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后之妹-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周正声又不敢和这么一个孕妇起争执,只得温声道:“这有什么,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你尽管说出来便是了。”
小李氏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她用帕子按着眼角,扶着周正声的手起了身,然后才侧头和白嬷嬷吩咐了一句。
周正声见她这神情,倒是忍不住调笑了一句:“怎么古古怪怪的。到底是什么。。。。。。”他话声还未落下,就看见了被拖进来的孟姨娘。
虽然那些人把孟姨娘请来的时候还是让她穿戴整齐了的。可眼前被拖到堂上的孟姨娘却已经不是周正声记忆里面的孟姨娘了。
只见她身上是一件半旧的石青色绣白玉兰的袄子,往日里周正声还称赞过她这一身衣裳尤其衬肤色。可此时,孟姨娘却被人堵了嘴,如同一件死物一般的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拖到了堂上。她一直拼命挣扎着,长发如同食人的海草一般的胡乱披着,本来姣好的容貌都显得有些扭曲起来。一见着周正声,她立刻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的“呜呜”的抬头去瞧他,眼里含着泪水,面带凄惶。
本来,这美人求救的戏孟姨娘是常演的,怎样的角度,泪水的多少,她都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可她此时这般做起来很是艰难,加上病中容貌不复当初,全然没了当初的效果。
站在周正声身侧的蓉娘像是吓到了一般,小声的叫了一句,往周正声那边凑去。
新欢旧爱同聚一堂,新欢容颜如花、美人受惊,旧爱容貌凋零、披发旧衣,周正声自然而然的伸手扶着蓉娘哄了起来:“没事,别怕。。。。。。”
就在周正声将目光转向蓉娘的这一刻,孟姨娘眼里的那一丝殷切希望彻底的熄灭了,生下的只有深刻的怨毒。她深深的看了眼她曾经一直当做依靠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咕隆”似的冷笑声,平静的转头看着小李氏。
其实,周正声也有点尴尬,他不想再去看孟姨娘,只是转头问小李氏:“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氏垂了垂眼,看不清眼神,面色沉沉的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我治家不严的缘故,真要开口,我倒是羞于言辞。”她侧头和白嬷嬷说话,“这样吧,你把事情和老爷说一遍。”
白嬷嬷应了一声“是”后立马就开口道:“回老爷、夫人的话。这些日子夫人孕中不适,食不下咽,便用太医院那边开的药方子吃药,一日两回。因为这一胎怀的艰难,太夫人那边也是体谅夫人,不仅免了请安还特意派了梁嬷嬷过来帮着处理厨房的事情,防止有什么意外。结果没想到,昨夜就发现刚调来的丫鬟,趁着轮值的功夫把夹竹桃汁涂在煮药的药罐子里。”
白嬷嬷说到这里,下面的人已经会意的把那被捆了的小丫鬟也给拖了上来,就在孟姨娘身边。
周正声听得有些糊涂,但神色已经严肃起来了。他默不作声的等着白嬷嬷把话说下去。
白嬷嬷接收到小李氏的眼神示意,便接着说道:“这事说来也险,若不是梁嬷嬷为人老道在这上边有一手,又提了心做事。夫人喝了药,定然是保不住孩子的。”这种事情,周老夫人身边的梁嬷嬷显然是最好的人证,只有把这样立场中立的人抬出来做人证,周正声才不会多疑的觉得是小李氏在陷害。
周正声这时候已经松开握着蓉娘的手了,他面色严肃的看着跪在堂上的孟姨娘和那个被抓住的小丫鬟,淡淡道:“先松开吧,再如何,也是要听听她们自己的说法的。便是刑部问案,也是要听证人口供的。”
小李氏用袖子掩着唇,温温柔柔的笑道:“老爷这是哪里的话?咱们自己家里说事,怎么就扯上刑部问案了?”她菱形的红唇娇媚的撇了撇,示意下面的人去松绑放人。
孟姨娘没有用绳子绑着,首先脱困。她也不理旁人,径直扑上去抱住周正声的退,低低泣声道:“老爷救我,妾是冤枉的啊。。。。。。”这种时候,已经顾不上要不要和小李氏扯破脸,实际上这时候能够保住命已经是极好的事了。
周正声冷冷的扫了一眼孟姨娘,如同寒冬埋在雪里,结冰的刀刃割在骨头上一样,冰寒如骨。
孟姨娘的抽泣声顿了顿,接着便是情真意切的哭泣:“老爷,便是看在芳姐儿、乐哥儿的份上,也该还妾一个公道啊。。。。。。”她不敢再扯东扯西,直接就奔着主题把自己的根底给扯出来。在如何,为了这两个孩子,周正声也得留几分情面才好。
小李氏嗤笑了一下,她压根就不想去管孟姨娘,直接就指着那个委顿在地上不敢说话的丫鬟问道:“你把孟姨娘那边交代你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吧,若是句句属实,我倒可以考虑放你家去。”这样的丫鬟,卖身契全在主子手上握着,若真是小李氏一个不喜将她卖到青楼楚馆什么的,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就彻底是没了指望。反倒是放回家去,虽然因为案底还是要吃苦,到底还能过青白日子。
那丫鬟既然能被孟姨娘一点好处收买,自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一类。她一个哆嗦,甚至不去看孟姨娘一眼,已经像是倒豆子似的把话都往外倒:“三天前,孟姨娘院子里的宋婆子来找奴婢说话。她说她知道奴婢家里穷,父亲去的时候留了一大笔的外债,便是奴婢那兄长都是年纪老大都没钱找媳妇。她说要是我能帮着孟姨娘做件事,孟姨娘就能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家一辈子不愁吃喝。”
那丫鬟早就已经吓得面色青白,她一边说一边磕头道:“夫人、老爷,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信了孟姨娘她们的鬼话。求夫人、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李氏抬眼去看周正声,显然是要叫他拿主意——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孟姨娘便是口舌如簧也不能再辩驳了。
周正声暗暗叹了口气,低头去看抱着自己的腿,低低哭泣的孟姨娘,语气沉沉的听不出半点情绪:“这些事,你都认了吗?”
孟姨娘的手轻轻哆嗦了一下,她本就是久病的身子,全靠着一股子气力撑着,此时身子一软,差点跪不住。她声音如泣如诉,抽抽搭搭的道:“老爷,妾,妾也是一时糊涂。”人证物证俱全,这时候再狡辩,显然是徒劳的。孟姨娘一边说着话,一边想着要如何打动周正声:“当初您在妾那边许诺两年之后要把乐哥儿记做嫡子,妾日日记在心里,没有一日不高兴的,只是。。。。。。”
小李氏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此时轻轻掩着唇笑了一声,眼角余光掠过周正声复杂的面色,眼中讥诮更甚——她这个夫君,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笑啊。
孟姨娘已经顾不上小李氏的冷笑了,她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抓着周正声的腿,哀哀道:“老爷您也知道的:妾十五岁进府,这么多年来,没有一日不是安安分分、老实做人。这一会儿,也是利欲熏心,做了蠢事。”她转头看着小李氏,也顾不上脸面,大力磕头道:“好在菩萨保佑,夫人和小少爷都平安无事。妾若能留得一命,下半辈子能让要为夫人和小少爷茹素烧香,赎清前罪。”
话到了这种地步,看着额头上血迹斑斑、形容枯槁的孟姨娘,心思慈悲点的主母大约都会软一软心肠,也许会放过她一回。可是小李氏却不然,因为她等着一日已经太久了。这么一个祸头子,好不容易逮到能够一击毙命的短处,若真是一时不忍才真的是枉费了前面的一番布置。
到底还是有些感情,周正声也有点儿不忍,他忍不住上前和小李氏说话:“你看,若不然,就把她送到家庙里,让她给你和孩子祈福。也算是赎罪了。”
小李氏的眼泪却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转头看着周正声,声音低低的:“若是今日孟姨娘的手段得逞了,老爷还会这般说法吗?”她眼眶通红,如同梨花带雨,格外的较弱惹人怜惜,“我知道老爷心疼孟姨娘,心疼芳姐儿、乐哥儿。可是也请老爷怜惜怜惜我和这还没出世的孩子吧。”
小李氏抓着周正声的手附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道:“这可是老爷您的嫡子啊。我嫁进周家这些年,心心念念才得了这么一块心肝,若真是饶了孟姨娘,又怎么对得起他?”
若是周清华再此,也不得不为小李氏这完美的语言艺术倾倒——这么一个还未成形、一点事都不知道的孩子,生生是被小李氏说成了眼泪汪汪的受害者。
周正声显然被说得犹豫起来,可他还是不愿意立刻就处置了孟姨娘:“她好歹也有了芳姐儿和乐哥儿。”他顿了顿,想起两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女,终于还是不忍占了大半,“唉,这样吧,你若觉得家庙不够好,那就把人送到乡下庙里吧。”比起还算是饮食合意的家庙,乡下的庙显然是环境更加艰苦。
孟姨娘此时也抓紧机会赶紧磕头道:“多谢老爷、夫人慈悲。妾日后定然会为老爷和夫人在佛前念经求平安。。。。。。”她心里想的却是:且等她熬上几年,定然可以翻土重来。就算周正声这边没了机会,她还有个儿子,她很清楚自己儿子重情重义的性子,他找了机会,一定会把自己接回来的。这么一想,孟姨娘就知道自己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她磕头磕得也真心实意,真真切切的。
小李氏却只是垂首看着,神色隐晦,不动声色的样子。周正声正要开口总结陈词,忽然外边吵吵嚷嚷,就看见周老夫人带着周礼乐一起进了门。
门口看门的丫鬟上到前来,马后炮似的小声禀告道:“老爷,夫人。老夫人来了。”
周正声和小李氏急忙上前请安:“母亲。”
周老夫人扫了一眼凌乱的现场和额上灰尘扑扑、血迹斑斑的孟姨娘,面上浮起一丝冷淡讥诮的笑意:“我本想着,你年纪大了,我也该享享清福,不用再事事管着了。没成想,你倒是越活越精神,这么点儿事,闹到现在都还没闹完吗?”她面上有着一种冷凝的神色,竟透出一份凌人刺骨的冷气,沉声骂道,“现在不处置了这贱妇,你是等着御史参你宠妾灭妻、治家不严吗?”
此话一出,周正声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面上又涔涔的冷汗滑下来:“这么大年纪还要劳母亲操心,真是儿子的罪过。。。。。。”
听到自己的生母被骂作“贱妇”,跟在周老夫人身后的周礼乐也是神色难看,双唇苍白。他抿了抿唇,低着头扶着老夫人坐在上首,甚至没有把目光投向殷殷望着自己的孟姨娘。
只有小李氏面色不变的站在那里——早在她之前安排梁嬷嬷发现这事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周老夫人会出手。
对周老夫人来说,妻妾争锋只要闹得不要太厉害就不算是大事。哪怕是当初周清华落水,因为只是一个关系冷淡的孙女儿,事后也没事,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有一件事是排在她认识的首位——那就是家族传承。
孟姨娘她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去害小李氏腹中的这个“嫡子”——未来的继承人。对于周老夫人来说,孟姨娘这个举动显然是大大的挑衅,是乱家之源。她肯定是要出面替周正声处理了孟姨娘的。
孟姨娘已经从周老夫人的面上看出了一丝迹象,她吓得不敢说话,只是委顿在地上,这个时候的她,竟然也有那么一份楚楚可怜的姿态。
周老夫人什么没见过,也不管孟姨娘的举止,只是抬眼看着周正声,厉声道:“现今慈宁宫、坤元宫两宫对立,朝中两党对持。你是娘娘的生父、名正言顺的国丈,不知多少人等着揪你的辫子,便是无事也能说出事来。你怎么就半点也不惜身呢?”
周正声已经缓过来了,这一刻,他脑子彻底清楚了,孟姨娘含泪的眼眸也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母亲教训的是,此事单凭母亲管教便是了。”
周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身边伺候的梁嬷嬷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边似乎盛着一杯酒。
周老夫人握着周礼乐的手,轻声道:“乐哥儿,你也大了,知事了。你就送你母亲一程吧。。。。。。”
周礼乐到底年纪还小,闻言身子哆嗦了一下,他一时接不上话,只是跪了下去:“祖母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求情吗?他知道生母做的错事的确是该死。不求情吗?又怎么对得起母亲的生养之恩。
周老夫人却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声音温温的,却透着一丝凉气:“好孩子,你是周家的孩子,你要听话,别学你那不知本分的生母。”她轻蔑的扫了眼伏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孟姨娘,淡淡道,“周家的规矩,嫡庶有别,只盼着今日之后,你能记得清楚。”
周礼乐此时已经彻底知道,周老夫人这是借着这事为着未来的嫡子立威,也是让自己这个庶长子彻底的认清身份。这一回,若他不端酒过去,也许他就不是周老夫人口里的“周家的孩子”了。他的犹豫迟疑在心头徘徊的时候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可是下定决心的时候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站起身来,伸手端起了酒。
孟姨娘此时也认了命,她只是来回看着周正声和周礼乐,早就干枯了的眼底有一道眼泪落下来。
“姨娘。”周礼乐扭过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
孟姨娘却平静的接过酒,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指尖冰凉的就像是毒蛇的信子,却偏偏带着温柔的怜惜:“好孩子,是娘做错了事,不是你的错。。。。。。”她转头去看那根本不再理会自己的周正声,轻轻笑了一声,“是娘所托非人,误了一生。”
她不再迟疑,干脆利落的喝了酒。冰凉的酒水从喉中划过,她恍惚想起,第一次进周府的时候的情景。
金雕玉砌的府邸,里面的郎君该是何等的俊美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决了孟姨娘。其实我挺讨厌周正声的,很多人讨厌女人,其实他的自私自利才是悲剧的源头。
昨天崔某某包了场,我看后感觉他拉好感度的水准显然比不上孟姨娘拉仇恨的水准。
我:真是白给你一张好脸了,居然还比不上孟姨娘
崔某某:呵呵
我:好吧,我已经帮你把孟姨娘火速解决了。
崔某某:还不赶快撒花?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117章 灵山
夕阳的余光在天边染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就好像是被少女褪下的金色的纱衣,绮丽而温柔。远处的山峰则是被那漂浮的游云遮去一半,只留下隐隐约约、令人遐想的山影轮廓,宛如半包琵琶半遮面。
周清华早已换了一身东地贵女的服饰正与崔成远一前一后的往那远处的灵山走去。
他们天还未亮就已经到了乐宜县,正好赶上东地的女儿节,和朝中来使们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一起去附近的灵山赏玩。
因为已经是夏日;刚刚已经下过一场雨,此时地面皆是青青翠翠、带着雨水的草地,漫天遍野的绿色就如同天地间被掀开的一块大而宽广的帘幕,自然人感觉到盛大和喜悦。
因为女儿节乃是东地盛事,加之战事还未影响到此处,所以走得近了;很快就听到了欢喜雀跃的人声。载歌载舞的少女和少年们互相对唱着周清华听不出调子的山歌;银铃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带出了温柔的风声。
周清华忍不住悄悄伸手拉住崔成远,小声道:“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要带我来这的。。。。。。”夕光洒在她的面上,颜色鲜妍,如同最珍奇的胭脂一般令她容光焕发。她此刻说的正是新婚时崔成远所说的话。
崔成远笑着替她掠了掠鬓发,轻轻道:“是啊。”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周清华却觉得心跳加快,适才被他不小心碰到的耳边渐渐生热。
崔成远也不知有没有看见她的窘态,只是轻笑一声:“我们还有许多时间,总是能把握许诺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做到。”
周清华不觉低头,手上却是动作极快的将崔成远推出去:“那要不,你先去唱一首啊?”
崔成远含笑不语,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变,身形一动便已经飞快的拉着周清华上了马。
此地偏远,他们来时为了省事本就是骑马而来。只不过离得近了,周清华想要赏景,这才下马牵着马一起走路。此时崔成远这一动一带,却是速度极快,周清华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有一道黑影飞快的在她眼前擦过。
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崔成远已经俯□喝道:“抱住我,俯身。”下面的骏马仿佛是受了惊一般骤然发力,开始往山里去,而就在周清华懵懂的被崔成远按着俯□时,又一道箭影从边上擦过。这一次离得更近,周清华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种凛冽而充满杀机的气息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身后那些少年少女的惊呼声,不断被掠过的树影,以及那呼啸的风声都像是被快进了的电影片段,风驰电击一般的闪过。只有崔成远那抱着她的手,以及平稳的呼吸始终陪伴着她。
周清华不敢松手,只能紧紧的抱住他,极度的恐怖之后反而是那种平静至极的空旷,她问道:“刚刚是刺客吗?”
“显而易见。”崔成远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一手抓住缰绳稳住马一边道,“抱紧了。”
他话声落下,便有剑光在林中闪现,简洁而凌厉的对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衣刺客扫去。仿佛是将军阵前杀敌,寒光乍起间有刺骨的杀气一晃而过。
雪白的剑刃映着残缺的夕光,却在一瞬间就染了血,密林之中,竟有几分森然。
崔成远百忙之中垂首命令道:“听话,闭眼。”他用握着缰绳的左手护住周清华,划了一个剑花之后又策马跑了起来。
周清华听话的闭上眼,她静静的贴着崔成远的身子,抱住他。沉闷的金戈交接之声断断续续的响起,她只能隐隐的感觉浓重的血腥味就在鼻端飘荡,而此时天边轰雷之声顿响,密密麻麻的雨滴应声而下,仿佛是一袭雨帘子落了下来。
因为林地渐宽,骏马跑动的速动也快了起来,身后的人声也渐渐的被抛开了去。风声更是凛凛,树梢被刮出仓促的声响,冰凉的雨滴已经顺着头发、面颊滑落下来,淅淅沥沥。转瞬之间就造就了两只落汤鸡。
周清华的角度,只能看见崔成远那种如同尖刀雕刻出一般的五官轮廓。真是奇怪,她这样怕死的人,此时此刻想到的竟然不是埋怨崔成远得罪人连累自己,反而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安心的信任。这种感觉又和守城的时候不一样,是一种:仿佛有对方在,便是刀山火海之中,竟也不能令她退却、
崔成远侧首听了听后面的人声,低声道:“后面那些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没办法了,等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就跳马。”这是必然的选择,这种时候,敌众我寡,骑着马只会引人注目。而此时正是大雨,天色暗暗,若是弃马寻个地方藏起来就可以静候护卫的到来了。
周清华闭着眼点点头,她心中默数了一二三,然后就感觉崔成远抱着她凌空一翻,直接就越过马鞍滚下坡去。他临去之前用马鞭重重的击打了一下骏马,使得马匹受惊,一个呼啸间就直接窜到前面去了。
周清华被崔成远抱在怀中,他们直接就从柔软的草地上滚了下去,一地的雨水和草屑,只有湿漉漉的雨声如影随形,天边偶尔闪过的闪电使得他们彼此的狼狈一清二楚。坡上正好有块横出来的石块,崔成远用左臂护着周清华滚了下来,手臂和石块发出沉默的碰撞身影。很快,后面的马蹄声就飞快的传了出来,直接就朝着他们抛弃的马离开的方向追去。
等那些刺客的身影都不见了,周清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动作迅速的伸手去看崔成远的左臂:“你的手怎么样了?”本来当初湘皇的一箭就已经伤了崔成远那只手,养了这些日子,刚刚又因为护着周清华而被石头碰撞过,肯定是要伤上加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往后。
崔成远摇摇头,并不作声。他看上去似乎在想些什么,紧紧的抿着唇,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伸手拉住周清华往下边走去:“我们先找地方藏一会儿,这里的事瞒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人来的。”他安抚似的对着周清华笑了笑,“能在灵山上遇到这种事,我们也算是有缘人了。”
周清华没力气再笑,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崔成远一直垂落在一边的左臂,跟着他走。脚下的草地本就松软,接连的大雨更是把草地地面打成一片泥泞,茫茫天地,树影重重,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可以互为依靠的。
坡地下面是山中溪流经过的一条溪道,水声急促,怕打着岩石。崔成远带着周清华在周边转了转,很快就寻了一颗身量适中的树抱着人坐了上去。
这种地方,躲藏的时候不易引人注意,若真是被发现了,还有水路可以逃生。
周清华默不作声的看着崔成远小心翼翼的用外衣披在上面替她挡雨。他们离的很近,崔成远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那种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使她不知不觉间放下心来。她感觉到崔成远手上那种灼热的温度,身子一软,忍不住抬起头来。
崔成远正低头看着她,他的眼中仿佛也带着一层雨幕,睫毛上还沾着雨水,他缓缓地吻了吻周清华的唇,珍之重之。他的唇柔软灼热,吻人的时候就如同柔软的温水流过,使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放松。
周清华靠在他的怀中,此时天地茫茫,刺客也不知在何处。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都已经渐渐远去,只有她身边的男人才是真实的。她忍不住更加紧的抱住崔成远。只是,就好像是有丝线轻轻的擦过一般,她的心头隐隐一动,几乎是不自觉的开口问道:“刚刚刺客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并不是十分惊讶。”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惊住了。
崔成远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转头垂眼看着周清华。明明没有多少光亮,可他的眼神依旧清晰如同往日,可以叫人感觉到一种类似于光暗之间的复杂。
雨水继续淅淅沥沥的从周清华的身边滑落,她周身都是湿漉漉的,狼狈不堪的就像是被水打湿了羽毛的小鸟,可怜兮兮的连飞也飞不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再胡思乱想,只要安安稳稳的听着崔成远的话就好。多么好的言情剧情啊,男女定亲的灵山,雨夜里面的刺杀,如同相爱至深的情侣一般不离不弃的互相扶持。忽略到那些令人疑惑的蛛丝马迹,她也许就会觉得自己得到了最可靠的丈夫,是世上最幸运的女人。
可是此时,周清华还是艰难而缓慢的退出崔成远的怀抱,她抬起头认真看着崔成远,一字一句的把自己要问的话问出来:“现在是战时,你前段时间明明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这一次却特意提出要带我来灵山。最重要的是,你还不要护卫,只带了我。”
崔成远唇角有浅淡的弧线勾起,他忽然伸手替她擦去面上的雨水,温柔而耐心的引导着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周清华:“你要问什么,清华?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
他屹然不动如同亘古以来便不曾改变的深海,无数的风暴和暗潮就藏在他无声无息、平静的海面下,他是如此的迷人,无数的人不顾生死的受过他的诱惑,无数的人前仆后继把尸骨埋在里面。他如此温柔,也如斯残酷。
周清华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开始哆嗦,雨夜里特有的寒意慢慢的包围着她,令她怀念起崔成远结实温暖的怀抱。她知道,只要她问,崔成远自然会回答,而且毫无谎言——这是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可是,她真的要揭开这层包裹着残忍的美好帘布吗?有时候,无知亦是一种生活的方法。
周清华抓着自己坐着的树枝,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与崔成远对视着,冷静的问道:“那些刺客,都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周清华自觉自己还不至于为了那么片刻的温情就自欺欺人。
崔成远并不否认,他平静的点了点头,看不清神色,只是淡淡道:“这种时候,战局拖延,无论是朝中还是湘国,肯定都会想别的法子来破局。这种时候,派刺客来刺杀我,显然是再简单不过的解决方案。”他帮着周清华拧去发尾的水,动作小心翼翼,一如往日。他轻轻道:“我想这种时候已经算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一定会动手。所以就特意带你来这里,也算是引蛇出洞。”
周清华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他嘴里那个“朝中”,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通敌卖国,做为内应联合湘国一起对付你?”
崔成远低低的笑了一声,这笑声很低也很撩人,被藏在雨幕里面,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只见他意味不明的开口接着说道:“是啊。对于慈安太后来说,如果我能够被湘国人杀死,到时三军无主帅,东地必然会迅速失守。这样一来,她就有了另立新君的名头。就算是湘军上京,到时候只要封先太子妃谢氏为皇后,自然可以谢国公推上战场替她卖命。再如何,她都能做一个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崔成远虽然不知道慈安太后具体的谋划,但是他这样的人,只要抓住一个点,其他的大约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此时娓娓道来,不带半点迟疑。
“她,她是疯了吧?”周清华这一晚上本就受了不少惊吓,此时听到慈安太后这么一番“宏图伟略”简直是气火攻心,根本顾不上尊卑礼仪一类,也顾上对方“太后”的身份,直接冷笑道,“她简直是与虎为谋,自毁长城。东地百姓千万皆是大越子民,这里的城池沃土亦是大越疆土,她轻轻松松就拱手送人,难道就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吗。。。。。。”
崔成远一直安静的看着周清华发火说话,等她发完火了才说了一句:“刚刚的事情,你要是不问,我大约会很失望的。可是你问了,我真高兴,清华。我真喜欢你这样子。这么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真实的叫我感动,叫我心动。”他出人意料的凑上去吻了吻周清华,湿漉漉的吻就落在周清华的唇边,崔成远的声音在黑暗里面听得尤其清楚,“我们第一次正是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你就说过那么一句‘楚王什么的,管他们去死’。我想,这真是个有胆气的小姑娘,我也许会很喜欢呢。。。。。。”
在现代的时候,常常会有姑娘因为男友记不住自己生日、相识纪念日等等事情而发火甚至吵来吵去要分手。可是周清华同学却不幸的摊上了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丈夫。他不仅可以防止她下棋反悔耍赖还可以把所有的糗事说的清清楚楚,那种感觉简直是叫人痛不欲生啊。。。。。。
周清华简直被崔成远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反应给惊呆了——鲁迅叔叔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可是这种时候的勇士有什么用?崔成远的喜欢又有什么用,能拿来当饭吃吗?最后还不是被当做砧板上的肉算计的死死的?她干干脆脆的赏了他一拳(当然,力度不大),当机立断的把人推开了:“你刚刚说这种时候是最好的时机,这是什么意思?”
崔成远笑容更甚,大概远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