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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爱上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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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脸似乎与林子成是相识的,目光相接的时候,双方明显均有惊诧之色。见林子成不愿在众人面前表露身份,也便不曾下马。看到书琴没事,停留片刻之后,便驱马向北边城门方向而去。

    望着黑骑人远去的背影,林子成走到中年武士身边,让武士低头附耳过来小声低语,武士连连点头。

    等林子成说完后,武士低头抬手一揖,退后几步,转身走进旁边的巷子,迅速消失。

    书琴和书玉看着他们这样,面面相觑,不明就理。

    林子成神情严峻看着武士消失,转过身来,脸露微笑,走到书琴书玉面前站定,抬手一揖,“两位,在下有急事要办,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书玉抬手回礼,“既然如此,林兄去忙吧,后会有期!”

    书琴没有抬手,只是欠了欠身回礼。

    也许大家并没在意她的动作。

    林子成看到书琴那个无意的动作后,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深深地注视了书琴的眼睛。

    书琴被他的眼神迷惑,不由自主的躲闪一下。等她想仔细看他眼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林子成转身向着街道的一头,疾步而去。

    水蓝色的宽大长袖和长袍,随着他的快速疾步,似一只蓝色的蝴蝶在飞,如此飘逸,潇洒,从容。

    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在拐过一条众人看到的街上,林子成放慢脚步,从袖中掏出一只银簪子,极其普通,花纹都没刻。

    这只簪子正是书琴的。

    林子成面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簪子,像是要把它看出花来。

第八章 有钱人家呀

    天色微暮,书琴和书玉回到家门前,当然还有舒芹紧跟其后。

    门前停有一辆漂亮的豪华马车,正是颜府的。马夫正在给马匹卸车。书琴和书玉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各自黯然的神情。看来伯爵已于书琴他们回来之前,办完事回府了。

    精明能干的丘管事站在大门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书琴的一举一动。此时的书琴身着男装,找不到那根固定发髻的银簪,仅将长发用发带束在脑后。

    “女公子回来了,伯爵大人刚进府,命在下在此等候您。”丘管事低头弯腰,一付非常谦卑的模样。在那张低垂着,看似卑微的嘴脸上,书琴看不到他眸中含有意味深长的嘲笑。

    “老狐狸……”书琴嘟着小嘴,小声说了一声。这句话是骂丘管事的,丘管事得到父亲的器重,总是以鸡毛当令箭,对她管东管西,让她不得自由,书琴对他又恨又怕。

    书玉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收敛。

    书琴懊恼地跺了跺脚,抬头挺胸,背起双手,尽量用俯视眼光看着比她高的丘管事,慢声问道:“丘管事,父亲大人是如何知晓我出门的?你可有背后告状?”

    丘管事依旧弓着老腰,满脸堆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女公子错怪在下了,在下陪伯爵大人一起出门办事,未曾知晓女公子出门,告状之事从何说起?”

    “那为何?……”书琴正要继续问话。

    “女……女公子。”门后闪出一个低着头的侍女,双手搓着衣角,战战兢兢,抖动着小小的身躯。

    书琴弯腰侧头,看清那个女孩,正是侍奉她生活起居的侍女。脸上怒色顿起,用眼神狠狠地刮了一下侍女,“雨莲?你……哼!”袖子使劲一甩,大跨步向院子里走去。

    大门徐徐合上。书玉、丘管事、侍女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书琴。

    舒芹看到这个前世家里有豪华马车,有管家,还有侍女,更加想进前世家里看个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让她羡慕。怀着既兴奋又好奇的心情,紧随书琴脚步跟了进去。

    虽然天色已暗,院中的景物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哇——哇哇——哇哇哇——”舒芹看着眼前的情景,嘴里不停歇地感叹着。

    只见巨大的院子中,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从山上引来的一弯清泉,曲折徘徊在花木绿树之间;秀丽清翠的水池中,漂浮着片片莲叶,尚未绽放的花苞亭亭玉立;精美雕花栏杆环绕池边;拱形白玉石桥小巧优雅;清幽曲折的游廊,连接着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游廊、亭台、楼阁之间点缀着奇异嶙峋的假山,和高雅精致的花坛盆景;铺在路上的小白石子晶莹剔透,颗粒均匀,好似粒粒都经过精选打磨。

    一路上,看到不少全副武装的守卫,三五个一小组列队穿梭在院中,还有一些侍女看到书琴就行礼,书琴就当没看见一样,继续大踏步走着。

    舒芹忽然看到一个高大英武的武士走过来,他身上的服装跟守卫们差不多,颜色有差别,守卫们的是深灰色,他的是深蓝色。虽然是差不多的样式,穿在他的身上却与别人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挺拔英武的身材,宽肩窄腰,修长的腿,行走时居然听不到一点声音。

    “师傅!”书玉兴奋地向那个帅气的武士跑了过去。

    “嗯!”武士微笑着摸了摸书玉的头。当他看到书琴时,立正,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上,向着书琴行了个军礼。

    一路上紧绷着一张臭脸的书琴,脸上此时才出现一点点缓和之色,“守卫长免礼!”

    “师傅去哪?”书玉跟守卫长很是亲热,一双手攀在守卫长的肌肉隆起的胳膊上。

    守卫长把手臂从书玉的手中抽出,长臂一弯,搂住书玉的肩膀,“去大厅,伯爵大人方才命人找我。”

    “正好一起去呀!”书玉更加开心了。

    一行人走了好一阵子,才看到三层楼的木建大房,整个建筑宏伟华贵,雕梁画栋,轩昂壮丽,气势恢宏。

    舒芹看着眼前的景物,宛若置身于仙境之中,禁不住啧舌有声,反正没人听见她的声音,不会耻笑她少见多怪。从前世生活的状态来看,简直是太有钱了,想想自己那简陋的一居室,简直是天差地别呀。

    跟随书琴一行人走进宽敞的大厅,踩着光可鉴影的白玉地板,里面的摆设无一不是品质优良,雍容华贵,和谐自然。

    但是舒芹看不到一张高桌子和板凳,厅内两旁放的是矮矮的方形茶几,每张矮几后面的地板上放着地毯;厅内中间前面的位置应该是主人坐的上席,茶几要比两旁的几高些许,后面是一个有靠背的软榻。

    一个男子面向厅内,背手立于厅中,正在沉思着什么难题。稍显肥胖的身材,身穿浅紫色的官服,华丽而庄重。好似没有听到书琴一行人走进大厅,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背手沉思的动作。

    虽然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书琴看着他料峭的背影,立马收敛方才的叛逆与不羁,垂下眼眸,恭敬的,远远的立在他的身后。

    书琴努力地在脑中思考着,该用哪种理由将自己偷溜出门的事实搪塞过去。脸上的表情阴晴变换好几次,才轻声嚅嗫着说:“父亲,我……”

    伯爵终于听到书琴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原本意气风发的面容,此时看上去比早上出门的时候苍老些许,透着一丝疲惫。原来凌厉的眼神,竟然变得柔和起来。

    伯爵大人看到他们后,首先唤过守卫长走到一旁,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守卫长一脸严肃之色,领命行礼而去。

    丘管事在一旁低垂着头,一付恭顺的模样。在别人看不到的脸上,先是露出迟疑之色,马上又换成嘲讽的微笑。

    “哦,书琴来的正好,我有事交待于你。”伯爵快步走到书琴的面前,扶着她的双肩,随后望向丘管事询问道:“夫人可有来?”

    “在下早前已吩咐侍女去请夫人,稍等片刻即到。”丘管事抬头回答道,在伯爵的面前依旧是一付恭顺小心的样子。

    书琴以为会因偷溜之事受到父亲的严厉责罚,不曾想见到的是父亲一反常态,变得温柔无比的模样,一下子适应不了。

    听到父亲有事情要交待给她,立马打起精神,脸上现出一付认真慎重的表情。以前的父亲从来不把她当成有思想的人来看,总是要她做父亲规划好的事。如果不按照父亲的意愿行事,书琴便会遭到严厉的责罚。

    当然究其原因,是书琴性格太过叛逆,身为一个贵族的女公子,却总是要做出不乎身份的事来。

    这对于好面子的伯爵来说是不可容忍的事情,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却也绝不会让她肆意妄为。

    正在丘管事回答完伯爵的问话,只见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女子带着两名侍女,施施而行进得厅来。

    此女高大丰满的身材,着一套红色绣花曳地锦缎华服,衬得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更添几分美艳;乌黑的头发高高挽起,透露出高贵端庄的贵族气质;头上的金钗熠熠生辉,随着女子缓步行走,长长的垂坠跟着晃晃悠悠;从她雍容优雅的面容中似乎看到书琴的影子。

    “夫君,究竟有何事?急于叫为妻来此?”女子美目流转,娇而不媚的嗓音在大厅里萦绕,从容不迫地行至伯爵面前。

    伯爵见夫人至此,眸光一闪,抬手一挥,吩咐道:“丘管事带侍女们先行退下,把门带上,交待外面的守卫加强戒备。”声音中透着威严。

    丘管事和几名侍女听完后,退后几步,转身向门外走去。转过身的丘管事脸上谦卑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之色。

    书玉跟在他们后面缓步朝外而行。

    “书玉,你留下!有事与你商量。”伯爵将他唤住。

    “伯爵大人,你何事?”书玉露出一脸惊疑的表情,定定看着伯爵。虽然平时伯爵待他不错,但凡有重要的事情都是跟丘管事商量,从来未曾与他商量过。此时让丘管事离开,留下自己不知有何用意。

    舒芹听到伯爵的话,本来条件反射般地要转身离去,才走出几步,突然想到自己是灵魂状态,那些人根本看不到她,留下来听听也无妨啊!

第九章 生离与死别

    伯爵看着眼前的书琴、书玉和夫人,却是怅然若失的神情,紧锁眉头,仿佛有莫大的心事压在心头。

    对面三人从未看到过他这种模样,脸上均露惊疑之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伯爵阴晴不定的眸光反复在三人脸上扫视几遍,良久,才轻声说道:“近年来大王身体有恙,上月听宫中太医说大王病情加重,已有许多日未曾上朝。今日公子佗假借祭祀之名,强迫众多朝中权贵,与其共商大事,此大事……唉!这是谋逆呀!设想颜家祖辈经商,到我这代承蒙大王恩赐,得以在朝中谋得一席官位,岂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祭祀尚未办完,我以家中有急事之名,半途离开,想那公子佗必定会起疑心,怕他会对颜家做出不利之事。虽有颜府守卫防范,终究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因此,我想把你们送到夫人娘家暂住几日,待风头已过即去接你们返府。”

    “我们走了,父亲怎么办?我不要跟你分开,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书琴听完后,水亮的双眼聚焦起一层浓浓的水雾。

    她明白这是父亲从未遇到过的棘手之事,不然父亲不会如此惊慌,如此慎重。

    突然想起白天遇到古怪老者跟她说过的话:“祸事将至,关注家人,小心行事。”看来他不是街头神棍,而是世间难遇的高人。

    “琴儿,为父自然不能跟着你们同去,此为颜府,为父有责任在此守护。”伯爵抬起头来环视大厅一周,随后看到三人担忧的神色,为了让她们安心离开,安慰着:“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已拟写书信,让丘管事上呈于太子免手中,此时太子应已知晓公子佗谋划之事,定会派人来支援于我。”

    夫人的脸上已经有泪痕,忧虑之色未减半分,“夫君,太子免是否可以信赖?他与公子佗素来不和,此次事件,他能否平息?”

    “夫人不必担忧,虽然公子佗的势力不容小觑,但是拥护太子免的人比他的多。”伯爵笃定地看着夫人,握着夫人的手,安慰着。

    伯爵偏转头来看着书玉,拍拍他的肩膀:“书玉,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自从你来到颜府,我与夫人、书琴一直将你视若家人,书琴最为粘你。你很聪明,遇事冷静,我希望你以后能在书琴身边,一直照顾她。”

    书玉眼中轻泛泪光,看着伯爵,连连点头,“诺,伯爵……”

    伯爵用眼神示意着他。

    书玉连忙改口:“父亲大人!”

    伯爵听到书玉的称呼,似乎非常满意,轻轻拥抱了一下书玉,随后把书琴和夫人一并拥抱在怀里。

    与家人温存片刻,伯爵松开三人,“好了!事不宜迟,尽快收拾东西,今晚就出府!我已安排守卫长护送你们。”

    交待完事情的伯爵松了口气。

    舒芹在一旁看着这一家子离别前的拥抱,热泪盈眶。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福利院长大的,没有享受过家人的疼爱,虽然有院中工作人员爱护,终究无法与真正的家人相比。

    她羡慕书玉,知道他不是伯爵的亲生儿子,却能享受到家人般的关怀;更羡慕书琴,有殷实的家庭,有父母的呵护,有非兄长却胜似兄长的书玉陪伴。

    三人各自回房收拾东西,舒芹没有跟在书琴的身后,却留在了大厅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前世的父亲。

    此时黑幕降临,漆黑的夜空没有月亮出现,也没有一颗星星。侍女将大厅里的蜡烛点亮。

    伯爵大人此时挺直脊背,坐在软榻上,手肘撑在矮几上,双手交叉紧握,竟然看到它们在微微抖动。

    厅里的烛光比起二十一世纪的电灯来说不算明亮,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脸上不知是愤怒、惧怕还是不甘的表情。宽大的身影显得悲凉和寂寞。

    “我的孩儿,为父只能将你送走,今日公子佗提起了你……”伯爵望着空无一人的入厅大门,突然说出一句话,脸上竟然流下两行泪水。

    舒芹望着伯爵,这个男人在危机即将来临之时,依旧坚持信念不愿背叛君主,宁愿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也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舒芹在心里感慨着,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中,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将女儿抛弃?

    舒芹想起发生在自己的事来。

    舒芹二岁时,在成都火车站捡垃圾吃,市民发现她后报了警。警察将她送到福利院,致使她从两岁起只能在福利院生活。十八岁后四处打工,孤独地支撑起生活重担。

    父亲抛弃舒芹也是因为爱她吗?为什么不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去处?

    正在想得出神,舒芹忽然看到大厅的窗户外闪过一条黑影,回头看看伯爵,似乎没有察觉有人在外面偷听。

    舒芹没有细想立马追到门外,看到那条黑影向院子后面快速而去,于是紧跟黑影追了过去。一路上居然没有看到一个守卫。

    黑影在院子某处隐密的墙角,用手掩嘴发出奇怪的鸟叫声,墙后有人用同样的叫声回应。

    舒芹利用别人看不到她的便利,走到黑影的面前,在昏暗的夜色中仔细辩认,却发现那张脸是属于丘管事的。

    正当舒芹诧异地看着丘管事要干什么的时候,墙外飞进两条矫健的黑影,如同落叶一般轻轻地、稳稳地落在院中。黑衣、黑头巾、黑布遮面、背上有弓箭、剑已出鞘,露出的双眼透着凶残的光芒。

    只见丘管事跟黑衣人用简单的手势交流了一下,丘管事在前带路,两黑衣人紧跟着他往大厅的方向疾步而去。

    是刺客!

    这身打扮在电影、电视上看过无数次。

    舒芹惊慌起来!看来刺客是冲着伯爵一家来的。可惜现在自己是灵体状态,喊破喉咙颜家的人也听不到啊!

    舒芹赶到大厅时,看到黑衣人的剑指在伯爵的脖子上。

    伯爵像是并不害怕刺客手中的剑,只是不可思议地望着带刺客来的丘管事,

    惊愕地问道:“丘吉,你为何对我如此?”

    此时的丘管事脸上已然完全没有谦卑之色,仰头狂笑几声,狰狞着一张可恶的嘴脸,“伯爵大人,颜大人,颜柯名,你忘了吧?你我同窗十年,你的学识可有我高?若不是你有一个富有的父亲,用钱财为你铺就一条辉煌之路,此时坐在伯爵位子的人,还不一定是你。”

    伯爵脸无血色,胸口急剧起伏,“丘吉,你这无耻之徒!先父是有帮助与我,但官位,完全是得于大王的赏识,恩赐于我。你我同窗十年,在我府任事又十二年,我将你视若知己,素来信任与你,待你未曾怠慢,可你……”

    丘管事不等伯爵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帛,慢慢打开,在伯爵的眼前晃了晃,嘴角弯起一抹冷笑,“颜柯名,不必再讲以前的过往,凭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当伯爵,而我只能在你的手下做一名管事,伺侯你们全家?公子佗给我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只不过是要紧紧抓住它而已。”

    伯爵看清了眼前的锦帛,正是他让丘吉上呈给太子免的信,一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气得双眼怒瞪,举起手来向丘吉挥去。

    丘吉的身子轻轻一偏就躲开了。

    伯爵由于惯性,狼狈地跌向地板。

    丘吉冷笑着,将刺客手中的剑夺过来,毫不留情地在刺进伯爵的腹部,长长的利剑穿透伯爵肥胖的身躯。

    一线细细的血珠射将而出,喷到丘吉的衣服上,溅在锃亮的地板上,殷红色的血液越流越多。伯爵双手握在腹部伤口位置,满脸痛苦痉挛。

    丘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享受,慢慢将长剑从伯爵的身体抽出。

    伯爵的身子猛然无力地往后仰去,重重地跌在地板上,鲜血“泊——泊——”从伤口处流出。他已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用极为愤怒的眼神瞪着丘吉。

    丘吉看了看地上的伯爵,把滴着血珠的长剑还给刺客,手中的锦帛扬手一挥,丢在伯爵的身上。

    “哈——哈——哈哈——”

    丘吉大笑着,刺耳的笑声响彻整个大厅,脸上狰狞的笑容越来越大。随后带领刺客扬长而去。

    舒芹在一旁看完全过程,想要帮助伯爵,却无能为力。此时只能蹲在伯爵的身边,痛苦流泪。

    这跟看电影、电视里杀人不同,她能看到伯爵的血在流,能听到伯爵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响声,能闻到伯爵流出的血有腥味。太恐怖了!她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伯爵瞳孔深处有一个透明的灵体在哭泣,伯爵凝神想看清眼前这个肥胖的女子是谁,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十章 血洗伯爵府

    在黑幕笼罩下的天空,开始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来。

    丘吉在院中又一次发出怪鸟的叫声,墙上突然出现大约三十几条黑影,跟刚才刺杀伯爵的两名刺客一样的打扮。

    刺客们拉满了手中的弓,箭头对准院中的守卫们,“扑通——扑通——”接二连三的守卫后背或前胸致命位置中箭,还来不及叫喊就倒下了。

    没有中箭的守卫和没被射中要害的守卫们,赶紧拨剑戒备,一脸惶恐,反应快的守卫大声喊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随即几个人一起配合,有的防守掩护,有的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向墙上的刺客们。

    墙上的刺客们见身形已经暴露,收起弓箭,拨出寒光闪烁的长剑,跳下墙来。

    一时间,双方各自为营,互相拼杀起来,刀光剑影之中,不停有人受伤,有人倒下。

    雨越下越大,雨水冲刷着,刚刚死去体温还未完全冷却的守卫尸体,年轻的脸容扭曲着,一双眼睛瞪得巨大。

    血水和着雨水,流进湿润的泥土中,洒在茏葱的佳木上,溅在闪灼的奇花上。

    守卫们拼命跟刺客们对打,饶是平时训练有素的守卫们再努力,奈何刺客们的剑术、武功超过他们不知多少陪,刺客们以一抵五还略占上风。

    听到守卫的叫喊,听到守卫和刺客的拼杀声,侍女和杂役们乱了套,在院子中尖叫着,胡乱奔跑着,想要寻找求生的机会。

    杀红眼的刺客们犹如魔鬼一般,根本不把守卫、侍女、杂役们当人看,不带一丝情感地向他们砍去,宛若在砍萝卜、砍西瓜。

    颜府的守卫、侍女、杂役不停有倒下的,越来越多,血水染红了晶莹剔透的小白石子,染红了灰白的墙,染红了小巧精致的玉石桥。

    刀光剑影,兵刃碰撞,作战勇士的呐喊,以及被刺客砍到的**声,充斥着整个颜府大院。死亡的恐惧,笼罩在颜府的上空,深深地刺激着颜府所有人的心。

    舒芹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如此血腥,如此残忍的场面,完全颠覆了她看电影、电视中刺杀场面时的心情,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太刺激了,让她不得不闭上双眼,握住双耳,但鼻子还是能够闻到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守卫长眼看大势将去,虚晃一招,带领几名守卫奔向大厅。

    被雨水浇湿全身,被血水染红衣袍,浑身沾满泥土,原本帅气的守卫长此时狼狈不堪,和几名身上已挂彩的守卫们来到大厅里,看到的是伯爵双眼紧闭,仰面倒在地板上,殷红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

    守卫长满眼悲恸,走到伯爵身边,蹲下来,伸出手搭在伯爵脖劲动脉处,脉博居然还在轻微的跳动,守卫长扶起伯爵的上半身,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在伯爵胸口点了几下穴道,暂时护住伯爵的心神。呼唤着:“伯爵大人,伯爵大人,醒醒啊!”

    只见伯爵缓缓睁开双眼,渐渐看清是守卫长的脸,痛苦地轻吟一声,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丘吉……叛……公子佗,救夫人……孩子!”大口喘了几口气,圆瞪双眼,头一偏,咽气了。

    守卫长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肩,随即轻轻闭上眼睛,两颗饱含悲痛的热泪滴在了伯爵温度渐凉的脸上。

    守卫长伸出手,轻轻一抚,将伯爵圆睁的双眼合上,把伯爵的身体放平,转身带领守卫们向门外飞身而去。

    夫人、书琴和书玉正在收拾东西。

    书琴的男装还没来得及换下,就听到守卫们叫喊有刺客,然后又听到打斗声,连忙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此刻刺客们还没杀到这里来。

    守卫长一行赶往厢房,看到书琴、书玉、夫人带着五、六名侍女往大厅跑。

    书琴往守卫长的身后看了又看,却没发现父亲的身影,焦急地抓住守卫长问道:“我父亲呢?怎么不见父亲,他去哪了?”

    “夫人、女公子,请恕在下失职……”守卫长挺直脊背,低垂着头,单膝跪在她们面前,哽咽着:“伯爵大人已仙逝……”

    身后的守卫们整齐地一起跪在地上。

    书琴尖厉地叫喊起来:“不可能,你骗我,父亲方才还好好的!父亲……”倒退着脚步,眼看就要站不稳。

    一旁的书玉扶住悲痛不已的书琴,嘶哑着声音:“书琴,坚强起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刻,你看夫人……”

    伯爵夫人听到丈夫去世的消息,身形一晃,软软地倒向地面,身后的两名侍女惊呼着:“夫人,小心!”把她扶住。

    夫人在两侍女的扶持下勉强站稳,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着她美丽的脸庞。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贵妇,内心的墙壁在崩蹋,那个给坚强依靠、遮风避雨的男人一去世,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悲痛欲绝地向着大厅的方向小声唤道:“夫君……”

    守卫长看到夫人和书琴此时的模样,当即做出决定。他的职责是保卫颜府,虽然伯爵已死,但他的夫人和孩子还需要保护,“伯爵大人说丘吉叛变,此次事件是公子佗所为,让小的保护夫人、女公子周全。而今前门已去不得,请随小的到后门来。”

    守卫长提着长剑在前带路。

    书玉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扶着书琴跟在守卫长身后。

    几名侍女扶着夫人紧随其后。

    几名守卫在后面保护他们。

    一行人向着马厩飞跑而去。

    几条黑色的身影紧逼而来。

    乓——乓——,几声兵器交错的声音,“啊!——啊!”随着两声闷哼的声音响起,扑通——扑通——,队伍最后的两名守卫倒下了。

    一行人一边拼命抵抗着刺客疯狂的追杀,一边尽力保护夫人、书琴不受伤害。

    “呲——”的一声,夫人后背中了一箭,夫人吃痛,停住了奔跑的身体,扶着夫人的两名侍女还来不及喊叫,各自的脖颈上一凉,头一歪,两道鲜血飞溅而出,缓缓倒下。

    “母亲……”书琴回头瞧见夫人中箭倒下的身影,悲恸欲绝,想要回来救母亲。

    书玉也看到了倒下的夫人,却只能死死地的拉住书琴跟着守卫长跑。

    黑衣刺客武功太强,他们几个根本不是对手,返回去也是徒劳,与其去送死,还不如带着书琴拼杀出去,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夫人趴在地上,努力地用一只手支撑起上身,伸出另一只手,向书琴挥着,口中喊道:“孩子,快逃,别管我。”

    身后的刺客上来在夫人的脖子上补了一剑,鲜血从夫人白皙的颈项上溅出。

    夫人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躯,缓缓倒地。

    倾盆大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雨水淋在夫人凄美的面容上,她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口中呢喃着:“夫君,等我,我来……”缓缓闭上美丽的双眸,弯弯的睫毛在雨中颤动。

    舒芹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见到了守卫们视死如归地忠心护主的死,见到了侍女人凄惨凋零之死,还有夫人平静追随夫君而去的死。

    虽然她此刻的灵体状态感觉不到寒冷的温度,却能感受到内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痛,颜府的人被杀了多少剑,她的心就痛了多少下,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第十一章 背叛与忠诚

    暴雨从天空倾泻而下。

    跟随守卫长的守卫们一个一个全都倒下,还有侍女们,无一幸免,现在只剩下守卫长带着书琴、书玉来到马厩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几乎陷入绝望之中。

    只见用茅草遮盖、木头搭建的马厩房,此时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烈火熊熊燃烧,倾盆大雨都阻挡不了持续增加的火势。烈火中,被栓在马栏里的马匹,惨烈地嘶鸣着,疯狂地踩踏着,猛烈地撞击着,绝望地挣扎着,却依旧挣不脱套在它们身上的疆绳。

    丘吉提着长剑,举着火把从浓烟中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扭曲狰狞。

    “卑鄙无耻的叛徒,呸!”书琴看到丘吉可恶的嘴脸,怒火中烧,一下子明白,在院中为什么没有看到丘吉,原来他在这里放火烧马厩,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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