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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个死太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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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死太监
先涌入陈慧五感的是身下柔软的触感,随后额头的钝痛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她禁不住呻。吟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抬手去触摸额头,却发觉自己身体很是沉重,一时间动弹不得。
我这是……怎么了?
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模糊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而僵硬的四肢似乎也随着她的醒来而恢复了活力。她知道自己是在床上,慢慢挪动着靠坐起来。
随后,她呆愣地看着四周,着实回不过神来。
她所处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除了她躺的这张床外,屋子里有古朴的衣柜,矮旧的桌子,桌上一套花色繁多粗俗的茶具。
这里是哪个古镇的仿古客栈?还是专门做出来的影视剧内景?在拍戏?不对啊,她又不是戏精,拍戏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慧又动了动,这下牵扯到了额头,她忙伸手去摸,顿时一阵锐痛从她触碰的地方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嘶了一声,手反射性地抖了抖,忙缩了回来。
她的脑袋怎么了?被人打了?
或许是刚醒来,也或许是因为受了伤,陈慧只觉得这会儿自己的脑子是一团浆糊,连思绪都不怎么清晰了,满脑袋的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
就在陈慧满脸茫然地倚靠在床头时,有人走了进来,看到她额头的绷带,便是一声冷哼。
陈慧闻声抬头,双眼无神地看了过去。只见门口站了个身材纤长的男人,或许有一米七五?她只能估算一下。而令她微微吃惊的是,此人面白无须,脸上仿佛涂着一层厚厚的美白。粉底,当真是白得不像是正常人类。此刻,那人那双细长的双眼正眯着,满脸不善地看着她。
陈慧想,这真是拍戏啊?还是拍京剧?
她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对方演的是什么,要不要自己配合,但又仿佛失语了似的,张了张嘴也不知怎么就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那男人冷笑着开了口,那声音尖利刻薄:“陈大姑娘瞧不上我这阉人,我也不会强求,可你若盼着我放你归家,我劝你还是早些死心了吧!你这辈子哪儿也去不了,便在这儿待到死吧!”
他阴冷地瞥了陈慧一眼,重重拂袖转身而去。
陈慧:“……”
她慢慢躺了回去,闭上双眼。
懂了,她这就是在做梦!以前她做梦也是这样,整个人仿佛被控制了似的,很难行动说话,就跟她如今的状况一模一样。因此,不用担心害怕,睡一觉醒来就回去了。
然而,没等陈慧睡回去,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
陈慧不得不再度睁开双眼看了过去。来的自然不是先前那个明明一把年纪了还学女人化妆说话娘娘腔的男人,而是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女孩。
紫玉见陈慧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陈慧想了想,老实说:“不知道,要不你告诉我?”
天可怜见,陈慧是在诚心诚意地发问,但紫玉并没有大发慈悲,而只当陈慧是故意说这种话噎自己,顿时脚一跺气恼道:“自尽也便罢了,既然活了下来,怎么也不知说自己是不慎撞了柱子?你把老爷气走了,看你今后怎么过!”
她一张清秀的小脸气得满面通红,不屑又不甘地看着陈慧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紫玉原本是在厨房帮工的,可她不甘于那样琐碎劳累的日子,便总想着往上爬。然而她的主子是个没
第2章 饿
那太监会不会被咒死陈慧是不知道了,她自己快饿死了。
陈慧一脚没踢开门,倒是把自己的脚底板震得生疼,连带着额头也一跳一跳地颤动,似乎连伤口都被震开了。
她也不敢去捂伤口,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院子里静悄悄的,可见先前她是多虑了,此地除了她之外并无他人——还真是“幽禁”啊。
陈慧无奈,只能先回了屋子,按照打游戏的套路,一个一个房间摸过去,企图找点物资出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连粒米都没有。
回到屋子横躺在床的陈慧回想着自己如今头上缠着绷带的凄惨模样,觉得她要是去乞讨,肯定能博得一群人的同情给她点吃的。
外头是一片亮敞敞的艳阳天,陈慧却因伤势以及走了一圈而倍感疲惫,即便肚子依然饥肠辘辘也抵挡不住困倦,眼睛一闭便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慧坐起身揉着已经饿过头但还是好饿的肚子,想着那死太监是不是真要饿死自己。
怎么想,她都觉得他可能真做得出来这种事。她都寻死觅活过一次了,他要真在乎她的死活,只是想要以“饥饿”来惩罚她,就不该一个人都不派来看着她啊!他这明显是不在乎她死不死,至于是饿死还是自尽死的,都无所谓啊!好歹她还是强抢来的民女吧?就不知道稍微珍惜一下吗?她这身体长得也还算可以啊,放眼前看着多赏心悦目。
陈慧饿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要是那太监再来看她,她绝对做得出跪在他脚下唱征服这种事,她现在就只想有口饭吃而已啊!没东西吃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口水都不给她喝!
陈慧扑通一声倒回了床上,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饿死能回她那温暖的家的话,她也不介意承受这磨难,也不知她爸妈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是不是很担心,很想她……
在陈慧迷迷糊糊即将再次睡去之时,她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仿佛有什么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有人推开屋子门走了进来。
陈慧蓦地瞪大双眼看过去,来的是一个瘦小的姑娘,大概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正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对上陈慧骤然睁大的双眸,她吓得一阵哆嗦,差点吓哭。
此刻陈慧四肢伸展开躺在床上,额头缠着白布,面色苍白憔悴,又瞪大了双眼,简直就像是一具横死的尸体,是个人看到了都害怕。
陈慧并不清楚自己此刻在他人眼中是个什么模样,见人来了,她忙道:“有吃的吗?”
小姑娘本已经吓得软倒,扶着门框才不至于倒下,如今一听这因气若游丝而显得愈发阴森的声音她身子一抖,根本没听清陈慧说了什么便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陈慧挣扎着爬起,就见那瘦小得堪称瘦骨嶙峋的姑娘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慧:“……”要成为饿死鬼的人究竟是她还是这小姑娘啊?!
眼前这瘦弱的小身板看着就没几两肉,若是平时,陈慧轻易便能扶起她,但此刻,她自身难保,自然顾不上他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小姑娘,时不时叫上两句:“小姑娘……你醒醒……我快饥渴而死了你知不知道?”
地上躺着的小姑娘昏迷的时间并不长,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那断断续续的恐怖声音,她差点又吓昏过去,还是硬撑着的陈慧看到她动了动忙惊喜地叫了她一声,她又看到陈慧那仿佛看到了食物般惊喜得发亮的双眸,意识到这位姑娘只是脸色不好,睡相又差了点,并没有死去,这才放松下来,起身走到床边。
“陈姑娘……”小姑娘小声道,“奴婢叫小笤,是来服侍姑娘的……”
“小条?”陈慧道,“一条咸鱼的条?”
小姑娘有些迷惑地看着陈慧,半晌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我娘说是笤帚的那个笤……”
陈慧哦了一声,意识到这时代识字率不高,认字了就是个高端人才,眼前这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明显没可能念过书。
说了两句口腔里愈发干渴,陈慧委屈地说:“我想喝水。”
小笤点点头:“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取!”
陈慧见对方肯给自己拿水,又忙补充道:“我还要吃东西!”语调更为楚楚可怜。
这回小笤面上浮现为难之色,她自以为偷偷地看了陈慧一眼,小声道:“紫玉姐姐说,老爷说了,要饿姑娘三天……”
紫玉?就先前那穿着粉紫衣裳看起来很嚣张的姑娘吧?
“小笤,你看我。”陈慧面容严肃。
小笤愣愣地看着她。
陈慧道:“我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昨天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肚子已经饿得开始吃自己了,再不补充点食物,我晚上就能死给你看你晓得伐?”
小笤听到死字瞪
第3章 行动派
在穿越的第五天中午,昨天吃了一天清粥馒头的陈慧再看到又是同样的清粥馒头后怒了。休息了五天后,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开始考虑自己的生活质量问题。
起先她还以为在三天的禁闭之后,她能过上正常的日子,吃上正常的饭菜,若能如此,在无法回家的情况下,在李府里混吃等死总比到街头颠沛流离的好。但她万万没想到,忍过了三天的禁食,之后迎来的竟然是这样淡而无味让人难以下咽的食物!为了填饱肚子吃个一餐两餐的还可以,要让她一直吃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陈慧顶着满心满肺的怒火,忙拦住那送了饭就要锁门离开的老婆子,柔柔弱弱地说:“徐婆婆,我最近身子不大好,能不能来点肉食让我补补?”
小笤端着徐婆婆送来的吃食站在一旁,一脸乖巧。她本就是胆小怕事的性子,这几日早就被陈慧收服,陈慧说话,她就安静地当个背景。
徐婆婆正是这几天来开门领走小笤的老婆子,昨天来送饭之后,她每回就送两人份的,连小笤都不放出去了。小笤过去一直吃的也差不多是这样的食物,没什么怨念,但陈慧是动不动就去外头搓一顿的那种人,“奢侈”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待遇?
先前跟徐婆婆打交道的一直都是小笤,这还是陈慧第一次跟对方面对面,她不知自己的名字,也捉摸不定该怎么自称,临到头干脆就自称“我”了。
虽说她被那死太监关禁闭了,但既然三日后他让人给她吃的了,就是不想饿死她,那三天不过是个教训而已,她好歹是他抢回来的女人,总有上位的机会,这些下人总该给他们自己留点退路吧?
徐婆婆看着有五十来岁,脸上的皱纹多得能夹死蚊子。听到陈慧的话,她嘴巴一张,整张脸挤出个菊花似的难看笑容,干巴巴地说:“陈姑娘,你身子不大好,可不能吃肉食,克化不了的。”
“胡说,不吃肉我才好不了。”陈慧飞快说道,语气依然很柔和,但话的内容却是上去就怼。
徐婆婆愣了愣,大概是习惯了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对陈慧这种直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干笑:“陈姑娘你还小,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法。你瞧你额头的伤,听说那么大的口子,吃肉可是要留疤的。”
陈慧道:“我爹说的吃肉好得快,我爹说的都对。徐婆婆就别担心了,我不怕留疤。”她又是温柔一笑。
徐婆婆本以为说到陈慧额头的伤能刺激到她,没想到她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虽没有亲眼看到那场面,但出事后府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说当时地上的血都流成河了,啧啧,那场面,别提多吓人了。没想到这陈姑娘不但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还腆着脸跟她要肉食吃,也是奇闻了!
徐婆婆收起了脸上的假笑,换上更契合她脸上纹路的讥讽与轻慢:“陈姑娘只怕还未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老爷饶陈姑娘一命,是老爷心善,姑娘还是规矩些,别惹老爷厌烦,免得弄巧成拙。说不定姑娘乖巧些,老爷什么时候还能想起你。”
陈慧盯着徐婆婆看了半晌,又温柔地笑了:“徐婆婆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我便不打扰徐婆婆了,请便。”
明知自己已经不可能说服对方,再怼下去可能会发展成难看的撕逼结局,陈慧自然不干了。
徐婆婆正振奋了精神,打算跟将要纠缠不清的陈慧战个痛快,谁知她是摆好阵欲冲锋了,对手却鸣金收兵还退得飞快,让她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不得劲还没什么办法纾解。
徐婆婆的神色有些别扭,甚至称得上是憋屈,她面颊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着,干笑半晌挤出几个字来:“那陈姑娘慢用,老奴先告退了。”
说完她看着陈慧。
陈慧也看着她,面上带笑,心里不情不愿却只能退后一步,眼睁睁看着徐婆婆再次把门给锁了。
小笤凑近陈慧小心翼翼问道:“
第4章 潜入
陈慧知道对方一定认不出自己。小笤说过,她是一夜之间来李府的,又是个女眷,再加上那之后她就被锁在梅院一步都走不出去,外男能看到她的机会几乎为零。
另外,她出来之前本想借用小笤的衣裳穿,可小笤身量太小,她如今的身体虽然也不高大,也有大约一米六几,穿小笤的衣服简直就像个暴露狂,只能换了身最素净的衣裳。而她头上的伤位置较高,又已结痂,她将前刘海稍微收拾一下,便能遮住,一般人也想不到她刘海下是一个狰狞的结痂伤口。槐树不高,她之前站的地方恰好枝繁叶茂,她又面向围墙站立,稍微一引导,再加上态度自然,一般人也不会怀疑。
谁知那一身戎装的高大男人竟随着陈慧的靠近猛地退后了一大步。
陈慧疑惑又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而直到此时,她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打量此人,也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
这个男人看着很年轻,或许连二十岁都没有。他的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身材高大又强壮,紧贴在身上的衣裳下肌肉有力,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而他的脸上充满了英气,一双眉毛又粗又黑,眼睛炯炯有神,若离得近了,直面那种压迫感足以教人双腿发软。
不过,令陈慧意外的是,她竟看到这个强壮的男人耳朵根有些红。总不至于是害羞了吧?
陈慧吃惊道:“大哥你躲什么?等一下,你该不会是闯进来的小贼吧?”她面上做出惊慌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尖叫出声。
“我不是小贼。”男人并没有发现主动权已经被陈慧抢走,忙出声制止了她,飞快说道,“我叫顾天河,原是腾骧左卫下一总旗,七日前借调来李公公处当差。”
陈慧依然一脸戒备:“真的?”
“我没有骗你。”顾天河微微皱眉,“我正巡逻到这里。你……”他看了梅院围墙一眼。
陈慧只当没看到,抚着胸口道:“吓我一跳。原来是顾总旗,我还当是什么贼人呢!既然不是贼人就好,那我便不耽搁你的差事了。”
她扭头就走,谁知顾天河却扬声道:“你是哪儿当差的?”
陈慧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顾天河,不知从哪拿出块帕子,捂着脸害羞地笑:“顾总旗……我……人家是在厨房当差的……你要来寻我的话,徐婆婆怕是要骂我的……”俨然一个以为顾天河在搭讪自己的娇羞少女,又似乎是不经意地说出自己知道徐婆婆是厨房管事的事。
顾天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也看出了眼前这少女的想法,挣扎片刻后依然问道:“你为何要偷看梅院?”
陈慧抬眼无辜地看他:“顾总旗,我就是有些好奇里头的那位陈姑娘,听说老爷非要抢了人过来,我想那位陈姑娘一定是天仙般的人儿吧。”
顾天河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陈姑娘不是李公公抢来的,不要胡说。”
陈慧微怔,这次并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她之前也对自己的判断起疑过,此刻口口声声地说“抢”其实也有那么点试探的意思,反正她是厨房的,消息也不一定准确,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奇怪。但没想到,这一试探还真试探出个结果来。这顾总旗说他是七天前来的,她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李府了,说不定还真知道真相。
“咦?”陈慧一脸惊讶,又困惑地说,“大家都那么说,我还以为……那陈姑娘是怎么来了?她明明不愿意,都撞柱子了……”
顾天河瞥了她一眼,大概没见过那么八卦的丫头,可能也会觉得这种好奇心会害死她,他道:“李公公的私事,不要多问,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慧:“……”要不是跟我有大关系,我才不会多问呢。
顾天河看着便是知道内情的,可他却偏偏不愿意说,弄得陈慧抓耳挠腮地难受。她突然几步走过来,随后毫不意外地发现顾天河在她靠近到两米之内前又猛地后退了好几步,耳朵迅速变得通红,并在她意图再度靠近时忍不住一声喝道:“站住!”
陈慧故作委屈地看着顾天河:“顾总旗,你怎么如此凶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说陈姑娘不是被抢来的就不是被抢来的好了,我又不会说什么,你何必如此?”
陈慧在现代好歹见多识广,忍不住猜测这位对异性多少有点恐惧症,才会反应那么大。《
第5章 抓住了
这一箱子的玉势让陈慧感觉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她慌忙把手上的玉势往箱子里一丢,下意识想起身退开却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钝痛袭来,她此时却毫不在意。
这些玉势……难不成是那死太监用在女人身上的?毕竟他已经没有作案工具了,自然只能借助外物……可太监也会有性。欲的吗?用在女人身上,他自己又爽不到的啊!诶等等……他该不会把这些用在他自己身上吧?
这一瞬间,陈慧的脑子里转过很多画面,她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叩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门后有无数超过她想象的新奇事物正等着她……
门外突然传来的动静惊醒了陈慧,她连忙手脚并用爬回来,一看箱子里她拿过的那玉势被她乱七八糟地丢在那儿,正想摆回原状,忽然想到万一是用过的那多恶心啊,顿时就僵住了。
她很是懊恼,之前为什么好奇心要那么重,看就看好了,还摸什么!
之前碰都碰了,陈慧只能忍着自己那新奇的想象,两根手指夹起那玉势,将它放回原位,但两根手指毕竟不牢靠,玉的表面又光滑,她手一抖,那玉势便落了下去,跟其他玉势撞到了一块。
陈慧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膛,她忙安静下来,侧耳倾听了一番,意识到这撞击的声音并不大,外头的人并没有听到,她才放松下来。可再一看箱子里,她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最上面的那个玉势,断了……
陈慧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东西,表情真是如丧考妣。虽然觉得这断了的意象跟那死太监太配了,但这会儿她可没心思嘲笑他,此刻她最想做的就是哀悼自己!这什么破玉势,质量也太差了,还好是碎在她手里,要是那什么的时候断了,那死太监上哪儿哭去哦?她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这么想着,陈慧把箱子里剩下的玉势扒拉开,把断了的那根深深地藏入下方,这么一来,完全看不出来有一跟玉势是断了的呢!
陈慧重新盖上箱子,犹犹豫豫地想要不她还是走了算了?那一箱子的玉势对她的纯洁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她觉得自己应该重新看待那死太监,不,那变态死太监!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慧在对那变态死太监的恐惧和对肉的渴望之间犹豫不定,忽听外头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似乎有人走进了主屋……
陈慧差点跳起来,连忙四下张望,看到一旁的衣柜,她慌忙起身要躲进去,却听外头有二人在对话,说什么要换一床被子之类的话。她的手立即缩了回来,视线飞快从那箱子上划过,随后整个人一滚躲进了床底下。
陈慧刚躲好,便有人走了进来,点燃了蜡烛,去柜子那拿东西,把床上的一床被子换了,又整理了一番,才走了出去。
房间里还点着蜡烛,明暗交织的光线微微晃动,陈慧所躲藏之处正好没照到,黑乎乎的一片。房间应该是时常打扫的,连床底下都没有灰尘,陈慧躲了会儿便觉得这藏身处不错,想着干脆躲这儿算了。
然而外头两个小厮的对话又让陈慧的心提了起来。他们说,在老爷回来前还是再打扫一遍比较稳妥。
陈慧几乎肯定他们一旦打扫必定会打扫到床底,这儿太干净了,明显天天在整理的。
听着外头人的说话声,陈慧立即从床底下翻滚出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紧张地转动着视线,从屋子里的东西上一一扫过。箱子肯定不行,她和玉势有她没它们,而且那里哪还躲得进这么大一个她啊!那柜子呢?柜子里可能放了衣服什么的,谁知道他们一会儿会不会去拿东西啊?一打开她这么个大活人,绝对会被当刺客逮起来的吧?反正不可能被当做爬床的丫鬟吧?又不可能母凭子贵的……真有子才要命呢!
耳听着外头的人打算进来了,陈慧当机立断爬上了床,让自己钻进叠在靠里位置的被子里。这床之前已经整过了,想来不会再整,而她整个人又不大,躲在里头并不显眼,再加上烛光昏暗,床上正好被一片灰暗色所笼罩,他们就更不可能发现她了。
陈慧钻好之后又做了微调,争取让破绽降到最低,随后在小厮出现前缩到了柔软光滑的被子里,眼前一片黑暗,唯有头顶有昏暗的光射入。
小厮们在悉悉索索地整理,偶尔会说上几句话。陈慧全程紧绷,听着二人的动静,只要有一点不对,她就……她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呀。
一个小厮走到床尾,在陈慧猛地提起心的时候,他忽然说:“唉小六,你说公公怎么还不把这个丢了啊?这一大箱子放这儿,多占地儿啊。”
另一个被称作小六的小厮似乎是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说:“好歹是玉呀。”
起先的声音又道:“你说王公公怎么想的啊,他自己不也没那玩意儿么?送这些东西给李公公,刺激谁呢?”
小六说:“你就少说两句吧,万一李公公听到你背后编排他,我可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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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错认
陈慧忽然叹息了一声,望着身下的人目光幽怨:“若不是别无他法,慧娘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
她身下之人的脸色隐在昏暗处,但烛光恰好将她的面容照亮,她身下之人也不知是在顾忌着什么,在那一声忍不住惊诧的轻喝之后,并没有继续说话。
陈慧便继续说了下去:“先前是慧娘做错了,不该在李公公误会之后却什么都不说……”
“……误会?”她身下之人的语调有些古怪。
陈慧面色自然又十分确定地说:“是误会。慧娘不慎撞伤了额头,但在李公公过来时,却因伤重而无力为自己辩解,让李公公误会了。慧娘因此受委屈也便罢了,却不能让李公公误会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不能让李公公误会她是不想跟他之后伤了自尊,但这种话嘛,自然不好对他的身边亲近之人说得直白,只能拐弯抹角,但她相信对方是能听懂的。
陈慧自认情真意切,把她一辈子的深情都用在了这一刻。
下一秒她听身下人似乎是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便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怀疑,但因为忌惮,他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当他因身体被压的不适而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发现无法动弹后,他的脸色又如阴云般黑沉了下来,只是烛光昏暗,陈慧无法察觉。
“我就偷偷溜进来的……”陈慧小声回了一句,立即哽咽道,“小公公,慧娘真没有什么恶意的,你便帮帮我好不好?若小公公能替慧娘美言几句,慧娘必定感怀于心,今后您有什么需要慧娘做的,慧娘必当竭尽全力。若小公公不方便,便只当没见过慧娘如何?慧娘稍后自己会跟李公公解释。”
身下之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陈慧想,他或许是在考虑利弊,也没太在意。
片刻后,那人终于道:“你先起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慧觉得这声音仿佛有些耳熟,也不知是在哪儿听过,呆了几秒没想起什么后,她也就放弃了,想想自己扮可怜装无辜已经足够,便打算先放开他,成败就在此一举,她已经尽了全力。
陈慧起身,打算先下床再把他拉起来,就在她半直起身子的时候,踩着那光滑被面的脚突然一滑,身子一个不稳便摔了回去,正正撞上身下人的胸膛,耳边隐约响起一声闷哼。
陈慧撞得鼻子酸痛,微微抬起头来时忽然觉得这有些瘦弱的胸膛竟让她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想到此人的身份,她顿时心生遗憾,若此人不是李公公身边的内侍,她倒是不介意跟他来一段婚外情——啊,不对,她目前跟李公公的关系不清不楚,真要跟别人好上了,那可不算什么婚外情。
陈慧把发散的思维收回来,顿时感觉到了身下之人的僵硬。她稍微感受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僵硬缘何而来——她刚刚摔的时候,好、好像撞到他两腿之间了?虽说他已经没有那玩意儿了,可即便是女性,那里被撞一下都疼,他如今估计也差不多吧?
陈慧心里顿时升起无边的歉疚,连忙小心地从他身上滚下去,连连道歉:“小公公,对不住,是慧娘笨手笨脚的……你、你还起得来么?”
床上的人沉默片刻后坐了起来,烛光终于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的模样确实长得普通,甚至带了点儿阴柔之意,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化不去的戾气在盘桓。此刻,他阴沉着脸下了床,瞥了心中愧疚因此缩在一旁的陈慧一眼。
陈慧没敢看他,太不好意思了,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对方的姓名,忙干笑道:“不知小公公如何称呼?”
他在陈慧出声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一步,闻言忽而一声冷笑,没有理会她便迈步走了出去。
陈慧惊讶地看去,忽然看到他身着白色中衣,一愣之后双眼微微瞪大,可他已经走到了外间,随即传来再没有刻意压低因而显得尖细的声音:“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陈慧面色一白,直想骂一声卧槽。
她真是个蠢货!什么小公公,什么身边伺候的人,他就是那个死太监啊!
她恍惚间
第7章 问话
李有得慢慢放下手,眼睛往前一扫,只见那两个小厮之间的地上摊着一块帕子,两块糕点就掉落在帕子旁,似乎跟他今日桌上的糕点一模一样。他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明白所谓的暗器不过是这毫无攻击力的东西。再向下望去,他只能看到陈慧娘头顶,头发黑漆漆的,露出一小片带着伤疤的额头。此刻,这女人正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胸前柔软死死压在他大腿肌肉上,一阵奇怪的触感瞬间绵延而上,令他心中升起一丝不自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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