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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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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离几步走过去,从身后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哑声呢喃:“他跟你说了什么,哄得你在外头也不知收敛,亲亲摸摸的?”

    他的嗓音温柔,双臂却如铁箍,紧紧圈住她。

    直到身体紧密相贴,直到下腹燥热,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都在诉说对她的渴求。

    原始的,狂野的,只想将她压在床上狠狠侵略的**。

    阿嫣当然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心想泡澡放松是没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机会,搞定第二次亲密交流。

    这么想着,便剧烈挣扎起来:“放手!”

    江离猝不及防,被她挣脱,深邃的眼底燃起幽暗的火。

    阿嫣轻蔑地嗤笑,坐到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江总,以后呢,我们还是划清界限为好。你也知道,我现在是陆总的女人,对他亲亲摸摸,对他亲热,这都是应该的,你也不用藏起来,下次正大光明站在旁边看都行,我又不会害羞。”

    江离讽笑:“背着他跟我开房,这就是你所谓的划清界限。”

    阿嫣理直气壮:“那是情不自禁,我也说了——您的身体,我很满意。”笑了声,摇摇头:“但一次就够了。在你身边,我学会了作个有分寸的女人。”

    到头来,还是嫌得到的少。

    江离见惯了欲擒故纵的把戏,听到对方的话,讽刺地笑笑,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往浴室走:“金成国际那套别墅给你,等你有空就办过户手续。”

    一阵冗长的沉默。

    “放心,陆世同不会知道。”江离回头,手搭在卧室门上,好整以暇:“你先洗,还是我先?”

    回应他的仍是沉默。

    阿嫣突然自嘲地笑了出声,笑了会儿,声音沉寂下去。

    她抬起头,容颜苍白:“他说……想和我谈恋爱。”

    江离神色骤变,眼神刹那狠厉。

    “江总,你说我脏,我也认了,他都知道,却不嫌弃。”

    她的声音发颤,眼里水光闪烁,唇角挂着一点笑意,悲哀又幸福:“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今晚让你留下,这辈子我都脏了。”她胡乱地擦擦眼泪,拿起他的西装外套,递给他:“江总,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7、星光背后(七)

    江离这一生,走的太过顺畅。

    人们耗尽一生追求的金钱、事业、地位,他生来就唾手可得,不费吹灰之力。

    即使在同一阶层的人生赢家中,他也能脱颖而出,踩在陆世同等人的肩膀上,接受那些人既渴慕又艳羡的注视。

    他是那么成功。

    世界上,几乎没有他求而不得的人和物。

    安纯是个意外,她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比起其他猎物,她需要多一点的耐心和守候,但早晚也是他的,对此,他胸有成竹。

    人生酸甜苦辣,对他来说,‘苦’那一味,太少太少。

    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心痛的滋味。

    突然有一天,那个曾经姿态卑微地赖在他身边的女人,那个被他轻视、厌恶的女人……拒绝了他。

    她拿着他的西服外套,可怜兮兮地站在他面前,满脸讨好,祈求地望着他。

    ——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她说,放我一条生路。

    她的人在发抖,语气脆弱不堪,依旧那么卑微。

    他忽然觉得茫然,觉得失落,就像正在失去曾以为牢牢攥在掌心的东西。

    而当她低下头,眼角流下一滴泪的瞬间,他胸口一阵钻心的疼,愤怒的火焰燃尽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外套掉在地上。

    江离不顾她的阻止,按住她乱挥的手,高大的身躯压近,将她抵在门上,狠狠吻住,另一只手往下,不耐烦地撕开她的裙子。

    “放、放手……”

    “江总,别这么对我……”

    “求求你……”

    “……算了。”

    她终于放弃了。

    神经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记不清怎么脱掉的衣服,又是怎么从门边、地毯上,一路扭打到了床上。

    只记得,她目光苍凉,转过头,不再看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算了。”

    那样悲哀,那样绝望。

    后半生,只怕这画面会纠缠他到死。

    他心里很疼。

    身体的宣泄丝毫无法带来灵魂的慰藉,最后喘着粗气倒在她身上时,他没有释放**后的满足感,只觉得空虚,心里闷闷的疼,像是下着一场永远不会停止的雨。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得只剩他的心跳声。

    江离坐起来,习惯性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见里面放的一盒香烟,手已经伸了过去,忽然停在半空。

    这是他抽的香烟牌子,不是陆世同的。

    心里瞬间舒坦了不少。

    江离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余光扫过抽屉里的东西,愣了愣。

    一把刀,一封信,一张废纸。

    纸上用红笔写满了‘脏’字,触目惊心。

    信的开头,写着‘李姐’。

    字迹难看又稚气,像个中学学生的杰作。

    阿嫣是个弃儿,小时候跟着个捡垃圾维持生计的老奶奶生活,老奶奶过世后,就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学历低,没什么文化,字当然写的丑。

    他笑了笑,视线移到下一行字,笑容凝住。

    信很短,总共也就那么几行字。

    李姐,

    对不起,活着太累,我不想再这么下去。

    他说的对,网上的人也说的对,我这样的人,活该去死,太脏了。

    姐,人就是这样,清清白白的来世上走一遭,到最后什么也带不走,徒留一身脏。

    我的东西不多,全留给你,你要就拿去,不要捐了。

    苏嫣

    这是一封遗书。

    “你干什么?快烧到手指了。”

    身后传来声音,慵懒而妩媚,仿佛饱食后餍足的猫。

    江离回过头,双目发红。

    阿嫣一怔,抢过他手里的烟,在纸篓边上磕了磕,抬头看见打开的抽屉,心中了然,笑笑说:“以前写的,整理时候忘记扔,那时候真是幼稚。”

    江离开口,嗓音嘶哑:“……苏嫣。”

    阿嫣见他情绪波动激烈,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你别当真,活着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死?”

    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她。

    既然他不抽烟了,阿嫣把烟头摁灭丢掉,扭了扭脖子,舒展下双臂,然后扑到他身上,勾住他的颈项:“江总,休息好了吗?快点,趁热打铁,我们再来一发。”

    她的眼里住着漫天星辰,亮晶晶的。

    想到再努力点,一鼓作气,就能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阿嫣心情激动,双颊粉扑扑的,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欢爱,或是心头止不住的兴奋。

    然而,江离目光暗淡,拉开她的手,哑声说:“苏嫣,别这样。”

    阿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别这样。”

    他又重复一遍,语气挫败,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阿嫣急了:“我就要这样!来嘛,你给点面子,就只要再一次——”

    江离伸出手,把她按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那次说的话……我收回,没人觉得你脏,别这么对你自己。”

    阿嫣起先觉得他莫名其妙,后来一想不对,他莫不是以为自己受不了霸王硬上弓的刺激,干脆自暴自弃了,才对他大献殷勤?

    未免想太多。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她越来越不耐烦,又开始挣扎:“江总,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扭了一会儿,挣不开他的怀抱,便体贴地建议:“你是不是累了?休息会儿继续也可以——”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徒劳地开口:“我不是有心……”

    尾音散去,面对长发散乱、满身青青紫紫的阿嫣,说出口的辩驳如此无力,他抬手遮住隐隐作痛的眼睛,沉默半刻,低声道:“你叫我放过你,他就那么好?”

    阿嫣愈加烦躁,这几天拍戏已经很累,满心雀跃以为回家就能泡澡美容,计划中的浪漫夜晚,却被江离彻底破坏了,再加上和他上演一场激烈的霸王硬上弓的活春宫,更是身心疲乏,耐心早耗光了。

    她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人,脾气之坏族内尽知,乃至母亲不顾舅舅的百般阻挠,硬是把她送去西天大和尚座下,念了整整七百年的枯燥经文。

    后来,她年纪渐长,待人处事温和许多,却不是因为念佛念多了,改过自新,而是倾心于驻颜修容术,没时间同无关紧要的人计较。

    再后来,一人独居禁殿,想发脾气,周围也没人了。

    一千年,一万年,终日与最爱的脸容作伴,自然天天快乐,更没什么好抱怨的。

    此刻,江离就在挑战她忍耐的极限。

    阿嫣决定作一次最后的努力:“江总,我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那都不重要,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苦短,别浪费时间了,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累不累?你快振作起来,有花堪折直须折,有人能睡就快睡——”

    “够了。”

    声线紧绷。

    阿嫣:“什么?”

    江离突然推开她,翻身下床,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阿嫣靠在床头,冷眼瞧着他的动作,拿捏住了他的心思,也不觉得着急,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冷淡,不由嗤笑了声。

    男人就是矫情。

    从前对他千依百顺的,他不把你当回事,现在稍微摆出点架子,他反倒上心了。

    这样也好,总有犯贱的男人,才会有爱玩把戏的女人。

    江离抬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阿嫣说:“江总,这是第二睡,还有一睡。”

    江离大手放上她额头,掌心微凉,淡淡道:“发烧了吃药。”

    “我头上热,那是见着你心情澎湃,激动呢。”阿嫣脸颊红若桃花,柔弱无骨的双手捧住他的手,奉承了一句,语气转讽刺:“你手心出冷汗,该不是肾亏?”

    江离哼了声,抽开手。

    阿嫣泰然自若,直视他:“我要睡的人,那是一定会睡到的,你也别纠结了,这事儿你情我愿,你又不吃亏。”

    她咬字清晰,着重强调了‘你情我愿’四个字。

    窗帘拉上了,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洒下一小片余晖。

    厚重的沉默和暗淡的光线,将男人的背影勾勒成萧条寂寥的轮廓,冲淡了平时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他在门口停下,头也不回:“苏嫣,我当你是个人。”

    深秋寒冷的夜晚,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压抑。

    阿嫣跳下床,噔噔噔跑过去,用力把他往外面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才禽兽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也是个人了?你烦死了,快走快走!”

    江离捉住她乱动的手,高举头顶,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

    阿嫣一秒变脸,又变得眉开眼笑,乖乖的问:“江总,你改主意了?我们回卧室呀,我帮你脱衣服。”

    江离恍若未闻,冷着脸问:“那时候,为什么抹黑安纯?”他停顿了下,沉下声:“给我一个正当理由,即使是借口。”

    阿嫣不耐烦:“这种陈年旧事——”

    “回答我!”

    话一出口,连江离都是一愣。

    他一向自诩理智,自控力极强,即使内心震怒,也能装出斯文有礼的外表,可今晚,在苏嫣面前,却一次又一次失控。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如果她再说一遍,说她知道错了,一时间鬼迷心窍,但当初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他……那他可以把胸口的疼痛当成心动,和她重新开始。

    作为恋人。

    阿嫣静下来,小声问:“如果我说因为爱情,你会留下来和我睡觉吗?”

    江离黑着脸摇头。

    阿嫣抿紧唇,柳眉倒竖,像一只发怒的猫,猛地挣脱他,拉开大门:“那你还是滚算了。”

    江离抵住门:“苏——”

    “干坏事为什么非得有正当理由?”阿嫣烦躁地打断他:“因为我就想那么干,不行吗?”

    她再也不想跟他拢刂氐厮i厦拧

    回到房里,阿嫣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看着镜中自己盛怒的容颜,看着看着,忽然噗嗤笑了出来,愉悦的调侃:“你瞧你,作天作地的都这么好看,叫我怎能不爱你?”说着,嘟起嘴就要亲镜子。

    被遗忘的老古董忙咳嗽起来:“咳,非礼莫亲,非礼莫亲!”

    阿嫣扫兴,放下了镜子。

    老古董:“线索男主跑了?”

    阿嫣:“跑就跑了。现在想想,太快完成任务也不好,我还没实现我的梦想。”

    老古董:“你的梦想?”

    阿嫣:“对,大家称赞我美颜盛世的梦想。”

    老古董:……

    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老古董又问:“抽屉里的遗书和刀,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

    阿嫣吃惊:“怎会?上次收拾没留心罢了。”

    老古董将信将疑:“宿主刚才的作为,我还以为是故意引导江离对你倾心……”

    “我要他的心有何用?又不是唐僧肉,吃了能让我貌美如花永葆青春吗?”阿嫣更加莫名其妙:“说起这个,我才后悔呢,就该趁早扔了那些东西,省的今天坏我好事。唉,本来我还有七成把握骗他留下和我睡觉,谁料他一看见这东西,脸色都变了,估计今晚硬不起来,真是流年不利。”

    老古董:……

8、星光背后(八)

    拍了将近七个月的戏,《宫墙柳》终于正式杀青了。

    这足足半年出头的时间,阿嫣一直留在剧组,行事特别低调,依旧不发一条微博,也不参加任何活动。

    即使如此,她还是三天两头的上头条,霸占微博热搜的前几名。

    先是安纯的团队怀恨在心,动不动就出通稿责怪阿嫣抢角色人品差,还放各种小道消息给营销号,暗示阿嫣和陆世同的关系不干净。

    然后是童晓薇。

    打人风波后,她的脸动过手术,短期不敢出门,自然也不可能继续拍戏,本来想以此要挟天鸿,不多加片酬就不去补拍,没想到陆世同更狠,直接花大价钱请来一位实力和人气兼具的女演员取代她,以前拍过的戏全部作废。

    童晓薇当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动不动通稿卖惨,顺便控诉阿嫣仗势欺人,若不是陆世同撑腰,早该蹲监狱。

    结果适得其反。

    这事本就有视频为证,童晓薇不占理,只是因为对方口碑极差,刚开始大多数人帮着骂阿嫣太冷漠,断人饭碗还不肯认错。

    可后来童晓薇老调重弹多了,网友渐渐的也就厌烦了,反而对童晓薇冷嘲热讽,讽刺她恶人先告状,敢情先动手还耀武扬威的人不是她,现在装什么柔弱白莲花。

    到了杀青当天,阿嫣又一次登上热搜榜首,却跟工作无关。

    安纯的经纪人用小号发了一条耐人寻味的微博。

    致某女星,

    已经跟了新的金主,就别惦记别人家男友了。

    众所周知的心机婊还想脚踏两条船,狐狸精本精。

    药店碧莲。

    所有人都猜这位女星就是阿嫣,但对那位‘别人家男友’的身份,却没有定论。

    直到有人挖出从不在微博上更新私人动态的江总,上个月非常反常的发了一张照片,黑白色调,照片里是一男一女交握的手。

    男人的手估计是他自己的。

    最重要的是女人的手,经过各种缜密的对比……像极了阿嫣。

    更刺激的是,原本对阿嫣被黑反应平平的天鸿,在对比图登出后的一个小时内,突然用官方账号表示,本司旗下艺人苏嫣忙于事业,无暇感情,请自作多情还蓄意误导网友的同行自重。

    这条口气很冲的微博艾特了一个人。

    不是挑起是非的安纯的经纪人,而是江离本尊。

    网友一片哗然。

    接下来江离的操作则更迷。

    他难得登录一次微博,天鸿出声明当晚,他在线,对此却没任何回应。

    可他先取关了安纯,又关注了早已停止更新的阿嫣的账号。

    这扑朔迷离的剧情进展吓呆了众人,微博炸了。

    一时间,全网吃瓜。

    所有人都在等当事人苏嫣表态。

    杀青当晚,席园在阿嫣房间里。

    他决定不听经纪人的劝言,擅自接触阿嫣,真的是出于好奇。

    大半年的时间,拍戏的原因几乎朝夕相处,他亲眼看着阿嫣越变越美,状态越来越好,心中的疑团越来越深。

    到杀青这一天,他拿着手机,对比开机仪式和今天刚拍的照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古怪了。

    如果阿嫣整容了,或者微调,那总有一个恢复期,没道理他看不出来。

    而且,她是一天天变美,不是一跃而成。

    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过了今天,他想问就有点麻烦了。

    阿嫣开门,看见他,挑了挑眉:“席先生?”

    他闪身进去:“叫我席园就好。”

    阿嫣笑了笑,关上门:“找我有事?”

    席园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先客套两句,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微博上那事,你也别太在意,没准是聚星拉话题炒作,谁都知道安纯的后台是江大总裁。”

    阿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你好像很懂?”

    席园:“那是!我刚出道那会儿,网上被人黑惨了,我都习惯了,他们骂就骂呗,都是空穴来风的东西,我又不会少块肉,骂完一阵子,他们忘的比我都快。”

    阿嫣低头一笑。

    席园心跳漏了拍。

    她已经卸完妆,纯素颜示人,那张脸却挑不出一丝差错,美好得令人心折。

    尤其平时见惯了她浓妆拍戏,此刻灯火下,更觉得她容颜素净,气质温婉,宛如清水芙蓉,一颦一笑都是情。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席园一惊,收回过于放肆的目光,脸上发热,一直红到耳根。

    阿嫣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听见手机响个不停,只能拿起来,扫了眼来电显示,当着他的面接通:“江总,花我都丢了,您觉得有意思吗?凭我和你的交情,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太庸俗了,不如直接开房。还有,你微信上发我的莫名其妙的话,不好意思,我没文化,看不明白,你发时间地点,我一定赴约。”

    这话已经说过一百遍了。

    对方只当没听见,通通忽略:“微博上的照片,记不记得哪年拍的?”

    那人的声音本就低沉磁性又温柔,世上最无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如甜言蜜语。

    而这一刻,那道熟悉的声线穿透虚无的通讯线,在耳畔低低响起,带着几许怅然,几许压抑的思念。

    换作其他人听了,早丢了魂,恨不能溺死其中。

    可阿嫣只是叹气。

    这几个月,只要和江离打电话,都像对牛弹琴。

    他不知发什么疯,开始送花,送礼物,送信用卡,微信上发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有时是简单的问候,有时是一张旧照片,有时又是一句诗词,还是小语种的,更多时候则是一些无比深奥的话,中心思想可以归类为两种:‘我想你’,‘我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江总文艺起来,真叫人害怕。

    花扔了,礼物丢了,卡剪掉了。

    他发的消息从没回音。

    只有当他打电话过来,阿嫣会接,但总说不到一起去,他关心她,她回答不用,他暗示给她女明星梦寐以求的资源,她表示没跳槽的打算,他说情话,她要求开房,于是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

    好奇心旺盛的网友挖出他的那条微博,那张牵手的照片。

    阿嫣是没什么,江离日常发神经罢了,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陆世同会那么生气。

    陆总最近在国外谈生意,忙的很,百忙中不忘抽出时间,隔着小半个地球的时差,催命连环call质问她怎么回事,最后还让公司发了那条匪夷所思的申明。

    平常,陆世同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来探班,电话不怎么打,信息不多发。

    这次却一点就炸。

    男人矫情起来,比女人都厉害。

    “说起微博,江总,你干点人事,这样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不太好。”

    “引起谁的误会?”

    “这不是重点。”

    “陆世同吗?”

    阿嫣缄默。

    江离低笑了声:“天鸿发申明前,他给我发了信息,问我,这次是由我出面澄清‘误会’,还是他来。你猜我怎么回他?”

    “我不喜欢猜谜。”

    “——不是误会。”

    阿嫣又沉默。

    “很小的时候,陆世同喜欢抢我的东西,抢不到,总惦记在心上,抢到手了,却不屑看第二眼。”寂静中,他轻轻叹息一声,温柔道:“他待你未必真心。苏嫣,我接你回聚星,好不好?”

    言外之意,违约金他来负责。

    阿嫣挂断电话。

    有病。

    善变的真心有何用,不如一支口红,至少赏心悦目。

    她起来倒茶。

    席园神态窘迫,低眸看着茶几上的玻璃,不知所措。

    阿嫣递给他一个茶杯,说的轻描淡写:“网上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江离包养过我,真的。江离甩了我,真的。我花钱造谣安小姐,真的。我惦记江离,真的,我和他确实藕断丝连,还剩最后那一根丝,暂时不能断。”

    她捧着茶杯,抿了口,笑笑:“我知道你好心安慰我,我也知道你这么晚过来,真正想问什么。”再次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柔声问他:“席先生,我漂亮吗?”

    席园微微抬着下巴,怔怔凝视。

    她弯下腰,扎起的头发忽然松了,丝丝缕缕散落下来,遮挡住两侧脸颊,更显得小脸楚楚可怜。

    乌黑的长发,瓷白的肤色,瞳孔比夜色深上几分,唇色很淡,有些凉薄。

    真漂亮。

    他脑子里迷迷茫茫的,视线中只有眼前的女人,再容不下其他。

    “你想问我,有没有整容,哪家医生这么高明,能不能介绍你认识,人在圈里混,颜值不能崩……”阿嫣愉悦地勾唇笑,抬手抚摸青年英俊的脸,语气带着无限的柔情:“席先生,你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人气高,底子又这么好,何必眼馋缝缝补补又一年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唇角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又问了一遍:“我漂亮吗?”

    青年如受蛊惑,魂不守舍地点头。

    阿嫣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字道:“脸是最会骗人的。你有大好前程,别犯傻。”她皱了皱眉,快走几步打开门:“不早了,再见。”

    席园恍如大梦初醒,一下子跳起来,耳朵红得能滴出血,视线都不敢落在她身上:“……打扰了。”

    几乎落荒而逃。

    阿嫣关上门。

    梳妆台传来镜子苍老的声音:“……宿主对他使了媚术?”

    阿嫣走过去,对着镜子,撩起一缕黑发别到耳后:“唉,我不爱用的……放心,以后轻易不会了。刚才,我见他沉迷于我的容貌,有动心的迹象,好心想让他看清我的本质,趁早死心,可后来看他那么仰慕我的脸,心里实在高兴,一时没留心,忍不住就——”

    她摇了摇头,喃喃道:“想叫狐狸不发骚,难于逼良为娼。怪我一个人独处太多年,不知收敛,这要是我自己的身体,估计尾巴都藏不住。”

    老古董心神一凛,试探道:“宿主是狐妖一族的前辈?”

    “一半一半,一半妖狐,一半天狐。”

    “这不都狐妖吗?”

    阿嫣一边梳头发,一边闲扯:“一看你就是人界的灵器,修行还不到家。差远了,妖狐是妖,天狐是仙,仙妖殊途。媚术是妖狐引以为傲的老本行,天狐身为狐精一脉,虽然天生媚态,但以狐媚术法为耻,作梦都想当高大上的神仙。”

    老古董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人笑话修行不够,脸上挂不住,反驳道:“老朽已有数百年高龄。”

    阿嫣:“仙界年龄以千年计算,神界以万年计算。你还是个孩子呢,别闹。”

    老古董一口气提不上来,呛住了,还想追问几句,无奈咳嗽不停。

    阿嫣转身走开,哼着小调子,拿起手机设置闹钟。

    明早的飞机,从拍摄地回家,后天还有个视频网访谈,行程排得有点紧。

    她拍戏拍了大半年,这期间几乎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媒体探班都不露面,除了模糊的路透,就只有童晓薇那次同样模糊的偷拍视频。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重回公众视线内,需要好好准备。

    刚设完闹钟,陆世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阿嫣打了个呵欠,接起来:“陆总,你那边白天?我这里很晚了,明早我赶飞机,有事长话短说。”

    陆世同沉声道:“下楼。”

    听着有些疲倦。

    阿嫣一怔,开口:“你在——”

    “——酒店门口。”他打断,语气平平淡淡:“带上行李,下来。”

9、星光背后(九)

    阿嫣给助理小美发了条微信,把手机塞回包里,又拿出一面小镜子。

    出门没来得及化妆,坐上陆世同的车,她便照着镜子抹口红,奈何车里光线太暗,前面一个刹车,口红歪了一笔。

    正要掏纸巾擦掉,旁边伸来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抹去她嘴角醒目的红痕。

    阿嫣抿嘴一笑,没回头,看着镜子飞了个媚眼。

    陆世同没好气:“对镜子发什么骚?”

    阿嫣扭头看他,见他斜着身子,慵懒地靠在车门上,肩膀上披着的外衣,已经掉到手肘,就那么挂着。

    他天生有一股散漫气,就算再累,也不显出来,只觉得他吊儿郎当的,太随意。

    “我是人人喊打的狐狸精,一天不发骚就难受,又不是针对你,别介意。”见他不住冷笑,阿嫣放下镜子:“你别生气,我对镜子发骚的时间,比对男人多多了,你只是恰好在这里,不爱看就闭眼。”

    陆世同哼了声:“满嘴歪理。”

    阿嫣又笑了笑,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陆世同开口:“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阿嫣眼睛都不睁,说话轻得像梦呓:“随便去哪,明天晚上前把我送回家,我后天有工作。”

    陆世同莫名烦躁。

    他点上一支烟,命令司机靠边停车,抽了两口,又问:“谈条件的时候,你说会给我找乐子,这话还作数么?”

    阿嫣有些惊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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