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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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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我说,你这总提阿镜,是个什么意思?”

    方悦笑,“你少跟我含糊,我又不瞎。我与镜妹妹也是自幼相识,她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晓得?我先时就觉着,她连平岚那样的人都不放在眼里,普天之下,焉有能入她目之人?我原以为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有此等人物了,不想在扬州城就瞧见了。”

    “你少提平岚,我妹妹与他,一无婚约,二无媒聘。”李钊道,“你可将嘴把严实了,不许乱说。”

    “我晓得我晓得。”方悦也就是八卦一下,问,“镜妹妹不在家么?”

    李钊道,“刚羽衣坊的裁缝过来,她来扬州,带的衣裳不多,我说,干脆做几件,也好穿,眼下天气也越发热了。”

    方悦笑,“妹妹怕是要赴凤凰之约了。”

    “秦公子是城中知名人物,你虽是扬州人,却也是头一遭回老家。倘他相邀,咱们有他这个向导一道逛逛扬州城,也没什么不好。”李钊说得坦荡,虽然他妹妹相中秦凤仪那张脸,他也不能让妹妹单独赴约,自然是有他相陪的。

    方悦一想,也是这个理。李家乃帝都豪门,眼瞅这秦凤凰走了大运,便是李镜无下嫁之意,只要秦凤凰不傻,还不顺势攀上李家这高枝啊。秦凤凰有这段机缘,方悦也不妨与他多来往。

    李家就等着秦凤仪的帖子了,秦凤仪在家却是颇多犹豫。说来,昨儿自方家回家,他爹当真是一脸欣慰与荣光啊。

    欣慰是欣慰儿子出息了,懂事了,荣光是因为,那么多送礼的,唯他见着阁老大人了。秦太太问起来,秦老爷茶都顾不得吃一口,先大赞儿子有出息,与妻子道,“要说咱家的门第,不要说阁老大人病了。便是阁老大人好好儿的,咱们去请安,也不一定能见得着。这回啊,真真咱们阿凤,我都不晓得他如何交到了那样显赫的朋友。原本我在偏厅等着,想着纵是见不到阁老大人,能送上一份礼,也是好的。不想,咱们阿凤出去一刻钟就回来叫我,我们就与李家公子李家姑娘还有方家公子一道进去了,亲自给阁老请的安,中午还是方公子陪着咱们吃的饭。唉哟,这可是再想不到的造化。”

    秦太太听得一脸惊喜,犹有些不能信,“当真是见着阁老大人了?”

    “那还能有假!”秦老爷接过丫环奉上的茶,问儿子,“那李公子李姑娘是什么人哪?”

    秦凤仪喝的是桂花蜜水,对大舅子与媳妇的来历自然清楚,道,“李大哥是景川侯家的公子,阿镜是景川侯的长女,他们是兄妹。”

    秦老爷手一歪,一盏茶洒了大半盏,浇湿了衣裳。秦太太连忙问,“烫着没?”秦凤仪已是眼疾手快的帮他爹把湿了的地方提起来,秦老爷道,“无妨,茶水并不烫。”撂下茶盏问儿子,“你如何认识他们的?”

    秦凤仪怎好说“梦里”认识的,秦凤仪道,“在琼宇楼见过,后来,又在古玩店见了一回,便认得了。”

    秦老爷秦太太互看了一眼,都不能信儿子有这般的运道,秦太太先回了神,问,“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熟。”梦外这才刚认识不久呢。

    秦老爷可不似秦凤仪东想西想乱想一气,秦老爷也不去换袍子了,道,“要是不熟,人家能见着你在外张望,就带咱们一道去见阁老大人的?这是什么样的人情?人家是看重你,才带咱们一并过去的!这孩子,是不是傻呀!”这么要紧的事,竟然不跟家里说一声。

    秦凤仪看他爹叨叨个没完,也不给他爹提着茶渍沾湿的地方了,松了手道,“娘,你看我爹这势利眼的劲儿!你不知道,我爹跟赵胖子说话,都是‘赵老爷长,赵老爷短’,殷勤极了。爹,那赵胖子有啥啊,不就会写个字画个画,就他画的那画,很不怎么样嘛。”

    “你快给我闭嘴吧,人家赵才子画得不好?人家是翰林院出来的!你画得好,你也去翰林院给我画一个。”秦老爷说儿子,“人家赵老爷的书画,咱们江南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好好好,第一第一。”秦凤仪道,“爹你不换衣裳,我得去换衣裳啦。”

    “有事。”秦老爷唤住儿子,道,“人李家公子李家姑娘这么照顾咱们,你明儿就下帖子,请人家来家里吃饭。”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跟阿镜说好了,带她去吃船菜。”

    秦老爷又是叹气,“李姑娘的闺名,私下叫叫也便罢了,当着人家兄长的面儿,勿必得尊敬着些。”又道,“人家是姑娘家,又是京城来的,勿必找干净地界儿吃饭。”

    “我晓得。”秦凤仪看他爹没别的吩咐,就回院里换衣裳了。待换了家常衣裳,秦凤仪盘算着到哪里请他媳妇吃饭,这想着想着,秦凤仪突然想起来,他不是不打算与媳妇重续梦中缘了么?

    那么,他,他,他是怎么答应请他媳妇吃船菜的啊?

    先时他不过随口那样一说。

    秦凤仪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方家吃过饭,秦家父子告辞,她媳妇便与她大舅兄说,“让先生好生养一养,阿悦哥这里事情也多,咱们便一并回吧。”

    然后,自方家告辞后,他媳妇就问了一句,“是船菜的虾好,还是今天中午的虾味儿好?”

    他就拍着胸脯道,“明儿咱们去吃船菜,你便晓得了。”

    然后,他媳妇微微一笑,“好啊。”

    似乎,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秦凤仪长声一叹:他就晓得,他媳妇这完全是对他一见钟情啊!

    唉呀,真是太苦恼了,他媳妇好像喜欢上他了可咋办哩~

    “不在家吃在哪儿吃?”儿子这不在家休养身体的嘛。

    秦老爷,“这刚结拜了兄妹,他能在家呆着?”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啊!秦凤仪跟他爹要假期,还真不是为了在家歇着,这不,那啥么,他跟他媳妇做了兄妹,他得更疼他媳妇些才好。说来他媳妇也命苦,家里娘不是亲娘,爹虽是亲爹吧……其实,秦凤仪“梦里”也没见过老丈人,主要是,“梦里”他与媳妇都是在扬州城过日子,根本也没去帝都城拜见过老丈人。可有句话说得好“有后娘便有后爹”了,他那老丈人,纵是没见过,也觉着不是太靠谱。就看他媳妇穿戴,虽然也不差,但离奢华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梦里他媳妇的嫁妆就不大丰厚,也是真的。哎,想来岳家不大宽裕。秦家虽自己是经商的,却也时常跟官宦门第打交道,知道有些官宦之家,也就是个面儿光,内里其实挺一般。说不得,他岳家也是如此。

险被家暴

    第313章

    就大阳的画像; 平皇后小郡主都看过的,在裴太后那里。裴太后虽则不待见秦凤仪,当然,秦凤仪更不待见裴太后; 俩人是谁也看谁不顺眼。但; 裴太后跟大阳又无冤无仇; 裴太后是做曾祖母的,见着大阳这画像亦是喜悦,与景安帝道,“是个有福的孩子。”

    平皇后笑道; “这孩子; 生得真俊,一脸的福相。”

    裴贵妃道,“阿镜和镇南王会养孩子。这会儿都两岁多了,想是说话能说俐落了。”

    景安帝笑,“会了。”

    平皇后道; “定会叫曾祖母、祖父祖母了。可惜离得远,咱们只能看看画儿; 要是在京里; 这孩子与永哥儿年纪相近,在一处玩儿正好。”

    裴太后道; “是啊; 就是离得太远了。”

    景安帝道; “什么时候南夷太平了; 叫镇南王回朝请安便是。”

    裴太后道,“镇南王的孝心,就算了,哀家也消受不起。阿镜与阿阳是好的,亏得有阿镜这个孙媳妇,要不然,哀家怕是连重孙长什么样儿都不晓得呢。阿镜是个知道体贴人心的,哀家这里有东西要给她,什么时候皇帝打发人送去吧。”

    平皇后笑劝,“镇南王就是那幅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明白过来就好了。倒是阿镜,的确要赏一赏她。就是孩子这画像,每年多画几幅送来才好。不然,就这么一幅,陛下想留着看孙子,母后想留着看重孙,倒叫您二位为这个吃醋了。”

    裴太后笑,“你这主意好。”

    景安帝也很满意李镜这个儿媳妇,赏了李镜不少好东西。

    此时,京里正有富n代官n代的不少子弟,准备去南夷参加那什么“佳荔节”了,听说了没有,南夷遍地美女啊。那里天气暖和,女娘们的白胳膊白腿的,都是露在外头滴。唉哟喂,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觉着血气翻腾,血色上涌。

    还有跟鲁侍郎相熟的,问起鲁侍郎,南夷女娘是否美貌时,鲁侍郎虽是个老实性子,此时却是眼珠一转,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来,“不晓得哟~”

    唉哟,瞧瞧你这一笑,你能不晓得!

    当然,也有人问到石翰林头上的,这种就是不带脑子的,也不想想石翰林的性情,险没被喷死!

    再者有问到先时工部诸人那里,工部那些到南夷出去远差送兵甲的,倒也去过南夷,只是,他们当里就想着保命了,哪里有空去瞧南夷女娘的相貌啊。

    不过,也有人说南夷女娘们不好看的,就是先时致仕的李安抚使啦,这说来还是景川侯府的族人哩。李安抚使道,“黑面皮、矮个子,美在哪儿啊!”

    但,大家都知道李安抚使是个不得志的,他的话,有人信,但也有许多人不信的。

    现在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胖二十斤回朝的鲁侍郎啦,还有人担心南夷那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准备带着自家厨子去。鲁侍郎道,“这个大可不必,凤凰城里各地的酒楼多的很,没有吃不到的家乡味。”

    大家看看胖一圈的鲁侍郎,觉着这话信服力极高。

    不过,现在除了南夷的女娘、南夷的美食外,名声大噪的便是南夷的凤凰茶了。

    前几天画展,但凡进去赏话的,都能赠一小包的凤凰茶,那一小包,说实话,也就一钱的样子,但包装精美,皆是一个个的青瓷美人罐盛放。有些个回家一尝,颇觉清香难得。还有去找谭典仪买茶的,谭典仪笑道,“这是南夷的凤凰茶,出来带的也不多,都是准备送给大家尝一尝的。您若喜欢,不妨到我们南夷一游,品香茶,吃荔枝。”

    就南夷这茶吧,说好的不是一个两个。

    便是皇帝陛下也收到了秦凤仪送的茶,不过,也就两三斤的样子。皇帝陛下还请大家尝了尝,能近御前的,先不说拍皇帝陛下的马屁吧。秦凤仪敢把这茶拿出来,绝对就是好茶。骆老尚书都说,“不想南夷还有这等好茶。”

    景安帝笑道,“听说,以前就是野茶,镇南王找了懂行的茶农打理,如今也有些模样了。”

    卢尚书道,“不知这茶可有名字?”

    景安帝笑,“就叫凤凰茶。”

    大家不由都笑了,想着秦凤仪也有趣,听闻年少时因着美貌在扬州有凤凰公子的雅号,如今这到了南夷,建个新城叫凤凰城,弄个新茶就叫凤凰茶。

    景安帝帮着秦凤仪宣传了回凤凰茶,大家吃着都觉不错,当然,除了工部汪尚书。

    南夷的茶啊、美人啊,一时成了京城社交界的新话题。

    连平王妃也有幸尝了尝南夷的凤凰茶,这倒不是小儿子平珍去看画展得的,是二闺女景川侯夫人打发人送来的,给父母尝一尝,说吃着极好。

    平王妃吃了,也觉不差。

    倒是有一事,令平王妃颇是担心,待丈夫回家,平王妃还与丈夫说呢,“阿珍啊,真是愁死个人,一把年纪不成亲还罢了。如今,又要去南夷。”

    平郡王道,“去南夷做什么,参加那啥佳荔节吗?”

    “我是说南夷那地方自来不太平,不是说年初还跟山蛮打了一场吗?这样的地界儿,去做什么呀?”

    平郡王道,“家里也没什么事,阿珍就是喜书画,我去瞧瞧他。”

    平郡王去了小儿子的院里,平珍正在看一本画册,见父亲过来,起身相迎。平郡王笑,“坐吧。”父子俩都坐了,平郡王才问起儿子去南夷的事,平珍道,“看了赵才子的新画,他进境颇大。我的画技,已经有三年停滞不前了。我想,去南夷走一走,听说那里风景也是极好的。”

    平郡王想了想,“去便去吧,只是,得带着家里的侍卫。”

    “父亲放心,我晓得的。”平珍道。

    平郡王笑,“你在扬州时便与镇南王交好,阿镜也不是外人,待去了南夷,不妨就住在王府。”

    “我知道。”平珍笑,“与他们也有几年未见了。”

    平郡王道,“画技的事也不要着急,三年未有进益,不见得是你画法上的事,你自幼学画,现在已有二十多年,我看在画法上能及得上你的已是不多。停滞不前,多是心境上的障碍。一旦突破,必然更上一层楼。只是,你如今兼着画院的差使,还要是与陛下说一声才好,画院那里,也要交待好。”

    平珍应了。

    平郡王与小儿子一道用过晚饭,还写了封信叫小儿子带上。

    秦凤仪完全不晓得,他这佳荔节非但引来了大把的纨绔子弟,还把平珍给吸引来了。秦凤仢现下正在同李镜生气呢。

    小郡主真没高估秦凤仪,秦凤仪知道李镜偷偷把大阳的画像送给景安帝,很是不高兴,说李镜,“你可是我媳妇,跟我是一国的,知道不!不告诉我,就送大阳的画像,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要背叛我啦!”

    李镜道,“你是你,大阳是大阳,我又没送你的画像,你臭着个脸做什么!”

    秦凤仪道,“大阳是我儿子!”

    “他还我生的呢!”李镜根本不气,端起茶呷一口。

    秦凤仪气坏了,啪的一掌拍李镜跟前的几上,李镜眼神一冷,手里捏着的白瓷盏开始慢慢龟裂,啪的一声,就碎为了齑粉。秦凤仪吓的,嗖的跳起来,几步就跑外头去了。

    秦凤仪把李钊叫来,跟李钊告状,秦凤仪道,“这么大事儿,不与我商量就偷偷的办了。我说她几句,还威胁我。”

    李钊惊道,“阿镜又动手了!”这可不好,夫妻间就是有事也是好生说的,哪里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秦凤仪万分庆幸,拍着胸脯道,“没,这回我跑的快。我看她啪的把个上等的雪瓷盏捏裂了,吓得我就跑出来了。要不,我非叫她揍一顿不可。大舅兄,你可得劝劝她,吓死我了。我都不敢回去了,我今天住你家吧,你去王府把大阳给我偷出来。”

    李钊:……

媳妇的野心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李镜看也哥操心的跟只老母鸡似的; 不由好笑,故意道; “不行; 我等着瞧瞧看秦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唉呀; 我说阿镜; 你们以后,还是少见面。”

    “见一面可怎么了?”

    “我不是怕你把持不住么。”

    李镜气笑,“不见就不见。”回忆一遭秦公子的美貌; 李镜感慨,“别说; 秦公子的样貌; 当真挺叫人难以把持。”

    李钊连忙道; “这话,在家说说也便罢了,在外可千万不许说的。”

    李镜哼一声,她能连这个都不晓得么。

    李钊此方唤了管事进来,吩咐管事回了秦家下人,让秦凤仪第二天过来。

    李钊其实觉着; 不怪他妹妹对秦凤仪尤为另眼相待,秦凤仪此人; 的确有些过人之处。就搁秦凤仪与他们说的那“梦中”之事; 搁别人; 知道自己早死,如何还有这等洒脱自在气。秦凤仪就不一样,与李家兄妹把老底都抖了个干净,结果,李钊再见秦凤仪,秦凤仪竟还是那幅张扬的凤凰样。

    秦凤仪规规矩矩的施一礼,原本挺平常的礼数,由秦凤仪做出来,那姿势硬有说不出的潇洒好看,秦凤仪笑道,“大哥早上好。”送上礼物。

    李钊令侍女接了,还一礼,“阿凤你也好,坐。”也请赵家父子也坐了。秦凤仪又将赵家父子介绍给李钊认识,李钊笑道,“我少年时就听说过赵翰林的名声,至今京城说起来,论画美人,赵翰林的美人图当真一绝。”

    “那是。”秦凤仪道,“大哥,赵才子可是咱们扬州城第一有学问之人,他画的那画儿,纵我这不懂画的,都觉着好。原本以为赵才子就了不得了,偏生我这位赵世兄更是青出于蓝。大哥您说说,这可还有天理不,怎么才子都赶他们老赵家了?有才学,真有才学!”

    赵老爷连忙道,“阿凤,你这也忒夸张了,李公子在京城什么世面没见过。不说别个,李公子年纪轻轻,已是举人功名。我家阿泰,年长李公子好几岁,也不过是个举人。较李公子,相差远矣。”

    秦凤仪道,“我大哥这属于天才那一种,不好比的。赵世兄已是难得了,咱们扬州城,赵世兄亦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大家互相吹捧了一回,李钊方转至正题,问秦凤仪,“阿凤你此次过来,可是有事?”

    秦凤仪道,“可不是么,险把正事忘了。”给李钊使个眼色,李钊把下人屏退,秦凤仪方说明来意,“我只知道来的巡盐御史姓平,听说是平郡王府的嫡系,极爱丹青。大哥你也晓得,我家是盐商,平御史过来,我家得有所孝敬才是。可多余的事也打听不出来,大哥你对京城的地头熟,可晓得这位平御史的情形。”

    “新御史定的是平家人啊。”李钊沉吟道。

    “是啊。”听大舅兄这口气,感觉还不如他消息灵通呢。秦凤仪道,“不知道就算了,这也没什么。”

    “新御史是哪个我是不晓得,不过,平家嫡系,爱丹青的,我倒是晓得一位。”李钊道,“这是平郡王的老来子,平珍,他是平郡王最小的儿子,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说来书画,几近痴迷。你要是想寻件趁他心意的古画,那可不容易,他曾在宫里临摹前朝古画,在陛下的珍宝斋一住便是大半年。京城名画,没有他没见过的,想在扬州城寻这样一幅,得看你的运道了。”

    秦凤仪好奇了,“依大哥你说,这平大人该在翰林当官儿啊,这怎么倒来了扬州管盐课?”

    李钊一笑,“这皆是朝廷的意思,我如何晓得?”

    “这可难了。”秦家送礼多年,秦凤仪亦颇有心得,要是来个没见过世面的暴发,这礼反是好送,无非就是银钱上说话。最难送的,就是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家什么都见识过,这种人,最难讨好。秦凤仪打听,“那这平御史还有没有其他嗜好,譬如,琴啊棋啊啥的?”

    李钊道,“天下最好的琴,大圣遗音、焦尾都在宫里珍藏,平珍有一张绿绮。还有,平珍不喜棋道。”

    秦凤仪思量半日,也没思量出个好法子,不过,他在“梦里”有个习惯,一遇难事就问媳妇。而且,他今天来,原就是想顺道瞧瞧他媳妇的。于是,秦凤仪四下瞅一眼,问李钊,“大哥,阿镜不在啊?”

    李钊重重的咳了一声,秦凤仪一拍脑门,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哥,我一不留神,一不留神。”对,对,外人面前不该叫媳妇的闺名!

    李钊正色道,“这次便算了,以后你言语得慎重。”

    “一准儿一准儿。”不过,大舅兄也忒小气了吧。他不娶他媳妇就是,难不成,因着他说了实话,连见都不能见啦!

    秦凤仪打听完了事,看李钊也没留饭的意思,纵没见着媳妇,也只得起身告辞。

    待出了李家门,秦凤仪对赵老爷道,“李大哥规矩严吧,一句话说不对付就摆臭脸。”

    赵老爷好笑,“我说阿凤,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打听啥人家告诉你啥,还嫌人家规矩严。走吧,去狮子楼,我请客。”

    “那哪儿成,我还有事求你呢,我请我请。”

    说有事求赵老爷,其实也没什么事,秦凤仪就是跟赵老爷打听了回这扬州城的古画行市。赵老爷道,“这么与你说吧,先不说民间珍品不能与帝室珍藏相提并论,便是偶见一二难得佳作,那真正上乘的,除非是家里揭不开锅,或是有什么要命的事,不然,谁家也不会把这样的书画转手。现在古玩铺子里摆着的,都是二三流的东西。”

    秦凤仪问,“难不成,咱们扬州府就一件这样的好物什都没有?”

    “有,总督府里据说有幅吴道子真迹,你敢去讨?”

    “你这不白说么。”秦凤仪给赵老爷斟酒,“我要有那本事,扬州城还能盛得下我?”

    “我劝你,另寻他法。”

    秦凤仪笑眯眯地,“我记得赵伯伯你好像也藏了不少好画啊?”

    赵老爷险没叫秦凤仪呛死,赵老爷将肉嘟嘟的脖子在秦凤仪跟前一横,恶狠狠道,“要画没有,要命一条!你杀了我,你干脆杀了我!”

    “唉哟,我的赵伯伯,可不能这样啊,你可是咱们扬州城的第一才子啊!这叫人瞧见多不好。”秦凤仪忙将赵老爷肉嘟嘟的脖子摆正,笑嘻嘻地,“我就开个玩笑,俗话说的好,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就问问,我就问问。”

    “这还差不多。”赵老爷舀了一勺子狮子头,“说来,这狮子头,还就这狮子楼的最地道。”

    “明月楼的也不错,闻起来也是一样的醇香,只是吃起来不如这狮子楼的软嫩。”

    “要不说狮子楼的最地道呢。”

    秦凤仪给赵泰布菜,道,“阿泰哥,你多吃点,我听赵伯伯说,明年你要去京城春闱,待到了京城,怕就没这么好吃的淮扬菜了。”

    赵泰性子端方,不大习惯他爹跟秦凤仪这种嬉笑吵闹的说话方式,赵泰谢过秦凤仪,道,“阿凤你这样伶俐人,且年纪尚小,该多将时间用来读些书。”

    “阿凤是书念得太少,你是书念得太多。”赵老爷道,“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也就阿凤,不是外人,倘是外人,人家还不得恼的。”

    秦凤仪道,“要是外人,阿泰哥如何肯说这般关切的话。”秦凤仪又将自己小时候生病,病坏了脑子,一念书就头疼的鬼话说了一遍,赵泰连忙道,“为兄的失言了,阿凤你纵不读书,也是一等一的机伶人,不似为兄,倘不念书,倒不知做何营生。”

    “哪里,我最羡慕会读书的人了,腹的万卷书,多好。”说来,秦凤仪这奉承人的本事,半点不比他做纨绔的本事差,连赵泰这样端方性子,虽觉着秦凤仪有些聒噪,却也觉着,秦凤仪不失是一个好少年。尤其懂得为父母分忧,孝顺!

    秦凤仪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想出怎么给平御史送礼的法子,李镜下午回家,换过衣裳去见他哥,自然问起他哥秦凤仪的来意。李钊如实说了,“平珍要来扬州任巡盐御史,秦家想送礼,不知平珍喜好,前来打听。”

    李镜道,“平珍要说画画是当世名家,他懂盐课?”

    “不过叫他应个名儿,盐课上的事,平郡王府自然给他安排了懂的人。”李钊道,“这扬州盐课,可是肥差中的肥差啊。”

    李镜不预说盐课,她自然更关心秦凤仪的事,李镜道,“这扬州,有什么能入平五爷眼的东西,这回怕是难寻了。”

    “是啊。”想到那秦凤仪一副还想找他妹妹商量的模样,李钊就不愿意再说秦凤仪,李钊问妹妹,“今天与阿澄可玩儿的好。”

    “挺好的。”李镜问,“哥,阿凤过来打听事,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他送了些什么?”

捏腿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虽然是发善心做好事; 但这回做善事的捐失忒大,把碗里的媳妇都发没了。秦凤仪本就够郁闷的了,结果,他娘还一直追着他问跟李姑娘出游如何如何啊,李姑娘高不高兴啊……那一幅殷勤模样; 恨不能他立刻去做李家上门女婿似的。当然,他家就他一根独苗,估计舍不得他给人家上门。再说; 就算他家愿意叫他上门倒贴; 人景川侯府也不缺儿子啊……

    只是; 谁晓得发善心损失多大么!那可是媳妇哟!就这么没了!

    秦凤仪心里正舍不得,后悔不该发善心; 结果,一把善心发成了光棍。他娘还问个没完; 秦凤仪满脸晦气,“甭提了,娘你就别想了,阿镜是再如何也不会嫁我了!”

    “这话怎么说的?世上还有比我儿更俊的?”那李家姑娘,不是极爱俊俏郎君么。

    秦凤仪倒不是有事瞒着父母的脾气; 他连媳妇和大舅兄都能说; 这事便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 他梦到自己死了; 这事,能告诉媳妇和大舅兄,无非就是媳妇不嫁他了,大舅兄做不成大舅兄了。可爹娘不一样啊,就他爹娘,知道这事儿不得吓瘫。秦凤仪直接道,“俊有什么用,他家是景川侯府,能嫁我么?”反正媳妇也不能到手了,想必他媳妇也不介意他说几句坏话吧。

    “你怎么了?这世间,只有配不上我儿的,哪里有我儿配不上的!”秦太太给儿子鼓了回劲,不叫儿子自卑,问儿子,“到底怎么了,总不能就出去一回,这事便不成了吧?”

    “娘,咱们两家,本也没议亲,你这说什么呢。要是人家姑娘跟我说几句话,就要嫁给我。我娶得过来么。”

    “这位李姑娘不是不一样么,我听你爹说,她对你特别上心。”

    “娘,就我爹,出门连老娘们儿都不爱瞧他,他做生意是成,可在这上头,他能比我看得准?”秦凤仪道,“不成就不成吧,这事原也要看缘分的。”

    “那你们是如何看出你们没缘分的,我怎么瞧着特别的有缘分哪。”

    “你瞧着有什么用,又不是你嫁给我。”

    “胡说八道。”秦太太给儿子逗笑,拉了儿子的手道,“我的儿,咱们扬州城,到底是小地方。你说这阖城,也没什么大户人家可寻。你这亲事,倘是小门小户,就委屈了你这人品才干。这好容易有李家这段缘法,你可得抓住了啊!”

    “景川侯府算什么,就凭我这相貌,说不得以后能娶公主呢。”

    秦太太便是以往喜欢自吹,还是有一定限度的,不承想,在这自吹自擂方面,还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太太却是小心脏有些受不住,连忙道,“我的儿,公主倒不必了。听说,做驸马,那跟入赘差不多,在公主跟前没地位的。我的儿,你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搓磨。”合着不是觉着儿子配不上公主,是觉着做驸马忒苦。

    秦凤仪摆摆手,“娘,你就先别管了,亲事我也想放一放,着什么急啊。就像娘你说的,寻就寻个好的。”

    “成!”秦太太就不信了,凭他儿子的品貌,就娶不到个好媳妇!那什么李姑娘,这般没有眼光,错过她儿子,等着后悔去吧!秦太太这不知底里的,很是抱怨了李镜一回。

    当晚秦老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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