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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厨-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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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纤弱无骨的手腕,她低呼一声,却再次对上他如墨星般的寒眸,“别怕。先把匕首在火上烤过,然后将这周围的腐肉挖掉,再将箭头拨出,用纱布沾了温水清洗伤口,最后上药包扎,就可以了。”
沈自秋强自命令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讲话还是连不成篇,“挖、挖掉肉,你,你不疼吗?”
赵天霖扯开嘴角,浅浅一笑,是那样媚倒众生的俊俏,“当然疼,不过我好歹是个男人,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算什么,对了,我让你找酒来,有拿来吗?”
“有、有!”沈自秋不敢拿酒坛子,怕沈氏的人发现追问起来就麻烦了,于是便用葫芦装了一下子带过来。
当赵天霖接过葫芦,揭开塞子一闻,赞叹道,“嗯,不错不错,没想到在这乡野之间,还能喝到如此醇正的女儿红,今天有它我就无事了,丫头,动手吧。”
沈自秋握紧拳头,心提在嗓子眼那里,将匕首在火上烤过,然后看着那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本颜se的杭绸料子。
赵天霖似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直接撕拉一声,将衣服给撕了,顿时露出他精壮而呈现出mise的xiong膛。
如果不算在青雨舅舅家看到的,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直面男人的xiong膛,她的脸不可自抑的红了,并且把眼睛别了过去。
“丫头,救人要紧。”
沈自秋这才慢慢抬起头,眼神开始坚定起来,认真开始清理起伤口周围的腐肉来。
“呵。”赵天霖发出一声低吼,疼痛的肌肉都快要抽搐了,但是他却仍然笑起来,喝了口酒,不断吸着气,断断续续的和沈自秋说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丫头的家里是种花的么?”
沈自秋了解他的用心,不由越发佩服,一般人在这时候恐怕早就痛的要晕过去了吧。
“嗯,我们家世代以种花卖花为生,你之前看到的那一大片花田都是我们沈家的。”
“卟!”沈自秋用力一拉,箭头勾着一点血肉被拨了出来,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她连忙拿纱布将伤口堵住。
赵天霖此刻脸上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并且连c混上都没有了血se,只是他依旧是用右手就着葫芦喝了几大口酒,然后低笑起来,“痛快。”
处理伤口的过程并不长,但是沈自秋却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她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男子,居然有如此心xing和忍耐能力。
当赵天霖看见自己的xiong口被包扎成了一个粽子时,无奈的笑了,想必这丫头从未经历过此事吧,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只是他现在被包成了这模样,衣服恐怕是穿不上了,
草棚地方本来就小,刚才处理伤口情况紧急,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但是现在怎么突然让人感觉有些暧昧和不自在呢。
赵天霖上半身一半被包扎着,一半赤露o着,两只孔武有力的臂膀就那样呈现在沈自秋面前,让她羞的几乎都不敢抬头。
“对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沈自秋说罢,头也不抬的就跑出去了。
“这丫头――”赵天霖发现自己的心里竟起了丝丝涟漪。
他微微皱眉,宫中美人甚多,京城里世家女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人物,他作为皇上最受器重的皇子之一,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今天却不曾想,会对一个乡野村姑动心,难道是自己禁玉太久的缘故?
不过这丫头的相貌倒是在上乘,关键是野味值得玩味,能被他看中,那是她的福气才对,大不了到时候抬进府里就是。
赵天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最初的那点心动,会演变到后来的越发洪水泛滥,直到不能自拨。
沈自秋临出门时,说的是她要去舅舅家玩,今晚可能不回家了,因为她经常这样,所以沈家的人并不奇怪。
现在青雨在沈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沈氏虽然恨沈自秋,但并不过多阻挠。而且沈氏颇为心机,她表面上对沈自秋十分关爱有加,si底下根本就不管束她,也不教她什么闺阁家的女儿事宜。
因为她诚了心想把沈自秋养歪,而青雨毕竟来自东月国,在那里的女人一向开放,所以对于沈自秋很是自由的行为,他非但不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天真散漫,十分可爱难得,有时候甚至觉得沈自秋还古板迂腐过了头。
在青雨的不在意和沈氏故意的放枞下,其实沈自秋现在外面的闺名不是那么美好,至少好吃懒做、散漫不受嫡母管束,不贤惠,不知女德,这几样名头是在青菊镇及周边闺阁圈里传扬开来的,那些听说沈家有女儿能够嫁娶,想要过来提亲的心事也淡了。
谁家不想娶个勤快贤德的媳fu回去?
是以她都十六了,到今天也未有人登门提亲,或有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当然是直接被无视了。
很快沈自秋手里就捧了七八个生地瓜,上面还沾了泥,她就着塘水将地瓜洗干净,然后埋进刚才那锅灶的火堆中。
她很自觉的坐在草棚外面,她或许知道的不是太多,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要避点嫌的。
很快地瓜熟了,她用木棍子将散发着香气的地瓜掏了出来,拍干净上面的灰尘,用衣服兜着,轻轻的在门上敲打了下,“我要进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沈自秋轻轻打开草棚的门,却发现不知何时,赵天霖已经睡着了,只是他现在的状态却不怎么好,脸红的吓人,就像煮熟的虾壳。
沈自秋将地瓜放到一旁,伸手一,天哪,头上好烫,一定是伤口发炎开始发烧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候赵天霖的身子突然哆索起来,不停的喃喃念着,“冷,好冷!”
沈自秋忙将他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他还是嚷着冷,她便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这样可以好点,但是于事无补。
现在都快掌灯时分了,她不能再回家了,否则一定出不来。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了上来,沈自秋咬牙犹豫了许久,还是照做了,她哆索的侧躺在赵天霖的身旁,将他轻轻抱在了怀里。
看鱼塘的草棚并不怎么完好,有些破损,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草棚顶上洒下来时,赵天霖睁开了眼睛,他第一反应是警惕起来,全身僵硬,但是等他看到睡在自己身旁小女子那张安静绝美的容颜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贪婪的看着她。
她的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腰,头却是刻意摆开,似乎是不想碰到自己的伤口,他极力回想,终于想起了昨晚的事。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些急智,而且人还大胆的,就不怕他会做点什么吗?他昨晚人虽然烧的糊里糊涂的,但终究还是不敢完全放心的。
想必她昨晚照顾自己一定很累了,他轻轻将她的手拿开,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一早就离开的,不过回过头看了一眼里面的那丫头,他突然微笑起来,来一段邂逅也很不错啊。
反正父皇交待自己的事也办成了,相信其它人一定会回京复命的,他现在就在这鸟语花香的地方安心养伤好了,还有*添香,实在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沈自秋是被饿醒的,她一醒来,立即就四处看,结果发现草棚里空空如也,顿时慌张起来,昨晚后半夜,她实在太困,就睡着了,那个人不会死掉了吧?
她慌张的打开草棚的门,正想往外走,结果不料赵天霖正往里走,结果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
赵天霖是男人,个子又高,沈自秋自然就撞进了他的怀里,而且她的头顶一下子碰到了他的下颌,疼的他直抽冷气,便伸出手搂住了沈自秋的腰,防止她因为相撞的力道而倒下去。
四目交接,有莫名电流在空中滋啦的产生。
沈自秋的脸se一红,有些慌张的拍掉他的手,“你,你没事就好。”
“你刚才那样着急,难不成以为我已经――嗯?”
小丫头的耳朵都红了,赵天霖不由失笑出声,这傻丫头,他赵天霖的命硬着呢,昨天那么重的伤都死不了,何况只是发一场烧。
沈自秋被他看的手足无措,随便指着地面上已经冷掉的地瓜道,“你一定饿了吧,这是我昨晚烤的,乡下粗俗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先将就着用吧。”
说罢,她就要走,赵天霖怎么可能让她走?伸手一拉,就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才她那如受惊的小鹿般的表情,实在是惹人爱怜,让他心痒难耐,某个地方竟是高高昂起了头来。
沈自秋缩在他的怀里,惊恐万分的模样越发取悦了他,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竟是用两只手固定住沈自秋的脑袋,然后就霸道的wen了下来,强行用牙齿撬开她的激aoc混,舌头不停在里面扫dang,索取她那甜美而激ao艳新nen的mi液。
沈自秋被吓坏了,她用力挣扎着,感觉有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进了自己的嘴里,特别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一丝su麻到心里去的东西产生。
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用力合齿一咬,赵天霖果然吃痛退出,然后放开了她。
她红着眼圈,抬起纤弱的胳膊就扇了赵天霖一耳光,“你无耻!”
大滴大滴透明而晶莹的泪水从眼里流了下来。
赵天霖tian了下嘴角的血丝,有些咸咸的,手倚着门口,不让沈自秋出去,她只得护着双肩退到最角落。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在你第一眼见到我时,你就心动了,不是吗?”赵天霖说道。
沈自秋紧紧咬着c混,一语不发,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看他。
“其实我的真正身份是王爷,知道王爷吗,就是皇上的儿子,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何不成就一段美事,只要你从了我,即刻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放心吧,我会风风光光的把你抬进府里,你的家世虽然差了点,但是当个侧福晋还是没问题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你只要点个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赵天霖在说这些话时,是信心满满的,他绝对不相信哪个女人不爱荣华富贵,京城里那些世家女削尖了脑袋,想嫁入王府,还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沈自秋将眼里的泪逼了回去,眼神也逐渐冷静下来,“我看错了你,昨晚我为你挖肉治伤,我看你那样能够忍耐,我以为你是条真汉子,没想到我看错了,你不过就是个借着祖辈的余荫欺负人的混蛋。王爷了不起吗?就算你是皇上,难道你就可这样欺负人吗?我真的很后悔救了你,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不但不会救你,还会补上一刀。”
沈自秋骨子里属于东月国女人的那份骄傲和狠戾终于被激发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盯着赵天霖。
赵天霖微微一怔,随即摇头,这不可能,就算是京城那里世家女,都抗拒不了的youhuo,他不信这个乡野村姑能够抗拒得了。
不过为什么沈自秋越是如此刁蛮,他就越是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了呢,有一个叫征服的细胞在他的身体里拼命叫嚣。
他慢慢迫近沈自秋,将她逼到最里面的角落,突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起,他吃痛的看见自己流血的半个手臂。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自秋双手握着剪刀,脸上覆满冷若冰霜的气息,剪刀上还在滴着血珠,但是她却丝毫看不见,也不害怕,这和昨晚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竟在袖子里藏了剪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有着防备心理。
“我真的不愿意用到这把剪刀,我也真的不愿意承认我这辈子做的第一件好事救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个混蛋。”
赵天霜忍着痛,任由胳膊流着血,摇头失笑,“既然你一直对我防备有加,为什么昨晚要抱着我睡?”
“你若死了,我们沈家脱不了干系,我那是在救人。”沈自秋强自镇定的说道。
“噢,原来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那你现在这种行为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我死在沈家的花田里吗?”
“现在不一样,是你要非礼我,我只不过是自我防卫罢了,再说了我舅舅可是这青菊镇属一属二的人物,一定能把我救出去的,至于你这个冒充王爷的人,下场就不一定好看了。”
哈,他冒充王爷?他本来就是王爷好不好?
赵天霖觉得更有意思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摆出身份,眼前这个村姑便会投怀送抱,等他把她玩腻了,到时候再命人接进王府,反正那里姬妾众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他真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可能人都是有一种贱贱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此刻非但没有失落沮丧,反而越发兴奋了,而且他打算用另一种办法,他相信自己的魅力,一定可以将这个小村姑拿下,待她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在他的身下婉转求欢时,看她还如何嘴硬。
他发誓,他到时候一定要狠狠玩弄这个无知的村姑,让她知道知道他王爷的威严。
既然是要进,那现在便要退。
“好了,沈姑娘,我刚才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不用这么紧张吧,剪刀可是很锋利的,你看我这血下去,会死人的,要不然我们各退一步,我让开,你放下剪刀,再替我包扎一回如何?”赵天霖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他退到鱼棚外面,站在塘边,把受伤的胳膊故意摆在沈自秋面前给她看,希望博得她的同情。
沈自秋却没放下剪刀,快速走出鱼棚,正准备离去,却突然又转身,眸光闪烁,“你真的是王爷?”
赵天霖没想到峰回路转,连忙点头,还从腰里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一看就是上等羊脂美玉雕刻而成,“你看,这样一块玉佩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怎么,你想通了?”
沈自秋突然璀璨一笑,那一笑差点晃花了赵天霖的眼睛,他的心里再度痒了起来,这鱼棚里虽然环境差了点,不过野战一定很刺激。
“对啊,如果我帮了你,你会好好报答我吧?”
“那是自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沈自秋将剪刀丢到一旁,笑嘻嘻的走到赵天霖面前,“那我帮你包扎下伤口吧。”
“这就乖了嘛。”赵天霖心里既是得意,又有些失意,没想到这村姑刚惹起他一点兴致,又很快被征服了,这也太没有挑战xing了。rs!。
。。。
番外 意外
沈自秋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笑容突然变成了阴森森的冷酷,双手用力在赵天霖的胸口上一按,赵天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的自然反应,迫使他往后退了几步。
他似乎太过得意,忘记自己是站在鱼塘的旁边了,于是他悲剧了!
“卟嗵,哗啦啦”赵天霖不可思议的看着岸上的少女,满脸愤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居然敢把我推到水里,你相不相信我一发怒,会诛连你九族?”
沈自秋站在那里,拍了拍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我已经用剪刀伤在你在先,再多一样罪也无所谓不是吗,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何不赚个够本!这塘里的鱼可是很肥美的,田王爷,您老人家就好好的享受下吧。”。
赵天霖看着岸上那个少女,冰冷的水让他逐渐冷静下来,盛怒也变成了诡异的笑容。
就在他思考如何对策时,沈自秋突然又笑了,而且很古怪的笑容,她突然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快来人哪,有人偷塘里的鱼了,有人偷塘里了鱼了!”
“喂,你――”赵天霖赶紧朝着岸边游去,谁料刚到岸边,还没完全爬上去,就被沈自秋一脚踩了下来。
他连喝了好几口塘水,往后游了几步,这才摆脱开来沈自秋的魔爪,浮出水面时,隐隐听到远处传来的人声。
“快来人哪,有人偷李老三家的鱼啊,快去喊人,快去拿网兜,一定要把这个偷鱼贼送到族里去。”
然后就听见满天的锣鼓哐当哐当的响起来。
赵天霖恨的牙齿痒痒,看着那边少女明媚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扮了鬼脸,然后灵巧的收拾完东西。钻进了另一边高大的花田株丛之中,转眼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沈自秋从小路绕到青蔓苑的后门,刚钻进自己的房间把脏衣服换了下来。就听见苑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夫人要见四小姐。”是听松苑某个小丫头的声音。
侍候青蔓的绿菊立即道,“四小姐昨晚去了舅老爷那里。不是跟夫人回禀过吗?怎么今日又来这里寻人?姐姐莫非是怕跑路,所以故意来我们这里找岔?”
那小丫头却是冷笑一声,直往里闯,“你是侍候你们四小姐的,你们四小姐失踪了,夫人待会就要惩处你,你别跟我嚣张。”
绿菊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四小姐失踪了?”
“如果四小姐真的去了舅老爷那里,为什么舅老爷今天却要来沈府寻四小姐呢?”
绿菊原本很是镇定的拿着帕子扇风,现在因为惊慌那帕子一下子飘落在地。脸色也像被抽干了血色一般,“你说,你说舅老爷今天来府里寻四小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姐明明说她去舅老爷家啊?”
沈自秋拍着胸口。幸好她回来的时间赶巧,赶紧把衣服弄皱,把头发弄散,假装睡的刚醒似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拍着嘴道。“大清早的,你们好吵啊。”
“四小姐!”两个丫头同时冲了过来,绿菊一副无语的模样,“四小姐,你不是去了舅老爷家么,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还从厨房出来?”
“我是这院子的主人,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你管得着吗?”
绿菊忙摇头,她不敢。
小丫头也呆住了,直等到沈自秋推她,她才慌张道,“舅老爷一清早就匆匆赶到了府里,说是要见四小姐,您现在赶紧梳洗下跟奴婢过去吧。”
沈自秋假装镇定的朝着她挥了挥手,“绿菊,让她侍候我梳洗,你先去回个信儿,一定要亲口跟舅舅说知道吗,你就说昨晚是秋儿不对,不该冒冒失失跑回家,让舅舅担心了。”
绿菊眨了眨眼睛,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知道四小姐和舅老爷起了什么矛盾,居然冒夜跑回了家,真是担死心她了。
沈自秋梳洗完,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赶紧去了听松苑,她是怕绿菊把话说漏嘴,沈氏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今日的青雨虽然胡须刮的很干净,但是眼底下却有一圈乌青,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沈自秋原本都想好了,要再待舅舅如当初,只是一看见舅舅的脸庞,就想起当日在书房所见的画面,那脸也不可自抑的红了起来,让她无地自容,又羞又愧。
“哟,我们的四小姐终于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花坊里还有些事,就不陪二位了。”沈氏带着丫头们都走了。
尽管如此,这舅甥俩也不会在听松苑商量事情,还是得回青蔓苑。
沈自秋禀退左右,手里拿了块糕点,小吃了一口就瞄瞄舅舅,他头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阵长长的,让人感觉逐渐产生躁意的沉默。
终于还是青雨先开口了,“秋儿,你一定觉得舅舅很恶心吧?”他说这句话时,眼底出现泪光,竟有哀求和绝望之意。
沈自秋原本咽在嘴里的半块点心,却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她吐了出来,用帕子擦擦嘴,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没有舅舅,就没有我,再说了,那是舅舅自己的事,我也――管不着。”
话语说到最后是一种无力。
青雨站起来,急步冲到沈自秋的面前,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沈自秋却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体,往榻几里面靠去,这细微的动作,让青雨原本想要握住外甥女的手刹那间僵在半空,然后无力的垂下,自嘲的冷笑了起来,又退回原坐。
“唉,也罢。也罢。”青雨连道两个也罢之后,竟是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又顿住了,脸上出现一种纠结挣扎的心理,回过头看着沈自秋,“从明日起。你便到窑厂学着管理吧?这是我们早先就说好的,等你熟悉一切事务后,那两家窑厂以后就是你安身立命之本了。就算沈氏想打什么坏主意,就算她将你逐出沈家。至少你也有个去处。”
沈自秋顿时慌了,“舅舅,那你呢,你去哪儿?”
青雨几欲要潸然泪下,嘴唇哆索着,脑海里浮起伏星公司那狠戾的表情,还有那两个不安份的侍郎。很想狠心绝情的说要离开不再回来了,但是看见和妹妹那张肖似的脸,那焦虑的模样,那泪汪汪的样子。终究心还是软了下来,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舅舅要出一趟远门,主要是为了洽谈窑厂的生意,如果在那里能成功,以后我们爷俩就可以直接过去了。到那边再没有争斗和尔虞我诈,都是幸福美满的生活了。”
沈自秋一听说等舅舅回来就可以摆脱沈家,立即来了精神,跳下榻几来,拉住青雨的手臂。“这是真的么,舅舅,只要你在那边站稳脚跟,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噢,太好了,太好了!”
在沈自秋的潜意识里,只要超过青菊镇以外的地方都是远门,是以她只以为青雨说的洽谈生意是指另一个城市,哪里晓得,这一离开,就是永别。
青雨猛然将沈自秋拉进怀里,脸上的泪缓缓滑落。
孩子,对不起了,舅舅骗了你,如果是在几年前,你若愿意跟舅舅离开,去东月国,舅舅尚可凭一已之力保你,但是现在舅舅自身难保了,更别说带上一个未知数的你,可能还没到达东月国,你就会被伏星害死。
我不能冒这样的险,与其那样,倒不如让你留在天启国,舅舅跟你许诺,只要舅舅有任何逃生的机会,就会回来找你,和你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再不问世事。
沈自秋只以为舅舅是舍不得自己,但是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她就激动,所以很大人的拍着舅舅的后背,“舅舅,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打了前锋,在那个城市安定后,我们就去那里过全新的生活,到时候我们就找条河,在河边盖一座茅屋,因为当时娘的骨灰就是撒在河里的,我想所有的河都是相通的吧,这样我们倚着河,便就倚着娘了,舅舅,你说好不好?”
青雨哽咽着答应,“好,秋儿的主意甚好,到时候我们就依山傍水,陪着你娘,过快乐的生活。”
沈自秋将青雨拉开,用自己的帕子仔细给青雨擦了眼角的泪,突然卟哧一声笑出来,“舅舅羞羞噢,这么大人了,居然还掉金豆子。”
看着那少女明艳若朝霞的笑容,青雨有刹那的恍神,仿佛看见了昔日初登储君少帝之位的伏青,也是笑的那样灿烂,就算那时候她已经成了皇室的少帝,未来的女帝继承人了,但她依旧对他这个兄长十分尊敬。
他们从小几乎一起长大,经常一起上山掏鸟窝,抓野兔,弄烧烤吃,他们的感情是族中最好的。
青雨回府之后,又对着自己心腹的管家,窑厂的总管事交待了一番,只要沈自秋能够熟悉的掌握窑厂运作,并且能够承担起外来客户的接待任务,到时候就将这两家窑厂的地契和工人的卖身契,还有这房契等物都交给她。
伏星早就不耐烦了,青雨不理会她的面色,郑重再三的交待管家,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对外一律就说他去外地洽谈生意了。
沈自秋回到青蔓苑,开始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学了会女红,便丢到一旁,托着腮,眼珠子转啊转的,突然想到什么跳起来,吩咐绿菊,“你去打听打听今天庄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绿菊答应着去了,不多时便回来了,脸色吓的有些煞白。
沈自秋立即来了精神,绿菊哆索着说道,“小姐,你真神了,你怎么道庄子上发生事情了?”
沈自秋有些心虚,“我哪里知道,只不过是无聊,所以才让你打听打听啊。”
绿菊想想也是,四小姐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去舅老爷家走动走动,应该不知道,于是她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那李老三家看鱼塘的草棚里还有带血的纱布,匕首水盆等物,还有一件破了的血衣。太吓人了,镇衙门已经派人过来了,初步怀疑那里可能有凶杀案发生噢。小姐你千万别害怕,如果真有事。绿菊我会保护你的。”
沈自秋用手指摁了下她的脑门儿,“看你只是听说这事儿,就吓的脸都白了,还好意思说要保护我,怕什么,不是有衙门的人么?那找到被杀的人了吗?”
绿菊摇头,“只是说早起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个女人喊抓偷鱼贼,等大家赶到时,只看见塘里的那片水混的很,至于人一个也没瞧见。估摸着是跑了。现在啊,官府那边也不敢确定逃走的人倒底是凶手,还是被害人。”
“别说那些事了,听着怪渗人的,你帮我看看。这花绣的怎么样?”沈自秋听见赵天霖似乎并没有被抓到,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那个男人是太过轻佻,她已经教训过他了,也算两轻,但是如果真因为自己的设计让他被官府误认为是杀人凶手。那就麻烦了,现在这样的结局正好。
绿菊是女红的高手,立即针对沈自秋的绣品展开了点评,没过一会儿,就把她的作品批的一无是处,总结两个字:再练。
沈自秋也不生气,其实她安静下来的性子十分有耐心,也很温软,和被激怒后,简直是两个极端。
主仆俩认真的绣着花,这一下午就这样打发过去了。
第二日青氏窑厂的总管莫扬过来请沈自秋去窑厂,说是今天要招新学徒,让沈自秋换了男装一道去报名。
沈自秋撇了撇嘴,这是舅舅临走时交待的,做为窑厂的继承人,可不能只是会伸手要银子,必须是从学徒开始做,一直做到出师,要让下面的人服你才行。
这样的厂子才会上下团结,有凝聚力。
由于莫扬已经打好招呼了,所以沈自秋免了验身这环节,登记过初步知识后,就正式成为一名学徒。
青氏窑厂现有工人一百多名,在本镇也算是大窑厂了,除了大量制作花农们所需要的瓷制花盆外,还承担着日常一些瓷具的烧制,比如碗勺花瓶碟子等物。
其中最有经验技术最好的大师傅有五人,分别掌握着窑厂的各个技术关。
沈自秋既然打算未来当这里的主人,就首先要做到的一点是对这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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