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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血战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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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星早已料到何秋有此一招，双手迅速缩回，抓住他踢过来的劲腿，一招借力使力，整个身子向上一跃，一个筋斗翻过去，已经闪到他的后面。同时，右拳一挥，全力击向他的后颈。
何秋听到后面凌厉如寒风的破空声，心中暗吃一惊，聂星脑中的反应能力和身手的敏捷速度真是超乎预料。他人影一闪，全身向前扑去，手刚落地，双脚一个马后蹄，踢向还未落地的聂星。
聂星的速度何其快，何秋的马后蹄还未踢出，他的拳头已经收回，前身后仰，迎面躺下，趁何秋的马后蹄全力踢出还未收回的瞬间，两脚破空而出，至下而上踢向何秋的两条小腿。
四脚相撞，何秋狠狠的吃了两脚，整个身子一个倒翻，嚯地站了起来。他双腿微抖，甚至有些站立不稳，看样子刚才那两脚吃亏不少。
聂星哪还能等着他恢复了体力再进攻，一个前冲，双拳划出无数个晃影直向前击去。聂氏功夫里面讲究出拳要密，方可乱敌心，声东击西，真真假假，虚张声势，让对手猜不透你的重点。
果然，何秋见眼前突然出现那么多的拳头，大吃一惊，根本分不清那只拳头是真，那只拳头是假。其实他也知道这些拳影里面每一个都是真的，只不过速度太快，一闪即逝，在人的脑海中只留下一个瞬影。
人头脑中的反应速度再快，却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眼睛里面看到东西传到脑中时有一段的时间，尽管很短很短，但不可避免。所以，聂星的拳势之快如同魅影，让何秋看了后总觉得眼前出现了很多只拳头似的。
何秋一个强行后退，双手急速而出，一一拍落聂星的拳头，何奈聂星拳势实在太快，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胸前已经挨了好几拳。
聂星大吼一声，身子侧向，腰身右弯，一招隔山打牛挥之而出，狠狠地击在何秋的身上。何秋低哼一声，胸前两记闷响，身子竟然腾空而起，整个人向后面摔去。
“扑通”一声，何秋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周围的人沉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格斗实在是太精彩了。
聂星踏上前去，这次他并没有迅速扼住何秋的咽喉，而是站在何秋的面前，做好再次格斗的准备，他从来就没有小瞧过何秋，因为那是一个百战不挠，打死都不会认输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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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季度军事竞赛（六）
然而何秋挣扎了一下，然后干脆趟在地上，叹了口气，说道：“我输了！”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为聂星精彩的格斗技能，也为何秋服输的勇气。
后来季度军事竞赛结束后，何秋特地找到聂星，开玩笑道：“想不到我这个被连队十分看好的老兵，竟然会输在你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身上，你是刚入伍不久吧，从你那样子就可以看出来。唉，人一老，什么都会蜕化。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输不行。加油吧，小伙子，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这是聂星见过何秋说话最多的一次，而且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话中没有夹杂着一丝的酸怨。高手就是高手，少说多做，一点也不吹牛。
当季度军事竞赛项目全部完毕后，聂星被军长和评委叫了过去。
聂星看着眼前这个比团长年纪还大，头发还白，面目还慈祥还威严的军人，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眼前这人的气质太逼人，目光太锐利，一看上去全身仿佛被寒光笼罩。但无论怎样，他还得尊守下级对上级的礼数。
聂星昂首挺胸，对着眼前的领导敬了一个极度标准的军礼。
旁边的一个警卫员提醒道：“这是军长！”
聂星大吃一惊，眼前这人竟然是军长，难怪看起来那么威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军长，这是入伍以来，聂星见过的最高级的一位首长。
军长呵呵笑道：“我刚才看了你的资料，你是去年才入的伍？”
聂星颤声回答道：“报告首长，是的！”
军长对着旁边的几个评委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靶子出来，说道：“别紧张，你的表现很好，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这个靶子只有一个弹洞，请问你是射进去一颗子弹，还是十颗子弹都射进了这一个弹洞呢？”
聂星有些发愣，这种情况怎么解释呢，自己明明看到十颗子弹都进了环啊。于是又敬了一个礼道：“报告首长，我以前练习打靶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军长和旁边的评委有些诧异，军中不缺乏神枪手，但这种厉害角色的神枪手倒是少见。军长突然来了兴趣，把靶子丢在前面的条形桌上，问道：“如果我再给你十颗子弹，你还能射进同一个弹洞吗？”
聂星有些为难，这种多颗子弹射进同一个弹洞里面，不是说射进就可以射进，这取决于当时的时间，环境，心态等等各项条件。他没有立即回答，这种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是不能随便吹出牛皮来的，何况眼前这人是一军之长啊！
军长看出了聂星的犹豫之情，安慰道：“没事，就算十颗子弹都没有射进同一个弹洞都没有关系，你就试一试吧，因为你原先射过的靶子我们暂不能确认它上面真实的环数，就当作你的一次替考！”
枪支和子弹都已经准备好，是军长旁边那个警卫员递过来的。不远处一个靶子已经立在那里，就等着聂星的射击。
操场上全部的官兵都围了过来，这种稀奇的事情他们还从未见过。
聂星接过枪支，感觉手里的枪支重量有着千斤重，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官兵们，看着他们盯着自己的表情，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进行射击，精准度能保证吗？
军长看出了聂星的紧张，打气道：“小鬼，你别紧张，沉住气，就当你平时的训练一样，或者说，当我们不存在也行。现在你不仅仅是在进行竞赛，同时也在考验自己的心态！”
是啊，军长说的对，现在不仅仅是射击那么简单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在这种众人注视的情况下能否稳住自己的心态。这是一种考验，也是一个难得训练的好机会。
聂星对着广阔的天空大吼一声，然后拉开枪栓，对准前面的靶子就是一阵点射，完全没有细细的瞄准。只听“砰砰砰”地一阵巨响，前面的靶子晃动了两下就再也没有晃动了。
周围的官兵们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亲眼，而且非常仔细地看到，聂星的十颗子弹只打出两个弹洞，也就是说，聂星的十颗子弹只从两个弹洞穿了过去，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瞄准。
瞬间的沉默过后，一阵雷动的掌声突然响起，贯彻整个操场。
为了保持竞赛的公平性，军长叫报靶员把靶子拿了过来，微笑着瞧了一眼，用手抚摸着两个还冒着微烟的弹洞，然后丢给了旁边的几个评委。其实他们这种动作纯属多余，因为旁边几百双眼睛盯着，什么结果已经清楚无疑。
军长慈祥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小鬼，我今天见识了你的枪法，让我开了眼界啊！”几个评委也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这次季度军事竞赛聂星拿了个第一，兄弟连的几个战友成绩也很不错。为聂星颁奖的嘉宾是军长本人，他拍了拍聂星的肩膀，笑道：“小鬼，我很看好你，加油！”
听到聂星得了季度军事竞赛第一的消息后，连长房大伟，指导员马振远亲自开车过来迎接。房大伟坐在车上哈哈大笑，说道：“聂星，你知道吗，从一开始，团长和我就非常看好你，当时只是担心你没经验，没想到你没有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拿了个第一回来，争了一口气！今天我真高兴，晚上我请你们到军属食堂撮一顿。”
马振远在旁笑咪咪地道：“聂星啊，今天托你们的福，晚上我又有酒喝了！”
几个参赛的选手不禁喜笑颜开！
车子开到团部，首先是向团长汇报竞赛成绩。团长乐呵呵地对聂星说道：“聂星，军部，师部特地打了电话给我，他们都极力地表扬你啊，尤其是你的射击，震撼全场的每一个人！”
说实话，被这么多人称赞，被这么人捧着，聂星心里反而非常不适应。对于他来讲，让人羡慕的枪法只在于他对枪支性能的极力掌握，他好像天生就会射击似的，打靶时完全不用瞄着靶子，只要用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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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庆功
竞赛第一名的奖励是一颗荣誉奖章，一面锦旗，还有一千块奖金，奖金不是现发，而是计入下个月的津贴里面。那时候一千块钱对这些每月拿着一百五十元的列兵，甚至是每月拿着二百五十元的上等兵而言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了。
荣誉奖章当然是归聂星所有，锦旗给了连指导员，这可是专门为连部订做的。至于那一千块钱，当然也是聂星的啦。这些奖励对现在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对于部队里面的士兵，尤其是以前的部队里面的士兵而言是一个莫大的荣誉。
回到宿舍里面，立马受到了班里全体战友的热烈欢迎，他们早已打听到了聂星得了第一名的消息。班长王海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道：“聂星，好样的！”
陈毅在旁夸奖道：“聂星，你真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让人出乎意料！”
刘子俊迎上前来，不怀好意嘿嘿笑道：“聂星，听说这次军部奖励了你一千块钱，有这事不？”
聂星点点头，说道：“有啊，不过计入了我的津贴里面，随同津贴费一起发放！”
李谷连忙附和道：“聂星，一下就奖励了这么多钱，是不是请我们吃一顿啊？”
李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就知道吃，这钱可是聂星他好不容易才赢过来的！”
聂星没怎么理会他们，只是说道：“又快到了一季度一次的亲民爱民活动了吧，我想拿点钱送给那位老人，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他这一说，全部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王海说道：“等这个月发了津贴费，我们一起去看望一下那位老人吧，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看看我们能帮上她什么忙。”
晚上聂星真的被连长房大伟请去到军属食堂喝酒去了，同去的还有兄弟连的竞赛战友以及他们的连长。房大伟这次请兄弟连的战友喝酒，实在是有一种显摆自我的感觉。那几位兄弟连的连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季度竞赛第一名被5连夺得，而且房大伟又那么大方，请自己喝酒，还能抗议么，只能笑脸迎合。
回到宿舍时，聂星已经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了。他一走进宿舍，立即被刘子俊和李谷围上，刘子俊贴在他身旁，极力地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香和菜香，嘴里喃喃道：“好香啊，聂星，你们又吃鱼啦！”
李谷抢问道：“聂星，你喝了几瓶酒？”
聂星有些哭笑不得，骂道：“走开啦，不就吃了一顿饭，何必这么问来问去！”
刘子俊一脸羡慕，说道：“真是牛逼，等哪天连长也请我吃顿饭，不过连长说话真不算数，前几天我们季度军事考核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呢，转眼间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宿舍里面的几个老兵看到聂星只是笑了笑，就算打了个招呼，他们不比刘子俊和李谷，像没见世面一样。聂星一把倒在床上，感觉上铺有些空荡荡的，随口问道：“哎，班长哪里去了？”
李蒙回答道：“班长出去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有一些不开心！”
聂星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班长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自己和连长，指导员一起回来，没见到他们要找班长啊，莫非是？想到这里，他猛然站了起来，抬腿就往外面走。后面的李蒙叫道：“聂星，你做什么去？”
聂星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我上洗手间洗个脸去！”
临熄灯号吹响前还有好一段时间，外面的操场上还是一片热闹非凡。夜风吹拂着大地，带来一丝又一丝新鲜的空气，尽管有些寒冷。聂星走出5连宿舍，来到操场上，感受夜晚吹着一丝丝寒冷的春风，他在寻找王海的影子。
聂星沿着操场的周围一路找寻着，终于在一颗小树下看到了王海的身影，他坐在小树底下，看着操场上训练的人发呆。聂星使劲晃了一下脑袋，走了过去，对着王海叫道：“班长，你怎么坐在这里！”
王海显然对聂星的突然到来感受到有些惊讶，但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说道：“没什么，我坐在这里看他们训练，过来坐坐吧！”说完，移动了一下身子。
聂星走到王海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歉意地说道：“班长，真对不起，这次季度军事竞赛本来是让你去的，没想到被我抢了！”
王海一愣，两眼瞪着聂星，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聂星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解释说：“以前的季度军事竞赛连长不都是让你去吗，这次却阴差阳错地让我去了，我感觉我自己好像抢了你的机会！”
听聂星讲完，王海笑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骂道：“什么叫阴差阳错？什么叫你抢了我的机会？你扯到哪里去了？季度军事竞赛连里面一直都是让优秀的士兵参加，你比我优秀，肯定是派你去啦！”
见聂星还不作声，王海知道他还在为这事自责，宽慰道：“你千万别这么想，照你这么说，这些年我不是一直都在抢着别人的机会吗？这些年很多人做梦都想参加一次季度军事竞赛，以便证明自己，让别人肯定自己的成绩，可却一次机会都没有；而我，参加那么多次季度军事竞赛，反而有些厌倦，但团长和连长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参加，虽然可以证明自己一直以来是最好的，但却剥夺了别人的机会。幸好，这次机会被你拿住了，而我也不用那么紧张地去参加竞赛，可以好好松一口气了。”
聂星有些不解，问道：“可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王海知道聂星是什么意思，苦笑道：“我是在想，今年我要不要退伍！”
聂星大吃一惊，说话的分贝提高了好几倍：“班长，你要退伍？”
王海连忙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以免被别人听见，说道：“这事我现在只是想想，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说，说了到时候会影响班里面的其他战友。”
总结：聂星拿了个竞赛第一后，房大伟非常高兴，请他和兄弟连长们吃饭，这事让李谷知道后，大喊不公，因为前几天房大伟就说要请他们吃饭。回到宿舍后，聂星发现王海不再，于是在操场上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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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梦想的失落
聂星连连点头，但还是不明白地小声问道：“班长，你为什么想到退伍呢，你现在是五级士官，每个月的工资有两千多块呢！五级士官，别说我们连队，就算是我们团部也很少，而且这么好的待遇别人做梦都想得到！”
王海身子往后一躺，双手别在后脑勺，靠在小树上，说道：“从入伍到现在，我已经当了十五年的兵，十五年，从列兵到五级士官，是一年一年熬过来的，也可以说是一年一年混过来的，别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聂星大为惊骇，失声道：“班长，你当了十五年的兵？”说完之后，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不过仔细在心里核算了一下，从列兵到五级士官，差不多要这么长的时间。
王海看着聂星惊骇的表情，苦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时间太长了？十五年，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的啊，你从出生到现在才十八岁，嗯，今年十九岁了，也就是说，我出来当兵的时候你才四岁，可能你还在学说话，甚至被抱在怀里吧！”
聂星有些赧然，班长说的话没错，他当兵的时候自己才四岁，那个时候自己是个什么样子都忘记了，谁还记得起那个时候的事啊。不过，十五年，真的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
王海接着说道：“不过，这十五年我也算没有白过，军队里面的生活虽然有些枯燥，却是我几十年来过的最开心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如何与别人相处，也识意到了一个人在社会上所处的价值。可以说，我学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跟随我一辈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聂星疑惑地问道：“班长，既然你觉得呆在军营里这么好，为什么要想到退伍呢？”
王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深遂的眼中显露出一丝无奈之情，说道：“军队作为保卫国家安全的一个特殊机构，尤其讲究优胜劣汰，每年军队都要从地方招收新兵，接收退伍老兵空留下来的位子，补充新鲜血液，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老兵当中并不乏精英之辈，而且个个都经验丰富，但毕竟他们的年纪在增大，反应能力和机动能力在退化，活力也比不上新来的新兵，所以他们在几年之后注定要退出军营！”
聂星觉得班长这个观点有些偏，但想法很新颖，想一想，也有些道理。不过，当了几年兵后选择退伍，不仅仅是因为优胜劣汰，还有更多深层次的原因，比如说要建立家庭，或者说要闯荡社会，甚至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是生存。士兵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职业，或者说一个高薪的职业，至少对于底层的士兵来讲就是这样。
王海继续说道：“我当兵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同时，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我知道我作为一个士兵不能这样讲，一个士兵不能计较自己的得失的，但我很多时候都忍不住这样想。我已经三十三岁了，在这十五年当中，我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老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还想趁我最年轻的时候好好谈几次恋爱，是几次，呵呵，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聂星没有说话，这些问题太过现实，同时也太过深奥，自己得到一些东西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很正常的，对每个人而言都是这样。
一股悲凉的气氛在周围显现，十五年，从没有接触过美酒，从没有接触过山珍海味，甚至从没有接触过女色，相对于那些整天泡在灯红酒绿世界里的人而言，是一件非常让人难受的事情。
王海在自我嘲笑着，甚至自言自语道：“我有时候也在想，我是继续呆在军营里还是选择退伍呢，呆在军营里，从五级士官到六级士官还得好几年，要是呆到自己退休，那还得好几年。这几年当中，我每个月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工资，呵呵，是工资，而且退伍时，那笔退伍金数字会更大，也够自己活个下半辈子了，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个事情啊！”
停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可是这样的话，那我基本上这一辈子都呆在军营里面，我还得结婚，建立自己的家庭，还得建立自己的事业，我还想闯荡一下这个社会，我还想到祖国各地去旅游，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呢！”
聂星突然问道：“班长，你还没有结婚吗，你家里也没有给你介绍吗？”
王海摇摇头，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当兵的，谁会和一个没收入的，而且成年呆在军营里面的兵结婚啊。家里面给我介绍过两个，一个我还没有回去对方就撤了，另一个似乎对我有些意思，但我却没有答应！”
聂星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
王海苦笑道：“我不能害了人家，自打我一当兵，我就发誓要在军营里面呆个十几年，如果我和那女的结了婚，一年回去不了几次，那不是让她独守空房吗？”
聂星说道：“现在部队不是允许五级士官带家属随军吗？”
王海呵呵笑道：“现在？我当五级士官才多久啊，况且我现在都三十三岁了，作为一个农村人，这个年纪已经是相当大的岁数了。农村里面，女孩子一般二十岁左右就会嫁人，还能找到几个比我年纪小一点的？你让那些二十岁的女孩子嫁给我，可能吗？换作你是一个女孩子，找一个比自己大十三岁的男人，你会嫁吗？更别说还要随军。”
聂星无言以对，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追求金钱，地位，名牌，刺激，不再像以前女孩子那样喜欢兵哥哥了，或许她会觉得新鲜而喜欢兵哥哥，就像韩芸一样，但如果要她嫁给兵哥哥，那可能基本上是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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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再见老人（一）
“不过。”王海说道，“如果我退伍以后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我不会电脑，不会会计，不会经营，不会英语，好像什么都不会，一切还得从头来过。我都三十三岁了，在军营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什么都不会，肯定会被别人笑死。”
聂星说道：“班长，你不是会开车吗？”
王海恍然道：“哦，对，我忘了，我会开车，可以给别人当司机，我还可以给别人当保安，我不是当过兵吗，可以给别人当保安的。”
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就寝信号突然吹响，聂星说道：“班长，睡觉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吧！”
王海回过神来，拍了拍聂星的肩膀，笑道：“你看我，今天晚上给你说了那么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感觉自己挺奇怪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有，这事你千万别和别人讲，就当作你没有听过吧！”
聂星点点头：“班长，我知道！”
两人一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灰，迎着夜风回到了宿舍。
躺在床上，聂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和班长的这一次谈话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少震憾，一个人在军营里面呆久了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当然，有时候也会分配一些任务，如站岗，大扫除，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娱乐活动，如唱歌啊，打球啊。聂星因为射击非常厉害，常常被兄弟连请去示范指导。
月底领到津贴费后，王海向连长提出提前去进行爱民亲民活动，得到连长的批准，于是3班全体人员整装待发，准备向李家坡驶去。
其实每个人领的津贴费并没有多少，基本上就是当月的津贴，王海说：“先带一个月的津贴过去吧，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一下子就给老人那么多钱，说不定还会带来很多麻烦。”
聂星当月的那一千块钱奖金并没有发放，因为计入了下一个月，所以他也只领了一百五十块钱。不过，列兵一百五，老兵两百五甚至更多，加上王海的两千多块钱工资，也的确是一笔不少的数字了。
众人以队列跑步的姿势来到李家坡，李家坡的春天与去年的冬天比，显得格外不一样，清新，明亮，鸟语花香。绿色是基础，也是李家坡最令人显眼一个色调；红色是搭配，是整个一片绿色的点缀。
王海带着大家首先来到何大哥家，想打个招呼，毕竟他是村小组组长，李家坡最大的一个‘官’，结果是何大哥不在家，出去办事了。接待遇士兵们的是何大嫂，她非常热情地给每人倒了一杯糖水，因为刚过年不久，所以又拿出来一些过年前炒的花生和瓜子出来。
士兵们只喝了糖水，象征性的吃了一点花生和瓜子，然后告辞出来了。
目的地当然是老人家，士兵们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老人家那间独特的，破败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几乎大煞风景的小屋。小屋还是那个模样，没有改变，倒塌的墙壁依旧是老样子，没有人修复，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黑漆漆的被烟醺的不成样子的墙。
士兵们的表情有些凝重，王海喃喃道：“不知道那位老人现在怎么样了！”
窄窄的公路旁边，是一间间已经犁过的湿田，湿田里面，一层厚厚的清水铺垫在犁过的乡泥上面。清水当中，一只只浮游的小生物还有一只只黑不溜秋却又非常可爱的小蝌蚪在清水里游来游去。
春天，这就是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春天，一切都充满着希望的春天。
走上山坡，那座气势不凡的宗祠立马就显露在眼前，高十来米，宽零点五米的两根砖柱赫然耸立，宛如两条长龙。砖是青砖，像是经过特殊化处理的，不像旁边那间破烂不堪的小屋是用土砖彻成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当然是旁边的那间破烂不堪的小屋了，又矮又旧又烂又黑，连屋顶的瓦片都东倒西歪，烂的不成样子，相信下雨时，外面下大雨，里面绝对是下小雨。
令人惊讶的是，那位身子瘦小，脸上皱纹一块叠着一块的老人就坐着门槛上，她还是穿着去年那套衣服，里面是白色的薄棉衣，中间是黑色的棉套，外面是灰色的外套；裤子也还是那件青色的单裤；没有戴帽子。
春天虽然已经到来，但它残留着冬天冰冷的气息。
老人的面前摆放着两只用木材做成的小水桶，小水桶又旧又脏，上面粘着几粒米饭和几片已经变了颜色的菜叶子，看的出来这是两只装剩饭剩菜的潲水桶。
这种潲水桶聂星的爷爷家也有，专门用来装刚炒了菜的洗锅水和洗碗水，还有吃不完的已经变了质的剩饭剩菜，这些潲水有一个用处，就是用来喂猪。
老人正低着头，一只手颤抖着拿着一个饭碗，一只手在潲水桶里不停的捞着什么，饭碗里已经堆满了刚捞出来的剩饭剩菜。饭是白色的，还带着一些黄颜色；菜是绿色的，但已经失去了绿色应有的耀眼的光彩。
看得出来老人非常的专心致志，面对士兵们的到来毫无知觉，士兵们也知道她在桶里面捞着什么。那潲水表面上飘浮着的一层层黄色的和白色的油状物让人恶心，稍稍一闻，一股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只潲水桶看起来每只都有三十斤重，当然是连带着潲水的。真不知道老人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潲水，以她个人的力量绝对提不动这些潲水桶的，可能是周围的邻居家送过来的，也可能是老人自己一点一点从邻居家提过来的。
老人终于发现了周围的异常，她缓缓地抬起头，看见了正向她慢慢靠近的士兵们。她的眼神看似有些迷惑，她不知道这些士兵来干嘛。她那空洞的双眼中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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