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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良母难为-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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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啊,好,好……”莫粟蝶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大门推开到最大。

莫黛先将一辆马车赶进院子,而沐千澈也准备赶着马车跟着。莫粟蝶见俊美飘逸的沐千澈在赶车,看不过去,于是走上前说道:“这位公子,还是我来吧!”

沐千澈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直接跳下马车让位:“那就麻烦粟蝶婶了!”

莫粟蝶稳稳地将马车赶进后院。

石墨走在沐千澈身旁,神秘兮兮地笑道:“这个人不错,很有女子气概!”

沐千澈斜了他一眼:“你没机会了,她已心有所属。”

石墨挑眉:“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对莫黛可是一心一意的,我这是纯欣赏懂不懂?”说着又坏笑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对咱们的爹……”

沐千澈瞪了石墨一眼:“你可别跟着瞎掺和,爹自己有主意。”

“嘁!你当我石墨是什么人了?”石墨也跟着瞪了沐千澈一眼,“你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闷,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我可跟你说,这样的男人会让女人觉得沉重,你小心哪日妻主会厌恶和你在一起!”

石墨本是故意说来气沐千澈的,却不想沐千澈的脸色忽然一僵,随即便从石墨身旁快步走开,帮忙从马车上卸东西。石墨觉得无趣,摸摸鼻子去找萧笙、莫无云和莫无风说话,毕竟他们现下都是孕夫,有共同语言。

莫小羽和莫小翼对这个家尚有印象,在大人们忙着搬东西时,他们便在院子里与丸牛一起跑闹玩耍。莫小满仍然只能走几步,跟不上哥哥们的速度,干脆手脚并用在地上爬来爬去。

莫桂花和她的三个相公也很快过来,且将家里的鸡蛋以及很少会吃的白米白面拿过来。孙喜和孙阳在同许韶林聊天,孙宏则替他们烧了一大锅开水。

莫桂花比莫粟蝶还要紧张,尤其是同莫黛说话时,好似直接退化成莫小满的级别。她带着莫黛在前后院查看了一遍,基本与莫黛他们离开前一样,东屋的粮仓内也堆着不少粮食。莫黛用手摸了摸,稻谷和麦子都晒得甚是干燥,里头的杂物几乎没有,可见莫桂花是用心了。

莫黛满意地向莫桂花道谢,莫桂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便朝家里跑,不多久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灰布钱袋,是她之前帮莫黛卖猪卖鸡蛋的银钱。

晚饭是莫黛和孙喜三兄弟一起做的,肉食是莫黛在来的路上买的,鸡鱼肉蛋都有,至于蔬菜,后院的菜园里有,也是莫桂花一家子侍弄的。

莫黛将莫桂花一家以及莫粟蝶和她的两个儿子留下来吃了晚饭,饭桌上的气氛甚是热闹,三家人吃了近一个时辰方才散伙。

莫桂花家的三只猫不愿与莫小羽和莫小翼分开,临走时再三约定好明日再一起玩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莫粟蝶家的两个儿子莫高莫尚,一个十四,一个十三,是到了少年怀春的年纪了,几乎不敢与莫黛对视,饭桌上也表现得斯斯文文的,不过偶尔还是会偷偷地瞧一瞧莫黛。

回去的路上,莫高对莫粟蝶道:“娘,那个叫莫黛的姐姐长得与莫大溪真像!”

“她们是孪生姊妹,长得自然像!”莫粟蝶并未注意到莫高在说起莫黛时,含羞带怯的表情,她此时全部心思都在许韶林那里,他的一颦一笑都在脑中回放,每放一回,她的心便跟着醉一回。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忍多久。

“莫黛姐姐的相公们长得可真美啊,尤其是那个月白衣衫的,真跟神仙似的!”莫尚有些神往地说道。

“我瞧着那个天青衣衫的也是甚美的,而且会功夫哦,比娘还厉害的样子!”莫高说道。

“行了,莫要在背后说道人家!”莫粟蝶严厉地说道。

这厢,莫黛和莫无轻两人在灶房里刷锅洗碗,沐千澈在浴室那里烧了一大池子热水,许韶林和穹清在帮三个小的洗澡。

待所有人都洗漱完毕,众人搬着小板凳在院内坐着聊天。

月上中天,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堂堂的,每个人的眸子内都晶亮异常。

莫小羽和莫小翼缠着莫黛讲故事,莫黛的故事还未说完他们便沉沉睡去。一家人又说说笑笑了一阵,直到亥时才各自回房睡觉。

莫黛当初盖房时,堂屋是六间,去掉正厅一间尚有五间,莫黛、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各自一间。西屋是四间,许韶林住一间,剩余的三间正好让沐千澈、石墨和穹清三人住。

不过,莫黛忽略了一件事,家里的被褥只有五床,不够用,于是被褥优先让三个肚子已经大起来的孕夫使用,许韶林带着丸牛和三个小的睡,而莫黛则与沐千澈、穹清、莫无风和莫无轻同炕。

石墨也想与众人同炕睡,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确实不方便也只能作罢。

几人同炕,黑暗里,听得到其他人的呼吸声,有种孩童时冒险探奇的感觉,让人兴奋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莫黛想起当初与莫无云三兄弟同炕的糗事,便说了出来。莫黛说起莫无风当时怕自己怕得要死,而莫无轻则像防贼一般防着自己,只有莫无云最平静,因为他压根儿就无所谓。

莫无风和莫无轻倍感丢脸,而沐千澈和穹清却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有些遗憾莫黛提起的往事里没有他们的参与,但他们会在将来与她一起创造出属于他们共同的回忆。

翌日卯时,莫黛和其他几人刚醒,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莫小羽和莫小翼的说话声,细听来,里头还有隔壁莫桂花家三只猫的声音,接着几个孩子便飞奔出院子,许韶林在后头叮嘱他们要小心,然后是莫小满哇哇的哭泣声,想来是因为尖刀哥哥们都离开了,而自己却无法跟过去。

莫无轻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下炕披了衣衫便出了门。

莫无轻穿好长衫便从许韶林怀里接过莫小满哄着,到底是亲爹,哄了一会儿莫小满便破涕为笑了。莫无轻便抱着莫小满去浴室洗漱。

许韶林拿着扫把将落在院子里的几片树叶扫出去,而后将大门口也扫了一遍,这才回到灶房刷锅淘米做早饭。

莫黛懒洋洋地趴在炕上支着下颌看着相公们一个个起身穿衣,待所有人都出门后,她再次躺倒在炕上,四肢伸展摆成一个大字,脖子枕着炕沿,脑袋向后仰着,任如缎的黑长发丝拖到地上。

沐千澈洗漱完再次回房时见到的就是莫黛的这副模样,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莫黛听到脚步声后睁开眼,捡到天青色的衫摆,直接伸手拽住,压着嗓子模仿久病之人虚弱的声音说道:“神医仙子,快救救我!”

沐千澈知莫黛在逗他,便配合她回道:“容我替你把把脉。”说着当真蹲下身,拉过莫黛的手腕把起脉来。

沐千澈把得认真,把了左手换右手,来来回回把了好几遍,眉头却是越蹙越紧,莫黛的眼皮跳了跳,难不成她还真有病?

“神医大人,请问小女子得的是什么病,能医否?”莫黛问。

“嗯,病得不轻,在下也是无能为力。”沐千澈一本正经地说道。

莫黛捕捉到沐千澈眼里的戏谑,并不恼怒,转而继续说道:“还请神医大人出手相救,医好了小女子,小女子便以身相许。”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在下就不客气地接收了!”沐千澈说着便捧起莫黛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不行,我尚未洗漱。”莫黛推拒沐千澈。

“我不介意。”

“我介意……唔……”

沐千澈心满意足地出了房门,莫黛闭着眼仍旧躺在原处,心跳狂乱,好你个沐千澈,将她的火挑起,自己却潇洒走人了,不带这样的!

许韶林已经做好了早饭,一锅大米番薯丁稀饭,煎了葱油饼,煮了鸡蛋,再将孙喜替他们腌制的萝卜干切成细丝,配上葱花和尖椒碎,浇上陈醋便是一道开胃小菜。

穹清初到这种乡下农家来,对一切都感到新鲜,他洗漱完便从后院到前院逛了一遍,而后来到灶房,见许韶林在准备碗筷,他便上前帮忙,许韶林笑着道:“快出去吧,这里油烟大,对了,阿清,你到大门外喊小羽和小翼回来吃饭吧!”

“好!”穹清便来到大门外,却并未见到两个小家伙的身影,穹清犯难了,这该如何喊?

这时,莫无轻抱着莫小满走过来:“怎么了,清哥?”

穹清有些窘:“爹让我喊小羽和小翼吃饭,可他们不在这里。”

莫无轻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拉长声音喊道:“小羽——,小翼——,吃饭了——!”莫无轻的声音高亢绵长,有些类似于街上小贩的吆喝声,老远都能听得到。

不多久,莫小羽和莫小翼便自远处的小道上跑了回来。

“就要像这样喊,他们才能听得到!”莫无轻说着拍了拍穹清的肩头,“习惯就好!”

穹清红着脸,点点头,原来乡下百姓的生活是这样的,不受拘束,说话大声,十里八村的人都熟识。

这时,几名孕夫自后院散步回来,沐千澈也不知在哪里晨练之后飘回院中,莫黛刚好洗漱完自浴室内走出来,越过沐千澈身旁时,悄声说了句:“坏蛋!”

沐千澈的眼神闪了闪,握拳搁在唇间咳了咳,没人察觉到他唇边勾起的笑。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莫黛嗅着番薯稀饭的甜香以及葱油饼的焦香,四肢百骸都被幸福与满足感充盈着。

莫黛忽然十指交握在胸口,闭上眼祷告:“感谢爹为我们做的可口早饭,我们将怀抱着感恩之心,无比虔诚地吃下这顿早饭,阿门!”

莫小羽和莫小翼见他们的娘一本正经地说着祷告词,感觉很厉害的模样,也纷纷效仿,奶声奶气地复述着莫黛的话,虽然前边的语句记得不全,但最后的“阿门”却记得清楚。

这一幕逗乐了其他人,尤其是许韶林,笑得流出了眼泪,直说莫黛鬼点子多,越来越像个孩子了,虽然表面上是在批评莫黛,但语气里宠溺任谁都听得出来。

莫黛一家人回来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族长莫金花诚惶诚恐地领着众多村人来到莫黛家的大门口,那架势有些像来闹事的。

莫小羽和莫小翼忽然想起一年前发生的事,两人紧紧攥着莫黛的一根手指,小身体绷得紧紧的,全神戒备着。

莫金花并非来闹事,率领村人冲莫黛一家人鞠躬后便离开了,莫小羽和莫小翼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他们都是坏人!”莫小羽说道,“我以后会向澈爹学武打败他们,保护娘!”

“我也要饱腹凉!”莫小翼跟着说。

“好,娘的心肝宝贝真乖!”莫黛蹲下身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

在莫金花领来的那群人中并无莫大溪的大小堂婶莫阿春和莫阿兰在。

此时的莫阿兰正坐在院中抽着烟袋,脸上交错的两道伤疤是她一生的耻辱,心里时时窝着一股邪气。

正因为莫阿兰脸上的伤疤,导致她的两个儿子至今嫁不出去,莫竹十七岁,莫书十六岁,再不嫁人就成老公子了。而她的女儿莫大江也已十五岁,她托了媒公帮忙说亲,不过莫大江个性随她眼界高,一般的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公子又不中意她。

平日里莫大江除了看看闲书卖弄一下她从镇上教书先生那里学来的半吊子学问,便是与莫大海一起到镇上去瞎逛。虽然云国没有光明正大的青楼之地,但私下里还是有不少的暗寮,莫大江和莫大海虽然尚未成亲,但早已是嫖中老手。

当然这些莫阿兰并不知,还一直以为自家女儿有多了不起。

莫大江吃罢早饭便拿了一本书来到院中的躺椅上躺着,手边还端着一钵葵花籽儿,一边看书一边嘎嘣嘎嘣嗑着瓜子。

莫竹喂完猪回来见到自己才打扫过的院子里被妹妹扔了一地的瓜子壳,气得皱眉道:“我才扫过的地,你怎么这么不自觉!”

莫大江压根儿就不将莫竹放在眼里,不耐烦道:“滚开,嫁不出去的东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莫竹气得浑身发抖。

“我说了又怎样?嫁不出去的东西!”莫大江还特意在“嫁不出去”几个字上加重语气。

莫竹嗷一声便上前与莫大江厮打在一起,他受够妹妹和娘了,嫁不出去也是因为娘作的。

莫书此时割了一篮猪草回来,见哥哥与妹妹打架,便上前去拉架,却不想被莫大江狠揍了几下,他也恼了,与哥哥一起揍莫大江。

“都给我住手!”莫阿兰一磕烟袋,大声吼道,“老娘还没死呢,你们乱什么!莫竹莫书滚回屋去,居然打妹妹,你们是怎么做哥哥的?午饭和晚饭不要吃了!”

莫竹和莫书红了眼眶,扭头跑回房内,莫大江一边整理被扯乱的衣裙和发丝,一边骂道:“一对泼夫,难怪嫁不出去!”

莫阿兰瞪了莫大江一眼,莫大江息了声,只在心底里小声咒骂。

相较于莫阿兰家的混乱,莫阿春家不遑多让。莫大海倒是娶了邻村董氏二兄弟为夫,也是因为当初他们答应给董氏三两银的聘礼。此时,莫大海正与董氏二兄弟吵架,吵得吉凶,已经动上家伙。

董氏二兄弟虽然看起来柔弱,但二兄弟一条心,莫大海占不到便宜。莫阿春一见女儿被打,登时觉得董氏二兄弟是反了天了,拿起擀面杖便朝二兄弟身上擂。二兄弟禁不起莫阿春的暴力,没几下便昏死过去。

莫大海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用脚踢了踢董氏二兄弟骂道:“贱人,死了也活该!”

莫阿春粗着脖子骂道:“男人不听话就得狠狠教训,一旦姑息,他们便会爬到咱们头上拉屎!”

莫阿春只顾着向着自己的女儿,根本不在意他们为何会打架,原因其实怪莫大海,她居然将董氏二兄弟唯一的银镯子拿去当了去赌博,结果输了个精光。今早董氏二兄弟问起时,莫大海非但不知愧疚还啪啪扇了二兄弟几巴掌,骂道:“你们是我娶回来的,你们就是我的东西,我就是把你们卖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二兄弟气不过,于是便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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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海理了理衣裙刚想出门去遛弯,有一中年男子来报信说莫浩莫瀚和莫然三兄弟在回镇上的途中被车撞死了,白巧玲伤心欲绝,正在为三兄弟操办丧事,让莫阿春一家人及其亲戚都要去参加葬礼。

莫阿春愣了愣,自从三个儿子嫁出去后她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他们,但不待见归不待见,他们终归是她的儿子,一听到他们死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说什么被车撞死了,莫阿春才不信,定然是被白巧玲打死的,但事到如今她还能怎么办?白巧玲虽然现下有些落魄,但终归与武家沾亲带故,她根本就拿白巧玲没办法。

莫阿春蹲下身,双手抱着脑袋,眼里涩涩的。当初白巧玲来向莫浩三兄弟提亲时,她高兴坏了,以为儿子们找到了良人,却不想嫁过去日日遭毒打,过得苦不堪言。那时她才听说白巧玲其实一直对莫无云情有独钟,莫浩三兄弟不过是莫无云三兄弟的替身罢了。

想至此,莫阿春又开始恨莫无云,认为儿子之所以被打死说到底是赖莫无云。想到莫无云就想到死去的莫大溪,再来就是莫大溪的妹妹莫黛,是了,最可恨的是莫黛,是她在自己脸上划了两道伤疤,使得自己出门在外总招人嫌恶和嘲笑,女儿莫大海也没有娶到好相公,这一切都是莫黛造成的!

莫阿春双眸赤红,所有的仇恨和怒火都冲着莫黛来了。

莫大海听说兄弟们死了,除了有些惊讶外,并无太多情绪反应,她与兄弟们之间的情分早就烟消云散了。

莫阿春的四个相公午时从田里回来后听说儿子们死了,立时跌坐在地哭天抢地。

莫黛与一家人吃罢午饭,正要与许韶林一起去云姆山砍竹子,却见莫阿春一身黑衫,腰间扎着白布条出现在家门口。

莫黛不理莫阿春,而莫阿春也没打算理莫黛,直接冲拿着斧头的许韶林说道:“二妹夫,我儿莫浩莫瀚和莫然没了,我特意来通知你们去镇上白家参加葬礼!”莫阿春的表情很沉重,似是对儿子的死感到悲痛万分。

许韶林有些惊讶,没想到莫浩三兄弟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没了。不过当初大溪遭难之时,他们家便已与莫阿春和莫阿兰家再无瓜葛,他实在不明白莫阿春怎么有脸再来通知他去参加她儿子的葬礼。而且莫黛定然不愿去,他不想因为外人而伤了女儿的心。

“抱歉,我很忙,去不了!”许韶林冷淡地说道。

他一说完,莫黛便抱住他的胳膊,许韶林伸手拍了拍莫黛的手,投给她一抹安慰的笑。莫黛此刻甚想抱着许韶林的脸亲一口,大叫一声:“爹,做得好,你太帅了!”

莫阿春怎么也没料到许韶林会是这种态度,猛地握紧拳头,怒瞪向他,若是依着她以前的脾气一准会蹿上去揍他,可今时不比往日,她没有底气,也没有立场。

“哼,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种冷漠无情之人,自己亲侄子的葬礼都不愿参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莫阿春冷笑着骂道,“我二妹真是娶错人了!”

莫黛听了直想发笑,莫阿春此时倒是觉得他们不顾亲情狼心狗肺了,也不想想当初她和莫阿兰是怎么对待莫大溪的。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女儿莫大溪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吗?”许韶林冷脸与莫阿春对视,手指着村东的方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砍死你!”许韶林扬起斧头吼道。

莫阿春吓得身体一缩,急忙后退了两步,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莫阿春一走,许韶林忽然泪流满面,莫黛吓坏了,急忙将许韶林揽在怀里安慰:“爹,怎么了?咱不与她一般见识,爹是什么样的人,娘最清楚了不是吗?”

许韶林哭了良久才收住眼泪,红着眼泡对莫黛道:“爹不是因为受不住她那几句才哭,爹是觉得对不住你啊,孩子!爹当初但凡强硬一些,厉害一些,也不会让你遭受那种痛苦啊!”

莫黛听许韶林这么一说,也不禁红了眼眶:“爹,瞧你说的,那不是你的错,坏人处心积虑要害我们,我们是防不胜防。都过去了,爹也该放下心里的负担为自己而活了!”

“又瞎说了,爹有你们就知足了,好了,咱们去砍竹子!”许韶林嗔怪地瞅了莫黛一眼。

莫黛笑了笑,跟在许韶林的后头朝云姆山走去。

萧笙、莫无云、莫无风和莫无轻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内做针线活儿,他们都在缝制孩子的小衣服。石墨不会针线活儿,但也陪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听萧笙他们闲聊。沐千澈进山采药去了,穹清则负责带莫小满。

石墨瞧着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手里的小衣服,不由地赞叹他们的手艺好,说自己肚子里未出世孩子的衣服也拜托他们了。

萧笙打趣道:“石墨哥,你不学针线活,将来孩子的衣服破了,你都不能替他们补!”

石墨不甚在意:“凭他爹我的本事,我怎会让他们穿破衣服?”

莫无风抿唇笑着,莫无云则说道:“这倒是,石墨哥当初还让妻主将他送的银票拿出去扔着玩呢!”

石墨一撩胸前垂下的发丝,邪魅一笑:“正是如此,本公子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莫无轻啐了一口:“得瑟!不要脸!”

“无轻少年你这是在嫉妒我!”石墨不甚在意。

“呸!谁会嫉妒你!万一哪日我们一家人隐居山中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我看你还能不能拿钱说事!”

“啧,你说的是万一,不会发生的!”

“啊!”莫无云忽然低叫了一声,“孩子在踢我!”

石墨摸摸自己的肚皮:“怎么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如此安静?”

莫无轻戏谑道:“这是要看人的,你这个当爹的太聒噪,孩子受不了,发誓做个文静的乖孩子!”

石墨挑眉:“无轻少年,我看你今日话挺多!”莫无轻哼一声别开脸。

“要给孩子胎教哦!”莫无风忽然插话道。

“抬轿?”石墨诧异。

“是胎教!就是在孩子还未出生时便对孩子进行教导,像哼曲儿给孩子听,或是说故事给孩子听都可以!”

“哟呵,无风,你懂得还挺多!”

“是妻主说过的,你们都没注意听!”

石墨摸了摸鼻子,印象里好像有听莫黛提过,当时他也确实没在意。

石墨说道:“那你们谁来哼个曲儿吧!”

萧笙和莫无云三兄弟纷纷表示自己不行,这时穹清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莫小满睡了,他才得空出来。

“啊,殿下说个故事给我们的孩子们听,胎教胎教!”石墨唤道。

穹清笑着走过来,也搬了个小板凳坐下,翻开手中的书册:“那我就读个故事给你们听吧,是西游传说。”

穹清读着读着,萧笙忽然道:“啊,这是妻主当初说的故事!”

穹清诧异,这书册上的作者写着史岚,莫非莫黛早前看过这本书?

萧笙继续道:“我也是从我姐那里听说的,那时妻主很拼命地在赚钱,每日里写出话本子让说书先生说,妻主写的话本子甚是有趣,我姐还将其中几个故事说给我听过。清哥刚才读到男儿国的情形,我便想起来了!”

“如此说来,这本书事实上是妻主所写?”穹清问道,“那为何标着史岚的名号?”

“史岚是妻主的结拜姐妹,详情我们也不甚清楚。”莫无云说道。

石墨啪地将手中的书册扔在地上,冷笑道:“想来是那史岚盗了妻主写的书用来赚钱!啧,真是无耻!”

几人面面相觑,原本活跃的气氛因这事而冷了场。

待莫黛和许韶林拖着两捆竹子回来时,几人便向莫黛确认了此事,然后了解真相的他们再次义愤填膺地将史岚骂了一通。穹清甚至想将手中的书扔掉,莫黛急忙阻拦,那可是花了她二两银呢,作者名号不是自己又怎样,左右西游记也不是她所创,史岚盗的是吴承恩,并非她。

翌日清晨,吃罢早饭,莫黛驾车去镇上买被褥,穹清也跟着去了。

马车路过白家杂货铺时,莫黛注意到他们家果然挂起了丧事的黑帷帐、白灯笼和白纸花。莫黛不在意,直接驱车驶过。

穹清从未逛过街,尤其是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闲逛,虽然是透过马车窗户朝外头看的。莫黛不让他下车露脸,说是怕引起道路阻塞,或是交通事故。

穹清起先有些郁郁,不过莫黛一直给他解说各个店铺卖什么,以及之前遇到过的趣事儿,而且每每经过小吃铺,莫黛都会买一份给他尝鲜,待到了棉作坊时,穹清已经撑得不行。

莫黛买了六床被褥,顺便买了一些棉花,东西太多,莫黛便让棉作坊的老板娘负责送货到家。莫黛又到布店买了几匹上好的细布,月白、天青、粉蓝、粉紫等,想着回去后给孕夫们每人做一个抱枕。

买完了布匹,莫黛进了首饰铺,没有挑贵重的买,只是买了两个玉石指环并两个木质的发箍和发簪,发箍和发簪是翠竹与吉祥鸟的图案。首饰铺的老板娘见到莫黛时吓了一跳,指着她结巴道:“你,你是莫大溪?”

莫黛付了钱,笑了笑:“抱歉,我不是莫大溪,我是她的孪生妹妹莫黛!”

老板娘看着莫黛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真的好像,不过细看来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说通身的气韵,这个叫莫黛的就比莫大溪温文儒雅,但同时也比莫大溪冷漠疏离。

回到马车上,莫黛撩开布帘将自己买的玉石指环外加发箍发簪递给穹清。

穹清有些惊讶:“给我的?”

莫黛点头:“来,相公,为妻替你戴上!”莫黛说着拿起一枚指环戴在穹清左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大小刚刚好,“戴上这个,我们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穹清怔怔地望着指环,翠绿莹润的色泽衬着他如玉般修长的无名指,甚是好看。

“妻主,刚才我并未与你一起进去,你怎知我的尺寸?”穹清问道,视线却离不开自己手指上的指环,他见过的美玉珠宝数不胜数,但从未有哪样珠宝比得上这枚普通的玉石指环,这才是实实在在属于他的幸福。

“这个嘛,你家妻主我的眼力过人,来吧,奖赏我!”莫黛闭上眼等着。

穹清面色一红,眸光盈盈如水波荡漾,在马车这方小小的算得上是密闭的空间内,他毫不犹豫地扣住莫黛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浅尝辄止不够,想要的更多,淡淡的清莲气息与馨香气息融合在一起,绮丽唯美,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良久,两人轻喘着看着彼此,莫黛伸手抚上穹清的面庞,蹙紧眉担忧道:“公子,你与我这样,你家妻主若是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穹清一怔,随即便明白莫黛是在逗他,遂也神色忧郁道:“姑娘,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可我家妻主待我也是极好的,我放不下她,也舍不得你,这该如何是好?”

莫黛嘴角一抽:“我和她,你到底选谁?给个痛快话!”

穹清犹豫再三,终于含情脉脉道:“唉,都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姑娘,我选你!”

莫黛忽然伸手捧住脸,双肩颤抖,穹清吓坏了,以为自己闹过了害莫黛生气了,急忙向莫黛道歉,却不想听到莫黛乐不可支的大笑声。

穹清有些难为情:“莫黛,你可真是坏心眼!”

莫黛拍拍脸颊,松了松笑得有些发酸的面部肌肉,说道:“你还不是一样,坏心眼!”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穹清自己将莫黛买给他的发箍和发簪戴在发间,然后问莫黛好不好看,莫黛连连点头。穹清又将另一套发箍发簪并一枚指环收好,准备回家时交给石墨。

马车驶过一家书店时,穹清让莫黛停下车,他想多买些笔墨纸砚,以及孩子们练字要用到的字帖和简单易懂的书本。

穹清一下车,周围的景致都好似跟着亮了亮,所有经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朝他看过来,但又不敢直视他的脸,在他面前生生地感觉自己的卑微和渺小,有种不如去死的强烈自卑感滋生出来。

书店的掌柜目瞪口呆地望着穹清和莫黛步入店内,穹清指了几样东西要买,掌柜愣愣地听着,好似听到了仙音般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莫黛对掌柜盯在穹清身上拔不开的视线感到厌恶,又大声地说了一遍要买的东西后,那掌柜才回过神,殷勤地将东西递过来,算好价钱,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莫黛与穹清走出书店时,迎面碰到武家的上门妻主武巧桦走过来。武巧桦衣着华丽,也自认自己颇有几分姿色,一般男子见到她都会面红耳赤。可当她见到穹清时,她整个人都呆掉了,下一秒,双眸大放狼光,口涎差点没当场流下来。

莫黛嫌恶地瞄了武巧桦一眼,见她的身后跟着好些家丁,其中一个头戴黑纱斗笠。莫黛揽着穹清的腰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她有些后悔让穹清下车了。就在他们即将上车之时,武巧桦忽然冲过来一把扯住穹清的衣袖:“这位公子,小女子武巧桦,请问公子芳名?”

莫黛一巴掌挥开武巧桦的咸猪手,冷声道:“放肆,滚开!”

武巧桦仗着武家的势力,在流岗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登时气上心头:“你才放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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