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珠玉在前-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难,叫压根不可能完成。

    所以,前期先把厕所修修好,调|教好的施工队,先从亲戚朋友家改起。这东西,真不用怎么宣传,谁用谁知道。加上孟约也没指着这个挣钱,至于孟老爷……土豪的宠女方式是,只要闺女开心,贴钱都行呐。

    “好。”

    孟约现在倒是什么都很顺利,孟老爷却很不顺利,整个人沉着一张脸回来,又看到闺女和抢闺女的“野男人”一同出现在他面前,孟老爷完全想挥老拳打死王醴好么。可是不能打啊,闺女喜欢他,孟老爷只能含泪咽下这口气,差点没憋坏自己、

    “爹,你怎么了,快先坐下,夏姜,去煮壶参茶来。”早几天,孟老爷身子不爽,大夫来看过后,道是需升阳气补元气,开了配伍好的参茶,让时常喝。孟约知道是孟老爷精神太紧,脑子里的弦一刻也不得松,累成这样的。可孟老爷干着喜欢的事业,孟约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得天天监督着孟老爷喝参茶。

    王醴:看来我得先走。

    孟约却回头看王醴:“你往后退什么,我爹又不吃人。”

    王醴:倒不怕他吃人,就怕他吃不下人,反倒气坏他自己。

    孟老爷不知为什么,忽然心情又好了点,也许是见孟约一撇眼,王醴便傻杵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竟是一副惧内的相:“姑娘家家的温柔些,别瞪着眼吼他,你妈就从不这样。”

    孟约:……

    我这是为谁,就问您我这是为谁,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孟约心里的槽多得,都快刷爆屏了好么。

    深知这时候开口,不论说什么都是错的王醴,十分明智地选择默默站在一边,作逆来顺受状。

    孟约一看王醴这幅样,快要气死,男朋友靠谱的时候是真靠谱,不靠谱起来,分分钟想分手:“我是捡来的吗,你居然向着他,你以后跟他过哦。”

    这样的家庭“矛盾”,哪怕甜蜜中带着负担,也让王醴深感温馨。这就是他内心中向往而不可得的“家”,原来,此时他已身在其中,这感觉……当真美妙绝伦。

    孟老爷忽然笑出声来,指着孟约道:“你三岁吗?”

    孟约:“是啊,我三岁你也三岁……话说,我那帮亲不帮理的亲爹呢,快点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急。”

    被孟约对着吵几句,孟老爷反倒不气了,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少了许多:“还你还你,是他活该,你吼他瞪他都应当,他就该瞪该吼。”

    “这才是我亲爹嘛。”孟约作出一张满足脸。

    王醴:忽然觉得是时候准备准备,向孟老爷提亲了。

    应该……不会遭拒吧?

第九十七章 肃秋至寒意来

    参茶端上来时,王醴道要告辞,之前还看他很不顺眼,堵得快吐血的孟老爷反倒留他。孟老爷素是如此,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有孟约在更是跟肥皂泡似的,说没就没。

    孟老爷亦是有话要同王醴谈,比起他这半道出家,王醴这个以科举晋身显然更谙官场三味。

    待孟老爷把今天在科学院发生的争议略提几句,王醴便眉头皱得死紧,等孟老爷说完,王醴的眉峰仿佛打了几个结一样,解都解不开:“今日晁首辅与叶次辅因火车,引发的‘机械化’争议,内阁诸公各作什么反应,陛下又如何?”

    没有亲临现场,王醴无法作出正确判断,孟老爷不但被袁院士拦在身后,当时又太过震惊,观察得并不全面。

    “内阁诸公似各有思量,有赞同晁首畏的,亦有附和叶次辅的,倒不相上下。至于陛下……”孟老爷摇摇头,在场所有人,即使没明确表态,也是带着各自倾向的。唯独宣庆帝,句句点在紧要处,但丝毫没有露出半点情绪。到底是支持,还是可有可无,又或反对,估计在场除宣庆帝自己,内阁诸公也揣测不到真意。

    当今天子,治国理政才能或平平,用人之明,帝王心术之深,整个大明三百年,也只有这么一位,孟老爷拿不准在情理之中。再说,孟老爷不很敢直视天子龙颜,只能侧耳听宣庆帝音声浩然,不徐不紧的语调,能听出什么来才叫奇了怪。

    黄昏前,天骤聚浓云,压城欲摧,不过片刻工夫,雨幕便密密匝匝落下。青砖碧瓦之上,雨行如阵,转瞬之间肃秋至寒意来,枝头丁丁零零的秋芙蓉竟一刻芙蓉着雨楚楚动人的机会也没有,便坠成一地残花。

    孟园的雨幕中,王醴在与孟老爷细推敲,南京城的雨幕里,则掩藏着无数推推敲敲。

    门对紫金山的叶阜安从一介“寒门子”到如今内阁次辅,心中是切切实实怀有报国安民之愿的,这么多年来,他也切切实实是这么做的,至少他是坚定自己一直在践行自己的志愿。然而,此时对漫天秋雨,叶阜安却有迟疑:“鼎舟,你说这国,这国中之民,究竟该往哪条道上行?”

    方鼎舟袖手站在叶阜安不远不近的身后,亦望向被重重雨幕遮去的紫金山,那方向再远便是供奉太祖的玉清山:“昔年太祖年暮时,对自己一生所行,亦充满疑问与不安。想来贤达行事,尽是如此,心笃行定而存敬畏,如此吾国吾民,才有今日之日。”

    “机械化并非不好,只是太快,快到万万百姓,还来不及找到活路,便要断了生计。袁令昭那莽夫,心中只有科技,却看不见民生,他们那些科学家,哪晓得百姓疾苦世道艰难。”叶阜安语毕,天际刹那有明月出云端,叶阜安紧了紧双拳,坚定地抿嘴收声。

    同样的明月,亦出现在晁首辅案前:“叶阜安非无能之人,乃受眼界所限,人的出身看似不能决定什么,但凡有能力,出身好不过锦上添花,出身不好更是一段奇闻。然,出身又能决定许多事,叶阜安的眼始终只能看到他身边三寸之地。”

    “首辅?”

    “不必担心,叶阜安这人,不喜被动,总会先出招。眼下最要紧的却是陛下,咱们这位官家,治国平平,用人之明,心术之深,我大明三百年无人能出其右。且先等一等,看一看,若陛下站亦主张推行机械化,叶阜安兴不起什么风浪,就怕陛下……”晁首辅到底在御前多待了些年,深谙宣庆帝的手腕,如果宣庆帝反对机械化,那么没人能从宣庆帝手底下讨到好。

    晁光甫不是叶阜安,叶阜安为心中志愿,肯舍身,晁光甫却是恨不能千年王八万年龟。但,谁坐到首辅这位置上,能没点为国为民开万世太平的想法,做要尽量做,但委实不成,缓一缓便是。

    明月又很快隐入浓云中,雨幕再起。

    孟园里,孟老爷听王醴分解得头疼:“别说那么多,你只说,眼下我该怎么办便是。”

    被噎得不轻的王醴:敢情,说那么多,没听进去一句。

    “那要看,孟伯父想怎么办。”

    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的孟老爷又升起揍王醴一顿的念头,可是好气,打不过。

    王醴也看出来了,他这样说孟老爷还是不很懂的,于是他干脆地对脑子里压根没有政治这根弦的孟老爷道:“孟伯父只管埋头研究,越快把蒸汽机车的速度提上去,安全稳下来越有利,这期间即使有什么,也有袁院士。再有今日孟伯父也没伸头,因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波及到孟伯父。”

    孟老爷轻咂一下嘴,道:“这就对了,问那么多说那么多,只这一句管用的。”

    孟老爷都要怀疑王醴的用心了,这“野男人”不会是想多与他闺女处一会,才叨叨咕咕那么些的吧。

    有用的时候是“贤侄”,没用的时候是“野男人”的王醴也是心累,偏又说不得一句不是,只能长叹一声,心道幸亏当年孟老爷没走科举晋身的路。

    “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罢。”

    王醴胸口不由有些发闷,说半天功劳没有,苦劳也没有,真是……扭头却见孟约在灯下盈盈含笑,双眸中烛火跳跃,明亮得像在眼中点亮了星子。顿时间,王醴什么闷也都散开了。

    “还有一点小雨呢,我送王师兄啊。”

    孟老爷看看闺女,再看看闺女,复看王醴,到底没说“送什么送,他没腿不会自己回去呀”,而摆摆手,自顾自回屋生闷气去:怎么得了哦,在闺女面前越来越不重要!

    “路上恐积了雨水,不必送了,着人给我拿把雨伞,我自回去便是。”王醴怎么舍得让孟约在夜雨里送他回泛园再独自折返。

    “那我送你到门口。”

    王醴没再推辞,与孟约并肩从廊下往前门去,将到门前时,孟约问王醴:“会安好无事的对吗?”

    “嗯。”

    孟约只盼真的如王醴点头肯定的那样,一切安好无事,孟老爷顺顺利利。

    然而,孟约心里却清楚,必会起波折,只能希望孟老爷被波及得少一点,再少一点。

    小剧场:

    孟约:前辈,请问你当初为什么不全面推行机械化呢?

    太祖:就我一人,没谁人能搭把手,拿什么推行机械化。

    孟约:那为什么不弄抽水马桶,不接通自来水?

    太祖:呸,挖个下水道都穷成狗,哪来闲钱通自来水,不通自来水,抽水马桶有什么意义!

    孟约:那你画那么多手稿干嘛?

    太祖:给穿越者后辈指点迷津啊,我就怕来个你这样什么都不会,还什么都想干的。

第九十八章 谁鞋子底下没踩过屎

    在朝堂诸公为机械化而各怀忧思之时,地球另一端的战场传来消息,奥托曼帝的皇储在他国遇刺身亡。事实上,这位皇储是一位主和派,他此次前往敌对国家,也是为和平而前往谈判,希望能将战火从欧亚天空上抹去。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位皇储遇刺身亡,战争即使不停止,也会因此而缓和。然而,这位差点就将和平带临人间的皇储,却死在了阴谋者的枪口下。虽然很快枪手就被找到,并被施以极刑,然后一位出色皇储的死亡,让本来端着强国姿态,坐山观虎阗,做同盟国做得漫不经心,不像来打仗倒像来春游的奥托曼帝国彻底拉下水。

    消息传来时,朝堂诸公都沉默了那么一小会儿,他们都各自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干的。毕竟,做为一个玩阴谋玩到跟吃饭喝水一样顺溜的民族,不搞阴谋简直对不起成天勾心斗角的朝上对手。

    当然,像这样大的阴谋,不经过宣庆帝首可是不可能的。

    宣庆帝:朕很冤枉。

    “陛下,臣以为此时当派使臣前往奥托曼帝国进行游说。”奥托曼帝国虽然是同盟国,但因为有一位一直主张和平的皇储,做同盟国做得十分漫不经心。大明与奥匈帝国对其意见不小,但这时候又抽不出手来去怼他。皇储意外遇刺身亡,还是死在协约国领土上,不管到底谁下的黑手,都不妨碍把奥托曼帝国彻底拉入战争的泥坑。

    朝上商议片刻后,都主张派使臣往奥托曼帝国,但在人选上,很有些犯难。

    朝上文官,寒门出身的多不会武,海外战局千变万化,还是派个会武的更稳妥一些。另外使臣出使,宣庆帝还是更倾向选世代为官家族的子弟,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考虑到风采仪范与气度,这些东西,是最好从小养成的。什么寒门明珠,风仪卓世,不是没有,是需要多磨砺方能有。

    “陛下,使臣暂且不提,中译官微臣倒有一人选可荐。”宣庆帝的喜好,朝堂诸公还是清楚的。

    “卿家且讲。”

    “微臣早年曾在南山书院就读,与现督察院监察御史王重崖同窗就读,王重崖精通多种语言,除英语俄语之外,便是奥托曼语。”

    “甚好,且传来御前奏对。”

    此时,正在处理河南道发来公文的王醴哪想得到,朝常上正有旧日同窗,举荐他前往外洋游说奥托曼帝国。他确实精通三国语言,事实上,南山书院有专门的语言学科,对学子的要求是至少要会两门外语。

    当然,因为大明扩张,远交近攻,俄语早已不算是外语了,所以王醴学的两门是英语与奥托曼语,因为俄语是现今只能算是方言。

    公房外有着宫中制袍的内监来传时,王醴还一头雾水,他是监察御史,平素根本不用上朝,上朝那是御史大夫和左右都御史及御史中丞的活。忽然来内监传他上朝,这还是王醴头一回遇到:“还请稍等片刻,待我更衣正冠。”

    即使日常不上朝,王醴也是有朝服的,好在依着前辈经验,王醴也放了一套朝服在公房。当即换上,便随内监往大明宫去。路上,王醴还远远和吕撷英身后的孟约对了个眼。

    孟约:“先生,王师兄这样脚步匆匆,都不带停下来打招呼,是为什么去?”

    吕撷英倒是门清,因御前的内监品报不同:“想是传重崖去朝上,必是朝上有什么要紧事,非重崖去不可。或是河南道出了什么大事罢,不然,不必重崖这监河南道的御史前往。”

    只要不是因为机械化就好,家里已经有一个掉坑的,最好不要再来一个:“先生,我们上楼去罢,阿许在楼上冲我们招着手呢。”

    因左近腊梅花开得正好,又有许妍在,孟约便很动心,一直想出来看看。虽然天气冷,却挡不住她一腔想出来浪的心,正好许妍也无聊得紧,便欣然应约。吕撷英是为叫卢昆阆体验一下单独带一天炉子,才同孟约一道出门的。

    上得楼去,见到许妍,孟约便略有点昔年在鹿邑的感觉了,再看到桌上摆的琉璃酒盏,就更有了:“我都不记得,阿许挑的是腊梅花式样了。”

    “知道你在南京,我特地一路小心翼翼带来的,可惜今年早些时候,拿出来饮酒,磕花了一点。”正是因为经常取用,才难面磕碰,琉璃极脆,再如何小心爱护,也是避免不了的。

    孟约倒不很介意这事,没打碎已经算好的,她摆手道:“回头找个好工匠,咱们再烧一批,早前我画的图稿都还在,送去叫工匠琢磨琢磨,必能制出一模一样的来。到时候就是摔坏一个两个,也有能补得上成套的。”

    许妍连连点头,吕撷英则细打量片刻后道:“那敢情好,回头给为师来一套。”

    吕撷英话音方落,忽见楼下一队队列齐整,甲胄鲜明的官军跑过,孟约最近总是心惊胆颤,哪能看得了这个,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那不是荣长恭吗?”荣长恭是指荣意的兄长荣肃,吕撷英也不知想到什么,与身边仆从道,“快准备车马,阿孟随我去广阳第,阿许亦快些归家。”

    广阳第是吕氏一族聚居所在。

    许妍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却明白不是多问的时候,遂点阔大,这便命仆妇收了酒盏同吕撷英孟约一道下楼,并各自乘坐马车离开。

    吕撷英直到马车快驶到广阳第前的街道上时,才同孟约开口:“今早我大兄为给炉子送字帖,曾来过长平里,与我提过一句,叶阜安恐有所动作,荣长恭与叶阜安素来交好,政见相当,荣长恭此去,恐非善事。”

    “何谓非善事?”孟约问道。

    “叶阜安与袁令昭不睦久矣,这节骨眼上,荣长恭带官军恐是要往科学院去拿人。”

    孟约:……

    “用什么理由?”

    “在朝中久了,谁鞋子底下没踩过屎,但凡他们想找,还能寻不到理由。”吕撷英没出口的是,便是孟老爷,织造府这样的肥衙门里转一圈,即使没久待,恐手上也分润了油水。

    不过,孟老爷到底在其中只算小角色,叶阜安不会盯着孟老爷不放,所以只有可能是袁令昭。

    ps:

    皇储遇刺身亡在历史上是真实发生过的,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诱因,不过皇储不是奥托曼(土耳其)帝国,而是奥匈帝国。因前文先用了奥匈帝国,这会儿只能用奥托曼曼国~17世纪的欧洲,双奥才是真土豪~

第九十九章 为小人所祸

    吕撷英与孟约入广阳第后,便直接去寻她嫂子孙瑜,吕冰正在家中,与吕撷英孟约撞个正着。

    “姑姑和阿孟来了。”吕冰还以为吕撷英是回娘家耍来,高高兴兴迎上前。

    “阿冰,你妈呢?”

    吕冰道:“我妈这会应该在花园散步,刚吃过早饭呢。”

    吕撷英寻她嫂子不为别的,她嫂子孙瑜的胞姐孙瑾嫁的便是袁令昭,寻着孙瑜便进屋将方才的一幕告知孙瑜。孙瑜与胞姐感情极深,听到这消息哪里坐得住,这便要回娘家去,倘袁令昭出什么事,孙瑾必会第一时间回娘家。

    “阿英在家待着,若真出了事,我娘家必然乱成一团。阿冰也不去,跟你姑姑,稍后若有什么消息,我必当即使人回来……不成,你们还是回长平里去。袁令昭若有事,孟主事无事,想必孟主事会回长平里去。阿英把阿冰也带上,家中只她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稍后有消息,我使人去长平里送,你们莫急。”孙瑜说话间把人都安顿好,也不套马车,直接翻身上马,便往娘家赶。

    吕撷英思来想去,仍是把人都带回长平里去,她们三人到长平里时,长平里依然还像往日一样清清净净。只不过人心里紧张,便看什么风景都是凄凄紧紧的,孟约就看什么都像是绷着一股阴劲。

    “先生,要是我爹……”孟约想想都觉得害怕,要是孟老爷出了什么事,肯定都是她的责任,她不穿来成为孟约,孟老爷不会有这一系列改变。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等消息吧,最晚不过午饭时分。”吕撷英心里其实也紧张,无他,自家不管娘家婆家徒弟家都和叶阜安不是一个阵营。

    到庆园后,侍女端上茶来,三人谁也没心思饮一口,紧张得连口干舌燥都压根没感觉。吕撷英是担心所有人,吕冰孟约则都担心亲爹,孟约的担心中还夹杂着惶恐与自责。

    她心中总不由自主去想,如果没有她穿越过来,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是不是“孟约”依旧会在乡间,结婚生子一生安平,孟老爷自然也能一世安安稳稳,不遭什么罪,不受什么难。

    “我该怎么办?”孟约在心底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她没有答案。

    这时候,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句替太祖吐的槽什么都不会,要你何用。是啊,她什么都不会,能派什么……

    “我会画画。”虽然一直没换上饭吃,也未必能成名成家,但至少在舆论上,她是可以帮到一点忙的。就算是美术史,也是史,孟约作为一个学史的,自然知道,所有历史的变革,基本都是在矛盾与冲突中一点一点磨合过来的。这个磨合期,充满血腥,甚至可能充满销烟。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什么样的题材,可以化解这种矛盾与冲突。唔,先不说化解,先说缓和,什么样的内容,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情节,可以成为缓冲?

    “穿越到五百年以后!”

    不不不,不如,她来替穿越者太祖写个真正的“自传体故事”。从数百年后穿越到元末,在一片血雨腥风中成为建立大明的开国皇帝,一生致力于让这个国家册立于强国之列,消除一切可能被列强按在地上往死里揍的隐患。

    “先生,我曾用一本《深闺令》解除我陷于人口的困境,是否现在,我们也能用一部书来缓解眼下的危局?”

    吕撷英即不是穿越者,也不像孟约似的天生脑洞大,她思量好一会儿,也想象不到一部什么样的书能缓解危局:“比如?”

    孟约略略一说,还没怎么讲呢,吕撷英和吕冰就已经开始陷入呆滞,等她差不多说完她的构思,吕撷英和吕冰已经震惊得连想法都没有了,话也讲不出来,只能盯着孟约看。

    “怎么,这样不行吗?”

    吕冰猛摇头:“行行行,完全行,阿孟你好会编故事,《闺门令》就很好看,这个故事肯定更好看。”

    “先生,会有用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为这个或许,我们也该试一试。”吕撷英叫孟约赶紧写出纲要来,《闺门令》吕撷英就帮过孟约些小忙,要是再一起画,肯定更顺手。

    吕冰:“为什么不直接把故事写出来呢?”

    大明的识字率不能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是有的,偏远的地方,仍是很难顾得上,毕竟此时的疆域比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国家都更大,即使是对孟约而言,都一样。

    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写出来,这个还是很好回答的:“我只会画画。”

    写八百字作文都能要老命,何况一部十几二十万字的小说。

    吕撷英:“我写故事也不成,七郎文采亦平平。”

    吕冰:“那还是画吧,编几句辞写个五言七言诗我还行,写小说我也难。”

    “不管如何,先画罢。”

    画着画着,吕冰扭脸问孟约:“你都不用打腹稿吗,好似你真的见过这样一个世界一般。”

    孟约:因为我真见过。

    “我闲着没事就爱胡思乱想,五百年后什么样,五千年后什么样,五万年后什么样,我都想过啊。”这是真的,孟约在现代就曾展列过这样的想象,或许人类对于自己抵达不了的时间,都会很自然而然地存在各种幻想。

    吕撷英扫一眼孟约笔下还未完全成型的画,正欲开口指正一处不妥当的地方时,仆妇匆匆跑过来:“夫人,广阳第那边送了信来,道是袁院士已被拿,孟主事……也未能走脱,一并被大理寺带走。”

    孟约一听,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里一片混乱,犹自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不等仆妇回话,孟约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然地怎么都缓不过神来。

    过得片刻,仆妇估摸着孟约能听进去话时,才答道:“说是原本不预备拿孟主事,只拿袁院士去大理寺,孟主事乃是为小人所祸。”

    原来,只埋头搞研究,也会搞出祸来。

    小剧场

    孟约:这谁的锅

    太祖主动站出来,把锅顶上:我的锅我的锅,早知道我就该把什么路都走掉,让后来的穿越者无路可走。

    孟约:最讨厌这种干活才起个头,就撂下不管的。

    太祖:最讨厌这种什么都不会,还什么都想干的!

第一零零章 城门无事,池鱼遭殃

    孟老爷为人处事,可以说是极圆滑的,早些年走南闯北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一团和气,和气生财。到了南京进入官场,孟老爷也行事也十分有度,该请客的请客,该来往的人情都度量着来,与同僚相处也是和和气气的。

    然而,官场之上,情谊可以抛开,利益却是抛不开的,孟老爷一路高歌猛进从江宁织造府开入工部。便是在江宁织造府日子短,没触动谁的利益,他在工部的所做所为,甚至是得以晋身入官场的起因,还真得算是自己走了路,便挡着让别人没路走的,于官场而言,这才是利益的根本!

    午饭时分,王醴从朝上下来,得知消息才急匆匆赶回长平里。此时,孟约正是惶恐不安到极点的时候,看到王醴,仿佛黑暗中看到光,沸水时抓住藤蔓一般迎上去:“王师兄。”

    “我已让属官去打点,不管如何,在里边待几天是免不了的。好在,大理寺里的同僚与我都有几分熟面在,总不会让孟伯父在里边吃亏。”督察院和大理寺、刑部这两个衙门,可以说是相爱相杀,彼此间常来常往的,有时候免不了这样的情况,因而,只要王醴出面,孟老爷和郭令昭在大理寺便不至于太难。

    “嗯。”孟约听罢,虽依然还很慌张,但她努力让自己稳下神来。不是着急忙慌的时候,越临到大事来,越要冷静,不然没法思考应对之策。

    吕撷英待两人坐下,才问王醴:“怎么听闻今日你上朝去了?”

    说到这,王醴就不由叹气,正这节骨眼上,偏他还领了差事得出外洋去为中译官:“陛下与内阁有意派出使臣前往奥托曼游说,因我会奥托曼语,遂有同僚茬我为中译官前往。因使臣还未定下,但约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定下便会很快启程。”

    “奥托曼……”吕撷英仿佛想到点什么,又没抓住,只得摇头,复与王醴道,“荣长恭什么时候调到大理寺的,怎么没听到风声?”

    “荣长恭是叶次辅一手提拔起来的,这次调到大理寺是几天前的事,因大理寺卿告老,由张少卿升任,荣长恭这才被叶次辅推到少卿的位置上。”可以说,如今的大理寺,王醴唯一没什么交情的就是荣长恭,好在大理寺上下,也就这么一个没交情没来往过的,王醴还是可以去大理寺刷脸求个情面。

    “那荣长恭可真是叶次辅手里的一柄好刀,每到用时都锋芒逼人。”吕撷英语罢,差人摆饭,吕冰不等吃饭就要走,急着回去找她爹。哪怕她爹什么事也没有,但她爹也是站在叶阜安对面的阵营,这一点即使吕冰是闺中女儿也一清二楚。

    吕撷英想想,没留,派了人把吕冰送回去。饭摆上时,卢昆阆正好到家,四人吃一顿没滋没味的饭,复又坐一块商谈:“故事很值得一试,重崖多往大理寺走两趟,托人关照一二。至于把人捞出来……英英,此事恐怕还需得劳烦大兄。”

    四人中,三个人是完全没见识过官场中人如何玩手段斗心计的,就是王醴,在督察院经年,也只有他为难人,没有别人为难他的时候。是以,都有些苦手,因而还得劳烦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二十几年的吕大兄。

    “行,我这就去广阳第找大兄,年年,你去写封书信,回头叫重崖帮你捎给令尊。多劝劝令尊,别冲动行事,今日令尊被牵连,即是小人作乱,也是令尊略冲动了些。袁令昭沉沉浮浮几十年,他断不会有事,令尊牵连进去,却很可能是如城门失火。”吕撷英的意思是别回头城门无事,池鱼遭殃。

    “好,我这就写。”孟约也觉得孟老爷有点热血上头,可她又很能理解,毕竟袁令昭等同是孟老爷“灵魂导师”,一辈子到如今才算遇着个知音,不说为不为其死的话,同甘共苦是必然心甘情愿的。

    王醴也在想,怎么才能尽快把孟老爷从大理寺带出来,事皆如此,久则生变。最好是能趁叶阜安那边的人没反应过来前,把孟老爷这个看似是池鱼,其实也是城门重要一块木板的给捞出来。

    孟约写好信,交给王醴,王醴便道:“我先去给阿孟捎信,尔后去寻大理寺少卿郭有光,我与郭有光颇有几分交情,大理寺的事,还需在大理寺中为官多年才清楚。荣少恭初到大理寺,恐还有很多不通顺的地方,我们须得快,快才能趁荣少恭还不及理顺时,将孟伯父从大理寺带出。”

    那画穿越者太祖的故事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还用画故事吗?”

    “自然要,此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