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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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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符合医学常识的一种现象,因为学过解剖学的从医人员都知道,人类最粗大的骨骼是在头部,只有头部能钻过去的空隙,整个人才可以通过。可是,医学是医学,奇术是奇术,这两者貌似指的一回事,但又绝对不是一回事。

    正如艺术家的行家们常说的,世间任何事都要“真听真看真感觉”。当无数媒体记者、摄像机、吉尼斯记录员亲眼见证瑜伽奇术尊师们的表演时,大家就明白了一件事——何为奇术?只有突破了人类认知界限之外的技艺,才称得上是奇术。一旦某件事进入了“奇术”的领域,那就不要说“不可能”,也不要套用那些物理学、化学、数学、生物学上的常识了,两者完全是鸡同鸭讲,不再同一维度上。

    我希望有人能通过“探骊取珠之术”的钻孔进出密室,那样的话,我们至少就有了一个“同道中人”。

    小护士麻利地接好了监控器,然后按照时间搜索,找到了六天之前的凌晨三点钟。

    “给钱。”她大大方方地伸手要钱。

    我又一闪,盯着显示器。

    “给钱啊你?”小护士急了。

    我摇摇头:“等你给我们指出那个人再说。”

    一千块、几千块都不是问题,现在我必须以钱为抓手,逼着这小护士帮忙。

    糟糕的是,监控只播放了不到十分钟,那个赶来输血的人还没出现,画面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小护士把监控机连续开关了几次,结果依旧,看来那段资料已经坏掉了。

    “我靠——早不坏晚不坏,指着你给我挣钱的时候就坏了?我靠,我靠——”她在监控机上用力拍打了七八掌,那个黑铁盒子发出一阵“嘭嘭”声。

    我亲自动手调试,确信监控机坏了之后,就把一千块钱给了小护士。钱不是问题,而且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都算不上大问题。

    连城璧恨声说:“可惜我手机坏了,否则拿出吕丞相的照片来给小妹妹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生活永远不能十全十美,就像现在,我们从死亡边缘脱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安敢再求其它?

    “我们左右邻居家都有监控,我这里的坏了,他们店里的肯定没坏。明天早晨,我就把他们的监控机借来,给你们看。你们放心吧,我拿了这一千块钱,绝对不会白拿。你们今晚就在这病房里睡,睡一晚也能省下几百块钱旅馆费,对吧?”小护士说。

    “我们不睡,一直输血。”连城璧说。

    小护士摇头:“对不起,想输也没了,这是最后两袋。幸好你们都是b型血,如果换成别的型号,怕是又要临时去血库买血了。”

    她替我们拔了两手上的针头,把输液架撤掉。

    “晚安了,明天再说。”她走出去,然后反手替我们关门。

    “小护士陪聊陪睡上瘾了。”我开了句玩笑。

    连城璧脸一红,没有搭话,低头发短信。

    我也意识到,这个玩笑有些不雅,于是便闭眼假寐,以缓解窘态。

    “我给岳不群发了短信,陌生号码直接打电话,他肯定拒接。我一直没向你介绍,他算得上是长江以北最犀利的黑客之一,技术高明,为人低调,而且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都不贪。该拿的钱拿,不该拿的钱给他他都不要。”连城璧说。

    我嗯了一声,有些乏力,不想睁眼。

    连城璧下床,先拖了桌子顶住门口,然后嗒的一声关灯。之后,她在黑暗中无声地立着,没有立即回到床上去。

    我试着揣摩她的心思,但深恐猜错,污损了她的名节。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一对青年男女独处一室,可以发生很多旖旎的桥段。尤其是,我们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瞬,完全意识到生命之宝贵,知道人生如果不能及时行乐,只会到临死时无限后悔。

    遥遥的,隔着两个空荡荡的病室,那小护士已经回到了老板的床上,不停发出男女嬉笑之声。

    这个时候,无论我们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我无声地看着暗影里的连城璧,她扶着桌角,面向我的床,已经凝立成石。

    这病室有一面小窗,窗子上挂着碎花布帘,遮住了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光,但又隐约透进来一些变幻不定、丝丝缕缕的光线,使得这房间里即使熄了灯,也仍然能见到景物的轮廓。

    “天石,我……我……我知道,其实我们各自坚守的,都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爱从来都是没有附带条件的,激情起时,爱就满溢;激情落时,爱就稀释成雾霭遍地。你无需为我负责,我是成年人,自己会为自己负责……”连城璧艰难地说。

    借着黑暗盖住了脸,她才会说出这种让人满脸发烫的话。

    “我不想伤害你。”我说。

    一句话,已经包含了我对她所有的怜惜。

    “如果这伤害是我自找的呢?”她问。

    我摇摇头:“阿璧,我一直都有种预感,我们能永远活下去,历经百劫而不死。所以,最甜的果子要留到最后再吃。”

    她微笑起来:“是吗?可是我没有这种信心。知道吗?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如果爹有危险或者你有危险,我愿意把自己这条命变成血肉袈裟,去为你们遮蔽风刀霜剑。你今晚错过,也许就永远错过了。”

    古人柳下惠能够在美人坐在怀中的时候仍然坚忍克制,不妄动,不乱性。

    我非柳下惠,但我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毁了连城璧的一生。

    “宁愿错过,不要做错。”我低声回应。

    “天石,是我不美吗?是我不好吗?”连城璧又问。

    我硬下心来,淡淡地回答:“阿璧,这不是我们今晚要讨论的问题。能活着从地道出来,等于是捡了条命。我们必须养精蓄锐,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连城璧又立了几分钟,那电话屏幕突然亮起来。

    她一声长叹,走向自己那张床,拿起了手机。

    “岳不群回讯,午饭之后,可以去他的别墅见面。到时候,他会派阿达再跟咱们联系。”连城璧说。

    “别墅在哪里?”我问。

    连城璧摇头:“他没说,但按我的估计,应该是在千佛山东面的樱花别墅。他最喜欢樱花,那个别墅区的道路两边皆是樱花,被相邻小区的爱国群众们戏称为‘小扶桑’。”

    我点点头,如果能见到那位超级黑客,很多问题就能获得答案了。

    连城璧躺下,先一步向我道晚安:“睡吧,晚安。”

    我也回应她:“晚安,好好睡,明天不知有多少事等着我们呢。”

第257章 割鸡牛刀(2)

    这是我第一次跟陌生女孩子单独睡在一个房间里,两床相隔三步,彼此的呼吸声次次可闻。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思想,强迫自己忘掉邻床睡着的人。

    “见到岳不群问什么?他是超级黑客,窃取别处的秘密资料易如反掌,我应该问他神相水镜到底在哪里。还有,我要知道夏家的历史,这一次一定能够得到最准确的答案。还有,我要知道跟镜室有关的所有深度知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切都浮于表面,连镜室的根基究竟如何都不知道。还有,我要问教堂下面的情况,吸血的石壁究竟是怎么回事……”思考问题的时候,我的眼睛是半闭着的,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梦乡。

    我并没能完全睡着,因为那对男女的嬉笑声高一阵低一阵,叫得越来越浪,简直是*裸地挑衅。

    或许,那个小护士觉得,当她关门离去之后,我和连城璧也会做出某些龌龊事来。所以,她才故意地弄出巨大的动静,以此来向我们显示那老板有多喜欢她。

    我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但那声音仍源源不断地传来。

    “现在这些女的,根本就是——”我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小护士,正思索之间,那声音突然消失了。

    那种感觉,不是结束了,而是被一种什么力量一下子斩断,说没就没了。

    我猛地坐起来,与此同时,连城璧也一跃起身,原来她根本就没睡,也被那声音困扰着。

    “有事发生了。”她说。

    我无声地下床,穿好鞋子,摸起了小护士丢在床头柜上的一把半残壁纸刀。那刀子实在太破了,不但刀刃只剩下锈迹斑斑的最后两截,而且刀柄用胶带纸缠了又缠,如一个头小肚大的侏儒一般。

    “跟着我,尽量不要杀人。”我说。

    “呵呵,我的枪已经扔在石室里了,想杀人也不容易。”连城璧回答。

    我们没有撤掉桌子,由门口出去,而是迅速向窗户靠过去。可怕的是,窗户外面安着一层钢筋防盗网,不是三下两下就能踹掉的。

    “只能硬拼了,就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心里实在没有底。”我苦笑着说。

    咣当,门被踹了一脚,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第四脚……最后,门被踹开,桌子也被推到了一旁。七八个人齐呼啦地涌进来。

    外面,有人发话:“不留活口,弄死有赏!”

    我听到此人的声音,立刻明白了,凌晨闯入的这些人全都是赵天子的手下,那带头说话的小头目,正是曾经在陕八怪饭馆里拍打过我后脑勺的家伙。

    我悄然向门口右侧贴近,等到第一、第二、第三人闯入的时候,左手拖着连城璧,低着头向外冲。

    外面的灯亮着,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叼着烟、叉着腰的年轻人。

    他应该是刚刚喝过酒,两腮、额头全都红扑扑的,像是没卸妆的戏子。所有人向房间内冲的时候,他似乎胜券在握,一只脚踏在医生的办公椅上,手里握着手机,旁边桌上扔着一把两尺长的砍刀——像所有地痞混混一样,他以为,人多就能解决问题。

    外面的人没料到有人逆向冲出来,阵脚一乱,我已经穿过人流,抵达年轻人面前。

    他来不及抓刀,挥手一掷,手机砸向我的面门,随即俯身抓刀。

    我避开手机,右手一挥,壁纸刀的刀尖准确地划中了他的右腕脉门。壁纸刀是无法垂直发力的,只能用“拖字诀”,全凭刀刃切入肌肤的深度伤人。

    嗤的一声,年轻人腕部鲜血狂喷,将桌上堆着的病历本、医学书全都喷成了血红色。

    我不耽搁,反手两划,在两名敌人的颈部削开了小口。鲜血暴涌,两人尖叫着后退。

    门外剩余的两人手里全捏着跳刀,但被我犀利的刀法震慑住,一时间不敢前冲。

    门内的三人疾冲出来,手上各自拎着不锈钢球棒。

    我不想纠缠,身子一旋,在他们的右肘上各划一刀,衣袖破裂,血箭乱飙。

    “上,弄死他!”年轻人十分凶悍,右手负伤,又用左手抓起了砍刀。

    我不理会旁人,手腕翻转,用十字撩阴刀的手法,在他双膝、双胯、双肘、双肩窝处一路飞速地连撩带划,瞬间给他全身添了八道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但我无意杀他,只想给他个教训。

    当时在陕八怪,秦王隐忍,所以我和连城璧都没有轻举妄动,任由赵天子的人轻侮。

    噗通一声,年轻人仰面倒了,砍刀也撒手坠地。

    他口中兀自发狠:“小子,你等着,我们赵王会有的是人,我一个电话打出去,几百口子人十分钟就过来,把你看成肉泥!”

    我俯身盯着他,壁纸刀的刀尖按在他的眉心。

    刀不长眼睛,控制它的是人。

    “几百口子?你知道吗?我一刀划下去,先把你一对招子费了,你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别说几百口子,就算几千口子、几万口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到那时候,你不过就是个街头要饭的残废乞丐,谁还会罩着你?”我怜悯他,因为这年轻人不过是被老大们洗脑之后的小走狗,以为靠打打杀杀就能上位,跟别人一样,黄袍加身,成为新一批崛起的老大。

    事实上,这是大多数混混的想法,梦想着有一天“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接掌老大的位子。很可惜,那种情况极少出现,任何时候,上位的都是绝对精英,而不是论资排辈熬出来的。

    像眼前这年轻人,我只要任性一刀,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终于,年轻人眼中有了惧意、悔意。

    “还记得在家乐福陕八怪吗?”我问。

    门外的两名敌人逡巡不去,捏着跳刀,一步步趋近。

    “记得记得,哥,放我一马,那时候我不懂事,我手贱,该死,该死……哥,放我一马,求求你,弟弟我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这张脸混饭吃……”年轻人终于软下来。

    纵马江湖、快意恩仇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诗句更是令人热血澎湃、青春激荡。但是,杀人不是好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收回刀,年轻人就地一滚,逃离了我的攻击范围。

    “走吧。”连城璧提醒。

    我站起来,壁纸刀又贴回了手腕后面。

    两名敌人不敢靠近,同时大叫一声,向黑暗处逃去。

    我和连城璧出门,门外停着两辆面包车,但车里空无一人。

    “赵天子阴魂不散,一直背后盯着咱们呢。”连城璧感叹地说。

    我丢掉了那把破刀,淡淡地回应她:“那也好,有人背后拿枪逼着,我们会进步更快些。”

    孟夫子早就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如果赵天子一直这么步步紧逼,就等于是一股强大的动力,让我节节攀升,不断出头,直到可以在济南城拔地而起,重振夏氏一族的声威。

    我们贴着黑巷子的暗影走了一阵,转到大街上。

    “去桑园路安全屋吧,要不也没地方可去。”连城璧说。

    我点点头,举手拦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停下,但后座上已经斜躺着一个酒气熏天的人。

    “去哪里?我看顺路不顺路?”司机问。

    连城璧回答:“到桑园路,济钢中学东边。”

    司机点头:“太好了,这位乘客也到桑园路,上来吧。”

    我自觉地坐到后面,跟那醉酒的人坐在一排。激斗之时,身上难免溅到血,跟司机并排坐的话,很可能就要穿帮。

    “喝,喝酒喝酒……喝一杯一百,喝两杯两百……喝十杯一千,喝一万杯,给一万块……”那乘客是个女的,已经醉得不成样子。

    当她嘟嘟囔囔地说醉话的时候,车厢里立刻充满了酒气。

    我听她的声音有些耳熟,转过脸仔细看,竟然就是那个被孙华子、张运糟践过的站街女。

    此女的战斗力也真是非同小可,在山大校门外的时候,她已经精疲力尽,看上去无法支撑下去。此刻,她又醉态可掬。可想而知,从那时到此刻,她应该在不停地赶场子。喝酒、吸烟、**、拉客,甚至已经完成了好几个场次的媾和。

    “你……你……我认识你,小白脸,卧底警察……砰砰砰,卧底……你是卧底警察,还我的工资,还我的工资,我也是卧底,我也要工资……”

    她这是醉话,我不是卧底,当然也不可能给她工资。

    “这妹妹醉了,从铜元局街上来的时候,说话就不靠谱了,非得拿身体顶车钱不可。唉,我就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没那个艳福啊……”那司机从后视镜里望着我。

    “好好开车吧,车钱算我的。”我说。

    济南城内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经常遇到“车钱肉偿”的事,但并非每一次艳遇都是馅饼,有些时候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陷阱”。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不贪财、不贪色才是保命上策。

    “你家在哪里啊?”我扶着女孩子的肩膀,大声问她。

    “将军花园……将军花园……”女孩子真的醉了,只重复这个小区名字,却说不出下面的内容。

    “好极了,我们也去将军花园。”连城璧回头说。

    我点点头,告诉司机:“哥们儿,到将军花园门口吧。”

    司机上了东二环,油门到底,一路向北狂飙。

    女孩子头一歪,靠在我肩膀上,安心地呼呼大睡。

    我低头看,两边袖口上都溅上了十几滴血,星星点点的,十分醒目。

    “不妄杀”是我的弱点,刚刚在小诊所,我一边出刀,一边告诫自己不可以开杀戒。

    侮辱过我的那个年轻人实在该死,最后他眼中虽然有了惧色和悔意,但我相信,以后大家再次狭路相逢时,他依旧不会汲取教训。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真的很该死,因为他们出来混江湖却根本不长眼睛、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到高手的枪口上。

    或许,我不杀他,终有一日,他会死于别人刀下。

第258章 割鸡牛刀(3)

    “两位需不需要下车买药?”车子转上桑园路,司机殷勤地问。

    街道两侧,唯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就是几家卖夫妻用品的小店。

    他这一问,连城璧立刻红着脸低头。

    我从后排望过去,黎明的街灯灯光投射在连城璧脸上,明眸皓齿,两颊绯红,端的是个有教养、有礼数的真正美女。

    济南城的现代派女孩子都天生豪爽,有事没事把各种“器官语”挂在嘴边上,进门“我靠”,出门“我擦”,而且从小就不知道“害羞脸红”是怎么回事。

    那种女孩子比起连城璧,不过是渣渣中的渣渣。

    正因如此,我才更珍惜连城璧,更疼爱她的人生清誉。

    “没必要。”我回答。

    司机讪讪地笑了:“大哥,我今晚也算是帮你的忙了,多拉了一个美女给你。她都醉成这样了,你就是做点什么,她可能也就顺水推舟了——”

    我把一张百元纸币递过去,立刻封住了他的嘴。

    车子停在济钢中学向东百米的将军花园小区门口,我扶着那女孩子下车,连城璧也赶紧过来帮忙。

    司机按了按喇叭,打了个倒车,然后奔向来路。

    “安全屋在二号楼,二层二零八房间。”连城璧说。

    一路过来,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安全屋并不安全,而这女孩子的家就在这里,实在是天助我也。

    我把女孩子扶正,使劲摇了摇她的肩,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叫:“几号楼?哪个房间?”

    “二……二号楼,八零一,八零一……”女孩子清醒了一会儿,报出了房间号。

    “你还是觉得安全屋不安全?”连城璧问。

    我向四面观察,黎明前的黑暗里,连街道两边的路灯都熄灭了。极目四顾,看不见灯光、人和车,只有最东面的齐鲁制药厂大烟囱里冒着阵阵白雾。

    “也许是我多虑,但这女孩子是不错的挡箭牌。”我说。

    连城璧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我索性背着女孩子进小区,乘二号楼电梯直达八楼。幸好,女孩子的醉话也算靠谱,我从她的挎包里找到钥匙,成功地打开了八零一的防盗门。

    一进门,我把她背到卧室,放在床上,然后拖了一张毛毯给她盖上,随即出门、关门。

    连城璧在卫生间洗手,我则不敢怠慢,先用长沙发顶门,然后挨个房间搜索。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单元,卧室关门之后,就剩下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外加一个狭小的前阳台。

    从厨房冰箱上贴着的单人照片看,这女孩子独居于此,没有固定男友。

    出乎意料的是,书房里竟然有一整面墙全是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种书。

    这是跟她站街女的身份极不相称的,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站街女都是没知识、没文化、没智商、没情商,更没有谋生手段,只能选择卖肉为生。

    书架对面有个长沙发,沙发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本夹着白书签的书。

    我走过去,把书拿出来,封面赫然印着《百年孤独》的书名。

    这是一本世界级的名著,但其意义十分晦涩,故事情节和人物设定颇多隐喻,就像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的《红楼梦》一样。即使是专业作家,对《百年孤独》都相当头疼,读它的时候就像读一本禅宗巨著那样,每读一小段,都会掩卷沉思,体会其中的深意。

    古人曾言,中国小说中,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

    近代中外文学研究家们也说,年轻不要读《百年孤独》,老年不要读《老人与海》。

    两种说法的原因,大同小异。

    连城璧站在门口,轻叩房门:“天石,我去客厅长沙发睡,你呢?”

    洗过了脸的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眉目出自天然,五官毫无雕饰,越发显得清纯动人。

    我点头:“好,你睡吧,我在这里看一点书。”

    连城璧微笑:“好,反正这里也有沙发,你也小睡一会儿。”

    我听她去了客厅,躺下不久,便沉沉地睡着了。

    “多好的女孩子啊——可惜在秦王麾下,不得不放下纯真梦想,舞枪弄棒,替秦王东挡西杀。这样的人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我在心底为连城璧叫屈。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有时候走错一步,也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倚在长沙发上,把那本《百年孤独》拿起来,翻了几页,手一松,书落在胸前,便阖眼睡去。

    在梦里,我又看见了那漆黑沟壑中的龙妖。

    龙妖绕着镜室盘旋,整个镜室就覆盖了一层乌压压的妖氛。

    唐晚还在镜室之中,那是我唯一牵挂的。

    不知怎地,我单枪匹马越过沟壑,与龙妖对峙。

    “那是你最亲近的一个人,有一天,真相大白,你会难以抉择……”有个声音从天际遥遥传来。

    我向那声音来处怒吼:“我夏天石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我活着,就是要给哥哥报仇——”

    刀在手,热血在胸膛里激荡,怒气已经冲冠而起,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手刃强仇,血祭大哥夏天成。

    龙妖隐身于无边黑幕之内,不见其形,只闻其声。

    我知道,人类的生死存亡,皆在此一役。

    “回去吧,停下一切冲动,回到最初,无忧无虑,无知无识。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一无所求,终日饱食而遨游,只一似不系之舟……世间唯一正确的路,就是你从此转身回去,回到零点……”那声音如雨幕之外的沉雷,在我头顶轰响。

    一路走来,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零点究竟在何处。也许是爷爷去世的那夜,也许是大哥遭到杀戮的大明湖铁公祠那晚,也许是我刚刚记事的三岁,也许是我呱呱落地的那刻。

    那声音要我回到零点,岂不是强逼我忘掉一切仇恨、抛弃一切所学?亦是让我重新变成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年?

    “我回不去了!”我向着云中怒吼。

    “回不去就是死,你根本不知道,挡在前面的是刀山火海——你向前,只会坠入地狱,百死无生!”那声音哀叹。

    我当然知道,在奇术师的世界里每前进一步有多艰辛。越是到了高明之境,越是在重重阻力之下举步维艰。

    放弃,是轻松的事,随波逐流,一泻千里。可是,我根本没有放弃的权利,因为时至今日,肩上已经背负了太多责任。

    “来战吧!开战吧!我的刀已经饥渴难耐了!”我向那天幕之上遥指。

    生命短暂,我如果不能像流星那样在一瞥之间照亮天际,那我就将黯淡无光地在漫漫黑夜里走完自己一生的路。

    短暂而光芒耀眼、漫长而籍籍无名——我要选择前者。为此,豁出这条性命,豁出此生此世,豁出气血精神,捍卫夏氏一族威名,捍卫人间沧桑正道,捍卫奇术师的正义荣耀。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覆盖在我额头上,我猛然惊醒,倏地起身。

    那女孩子正站在沙发前,弯腰抚摸我的额头。

    “你发烧了,我去拿药给你吃。”她说。

    我摇摇头:“不用,几点了?我们中午还有事。”

    女孩子指着书柜左侧的石英钟:“上午十点,吃几粒感冒药,不会耽误你大事的。”

    她拉开书柜最下面的抽屉,找出两板绿色的感冒清胶囊,放在茶几上,然后出去倒水。

    梦境消散,但我觉得胸膛发闷,透不过气来。而且,额头、太阳穴都发紧发胀,像是被紧箍咒给勒住了。

    女孩子倒水回来,把水杯、感冒药都递到我手上。

    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泛着淡淡的水光。

    我吃药喝水,然后真诚地道谢。

    女孩子摇头:“不谢,我们这算是互相帮助。你背我回来,我照顾你吃药,扯平了。”

    我看看满屋的书,张口欲问,女孩子立刻摇头:“什么都不要问,大家萍水相逢,几小时后就分开,此生不会再见。不问最好,飘萍无心,自然没有牵挂,也没有烦恼。”

    她把掉在沙发前的书拾起来,小心地吹了吹,然后放回书柜。

    “我们一会儿就走。”我说。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切菜声,我有些奇怪,出书房去看,原来是连城璧在做饭。

    “大概再有半小时可以吃饭,罗宋汤、煎蛋、榨菜丝、谷物面包片。”连城璧笑着说。

    她回头看见我袖子上的血迹,不禁皱眉。

    那女孩子就站在我身后,探头一看,拉着我向卫生间走。

    我被她们两个摆布着,身不由己,只能乖乖跟着去洗手间。

    女孩子用刷子沾着水擦拭血迹,然后又在袖口上滴了几滴柠檬汁。

    “稍等,两分钟后,柠檬酸就把血水全都稀释掉了。”她说。

    我尊重她,不问任何私人问题,只是静静地等着。

    “你等着,我去放音乐。”她离开洗手间,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陈奕迅浑厚动人的歌声。

    她跑回来,用湿毛巾沾水,在我袖子上反复擦拭着。

    “差不多就行,这件衣服不贵,我回家就把它换掉。”我说。

    “回家?你还能回得了家吗?”她反问。

    只这一句,她就露了马脚。如果不是对我有所了解,怎么知道我回不了曲水亭街老宅?

    “我们不是萍水相逢,而是你刻意为之?”我淡淡地问。

    女孩子怔了怔,低声回答:“我没有恶意,你若不问,大家就能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

    我点头,不再开口。

    如果一切都出于某一方势力别有居心的安排,那么我所有的临阵应变,看似正确,其实全都落入了对方布好的圈套里。

    袖子弄干净,我回到客厅,连城璧已经在摆碗筷了。

    “我表面上爱吃陕味,可那只是为了迎合我爹,哄他开心。其实,我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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