忧无虑,喜欢说喜欢笑,直率而天真,别人在他面前却未必也可以如此。

    他身后伺候着的少年神情恭谨,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虽然给了她很多个白眼,但是从进门后便一个字都没说过。

    他有个魔鬼似的哥哥恐怕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而他那个比鬼还可怕的哥哥竟然放心她与他单独待在一起,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他就不怕她诱拐了凉榷么?

    不可否认的,她心里有那么一点蠢蠢欲动,但是看到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还没付诸行动便又觉得不忍了。

    原来哪怕是同样的形同样的貌,只要换一副神情,便可以成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亦能让人区别对待。

    两人对笑许久,一直到拭发少年离开了屋子并轻手轻脚的关好了房门,凉榷才伸手将嵌在床头的小石头取了下来。

    也不见他用怎么动作,公玉卿身边的束缚突然消失轻飘飘落在了床上。

    “你的衣裳真好看。”

    凉榷一转眼便也坐到了床上,顺手扯过她的衣摆瞧了起来。

    那件穿在身上又可附在魂魄之上的红衣,似乎越来越容易让人惊艳了。

    公玉卿抿了抿唇,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凉榷突然惊呼一声缩回了手,瞪大眼睛惊叹道:“你这衣裳真古怪,好似困着许多生灵呢。”

    困了生灵?

    公玉卿比凉榷还惊奇,伸手去试探了一下却像从前一样没探出什么来。

    或许因为她穿着这件衣裳的缘故罢。

    公玉卿抹平了衣角浅笑道:“我以为你不会术法呢。”

    凉榷的手在她衣摆上晃来晃去,笑着说道:“我当然会,可是只有在不舒服的时候才能使用。”

    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公玉卿惊讶道:“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受了诅咒。”

    凉榷试探着捉起了她的大袖,一边探索着衣上奇异一边笑呵呵道:“不只是我,我们整族都受了诅咒,啊……”

    公玉卿正凝神听着他的述说,万万想不到凉榷会突然惊叫起来,还一头向她撞来。

    公玉卿本就有些反应不过来,外加自己是魂体,觉得就算撞上了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唔~可是她想错了,她不但被撞了个实诚,还倒霉的与凉榷跌成了一堆。

    与此同时,白衣男子凭空出现在屋中,一眼看到床上的情景,凌厉的眼神蓦然转成了凶戾,二话不说对着公玉卿的天灵遥遥拍下。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以一种有去无回势在必得的姿态。

    而公玉卿连感受死亡的时间都没有。

    事实上她在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声后才反应过来,她曾与死亡擦肩而过。

    凉榷的手懒洋洋的扬了起来,与白衣男子隔空相对,而后公玉卿只觉得身下蓦的一痛再蓦的一凉。

    ‘砰’‘扑通’……

    她与凉榷一同撞破壁板落入了海水之中,向着深处坠落而去。

    阴郁冰冷的海水之中,凉榷的白衣与乌发优美的飘荡着,一边吐血一边灿笑,海水稀释了溢出的鲜血,模糊了他的笑容,公玉卿怔怔相望,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形貌冷硬,苍白骇人,性格如孩子般的男人刚刚由自己的双生兄长手里救了她一命。

    凉榷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口中不断的吐着鲜血,而她直到现在还全身麻痹不能动弹。

    由此可见白衣男子那遥遥一掌有多么的凌厉。

    可是凉榷为什么要救她?

    他们不过刚刚认识而已啊?

    她还未由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子忽然一紧,只是转眼之间便被摔在了甲板之上。

    白衣男子将她困在石中的时候还顺便封了她的气,让她在任何地方都不能随心所欲。

    现在又因为受到先前一掌的波及而全身麻木。

    所以她只能保持着摔下来时的狼狈模样,看着眼前那一袭不断向下淌着海水的衣摆。

    她知道那是凉榷,也知道凉榷身前正站着暴怒的白衣男子。

    有种怒气不用看不用听,只要还有知觉便不可能被忽略。

    白衣男子的怒气像隐在海面之下的巨浪,随时都可能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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