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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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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等了好一会的工夫,远远的才见官盈朝的马车过来了,那车走得极慢,显然也是因为官盈朝经不起车马劳顿。
马车在亭外停住了,便有一名华服盛装的宫女下了车,替官盈朝开了车门,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出来。官盈朝内穿雪青色高腰宫缎长裙,外头披了一袭大红猩猩毡斗篷,完全遮住了她臃肿的身形,发髻高高绾起,面上却还带了一张面纱。
她缓缓的下了车,先是对众人微微一笑,然后摆摆手,示意不必行礼,这才过去,先对柳书颜略施了半礼,柔声道:“上回冒犯之处,还请师母见谅!”
柳书颜一怔,忙还了礼,答道:“贵人说笑了!”因是外头,官盈朝也并没穿宫装,她自是不好直呼娘娘,只得以贵人这个称呼含糊过去。
官盈朝轻轻一笑,走到沈别宴跟前,柔缓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先生说,不知……”
沈别宴疑惑的看着她,半晌才点了点头:“好!”他左右的看了一眼,指着十多米外湖边一棵树干甚是粗壮的柳树,问道:“贵人看那边可还合适?”
官盈朝一笑:“先生选的地方,自无不合适之理!”
沈别宴点了点头,便往那棵柳树下面走去,官盈朝摆手示意宫女不必跟上来,自己缓缓跟了过去。一众人等茫然对视,都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别宴立在柳树下,道:“贵人有话,这便请讲吧!”
官盈朝并没说话,只靠在老柳树的树干上,默默的面朝湖水发怔。
此时日当正午,金色春阳和煦温暖,微风拂过水面,带来粼粼的波光,几叶小舟悠然的从水面滑过,舟上隐隐传来渔女歌唱的声音。
沈别宴等了许久,不见官盈朝说话,不觉讶异,因苦笑重复道:“娘娘有话请讲!”
官盈朝似是惊了一下,惘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才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话,皇上使我问先生好,并请先生好好考虑出仕之事!”
听她这样说,沈别宴便忙拱手道:“草民谢皇上恩德!”他虽早绝了出仕之心,但也没有将这些话告诉官盈朝的道理,因此惺惺作态一番,也就罢了。
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回绝一般,官盈朝只轻轻的笑了一下道:“我固知先生是不会出仕的,便是为了柳书颜也不会!”她抬起玉手轻轻点了一点前方:“前头山高水远,盈朝愿先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沈别宴微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多谢你!”官盈朝既然自称盈朝,他自也不便再唤她娘娘,因此如此说话,听着倒更觉亲近。
官盈朝轻笑了一声,眉目一时舒展:“先生,盈朝不知先生可曾见过慕容致远?”
她忽然提起慕容致远,倒让沈别宴愣了半日,毕竟这件事情,应该是件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
好一会,他才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
官盈朝微笑,眸中闪动着一丝奇异的光芒,许久才柔声道:“我第一眼见到慕容致远,便觉得他的样子与先生是那样的像……”
她的声音有些低润,仿佛是寂静的夜里缓缓传来的琴声。
然而这样的话听在沈别宴耳里却无异于一阵惊雷,眼角微微跳动了几下,他这才尴尬道:“娘娘说笑了!”
官盈朝又是一笑,却不再说下去,只道:“先生放心,我并无他意,只是想与先生说几句心里话而已!”
沈别宴暗暗苦笑,这种心里话,他可真是不愿听。
“我真是羡慕柳书颜,”官盈朝轻轻一叹:“只是人各有命,羡慕亦是无用!”
沈别宴尴尬无比,只得闭口不言。官盈朝显然也看出了他的尴尬,笑了一笑后,她道:“先生请吧,愿先生一路顺风,来日得诞麟儿!”
沈别宴巴不得这一声,闻言忙谢了。只是看着官盈朝,却又不好先她而去,只得看着她。便在此时,官盈朝朝外头轻轻的移动了一下步伐,然后足下似是一滑。沈别宴一惊,想也不想的一把扶住了她。官盈朝轻叹了一声,顺势的倚进了他的怀里。
沈别宴一时呆若木鸡,他既不敢推开她又不敢抱着她,只得僵硬如木头一般的立着。官盈朝吐气如兰,声轻如梦,低低说道:“多谢先生……”
他二人虽在这边说话,那里的人却哪个不是随时注意着,忽然见了这一幕,可将那内监与宫女惊得手足冰凉,二人急急的飞扑过来,一左一右的扶住官盈朝,一迭连声的只是叫道:“娘娘,娘娘……”
官盈朝缓缓站直身子,淡漠的扫了两人一眼:“慌什么,本宫无事,走吧,该回宫了!”说完了这句,她便头也不回的在二人的搀扶下,缓缓向马车行去。
沈别宴僵了半日,才苦笑对众人道:“今儿可是吓死我了!”
众人适才都只看到是官盈朝脚滑,又没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故而自然也没瞧出其他什么来。
听了他这话,晋懋便笑道:“可不是,那可是龙胎呀!”
沈别宴深深的吸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可别说这个了!”他回身去扶柳书颜:“走吧,我们也该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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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说说盈朝,她对沈别宴的爱太浓又太隐蔽,我只铺了两条线,呵呵,不知道有没亲看出来。其实,不知道该说是她傻,还是说她太聪明……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开心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放开心怀
众人送走了沈别宴与柳书颜。便即返回京中。官盈朝并未与他们同行,也没有露面,只简单在车内向诸人道别,便即匆匆离去。她身份特殊,又是奉了皇命前来为沈别宴送行,加之又身怀有孕,倒也无人在意这些礼节方面的东西。
晋懋见她走后,便笑道:“我们也回去吧!已是午时了,今儿我做东,请各位往京城望仙楼同进午饭!”
他一面说着,便随手指点了一下身后那座三层高的华丽酒楼。众人其实刚在长亭设宴为沈别宴送行,此刻都还不饿,但他既这般说了,众人自无拒绝之理。
当下令从人收拾了亭内的家什,先行回去,五人同登望仙楼,用了饭后,方才各自离去。初七与花有重并肩一路缓缓往花枝胡同行去,路旁行人如织,见二人男的清俊女的秀美,都是不由的投来欣羡的眼光。阳光晒在身上。更是暖暖洋洋,让人如沐温水。
二人一路缓行,偶尔说笑,倒也觉得心情欢愉,及至走到花枝胡同,初七才觉得双腿有些酸软,她仰头对花有重笑道:“说起来,我已有很久都没有走这般远的路了!”
花有重回以一笑:“其实我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均觉甚是开心。初七环顾一下这栋宅子,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柳姐姐未来前,我倒也没觉得这里如何冷清,她一走,似乎连庭院都冷清多了!”
听她这样感叹,花有重亦是笑着劝慰道:“我们在这里也住不了多少日了,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们便也早些启程往西岭山去,西岭山那里,夏日倒凉快,师傅、师母与阳阳又都在那儿,刚好在那里过了夏,再往苏州去。苏州地处南方,又是水乡,气候极好,想来你定会喜欢的!”
“恩。”初七答应着,微微犹疑了一下,她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因问道:“虫子。你说,今儿皇上会让盈朝给沈先生带什么话儿,我怎么觉得沈先生听了那话脸色都不对了!”
花有重心中其实也是颇多疑惑,但他实在想不出天启帝会给沈别宴留什么话,以至于他如此震惊,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此刻听初七这般一说,他才知道原来初七对此也颇为忧虑。
想了一想,他毕竟还是道:“今上还不曾登基前,我便见过他几次,他是个仁厚重情之人,对师傅又一贯极为敬重,我想他是不会对师傅说什么的,怕是你看错了!”
初七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一时却也难以确定沈别宴变了面色的那一瞬究竟是在官盈朝将欲摔倒前还是几乎摔倒后,终于还是点头道:“或者是我看得岔了!”
花有重呵呵一笑,道:“说起来,官盈朝险些摔倒,可是将我也吓得不轻!”
“可不是,”初七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责怪道:“盈朝也是。她身子那般重,怎么却还亲自来送沈先生,幸而今日未曾出事,若果真有事,那可不是要连累了沈先生!”
“你也别想些有的没的了,”花有重一笑了之,便道:“你既累了,便回去休息会子吧,我一会还要去一趟霓裳!”
初七应了,便往自己的院子去。花有重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一回,便起身骑马直奔霓裳,在霓裳后头的小雅间内,修书一封,又唤了人来,令他速速骑马出马,乘快船去追沈别宴。
沈别宴所乘之船乃是大船,大船平稳不易颠簸,但速度却是远及不上小舟轻快。况出晋京不远,又有一段水路颇为拥堵,倒也不虞追赶不上。那人接了书信,便快步出门,骑马径自去了。花有重伸手轻轻敲了敲桌面,拧眉摇了摇头。
再说柳书颜既走了,初七独自留在宅内,也觉无趣,第二日,便主动要求与花有重同去霓裳。二人到了霓裳,花有重便在雅间内处置这段时间霓裳的来往账目。初七便径直到了后头,视察众绣娘的活计的手艺。等她从后头走了一遭回来,已是将近午时。
她随意寻人问了,得知花有重仍在雅间,便一路过去雅间。才到雅间门口,便见一名青衣小厮正从里头出来。
那人显是认识她的,见了她,便对她行了个礼。初七对他一笑,算是招呼,那人这才匆匆退了下去。见那人走了,初七这才上前敲门,侯花有重答应了,她才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她便是一怔,原来花有重正坐在那里,手中拿了一张笺纸,脸上神情更是古怪至极。见她进来,他便摇了摇头,对初七招手道:“初七,你来!”
见他这幅样子,初七有些迷惑的过去。花有重便将手中信笺递了给她,脸上神气却还是那么奇怪。
初七迷惑的接过那张信笺,低头看了一看。不觉愕然,信笺上头,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只有那么一行简简单单的墨字:她说,慕容与我有些相似。
愣愣的盯着那行字,过了半日,初七这才茫然道:“她……她……是……盈朝?”
花有重点了点头:“昨儿你问我时,其实我也有同感,虽然觉得今上并非薄情寡意之人,况师傅对他也无威胁可言。但心中终究放不下。到霓裳后,我便修书去问师傅,并遣人快马轻舟去追,这信,便是适才刚刚送到的!”
初七默默回想了一刻,毕竟叹了口气,低声道:“说起来,慕容先生与沈先生还真是有些相似之处……”
尤其是那颇为类似的儒雅清俊之气,只是慕容致远比之沈别宴却少了那一份洒脱随性。她默默回想起从前的一切,不由的摇了摇头:“起先盈朝动了心思时我就有些奇怪的,到底是我的疏忽……”
见她有些默然伤神,花有重不由摆了摆手,道:“此事虽无伤大雅,但也不必再提。我昨儿之所以修书去问,是怕其中另有干系,早些知道,我们也好有个防备,却不想只是这个事儿,如今看来,倒也无妨,大家尽可放心便是了。”
初七点点头,过了一会,终究忍不住讥笑道:“我想沈先生的答案若不是这个,只怕你就不会给我看了吧?”
说起来,昨儿花有重还存心误导,让她几乎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花有重呵呵一笑,他自然不希望初七为这些子事担忧的,故而也并不回答,只起身道:“走吧,午时了,先去吃饭!”
初七虽知他是一片体贴之意,但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花有重从她手中抽出那张信笺,依旧折起,放入怀中,这才迈步出门。
见他如此动作,初七足下倒是不由的一滞,皱眉问道:“这封信。你还打算给谁看?晋懋?”
花有重也不瞒他,便爽快的点了点头。初七见了,越发的有些郁郁,脸上也露出一丝愠怒来道:“有这个必要么?”
见初七动了怒,花有重知道她误会了,便缓缓解释道:“初七,宫闱之中,步步惊心,有些小节,往往便能使优势丧尽,万劫不复。所以让晋懋知道某些事,对官盈朝反而更好!”
顿了顿,他又是冷笑了一声,道:“宫内至今无人成功生育,如今又惟有官盈朝怀孕待产,难不成你以为真是因为别人都生不出皇子皇孙?”
听了他这话,初七不觉默默的说不出话来。要说眼下晋宁被指给了闻景,晋懋与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知道了这事自然也不会害盈朝,而且也可以为以后的突发状况防患于未然。
见初七默不出声,花有重的语气也微微和缓了一些,慢慢道:“官盈朝人虽聪明,但这天下除了明抢还有暗箭,若非有晋懋一力护着,便有十个官盈朝也早都没了,更莫要说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听他这样说,初七不觉涩涩的笑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道:“幸好这些事儿,总与我无关!”
她能为盈朝做的也就仅限于此了,日后的事,她管不着,也实在没那能力管的。
花有重闻言笑了起来,伸手亲昵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尖:“也与我无关!但是,初七,但凡我在京一日,有些事儿便逃不过去,何况此事又与师傅相关,我不能不问,你可明白?”
初七点了点头,不想再说这些,只道:“走吧,该吃午饭了!”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毗邻而居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毗邻而居
晋懋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已是下晚时分,他默默的对着这张信笺看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将信笺拿起,放在烛上,烧成了飞灰。
今儿送行之人,哪个不是聪明之人,便是晋宁,平日看着大而化之,其实心中却是明镜一般。那官盈朝的举动,哪里瞒得了人的?
不过官盈朝之所以敢在这许多人跟前毫不隐瞒的表现出这一切,想来也并不害怕众人发现,毕竟,如今的延平郡王府早已与她栓在了一条绳上,说不得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不过她也实在太胆大了些,她对沈别宴说些疯话不打紧,却还故意作出摔跤的模样,这可实在太过了,这一下若站不稳,那事情可就大了。沉吟了许久,他叫过书房服侍的小厮。令他立时前去请官闻景过府,饮酒赏花。那小厮答应着,便快步的去了。
那小厮才刚走不多一刻的工夫,晋宁便即神采飞扬的过来,笑吟吟的推门进来,道:“哥,听说你使人去叫官闻景过来饮酒赏花?”晋懋一看她这副模样,便不由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有话就说吧,不必跟我弯弯绕的。”
晋宁哈哈一笑,一挑眉道:“是不是因为昨儿送柳姐姐的事儿,怎么,东窗事发了?”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晋懋回道:“什么东窗事发,说的怪难听的!”
闻言,晋宁嘿嘿的笑了两声,便在他下首的太师椅上坐了,问道:“花有重那小子送了什么消息来?”
说着,她动了动鼻头,使劲嗅了一下屋里的气味道:“嗯,你这屋里的味道可真是难闻,可是烧了什么密函?”
看她这幅样子,晋懋嘴角不由轻轻抽搐了两下,狠狠瞪了妹子一眼,不过他原就无意隐瞒妹妹,便抬手指指门口。
晋宁见状微怔,却还是起身过去看了看门窗。这才凑到书桌跟前:“怎么了?”
晋懋叹了口气,却并没回答她的话,只从桌上的墨玉笔筒之内抽出一枝狼毫,挥毫在面前的一张笺纸上写了一行字:她说,慕容与我有些相似……
看罢这行字,晋宁不由瞪大了眼,喃喃道:“慕容?是……是那个……”
晋懋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一行字,便是花有重传来的消息……”
晋宁待在原地愣了半日,才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晋懋依旧将那张笺纸凑到烛上烧了,晋宁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与迅速萎缩下去的纸片不由的摇了摇头。
官闻景很快到了延郡王府,晋懋使人将他请入书房,依然将那信写了给他看了。官闻景看了也只默默,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盈朝……她自幼在行之书院念过几年书。那几年,她确是很喜欢提起沈先生,但我原以为那不过是儿时的……”
晋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闻景,有些话,你我之间也没必要说了。不过,我希望你得了机会要提点一下她一下。五月里头,她便要生产了。若能得个皇子,她在宫中的地位自然不同。甚至……”他深深的看了官闻景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甚至有可能坐上皇后宝座!不过,前提是……她必须要保住这个孩子……”
闻言,官闻景无语的愣了半晌,他忽然明白过来,其实晋懋并不在意官盈朝从前的事情,毕竟,官盈朝从前私奔的事情已经很不光彩了,也实在并不在乎多一个沈别宴出来。
他点了点头,平静道:“你放心,我会仔细叮嘱她的!”说到这话的时候,他心中不由的一阵伤怀,过往终究还是过去了,剩下的,只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正想着,一旁的晋懋却忽然伸手,重重的握住了他的手:“闻景,从前的事,我不想说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有一句话,我只说一句,希望你能记得一生!”
“你说!”官闻景听他这般郑重,便也肃容应答。
“闻景,我只有宁儿这一个妹妹!她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你对她也非无意。而初七,她对于你。怕也并不如你原先以为的那么重要吧?”
闻言,官闻景一直默然不答,过了半晌,这才只简单的吐出三个字:“你放心!”言毕,转身便要离去。
晋懋见状,忙又伸手拉住他:“且住,我既说了是请你过府饮酒赏花,少不得还是要饮一杯酒,赏一回花的,你这般转身就走,岂非又要节外生枝!”
官闻景闻言回头一笑:“也是!”他作个手势,笑道:“便请晋兄前头带路!”
此事也就此罢了,无人再提。
再说四月廿日,姜煜桓携妃入京。初七早在十日前便得了消息,对于这个消息,她唯一感觉到的竟是轻松,终于来了,他来了,而她也终于可以了无挂怀的离开了。
再次归来的姜煜桓并没有住在花枝胡同,而是住进了南琉王府在京中的别苑。廿日午时,花有重与晋懋在望仙楼为他接风洗尘,初七并没有去。花有重临去之时对她笑了一笑,初七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她要去,想必他并不介意带她一道前去。不过她有自己的考虑,因而并不打算跟着一并去。
这一日,她懒懒的在自己的院内用了午饭,正欲小憩片刻,门口却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足声铮铮,步履熟悉,她一听便知是晋宁来了。果不其然,不出半刻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只见晋宁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大声叫道:“初七。初七……”
她依然穿着那一身骑马装,不过这次换成了一套纯黑色。
“你怎么来了?”初七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晋宁嘿嘿一笑,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提起桌上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仰头一口喝干了,这才说道:“我见你没去望仙楼,便过来了!”
她张口之间,初七便隐隐闻到了一丝酒气,再听了这话,初七便知,晋宁必是在望仙楼喝了几杯酒,这才过来的。
瞪了她一眼,初七终究还是问道:“你见到她了?”
她问的甚是含糊,也没指定是谁。但晋宁却还是听了出来,扑哧一笑之后,促狭的挤眉弄眼着道:“怎么,你对她好奇?好奇你自个怎么不去?”
看她这幅打趣的样子,初七忍不住又瞪她一眼,缓缓的开口道:“姜大哥从前对我甚好,如今我将他视若兄长,这般一来,他的妻子便也是我的嫂子,我对他的妻子有些好奇,又有什么不对之处?”
晋宁闻言,当即笑了个东倒西歪,半日才道:“初七,我怎么觉得你这话的口气有些不对……”
瞧了瞧初七的佯嗔的表情,她便又哈哈大笑了一通,然后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而实是应该由我说才对呀!”
初七自己想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因道:“这可不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晋宁嬉笑道:“只不知我究竟是朱还是墨?”
初七一面提壶为她续杯,一面笑道:“你自己以为呢?”
晋宁笑嘻嘻的摸摸自己的脸蛋:“你看,红润润的……”
这话一出。二人一时皆笑得倒跌。晋宁笑够了,这才道:“姜煜桓的妻子么,看着倒也还算顺眼!不多言不多语的,倒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我哥说,这个女子手段可不寻常,听说她原是南琉岛出了名的人物,看着温柔敦厚,手中却控制着南琉岛一小半的财源!”
“哦?”听她这样说,初七不觉微讶的挑起了眉。
晋宁点头继续道:“她姓赵,南琉岛赵家可是第一世家,论财势,堪称富可敌国,只是可惜,怕是因为财势太盛了,故而子孙不衍,听说她是赵家嫡系唯一的血脉!”
初七闻言,不由道:“难怪你哥哥非要姜大哥娶她!”
按照现在的话说,这两个人一个是第一财阀之子,一个是王室之后,两厢结合,倒也算是财势两全了。
见初七衣服若有所思的模样,晋宁不由嘿嘿笑着,凑了过去,问道:“怎么,嫉妒了?”
初七笑着推开她的脸,斥道:“又胡说!”
又见晋宁口中虽是嘻嘻哈哈,眸中却颇多关切之意,初七看出她的关心,不由轻轻笑了一声,温和道:“晋宁,我只是一介绣娘之女,出身微贱,也不想过大富大贵的生活,那种日子太累了!”
晋宁闻言,不觉叹了口气,点头道:“也是呢!”
初七看了看她,自打与官闻景定下婚约之后,晋宁已极少来花枝胡同,便偶尔来上一回,也是很快便离去了,因此她还真的没有问过她对这桩婚事的看法,只是从目前看来,她并不排斥。
略一迟疑,她问道:“晋宁,你跟……跟他,还好吧?”
晋宁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一口便灌了下去,面不改色的回道:“跟谁?官闻景么?我跟他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对我很好,我觉得他这人也不错,既然我迟早是要嫁人的,那嫁给他也还不错!”
她说的理所当然,却让初七心中放下了好些,她素知晋宁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物,能说出这般话来,心中已必定是愿意的了,因笑道:“我先前就觉得你们很是合适,你却总还咬牙撑着,死不承认!如今可不是赖不掉了!”
晋宁撇了撇嘴,岔开话题,问道:“我听说你日后打算住在苏州?”
初七笑笑:“虫子在苏州有所房子,他打算将来定居在那里!”她也不提自己,只说花有重。
晋宁嗯了一声,便道:“姜煜桓终于来了,我想你也快走了,这样,你临去的时候,我给你万两白银,你拿着这笔银子,替我留心着,我也想在苏州购一处宅院!”
想了一想,她又补充道:“最好是与你比邻的!价钱无所谓,房子也无所谓,只要够大,将来翻修就是!”
听她这样说,初七不觉目瞪口呆的定定看了她一眼道:“你既喜欢苏州,我自是巴不得,只是……你舍得晋京?”
闻言,晋宁抿了下唇,慢慢说道:“我哥哥快要去西南了!”
初七一怔:“西南边陲?他……”
“他要去接替我父王!初七,我家如今已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惟有牢牢把住军权,才是长久之计。我哥哥的意思,也是在苏州置办一份产业。我父王母妃都老了,我父王又是戎马一生,身上带了不少的病。京师寒冷,最好是去江南温暖湿润之地安度晚年……”
延平郡王府一直深得圣眷,如今晋宁出嫁,许的偏又是官闻景。而官盈朝如今又正得宠,再加上许嫁之时,今上加封公主,赐金万两以作陪嫁,这份荣耀,也确是称得上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且声势实在有些太过了。
初七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了,等我去了苏州,必定为你寻一处好地方!”
晋宁笑道:“那就好,你办事,我最是放心了!”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离开,又是新的开始(至此完结)
第一百九十九章 离开,又是新的开始(至此完结)
花有重是在下晚时分回花枝胡同的。一到府中,他便过来寻初七。
初七对他也无可隐瞒之处,便将晋宁的话一一说与他听了。花有重倒也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淡淡道:“晋懋这是在安排后路!”
“安排后路?”初七闻言微怔,莫非皇帝眼下已动了削弱他家权势的心思?
花有重也不多做解释,只点头道:“我上回曾与他说过,我在苏州的宅子旁边有个码头!”
闻言,初七下意识的抿紧了唇,飞快转着心思。她并非不通世事之人,一听码头二字,便知道有些不对。
看她这幅样子,花有重笑了一下,也不点破,只意味深长道:“初七,苏州是个好地方呀,水路便捷,四通八达!”
听了这话,初七淡淡的挑了一下眉:“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在南琉岛也有一份产业?”
花有重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爽快道:“这是自然的。南琉岛上四大家族,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富不过三代,有些东西,开创起来其实远比守成要容易得多!”
初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简单的嗯了一声。花有重显然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只道:“四月廿八,是个好日子,我们便在那一日启程往西岭山。这次,我们也一般的从水路走,而且也不必赶的太急,我刚好带你一路游览沿江风光,包你喜欢!”
听了他的策划,初七点了点头,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没怎么坐船长途行路过!”
说起来霓裳的事情,其实花有重早都处置停当,二人之所以仍留在晋京,为的不过是等姜煜桓而已。眼下花有重既说了四月廿八上路,那么姜煜桓必定会在四月廿八前见她。这般思前想后的一阵思虑过后,初七忽然的笑了一笑,有些释然。
花有重见她忽然笑了起来,不觉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知道他必定会问,初七不觉歪头看着他,细细想了想。这才一字一字认真回道:“我只是忽然觉得,其实这一面见与不见,也已无甚关系了!”
花有重闻言轻轻的笑了一笑,面容上却是露出难得的满足与快意来,想也不想的倾身向前轻轻的抱一抱她道:“初七,我很高兴听见这么一句。不过他既来了,何妨见上一见呢!毕竟日后大家还是要相处的!”
听他这样说,初七窝在他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时只觉天色暖好,不由闭上眼,整颗心都徜徉着暖暖的清流。
至此便也再无话可说,日子也一天天流走,并无甚大事发生。姜煜桓是在四月廿五那日忽然到了花枝胡同的,他来的时候,花有重并不在府中。也不知是有意回避还是恰巧如此,不过这些对于初七而言,都并不重要。
这一日,她正坐在房里懒懒的翻检着针线箧内的针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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