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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锅我背了![快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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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自己申辩的犯人随时都有,可已经获得赦免,却一定要回来重新自证罪名的,眼前的圣骑士却实在是头一个。

    “伊凡阁下,按照你的说法,确实是你刺杀了教皇,埃斯蒙德主教只是遭人陷害胁迫,才不得不替你承担罪名。”

    年轻的圣骑士垂下目光,语气恭敬:“是。”

    “可是”

    总主教眼中精芒一闪,抬起目光望着他:“如果真的是你刺杀了教皇,又怎么会获得光明神的赦免呢?”

    任务的核心在教皇的真实身份,只要不叫其他人知道教皇已经被邪魔占据,就依然是能拿得到经验点的。

    苏时深吸口气定下心神,正准备编出个教皇滥用职权、贪污**,自己怒而替天行道的理由来,窗外却忽然传来极浑厚的钟鸣声。

    外面有人快步进来,单膝点地:“总主教阁下,教皇陛下启用了圣域角斗场。”

    “怎么回事?”

    总主教面色微变,霍然起身,朝门外快步走去:“那是全公开的角斗场,又有生死屏障。有什么事情不能先经过教会解决,要教皇去那里亲身涉险?”

    来人神色纠结,偷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圣骑士,才又小心翼翼禀报:“刚刚发布了紧急诏喻,埃斯蒙德主教已经堕落魔化,教皇陛下身为众仆之仆,自然责无旁贷,要将其剿除……”

    苏时心口蓦地缩紧,眼前骤然黑了一瞬,扶着桌沿稳住身形,喉间不觉蔓开些血腥气。

    该回去看一眼的。

    强烈的痛楚叫他几乎喘不上气,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攥紧,胸口已起伏不定。

    几乎已经无心再关注眼前的情形,他匆匆向外走去,想要赶去角斗场,却被总主教抬手拦住。

    “我必须过去总主教阁下,请先让我离开。”

    苏时的神色沉下来,眼里已经显出些清冷,凛冽的寒意自他周身缓缓铺开。

    主角的实力确实已经提升良多,可教皇作为最大的反派,藉由憎恨与怨力而获取力量,相较之下胜算依然渺茫得很。

    必须由他亲自来才行。

    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圣骑士,总主教微微颔首,忽然朝外走去:“跟我来。”

    圣域角斗场的四周,已经围起了数不清的民众。

    半透明的光罩里,教皇正与埃斯蒙德激烈交战,璀璨的金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苏时抬起头,神色却越发沉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埃斯蒙德到现在还没有进行任何有力地反抗,只是沉默地抵挡着对方的攻击。教皇的出手却也没了之前解决他时的凌厉霸气,只是将实力提到足以压制对方一线,像是在刻意等待着什么出现。

    还不及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惊呼,有人甚至已经震惊出声:“看,果然是邪魔!”

    苏时目光骤缩,猛然抬头望过去。

    埃斯蒙德踉跄退后,被逼得不得不使出火焰,虽然转瞬即逝,却依然能瞥见极阴森的漆黑墨色。

    似乎被自己的火焰所灼痛,埃斯蒙德的手微微一颤,忽然用力攥紧,再不肯释放出丝毫力量。

    教皇的重击狠狠落在他胸口,他踉跄着单膝跪地,低咳了两声,呛出的血居然也是一片叫人生寒的漆黑。

    联系起他之前的罪过,人们已经难以抑制强烈的愤怒,纷纷发出了最刺耳的叱骂声。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教皇满意地微眯起双眼,强横的实力终于倾泻而出,朝几乎已经放弃抵抗的红衣主教迸射而去。

    一道身影忽然闪过,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却在攻击堪堪到来之前,将埃斯蒙德结结实实地扑了出去。

    冰冷的铠甲撞得身上生疼,大量的失血叫埃斯蒙德的视线有些模糊,艰难地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依然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圣骑士,目光骤然缩紧。

    他的神色蓦地显出些急切焦灼,用力握住来人的手臂:“快离开,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

    苏时呛咳两声,咽下喉间的腥甜气息,扶着地面撑起身,摘下头盔挂在肘弯。

    虽然防御水准不错,圣骑士专属的头盔却实在十足的妨碍交流。他眼前的红衣主教被护目的格栏分割成了一条一条,眨眨眼睛都是百叶窗的特效,连想要交换个眼神都做不到。

    他可一点都不希望等到诀别的时候,眼前的人都还是斑马线造型的。

    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清秀面庞上,埃斯蒙德的眼眶忽然发烫,下意识想开口,却又忽然紧抿了唇,沉默着垂下视线,抬手拭去唇边的血痕。

    圣骑士是应当完全属于光明的。他尝试了一切手段,都无法破解教皇生成的幻象,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依然是已经堕落魔化的罪恶之躯。

    胸口泛起幽微痛楚,红衣主教的身体几乎都已隐隐战栗,半晌才哑声开口:“伊凡,对不起……”

    幻象不破解,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带着罪恶的漆黑火焰灼烧起来,无论是否能够敌得过教皇的攻击,都将是对神切实的玷污。

    圣骑士没有应声,只是摸索到他的手,无声地握了握,撑起身转向教皇。

    见到他的一刻,教皇眼底立即闪过阴鸷利芒,却碍于下方民众的视线,不得不显出仁慈温和的神色:“忠诚的骑士,我们清楚你们有些人已经被他所迷惑,你依然有忏悔与迷途知返的机会。”

    民众只是知道有一位无辜的圣骑士,却不该有途径知道那位圣骑士的长相。

    教皇定下心神,打定了主意不承认对方的身份,语气放得悲悯而宽容。

    他原本有十足的把握,目光落在依然笔挺站立的圣骑士身上,正准备将对方也打成堕落者一并击杀,人群中却忽然响起惊呼声。

    “是他!是伊凡!”

    “是那个神谕赦免的圣骑士,一定是他!”

    “没错了,就是他,我记得他的长相!他果然还活着!”

    场中的圣骑士傲然挺立,手上稳稳拿着头盔,清俊的面庞显出慨然英气,目光澄澈坚定。

    与那时在广场上被神火修复的石像一模一样。

    人们已经被永夜折磨得身心俱疲,迫切地盼望着那位圣骑士的出现。现在终于亲眼见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迅速冲淡了教皇之前营造的悲壮气氛。

    教皇的目光微缩,眼底隐约显出些难以置信。

    场中僵持下来,场边狂喜的浪潮也渐渐淡去,冷静下来的人们,终于纷纷发现了事情的怪异。

    那位受到神谕所赦免的圣骑士,不仅没有站在教皇的一方,反而奋不顾身地救下了据说堕落魔化的红衣主教,并且正在为了保护他而同教皇对峙。

    这样古怪的情形,叫场边也暂且陷入了无所适从的死寂。

    “看到你的表现,让我不禁怀疑起了神谕的真实性,伊凡。”

    教皇还不知道石像的事,却已经隐约感到情势的急转直下,微眯起眼望着他,语气隐隐透出些寒意。

    “在最古老的典籍里,曾经记载过戴罪之人倘若归服于邪魔,同样可以逃脱烙印的惩罚,成为叛神者,并永生成为黑暗的奴仆。”

    “你如今的立场,实在叫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两人是否沆瀣一气,又苦心做出神谕和永夜之罚的假象,来蒙蔽无辜者的双眼……”

    教皇口含天宪,说出的话具有强烈的说服力。

    人们的思维一瞬动摇,望向圣骑士的目光也从狂喜的殷切中迅速冷却,甚至生出了隐约的怀疑和敌意。

    苏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甚至还隐约觉出些欣慰。正谋划着伺机而动与对方同归于尽,埃斯蒙德却已经吃力地撑起身,蹒跚着上前,声音沙哑而坚决。

    “我从未堕落,也从来都没有背叛信仰。这一切都是幻象,我愿以我的荣耀、鲜血,和我的生命来证明……”

    他还记得在阵中所见的幻境里,圣骑士引爆晶核时的情形。

    从进入角斗场开始,他就没有主动还击过,力量都还好好地保存在体内。晶核的自爆会数百倍地增强自身的力量,他的力量已臻巅峰,教皇的实力就算再高,施加的幻术也一定会在最后的爆炸中崩溃。

    他无畏生死,却不能叫对方因为他而身陷泥淖。

    红衣主教的眼中显出些决绝,才上前一步,身形却忽然巨震,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

    教皇淡淡笑着,脸上依然是慈悲温和的神色,眼中却已是一片阴森寒芒。

    在灼烫的金色晶核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埃斯蒙德眼中闪过激烈血色,一再尝试着调动力量,却发现晶核居然彻底失去了控制。

    魔气已经侵入晶核内,即使不是出自自身的意愿,他也迟早都会被拖入黑暗,被迫背离信仰,堕落成为真正的邪魔。

    心底忽然生出浓浓焦灼,他仿佛被彻底困入了死局,呼吸越发急促,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更多的漆黑血色散落在地上。

    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力道很稳定,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无声浸润过他已经一片寒凉的胸口。

    苏时静静望着他,眼中依然是澄澈温和的光芒:“不要担心,有办法的。”

    “伊凡……”

    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胸有成竹,埃斯蒙德本能地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心头却忽然莫名泛上寒意:“不,伊凡”

    “你要答应我,在解开幻术之后,一定要好好把他揍一顿,这个家伙实在太气人了。”

    年轻的圣骑士眼里忽然显出些明亮温暖的笑意,像是从未沾染过任何阴霾。

    他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就收回手转身,取出了一块墨色的晶石。

    教皇的目光骤然收缩,身形一动就朝他疾射过去,却忽然被漆黑的火焰所牢牢包围。

    红衣主教沉默着站在那里,目光一寸寸沉下来,终于再不避讳幻术所带来的耻辱和玷污,毫不犹豫地将力量外放到极致。

    形势瞬间逆转,猝不及防之下,教皇身形骤然倒退,白色的衣袍却已经被烧焦了不小的一片。

    守护的力量,是没有高尚与卑劣之分的。

    埃斯蒙德却全然没有关注自己的战果,只是趁着教皇失利的时机转回身,用力握住青年的手腕:“伊凡,交给我,就算背负骂名也没关系,你不要管,交给我”

    “这种火焰不好看。”

    浅笑着说出对方曾经给出的理由,苏时目光温然,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将那一块墨晶捏碎。

    一缕淡淡的黑雾无声无息飘进他体内,叫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下来,眼底散开隐约黑气。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与教皇连接在一起,他的身形猛然一颤,原本清朗澄澈的气息也变得暗沉森寒。

    “伊凡!”

    眼睁睁看着他身上的变化,埃斯蒙德胸口泛开激烈的痛楚,厉声开口,寒意骤然遍布全身。

    苏时扯了扯唇角,感受着体内两种力量的冲突厮杀,将所有的止痛剂都用上去,眉间却依然不由微蹙

    光明与黑暗无法共存,他以身体作为容器强行叫它们交融,迟早会被这两种力量彻底撕裂。

    还来得及。

    他忽然单膝朝教皇跪下去,虽然是极尽恭谨的姿势,眼中却带着清凌冷彻的嘲讽笑意。

    “我自愿向您屈服,我的主神,我愿信仰无边的黑暗,愿将灵魂投入**纠缠的罪恶之渊……”

    随着说出的誓言,他体内的力量也作为初次皈依的贡品,朝主神涓涓汇聚,顺着那道无形的锁链,灌注进教皇的身体里。

    人群骤然死寂。

    总主教眼中显出淡淡惋惜,轻叹一声阖上双眼。

    在灌注进教皇体内的黑雾中,夹杂着已然无法剥离开的晶莹亮芒。

    光明是火种,只要落下去,早晚都将燎原。

    教皇眼中显出震惊,原本慈悲温和的面容骤然扭曲。

    誓言开始就无人能够打断,埃斯蒙德被莫名的力量牢牢控制住身体,目光死死盯在青年越发惨白的面庞上,泪水已经朦胧了视线。

    他用力眨着眼睛,拼命深呼吸着,想要忍住眼眶内酸胀的湿意。

    现在不行,会看不清楚的。

    最后一句誓言念完,圣骑士身上的盔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轻轻一动就粉末成灰,随风悄然飘散。

    被光明之力所加持的盔甲,不会守护与黑暗为伍的身躯。

    青年的肩背依然笔挺,目光已经不再关注教皇,而是径直落在红衣主教的身上,目光无遮无碍清朗无尘

    埃斯蒙德的身体剧烈一颤,胸口急促起伏,泪水终于顺着面庞落下来。

    吸纳入了光明的力量,教皇的体内也同样爆发出强烈的痛苦煎熬,面容扭曲不定,黑气终于隐隐约约透体而出。

    苏时挑了挑唇角,身形忽然软下去。

    他落入了一个极熟悉的怀抱。

    埃斯蒙德紧紧揽着他,呼吸急促不定,喉间哽咽地发不出声音,拥着他的手臂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隐隐轻颤。

    身旁的气息可靠温暖,苏时挑了挑唇角,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依然不肯落下目光:“再叫我看看你的火焰……”

    他的眼中已经散开淡淡的黑气,脸色变得青白,神色却依然温柔执着,静静落在红衣主教的身上。

    埃斯蒙德的手有些发抖,试了几次,掌心才终于腾起火焰。

    教皇体内的力量冲突不断,已经无暇顾及外界,幻术悄然破解,灿金色的火焰灼的所有人目光骤缩。

    已经不需要再解释。

    苏时终于安心,眼中显出些释然的轻松,将目光转向教皇:“帮我揍他。”

    “好。”

    埃斯蒙德的声音沙哑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怀中的圣骑士,将他轻轻放在场边。

    他转身朝教皇走过去,每走一步,周身的火焰就灼烈一分,灿金色的光芒毫无保留地铺开,叫困于黑暗的人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人们本能地跪下去,匍匐在光明之下,不断地忏悔与祈祷。

    教皇的目光忽然绝望地收缩。

    金焰已经灼烧起来。

    苏时靠坐在场边,安静地望着眼前的场景,眼中显出淡淡欣慰。

    真到了这个时候,果然很难再去在意什么任务,任何人看到那样璀璨的明亮火焰,都无法不为之动容。

    光明的种子已经种下,教皇注定无法再发挥全部实力,主角即使没有自己,也是一样的。

    就在刚才,他所吸纳入体内的魔气已经冲破了光明神所布下的时间禁制,联网正在恢复。没有意外的话,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黯淡,苏时轻叹口气,目光落在红衣主教的背影上,轻轻挑了挑唇角。

    火焰弥天,黑气四散逃逸。

    胜局已定。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灵魂无声脱离躯体,就在马上要彻底离开时,身体却忽然剧烈一震。

    一道浓郁的黑气走投无路,忽然挟着强横的力道,狠狠撞进了他的胸口。

    他的耳旁忽然响起阴森的声音,低沉沙哑,邪气盎然:“我忠实的信徒,我赋予你恒久的生命,并将你作为我的容器……”

36、极限48小时

    “快快快快”

    失联已久的系统已经急出了回音; 苏时茫然,灵魂还卡在要出出不去的半道上:“快什么?”

    系统却已经顾不上解释; 一把将他的灵魂塞回体内,又强行中止了身体的控制权。

    视角瞬间转换; 苏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踉跄起身,眼中逸散出浓郁魔气,神色彻底阴寒下来,周身黑雾疯狂振荡。

    谁都没有预料到教皇的绝地反击,埃斯蒙德仓促转身,才看清了眼前人的神色,周身就不由得一凛; 脚步忽然微滞。

    “这具身体倒还不错……”

    黑暗之神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 脸上显出阴寒得意的笑容,目光定在红衣主教的身上,忽然朝他摊开手:“来,把我和这具身体一起毁灭; 怎么样?”

    埃斯蒙德的手猛地一颤; 眼底蔓开激烈血色。

    是他疏忽了。

    应当先把伊凡送到总主教身边去的。

    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栖身于圣骑士体内的邪魔却不打算放过他。稍稍适应了新的身体,身形微动,忽然朝他疾射过去。

    “埃斯蒙德阁下!”

    总主教忽然高声开口,苍老的嗓音叫红衣主教倏然惊醒。

    目光落在那双眼睛里逸散的黑气上,埃斯蒙德咬紧牙关后退一步; 周身火焰无声燃起。

    冰凌毫不犹豫地刺穿火焰,升腾起一片白雾,将角斗场中的情形结结实实笼罩起来。

    苏时的灵魂被塞在自己身体的角落,终于明白了系统的用意。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还可以叫所有人都误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被教皇夺舍,然后用另一种方式拖着教皇同归于尽,一样可以作为这个世界极圆满的收尾。

    冰火相交,角斗场中的白雾越发浓厚。埃斯蒙德蹙紧了眉,屏息凝神查探着周身的动静,忽然听见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骤然回身,腾起的火焰却一瞬迟疑,就被黑暗神寻到了空子,一拳狠狠击中了胸口。

    对方下手精准狠辣,一上来就瞄准了他身上的伤处。埃斯蒙德胸口蔓开剧痛,却依然像是浑然不觉,目光深深落进那双无喜无怒的淡漠瞳眸里。

    “伊凡……”

    他的嗓音已经低哑,喉间甚至已经蔓开浓浓的血腥气。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青年的身形骤然一顿,目光似乎恢复了一瞬清明,无助地落在他身上,眼里显出隐约水光。

    渺茫的希望忽然升起来,埃斯蒙德忍不住上前一步,对方的唇角却忽然显出浓浓嘲讽,墨色光芒在他肩上狠狠留下一道伤口,抬手扼上他的喉咙。

    “你还真是好骗,不过是一点儿甜头,就叫你自己凑上来了。”

    黑暗神俯身望着他,冷笑一声,扼着他的手越发收紧:“他的灵魂都已经被我当作祭品吞噬了,只剩下一具身体而已。你挥挥手就能叫他彻底湮灭,不是吗?”

    埃斯蒙德缓缓站直身体,望着那张熟悉的清秀面庞,目光终于渐渐黯淡下去,又化为带血的决绝。

    “伊凡。”

    他望向神色阴寒的教皇,似乎想要透过眼前的面孔看到那个熟悉的青年。

    即使对方大概真的已经听不到,他却依然执着地叫出那个名字,语气温柔下来,目光平静而坦然。

    “别怕,我陪你一起走。”

    说着,他忽然抬手锢住面前的身体,抽出了圣骑士身侧作为装饰的镔铁长剑。

    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教皇目色深下来,试图释放出魔气将对方逼退。

    黑雾才一凝聚,他的眼中就骤然显出些错愕慌张。

    在凝聚的黑气中,依然夹杂着细碎的晶亮,却不是叫他极端忌惮的光明力量,而是极细小的冰晶。

    寒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升腾起来,将血脉和内脏也一并冻结。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仓促化作黑气想要逃离,却发现连自己都被困在了以身体为屏障的冰封结界之内。

    灌注了光明力量的长剑破体而入,穿透一具身体,又没入另一具的胸膛。

    温热的血液洒下来,才一落地,就化成一片烈火灼炎。

    教皇的眼中终于显出恐惧,目光难以自制地迅速黯淡下去。

    苏时的灵魂从角落里钻出来,朝他透出了个杀气四溢的友好笑容。

    ……

    人们忽然听见极惨烈的痛呼声,缥缈模糊,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出来,又终究抵不过大势所趋,渐渐淡化消散。

    太阳缓缓升起来,久违的阳光终于冲破黑暗投注在大地上,浓雾渐渐散去。

    狂喜的人们目光投在场中,神色却渐渐怔忡。

    红衣主教浑身浴血,单手牢牢揽着面前的身体,利剑将两人一并穿透,他的手还紧紧握在剑柄上,烈火正无声无息地灼烧。

    黑暗之神似乎已经失去了对新猎物的控制,年轻的圣骑士阖着双眼一动不动,神色平静安宁,温顺地倾身靠在他怀里。

    像极了个不成体统的拥抱。

    疼痛在胸口幽微蔓延,埃斯蒙德深吸口气,轻颤着收紧手臂,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太阳重新升起,黑暗潮水般退去。

    “埃斯蒙德阁下,可以熄灭火焰了!”

    忽然看出了红衣主教的真正意图,总主教上前一步,焦急地高声开口。

    埃斯蒙德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揽着怀里早已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火焰灼烧得越发猛烈。

    最后一点黑气也被驱散干净,他的目光柔和下来,静静落在怀里清秀的面庞上,单手稳稳当当地揽着怀中仿佛沉睡的青年,抬手替他整理好稍显凌乱的衣物。

    “伊凡,对不起……”

    他低下头,虔诚地亲吻着那双安静阖着的双眼。

    既然留不住,不如陪着他一起走。

    “还有转机,埃斯蒙德阁下,快停下!”

    总主教急切的声音从场边传来,叫埃斯蒙德的身体忽然一颤,愕然睁眼,却依然没能在青年的身上寻到半点生机。

    他忽然有些茫然,下意识想握住对方无力垂落的手,才触碰到袖口,眼中却骤然显出无限光华。

    袖口是潮湿的。

    怪不得在他拔出长剑时,黑暗之神曾经试图反抗,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被魔气灼伤的痛苦。

    即使已经被占据身体,即使灵魂只剩下最后一丝力量,他的圣骑士依然在尽全力保护他,甚至不惜以身体化作冰霜结界,将一切罪恶都禁锢在自己的体内,

    火焰悄然熄灭,红衣主教精疲力尽地低下头,望向那张毫无血色的沉睡面庞,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落下轻吻。

    醒来好不好。

    亲一下,就应该可以醒过来的……

    怀中的人依然沉睡着,极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眉睫低垂无声无息。

    太阳已经重新升起,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顺理成章。

    成功击败了被邪魔控制的教皇,阻止了黑暗之神的入侵,叫光明重新洒落在大陆上。埃斯蒙德在民众心中的威望已然无限拔高,教皇的位置几乎已经不必再有什么争议。

    就像原本的剧情一样,埃斯蒙德果断处理了所有无法净化的堕落者,又将教廷整个筛查了一遍。黑暗之神的余孽彻底被从瓦伦大陆上驱逐,整座大陆重新沐浴在了光明之下。

    新的选举,埃斯蒙德成为了瓦伦大陆上千年来最年轻的教皇。

    年轻的教皇继任之后越发勤勉,一改教廷原本的腐朽冗杂,雷厉风行地下发了不少对平民有益的教令,很快得到了民众们的崇敬与信仰。

    新教皇的私交很少,除了公务上必要的拜访,人们只知道他在繁劳的工作之余,会独自去一处极隐蔽的木屋,探望一位隐居的朋友。

    没有人知道那位朋友究竟是谁,也从没有人从那间木屋之中走出来。

    脱下白色的教袍,埃斯蒙德推开门走进屋里,暖融融的烛火扑地亮起,跳跃着发出轻快的声音:“主人。”

    在结束了那场绝命厮杀之后,他的实力依然在快速提升,释放出的火焰已经渐渐拥有灵性,再继续下去,甚至有化形的可能。

    他终于知道,他的圣骑士馈赠给他的,居然是一条成神之路。

    埃斯蒙德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沉睡着的人身上,神色就立时温和下来。

    他俯了身把人轻轻拢进臂间,替怀里的人换上崭新柔软的衣物,又用棉布沾了些清水,耐心地擦拭着青年苍白清秀的脸庞。

    “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我有幸见到了光明神,只不过和想象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屋子里很安静,他停下想了想,才含笑继续说下去。

    “主神还问起你,说你大概是其他位面的神子。我想也是,那样不靠谱的主神要是能生出你,那你妈妈一定可怕得要命了。”

    跳跃的火苗映在青年脸颊上,叫他的眼睫像是微微翕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缓缓睁开。

    埃斯蒙德的目光更柔和下来,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像是想起了什么极有趣的事,忍不住轻笑出声。

    “主神哭哭啼啼的,一定要我把他的儿媳妇找回来。我不知道他打算把你配给谁,但不论是谁,我都不会退让的。”

    说着,他的眼眶已经隐隐发红,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不少:“等你醒过来,我们一起去主神面前绕一圈,最好能见到那个神子,好好气气他……”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青年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眉眼依然柔和,唇角也像是带了不易觉察的淡淡弧度。

    埃斯蒙德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阵,把外面有趣的事讲过一遍,才重新将人拢进怀里,轻柔地贴了贴脸颊。

    火苗在他身侧跳动,犹豫许久,终于小声发问:“主人,他还会醒过来吗?”

    “他会醒过来的。”

    拢住圣骑士垂落在身侧的手,埃斯蒙德的目光温暖柔和,在对方的额上轻轻落了个吻,语气平静而坚定。

    “他答应过我,只要我不难过,他会回来的。”

    说着,他的呼吸却已经隐隐显出些滞涩,又深吸口气,将眼中的酸涩强行压回去。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青年柔软的短发,眉宇间重新弯起极尽温柔的弧度。

    “我都不难过,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

    苏时静静窝在沙发里,目光凝在新教皇眼中清浅的笑意上,半晌才哑声开口:“我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有个希望总比绝望好,你看他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屏幕闪动两下,重新恢复了冰冷刻板的数据流,机械音却隐隐显出了些许心虚。

    “好?”

    苏时目光骤寒,刚从上个世界回来的冷气还不及消退,凌厉气息陡然铺开:“他在等我,我还回得去吗?”

    教皇的生命是漫长的,四百年,五百年如果对方真的打破屏障登上神坛,将会拥有千万年的生命。

    在那样漫长甚至恒久的生命里,他无法想象对方就只是守着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人,这样日复一日的消磨下去,直到被时光引领至遗忘的尽头。

    这样的缥缈希望,才是真正永恒的绝望牢笼。

    头一次见到宿主的态度这样强硬,系统沉默下来,又担心宿主真刨根问底地追究自己添乱的行径,迟疑许久才试探开口。

    “有神在的世界主线很长,新手世界结束后,每个世界中间的休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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