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黎明王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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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白菜无心大惊。但是瞬间燃起的高温叫她避无可避，被火舌缠绕的皮肤立刻发出“刺啦”的烧灼音，揪心的疼痛冲上脑门。

　　　　“救命！救命啊！”

　　　　少女并无伤人之意，仅仅瞥视她一眼，便收回了火焰，警告道：“我不想计较你们为什么会闯入终云山，但是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最好快点离开！”

　　　　白菜无心身上被烧伤的地方剧痛难忍，只得被不偿命扶着，无力地说道：“我们不是有意闯入你的地盘，只是过来寻找一个叫‘于凰’的姑娘……”

　　　　少女顿时眼神一厉，要不是她手中紧抱着尸体，几人都毫不怀疑她会立刻出手掐住白菜无心的喉咙。

　　　　“你找于凰什么事？”像小野兽一样警惕的眼神。

　　　　“我们……”竹枝曲正要替白菜无心解释，却被钟蓝一把拦住。

　　　　钟蓝眯眼笑看着少女，肯定道：“你是于凰吧，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来这里只是想找到你，保护你。”

　　　　“保护我？”于凰的眼神一瞬间疑惑起来，她犹豫地看了眼怀里的师傅，再次抱紧。“谁叫你们来保护我的？”

　　　　钟蓝指了指她怀里的男人，说道：“你不是猜到了吗？就是他。”

　　　　这句话纯粹就是钟蓝根据于凰对怀里男人非比寻常的依恋推测的，眼前的竹屋看上去也存在很久，于凰那能力也不是凡人有的，不可能融入人类世界，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和怀里的男人在这里生活。

　　　　现在少女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怀里的男人。

　　　　不过，好在这少女比较好忽悠，一开口就应下了：“真是师傅……师傅难道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吗？”

　　　　说着说着，刚才还一脸凶狠的少女就垂下泪来，脑袋钻在男人的银发里就哭道：“师傅一定是知道了自己会离开，所以才会提前给我安排好……呜呜呜……”

　　　　几人一时默然。白菜无心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眼前的境况。沉吟片刻，便顺势安慰道：“你师傅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们，我们肯定会照顾好你……你就……”你就别伤心了。然而最后一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小姑娘看上去哭得实在伤心。

　　　　钟蓝眼里闪动着冷冷的色彩，等过了会，于凰的哭声渐小，才像变了个脸，扯开笑容就蹲下身温和地拍着少女的肩膀。

　　　　“先将你的师傅埋葬。”她毋容置疑道。

　　　　“然后我将代替你师傅，照顾你。”她微笑蛊惑道。

　　　　这话成功安抚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女，然而却引来几个玩家的怒视。

　　　　他们可清楚听到，钟蓝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第十章　初遇

　　　　小心安葬了师傅，于凰跪在坟墓前磕了几个头，抹干净眼泪就转身抓住钟蓝的手臂，道：“你答应照顾我的。”

　　　　钟蓝点点头。

　　　　“你……但是你不能代替我师傅。”于凰执拗地说。

　　　　“我会代替你师傅照顾你，但是你把我看成什么就无所谓了。”钟蓝道。

　　　　少女的眼泪刷得一下子就冒出来，她突然抱紧了钟蓝，脑袋就钻在她的脖颈处。“我不管我不管，你说要照顾我的就得一直陪着我了！但是你别想代替我师傅！”

　　　　于凰的话充满年少气盛的执拗，而钟蓝只是默默听她哭完。

　　　　“叮……恭喜五位勇者找到剧情人物于凰。”

　　　　“叮……经过初步测评，几位玩家获得的剧情人物好感度不一，现可分派两条主线选择。一，继续跟随剧情人物于凰，二，寻找剧情人物云中上仙并帮助他的一切。”

　　　　还可以有两条选择？

　　　　几人面面相觑，想来这所谓的好感不够是不好继续于凰这边的剧情的，便都有些犹豫。

　　　　还是不偿命先提出道：“我们的限定条件就是加入云中上仙的队列，找到他并帮助他的一切也是必要的，不如直接进入这条线。”

　　　　白菜无心沉吟片刻，心想这于凰对他们（除了钟蓝）的好感都不高，要是再强跟着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而且看钟蓝的样子也不似把他们当做队友。于是便点点头：“我赞同。”

　　　　两人的目光看向诸事繁琐，大男孩耸耸肩，笑露出嘴角的两个酒窝，“我没问题啊~无所谓~”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钟蓝了，钟蓝明显是刷足了于凰的好感，而竹枝曲又是听着钟蓝的意见。

　　　　被几人同时注视着的钟蓝没有一点尴尬，她冷静地阐述道：“你们选择第二条主线确实是最好的办法，竹枝曲也跟着你们一起去，省得拖累我。”

　　　　被当做累赘的竹枝曲眼睛顿时一红，可怜兮兮地凝视着钟蓝，嘴巴瘪起来好像就要委屈出声。

　　　　可是钟蓝丝毫不管她的心理活动，更加强硬地抛下话道：“刷好感的话，我一个足够了。”

　　　　她的话顿时叫几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她一点也不留情面，这是进入副本后就想把他们抛开的节奏？

　　　　白菜无心嘴角一抽搐，眼里闪过一丝隐忍的不悦。还是笑道：“行啊，你要这样做我们没问题。”

　　　　几人的讨论都被系统屏蔽，伏在钟蓝身上的少女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等女孩哭够了，白菜无心几人便一同向她告别。于凰也没挽留的意思，只是自顾自攥住了钟蓝。

　　　　其实钟蓝能明显感觉到的是她握紧自己胳膊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情绪已经明显缓和多了。

　　　　“为什么你要选择单单信任我？”钟蓝问道。

　　　　于凰一怔，似乎没想到钟蓝会突兀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仔细思索一番才肯定道：“除了师傅我没见过其他人，和师傅终日待在山上百年，师傅未曾教过我辨识人心，但是我知道，他们的眼里没有真意。而你虽然冰冷，但我看到了自己。”

　　　　“在我的眼里看到自己？”钟蓝嗤笑，但也没有反驳于凰的话。

　　　　你觉得他们不可信，是因为觉得被当成通关的工具，而觉得在我眼里还能看到自己，不过是因为我还把你当成人，只不过是个值得利用的人。

　　　　于凰哪里知道钟蓝的内心想法，在发泄过后，便轻声道：“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山吗？师傅在生前就对我交代过，我的术法已成，但是要通天道，还必须要经历一番俗世试炼。”

　　　　“你师傅教你术法？他是修士？”

　　　　“我只知师傅姓云，其余不知道。”于凰想起关于师傅的事情，心里又涌起一阵悲伤，“他再三告诫我要下山试炼，寻找凤。师傅为了我的道途找了一辈子的族人，却一无所获……我……”

　　　　“你是凰？为什么要寻找凤？”钟蓝问。

　　　　“师傅说，凤是凰的另一半，凤凰一族要修成大道直通神路，就要和属于自己的另一个凤共修有情道。”

　　　　“有情道……”钟蓝琢磨起这三个字，忽然笑问，“这意思是还有无情道咯？”

　　　　提起这个，于凰也不隐瞒，点头道：“无情道是有，但师傅曾对我说过这条道太艰辛，不适合我。”

　　　　“哦……”

　　　　两个少女并肩走在一起，钟蓝略显疏离地只是牵着于凰的衣袖，而于凰则满怀着对山下世界的好奇，揣着欣喜。

　　　　对师傅逝去的忧伤则深埋在心底。这只小凤凰怕还不会真正的难过吧。

　　　　出了终云山，才发现山下竟是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郊区行走的路人越发稀少，钟蓝和于凰没法撑伞，只好撑起衣服姑且遮挡点风雨。于凰本有着施法避雨的举动，被钟蓝阻止。两人各自脱下外衣撑在头顶，一路好不容易才到达皇城。

　　　　现在这时候入城的人也不多，门口的守卫顶着雨，拦住要进城的车马行人，钟蓝、于凰二人排在同样避雨的一行人后面等待着检查入城。还好检查的速度比较快，也没出什么篓子，一会就通过了。

　　　　“叮……恭喜钟蓝触发‘初遇’剧情，请帮助剧情人物于凰和剧情人物傅婴相遇——以任何手段方式。”

　　　　钟蓝一愣，突然停下脚步。

　　　　身侧的少女冷不丁没料到钟蓝会突然停下，一双清凌凌黑白分明的秋水瞳睁大了就疑惑地看着钟蓝。

　　　　可是钟蓝只是轻轻按下她的肩膀，回头看向身后的城门。

　　　　“谁是傅婴？”她心底问系统。

　　　　面前的行人头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个个标注着自己的名字。而她终于在一个从马车里登下的人影头上看到“傅婴”二字。

　　　　话也不多说，直接拽着于凰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眼，指着于凰便道：“她需要帮助，可以吗？”

　　　　后来可能觉得话有些生硬，略作调整，道：“她是我妹妹，身子向来比较弱，我担心她禁不住这雨，你……能不能送她一程。”

　　　　于凰诧异，刚想说些什么，被钟蓝猛地拽住手。

　　　　傅婴脚步一顿，目光轻轻飘过二人面庞，最后在于凰脸上一顿，手上撑开一把油纸伞，轻笑出声：“小生不过一落魄书生，马车不过租来，恐怕不能载上一程。若令妹不弃，可与在下同行。”

第十一章　雷雨

　　　　于凰闻言，只觉得这声音极其温润，入耳仿佛圆珠落盘，又似溪水潺潺，听得只叫她觉得心里舒服。可她又是不愿承认这世上还有比师傅还动听的声音。

　　　　抬头一看，正落入傅婴瞅着她微微含笑的眼睛，不知为何，脸上猛地就是一阵燥热。

　　　　男子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衫，一只手垂在腰侧，另一只手则握住伞柄，根根手指纤长白皙，指尖粉嫩，搭在伞柄上好像一块上好的玉石。垂至腰间的墨发如瀑，满头青丝仿佛也沾染上了江南的烟雨气息，嗅在鼻息都有几分湿润水乡味。长发由雪白的丝带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缚，显出几分优雅贵气。

　　　　傅婴见眼前少女微微愣神的模样，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姑娘？”

　　　　于凰这才回神，她何曾和陌生男子如此亲近过，一时讷讷无语，下意识就扭头看向钟蓝，但待转头才发现原本站在身侧的人已经顶着外衣冒雨远去。

　　　　远远地似乎感觉到了于凰的视线，钟蓝突然回头道：“我会去寻你的。”

　　　　这一句话顿时给了于凰安心丸。

　　　　她只好硬着头皮钻入傅婴的伞下，面色微红，但强撑着冰冷的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不禁有些薄怒，她抬首就欲瞪向傅婴，却见傅婴正含笑凝视着自己。

　　　　脸上顿时火热得就要炸开。她颤着嘴唇，道：“你在瞧些什么……谁允许你瞧的？”

　　　　“小生只是见姑娘神似一位旧识，这才看怔了片刻，并无冒犯之意。”傅婴含笑道，一双狭长的凤眼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凝视着于凰，竟叫她有火也无处发。“小生傅婴，不过一落魄书生，上京赶考想谋些仕途。姑娘若不嫌弃，直唤我名字便可。”

　　　　于凰哪里见识过山下这些文绉绉的遣词造句，听了一圈就听明白了个“傅婴”，当即冷哼一声，表示明白。“既然你报出名字，我也告诉你，叫我于凰就好。”

　　　　“不过呢……”于凰挑眉看了眼傅婴，“我觉得你很是好看，倒也能允许你随我师傅一样唤我阿凰，省得你满口姑娘姑娘的真是腻味！”

　　　　“噗嗤。”

　　　　傅婴突然笑出声，于凰正待发怒，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头发，顺着柔软的毛发轻轻安抚。

　　　　“你……”于凰眼神一晃，竟像是回到了以前化身原形恳请师傅顺毛抚摸的时候，嘴巴一抿，厉声喝道，“谁叫你摸的！”

　　　　可是傅婴云淡风轻的模样直叫她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怒也不怒不得，就怕一时不慎杀了一个凡人惹了孽债，有损因果，师傅知道就该不高兴了。

　　　　想起师傅的于凰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可身边又无钟蓝可靠着，只好憋屈地把眼泪忍下去。暗暗想着都怪这弱质书生，若不是他碰触自己的头发，哪里会叫她思及师傅？

　　　　如此想着，又气又恨。

　　　　默默无语两人便走了一路。一闹，倒把她那点惊艳带来的绮思给扯散了。

　　　　傅婴独自一人进京赴考，本就是囊中羞涩，但也不能把一姑娘家给丢在外面，他带着于凰在客栈门口避了会雨，眼见着天黑也没等到“姐姐”过来，而外面雨势渐大，不时有闪电闪过。只好带着她在客栈暂住一宿。

　　　　小二懒懒散散伏在柜台，见来人忙招呼。

　　　　两人刚好安排了两间相隔的房间，于凰看上去也没很记挂“姐姐”的意思，傅婴不便多言，见其神色颓靡便叫她好好休息。

　　　　可到了半夜。窗外风雨声大作，雷鸣震耳，不时有闪电透过窗户照亮屋内，显得房间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于凰卧于床上，是如何也睡不着的。

　　　　她本就惧雷、惧火，虽说一只凤凰惧怕雷电实在叫人耻笑，但是她偏偏就是怕了，倘若是往日，她大可耍赖，钻进师傅房中，纵使爬不到床上，也可打个地铺，安稳度过一夜。

　　　　可是现在身处凡间，又无师傅陪伴，只能自己硬撑着。

　　　　雷声越来越响亮，闪电在眼前闪过，就像一张狰狞的脸庞。

　　　　于凰翻来覆去，最后着了一件单衣，抱着被褥，就溜出门外。

　　　　“咚咚”。

　　　　轻轻地叩门声。

　　　　“谁？”里面传来的声音低低的，似有些倦意。

　　　　于凰小声叫道：“于凰。”

　　　　推门而入，入目的就是男子穿着一身宽敞里衣，腰间系着一根长带，脖颈处松松垮垮的，被于凰一眼瞥到一截白皙的皮肤和隐隐约约透出的锁骨。

　　　　傅婴正扶额看书，在油灯的照耀下更显得轮廓柔和俊逸，他侧头瞥向于凰，轻笑道：“雷声太大，睡不着吗？”

　　　　于凰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你这么晚怎么不睡？”

　　　　她没说的是，扶额专心看书的傅婴和师傅很相似，每当自己闯入师傅的房间，师傅都在静静地看书——虽然她是不知道那些俗世的文字有什么好看的。

　　　　“温习书卷，再过几日便是殿试的时候，若不准备准备，到时候出了纰漏怎么办？”书生突然开了个玩笑，“再会的题怯场了也不一定做出来。”

　　　　“哼，你这意思是你基本都会了？”于凰扭头道，直接抱着被褥就往地下一放。

　　　　“不是基本——是全都。”

　　　　于凰一愣，她没想到这书生竟是这么厚脸皮。

　　　　刚欲说些什么，就见傅婴的脸蛋突然凑近，近在咫尺，几乎可以数清楚他的一根根睫毛。

　　　　“你……你干嘛凑这么近！”她伸手就要推开他。

　　　　却被这文弱书生一手抓住，顿时被书生冰凉的手刺激得一个激灵，但书生也无轻薄之意，仅仅只是覆在她手上，将其一下抱起，几步便走至床边放下。

　　　　于凰瞪大了一双秋水杏眼，圆滚滚得就要把书生瞪穿。

　　　　但是傅婴只是“嘘”了一声，温和道：“女孩子多是惧雷的，你怕也无妨，自管在这睡下。君子止于礼，小生定当遵循礼法，不会对姑娘做任何逾矩之事。我尚且不困，若是倦了，就于桌前休息片刻。”

　　　　“……”于凰张张嘴，话也说不出来，只好乖乖躺下，从被窝里冒出一双明亮的眸子瞪着傅婴的背影。

　　　　夜色已深，可他仍在孜孜不倦地翻阅书籍，不禁心想，这人间的仕途莫不是这般有吸引力？

第十二章　墨香

　　　　眼睛眨了眨，几个时辰过去，于凰才恍惚睡着，但在朦胧的视线里似乎有一白色的身影缓缓靠近。

　　　　翌日。

　　　　等于凰醒来的时候，注意到身上盖着两条被褥，一条是自己的，还有一条是那书生的？

　　　　她奇怪地往桌子旁瞅了一眼，可已不见书生的人影。

　　　　翻身下床。她本就是一只修炼的凤凰，哪里用得着睡眠养神，不过是习惯罢了。一大早起来却不见书生，这是去哪了？

　　　　她好奇地凑近桌案，就见桌子上摆着一本谈论国事的书籍，里面附了几张纸，都写着他的见解，于凰虽看不懂写的什么，但也知道这字迹挺拔秀气，比自己的好多了。

　　　　再一看书下似乎还压着什么，好奇地抽来一看，却惊讶地发现是一张图纸，里面是画者用细笔仔细勾勒出的一副人物肖像，画的是一小女孩，女孩俏丽可爱，最显眼的就是额头上烙着一枚朱砂痣，年纪轻轻，便可窥见美人姿色。

　　　　于凰点了点头，暗想：这书生心里还藏着一个女娃娃？什么人叫他一直记挂着？

　　　　“你在做什么？”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惊骇得于凰手指一颤，手里拿着的画就从手中坠落。无声无息出现的书生“哎”了一声，想接住画卷但是没接住，只是弯腰捡起。

　　　　平静温和的面孔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心疼之色。

　　　　于凰心里闷闷的，嘟哝道：“我不是有意翻看你的东西，只是好奇你整夜待在这桌前看些什么……好你个书生，说是说着温习书卷，却实际在这念着女色。”

　　　　傅婴苦笑一声，小心地抱起画卷，道：“我确实是在温习书卷，只是这画，却是一直带在身边的。”

　　　　“什么样的女孩能叫你一直记挂着？”于凰面露薄怒，详装质问道。

　　　　“这便是我跟你提到的旧识……以前……很小的时候见过。”傅婴提起画上的女孩脸色顿时温柔起来，眼里眉梢都带着笑意，仿佛忆起什么美好的情景。“以往家里还未落败时，常有些贵客前来造访。我那时在院落读书，便见她翻下墙头……”

　　　　于凰怔怔地听着他讲述。

　　　　“相处了约莫一月，她似乎家中有要事，不得不离开……那时候的家人见我俩亲近，还试图撮合一段姻缘……不过……”傅婴思及什么，面露惆怅之色，“她走后，我一直等，一直寻，却是找不到这个人了。”

　　　　“那……那你知道她的名字吗？”于凰讷讷问。

　　　　“并不知。”

　　　　“连名字都不知，你怎就迷恋上了一个小姑娘？人间的感情莫非都这么轻率！”于凰不知怎么，就觉得一阵怒气冲上脑门，想也不想就道。

　　　　“人间……？”傅婴眼波流转，奇异道。

　　　　“我说错的！”少女刚着脖子，硬声反驳。

　　　　“呵呵……”傅婴也不介意她这口气，“你这脾性倒和她挺像……”

　　　　“你！”于凰一口就要嚷出声，但眼珠一转，想着自己何必和一书生计较，便摆手道，“我们自是不同，怎么可以做一起比较！还有你这书生，昨晚还是彬彬有礼，现在倒好，姑娘也不叫了！”

　　　　傅婴似乎有些为难地蹙起眉，“昨日不是姑娘……叫小生唤你为阿凰吗？”

　　　　于凰顿时噎住。

　　　　——

　　　　几日和这道貌岸然的书生厮混下来，于凰也渐渐和对方亲近了几分，知道这家伙不是轻浮，而是对人惯有的温柔。

　　　　比如说遇到她这一个被“顺路”的人，明明自己也身无分文，但还是强行带着她度日，还好这书生懂些算盘，看书闲暇之余为客栈打打算盘还是可以赚来一间下等房间的。只是这样一来，于凰睡床铺，他就得整夜与桌案作伴。

　　　　于凰也曾问他何不打地铺。但他只是神秘摇头，并不回答。

　　　　于凰了解到他这个不想说的便一定不会说的脾性后，便也懒得逼问，想着书生自讨苦吃，便也就优哉游哉地缩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瞧着书生。

　　　　不得不说，这书生生得倒是特别好看。

　　　　于凰痴迷地想。

　　　　单看那眼，那眉，那侧面轮廓，美得好似一副画卷，远远看着宛如静悄悄绽放在池中的一株荷花，这形容是女气了些，但是当那双含笑温柔的眸子望过来，你就觉得仿佛忘了全世界。好像……好像……

　　　　“喂！书生！”于凰突然就恼了。

　　　　伏于案前执笔舞墨的男子偏头看向她，瀑布一样的长发倾泻下来，遮住了半张面孔。

　　　　“你……我……”于凰支支吾吾，突然灵机一动，“你反正也多会了，不如教我学学字如何？你们人……我还没怎么……”

　　　　“这学字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要真想学，不如先跟着我研墨……”傅婴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闻多了墨香，再识字，总会好些的。”

　　　　于凰也不知怎么就被他几句话忽悠过去，一手被傅婴握住，挽起衣袖，便仔细握着墨，轻轻磨起来，等按下的时候操控着她的手一并稍加用力。整个过程慢得好像过了一世纪，彼此距离极近，近可闻呼吸，于凰只觉得书生的心跳成了她的，稳稳的，被带走了所有的节奏。她只有手足无措地任由傅婴把控着。

　　　　等过了好像许久，墨研磨好，傅婴才放开她的手。猛然回神的于凰顿时为自己的发神羞躁无比，但苦于没法宣之于口，只好干瞪着宣纸。

　　　　眼看着傅婴抬笔就在其上泼墨，不过一会，便成了一副画卷，于凰眨眨眼，只觉得画上的人物很是熟悉。

　　　　于是，没好气道：“这是你心中的那个小姑娘？”

　　　　傅婴惊诧：“莫非你都不照镜子的？”

　　　　于凰一愣，再仔细观察一遍，果然见画中女子额头中间的不是一颗朱砂痣，而是自己的……凤凰图纹？她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来，声音猛地拔高，“你这……你这怎么突然画我？”

　　　　傅婴愣住，紧接着温柔笑着的眉眼间竟露出一丝委屈之色，“若是你不喜，可将其丢了……”

　　　　“不！”于凰一把扯过画卷，抬眉便张扬道，“我为何要丢掉？你画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好……”书生一乐，手再次抚上少女的脑袋，顺毛道，“这脂粉香不如墨香，你留着倒也能省些许脂粉钱。”

　　　　什么鬼道理？于凰抬眼便横了他一眼。

　　　　——

　　　　“叮……恭喜勇者光度推动剧情发展到‘墨香’，请再接再厉。目前剧情人物傅婴对于凰好感度50，黑化值80，剧情人物于凰对傅婴好感度70，黑化值0。”

　　　　在楼下的小二突然放下了手上的抹布，脸上的面容变了又变，最终变成了钟蓝的模样。

第十三章　情愫

　　　　于凰贴着傅婴当小尾巴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

　　　　很快客栈就迎来了一个新客人。而这个新客人扔下一锭金子后就直接来到下等房的门口。直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里面一名少女依偎在男子身边认真读书的模样。

　　　　“于凰。”钟蓝直直矗立在门口，出声破坏了里面和谐的氛围。

　　　　里面二人从书中惊醒，于凰脸上还挂着两片红晕。

　　　　钟蓝走进去，低头扫视了二人一眼，突然出声就呵斥道：“书生！我把妹妹交给你就是让你败坏她清誉的？”

　　　　傅婴一怔，说道：“我们一直遵守礼法。”

　　　　钟蓝冷哼一声，淡淡瞥过他，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气。“我不过撂下妹妹几日，你便能和她合居一室，我若再不来，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傅婴一时语塞，于凰眨眨眼睛想要帮书生辩驳，但被钟蓝的眼神瞪住。

　　　　三人间的氛围僵硬了好一会，钟蓝才稍稍放松神情，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金子，直接抛向傅婴桌案前。

　　　　“我也不是刻意为难于你，不过既然你辱我妹妹清白，就必须要做出个交代。”钟蓝淡淡道，“我知你不过是一落魄赶考的书生，我也不强求你立即娶我妹妹，但我资助你考试，若你登榜归来，定要娶我妹妹为妻。”

　　　　“这……”傅婴顿时为难。

　　　　“不用！”于凰突然站起来，眼睛一瞥身旁的书生，就大声道，“我才不要和一个书生在一起！什么学成归来娶我为妻，我不稀罕！”

　　　　钟蓝微微拧起眉毛，然后笑开。“可以，既然我妹妹不强求于你，那我这锭金子便当资助你考试用，只是这资助也不是免费的……你得给我们姐妹俩当一段时间的杂役。”

　　　　傅婴默然，然后捡起金子，笑道：“婴在此谢过姑娘好意。”

　　　　钟蓝冷哼一声。转头又警告于凰道：“你也不用跟他在一起住着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师傅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叫你安生着。跟我来。”

　　　　“叮……傅婴对您的警惕心上升。”

　　　　正牵着于凰的手转头离开的钟蓝脚步一顿，嘴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继续拉着于凰出去。

　　　　她在前面要了一间上房，再叫了些食物要求单独送上门，便带着于凰到楼上歇着。

　　　　于凰一路心不在焉。

　　　　钟蓝明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但还是刻意地冷哼一声，拉回她的心神。

　　　　两人坐在床边，于凰托着下巴发呆，每当脸上露出一丝呆呆的笑容，钟蓝就会强行扭过她的头，如此这般几次后，于凰也恼了。

　　　　可钟蓝不待她发话，便道：“你这样子，可是喜欢上了那书生？”

　　　　“什么？”于凰一愣，紧接着面色涨得通红，斥道，“怎么可能！他不过就是凡世一书生！我可是凤凰，注定是有修道成仙……不，成神的！”

　　　　“你当真这么想的吗？”

　　　　“自然。”

　　　　“你在接近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亲近的意思？”

　　　　“自然。”

　　　　“你厌恶他？”

　　　　“自然……不是！这怎么一个意思！”

　　　　“那就对了。”钟蓝微笑，“你没有亲近的意思，却跟他同住这么久，难道不是他强迫于你？甚至还逼迫你说出不厌恶他的谎言，让我替你杀了他吧。”

　　　　“不……不要！”于凰哭叫出声，她眼圈红红地就拉住钟蓝的胳膊，闷声道，“你别去伤害他，他是个好人！”

　　　　“我就奇了怪了……你到底是对他什么个看法呢？”钟蓝凑近到她面前，双眼紧紧地盯住少女，“小凤凰，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我……”于凰惊惶地站起来，想要说出“不是”的话，但话堵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咬牙扭过头去。

　　　　“如果喜欢的话，为何不去追呢？”钟蓝蛊惑道，在她耳边述说着美好的前景，“反正你来这凡世也是要经历红尘试炼的，要真和他在一起也无妨，凡人生命短暂，匆匆几十年就过去了。但你不一样，即使获得了爱情也可以继续往生寻仙道。何乐而不为？”

　　　　于凰愣住，她似乎仔细思索了一番钟蓝的话，突然就站起来定定地看着钟蓝。“他不是一块试炼石，如果真的爱上了怎么可能忘得掉！”

　　　　“你……这是承认了？”

　　　　于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钟蓝炸出来实话了。脸上虽然还是红红的，但这只凤凰瞪着钟蓝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轻笑一声，钟蓝仰头卧倒。

　　　　一天两天过去了，于凰死撑着那点脸面就是不去找傅婴，她心底有有点期盼着相处了几日的书生能想念自己，但是等等就是不见人来，只好憋气闷在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