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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术之王-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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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公园下面有一条横贯南北的人防地下运兵通道,宽度十米,高度六米,能够让两辆大卡车错行。我们进入那里,就能展开手脚工作了。”

    工头手里握住一卷蓝色图纸,殷勤地展开,让我跟连城璧看。

    那是一张军事地图的复制版,上面的标示非常细致,每个地点的海拔高度、地质状况都有详细说明。最醒目的,是从洪家楼教堂至解放桥的一条粗大红线。该红线是横穿百花公园的,而山大老校、山大新校全都在这条线上。

    地图上的标注文字都是旧政府的繁体字,一丝不苟,清清楚楚。而且,很多地名都采用了旧称,也就是一九四九年以前的称呼。

    这种地图市面上根本没有销售流通,只在政府的档案部门才能查阅得到。

    “十二米,四十八小时内可通?”连城璧问。

    工头使劲点头:“那是肯定的,如果岩层硬度没有明显变化,我保证在二十到三十个小时内打通。小姐给的加班费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肯定好好干,不辜负小姐的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在任何年间、任何事情上都会奏效。

    这工头的外表样貌憨厚老实,一看就知道是值得信任的人。

    “奖金不是问题,不过大家都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看到听到任何人员伤亡的消息。”连城璧严肃地叮嘱。

    “是是是,小姐,放心吧,这些人都是常年跟着铁路局钻山开洞的,经验丰富,人也机灵。”工头回答。

    “你去忙吧,我跟夏先生研究一下图纸。”连城璧说。

    工头答应一声,立刻折返,招呼工人们加劲干活。

    我们带着图纸后退了一个拐弯,把图纸铺在墙上。

    “这图纸是吕丞相搞到手的,言军师没发疯之前,认定这是进入镜室的正确道路。所以,我们一直在按照‘笨办法’做事,沿着这条路前进。”连城璧解释。

    图纸上,在百花公园附近有着一段很明显的密集等高线标志。按照比例尺换算,那里是一条东西五百米长、上下二百米坡降、南北八十米宽度的沟壑。既然这是一条地下运兵道,那么沟壑上面肯定有桥,供车辆通过。

    现在,等高线旁边打着一个问号,问号后面的括弧里写着几个字——“断?卫星扫描不到?信号无显示?”

    我指向那行字,直截了当地问:“这里有问题?”

    连城璧点头承认:“是,我们通过卫星远程扫描,在这里发现了地质断层。能说得通的解释有两种,其一是桥梁年久失修,自然断折坠入沟壑,其二是镜室修完之后,炸断桥梁,以此为天然壕沟。”

    我立刻找到了第三种可能:“应该还有其三,当初镜室建造选址的时候,就是瞄准了这条断桥沟壑。以现代化的桥梁修建技术,斜拉钢索桥的最快修建记录是四十天,要复原一座八十米长的桥,简直是儿戏一般。可是,在甬道里是无法修建斜拉桥的,要想通过,只能是……”

    连城璧点头:“对,我们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到了那个地方,除了加急修建钢索桥,再没有其它办法了。还好,万师傅是这方面的万事通,认识很多搭建浮桥、索桥的专业队伍,能够解决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问题。”

    钢索桥属于简易桥梁的范围,其施工方法是在沟壑两端设立深入岩层的锚桩,然后将铁锁链扣在锚桩上,一般会有七条至十五条锁链。锁链横向也有锁扣相连,最后以钢板铺贴为桥面。

    这种单纯的建筑工程技术方面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即使费时费力一些,也没有大问题。不过,连城璧谈到这些问题时,一直愁眉紧锁,一定另有隐情。

    “连小姐,我看你愁眉不展,是不是还有一些更深层的问题?”我问。

    同时,我在等高线密集之处,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无数宽度只有十分之一毫米的线条竟然组成了一条蜿蜒矫健的长龙。

    那的确是一条非常形象的长龙,龙头向东,遥指东外环、高新区;龙尾向西,指向大明湖、火车站一线。

    “有龙——大吉还是大凶,未可知也!”我在心底惊叹。

第246章 地下有龙(3)

    “是啊,看这里——”连城璧指着那条等高线汇聚成的龙。

    龙是中国文化中最独一无二的东西,在古籍《易经》中多次提及。

    “我研究过,这军事地图的原版上就是这样画的。”连城璧忧心忡忡地说。

    我们两个一起凑近去看,额头几乎碰在一起。

    在标准地图上,等高线的主要作用是表现坡降和高差。同一面坡上,海拔高度相同的点连成一线,如此累积延续,便成为等高线。简单来说,等高线排列越密,就说明地势下降幅度越大。绘制地图的测绘兵只负责准确反映地表地貌,而管不了最后等高线将会画成什么样子。

    “是一条龙,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自然形成?”连城璧喃喃低语。

    在真正见到那条沟壑之前,我们无法求证这个问题。

    “这张图、这个作战思路有什么问题的话,必须去问言军师和吕丞相。”连城璧又说。

    “秦王也同意这个思路?”我问。

    这是秦王会的家事,如果“一家之主”秦王同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管最后是大获全胜或者是铩羽而归,都认命。

    连城璧点点头:“是,我爹同意。”

    我松了口气,把地图垂下。

    “济南城地下的局面很复杂,不亚于西安城。”连城璧又说。

    我把地图慢慢卷起来,沉默不语,在脑子里默记着地图上的所有细节。真正的大行家是极少依赖于纸质地图的,那些东西必须记在脑子里,才能灵活运用。

    “至少,我不该相信,现实世界中也会有龙出现吧?毕竟龙是传说中的神奇动物……”我试着在心底说服自己。

    济南历来都不缺少跟“龙”有关的传说,最直接的,五龙潭下面传说就藏着五条神龙,神龙吐水,遂造就了“泉城”济南的水脉。大明湖下面更是传说有秘密水道直通东海龙宫,所以才旱年不干、雨年不涝。

    “反正,万师傅说过,再有三十个小时,就能凿开石壁,进入那条旧政府运兵道了。”连城璧说。

    叮叮当当的凿岩声渐渐停歇,那工头跑过来,剩下的人也跟过来,蹲在墙角,双手抱头。

    “要点炮了小姐,您再向后退一退,别吓着。”工头说。

    我和连城璧又退了一个拐角,慢慢蹲下,双手捂住耳朵。

    “呜嗷——”我听到了一种怪声,但却不是爆破产生的轰响。

    我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猛地站起来。

    “呜嗷,呜嗷——”又是两声响,就在东南方向。

    “听那声音连小姐,快听!”我把连城璧拉起来。

    “什么?”连城璧大惑不解。

    “我听到了怪物的吼声,你听,那声音——呜嗷,呜嗷……”我模仿刚刚听到的怪声,但那声音再没响起过。

    “夏先生,可是我听不到?”连城璧问。

    我靠在墙边,右耳贴在墙上。

    石壁极寒刺骨,但却寂然无声。

    连城璧也学着我的样子,耳朵贴墙,凝神谛听。

    “没有了。”我失望地说。

    那叫声雄浑有力,如果发自动物口中,那动物一定是极其强壮,比老虎、狮子、野象更为凶悍。

    中国古籍之中,将龙、虎、狮、象并称为四大猛兽,我刚刚听到的,一定是由以上四兽之一所发出。

    “我什么都没听到。”连城璧面露疑惑。

    “我听到了,但我并不确定那是什么在叫。”我镇定地回答。

    如果把这叫声跟军事地图上那奇怪的长龙图形联系起来,真的让人无法淡定了。可是,我又不能多说什么,徒增连城璧的恐惧。

    “轰隆、轰隆、轰隆”,工作面上连响了三炮,灰尘弥漫在甬道中,面对面看不见人影,呛得所有人都咳嗽起来。

    那工头跑过来,向我们要图纸。

    “万师傅,你看看这里,能说出代表什么意思来吗?”连城璧再次展开了图纸。

    那姓万的工头瞄了一眼图纸,嘴里嘿嘿笑着摇头:“小姐,我们都是干粗活的粗人,就靠手艺吃饭,没想那么多。这是条龙,谁都看得出来,可大家都不相信有龙。不瞒小姐说,如果地下真的有龙,我们就发财了,绑起来送到动物园去,不知道能拿多少赏钱呢。上次,我们在恒隆广场那边挖基坑,凑巧挖到了一个老坟,光里面的铜钱就装了四麻袋,其它还有老玉、老金、老瓦罐、老佛头什么的。就那一件事,资产方就给了六十万奖金,我和兄弟们没人分了五万。我第一眼看到这图纸就想呢,要真挖出一条龙来,别管活的死的,都是个大宝贝,等着拿赏钱吧!”

    这位万师傅真的是老实人,只看到赏钱,却根本不去想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巨大的灾患。

    “好极了,真要是挖出龙来,就先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发奖金。”连城璧说着,把地图交还给万师傅。

    “好嘞好嘞,干活了干活了!”万师傅笑着,随即叫起来,招呼工人干活。

    他手下的工人一边咳嗽着一边拎着铁锹向甬道深处走,准备回到工作面上开工。

    “万师傅,你家是哪儿的?”我随口问。

    “东南,仲宫往东,大山最里面,再向前就没路了。”万师傅憨憨地笑着回答。

    既然工程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成,我和连城璧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我们向万师傅道了辛苦,然后走向来路。

    “赵天子给了我们期限,我们最好别忘了这一点。”连城璧忽然提到了这件事。

    当然,我也记起了那个拍打我后脑勺的嚣张小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回应。

    “我早已忍无可忍了,但我爹还忍得住。所以,整个秦王会就会继续忍下去。”她回答,“真是郁闷极了,憋得人喘不动气。好了,我们退回去,到外面喝杯咖啡,透透气。”

    到了那巨大的石室之后,秦王不在,于是我们就一直向外走,从地道中走出来。

    我是主人,而且对洪家楼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头前带路。

    “饿了没有?”我问。

    连城璧点头:“是,有点,中午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气都气饱了。”

    我没带她去咖啡馆,而是一直向南,过了马路,进了一家名为“六乃喜”的小馆子。

    馆子的店面不大,但窗明几净,环境优雅,一进来就感觉心情大好。每张桌上都放着点餐单和铅笔,食客只需要坐下勾选,然后把单子交给服务员即可。

    我们选了最靠墙角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点餐。

    自从卷入江湖风波,我的生活习惯也改变了。以前来六乃喜吃饭,总喜欢坐在窗前,因为那里能够欣赏到外面的风景。现在,即使窗前的卡座全都空着,我们也自觉地选择最安全的墙角,以备应付各种紧急事件。

    连城璧在点餐单上逐个勾选着,我借着这一点点时间,清空脑子里的乱象,让自己静下心来,看清一路走来的脚步。

    镜室——一切人的目标都指向那里,但愚蠢的人只看到它的正面、表面,而聪明人则是一路指向它的反面、内部。

    最坚实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所以,直抵内部才是最正确的进攻路线。

    顺利的话,秦王会将抢占此次先机,成为第一支深入镜室内部的势力,出其不意、兵不血刃地直达核心,取得镜室的控制权。

    当然,任何权势的更替都伴随着惨绝人寰的杀戮,我相信秦王已经准备好了。

    女服务生走过来,微笑着奉上两杯柠檬水。

    “好了。”连城璧把点餐单交给女服务生。

    “我请,多点一些吧。”我笑着说。

    连城璧摇头:“出来也是为了透口气,真的是……最近连续发生了那么多事,精力实在够不上了。而且,地底那么阴暗潮湿,只会让人做噩梦。”

    看得出,她的确非常疲倦,但当着秦王的面,她还是强打精神,硬装出一种信心满满的样子。现在我们两人独处,她终于能够卸下伪装,做真正的自己。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安慰她。

    “除非……”她苦笑起来,“除非今天就能解决所有的事,否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每拖一天,就令人二十四小时不痛快,生不如死。其实,我很羡慕你,真的,一个人游离于所有势力之外,不必承担责任,也不必为谁背书,不开心了,随时可以爬起来走人,远离这些纷争。”

    我也苦笑:“是啊,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人生在世,肩上都有责任,譬如中国这十六亿人、全球这六十亿人,每个人都不例外。正是因为这种责任的驱动,人类才会不断向前发展。

    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能够活着尽完自己的责任,到老的时候,坦然卸下包袱,直上天堂;有些人却因能力所限、造化捉弄而无法完成责任,在别人的诅咒中坠落地狱。

    “你也有发愁的事吗?”连城璧问。

    “对。”我轻轻点头。

    “是什么?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她追问。

    我所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给大哥报仇,这是一件毫无头绪的工作,迄今为止,都找不出一点线索,而且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算了,你自己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摇摇头。

    “我猜猜看?”连城璧锲而不舍。

    其实,从言佛海的所作所为中,我知道秦王会曾经对我做过调查,手上有我全部的资料,当然也会了解到夏氏一族过去的历史。

    “算了,算了。”我不愿自己家的惨痛历史再一次被曝露在阳光下。

    “好吧。”连城璧看出了我的不情愿,立刻作罢。

    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这让我心里很感动。每个人都有权利保留自己的**,不被人打扰,也不被人解析。

    “如果这一战之后,我能活下来,就陪着你解决所有的问题。”连城璧说。

    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悲观,双臂叠放在桌上,再将下巴枕在上面,像一只犯困的小猫。

    “你要不要睡一下?打个盹?反正点的餐不会很快上来。”我问。

    “好。”她只回答了一个字,双眼一闭,随即睡去。

    我不禁暗自感叹,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子实在太不容易了。她为了秦王的宏图伟业奔走,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始终装得精力十足,以免影响团队的士气。秦王有这样的女儿,真的是莫大的福分。

    服务生的送餐速度很快,只过了五分钟,一笼酱肉包就送上来了。

    我虽然及时地接过了餐盘,可还是惊动了刚刚入睡的连城璧。

    她猛地坐起来,眼没完全睁开,右手已经探入腰间。

    “没事,没事,没事——”我及时地按住她的右肘,阻止她拔出武器,以免惊吓到女服务生。

    “哦——我睡着了吗?地道里顺利吗?”她睡眼朦胧地问。

    我长叹一声,请拍她的手背:“没事,一切都顺利,再睡一会儿吧。”

    连城璧收回了右手,抱着我的左臂,闭上眼睛,轻轻呢哝:“我梦见赵天子的人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别离开我,你在这里,我才安心,抱着你,我才安心……”

    我用右手轻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慰:“睡吧,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保证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这种情况下,她不再是坚韧顽强的江湖女杰,而是疲倦无助的小女孩,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去呵护她、支撑她。

    连城璧又睡了,服务生再送餐时,我指指旁边的桌子,示意对方把餐盘都放在那里。

    这个时间段是馆子的休息期,午餐已过,晚餐未至,所以自从我们坐下,并没有第二拨客人登门。

    连城璧梦到赵天子,其实也是提醒我,赵天子不除,天下不会太平。

    我紧盯着门口,提防有敌人长驱直入。

    从地图上看,六乃喜是在洪家楼教堂的南面,只隔着一条马路。那么,这家馆子的地底,应该就在军事地图的红线范围之内。

    一想到济南城的地底可能会有龙,我就不寒而栗。

    “也许会出大事……”自从看到那张地图,我一直都有不祥的预感。

    门口外面,右侧电线杆上胡乱贴着几张海报,应该就是招生、招聘、招商之类的内容。其中一张上,使用了济南的泉标图片作为背景,十分醒目。

    泉标是蓝色的,其造型是顶天立地的三股水变形体,既是指济南的著名地标趵突泉,也是代表“泉”字的篆体笔画。

    看到泉标,我能联想到近年来济南大张旗鼓修建地铁而带来的各种讯息和传闻。

    我是城市建设的拥护者,但在这里我不是要重复各种歌功颂德的文章,而是从海量信息中记起了一件从前并不引人注意、现在却跟那旧政府老军事地图上的“龙”能够关联起来的小道消息。

第247章 要钱不要命的江湖人(1)

    根据公共媒体刊登的消息,济南修建地铁的决议一开始提出来是在二零零零年之前,但该决议一提出来就被搁置,遭到众多地质专家的否决。

    济南名为“泉城”,数千年来地底泉脉就没有断绝过,并且是全国独一无二的以“泉”为唯一旅游资源的城市。这是大自然赠予济南人的独特宝藏,就像全国无数的金矿、煤矿、石油、天然气矿藏一样。面对这种巨大的自然财富,如果善待,则这个城市就会兴旺发达,长盛不衰;如果不加善待,肆意妄为,那么就会遭受大自然带来的无法抵挡的天谴。

    泉脉深藏地底,通过各大泉群的喷发口涌出地面,汇聚成七十二名泉和不计其数的小泉。地铁轨道是要直插地底的,每一公里造价昂贵,不可能单独为了某一股小泉脉当道而调整路线。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就是当时济南城面临的窘境,一方面是交通拥堵,需要发展地铁来纾解日益膨胀的运力,一方面则必须保泉护泉,珍惜老天、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这些好东西。

    于是,从二零零零年到二零零四年,至少有二十余支地质勘探队应邀而来,给济南的地铁项目会诊,在济南的二环之内进行钻孔勘探作业,总钻孔量不下四万个。

    坊间最惊人的一个消息是从一位著名的民俗专家那里传出来的,而此人正是协助勘探队选址钻孔的总顾问。

    “地下有东西。”此人说。

    他是济南民俗专家圈里的大行家,在业界称得上是泰山北斗,一言九鼎。所以,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引得很多行业里的老大都不淡定了,后来有人专程开了个各界大佬的碰头会,将此人请来,解释这句话。

    说是“请”,其实就是几位有着江湖背景的大佬硬是带着人、操着家伙把此人押来的,一直押上了停靠在大明湖码头边的一艘朱漆大船上。

    人一到,马上开船,到了湖心,沉锚落桨。

    船上,几位大佬早就摆出了三堂法刀,也向此人亮明态度,要么说实话,要么凌迟了喂鱼。

    无奈之下,此人说了下面这一段话——因为干系重大,当时同船之人刺破中指歃血为盟,约定谁也不能泄露消息,否则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关于这段话,坊间有数个版本,最合理、最贴近原文的是这样:“勘探队钻孔之后,就会下潜望镜,观察地底岩层分布。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看到济南城地底的情况,四万个钻孔,七成以上钻孔成井,个个都钻到了地底的储水层,提上来的水经过化验,全都是顶级天然矿泉水。勘探队的人都服了,挑大拇指赞叹泉城名不虚传。这都是次要的,毕竟咱是老百姓,城市怎么发展,都是政府说了算。我只说一点,西安来的勘探队在闵子骞路那边一气打了二百多个孔,而且非常密,就是绕着闵子骞墓干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单单是给政府勘察地质,直接就是奔着盗墓来的。老济南传言,闵子骞墓地下埋着孔夫子玉简,玉简上的很多话都在《论语》之外,一旦发掘,就能把《论语》扩容两三倍,让那些被掩埋的古人智慧重见天日。咱是什么人?看这群孙子撅腚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了。有一天,我就跟勘探队的头儿把话挑明了,告诉他第二天就拔腚滚蛋,别在济南城搞事。济南城地下宝藏多着呢,要是谁来谁挖、谁挖算谁的,那不就乱套了吗?勘探队的头儿姓吕,见糊弄不了我,就说了实话,他们的确是奔着闵子骞墓里的玉简来的,而且已经日夜赶工,凿开了一条墓道,当晚就要动手了。他给我十万块封口费,要我退让一步,无论成功与否,第二天绝对离开济南。我不图钱,但一想到他们能找到玉简,让更多孔夫子的智慧箴言得见天日,这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且我决定了,只要他们得手,我就报官,到时候人赃并获,一起上交国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此人的话是“正常”的,只牵扯到勘探和盗墓,没有任何神秘成分。

    二零零几年的时候,十万块人民币不是个小数目,收买这民俗专家应该不是问题。反过来说,这群盗墓贼能一出手就扔出十万块,可知闵子骞墓下面埋着的东西一定值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十万块。

    闵子骞墓就在百花公园北边,如今已经修建为纪念祠,成了济南城内的又一著名文化旅游景点。

    盗墓是中国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被称为一本万利的行业之首。

    中国自古就有“乱世买黄金,盛世藏古董”一说,新政府成立后,各种古董的价格打着滚地向上涨,增速之快,叹为观止。

    在高利润、高收益的驱使下,各路盗墓贼无视地底偷窃的高风险性,早就被真金白银冲昏了头脑,见缝就钻,见墓就盗,如同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

    当时的大明湖画舫游船之上,各路大佬一听到西安盗墓贼瞄准了闵子骞墓里的玉简,所有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济南是块宝地,但地里的“宝”跟外地人无关。外地人过来盗墓,明显就是压山头、抢地盘来了。按照江湖规矩,抓到那类人,轻则剁手跺脚,重则就地活埋。眼前这民俗专家被十万块晃花了眼,还傻呵呵等着盗墓贼们得手,恐怕真的是嫌自己命长了。

    要知道,金银财宝动人心,盗墓行里无父子。

    盗墓贼心狠手辣,即使是同伴、父子、兄弟、翁婿、连襟之间,都会在大件、大伙、大器出土的时候,瞬间失去理智,杀人越货,独吞宝藏。

    民俗专家收了对方的十万封口费,很可能最后就“有命拿、没命花”。

    “快说快说,你他妈快说!”当时就有七八个人连声催促,“说重点的,说重点的!”

    于是,民俗专家一句话说到最重点的:“盗墓贼全死了,被鬼吃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但随即就有胆大的人叫起来:“哪里来的鬼?老张,是你心里有鬼吧?”

    这民俗专家的确姓张,单字名运,上几辈与坐镇济南府的大草包张宗昌有同宗之谊。再向历史上追溯,他家与两宋名将张叔业是本家,也算是武将之后。

    一直以来,他被业界的后辈们尊称为“张爷”,但这画舫上全都是大佬中的大佬、老人中的老人,所以,称他为“老张”是很自然的事。

    张运苦笑着辩解:“各位爷叔大佬们,我细说,你们嫌我慢;我快说,你们又质疑我的人品。别逼我了,再逼我,我直接跳到湖里喂王八,这件无头悬案就到此为止算了。”

    于是,各路大佬只好重沏了新茶,各自把着南泥小壶自酌,耐心地听张运说下去。

    简单来说,以下的事情分为三个重点部分,我不再援引张运的原话,而是概括于下:

    第一部分,西安盗墓贼按照预先勘察好的路线打通了盗洞,并且将红外线摄像机沉下去,先行打探,确信已经找到了一个古代墓室。姑且不管那是不是闵子骞墓,他们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一个古墓的主室。

    第二部分,张运在暗处偷瞧着,亲眼目睹盗墓贼下去盗宝。他手里攥着手机,就等盗墓贼带着玉简出来,马上打电话报警。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既要为国求宝扬名天下,又要拿到政府的大笔奖金,务求名利双收。作为民俗专家,他的生活水平非常一般,连小康、中上都算不得,年过半百,仍然只是个穷知识分子。所以,天赐良机,他必须抓住。

    第三部分,盗墓贼没再上来,一直到了鸡叫三遍,天色将明,那盗洞里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鬼爬上来。张运大着胆子过去,拽着拴摄像机的绳子,把那台日本进口的微型摄像机提上来。他看了摄像机里的内容,所有盗墓贼下到墓室里之后,四下散开,寻找宝藏,但只过了半小时,所有人就慌乱地跑回来,争抢绳索,向外攀爬。可是,盗洞极细,一次只能容一个人向上爬。为了逃命,所有人拔刀火拼起来,血肉横飞,惨烈之极。摄像机拍到,一个巨大的黑影飞速靠近,将墓室里活着的、死了的、半死的人全都卷走了。张运判断,除了鬼、怪兽之外,任何人力都不可能做到那一点。

    世界上不可能有鬼——这是唯物主义者斩钉截铁的定论。

    世界上会不会有鬼?可能有吧,人类对于不知道的事只强调“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其实就是一种鸵鸟心理,把头埋在沙坑里,在心里大叫“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其实自己的身体全队在外面露着——这是聪明人的想法。

    世界上有鬼,也有更多未知的东西。可见和不可见的,可知和不可知的,共同组成了我们身外的这个世界——这是奇术师的回答。

    但凡是有点分辨能力的人,都知道第三种回答是最正确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未见、未知、未识的,并不代表没有,也不代表不会发生。

    画舫之会的内容是被一个濒死的大佬传出来的,他告诉了自己的小妾,小妾又告诉了自己的情人,情人在酒桌上喝大了,又告诉了作家协会的几个三流作家,此事遂被添油加醋,一路流传开来。

    传归传,大家都只当是故事来听,从没有人像我一样,在种种离奇的际遇之下,把各种不可能、不可信、不可知之事全都串连起来综合分析,最终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地底有龙,龙活着,盗墓贼误入龙穴,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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