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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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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出口,便是一怔,皱眉想了想,眼下这个时候已不早了,还有谁会来叩她的门?
门被推开了,只见走进来的是李婶,手中拎了一壶水,笑道:“初七,我替你送水来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熟门熟路的将水搁在桌上,继续道:“这家里面子看着虽亮堂,其实却是冷锅冷灶,没柴没米的,这几日,你若要吃饭,就去我家吧!”
初七看着她感激的笑了笑,点头道:“多谢李婶了!”
看到了李婶,她才想起,这些日子修葺房屋,又请李婶代为打扫,官闻景该是花了些银子的,自己临去之前,倒真是该同他将帐结一结才好。虽然如今已弄明白了,绣娘之死,是有人在背后借刀杀人,但她也并不以为自己与官闻景还有丝毫的可能。
既如此,还是该将银钱上的事儿给算得清楚一些,莫要引起什么误会才好。而且她马上也要离开了,总不能日后还要官闻景来给钱吧?
谢了李婶,她匆匆洗漱罢了,这才上床休息。要说赶了这些日子的路,她还真是累得紧了,头才碰着枕头,人已沉沉睡去。
许是累极了的关系,这一夜,竟是连个梦也不曾做。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请李婶帮着,备了几个祭奠用的简单的菜肴。自己提了食盒,另雇了一辆马车,往乡下去。
绣娘亡故后,便与其夫合葬在乡下山上的墓地里。何况她既回来了,于情于理,总是该去看一看大成他们一家的。
大成一家还是老样子,老实憨厚的大成,有些刻薄的三娘,算不上如何聪明,却被三娘宠溺关照到近乎自高自大的德儿。
也不知三娘从何处得知初七如今颇有些能耐,一见她进了门,便露出一脸近乎谄媚的笑,巴巴的迎了她进去,又殷勤的倒了茶来。
毕竟是亲戚,而且她大成叔这人,也是颇为厚道的,初七也没有叫她难看的意思。客气的略坐了一会,这才同大成提起要去给绣娘上坟。
大成点了头,便要出去准备准备。初七忙起身制止了他。只说需要的东西自己都已带了。听她这样说,大成点了头,便叫了三娘与德儿一道上山。
三娘正奉迎着初七,自是满口的应下了。德儿却是一脸的不情不愿,但经不住她娘的再三要求,还是跟了上来。初七也并不过多理睬她们,若是愿意去,那自然是好;若不愿去,她亦不强迫。
她苦笑一声,快步随着大成一道上了山去。等几人到了绣娘的坟茔前,只见那坟茔清扫的很是干净,没有一丝杂草,一望可知大成是时常过来清理的。
众人一同磕了头,又站了一会,德儿毕竟不耐烦,便闹着要走。三娘心里暗自焦灼,连着几年德儿的秀才都不曾考上,大成又在旧事重提,想要将他送去学手艺。
经了这几年,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活动,但自己在德儿身上费了那许多的心血,又怎肯就这么将德儿送去学徒。正因如此,她见了初七,这才喜出望外。
要说初七在外头的具体情况,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前些日子,她曾到城里走了一遭,路上巧巧的遇见了李婶。李婶因着初七,对她甚是客气。言语之间,难免说到了官闻景。
三娘一听这话,顿时便动了心思。官闻景既然喜欢初七,以官家的身份,只要官闻景一句话,德儿这个秀才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只是初七总不回来,她又没法儿去京里找她。她这心里头自然难免是猫爪挠心,只恨初七在时,没借着这层关系与官闻景好好套套近乎。
她心中正自焦灼,却不想今儿竟真正是心想事成了:初七居然一下子出现在源城,而且来为绣娘上坟。她这心里自然是又惊又喜,又恨德儿没出息,竟不知把握这个大好的机会。
他们二人在一旁兀自吵着,本来昨儿同官闻景说了那些话,初七心里就不快活。又被他们这样一吵,她不由有些厌烦的皱了下眉道:“成叔,我想独个一人同娘亲说说话,你们先下山去吧。过一会子我会回去吃饭的!”
她知大成心性憨厚,对绣娘的百般照顾她自然也是感动于心的。可眼下自己若不说这话,他必是不肯走的,因此才说要回去吃饭。
果不其然,大成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也好。那你便陪着嫂子好好说一回话。我先回去整治一下,你难得回来一次,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太寒酸了!”
初七笑着点了点头,那边大成又对着绣娘的坟茔行了一礼,这才唤了三娘与德儿下山。三人去得老远之后,初七还能隐约听到德儿在抱怨脚疼,而三娘闻听之后,竟毫不客气的呵斥了他:“你还想不想中秀才了,若是想,就不许乱说话,今儿全听娘的!”
然后是大成的叹息声:“算了算了。我早说他不是那块材料,你偏不信……”
听到这里,初七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笑。默默在绣娘坟前跪了下来,她低声道:“娘亲,我回来了!”
适才大成一家在时,她没流一滴泪,也没表现出多少悲伤的神色来,此刻大成一家走了,她忽然便觉得一阵克制不住,眼泪一下子滚滚而下。
“我虽然没能为您报仇,可是恶人已经自食其果,您在九泉之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阳阳……他很好,他将来一定还会更好……”
“三娘虽然不好,德儿也让人厌烦,可我知道,您还是想着他们好的。您放心,我会将安排好他们,不会亏待了他们……”
跪在绣娘坟前,她絮絮的说着,将这些日子的许多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然后伸手抚摸着镌有绣娘姓氏的墓碑,低声道:“至于我,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绝不让您担忧……”
一阵山风吹过,树梢簌簌的响,仿佛是绣娘的回应一般。初七默默的又跪了好一会,这才立起身来,才一起身,便觉双腿一麻,险险没摔倒。
不想旁边猛然有人伸出手来,扶住了她。她想也没想的道了一句:“多谢!”
再抬头看时,不觉又是一怔。只见那人穿一袭白色长衫,衣上素净,全无一丝花纹刺绣,俊秀的面孔上挂了几分歉疚,黑沉沉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这人。不是官闻景又是谁!
她站得直了,抿了抿唇,半日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官闻景沉默了一下,答道:“我去找你,你不在,我想你必是来绣姨坟上了。我……我一直都想来看看绣姨,只是心中又觉得没脸见她,所以……”
听他这样说,初七不由苦笑了一声,官闻景自小可以说是绣娘看着长大的,对绣娘自然也是感情特别深厚的。
哪里晓得临到末了,却是他亲手熬的一碗鸡汤将绣娘送上了黄泉路,自己固然伤心欲绝,于官闻景而言,这何尝不是一件让他饱经折磨之事?
只可恨,她自己以前一直在埋汰他,却从未设身处地的为官闻景想过,他,其实也不好过啊!想起离开源城前曾碰到过冬生同官闻景,那时候冬生就曾说过,闻景少爷,他过得就好了?
是啊,自己心里苦,官闻景心里又何尝快活?
这边她心底百转千回,那边官闻景已是在绣娘坟前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绣姨……”
一言未了,声音早已哽咽了。
叹了一口气,她探身上前默默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慢慢开口道:“娘亲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想,她是不会怪你的,你也莫要多想了!”
官闻景磕了头,起身望了初七一眼,低低道:“我也希望是如此!”
他其实很明白,绣娘若真在天有灵,该是不会怪他的,只是,越是这样,他心里才越发的痛恨自己。
低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绣娘的坟茔,初七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打算过几日就回晋京去!”
在她心中,早已原谅了官闻景了,但原谅并不代表着过去的一切都可以抹杀,当作全然没有发生过,至少她不能。
绣娘毕竟是死在那一碗鸡汤之下的,那一碗鸡汤也确实是官闻景亲手熬制的无疑。虽然他是中了借刀杀人之计,但他毕竟成了那把刀。
“去找姜煜桓?”官闻景半晌才问了一句。
“是吧!”她简单的回答,没有深谈的意思。
“盈朝,她有跟我提起你!”官闻景忽然说道。
初七轻轻嗯了一声,说起盈朝,她又是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她过得还好么?”
“她如今正得宠,自然处处都好!”官闻景淡淡的道,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叫人看不出情绪。
初七不语,半晌苦笑道:“我并不知道晋懋……”
“这话从此休要再提,”官闻景却是一下子猛的打断了她的话道:“晋世子,他只说他会尽力帮助我们,却从来也不曾提起过要娶盈朝的话,如今,盈朝也已落了籍,更入了宫,他也并未食言!”
初七怔了一下,细细的想了一遭,这才发现官闻景这话却是真的,晋懋果真从来不曾提起过要娶盈朝做平妻之事,只是自己等人一直都想得差了。
二人在山上面面相觑了一会,初七见天色已近午时,便开口道:“你若不嫌粗陋,便随我到我叔叔家中用个便饭吧!”
此去源城,也还有些距离,官闻景又是来吊唁绣娘的。于情于理,她请他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官闻景怔了怔,忙笑了笑应道:“怎会粗陋,只怕多有打扰才是!”
初七闻言冲他笑了笑,却也懒得同他客套,便做了个手势,请他一道下山。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寻思新的开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寻思新的开始
二人下了山,便去了大成家。三娘骤然见了官闻景,当真是喜从天降,一路的迎了上前,一时喝叫德儿过来行礼,一时又赶着令大成快些杀鸡宰羊,当真是忙了个不可开交。
初七对她的嘴脸,一概神情淡淡的,视而不见。她心中明白三娘想求官闻景办事,但也只是装着糊涂,只是坐下,边吃饭边当看猴戏一般的看着不说话。
官闻景其实很有些受不了三娘的殷勤,但因初七坐在一边,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勉强笑着,客客气气的应付着,心中却是暗自后悔不该来此吃这一顿饭。
好容易用完了尚算丰盛的午饭,初七便起身准备回城里去。官闻景自然也是要回去的,故而两人便算是一块儿同路回去。
大成与三娘自然是忙送了出来,只是大成送的是初七,而三娘送的是官闻景而已。初七也并没说什么,任由着他们如何都成。
直至走到村口,她才转头对一旁的大成说道:“大成叔不必送了,我这次回来也待不了多少日子,很快便要回晋京去。”
顿了顿,她看了一边对着官闻景谄媚的三娘继续道:“至于德儿,我的意思,还是让他去学些手艺,他也不是念书的材料,再念也是耽误了!”
这个她原在心里就打算好了的,也不是她瞧不起德儿或是什么,但德儿的确不是读书的料子,不如学点手艺做生意来得实际,又何苦要处处求人?
哪晓得她这话一出口,三娘的脸顿时就青了。想要发作,但因官闻景在一边,又不敢嚷些什么。
倒是大成实实在在的点了下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过些日子,我便送他去学些手艺!”
德儿原先还忍着,一听了这话,顿时暴跳起来:“我念了这么些年的书,如今怎么却叫我去学手艺,我不去!!”
他口中叫着,不觉又将气撒在了初七头上,恶狠狠的冲她叫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比我大了几岁,又搭上了官家少爷,这就能管起我来了么?”
看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居然有些想上前动手的意思。
初七冷冷瞅了他一眼,压根不理睬他,只向大成继续道:“德儿若是去好好的学一门手艺,日后我替他出本钱,帮他在城内开一爿店,自有他的好日子在后头。他若要继续读书,我自是管不了的,不过,从此后他也休想得我一点帮助,叔叔,初七言尽于此,就此别过了!”
言毕她也不理睬在身后暴跳如雷的德儿,快步的离去了。
在一旁的官闻景瞧了一眼面色各异的大成一家,不觉摇了摇头,快步的跟了上去。要说方才从大成家出来前,他曾见初七往大成手里塞了不少银子。
他倒也知初七不是不顾着他们,只有有些人,有时候实在是太过得寸进尺。就仿佛人家照顾、帮衬着你是理所应当一样!
见初七低头没说话,他便也没说什么,只埋首跟在她什么,一路静静的走着。
同行了一会,初七才淡淡开口道:“让你看笑话了!”
官闻景微微一笑,没有接口。他是官家的大少爷,自小被人奉承着长大,怎样的嘴脸不曾见过,又怎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你打算何时返京?”怕初七心里因为方才的事儿不痛快,他便岔开话题道。
“就这几日吧!”初七漫不经心的提着路边的石子答道,随即想起了李婶,便又道:“这些日子,你给了李婶多少工钱?”
官闻景知她是想还钱的意思,便摇头道:“也并没花上多少银子,这事你就莫要提了。再说了,你在晋京帮盈朝,不也从未与盈朝要过一分银子!”
听他说起盈朝,初七怔了一下,下面要还钱的话自然也不好出口了,只得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也不与你客气。只是从今后,这工钱还是由我来出吧,毕竟那屋子是我的!”
知她一向小心谨慎,官闻景也奈何不得,只好点头应下了。
如此说着话,时间到也过得分外的快。等赶上了马车,也没花多长时候便进了城里。因官府与初七住的地方方向不同,二人如此便在城内分手,各自归家去了。
下晚时分,初七便去寻了李婶,预支了一年的工钱给她,依然请她帮忙照看屋子。李婶有些吃不准她与官闻景的关系,但这个时候又不好多问,当下收了银子,也应诺了。
闲话间,初七便同她提起,明儿她便要离开源城了。李婶倒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忙追问了几句。初七也只是笑笑也没多说什么,绣娘之事只能说是戛然而止。
凡是知晓些内情的人全不在了,根本就无法再查出些什么也或者根本就没什么内情可言了,她继续留在源城也再无必要。
目下她该做的,是回去晋京去。见一见姜煜桓与晋宁等人,再细细决定下一步,自己该些做什么。
初七用了饭后,回到家中,默默坐在房内,发了好一会子的怔。
绣娘之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算是个没有结局的结局了,她的心中不但没有觉得解脱,反而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空虚,不知自己的下一步究竟在何处。
阳阳很好,将来他会习得一身好医术,开一个医馆,娶一个妻子,生几个孩子,过着悬壶济世,为人尊敬的日子,这样倒也是不错的。
可是自己,自己的路又在何方?是跟着姜煜桓还是继续这样过下去?按说一个女人在世,如何脱得过结婚生子的命。权衡来权衡去,姜煜桓倒是最适合就这样过日子的人选。
只是他的身份以及他的秘密,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她心里沉沉的。他没提,她也没主动问,但她能看得出来,姜煜桓并不是一个会安于现状的人。
他若当真安于现状,又怎会与晋懋相交莫逆?可以想见的是,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去,回去争那个本该是他的位置。到了那时,自己又该如何?
好在她也没对他生什么心思,长长的叹了口气,初七收回心思望了望窗外。只见此时天色已是大晚了,她便取出火折子,燃亮了桌上的油灯。
此刻静静的坐着,没来由的又想起了阳阳。或者……她在心里静静的考虑着,去西城开一家绸缎铺子,也会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她可以时时去西岭山看一看阳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想起阳阳,她忍不住微微的笑了一笑。就先这样定下吧,日后等出了什么岔子再说!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姜煜桓离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姜煜桓离去
次日,初七起了个早。先是与李婶道了别,这才往客栈去。那车夫昨儿已接到初七的通知,说是今日启程返京,因也早早的起了,此刻正在客栈里头吃早点。
见她来了,忙起来见了礼。初七对他笑笑,示意他继续吃,自己却是走到柜台边上,同掌柜结清了他这些日子的食宿费用。
如此该忙的一些琐事忙完后,二人便一路启程,直奔晋京,沿途倒也是平安无事,无话可说的。
路上走了好些日子,这日抵达晋京时,时候已不早了,落日红彤彤的挂在西边,将落未落。因她并没有差人通知花枝胡同的众人,因此却也无人来迎她。
那车夫一路将初七送到花枝胡同口上,这才告辞而去。除却雇他的费用,初七另外又给了他些散碎银子,以示感谢。
她才一下了车。在屋外守门的门房便已吃了一惊。忙打发人进去通禀,自己则颠颠的迎了过来。
初七朝他客气的笑了笑,便举步进了院子。此时的时序已是入了冬了,庭院里头的花也大多谢了,好在一些长青植物倒还算是精神,打点出一片绿意盎然。
她没走几步,就见花有重迎面含笑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方才去通禀的人,显然是出来迎她的。
那花有重似乎对墨蓝**有独钟,一年里头,倒有大半的日子,都穿着这个色的衣服。
初七向他行了一礼,笑着调侃道:“有些日子不见,东家你倒是风采依旧!”
闻言,花有重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这才几日不见,初七你倒是愈发的会说话了!”
初七抿嘴一笑,见说了这些子话,仍没见着姜煜桓的身影出现,便探头四处看了看问道:“姜大哥呢?”
哪里知道她不问犹好,这一问,花有重的脸色倒是一瞬间有些奇怪。好一阵子,他才勉强笑了笑答道:“他家中出了些事,他已经回去了,想来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初七闻言微怔,心里头也不知是失落还是释然,只是患得患失的。有些茫然:“是回南琉么?”
这话一出口,花有重倒吃了一大惊,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才刚说完这句,已觉自己问的有些蠢了,不免苦笑着又问道:“是晋宁同你说的?”
初七点了点头,皱眉看了看他,只觉得他今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有些奇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将下颚朝前微微一仰道:“我们进去吧,赶了一路,我真是累了!”
言毕也不理睬花有重,快步的走了进去。花有重看她那副模样,暗暗的叹了一声,只好跟了上去。
这一路走下来,初七倒觉得她这些日子不在,这所房子里头服侍的人是愈发的多了。来来去去的,许多都是生面孔,想来都是花有重招了来的。
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的院子里头,倒还是老样子,只是外头多了几个粗使丫头,三翠与四翠正坐在房里绣花。听见外面有声音,便急急的出来了。
猛的一下见了初七,两人竟眼眶泛红的愣着当下,连礼也忘了行。初七忙笑着上前挽了二人进去,回头看时,却见花有重竟厚着脸皮蹭了进来。
她有些哭笑不得,便只拿眼看他,示意他有话直说。花有重倒也知道初七素来聪慧,稍微的一星半点便能猜出大概了,自然是瞒不得她了,不如当下说了罢了!
叹了口气,他挥挥手,示意三翠与四翠先下去。要说花有重是这里的正主子,三翠、四翠自然不敢违拗他的意思,便各自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花有重见她们去了,这才坐下了下来,看着开口道:“他也是有苦衷的!”
听他这样说,初七摇了摇头,知他是误会了自己方才的意思,便解释道:“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花有重一愣,疑惑的望她。初七顿了一下,这才慢慢道:“我只是觉得,我与他的差距已愈来愈大了,大到几乎无法逾越。虫子,我想离开了!”
她并不经常当着花有重的面唤他做虫子的,因为觉得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亲密,又有些暧昧的意思,今儿之所以唤这一声。也只是想以情动人罢了。
花有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初七知他心思向来深沉,便也没说什么,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花有重忽然开口道:“你该知道他这个人,他会对你好的,你根本无须担心!”
原来他只以为初七是怕姜煜桓将来亏待了她,因此才说出这话来。
初七闻言嘲讽的笑了起来,从花有重的这句话里头,她已隐约的猜出了一些什么:“我知道他一定会对我好,”顿了顿,她转头朝花有重一挑眉冷冷道:“这岂非是他家的传统,宠妾灭妻?”
晋宁曾与她大略的说过姜家的一些事儿,她说的并不详细,唯一的一句话,也只是宠妾灭妻,将嫡子逼出家门。
这话却说得有些重,而花有重却听得脸色立马都变了。他是万万没有料到初七竟是这般的聪慧,只从他一句随意的话里便捉到了蛛丝马迹:“他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才要回去娶……”
“娶?”初七闻言越发冷笑的看着花有重,其实从方才他的话中她便猜出姜煜桓此去是这个事了。
见自己越说越糟,花有重只得叹了口气,缓缓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便是有晋懋竭力相助。但姜煜桓要想夺回南琉亲王之位,又岂是易事?姜煜桓这次匆匆离去,也正是为了回去成婚的。女方姓杜,乃是南琉岛上的数一数二的世家。
杜家老爷子原是打算将孙女儿嫁给姜煜桓的兄弟的,谁知他那兄弟骄横已惯,又贪花好色,惹了不少丑事。
杜老爷子生辰那日,请了他来府吃酒,谁料他多吃了几杯,竟误入后院,调戏了杜老爷子的爱妾。杜老爷子当着面。虽然笑笑的说了一句年轻人,冲动些也是难免的,但心中毕竟存了芥蒂,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谓的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事自然也不例外。消息传到万里之遥的晋京,晋懋就当场笑了个倒跌,旋即使人来请了姜煜桓去。
初七默默听着,等他说完后,这才缓缓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花有重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平淡,以为她是怒火攻心,不禁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初七,你听我说,这事……”
“虫子,”初七扬手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问道:“你可知道闻景么?”
花有重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官闻景,不觉一滞,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支支吾吾道:“闻景……他怎么?”
“官闻景只得盈朝一个妹妹,而即使当日盈朝身陷青楼,他也还是不愿意将自家妹子给了晋懋做平妻。我只问你,我若是你的亲妹子,你如今会怎么说话?”
花有重一梗,下面劝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得出来,半日才苦笑道:“罢了,这事我也不插手了,只是你好歹莫要离开。有事,只等煜桓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初七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事实上,她也不是个爱拖泥带水的人,虽然这事来的突然,但她还是希望能干净利落的处理停当了,莫要纠缠不清,弄得大家心存芥蒂。
反正她原就没对姜煜桓,此刻也说不上失魂落魄。说到底,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她利用姜煜桓来过完平淡、安逸的下半辈子;而可怕的是。姜煜桓想利用她什么,她都还不知。
见她一直不说话,花有重在一边静静看她,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初七,我问你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可愿意答我?”
初七微笑了一下,淡淡道:“你自己也知道是不该问的话,那又何必非要问出口呢?”
花有重叹息一声,想了想,毕竟还是道:“这样,我还是问你一问,你若愿意答,那就答;若不愿意答,只当我不曾问便是了!”
初七看他模样,心知他是非问不可,只得点头大方答道:“你问!”
“你喜欢煜桓么?”花有重眼也不眨,直直的盯着她看。
喜欢?!初七默然了一下,随即看着花有重道:“人活一世,何苦在情爱上纠缠。若有人合适,那为何不就这样过一辈子?”
想了想,她又问道:“虫子,你若真心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花有重闻言一怔,慢慢道:“我会学师父,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这话说的很慢,也很认真,眉目之间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执拗,这种执拗让初七有些惊心。
花有重的这个表情……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道:“我不会,我讨厌守这个字。缘分缘分,有缘相识,却未必有分相守,既如此,相濡以沫,其实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听她这样说,花有重猛地惊了一下,低声喃喃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反复的念着这一句话,一时竟是痴了。好一会儿,他才立起身来,对着初七拱一拱手,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了。
初七只觉他举止奇怪,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言论给吓到了,故而也并不送他,只是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妮子动春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妮子动春心
这一夜,梦寐缠身。昏昏沉沉,似梦似醒,却是直到东方略现鱼肚白,这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她犹自酣眠未醒,外头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一路直闯进来,推门揭帘旁若无人的大笑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初七被这一声惊醒,睁开犹自惺忪的睡眼,抬头揉了揉眼。其实不用睁眼,她便知道眼前这人是谁。除了晋宁,又有谁能这般理直气壮得稀松平常?
拥被坐起,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这时候就到了?”
晋宁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笑着过来,在床边紧挨着她坐下道:“昨儿听见说你回来了,我便打算过来看你,却被我哥死活拦住了,说你刚刚返京,想来疲惫得紧,叫我今儿再来……”
听她说起晋懋,初七此刻整个人已清醒了一半。因笑道:“你哥可真是贴心!”
这话里却带了几分讥嘲的意思,因为晋懋实在是太贴心了,贴心到让她都没法子评价了!
晋宁何等玲珑,一听这话,心中已了然了大半,笑道:“怎么,你不高兴了,因为姜煜桓的事儿?”
初七摇了摇头,伸手去推她,又朝外间努了努嘴道:“你先出去略坐一会子,再叫三翠给你倒杯茶来,容我起来梳洗好了,再陪你说话!”
“你呀!”晋宁闻言一笑,倒也没再说什么,便起身出去了。
等她出去后,初七便忙匆匆起来。穿衣盥洗,不过一刻的工夫,已将自己打点得清爽干净,这才到了外间同晋宁说话。
外间三翠与四翠早已取了早饭来摆上,因有晋宁在,早饭看着却比从前更显精致一些,一桌子摆了七八样点心,甚而还另有一大盅燕窝粥,看着也不像一个人的份量。
初七一眼看了,便知这必是花有重见晋宁来了,特意吩咐厨下加了的。他倒是有心,初七不觉微微一笑。对晋宁道:“你既然来了,就再一道用上一些。”
谁道晋宁一听她这样说,却是笑着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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