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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肴记-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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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儿连忙应了。
周佳瑶着急去仙府小筑里看红毛,简单洗漱一下,就安置了。
外头值夜的是桃儿,她心细,生怕周佳瑶这边有什么吩咐,半天也没睡。
后来大概是实在太因了,便睡了过去。周佳瑶甚至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她再三确定桃儿不会来了,才闪身进了仙府小筑。
红毛似乎已经恢复了,第一时间跑过来迎她。周佳瑶欣喜万分,揉着它的毛问道:“红毛,你没事了?”
女童的声音在周佳瑶的脑海中响起:主子,我已经没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回来以后怎么那么虚弱,是不是去报信的时候,遇到什么凶险之事了?”
若是只单单送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才是。
周佳瑶心里不安,生怕红毛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她已经习惯了有这小家伙陪着。
“主人,我出去的时候,确实碰到麻烦了!外面有好多坏人,他们想拿箭射我,还说有人用信鸽送信,没准也有人用自己养的猫啊狗啊的送信。”
周佳瑶吓了一跳,“你说的坏人,是什么人,大概有多少人!”
红毛想了想,才道:“一般人发现不了我,可是其中有一个人,好奇怪,我一出去,她就发现我了!嗯,那个人是个女人!”
第六百八十章 冯家
周佳瑶听了红毛的话,久久没有醒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
红毛连蹦带跳的比划:有一个女人,我一出去她就发现了我,她还让人拿箭射我。幸亏我跑得快,不然我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啦!
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周佳瑶无意识的摸着红毛光洁的毛,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在她的认知里,她去过阎王殿,能重活一回,拥有仙府小筑,便是天大的福气和机缘了。这一切,或许就是一个异数!或许有朝一日,她会从这并不真实的梦境中醒过来!
前世的周佳肴是一个无神论者,她没有什么信仰和精神寄托,受过高等教育的她,相信的是科学。
但是,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比如红毛!
怎么形容它呢!
它灵智初开,说它是妖吧?它又没有妖法,只能吐个比弹珠大不了多少的火球,连个人形都不会化,如何能是妖!
原谅周佳瑶没见过真正的妖,她脑袋里对妖印象,全都来自后世的影视作品。
你若说它不是妖呢!它的存在确实又有违背科学。虽然红毛不是真的开口说话,但周佳瑶确实能听到它说话啊!这怎么解释?还有它只是一只松鼠,松鼠胆子都是很小的,可是红毛能吐火球,这又怎么解释?
都解释不了。
解释不了就解释不了吧!毕竟这些东西对周佳瑶来说,有益无弊。
让周佳瑶感到害怕的是,如今出现了一个能发现红毛的女人!
红毛的速度有多快?反正一般正常的松鼠是肯定没它快的。
一个人,要在夜色中发现一只正常的松鼠尚不容易,更何况是红毛?而且红毛似乎有些怕那个人。
想到这里,周佳瑶摸着红毛的手便是一顿,随即道:“你说那是一个女人?她多大年纪?”
红毛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红毛并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她穿着一个古怪的袍子,不过听声音,应该不年轻了。”
“对了,你说府外有很多人围着,那后来为什么那些人又都走了?”周翼虎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但红衣当进说,府外得有百十来号人呢!这么大的声势,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散了?
“嗯!”红毛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他们都在追我吧!”
周佳瑶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一双杏眼,“是清楚,怎么是他们都在追你!”
开玩笑,冯家准备了一百来号人,为的是里应外合,帮着冯氏置自己于死地!难不成到最后这些人,居然都去追红毛了?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
“那你是怎么逃开的?那么多人追你,难怪你回来后虚弱成那样!”
红毛举起两只爪子,凌空挥了几下,“红毛是拿出看家的本事了,才躲了过去!那老妖婆怕是有些道行。主人,红毛最近都不想出去了,万一她还来找我怎么办?”
周佳瑶心里突突的,“好好,最近都不让你出去了,你在这里面好好待着。”
红毛连忙点头,在它心里,仙府小筑已经是它的家了!家才是最能给它安全感的地方!
周佳瑶又安抚发红毛几句,心事重重的出了仙府小筑。
她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冯家的人,一个女人。
听红毛的意思,好像那百十来号人,都是听从那个女人的发号施令。
到底她为什么要追红毛呢?
是担心红毛像信鸽那样出去送信?还是像红毛说的,那女人颇有些道行,看出了红毛的不同?
这世上,当真有那样的世外高人吗?
周佳瑶的心紧了又紧,一双手不自觉得攥着妆花缎面的被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心里没底的,又何止周佳瑶一个?
冯家的气氛,也是人心惶惶的。
算计周佳瑶的事情,确实是有冯家人的手笔。不然以冯氏自己的实力,哪里能弄出这样大的阵仗?
冯家想除了周佳瑶,目的并不单纯。
要说往日有仇有怨,那也是冯氏自己和周佳瑶的事,冯家断然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外嫁女,冒着风险,大张旗鼓的与周家为敌。
谁都知道云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周家长房独女,在家里是极为受宠的。嫁到国公府以后,世子更是当她像眼珠子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前冯微姿被周佳瑶算计一事,冯家人权衡了一番利弊后,才没有发作,而是按着云鹏的意思,默默的把人嫁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冯家人,是铁杆的太子党。
太子虽不是贤能之人,但出身尊贵,占着嫡长的位份。他母亲王皇后,出身簪缨士家,底蕴雄厚。王家是三公之家,一流的门阀士族,族里读书的种子不知几何,且代代都有才学兼备之人出世。
太子有皇后替他谋划,又有王家做助力,名正言顺,何愁坐不到君临天下?
只是这几年,冯家人却渐渐的感受到了局势的变化。
圣意难测。
东宫之位虽未有变动,但这几年太子的日子确实过得不太轻松。他才能平庸,功业方面又无建树,做事虽勤勉有余,但能力不足。这对一个储君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年纪渐长,性情也与初登大宝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大概年老的帝王都是多疑的吧,这几年朝堂上的变动,只要不是瞎子,那就都能看得出来。
皇上对太子的态度,正在悄悄的变化着。太子手上的差事,都是那种吃力不讨好,还没什么捞头的。也不知是那年春闱泄题一事让圣上寒了心,还是工部贪墨案一事让圣上对太子有了猜忌,总之这两年,太子的势力,权力都在削减,恩宠方面,也是不如往昔。
太子急了,总觉得自己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连带着对几个兄弟的提防之心,也越来越重。
天家无情,父子之间的关系,尚且先君臣,再父子呢!更何况同父异母手足之间那点微末的血缘了。
纵观历史,这世间,有几个君王是顺顺利利、兵不血刃的坐上那个位置的?
自古打着清君侧名义造反的,有都是。儿子反老子,兄弟间斗得你死我活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实在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
如今,太子的形式,实在不容乐观。
冯汤眯了眯眼睛,暗想,可见早早的立了太子,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哼!
这天家的事情,还真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储君立得早了,皇上自己后悔了。储君若是不立,则更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朝野不宁。
“父亲,此事还应该及早拿个章程才好啊!”冯汤的长子,冯氏的大哥冯耀兴,有些沉不住气了。
当年冯家蒙冤的时候,冯耀兴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眼见着家族衰落,可是却毫无办法,只能奋发读书,希望早一日考取功名,还家里一个公道。
后来冯汤的案子重审,冯家的冤屈得以沉雪,全家这才从乡下返回了汴京。
随后冯汤复起,冯耀兴又考中了进士,家里这才东山再起,一年好过一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对当年的冤案有了愧疚之心,后来冯汤的小女儿冯玉珠被送进了宫,做了美人。冯汤的官场之路,也越走越顺!
冯玉珠入宫多年无子,熬了多年,如今不过是贵人身份,对冯家也谈不上助力二字。倒是大妹妹,当年委曲求全做了云鹏的妾室,对家里帮助颇多。
冯汤见不得儿子这个毛躁的样子,板着脸道:“你如今也是要当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稳重?”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跟个楞小子似的。他是长子,将来是要支撑门户的,这般行事,如何能成器?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也是一时慌乱,没了主意。”冯耀兴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足之处,父亲最不喜欢没有城府的人,心里但凡有点事儿,都巴巴的写在脸上,能做成什么大事?
冯汤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他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冯耀宗,问道:“你有何想法?”
冯耀兴见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家里一共三个儿子,最受父亲器重喜爱的,不是自己这个长子,也不是外放的老二,反而是这个庶出的弟弟。
旁人家里都是器重长子……
冯耀兴回过神来,想听听看三弟是怎么说的。
冯耀宗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绛色暗花缎窄袖长袍,将他原本就很俊朗的容貌衬托得更加出尘。
冯家的孩子,不论男女,生得都非常好。要不然早年冯玉珠也不可能被送进宫去!
就算是冯汤,如今年逾六旬,可是眉目之间,依然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风采。
冯耀宗是庶出,从小却是按着嫡子的路数来培养的!冯耀宗的生母是冯汤的爱妾,只因身子弱,生了冯耀宗后没多久,就撒手去了。冯汤怕嫡妻对孩子下毒手,故而冯耀宗自小是养在冯汤身边的。
古人讲究含蓄,就算是父子深情,也要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有种说法叫抱孙不抱子,还有一个称呼叫严父。
冯汤对冯耀宗的宠爱,确实有些过了。
嫡妻冷眼瞧着,几乎被他活生生气死,但也别无他法。
也难怪长子对冯汤诸多不满,实在是冯汤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庶出小儿子的喜爱!
冯耀宗呢!名字虽然取得不怎么样,但是他确实没有辜负冯汤的一番栽培。人长得如玉郎君似的,学问也好,最重要的是,此人城府极深,远比他两个异母的哥哥,更适合官场。
也不知道冯汤出于什么考虑,却没让儿子下场,反而将他送去学了功夫。
冯汤大概是为了保全儿子,从不让小儿子在外张扬,故而冯耀宗在汴京城里名声不显!但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这次派人去围国公府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成功。
“父亲,这个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大理寺也好,想要泼咱们脏水,总得有证据吧!姓周的去国公府的时候,麻……她已经带人撤了,而且不留痕迹!这里头完全没咱们家什么事!”冯耀宗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的,谁能想到,他便是这件事情的策划人呢!
冯汤点了点头,小儿子的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大哥,不是当弟弟的说你,遇到事儿了,慌也没用。你这样,真的是有失风度。”到了这个时候,冯耀宗还不忘了给冯耀兴上眼药。
冯耀兴见父亲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心里不免得出生一股怨气来。
嫡子才是支应门庭,光宗耀祖的。可是到了他们家,嫡子贱如草芥,反倒是下贱奴婢生的孩子,倒是精?贵起来了。
“三弟,不是哥哥我有失风度,实在是……唉,关键那些人都是你的人,哥哥也不了解他们的本事啊!咱们家,从太祖那个时候开始,就出仕,代代走的都是文臣的路子!你是咱们家的异类,那些武夫的事,哥哥心里确实没底。”
冯耀宗脸上的神情不变,直言道:“文也好,武也罢,能在朝堂站住脚才是真的。大哥在国子监任祭酒多年,教的都是孔孟的那一套,不懂也是正常的!”
冯耀兴咬牙,心里暗骂了一声武夫,却不也再说什么,生怕惹恼了冯汤。
“父亲,依儿子的意思,眼下可放弃在云府的布局,转而去南边……”
冯汤点了点头,“最近京城确实不太平,一击不中,便再难出手了!南边的事,雷儿的主意可靠谱?”
冯耀兴笑,“父亲放心就是!雷儿的计谋,是顶好的!不过,儿子想,或许将此计稍作改动,收益会更大些。”
冯汤眼睛放光,“哦?你是如何想的?”
冯耀宗看了看冯耀兴,道:“儿子脑中有一个想法,尚不成熟,等儿子思虑一两日,再与父亲详谈!”
第六百八十一章 传开
冯耀兴出了冯汤的书房,站在廊下立了好久。
他双拳紧握,双目赤红,怒气冲冲的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了前院。
冯耀兴沉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下人们见他这个样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跟着冯耀兴回来的小厮是个伶俐的,他把书房外头立着侍候的都撵走了,招手叫来一个平时里处的好的小厮,命他给二门送个信。
两个人耳语了几语,那小厮点了点头,往二门上去了。
冯耀兴坐在书案后头,想起方才在前边书房里受的鸟气,心里一阵阵的不痛快。
老三也太嚣张了,目无尊长,不分嫡庶,连个长幼有序都不讲了!
什么心里有个想法,不成熟。
他那意思,分明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
防着自己,像防贼一样!
说到底,还是父亲惯的!
想到这儿,冯耀兴的胸口处隐隐痛了起来。
他这个嫡子,在父亲眼中,怕是连老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得。
他身为国子监忌酒,才学虽比不得那些经世大儒,龙文阁的学士,但他亦是凭借真才实学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经义文章是看家本是,头脑精明,为人也绝非是鼠目寸光这辈。
但,今生父亲就不看重他这个嫡子。
冯耀兴只觉得胸口处堵得厉害,从小到大,父亲偏疼三弟的一幕幕,都在他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一遍遍的过着。
要说起来,当年没有老三的时候,父亲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家里生了变故,父亲被贬为庶民,全家人都回到了乡下,吃穿用物都与百姓无异。
从来没有过过愁苦日子的父亲,也开始下田耕地了。他穿粗布衣裳,像乡下农夫似的戴个大斗笠,往日里拿笔的手,也开始挥起了锄头,没几日,手上就磨出了水泡。
娘亲那时候受了很大的打击,还没能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家里的事,都是父亲和一个忠心的老奴在张罗。
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是茅屋陋室,穿的是粗布衣裳。
他们那时顶的是罪臣的名声,抄没家产,没入奴籍,就已经是万幸了。那时候过得是艰难万分的日子,可是生活却很逍遥自在,父子俩无话不说,父亲时常教导自己功课,校考他的学问,给他讲了许多的人生道理……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呢!
如果父亲不复起,那么眼下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冯耀兴脸上带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心情正坏着,思绪又突然被打断了,冯耀兴的口气很不好。
门外有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大爷,是我。”
冯耀兴松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道:“进来吧!”
有人帮着郭氏开了门。
郭氏端着一个托盘,笑着走了进去。
书房的门,又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天气渐热,瞧着您这几日歇得不好,我就亲手给您炖了这润肺安神的百合莲子羹,您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冯耀兴的表情柔和下来,看着发妻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感激:“何苦自己亲手做这个,大热的天,钻到厨房里,怪难受的。”
说话间,一碗百合莲子羹已经轻轻的话到了冯耀兴的面前。
“谁让大爷嘴挑呢!别人做的,不是甜了,就是淡了!”
冯耀兴拿起汤匙,笑着点头,随即往嘴里送了一口百合莲子羹。他一边吃,一边点头。
淡淡的甜味儿在嘴里化开,正是熟悉的味道,别人做不出来这个味儿。
冯耀兴吃了小半碗,又漱了口,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还是夫人做的东西好吃。”
郭氏脸上带了笑。
她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并不出众,单论五官长相的话,勉强算得上是中人之姿。但郭氏肤白,而且性子温婉,身上一股子书卷气,瞧着便知她是从书香门第里出来的,身上这股子雅淡的气质,替她加分不少。
郭氏是大儒郭申的孙女。
郭申虽未入朝,但家风甚严,全族上下的读书人加起来不知几何!
郭氏也是出身名门。
冯耀兴与郭氏成婚二十载,夫妻和睦,膝下育有两子三女。冯耀兴以子嗣兴旺为由,没有纳妾。这一举动,也使得冯耀兴和郭氏越发恩爱起来。
“大爷因何事愁眉不展?”郭氏轻声细语的道:“我听人说,你从老爷书房回来时,脸都是黑的!”
“哪个多嘴多舌的到你面前了?”提起这个冯耀兴有些不自在,不过在妻子面前,他哪里能藏得住话,况且府里的情况,哪人不知,哪人不晓?
郭氏见丈夫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老爷的心思和用意,岂是他们能更改的。
“夫君且放宽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嫡长子!三弟再怎么样,也越不过你去!况且,太太还在呢,不会眼睁睁瞧着的。”
冯耀兴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这边还有几样事务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郭氏最是知道进退的,她起身道:“正好我去看看儿媳妇。”长子冯崦之妻邓氏已经身怀六甲,桂花飘香的时候,他们也应该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孙辈了。
冯耀兴送走了郭氏,揉了揉眉头,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冯家与云家,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关系上。
冯家既想借云家的势,又想将云家世子除去,说到底,不过是想借着冯氏的手,牢牢握住国公府罢了。
云国公是个糊涂人,他那个长子,倒是不错。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两家仇怨已经结下,除了你死我活之外,再无它法。
没有了冯汤和冯耀宗在场,冯耀兴也重新变回了镇定睿智的模样。
听老三的意思,好像那些莽夫都是听从一个人的号令。是那个最先发现了异常,将人撤了出来,才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风波。
麻……
他到底是谁呢?
还有大妹妹,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是真的中风了吗?
冯耀兴摸了摸下巴,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之色。
~~~
心里同样不好受的,还有云霆雷!
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是好好的,舅舅的人为什么突然离开?
云霆雷的情绪很不好。
此时他的容貌,较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一脸的病容。
周家的人,怎么就来得那样及时?难道是他身边的人出了差错?
云霆雷转了转微微浑浊的眼珠,暗想着,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一是耿凡,还有一个是胡秋。
胡秋年纪大些,办事老练沉稳,一向不多言,不多语。
耿凡呢!年纪小,身手不错,性子是滑了些,但是未必有胆子做背叛自己的事情。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眼看着云霆霄脑袋上的帽子就要变色了,偏偏横生变故!
云霆雷恨得牙根痒痒,猛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廊下站着的几个丫头,听到声响后,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二爷这脾气,越发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五食散的劲儿还没过去。
梧桐院里,云如娇正在替冯氏喂药。
她让人在冯氏的床前放了一个绣墩,自己拿了调羹,将勺子里的药吹温了,再往冯氏嘴里送。
冯氏瞪着眼睛,意识全无,脸上毫无表情。若不是她的胸部一起一伏的,恐怕会让人误会也是一个死人。
云如娇尽心尽力的侍候冯氏,奈何冯氏没有什么意识,一碗药喂进去,有大半碗是要吐出来的。
云如娇也不嫌烦,拿帕子一遍遍的给她擦,还亲自给她擦脸,翻身子。
程嬷嬷看了也是不忍,劝过云如娇好多次,让她多休息,这种事情,自有下人去做,谁也不敢怠慢的。
可是云如娇的性子太执拗,谁劝也不听。
才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大圈。
别人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云如娇自己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冯氏是她的娘,生她养她一回,她不能不知恩,不报恩。
之前母女俩有了龃龉,大闹了一场,也是有些伤感情的。
这会儿看到冯氏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这儿,她心里也十分不舒服,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光。
但,这并不代表她原谅了母亲。
母亲手上,实在是沾了太多的血。
云如娇过来侍疾,一方面是想亲力亲为,尽尽孝道。另一方面,她也是想替冯氏赎罪。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跪在床榻之前,诵经忏悔,希望能替母亲洗去一身的罪孽。
并且,她开始茹素,一滴荤腥也不沾了。
这个消息,被段氏打听了出来,并说与周佳瑶知道。
“要说这大小姐,脾气虽然古怪些,但是是真孝顺。那冯氏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生出这样好的闺女来。”
周佳瑶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氏以为她听烦了,便道:“夫人若无事,奴婢就下去了,厨房那边正准备晚饭呢,奴婢去瞧一眼。”
杏儿接话道:“大娘,这厨房里能不能换着点花样做吃食啊!夫人最近没有什么胃口,吃什么都不香。”
段氏脸上带了几分疑虑,道:“可是夫人身子不妥当,用不用请个大夫来瞧瞧?”
周佳瑶摆了摆手,“潇儿给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觉得最近的吃食都有些腻歪。蜜汁火方、红烧鹿筋、麻辣鱼肚、燕窝炖雪蛤……天天这么轮番轰炸下来,就是龙肉也不香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现在倒是挺想前一阵子的香椿炒蛋,可是过季了,想吃也吃不着了。”
段氏想了想,犹豫着道:“庄子上,倒是有山菜,不如让人去找找?”
山菜?
一瞬间,周佳瑶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山菜的做法,“那敢情好,山菜,野菜,都败火。拌点凉菜,做野菜饼子,都使得。”
一直在旁边侍候,却没说话的琳儿听了这个,当下惊讶的张了张嘴!
周佳瑶瞧个正着,“怎么,很意外?”
琳儿摇了摇头,“山菜新鲜,用这个做菜也是有的,只是一般的时候,都是精细的作法,却没听过做野菜饼子……”
周佳瑶笑笑,“这算什么啊!你在侯府长大,吃的用的,比寻常人家的主子都好,自然是不了解民间疾苦的。你大概也听说了,我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那时候,日子过得苦,根本吃不饱饭。当时我们这一房人,因不是那家人亲生的,便受了很多的苛待。人家吃干的,我们喝稀的,人家吃细面饼子,可我们却连野菜糊糊都吃不饱。若是能吃到一个鸡蛋,那真是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经意的提起往事,周佳瑶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好像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似的。
琳儿听得目瞪口呆,现在瞧着夫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当初她居然过过那样的日子。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段大娘,你吩咐厨房炒两个清淡点的菜便好!往后也不用做太多菜,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段氏连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杏儿和琳儿相视看了一眼,这才行礼退了下去。
周佳瑶用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向某一处。
也不知道世子现在到哪儿了。
他们安全不安全,可找着二哥了?
但愿他们都能平安回来吧!
周佳瑶的祈祷,云霆霄听不见,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必须活着回去。
他手下的兵马加起来足有万人。
一万人浩浩荡荡的往山里走,就是有贼,也会给吓跑的。
云霆霄知道焦南山里的匪不简单,若想制胜,只能兵行险招。
所以他将人马一分为二,自己带着一小队亲随,几个心腹,化妆成贩货的商人,一路由北向南,往焦南山进发。
大队人马则是由副将带队,在离焦南山百余里的镇子中驻扎,为的就是迷惑敌人。
果然,很快焦南山里的探子就下山了。
他在城外转悠了几天,又进城转悠了一圈,然后才返回老巢。
朝廷派人来剿匪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
按下焦南山中的悍匪派探子下山打探消息之事不提。
单说云霆霄等人,一路押着货到了楚州,找了一个小镇子暂时安顿下来。
名义上是住店休整,实际上也纷纷打听着焦南山里那帮人的消息。
焦南山位于山阳和楚州的交界处,山脉延绵几百里,东起山阳府边界,大部分山脉位于楚州,按着当地人的叫法,可分为大焦南山,小焦南山和焦南荒山。人们常说的焦南山,指的便是大焦南山,在楚州境内。这里风光秀美,奇峰怪石林立,主峰万丈青,海拔一千多米,拔地指天,气势磅礴,雄姿灵秀。除此第一峰外,焦南山中,有名字的山峰就有百十余个,再加上默默无闻的,足有千个之多。
焦南山以山水奇秀闻名于天下。秀,指的是山中深谷奇峰,古洞怪石无数,又有飞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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