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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花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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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花儿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指着柴氏问李果儿:“果儿,你叫她什么?”
李果儿忙道:“姐姐,这位是五太爷爷家的三婶娘。”
李花儿听说,立刻露出了笑脸,起身对柴氏道:“哟,原来是三婶娘呀?三婶娘莫怪,我这傻病刚刚好了一些,还不认识人呢,方才您站在那儿喊,我还当哪儿来的疯婆子,开口就要乱认亲戚。”,说着,她掩嘴笑道,“要说我也好了有几天了,也没见个长辈亲戚来,所以此刻认不得婶子,也是有的。”
柴氏被李花儿这哔哩吧啦的一段话,生说出了一肚子邪火,立时似笑非笑道:“哟,你姐姐病好了,怎不知道来长辈处说说?”
这话,是对果儿说的。
李花儿挡在了李果儿身前,换了副哀怨的样子,道:“三婶子不知道,我这刚一醒来,就见爷爷奶奶没了,爹爹还没回来,娘也没了,家里莫说下锅的米,连盐都没一粒了,只有一个果儿守在我身边。这偷儿来偷东西没人管、有人欺负我们姐妹没人管,如此一来,侄女儿哪儿还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亲戚呢。”
一番话,如泣如诉、哀怨婉转,端得上是受了极大委屈一样。
说到后来,李花儿还适时地用那满是补丁的衣袖子擦了擦,拭去了不知存在与否的泪水。
柴氏彻底无言以对了,她心中虽然盘旋了很多话,却半点儿都说不出来了。
李家的其他几房人,都是住在村南边的,围着李家的祖宅,只有李花儿他们家,是住在村西北。
其实,早在李花儿不能动的时候,就已经怀疑过李家这奇怪的格局了。
按理说,李老头是长房长子,莫说在乡村小家,就算是那豪门大户里,也是占了“嫡长”二字,又怎么会和逐出家门一样,远离祖宅而居?
但话又说回来,这历来世上,嫡长二字要值钱的时候便是值钱的,要不值钱的时候,那也是能被人作践在泥中的。
李花儿家这个长房,便是被人作践在泥中的一类。
李家族人不肯善待她们,李花儿便也不打算给他们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念着李家没在爷爷奶奶的坟头前,就把她们母女三人提脚卖了的香火情,而且如今她带着妹妹在村中过活,总不好与族里闹得太僵的话,李花儿现在都懒得和柴氏说话。
不过李家虽然没卖了张氏,却依旧收了张家大舅的钱……
想起来张氏,李花儿也是一阵子难过。
话头堵得差不多了,李花儿才重新绽放了笑容,笑问柴氏:“不过,三婶娘今日来做什么呢?”
柴氏刚才被李花儿那么一番话语,说得气势都弱了。
她重新振作精神,道:“说起来,我听见今儿你们从吴家拿了工钱?”
她就知道是为了钱!李花儿在心中嗤笑,口中道:“怎么?三婶子也想在吴家找份工作?”
柴氏哼了一声:“大侄女可能不知道,你们家可还欠着我家的钱呢,这拿了工钱,怎么也该还些才是。”说着,柴氏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文钱呢,怎么说,也要还我十五文才是。”
李花儿的眉头轻轻一挑。
出了吴家的大门,李花儿可不知道还有谁知道二十文钱的事儿。
方才和冯二囡她们说话,都没露出这个数学。
想着,李花儿的眼神越过了柴氏,看向了斜对门的温寡妇家。
温寡妇早在柴氏来的时候,就已经端了一碗豆子,倚在院门那儿,边吃边看热闹了。
李花儿心中有了计较,便丢开温寡妇,而是看着柴氏,笑问:“三婶娘说我们家欠你们家钱?”
柴氏理直气壮地点着头:“真是,果儿是知道的。”她对着躲在李花儿身后的李果儿道。
李果儿在李花儿背后抖了一下。
李花儿却根本不由柴氏逼问李果儿,而是继续问道:“我妹妹年纪小,还不认字呢,三婶娘说我们欠钱,可有字据?”
柴氏一噎,嘲笑道:“说得和你识字一样。”
李花儿一笑,点点头:“三婶娘说对了,爹爹在家的时候,还真教过我识字。”
柴氏被自己的吐沫呛得直咳嗽。
“你爹哪里识字?胡说八道。”她气道。
李花儿却笑道了:“我爹会木匠活,斗大的字,自然要识上几斗。只不过又不打算去考状元,一个种田的木匠,宣扬自己识字做什么?况且我们又不住在一处,婶娘不知道,也是有的。”
柴氏再次气结:“没写过字据,都是一家人,还要什么字据。”
只是这次,柴氏的语气带了谎言被戳穿的胆怯。
李花儿的眼神,慢慢地冷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赶跑
如果说以前李花儿还真信过李大欠钱的话,那么今儿她去吴家走了一趟,又听了李果儿的话之后,就清楚地知道了。
什么欠钱,根本就是这位三婶编造出来了。
想着,李花儿重新坐回到了木墩上,拿起自己做得差不多的弓,问柴氏:“那三婶娘倒是说说,几时借的?借了几个钱?说好何时还?又是为了什么借的?保人是谁?见证是谁?”
李花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大串,柴氏哪里能反应过来。
哪里有什么保人,哪里有什么见证?最重要的是……
柴氏内心清楚得很,又哪里……有这笔钱呢?
柴氏更慌乱了,这一慌乱,便来了邪性,叉着腰就喊:“哎哟哟,瞧不出我们这大侄女儿倒是会说话,就,就五年前,你爹……你爹出去赌钱吃酒,人都围上门了,要拿你娘去抵债呢,你爹才求了我们借钱,那时候你娘还怀着金宝,我见你们可怜,才借了钱。”
李花儿噗嗤一笑,她没想到,柴氏编谎话都编得这么容易被戳穿。
所以,她也不着急,而是将弓拉开,试了试力道。
还不错,应该合用。
确定了之后,李花儿才不紧不慢地说:“瞧三婶娘说的,五年前我娘就怀着金宝了?那生下的可就不是我弟弟了,倒成了哪吒。”
柴氏一噎,这才发现自己编错了话,忙改口道:“是四年前。”
李花儿再是一笑:“说是我们家借了钱,婶娘却连个时候都能记错。”说着,她慢悠悠地道,“照着三婶娘的话,都堵到我家门口,那家里这些邻居总要知道罢?”
说着,李花儿转头看了一眼捧着个小瓜,趴在篱笆上看着他们的孙三贤。
如今孙家的男男女女都从地里回来了,还带回了几个小瓜。
孙婆子本来还想喊李家两姐妹吃瓜,看见柴氏在这儿,就知道不好,便带家人躲进了屋里去。
只有孙三贤这个他娘都管不了的人,捧着个小瓜,站在篱笆墙另一侧看着。
听见李花儿问,孙三贤脖子一缩,摆手笑道:“三婶子自己都记不清是几年前,那我更记不得了,也没听说李大叔还赌钱的事儿,”说着,孙三贤回过头,冲着屋里喊道,“大哥,你听过李大叔赌钱的事儿吗?”
孙家屋里的几个人,都差点儿喷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把全家人拉下水的,还是孙家自己人。
而本来在屋里吃瓜的孙大贤,被突然点了名字,愣是将一大口瓜都咽了下去,拉得嗓子都疼了。
他是个厚道的老实人,最怕参与这样的事情,便隔着门,一边咳嗽一边说:“我可不记得那么远的事情,好好地回来吃你的瓜。”
孙三贤转过头,对着柴氏和李花儿嘿嘿一笑:“嘿嘿,我们家不懂年份,是四是五的也不知道,没见过。”
说罢,还对着李花儿眨了眨眼睛。
李花儿对他一笑,又越过柴氏的肩膀,对着正笑的温寡妇说:“那对面的温婶子,可见过?”
温寡妇来这儿住了好些年了,又是最有名的看凑热闹。
不过这么被李花儿问到了头上,温寡妇也是猝不及防的——她爱看热闹,却不爱热闹找到自家身上——连忙将剥下来的豆荚都倒在了地上,撇了撇嘴道:“我可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儿,别来问我。”
说罢,连热闹也不看了,慌忙关了院门回去。
柴氏的脸色更白了。
李花儿两手一摊,笑道:“婶娘你瞧,没有字据,也没有见证,您红口白牙就说我们家欠了您的钱,甚至连个准数都没得,可让我怎么还呢?”
柴氏的脸,由白转红。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傻子醒了之后,竟然还这样子厉害。
如果说方才柴氏真的就是想要钱的话,现在却换了个念头。
若不把李花儿压服下去,以后可真格儿就没人服气她了。
想着,柴氏腰一掐,怒道:“好你个浪蹄子,你那死鬼爹欠了钱,你还想抵赖不成?”
李花儿听见她如此说话,脸色立刻一沉,冷道:“三婶娘说什么?”
柴氏叉着腰,一手指着李花儿道:“死爹没人养的玩意儿,连个长辈都不知道敬重!当初就应该把你们提脚卖在那窑//子里,让你们……”
柴氏话音未落,李花儿就已经抬起手中的弓,拿起地上的箭。
而后,搭箭、拉弓,冲着柴氏的脚底下便是一箭。
那竹箭的头上绑了削尖的小凿子,飞出去的时候虽然有些晃悠,但还是稳稳地插在了柴氏脚前的地上。
柴氏吓得大叫了一声“妈呀!杀人了!”便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连趴在篱笆墙上看热闹的孙三贤,都吓得一哆嗦。
只见李花儿站在那儿,水杏儿般的眼睛已经红了。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敢咒我爹死,又咒我们李家女儿到那等下作的地方去,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哭祠堂,再找你们柴家人评评理,问问他们家与我们李家多大的仇怨,竟然这么教自家女儿咒婆家!”
柴氏先是被那一箭吓破了胆子,又被李花儿的这段话惊得丢了魂。
那不过是她一时口快说出来的话,也是族中有人常说李家姐妹的话——自然,只是私下说而已。
李花儿要是真把这话大张旗鼓地拿到族里说,去哭了祠堂,那就是闹大了。
清河村姓氏多得很,可不仅仅只有李家。
李家还要做人呢。
所以想到了这儿,柴氏竟然不敢再说话了。
李花儿这一箭,也算是散了些许内心的嫌恶之气,冷脸道:“滚!”
柴氏顶着张煞白的脸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才连滚带爬地起身跑了。
李花儿静了静心中的怒气,走出院子,将地上的箭拔了出来。
一回头,就见李果儿站在院子里,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
见李花儿看自己,李果儿撇了撇嘴,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要爹回家,我要娘回家!姐姐!我要爹娘回家!我不要在这儿待着了!”
李花儿站在院子外面看着李果儿,紧紧地握着弓。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也顺着脸颊,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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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安慰
族里的亲婶娘,自家亲爷爷五弟的儿媳妇,编着他们家欠钱的事儿、抢着李果儿每次辛苦赚来的糊口钱,口口声声咒着她们家,还当着她们的面,说要把她们卖在窑//子里。
纵然李果儿随张氏,是个柔软的性子,但面对这样的事情,终于也爆发了。
孙三贤呆在那儿,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瓜。
他先被李花儿那一箭吓到了,再被李果儿凄凉的哭声吓到了,而此刻,又被李花儿的眼泪吓到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与自己同龄的邻居,从没有这样哭过。
孙三贤想要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日里胡吃海塞、少年心性的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伤心。
李花儿平复了一下情绪,走到李果儿身前,将这个可怜的小妹妹揽在了怀中。
“哭吧,哭出来就都好了。”李花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李果儿。
李果儿将头深深地埋在李花儿的肩窝里,哭得更伤心了。
李花儿在心中,再次想起了那个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誓言。
那已经不是虚无缥缈的誓言,如今,那就是李花儿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大目的。
孙三贤看着,一摸脸,发现自己也流了两滴眼泪。
他在心中啐了一声自己“真没出息。”转身跑回自家屋中,拿了两块瓜,回身刚要出门的时候,却被里屋的孙婆子叫住了。
“小三子。”孙婆子道,往他手里放了一碗米,“一起给她们送去。”
孙三贤嘿嘿一笑,捧了东西往外跑。
孟氏想要阻止,可是当着这一屋子沉默的大伯小叔妯娌侄子侄女们,却又不好说,只得摔帘子进里屋,对孙婆子道:“娘,我可不同意那事儿,那么乱的一家子,可不好。”
孙婆子盘膝坐在地席上,也有些动摇地叹了一口气,却不置可否。
童氏见状,就将一屋子的孩子们感到了别的屋子里,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门口,心中可怜着隔壁的两个苦命孩子。
倒是孙家大伯孙发财,隔着门帘子劝了一句:“这是爹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事情……花儿也挺好的。”
往日里,如果孙发财如此说话,孟氏定然不敢多言,可今天孟氏却怒了,也是隔着帘子啐道:“大哥倒是会隔着门说风凉话,你心疼她们,怎么不让大侄子娶了?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哥怎么不心疼你亲侄儿?”
童氏捶了多嘴的丈夫一下,孙发财只得无声地叹气,没再说话。
就如孟氏所说,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高高兴兴过日子、再传宗接代的?李家的那些事情,莫说他们这些老邻居,就连李家自己人都说不清楚,还谈什么过日子?
孟氏听婆婆和大伯哥都不说话了,这才摸了一把脸,摔帘子出来,看都不看孙发财和童氏,快步走到屋门外,向着李家张望。
李花儿浑然不知道今日自己的事情,还惹得孙家起了争执,她只是安慰着李果儿,直到李果儿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傻丫头,多大的事情,也值得你哭?”李花儿见她好容易止了哭声,这才笑着劝她。
李果儿哭得有些没了力气,就和那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喘着气,道:“姐姐,反正我不想在家待着了,我们去找爹吧。”
李花儿很是心疼这个小妹妹。
这个家对李果儿而言,已经没她留恋的地方了。
李花儿长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去哪儿找爹爹呢?”
李果儿也没了主意。
李大一走三年,音信全无,或许真的就如那些人说的那样,李大已经……
李果儿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李花儿对李大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惋惜。
见都没见过,又哪儿来的父女亲情?
不过,在李花儿看,一个男人,一去三年音信全无,或许是死了,也或许……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儿。
尤其是李花儿看清楚了李大的本事后,后者这个念头,就慢慢地占了上风。
若她所想不差,那当真是无情无义的男人,就是找到了,又有何用呢?
可同时,李花儿也明白李大对于这个家的意义。
当今世上,掌家的男丁就是顶梁柱,尤其是李花儿姐妹这样的情况,但凡她们这户有一个男丁——哪怕金宝还在——李家也要忌惮几分,不敢十分磨搓她们两个人。
李家不敢真的卖了他们,也是怕李大突然回来罢了。
其实在这之前,李花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坏都系在一人的身上。
在她的念头里,她自己便是自己的天。
而如今,形势比人强这句话,她也算懂了。
只不过懂,不代表要认命罢了。
尽人事才能听天命,人事未尽,何来天命?
想着,李花儿对着李果儿淡淡一笑:“若我们找不到爹爹的时候,他却回家了,又找不见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李果儿瘪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花儿又叹了一口气,笑道:“所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总要好好地过活,这样不管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能好好的,对不对?”
李果儿听不懂这么深的道理,只是表情茫然地点点头。
姐姐说的话,总没有错吧。
就在此时,孙三贤已经趴在了篱笆墙上,对着李花儿道:“傻花儿。”
李花儿转过头。
孙三贤嘿嘿一笑,递过去东西:“喏,给你们的。”
李花儿看了一眼孙三贤身后,对这面虎视眈眈的孟氏,就又想起了那所谓的“姻缘之事”。
她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可是面对并不晓事、总是对自己姐妹二人表现出善意的孙三贤,又不能生气。
“多谢。”李花儿接过碗,语气带着疏离。
孙三贤却只当她刚刚生了气,全然没往心里去,而是道:“傻花儿你也别生气,你那三婶娘一贯就那个样子,以后你不理她就好了。”
李花儿再是一笑,却没有说话。
哪里如此简单?
孙三贤看着李花儿浅笑的样子,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有事情别怕,来找我就好。”
李花儿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好,多谢。”
第二十四章 晚饭
李花儿方才这一笑,带着孙三贤以前从没见过的沉静。
有那么一刻,孙三贤突然觉得眼前的李花儿,不但不是那个傻花儿了,甚至……
也不再是那个李花儿了。
这感觉真奇怪。
孙三贤呆了呆,抛开这个奇怪的念头,转而对李果儿道:“果儿,你也别哭了,你姐姐都好了呢。”
李果儿的脸上还是挂着泪珠子,听见孙三贤的话,勉强笑了一下。
孙三贤见状,立刻对李花儿邀功:“你瞧,我逗笑果儿了。”
李花儿点头笑言:“是,你最厉害了。”
孙三贤却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做的那个弓箭,能给我玩玩不?”
李花儿没想到他竟然在琢磨这个,不由噗嗤一笑:“这可不行,若是伤了自己或伤了人,就是我的罪过了。”
孙三贤立刻噘着嘴,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屋内的孟氏却急了,高声道:“孙三贤,还不快回来帮忙摆饭!”
孙三贤回头对着叉腰而立的孟氏,吐了吐舌头,回过头又对李花儿说了一句:“说好了,你可得借我玩儿。”
说罢,转身跑了。
李花儿依旧没有回答,而是迎上了孟氏的眼神。
孟氏毫不掩饰地白了她一眼,扭腰回了屋子。
李花儿略微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她能理解孟氏的心思,尤其是在今日这一闹之后。
李花儿并不生气,而是捧了东西回身,对果儿道:“瞧,有瓜吃。”
李果儿将脸上挂着的最后一点眼泪擦干,过来自李花儿手中将那碗米接过,闷声进了厨房。
李花儿一笑,自己则回了屋子,将那矮桌放好,又将今日吴大太太赏下来的点心和孙家给的瓜放在桌上,隔着帘子对李果儿道:“果儿,吃饭了。”
“好。”李果儿应声的时候,已经走进了进来,跪坐在李花儿对面,默默地吃着。
虽则那瓜的味道不错,但刚才经过了那样事情的李果儿,却是意兴阑珊的。
李花儿见她小小的人,却带着深深忧愁的样子,觉得心疼,便想找些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李家的族亲是麻烦,但李花儿不想这些麻烦烦扰到李果儿。
恰好这时候,李花儿看见了放在地席一角的那个蟋蟀笼子,起身过去拿了来,把玩了一阵子。
算不得细致精巧。
“吴家小少爷怎么会送你这个?”李花儿问道。
这个话,是白天在外面她没办法问的。
李果儿听见姐姐问,便道:“前几天去吴家帮工的时候,正好撞见吴小少爷打破了一个盘子,他要我帮着说是吴大太太养的猫儿打碎的,还说要送我谢礼。”
李花儿听了这事儿,微皱眉头:“你就替他扯谎了?”
李果儿疑惑道:“这算扯谎吗?吴小少爷说不算的,他说这叫什么……权宜之计。”说着,她还颇为高兴地笑着说,“吴小少爷还说了,他还教给了一个学里才学的词儿,就算利钱了。”
“噗。”正吃着瓜的李花儿听见这句话,差点儿没将瓜喷出来。
亏得她吃东西总是慢条斯理的,不然就真个要呛到了。
李花儿咳了两声,忽而想起来吴家大少爷说吴小少爷那句话:“你在学里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些精致的淘气和强词夺理。李花儿在心中替吴小少爷答了吴大少爷这句问话。
不过这个小少爷如何与她无关,带坏果儿可不行。
李花儿放下了碗,道:“这当然算扯谎。果儿,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情,谁做的,让谁自己想办法,担着也好、瞒着也好、偷偷赔了也好。今儿冤了个不会说话的猫,而吴大太太总不至于为了盘子杀了自己的猫儿,不过骂几句;若是冤枉给了哪个人呢?人家又如何辩白?”她耐心地和李果儿说着道理。
李果儿却没想有想过这些,不免一愣一愣的,好久才恍然道:“是呀,要是他让我冤枉了别人,我可怎么办呢?”
李花儿笑道:“况且,吴大太太难道还真为了个盘子打他不成?一个盘子的事儿都不敢承担,以后可怎么办?你今儿帮他瞒着这个,难不成以后他做了更错的事儿,还能找你帮?”
李果儿仔细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晓得了,我听姐姐的。”
李花儿见李果儿听进去了道理,就放了心,旋即又问:“你知不知道,吴小少爷这蟋蟀笼子从哪儿得来的?”
方才的小插曲倒是让李果儿暂时忘了柴氏上门那点子事儿,听见李花儿问,就笑道:“这个笼子是县里一户叫南北杂货的店卖的,他家有的掌柜最会做这种小玩意儿了,这个蟋蟀笼子说是都要十文钱呢。爹爹在家的时候,还在他们那儿寄卖过一些小东西呢。”
李花儿眉毛轻挑:“哦?什么东西?”
李果儿掰着手指道:“就是些什么木凳、砧板、斗笠蓑衣……哦,还有竹篾篓子之类的东西。我记得爹爹走了不久之后,那南北杂货还派人来过,将爹爹寄卖东西的钱给了娘。”
李花儿对那完全没有印象的南北杂货的老板,有了些敬佩。
是个将诚信、有道义的商家。
而李花儿最在意的事情,却是李大寄卖的东西。
木凳砧板那是木匠本分,但是斗笠蓑衣?竹篾篓子?这可不是木匠的活计。
她沉吟了一下,问道:“爹还会编这些东西?”
李果儿点点头,笑道:“嗯,不过爹说他编那些东西的手艺并不很好,还要多练几年,才能更好。”说完了,李果儿才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姐姐怎么这个也忘了?以前爹爹编东西的时候,姐姐还缠着爹学呢。”
李花儿忙笑着敷衍道:“傻了一段日子,有些事情都不记不清楚了。”
李果儿也不怀疑,而是捡了一块点心,继续吃着。
李花儿则安静地坐在那儿看着李果儿,心中做着自己的盘算。
吴小少爷能从县城带回来的蟋蟀笼子,大概也是清水县里能找到的最好的。
不过依李花儿看,那手艺并不精致。
如果她能编些小玩意儿拿到县城中,应该有些赚头。
李花儿现在可是穷得很,所以不拘什么,只要能赚钱的,她都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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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再次进山(加更)
这天夜里,姐妹二人如往日一样歇下了。
而第二天一早,一肚子心事的李花儿依旧和往日一样,早早地就起来了,睡眼惺忪地坐在自己的矮塌之上,再次恼恨这扰人的蚊虫。
今日上山,要寻些驱蚊虫的艾草才好。
想着,李花儿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拎着两个木桶,向着水井的方向去了。
水井就是在李家院子不远的地方,是附近几户人家公用的。
清河村依着清水河,那水井最深处也是与清水河相通,缺什么都缺不了水,且水质清澈。
李花儿去的时候,孙家的童氏、在李花儿家隐隐能望见的周家大儿子、住在温寡妇家后面的柳奶奶,还有那温寡妇,已经在井旁了。
见了这些人,李花儿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甜甜地叫了一圈人,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完全没有昨天才被柴氏上门的抱怨或者难过。
不过这一堆邻居,昨儿可都或听见、或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向李花儿的眼神,未免复杂些。
可怜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尤其那个柳奶奶,因着儿子儿媳早死,独自带着个小孙子过活,常被族人欺负,所以对李花儿还有些感同身受的怜惜,和李花儿说话的事儿,眼眶还红了,嘴里叨咕了一句:“可怜的。”
只有那温寡妇,看李花儿不介意的样子,心中觉得没意思,撇了撇嘴,提着水,扭着屁股往家去了。
剩下的几个长辈倒是客气,尤其是那周大伯,帮着柳奶奶打了水之后,还说了一句:“花儿,你先来吧。”说着,就也是亲自动手,帮李花儿将水桶灌了个满。
李花儿道了一声谢谢,倒是童氏看见,忙道:“花儿拎得动吗?要不回去叫你孙大哥,就说我让他来的,让他给你提回去。”
李花儿噗嗤一笑:“哪用麻烦大哥哥,我力气大,拎得动的。”说着,已经将两个水桶都提了起来。
虽然有些晃悠,但还是站稳了。
周大伯笑道:“如今看来是真的好了。”
李花儿一笑,便同他们告辞了。
待她到家之后,李果儿也已经醒了,见李花儿回了来,笑道:“姐姐最近起得真早。”
李花儿将水桶倒在了厨房一角的水缸里——那水缸是被泥封在地上,和屋子浑然一体一般。
听见李果儿如此说,李花儿笑道:“睡了一年了,现在可不是要早些起吗?姐姐今日上山去,你哪儿都不要去,如果有人上门来,你就先到隔壁孙奶奶家躲一躲,知道吗?”
李花儿确实有些担心,生怕自己前脚出门,后脚李家又来人了。
李果儿乖巧地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李花儿略微放了心,胡乱吃了两口她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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