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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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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士们脸上的光泽,孟约再一次心生感慨:这时代真好。
回到长平里,吕撷英打发孟约自己回孟园,她得回庆园好好整理一番,把脑子里想到的都写下来。孟约则回屋思考自己能干些什么,这群女士不差钱不差人的,根本什么也不用她出,她还占了个好名声。
“教材?够呛,大明的识字率很高,汉语拼音也有,太祖穷其一生,都在为提高全民识字率而努力。”卖早点的大嫂识字,看门的仆妇识字,赶车的车夫也识字,大明的识字率已经达到九成以上。在南京这样的地方,更是无限接近于十成,可以说人人识字。
但识字,并不意味着这个民族已经开始集体去思考,他们中很多人可能仅仅就是现代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识字能写简单书信,能看懂布告话本。可以说他们简单而幸福地生活在这个盛之下,其实也不是不好,只是这样一个时代,这么一群人,如果开始集体思考,才大明是有利的,对大明的工业化进程,乃至日后的电子时代,智能时代都是有所助益的。
孟约不自觉就想远了,因为她从那个时代来,她自己无法做到,就期盼着有人能加快脚步,飞奔到那个时代去。毕竟,那是一个更好的,更完善健全的五百年后。
“奈何我是个美术生!”孟约抱头呻吟,这次是真的很讨厌自己是个美术生啊,她为什么不是学工科,学理科的。这样的时候,孟约真想把自己的穿越名额送给工科生理科生,省得她像现在这样头疼苦恼。
“但能力无法支撑野心时,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可是,读什么书……”孟约再次抱头,长长叹好几口气后,决定还是不要这么为难自己。一边操心着工业革命,一边操心着女权,她玩不得这么溜。
但,自我宽慰虽然有效,到底心里会不甘,于是她选择跟亲亲爱爱的王师兄讲。王师兄笑抚她发顶,柔声道:“想不通就交给我好了。”
“可是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啊!”
“年年,你已经做得很好。”打鼓人的戏,沙弥矛盾于无形,她自己又不知觉中帮助了科学院的院士助教们,南京城正热火朝天接通的自来水,也是在她的倡导下完成的。唔,还有舒月坊,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
其实,单凭打鼓人,孟约已经足够叫历史鸣记她,一切都可能褪色,机械也同会日新月异,唯有文学作品,将恒世流传永不磨灭其美与思。
被温柔的声线包围着是极好极好的,要是孟约还是觉得,她应该做更多。可她委实全是半勺水的量,好比心理学,现在泼云道长他们越细化越深奥,深奥到凭她那点浅薄的从电视书籍看来的心理学,根本无法中理解到他们的深义,偏偏他们又可以把深义运用于临床治疗之中。
再比如这所女书院,她总觉得自己能做些什么,也应该去做,可她不知道从哪里做起。早知道会穿越,当年真该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才不浪费这穿越名额。
“可以帮忙建立完整的学科?”其实,这时代的人学的未必不对,经过基础的识字和一些常识方面的学习后,就专攻自己喜欢的。也有许多人兼学数门,诗书棋画不是必然,但几乎人人都懂一点,素质教育可以说已经化为无形。
基础教育,当年太祖已经做得很好,高等教育……孟约自己也一知半解,她只是受过高等教育,又不代表知道怎么建立高等教育。
第二天清早,吃着早饭,剔骨头时,孟约忽然明白过来,她可以做什么:“我可以避免她们走弯路!”
“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去教个美术课,美术史我很如数家珍呀。”
“嗯,心理学课程可以从女书院开始推广,不仅要有女士任教,也要有男士任教。”感谢这是个男女之间来往更加开放的大明,女书院里出现男性教师完全不成问题,就像南山书院也有女士任教一样。
孟约拨开心头的迷雾,终于找到自己能干的后,开怀地跑去庆园,同吕撷英一起咬笔头,将心中的蓝图一点一点落著笔下,然后着手实施。
人之一世,匆匆百年。
有另一位太祖说过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小剧场:
两位太祖在地底不期相遇
穿越者太祖:您怎么还没投胎。
另一位太祖(幽幽地):事干太多,功过难说,那头正核算着呢,我前边那位刚去投胎,再过个百八十年应该就轮到我了。
穿越者太祖(胆寒):那我……岂不得在这耗千八百年?
另一位太祖(瞟):来,说出你的故事。
穿越者太祖:我不说,感觉说了会被卖掉!
第二零五章 撇开表象,窥见真实
在女士们慢慢将构想实现时,她们也顾虑到了德音书院,在女士们眼中,那都是些小女孩,犯的错误也其实不算什么太大错误。如果不是孟约点明,吕撷英坚持,她们会觉得小女孩们干得不错。所以,女士们很想给德音书院留下余地,毕竟女士们想做的是让女孩子们有更多选择,而不是把她们的想法盲目地强加给女孩子们。
女士们带着宽容的眼光来做这件事,她们都是为人母的,把小女孩们当作女儿看待时,行事便极尽温柔。既然是做好事,不管做到哪个地步,都是应当值得嘉奖的,自然更不能横加指责,她们更不会容易因为长江书院,德音书院为千夫所指,那不是她们的目的,更不是出发点。
所以,女士们对德音书院只有赞美,没有其他,至于长江书院的建立,也是感念小女孩们都这样勇于行,她们也不甘人后,联合起来建立长江书院。德音书院今年已不再招收学员,女士们这样说,虽引得许多人心头火热,却也没有出现都把家中女孩往德音书院送的情况。
“什么,师兄,你要去长江书院讲课吗?”孟约难以置信,她倒不担心自家亲爱的师兄被小姑娘惦记,她家师兄从来只有小姑娘的家长惦记,口味和她一样重的人真不多。
呸……是能像她一样,撇开表象,窥见真实的人不多。
“为何这般惊奇,不过抽休沐日,去讲一两堂课而已。”王醴没好意思告诉孟约,昔年他在京中也颇富文名,倒不在诗上,而是在《史》。当时年少轻狂,也曾仗着对《史》的了解及倒背如流舌战群雄,最终胜出,那一战至今还有人津津乐道,只不过说得人已经不多了而已。
“那岂不是可以请卢先生去讲术数,我觉得术数也是很重要的课程啊。”术数分两块,单纯的数学,和以数学推衍天地万物,宇宙自然的“术学”。孟约虽然自己是数学平平,但并不妨碍她觉得数学是一门很实用很有用的学科。
“已邀请了,姑姑将往长江书院教绘画。”
长江书院将没有德容言工之类的课程,将会被美学所替代,既教人欣赏美,也教人如何美,还教人怎样去描绘美。这些学科的命名,还是孟约的功劳呢,文、艺、体、美、数、医、农七大学科,每个学科下有分支的课程,还有一些七大学科之外的,归类于兴趣爱好的杂学,并未成科,而是单独僻出一所院子来安放,学科中有必学,有选学。
南山书院细分得更复杂一些,但大致不离其宗,比如长江书院的数包含了理科与工科,及数学本身,南山书院不同,已分了工科理科。毕竟这个大明,想做官,光会策论诗词经史是不行的,像医科农科数理工科,不懂一点,是真没法治理一方。
“我太年少,不会请我去任教的。”孟约一腔火热的好为人师心,在年龄面前完全站不住脚。
王醴笑道:“长江书院日后或会有蒙学,年年可从蒙学教起。”
孟约斜睨王醴一眼:“你走,讨厌。”
王醴如今可是能将《慕春令》倒背如流的奇男子,怎么会走呢,他已经理解到了,孟约的“你走”,就是“你走试试”,“讨厌”就是“赶快来哄我”的意思。遂含笑柔声哄她,她不依,便将她抱进怀中,轻揉发顶。
孟约:我是不是把自己给套路了?
把自己给套路了的孟约好气哟,可她又不能对王醴生气,其实他什么也没做错呀,哄她的时候还好耐心好温柔的,气也气不起来。她只能生自己的闷气,是她自己把自己心里那点小矫情全部抖得全天下都知道的。
没办法,孟约只能去科学院找爹,看看科学狂人们的进度来聊慰己心。
科学院的院长自从知道这群人休假也不好好休假后,十分干脆地告诉他们:日后你们就不归我管了,老夫想了想,决定在你们中挑个分院院长,届时个中苦乐,你们就自己心里清楚了。一个院长还够,还得两个副院长,这样罢,老孟虽才来,但是个能管得了日常事务的,谯郡又是老孟的故土,这么一大家人生地不熟,得有个熟地儿的带着,你就做个副院长吧。剩下的老何做院长,再有个副院长你们自己推举罢。
赶鸭子上架的何院士和孟老爷:……
孟约到科学守的时候,一干人还处在要被发配“边疆”的震惊中,何院士和孟老爷就更不行了,想想以后要管这群天天连饭都不惦记吃的主,就头疼得想哭都哭不出来。
“年年……”
“爹?”
“我们要回乡了。”
嗯,这事前几天孟约就已经知道,不过她也没跟孟老爷说,觉得这样的惊喜让孟老爷自己去揭开更容易被惊喜到。但现在看来,不但没惊喜到,反而还有点欲仙欲死的味道:“那不挺好吗,哪儿也不如家乡好呀,金窝银窝哪如自家的窝。不是老话得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嘛,爹在乡中处处都熟,做什么事也方便呀。”
孟老爷:我闺女已经不是我的小甜甜了,她已经不懂我了。
何院士:“你爹被院长提了做工学院的副院长。”
“这不得高兴嘛,升职加薪呀,多好的事。”
孟老爷:看来确实不是了。
“想想院长多难做,再想想你爹要去了工学院,又是地头蛇,岂不更要事事操心,处处忧虑。”何院士干脆点名。
孟约:“原来是这样,那还不简单,爹给自己找几个助手,多出点钱,左右侈也不缺,能让自己轻松点,干嘛不干。”
孟老爷:“诶,倒是。”
看来我闺女依然还是我的小甜甜。
“倒不必花钱另请人,从学员里挑出几个来分管一下事务即可,就当是让学员们提前历练历练。”
“不能耽误学习。”
“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些不耐烦做的事,找人做就行了,干嘛自己做,我们谁还差那三瓜两枣吗?”他们不差那三瓜两枣,他们是一差就差一车皮瓜,一车皮枣。
孟老爷:我想起来我有个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的孩子。
鹿邑县,程三板子大大一个哈欠……
第二零六章 建立起来,兴盛下去
工学院已经勘测好地方,只等工匠们开过去,就能开工建院。
因不是一天两天能建成的,自然是边建边用,边建边搬,科学院大佬们一拍脑袋,决定先把往谯郡的路轨给辅了,边铺边运东西。测定的最佳线路约有八百里,凭现在的辅设能力,铺个半年也就差不多了。但科学院下的工队还没撤回来,那原定六千里路还没修完呢,肯定一时半会儿撤不回人来。
在钢铁不缺的前提下,他们要另调|教一支工队不难,毕竟孟老爷在呐,科学院里不能撤回全部人来,撤回一拨熟练的工匠来带人不成问题。所以,还是钢铁的问题,现在钢这么紧,光科学院的锅炉已经有点供不上了。
孟约想了想:“既然南京城内外不让再兴建高炉,我们可以去谯郡建呐,也不是非得从南京往谯郡铺,从谯郡往南京铺也是一样。”
何院士:“是这个理,我们一时轴了,南京不让再建,谯郡肯定许啊。且谯郡周边不是才发现大储量铁矿,连铁矿都不必再运来运去,省事得很,你们坐着,我这就写条陈递去工部。”
要说孟老爷是现在最适合去谯郡完成先期工作的人,不过人人都知道他有个将要出嫁的闺女,肯定得在南京城待到闺女出嫁。众人商谈来去,最后选定另一位对炼钢颇有心得的助教任副院长,院士们根本不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这位新出炉的副院长等工部批文下来,就得立刻赶往谯郡兴建高炉,锻炼钢铁,用于铺设路轨。
此时,陈维昌被盐匪生死追劫的消息已传入南京城,被呈到天子御前。要说宣庆帝,这么多年做皇帝,真没见过在境内这么敢于猖獗追杀官吏的盐匪,自是天子一怒,严阵相向。
六日后,陈夫人领着陈蕙容和一干家人进南京城门时,陈维昌也已经在应天医馆处置身上的伤。好在伤得不重,皆是外伤,养一段时间,补补元气补补血又是一条好汉。
孟老爷领着孟约去探望过陈维昌,虽然一身外伤,看起来可怖,但精气神还不错。特地送了家里炖好的汤水来,陈维昌见到熟人,亦十分唏嘘:“不过短短几日,如今再见孟兄,真是如同隔世。侄女也长大了,听闻定了亲,不知王家郎哪来这般好命,竟能娶到侄女。”
他们到医馆不多久,陈夫人同陈蕙容也到了医馆,母女俩可能是路上就得知了消息,哭得眼睛都肿了,这时见到陈维昌一身刚处理完包得怪吓人的伤,又哭出来。陈维昌好容易才安抚好母女俩,母女俩这才来得及同孟老爷和孟约见礼。
“本该好好见个面,不料在这样的境况下,失礼了。”陈夫人说罢,打量打量孟约,见小姑娘是生得愈发好看,又夸几句。
陈蕙容擦了眼泪,挨着孟约坐下,孟约给她递湿帕子,她就接过擦脸又递还给孟约,倒一点没跟孟约生疏:“你师兄呢,怎么不陪你一道。”
小美人们之间常有书信往来,孟约的近况,陈蕙容自然是清楚的。陈蕙容的近况,孟约也清楚:“在当差呢,快别说他,你不是已经定亲么,那董家郎如今在何处?”
“他随父进京,比我们早,眼下已经安顿好,改日我们一起聚。”陈蕙容说罢叹口气,想起许妍来,好端端的小姐妹,就这么少了一个,真让人想想就难过得紧。
“待令尊好了再说,左右都在南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挪地方。”孟约倒没说明年后年,可能就要返回谯郡的事,她怕说了陈蕙容会搂着她哭个不停。
陈蕙容点头,问明陈家已有园子安顿后,孟老爷同孟约一起告辞。路上经过德音书院,孟老爷道:“这地方不错,可惜年年已经大了,不然正经该去好好读读书。倒是为父耽误了你,不然年年说不得也是相饱识诗书的才女子。”
孟约没有反驳,因为她现在已经明白过来,确实是她带着现代人的眼光来审视,才会觉得这不是个正经教书育人的地方。事实上,既使是德音书院,也一样能教会人去思考,相对于没有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要说唯一的缺陷,那就是荣意在她心里,已经从神坛上下来,在了一个普通的,富有才华的女孩子。依然是很好的,依然很出色,她依然比不过人家,她所有的优越感都是现代社会赋予她的,严格说起来,真没什么好优越的。
“爹,如果一所书院,像《清平令》里那样,你会让自己孩子去读吗?”
“会。”
孟约觉得,只要有这句就足够了,假如每一位男士都是疼爱孩子的父亲,每一位女士都是疼爱孩子的母亲,那么这样的书院自然会建立起来,并兴盛下去。
适日,萧皇后生产,在大明拥有两位小皇子之后,终于迎来一位小公主,是名载章,号明章长公主。这个生下来时,非常不给她父亲面子的小公主,日后将会成长为整个大明最伟大的女性之一。
皇后做月子,帝王可以休朝三天,但是急切于表现父爱,又很不招小公主喜欢的宣庆帝,在无数次惹哭小公主后,被还在做月子出不得门的萧皇后一怒赶出门。宣庆帝可怜巴巴地跑出宫,去找杨廷礼写封公主文书,因为是心爱的小公主,当然要写得极漂亮极漂亮,另外还得商量封地。
远近无所谓,关键是得物产丰饶,小公主不用就国,日后爱待哪待哪,所以有极好的产出就足够。
杨廷礼对于这位官家,真是槽多无口,被赶出来就直接跑出宫到这里来,竟不想着皇后还在做月子,真是白给他三天假:“阿孟姑娘,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孟约指指宣庆帝,意思是“不用管他吗”,杨廷礼眼一瞟,这还用管,他自己就能把戏演完。
“说到长江书院的日常课程安排。”
“乍兴办书院,都不过是摸石头过河,课程安排倒无不可,但师资方面,你们可曾想过?”
“自然有些困难,先生和关先生她们正多方游走,想尽办法,既然开设了学科,自然得相请良师。”
演完戏的宣庆帝:“什么书院?”
“长江书院,陛下,我们想开办一家像《清平令》里那样的书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孟约想问问宣庆帝的意思,毕竟这是个内阁掌权,但天子旨意依然份量很重的时代。
做为一个封建帝王,一个男权社会的执政者,他的想法非常具有代表向,也非常具有导向性。
ps:看到有说太祖才是珠玉在前的珠玉,居然不能更同意~这个珠玉,能比得过的,古往今来,都挑不出几个。
第二零七章 雨后天光下,参差树影中
宣庆帝并不会因为有了明章长公主这个女儿,就热血上头地表示赞同,而是认真地思考,并告诉孟约,眼下可能很难完全实现,但可以实现一部分。不管德音书院还是长江书院,都是一个极好的开头,不要太急切,也不必太畏首畏尾,顺其自然去做,不要当个搅风搅雨的事来干,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才是正途。
“阿孟,这件事做得很好。”这世间一半是女子,所有的孩子几乎都是首先由母亲教导的,理应让女子睁开眼去看这世界,去独立思考,去认识到她们同样生而为人,这并不可怕,反而是件很好的事。
要知道,宣庆帝是一个在中后期将皇权下放,推行宪政的帝王,自然不会迂腐,反而他是这个大明思考得最多的人。他从不因内阁权利过大而生掣肘心,也不因为有臣子功高而怕其震主,他的一生还政于国,归权于民,做了许多帝王都无法做到的事。
孟约刚要对宣庆帝的赞美表示开怀,宣庆帝就来一句:“明年的戏本呢,预备写什么?”
孟约:不提这个我们还能做朋友!
“看样子是还没成算……”宣庆帝说完又撂开她,跟杨廷礼谈海外战场,孟约听得云里雾里,最终只听出一个消息来,那就是海外战场,胜负将分。至多明年,大军便归来,因为这场战事,有许多官军将得有封爵得勋。大明的土地大得很,从这场战役中摘得的胜利果实,只需要提出一部分来,便管够封赏抚恤。
孟约听到这,觉得自己该告辞了,却不想宣庆帝留她,封赏的话题也并没有继续下去。怎么封怎么赏,其实宣庆帝自己也不能拍脑袋就定下来,还得同内阁商议再定。
“得空进宫看看你嫂子。”
“还在做月子呢,不好吧。”孟约印象里,去看刚生完孩子的女士,都应该在满月之后去的。即使是朋友,一不能洗澡,二不能洗头,即使现在天不算热,仪容也够呛的,应当不会很愿意被朋友看到。
“无甚不好,她快闷坏了,你进宫同她说说长江书院,说说《慕春令》,她必会高兴。”一高兴,就不会再赶他出宫,堂堂一朝天子,被赶出门很没脸的好吧。
“行,那我明天就进宫。”顺便去围观一下真正的公主是什么样儿的。
在现代,想围观公主,都只能围观一下人家的。现在能近距离触摸自家的小公主,当然要好好地强势围观一下。
孟约连夜喊绣娘照她的图赶制出一只萌萌哒长耳朵兔子布偶,别的,她也不觉得小公主会缺。抱着萌萌哒兔子布偶跨进宫门,萧皇后瞟她一眼,盯着她怀里的布偶:“这是只兔子?”
“这不是来看明章公主嘛,总得给她带点什么吧,想着殿下这里也不缺什么,我就做了只兔子布偶。”孟约委实没这种经验,所以有点抓耳挠腮。
萧皇后不由失笑:“虽有些怪,但倒挺招人喜欢的,来……放到载章边上去,总是她姑姑一番心意。”
却还提这茬,没看她天天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总喊人家兄嫂吗?
“殿下看来是真闷坏了,除给公主带布偶,我还给殿下带话本了,都是南京城中刚出的时兴本子。”布偶给小公主自然要经人手,本子给皇后,也是叫人先略翻一翻。
萧皇后兴致其实不高,但聊胜于无,总比天天闷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比唯一一个能天天说话,还要气她的要好。萧皇后也知道孟约不可能天天进宫,遂也没提叫孟约来陪她的事,留个正当龄的女孩子在宫里,说不定会叫有心人传些不好听的话。
倒是长江书院,让萧皇后颇有兴致。
“照你这么说,长江书院倒是个好地方,载章有福了,生了个好时候,待她长大能入学时,必然已十分周全。”萧皇后有点心动,也想去任个教,可皇后的身份限制住了她,让她有许多事不能擅自决定的。
这片刻工夫,太子朱载宥牵着朱载宽进来,看到孟约,居然一点没生疏,问候过萧皇后,又弯着眼睛喊孟约“姑姑”。朱载宽一直养在宫中,因身体不是很好,还没出过宫门呢,是以头一回同孟约见面,却也乖乖学哥哥喊姑姑。
越是多看,孟约越觉得,皇室的孩子教养真好。虽然才同太子朱载宥见过几面,但孟约从来没有见过朱载宥闹脾气使性子,而且超有风度的。倒也不是说很成熟,仍然很有这个年纪孩子的天真烂漫,看到这样的孩子,才真是觉得,这个国家的未来很值得期待呀。
同萧皇后聊了大半天,孟约才从宫中出来,出宫时还带着萧皇后给长江书院题的字。除长江书院四个字,萧皇后还写了幅字勉励少女们,有了这个,长江书院只会更加顺利。
还没登车,就遇到王醴,一问竟是特地来接她的:“咦,不是回家的路耶,说,你要把我拐到哪里去?”
王醴:“试婚服。”
“已经做好了,这么快?”孟约愕然一下,很快意味深长地看着王醴无声而笑。
王醴:“屋子里又添了几幅好画罢?”
孟约:他是在撩我吗?
王醴:那也是你先撩我的啊!
两人你来我去,眉来眼去地互相撩了一路,到衣坊时,天色将近黄昏,天光却仍还很好。
掌柜将二人引到挂好的婚服前,并不作声,只由二人细细打量。
婚服是从内到外,每一件都准备了的,纯手工,线条齐整得让人感动。料子俱是杭罗,他们准备在秋日举行婚礼,应当是个不冷不热的时候,杭罗正好。内衣则俱都用孟家织坊新织出来的极薄蚕丝料,因砂洗过,即带有点筋骨,又柔软透气,再适合贴身穿不过。
层层婚服交叠垂挂,在五月的雨后天光下,在斜日余晖里交驳的参差树影中,无声地在孟约与王醴眼中闪耀着如梦似幻的光泽与色彩。孟约觉得那些树影其实是时光与时空的交错,跨越过这些,他们终于携手来到了这里。
嗯,我要结婚了,同一个我爱他,他也正好爱我的人。
这一刻,她心中的话,是对现代的每一个亲人,每一个朋友说的。
ps:下一章宕宕要回来哒~~~
第二零八章 你金山银山,他满门朱紫
六月初,鹿邑来信,是小名三板子的程并给孟老爷写来的贺寿信。虽不是整寿,也还有些日子,但程并怕路上耽搁,先把贺礼及贺寿书信都递进京来。孟老爷接到信,狂笑几声后,提笔写给不是儿子,跟儿子也没差的程并,告诉他,给他找了个好差事,离家不远就在谯郡,可脱商籍入官籍,月俸颇丰,活也轻省。
孟约:这就是传说中的钱多事少离家近,倒也不算忽悠,不过建立分院的前期肯定不能算事少。
默默为这位兄长点一排蜡,孟约不认为程并会拒绝,程并有个读书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儿子,能早点为儿子铺点人脉,程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科学院看似是个专攻学术的地方,但成果出来,总要跟各处的人打交道,人脉不就是来往着来往着,就慢慢能积累起来的。
孟老爷也是算着这点,想带程并一程,叫那喊孟老爷“祖父”的小孩子日后能走得通顺些。
去信至鹿邑,程并接到书信久久无言,程绪明年就要入乡试,若是顺利能中举,这就要开始想日后的路怎么走。程家在商场上有的是路子,在官场上却没落下什么人情,程并曾告诉程绪“日后的路,你只能自己走,有多难有多苦也有你自己去走了知道,家中资财不缺,但官场从不是有钱就能通行的地方”。
程绪道:“我只会读书,别的都不懂,农桑不会,经商也不通,除了读书做官,并没有别出路。便是再苦再难,我也想试一试,总好过在家坐吃山空,什么也不干。”
从南京来的信到手里,程并即是激动又是担忧,想了许多后叫来独子,将信直接给他:“为父也想去试试。”
行商经年,有苦也有甜,但心底时常仍会有一点不甘心,也许没有这封信,那点不甘心会被他带进土里寄托来世。却如今偏有了这封信,那点不甘心随之冒出来你金山银山,他满门朱紫,看你依然是粪土不要污墙。
“那我就不急着下场了,再多等几年也没关系,我先帮爹。”程绪到底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哪怕现在只是个秀才,也一样算是半只脚踩上了仕途。方方面面的事,可能确实需要他先襄助襄助。
“不必了,你安心读书,若真有什么为父办不了的难事,再叫你参详。”程并倒觉得,越发要趁此早点考中进士,不管什么事,越早成功越有优势。便跌倒了爬起来,年轻轻的也比年纪大的要更容易些,“仍是那句说烂了的话,日后要记祖父的恩义。”
“是。”
谯郡的“筹建小组”已经建起来,因此程并这就要动身前往。孟老爷是把生意交给了他,他自也能交待的人,安顿好家中,叮嘱程绪好生读书,程并便义无反顾踏上行程,就如当初孟老爷为孟约,义无反顾入京一样。
哪怕知道眼前的日子才是舒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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