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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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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理由骗你,因为我也是困惑之极。”她回答,“但是,稍后我的人就能带回来答案。等等吧,弄不清这件事,我们只能把所有工作都停下来了。”

    东方的天空已经放亮,最多只有半小时,济南城新一天的黎明就要到来了。

    昨晚,从“镜室”到曲水亭街老宅,发生了太多血腥暴力事件。只不过,所有犯罪行为全都掩盖在黑暗之中,不为警察所见。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是弱肉强食也好,赢家通杀也罢,都是江湖人管江湖事。所以,愿赌服输也是所有人默认的铁律。

    天明之后,我必须回“镜室”去,再拖下去,就真的会完全置身事外,造成巨大的被动。

    在漫长的等待中,石舟**并不焦躁,只是沉默地盯着庙门口。

    我站起来,绕过放生池,又到了神殿里,上香磕头。

    面对关二爷的神像时,人会情不自禁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恨不得立刻跪在他的脚下合掌忏悔。

    我屈膝跪在蒲团上,刚刚祈祷完毕,就听到了一阵奇特的“嗡嗡”声。

    那绝对不是蜜蜂或其它带翅的昆虫在急速扇动翅膀,而是另外一种噪音。非要准确描述它的话,可以说它是开大会之前调试麦克风所发出的那种电平噪声。

    如果这里是会场,电平噪声、话筒啸叫等等动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这里并非会场,而是芙蓉街关帝庙——一个香火旺却地方小、庙虽小却神格高的奇特之处,绝对不应该有麦克风发出的电平噪声。

    我向上抬头,察觉那声音是来自神像的口中,似乎有一架留声机在他嘴里发声。

    “不要性急,大杀戮刚刚开始,早亮底牌就会早死,耐心等着,等到所有人的招数用尽,你再出手。记住,很多时候,女人比男人的进攻手段更犀利,所以你身边必须有一个或几个女人,这是走向胜利的保障。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你一定记住,只要能抓住女人的心,她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直到最后。石头,你一定记住,女人对男人非常重要,是男人成功的基石。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跟任何女人交往都是有益的……”

    那是爷爷的声音,原来他的一缕英魂早就藏在关二爷的神像之中,既能借佛像之威势救我,又能深深地启发我。

    声音消失时,神像仍是神像,不留任何痕迹。

    从黑衣人追出去到回来,中间经历了约二十分钟。那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双手拍胸,状如疯魔。

    “按住他!”玉罗刹立刻下令,立刻有人拥上来把男人按住,然后将他的嘴巴强行撬开。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问。

    那被按住的人口中嗬嗬怪叫,喉咙里破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喘着,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人,要不要再派人手出去?”有人向石舟**大声请示。

    现在,我能肯定,年轻人与言先生离去时,故意留下尾巴,使得追踪者能轻易地跟上,然后返身一击,重创此人。

    石舟**没有做决定,我希望她足够明智,知道“秦王会”的人惹不起,再不要穷追猛打,招致新的灾祸。

    “夏先生——”她叫了我一声,然后向殿中走来。

    我迎上去,我们在门槛前会合,我在门里,她在门外。

    “你好兴致,只在这里烧香拜神。今夜的济南城,不知有多少人已经无法入眠了。”她满含着深意地说。

    “那是别人的事,我只管自己,只管自己的事。”我回应。

    “帮我算计算计,那位辰州僵尸门的言先生到底是故弄玄虚呢,还是真的使用‘拘魂之术’抓到了大人物的灵魂?按道理说,那个灵魂不该是在‘镜室’之下遭到镇压吗?难道说,我们的情报全都犯了根本性的错误?”她谦逊而又无奈地说。

    没有人甘心向别人低头求教,除非她真觉得不如我,才会放下架子,走过来请教。

    “随他去吧,这还不是最后的决战时刻。”我说。

    石舟**摇头:“不要这样说,我们日本人从来不会做出不负责任的事。夏先生,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顿时警觉起来,因为她的声音和肢体表现,足以反证她并没有被巨大压力压垮,反而对外界表现得得体而优雅。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好好提防她,以免变成她的枪头,被她拿起来对付别人。

    尾声:乱局中的光明

    身在乱局之中,人就会变得焦躁不安,仿佛身处没有尽头的黑暗隧道之内,心里既慌乱又恐惧。

    光明永远存在,只不过是被乱象暂时挡住。

    所以,真正有信心、有决心的人,绝对不会被乱象吓倒,而是坚定地走自己的路,永不迷失方向。

    济南城有两个局,分别是官面上的、地下的。

    两个局同样复杂,同样充满了各种争斗。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就像我现在正在走的这条路,无论江湖势力如何霸道、疯狂、狡诈、冷酷,我都要走自己的路,独立地、坚定地向前走,做夏氏一族的传承者、当家人,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今生唯一的使命。

    乱局中,我相信自己能够看到光明,相信自己,能够破黑暗帐幕而出,腾飞九天之上。

    (卷二完,)

第181章 关帝庙(1)

    引子:历史只是轮回

    某位奇术大师曾经说过:如果史学家们能够生存五百年甚至一千年,他就会发现,所有历史只是轮回,在相同的轨迹、相同的时间点上循环播放,其结果、缘法毫无不同之处。那么,只要熟读历史,就会了解其中的运行规律,然后因势利导、趋利避害,最终一定能取得最高的成就。

    我对这种看法深以为然,而且知道,朝代更迭之中,太多例子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武人乱世,而文人治世,从无例外。

    传国玉玺是皇帝登基时的第一凭证,在古老的年代,得玉玺者得天下。今时今日,是否还遵从同样的江湖规则?

    “为什么?”石舟**低声问。

    “外面情况特殊。”我说。

    眼下,我并不想跟石舟**说更多。因为日本人和秦王会目前的局面非常复杂,但是每一方势力的目标全都是“神相水镜”。

    其实,我的目标又何尝不是“神相水镜”?

    正因如此,我才会不断地跟日本人接触、和苗疆炼蛊师接触,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找到“神相水镜”,完成夏氏一族的使命。在这场非常复杂的战斗中,我既希望自己能够独善其身,又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赢这场中国人与日本人之间的战争。我几乎没有同伴,只能孤独前行。在这场战斗中,我不知道日本人还有多少后援力量。大和民族的战斗力不容小看,自古到今的战争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凡是轻视大和民族的人。最终都倒在了历史的废墟之上。

    “不如——”石舟**又低声问,“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我摇摇头:“不必,既然你把这里设置成一字长蛇阵的阵胆,那么敌人的目标也一定会瞄准这里。所有的攻击线路。也是以此为中心,也许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盲目出击,只会坏事,反而适得其反。”

    石舟**点点头:“好吧,暂且听你的,我相信你的智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一战之后,我们和秦王会的人只有一方能够活着走出芙蓉街。在我心目中,这就是最后的大决战。”

    我笑笑:“没有人知道最后的大决战究竟在哪里?”

    “在哪里?”石舟**又问。

    “也许就在我们心里。”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回答。

    “真正的高手。”石舟**低声说,“你是我平生所见的真正有大智慧的中国人。”

    “谢谢。”我说。

    “可惜的是,我们相见恨晚。”石舟**说。

    “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我说。

    “这一战,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时间。”她说,“黎明即将来临,很多人就倒在黎明的门槛上。”

    对于她的话,我深以为然。战争非常残酷,生存下来的机会非常渺茫。从前,二战中的风风雨雨让老百姓吃尽了苦头,济南城也一度淹没在战火之中,成为中原苦难之地。日寇和旧政府曾经将济南当成了兵家必争之地,在此爆发了多场决定性的战役,导致老百姓民不聊生,大好城池几乎成了一座废墟。到了如今,危机暗存,只有真正的大英雄才能够拯救这座城市。

    所谓的大英雄,也许是我,也许是另外的某个人。但是,只有很多人前赴后继去做,才能堆砌成胜利的城堡,就像护城河畔那座耸立的高塔一样。那高塔纪念着过去的战斗英雄,也记载着济南城的血与火的历史。

    关帝庙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我与石舟**面对面站着,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我知道,秦王会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刚刚地离去只不过是为下一次进攻做一个铺垫。所有的战争中,都存在同样的套路,以攻为守,以退为进,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日本人曾经把《孙子兵法》奉为武道至尊,将其中的道理深深地铭刻在每个国人的心中,所以他们在二战中才能够将最擅长的集团军作战方式发挥到极致。相反,我们中国的军队却完全抛弃了老祖宗的精华,在很多关键的战争中,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在这里,我既希望石舟**能够击败秦王会,也希望秦王会的人,能够迅猛打击石舟**,不让日本人专美于前。

    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有了行人的对话声,也有了电动车、自行车的车轮声。济南城的黎明来临了,新的一天已经拉开了序幕,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那么势必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把战斗拖向了拉锯战,这也许是各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夏先生。”石舟**又开口,“我们还要等多久?”

    我摇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等待的结果是什么,更不知道秦王会的人将从何处发生攻击。

    隐藏在暗影里的日本人仿佛都睡着了,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你的人都等得懈怠了。”我说。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因为己方懈怠之时,就是敌人进攻的最关键点,也许秦王会的人马今晚可以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是啊,他们都已经懈怠了。整整一晚,他们在老城区穿来绕去,走了太多的路,却盲目地像陷入迷宫的蚂蚁那样。我觉得,济南城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包容一切,同化一切,而这个过程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我们走进来,就已经走不出去了。我相信,很多二战时的前辈们都有同样的感受。他们也许在中国的其他地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在济南城,却一个接一个折戟沉沙,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为什么要祭拜关二爷了,他是真正的大英雄,有他在的地方,胜利永远属于你们。”

    我微微一笑:“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将关帝庙作为‘一字长蛇阵’的阵胆,岂不是自相矛盾?”

    石舟**沉思了一阵,低下头去,默默地轻抚着白纱上的飘带。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她作为一个决策者,也是非常难以抉择的。

    今天的芙蓉街,也许就是这一群大和民族后代们的葬身之地。

    无论是旧政府时代还是新政府时代,芙蓉街都是整个济南城的商业核心。我记得济南城的文史档案中,曾记载过发生在芙蓉街的几次著名刺杀事件,无一例外,全都是针对日寇的。我相信,石舟**也一定看过那些记录,并对中国人的刺杀行动感到震惊。济南人珍惜生命,但是为了保卫家园、保卫国家,任何时候都可以献出生命,如同荆轲刺秦王一样,奋不顾身,孤注一掷。

    也许今天,石舟**就会像他的前辈们一样,伏尸于芙蓉街。

    这是悲剧,是战争的悲剧,也是人类的悲剧,更是中华民族与大汉民族之间的悲剧。

    “我必须如此,唯有如此,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秦王会的人一定在等我们走出去,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等待着我们露出破绽。所以,我不能出去,也不能久居此地,黎明就要来临了——”

    “不,黎明已经过去,济南的天已经亮了。”我说。

    这句话仿佛是一句谶语,隐约地揭示着这一战的结局。

    “是啊,济南的天已经亮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本来,昨夜曾经有机会能够结束一切,但我还是犹豫了,以为与秦王会之间的战斗可以拖后,至少是等到‘镜室’的事告一段落。机会稍纵即逝,不会再来,也许我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就在此刻,我以为自己至少能够背水一战,或者与秦王会同归于尽,为我的同伴们扫清障碍。夏先生,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率领同伴,身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只能独自奋战,你又会怎样?”

    石舟**非常悲观,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机会就是这样,如同白驹过隙,瞬息千里。如果抓不住,将是永远的遗憾。

    “我不知道。”我说。

    在我看来,既然石舟**布下了一字长蛇阵,那么她就掌握了先机,至少能够与秦王会一战。

    现在,秦王会那边的言先生也掌控着一部分先机,那就是他的掌中拘禁了某个日本人的灵魂,使得石舟**投鼠忌器。

    “试着说说看。”她说。

    我沉思了十几秒钟,才沉吟着说:“时间不等人,每过去一分钟,悬在你头顶的剑就会下落一寸。到了最后,单单是时间上,你就熬不起。秦王会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匆匆离去,在芙蓉街的各个关键点设下埋伏。我只能说,你已经非常被动了,只能用牺牲人头的方法打开局面。”

    我所说的,正是阵地战中敢死队的做法。每当战斗到了白热化的时候,只有使用敢死队突破关键缺口,才能扭转战争的颓势。除此之外,没有好办法。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者愿意牺牲自己的部下。

    “出去就是死。”她说。

    我点点头:“当然,我们清楚这一点,秦王会也清楚这一点。他就是算准了你不肯牺牲自己人,才刻意设下圈套,要把你困死在芙蓉街。现在,抉择权在于你,这群人的生死也在于你,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石舟**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

    我不忍心看她,便转身望着关二爷的神像。

    芙蓉街是条小街,关帝庙是个小庙,但是一条小街,一座小庙,已经足够埋葬下这队日本人的尸体。

    视野之中,关二爷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我不知道爷爷是怎样附身于关二爷身上的,那一定是最高深的奇术之一。

    古语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爷爷正是借助了“地利”这个最有利的条件,设下伏笔,替我抵挡强敌。

    世间具有大智慧者,总是寿命不长,譬如三国时代的诸葛武侯。

    爷爷虽然保全了性命,但在生命的后半段,却变成了老年痴呆,这正是他前半生用脑过度的结果。

    世间万事都是公平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脱公平的裁决,就连我爷爷那样的大智者也不能。

第182章 关帝庙(2)

    “我想再上柱香。”石舟**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知道你们的关二爷能不能保佑我们大和民族的人?”她苦笑着。

    “在中国人的价值观里,关二爷只会保佑大仁大义之辈。”我说。

    “日本人中有好人,中国人中也有坏人,不是吗?”她问。

    我微笑着,不置可否。

    我们已经讲了太多的道理,但道理总是不解决问题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只能冲出去,凭借敢死队的力量,冲散秦王会的包围。

    “夏先生,谢谢你。”她说,“在这种危难时刻,有一个朋友陪伴在旁边,就是最好的事。如果今天我能活着走出芙蓉街,一定倾尽所有,感谢你的陪伴。”

    我摇头:“我们也许……还不能算是朋友,大家只是在人生的路上,偶然相逢,相偕着走一段。在中国人的价值观中,朋友一词,意义重大,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朋友。有句话也许不应该在这时候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二战初期,曾经有很多中国人把日本人当作朋友,但最后,你们的部队进入中国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日本朋友,全都摘掉了虚伪的面纱,成为屠杀中国人的急先锋。你说,中国人还应该相信日本人吗?我还敢把你这样的人当成朋友吗?”

    那些都是事实,在中国各地的历史记载中随处可见。

    中国人好客,有时候看走了眼,把禽兽也当成了朋友,以致酿成最可怕的悲剧。

    “对不起。”她说,“我为前辈们在中国犯下的罪行,向你道歉。”

    她已经拿出了三支香,还没有点燃,转过身来,向我深深鞠躬。

    我向旁边一闪,避开她这一躬。

    这种鞠躬道歉的方式,在电视上无数次出现过,但是,它对弥补中国老百姓所受的伤害没有任何作用。死在日寇屠刀和子弹之下的那些,老百姓不可能复活,被焚烧的村庄也不可能重建。如果道歉有用,那么历史的创伤也就不能称之为创伤,中国人对日寇的仇恨也就不能称之为仇恨了。

    “算了。”我说。

    “夏先生,你不接受我的道歉?”石舟**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之极的情绪。

    我能感觉出她眼中含着的是什么,心里突然变得非常警觉,就像猎人盯着一只眼镜蛇的眼睛一样。

    “毕竟那是上一辈人的冲突,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难道在你心里,大和民族永远罪无可赦吗?”她问。

    我摇摇头:“你知道庄子和惠子的濠上之辩吗?”

    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我要表达的意思。

    庄子和惠子通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的著名辩论告诉世人,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了解另一个人的感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沟通,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双胞胎,也无法完全取代。

    “好,好好,我懂你的意思了。”她说。

    她转回身去,双手握着香,在烛火上点燃。

    嚓的一声,已经点燃的香头突然轻轻爆裂了一下,中间的一支从前端三分之一处断开,跌落在地上。

    “啊?怎么?”石舟**吃了一惊。

    这种情况也是非常罕见的,因为关帝庙里的香是信徒们特意供奉的,制作工艺非常严谨。不管是晾晒还是运输的过程,都非常小心,不可能混入次品。至少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在关帝庙中,看到香断裂的情况。

    “真是奇怪。”石舟**喃喃自语。

    “是啊,真是奇怪。”我说。

    这是真正的大凶兆——任何一个稍有神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神像面前,即将供奉的香断掉,就证明神尊不准备接受这个人的供奉。

    “这肯定不是个好兆头。”他说。

    不由自主的,她回头向殿外看了一眼。她的人全都蛰伏在黑暗中,一眼望去,关帝庙院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放生池、长桌和两把椅子。

    “如果死在这里,谁能把我们的尸骸运回日本呢?”她低声长叹。

    我想不出任何话来劝他,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明千樱临死之前,叮嘱我要将她的集体运回日本,但是,如果石舟**与院中黑暗里这些人死了,谁又负责运送他们的遗体呢?

    “这一刻,我真的——”她说不下去,声音哽咽。

    “还是派出敢死队吧。”我说,“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

    关帝庙的殿门是向西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但东方天空的晨光,却已经照亮了关帝庙的屋顶,在院中投下阴影。可想而知,再过二、三十分钟,太阳就完全升起。很多老城区的老年人都有早上起来参拜关二爷的习惯,那时候他们就会进来。老年人都是非常警惕的,一旦发现石舟**的人,立刻就会打110报警。

    “好。”石舟**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把断掉的香在掌心里揉成粉末,向门槛外一扬,狠狠地咬着牙:“这一次,拼了。”

    我对秦王会了解不深,一切认识都只来自于传言。可是,辰州僵尸门的言先生亮出手掌的那一幕,却深深地震撼着我。

    天下奇术师极多,而且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这些成名的和未成名的奇术师并不甘于寂寞,全都投靠或者依附于不同的门派。我相信,除了言先生之外,秦王会之中,还有更多技艺超群的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石舟**的人冲出去,完全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打击。

    石舟**放弃了上香的打算,跨过门槛,站在院中。

    她并没有出声下令,而是高举双手,做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

    立刻,有四名黑衣人同时脱掉了黑色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运动服。现在是清晨,大街上很多锻炼的人也是这种打扮。日本忍者擅长易容改扮,其根本原理就是融入人群、浑然一体、让敌人无从察觉。

    石舟**走上去,眼神从这四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轻轻点头。

    四个人迅速出了庙门,向左一拐,不见了踪影。

    我默默计算过,院中还剩十一人。

    “我们走。”她说。

    我没有问去哪里,这种时候,石舟**应该能够总揽全局,计算好进退路线。否则的话,那四名敢死队队员也就白白牺牲了。

    经过放生池的时候,我稍稍驻足,向水中望去。

    不知何时,水面上竟然漂着一层深绿色的莲花叶子,把池中的一切全都遮住了。

    这种不寻常的景象让我一怔,因为这是放生池,此前一片叶子都没有。

    我记起了秦王会的杀手在曲水亭街伏击石舟**时的情景。那时,曲水亭街一边的溪流应该是非常清澈的,我们站在溪边,百分之百能够看清水下的情况。按常理说,水中不可能藏下一名杀手。换句话说,杀手不但借用水草来伪装自己,更是使用了某种障眼法,成功地骗过了我和石舟**。

    “放生池里有问题。”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那时,石舟**已经走过了放生池,站在长桌旁边。

    我意识到,那样的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也不是关帝庙里的东西,只能是秦王会的人带来的。

    “木马。”这是我做出的另一个判断。

    特洛伊之战中,木马成了解决问题的最关键元素。我有理由怀疑,秦王会的人也成功的借用了这一计策。

    “怎么了?”石舟**回头问。

    我稍一权衡,便用眼神示意,那长桌、椅子和放生池有问题。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帮助石舟**,因为我对秦王会更加忌惮。

    石舟**飞掠回来,与我并肩站在一起。

    “怎么了?”她问。

    “这池子里有问题。”我说。

    她向放生池里一望,双眉立刻挑了起来,低声回应:“果然是有问题。”

    “这池中不应该有莲花。”我说。

    “是秦王会的人?”她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秦王会,还有赵天子。

    我永远忘不了赵天子离去时的那一幕——那是一个极其狠辣、喜怒无常的人。

    当然,江湖上有太多这样的人,每个时代、每个国家都会有,就像草原上的豺狗一样,永远在等待着别人出错,永远会在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永远能够做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石舟**并没有急于向放生池动手,她只是深深地望着池水,眉心皱成一团,努力地思考着对策。

    “四面楚歌。”她苦笑着说。

    “是啊,是啊,四面楚歌。”我低声回应。

    “杀光这些人,是最后的办法。但是,能够杀光——能够杀光所有的敌人吗?”她自问。

    敌人当然是杀不完的,但为了突破目前的困境,只能是杀出一条血路。

    “也许我不该来,也许我们日本人本来就不该淌这趟浑水。”她说。

    我笑了,其实100年来的历史说明,日本人果真不该淌这趟浑水,不该跨海登舟到中国大陆上来。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五十六个民族一致对外,任何侵略者都会被无声无息地同化,最后成为中国的一员。

    这真的太可怕了,一个超级大国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样,任何东西投入其中,最后都尸骨无存。

    在新的世纪,中国将会是全球最大的经济体,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相比,毕竟我们有十六亿人口,可以无惧于任何侵略者。

第183章 关帝庙(3)

    “帮帮我。”她说,“看在明千樱的面子上。”

    我长叹一声:“也许那样,我就真的变成卖国贼了。”

    “我们是朋友,帮帮我。”她低声恳求,“其实你知道吗?虽然秦王会是你们中国人,但它的背后,也有国际势力在暗中支持。你帮助他们,也是助纣为虐,养虎为患。”

    我再看看长桌和椅子,终于点头答应:“我们一起杀出去。”

    “谢谢你。”她说,“有了你的帮助,我就安心了。”

    她一挥手,一个黑衣人立刻过来。

    “灭了。”她指了指放生池。

    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轻轻打开,将里面的黑色粉末倒入放生池里。

    起初,放生池里无声无息,突然之间,池中的水沸腾起来,仿佛是有人在水池底下架起木柴,燃起熊熊大火,要将池水烧开做饭一样。

    那种沸腾极为凶猛,几秒钟功夫,水面上就翻起了海碗大的热浪,咕噜咕噜响个不停。这种情况下,无论池水中有什么,要么跳上来逃生,要么就会被煮成一锅粥。

    放生池中的情景十分惊人,但是,石舟**却没有观察水中的情况,而是突然拔刀,飞跃出去,一刀插在木桌的正中。同时,她双臂张开,手腕下面各弹出一把短刀,同时刺进两张椅子的椅背。

    同一时间,长桌和两把椅子,突然发出了惨叫声。

    我预料的没错,长桌和椅子果然有问题。不知道秦王会的人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那种结构简单、样式平凡的桌子和椅子里藏下了三名杀手。如果我没有及时识破他们,很可能石舟**的人离开关帝庙之后,就会遭到他们从后面追赶过来的大肆掩杀,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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