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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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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匪解着衬衫的扣子,汗湿的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不按空调?”

    黄单说,“没钱。”

    陆匪把手插||进潮湿的发丝里面,往后捋了捋,“一个空调能有多贵?”

    黄单说,“几千是要的,我卡里只有几百。”

    似乎从一开始,青年在自己面前就很坦诚,那种坦诚是能交心的地步,陆匪还是没法适应,他沉默几瞬,“毕业有段时间了,你就没什么打算?”

    黄单说,“经济不景气。”

    陆匪把腿一叠,“你投简历了吗?”

    黄单摇头说,“没投。”

    陆匪的面部抽搐,混日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低头解袖扣,把袖子卷到手肘部位,将褶||皱抚平,“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公司的人事主动找你?”

    黄单说,“我没那么想。”

    陆匪的言辞犀利,“大学混了四年,混了个毕业证书跟学位证书,是不是觉得人生一下子就圆满了?”

    黄单蹙眉,“你别这么说话,我不喜欢听。”

    陆匪把腿放下来,侧过头笑,“那你想听什么?想听我说你还很年轻,人生才刚开始,慢慢来,先玩个两三年再说,不着急?”

    黄单站起来,他没生气,只是问,“你是不是很累?”

    陆匪也站起来,“季时玉,从昨晚接了你的电话到现在,我一下没合眼,一滴水没喝。”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委屈,当事人浑然不觉,唯一的听众听出来了。

    俩人四目相视,气氛莫名其妙,关系也莫名其妙。

    妈的,全都莫名其妙。

    陆匪的太阳穴一通乱跳,他大力按了好几下,呼吸粗沉,嗓子干涩,头也疼,一晚上没睡,很疲劳,一下子没歇,就急急忙忙赶飞机回来,见着人,心踏实了,却更加让他难以平静。

    这代表着什么,陆匪知道,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像他,简直荒唐都了极点。

    陆匪很忙,他就像一台机器,不停的工作,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国外积累了一堆工作,回去至少要熬两到三个通宵才能搞定,国内的收购案他是不需要操心的,可他人却待在国内没回去,还跑来了这里。

    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有必要让秘书给他约一下医生。

    一阵静默过后,黄单坐回去,把茶几上快凉的那碗银耳汤推给男人,“饭刚煮上,要过会儿才能煮好,你先喝点这个吧,我煮的,放了冰糖,很好喝。”

    陆匪也坐回去,他垂下眼皮,扫了眼那碗银耳汤,色泽看起来不错,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舀了一勺子进嘴里,味道也不错。

    黄单问他,“怎么样?”

    陆匪摸一下碗口,眼皮蓦然一撩,“你喝过了?”

    黄单说,“就喝了一口。”

    陆匪把勺子丢碗里,“那也是喝过了,你把自己喝过的东西给别人喝,好意思?”

    黄单说,“不喝算了。”

    他试图把碗从男人手里拿走,“给我吧,我还没喝够呢。”

    陆匪单手端着碗,纹丝不动。

    黄单也不使劲拽,他淡淡的说,“这是我起早煮的,量没有把控好,煮少了,你不喝也好,我一个人够喝。”

    陆匪几下就给喝完了,他把碗往茶几上一扣,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黄单抽了一下嘴角,他看到男人提了行李箱,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你不跟我睡?”

    陆匪的背影一僵,他回过头,面上不见情绪波动,眼睛里也是波澜不起,淡定从容,只是抓着行李箱的手指收了收,“跟你睡?怎么睡?”

    黄单说,“卧室的床很大,是红木的,也很结实,睡两个人不会有问题。”

    陆匪的指尖在行李箱把手上点几下,“重点。”

    黄单说,“我想跟你睡觉。”

    陆匪睨他一眼,“快中午了,你还没睡醒。”

    黄单看着男人,“你回来,不是为了要跟我睡觉?”

    陆匪听着睡觉这两个字,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想这想那,全是些少儿不宜的玩意儿,反观青年,说话时的样子很认真,一点暧||昧都没有,是他自己思想龌龊。

    操,陆匪深刻感觉自己跟一匹饿狼似的,这么不挑食,不对,他挑食,挑来挑去,最后就挑中了……

    目光落在青年脸上,陆匪的头又疼了,他抿紧薄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黄单说,“你的气色很差,吃了饭就休息吧。”

    陆匪心说,气色差是谁害的?听出了青年语气里的关心,他阖了阖眼,转身拉着行李箱上楼,头也没回的丢下一句,“没事就在家待着,别出去乱跑。”

    黄单的手机响了,是条短信,陆匪发的,叫他关门,他翘翘嘴角,“啰嗦。”

    关了门,黄单去厨房忙活,他有模有样的戴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瘦肉,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冲洗后丢在砧板上,用菜刀切成一片一片的,放进调好的酱汁里腌着。

    接下来该做什么?

    黄单茫然的站了会儿,想起来自己要去拿木耳,鸡蛋,黄瓜,葱姜蒜。

    陆匪洗了澡,理智告诉他,必须要睡一觉,补充一下睡眠跟体力,可身体很不配合,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出了一身汗。

    黄单刚炒完木须肉,准备洗锅的,就听见了敲门声,他探出头喊,“谁?”

    外头没声音,黄单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陆匪发来一条短信,里面就两个字:开门。

    门一开,陆匪就跨步进来了,他反手搭上门,闻到了一股子油烟味,“你炒菜怎么不开油烟机?”

    黄单说没有装,他匆忙往厨房赶,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手感,过会儿就又不会烧了,“我还有两个菜跟一个汤没烧,电视遥控器在沙发上,杂志书都有,你随意。”

    手被拽住,黄单被那股力道弄的身形一滞,耳边是男人的质问,“怎么弄的?”

    黄单寻着男人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左手的食指跟中指上面有好几个口子,其中两处的肉都削掉了,他没任何感觉。

    “切菜切的。”

    陆匪的额角一下一下抽动,心里有股火,“季时玉,你不会烧饭逞什么能,叫几个菜回来不行吗?”

    黄单的眉心蹙了蹙,“陆匪。”

    陆匪低骂一声,他知道那股火的起因是什么了,是心疼,这让他更加愤怒,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三十而立的大傻逼。

    “我第一天见你,你的头是包着的,头上的伤好了没两天,就给我来一个鼻青脸肿,胳膊肘严重擦伤,额头还破了,丑的没法看,现在又把手给切了,你真行,季时玉,你还有什么招,不如先来个预告?”

    黄单没出声。

    陆匪绷着一张脸,厉声喝道,“说话,哑巴了?”

    黄单还是没出声,他自知理亏,又摸清了男人的根骨,就不在这时候跟对方争论。

    陆匪深呼吸,“创口贴有吗?”

    黄单说有,“在电视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

    陆匪去开抽屉,把一板创口贴,药棉,碘伏都拿到桌上,“你给我过来!”

    黄单乖乖的照做。

    男人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碘伏,他想说自己一点都不疼,但时机不对,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这件事说清楚。

    系统,“小弟,不能透露的。 ”

    黄单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

    系统,“任务世界的禁制。”

    黄单无语。

    陆匪手上的动作轻柔,嘴上不饶人,“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

    黄单说,“你不是在国外定居吗?怎么损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陆匪眉眼没抬,撕开创口贴包在青年食指的伤口上面,“我在国内念完高一就出国了。”

    黄单问道,“为什么要出国?”

    陆匪用指腹一点点压着创口贴,确保边边角角都贴上去了,“哪来为什么,想出国就出国了。”

    黄单没有再问。

    剩下的两菜一汤是陆匪烧的。

    陆匪把饭菜端上桌,还是没搞清自己怎么会跑去厨房做饭,“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晚上七八点回来。”

    黄单说,“好哦。”

    陆匪双手撑住桌子,俯身问,“季时玉,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以正常人的思维,难道不应该会问“为什么为了我大老远的赶回来”“你是在担心我吗”“介意我跟别人睡,是不是在吃醋”“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或者是“你喜不喜欢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青年的反应很平淡,他们手没牵,没抱过,嘴也没亲,还没怎么着,就进入某种陆匪搞不清的模式,或许说,是他一时难以置信。

    陆匪上网搜过,对人告白后会有哪些表现,譬如忐忑,紧张,害羞等等,青年一个不沾,要不是他的记忆很好,他都要怀疑那天听到的告白是幻觉。

    黄单认真思考后说,“没有。”

    陆匪把碗筷一丢,揉了揉额头,“我看我是吃饱了撑的。”

    黄单说,“你还没吃。”

    陆匪冷眼一扫,“我吃的油烟跟空气。”

    黄单,“……”

    他夹一筷子木须肉到嘴里,脸上一下子就浮现了笑意,“这是我炒过最好吃的一次,你尝尝。”

    陆匪看的一愣,半响不买账的说,“我饱了。”

    黄单的声音模糊,拉了一下男人的手,“不要闹了,快坐下来吃饭。”

    这口气,怎么听都有一种宠溺在里面,哪怕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了,那种意味也没有消失。

    陆匪又愣,他拉开椅子坐上去,拿起筷子夹木须肉,以为有多好吃,结果就是都熟了,油盐用量也都正常的程度,就两个字,凑合。

    本想说两句话打击青年,把他翘上天的尾巴给揪住拽下来,但陆匪看他弯了唇角的样子,没说出口。

    黄单尝了另外两个菜和汤,他脱口而出,“你的厨艺还是这么好。”

    陆匪走着神,没听清,“什么?”

    黄单说,“我是说,你的厨艺很好。”

    陆匪吃一口饭菜,“比你好。”

    黄单赞同的点点头,没有丝毫的不服气,声音里还带着笑,“嗯,比我好。”

    陆匪猛地抬眼,他看不透青年,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黄单话不多,吃饭时更少,他没想找话题,只是垂头吃菜夹菜,细嚼慢咽着,不允许谁在此时踏足他的小世界。

    陆匪察觉到了,他也没上赶着找不痛快。

    一顿饭在安静中度过,那盘木须肉黄单没再吃,他不喜欢吃自己炒的菜,没有幸福的味道,陆匪咬着牙吃了。

    陆匪拿纸巾擦嘴,眼皮没抬的问,“你看什么?”

    黄单单手撑着下巴,“看你。”

    陆匪擦嘴的动作微顿,几不可查,“看出来什么了吗?”

    黄单说,“你的手掌粗糙,掌心有茧,左耳上有一颗小黑痣,下巴上有胡渣,早上出门没刮,看着就很扎手,脸上有一个小痘痘,新长的,上火了吧。”

    陆匪纸巾下的唇角抽搐,他放下纸巾时已经恢复如常,漫不经心的开口,“就这些?”

    黄单说暂时就这些,“冰箱里有绿豆,我给你煮绿豆汤喝,那个下火。”

    陆匪的眉毛一挑,绿豆汤?王八汤都没用。

    黄单说,“别把小痘痘挤掉,不然会发炎的,要是难受,我可以给你涂点牙膏。”

    陆匪皱眉看他一眼,“你离我远点,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黄单说,“哦。”

    他收拾了碗筷去厨房,不再多说一个字。

    陆匪扶额,那小子什么时候吃定了他?想不起来了,无迹可寻。

    很突然的,陆匪想起青年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们是同一种人,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也想起青年说的另一句话。

    青年说自己不是同性恋,说喜欢他。

    一不留神,陆匪的手打到了桌角,他疼的面色一变,唇线骤然拉直,喉咙里也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黄单从厨房里出来,“我看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匪没动,由着青年抓住他被打到的手,轻轻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陆匪的面上一烧,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你吹的是仙气?”

    黄单说,“我看周姐姐就是这么对她家小宝宝的。”

    陆匪的目光一沉,他气的想捏青年的脸,“季时玉,你存心想让我消化不良是不是?”

    黄单说,“我在分散你的注意力,你是不是没刚才那么疼了?”

    陆匪愕然,是没那么疼了。

    黄单把男人的手拉到自己的嘴边,这回没有吹,而是把嘴唇贴上去,舌尖舔了舔。

    陆匪只感觉手被舔的那一块先是温温的,然后是凉凉的,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立刻就将手拿开,满脸的嫌疑,“一嘴的油。”

    黄单说,“我擦过了。”

    陆匪的面色不善,“那也有。”

    黄单发现男人的耳根子红了,他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陆匪出来的时候,对门的周春莲也碰巧出来,俩人打了个照面,前者视若无睹,后者若有所思。

    周春莲把垃圾袋放门口,她伸着头望了望,问着客厅扫地的青年,“小季,你跟楼上那位,你们……”

    黄单说,“我们是朋友。”

    周春莲似乎并不奇怪,她笑了笑,“你待人和善,朋友是不会少的。”

    黄单说,“周姐姐,小宝宝睡了?”

    周春莲说没睡,她叹气,“孩子脸上长了湿疹,上了药不见好,我昨晚一晚上没怎么睡。”

    黄单说,“那是正常的,不用太担心。”

    周春莲嗯了声。

    黄单试探的问,“周姐姐,我能去看看小宝宝吗?”

    周春莲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才应声说好。

    黄单拿了钥匙锁门。

    周春莲在他身后说,“你注意着点是对的,现在乱的很,说出事就出事了。”

    黄单说,“上次我家里进过小偷,就留了个心眼。”

    周春莲唉声叹气,“我跟你李大哥商量着要不要搬家,房子不好找,搬家也很麻烦,他没时间,我没那个精力,只能等孩子大一点再看了。”

    黄单跟着周春莲进屋,“案子破了,把凶手一抓,会没事的。”

    周春莲说,“警方一直在查,什么也没查出来,老张的案子还没破呢,我看年前可能都破不了。”

    黄单回头看她,“这个说不准的,也许线索突然就有了。”

    “但愿吧。”

    周春莲给孩子买了婴儿床,但她没把孩子放里面睡,而是放在大床上,靠着她睡的。

    婴儿躺在床上,兜着纸尿裤,白胖的胳膊挥动着,小短腿不时瞪一下,嘴里还吐着泡泡,他刚吃过奶,精神很好。

    周春莲把毛巾被往上拉拉。

    房里没开空调,黄单看她那么做,就说,“会热的吧?”

    周春莲说,“不会热。”

    黄单早发现了,周春莲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面很固执,是听不进劝的,她认为是对的,就是对的,即便所有人都告诉她,那是错的,她都不会去改。

    除了医生。

    周春莲对医生说的话深信不疑,她太看重孩子了,过了那个度,不正常。

    单没再说下去,他站在床边,对婴儿露出一个笑容,婴儿也对他咧嘴,笑起来更像李顺了。

    “周姐姐,小宝宝冲我笑了。”

    周春莲笑了起来,神情里满是母爱,“他喜欢你。”

    黄单没伸手去碰婴儿哪个地方,他也没凑的太近,知道周春莲很反感。

    床上的婴儿好小,手大概只有黄单的一根手指头长,看起来很脆弱,周春莲让他抱,他也不敢抱,怕用的力道大了,让婴儿受伤。

    周春莲忽然说,“小季,我听说你跟502的住户走的很近。”

    黄单说,“嗯,我跟他挺聊得来,就常去他那儿。”

    周春莲拿了拨浪鼓摇一摇,逗着自己的儿子,“你早点找工作吧,那样能忙起来,忙一些好。”

    黄单没有直起身子,就着这个角度去看中年女人,“周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如果有,你可以直说的。”

    周春莲说,“也没什么想说的。”

    黄单多少还是听出了中年女人前一句话里的深意,希望他不要再跟王志来往。

    不多时,黄单站在502门口。

    平时他每次过来,门都是开着的,里面传出王志敲键盘的声响,夹杂着流行歌曲的旋律,这次门紧闭着,有点奇怪。

    黄单看看走道里的纸箱子,他侧过身敲门。

    过了一会儿,王志才把门打开,气息很喘,脸上还有汗,“季时玉,你怎么来了?我这儿来了一批货,正忙着整理呢。”

    黄单进去,看见放货物的房间门关着,还上了锁。

    他眯了眯眼,哪有人搬货搬到一半,就突然把门上锁的?

    王志去卫生间洗把脸出来,脸上脖子上都是水珠,香皂味儿很浓,“你等着,我去切西瓜,是黑美人,很大一个,早上才买的。”

    黄单说,“你早上出门了?”

    王志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是啊,出去买了水果跟菜。”

    黄单的视线不停扫动,“王志,你好朋友的前女友不过来了吗?”

    王志拿了两片西瓜出来,给了黄单一片,“这事我都忘了,你怎么还记着?”

    黄单接过西瓜,“我好奇能跟前男友成为朋友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人。”

    王志呸呸把西瓜籽吐进垃圾篓里面,“跟我们一个样,都是两眼睛,一嘴巴,一鼻子。”

    他抬头说,“隔壁那位在你屋吃的午饭?”

    黄单看着王志。

    王志嘴里塞着西瓜,口齿不清,“别这么看我,你也不想想,我开着门的,他一回来就楼上楼下的跑,敲门,我能不知道么?而且我还听到你跟他说话了。”

    黄单继续吃西瓜,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我帮了他一个忙,他说会给我介绍工作。”

    王志连忙问,一副八卦的姿态,“什么忙?”

    黄单说,“我答应他不跟别人说。”

    王志翻白眼,“真不够意思。”

    黄单把瓜皮丟垃圾篓里,“我下午没事,需要我帮忙吗?”

    王志取下眼镜,翻到眼镜布擦擦,“今天店里的生意不咋地,等搞活动的时候找你。”

    黄单随口问,“新到的是什么货?”

    王志看向黄单,他个子很矮,是仰着头的,“你怎么问起这个,又是好奇心?季时玉,你的好奇心比我还多,不是我说你,那玩意儿太多了可不是好事。”

    黄单说,“也是。”

    王志扒拉扒拉,丢给黄单一管药,“去疤有神效,我顺便给你订了一管。”

    黄单拿手里看了看,“多少钱?”

    王志勾他的脖子,脚踮起来的,姿势还是很别扭,“没几个钱,你拿回去用吧,本来是个帅哥,现在是个猪头。”

    黄单说,“谢谢。”

    王志拍拍他的肩膀,就去电脑前坐着忙活了起来。

    黄单一下午都没走,他到了睡午觉的点也没合眼,强撑着跟王志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快黑了才回去的。

    陆匪说晚上七八点回来,他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回来的,没有超过时间。

    黄单给他拿绿豆汤,“听赵晓说你的公司叫mp,是my princess的缩写,我的公主。”

    陆匪喝口汤,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又冰又甜,“对。”

    黄单问道,“你的公主是谁?”

    他在听闻赵晓所说以后,就很疑惑了,原来的几个世界,男人在没遇到他之前,心里身边都没有人,一旦遇到了他,就只有他。

    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冒出来了一个公主?

    陆匪说,“不知道。”

    黄单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变化,“你为了那个人创建了公司,怎么会不知道?”

    陆匪的薄唇一抿,青年的口吻让他不耐烦,百分百的信任呢?被狗吃掉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季时玉,我没必要跟你撒谎。”

    黄单说,“是吗?”

    陆匪一语不发的喝完绿豆汤,火气灭的差不多了,“我当年创立公司的时候,脑子里就出现了那串字母,我觉得不错,就在注册时用上了,这些年也没去想过,一个名字而已。”

    黄单不说话了。

    陆匪暴躁起来,他的两根手指曲着,在桌面上敲了敲,“季时玉,你又怎么了?”

    黄单说,“没什么,我只是吃醋了,不用管我,过会儿就能好。”

    陆匪,“……”

110。邻居

    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黄单默默的吃着醋; 这种感觉新鲜而又陌生; 他沉思了起来。

    陆匪低头刷手机,俩人一时都没有什么交流。

    黄单从站着变成坐着; 手托着下巴,视线落在虚空一处; 他发现自己从没想过; 男人跟他以外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情形。

    想象不出来; 不能忍受,一下都不能忍。

    黄单垂下眼皮; 觉得传说中的醋不好吃,他不想再吃了,仅此一次; 决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瞥了眼身旁的男人,黄单抿了抿嘴,“你不哄哄我?”

    陆匪刷手机的动作停住了,他掀掀眼皮; 怀疑自己听错; “什么?”

    黄单说,“我吃醋了; 你应该哄我。”

    陆匪继续刷手机,置若罔闻,只不过他的动作不再自然; 面部轮廓也紧绷着。

    黄单说; “你哄哄我。”

    陆匪还是没回应。

    黄单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男人; “吃醋的滋味不好受。”

    陆匪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横眉竖眼道,“季时玉,刚才我就跟你解释了,公司的名字是我临时想的,没有什么意义,也没什么公主,你听不懂人话?”

    黄单说,“听懂了,但这不并影响我的介意。”

    陆匪双手插兜,在桌前走动几步,他像一头困兽,气息粗喘着,情绪失控,公主公主,公主是谁都不知道,为这么点事跟他闹,莫名其妙。

    “关我屁事!”

    黄单平静的分析给男人听,“我介意,是因为我在乎你,要是我不在乎你,不说公主,就是加上王子,骑士,小兵,我都无所谓,明白吗?”

    陆匪的心跳慢了一拍,又疯狂跳动,起伏变化跟网上说的情况大同小异。

    他真的对这人上心了。

    有那么一瞬间,陆匪心想,算了,青年不舒服,他就把公司的名字改了,可他只要动了这么念头,就不受控制的去动摇。

    我的公主,似乎代表着某样东西,而那样东西陆匪不知道,很滑稽。

    陆匪被怪异的情绪影响,他周身的气场暴躁,铁青着脸低吼,“季时玉,你想怎么着?非要我说,我活了三十年,还没跟人好过?”

    黄单的唇角隐隐一扬,“说我是个白痴,你才是。”

    陆匪听见了,他凶神恶煞,一双眼睛里渗着寒光,“你再说一遍。”

    黄单说,“不想跟你说话了。”

    陆匪瞪着青年,面色骇人,他又把手机拿手里,翻起之前没看完的页面。

    黄单趴在桌上,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我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别管我,让我自己冷静冷静,会好的。”

    “……”

    陆匪觉得晚上的自己不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比白天的自己还要傻逼,他是有多无聊,才会上网搜一些情情爱爱的攻略指南?又不是低能儿,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犯的着去知乎搜吃醋有关的话题?搜索怎么哄一个吃了醋的人?

    犯不着。

    没见着人,陆匪还是平时的自己,一见着人,他就控制不住的天南地北一通乱想,还干傻事。

    陆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面,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无时无刻的不在躁动着,澎湃着,不知道想干什么。

    网上说吃醋了,会闹,还会哭,发脾气,严重的会冷战,歇斯底里,青年好像没有,很安静的坐在一边。

    陆匪搞不清楚,青年所谓的吃醋跟普通的吃醋是不是一回事。

    他皱皱眉头,如果不是一回事,那以此类推,青年的喜欢会不会也跟普通的有差别?

    黄单正在独自体会吃了醋,还没人哄他的心情,冷不丁的就听到桌角被踢,重重摩擦地砖的声音,他扭头,发现男人自己在跟自己生气,满脸的阴霾跟愤怒。

    见青年看过来,陆匪耙耙短发,拧着眉头问,“晚饭吃过了吗?”

    黄单说,“没有。”

    陆匪给青年一个“我就知道你没吃饭”的眼神,他把手机塞口袋里,拿了车钥匙说,“跟我出去吃饭。”

    黄单说,“你等等,我去换一身衣服。”

    陆匪说不用换,毫不留情的说,“你顶着张猪脸,换什么都一个样。”

    黄单不搭理,他径自去了卧室。

    陆匪没等多久,就看到青年从卧室出来,惊艳是绝对不存在的,原先的格子短裤换成了牛仔长裤,图案洗褪色的t恤被白衬衫取代。

    穿着挑不出毛病,也没有闪光点,太普通了,满大街都是。

    陆匪生平第一次这么佩服自己,面前的人鼻青脸肿的,头发微乱,额头还贴着两块创口贴,他竟然还能看出来清秀跟干净,或许他不但要约脑科医生,还需要去看一下眼科。

    黄单把衣领整理整理,拽拽有点长的发尾,对男人抿嘴笑了一下。

    陆匪看的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随后就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这一连串的反应很猥琐,俨然就是一副八百年没见过活人的饥||渴样子,他绷着脸嗤一声,“早说了,你换不换衣服没区别,猪头还是猪头,丑死了。”

    黄单慢悠悠的瞥了男人一眼,“你的耳朵红了。”

    陆匪说,“热的。”

    黄单抽抽嘴角,他去鞋柜里拿出黑色的球鞋穿上,蹲下来认真系鞋带。

    陆匪站在青年身后,目光扫过他乌黑的发顶,“季时玉,你真的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黄单把两根鞋带往上拉拉,手指灵活的绕上去,打了个蝴蝶结,他满意的拨弄拨弄,就去洗另一只鞋的鞋带,“没有。”

    陆匪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青年的态度很不合理,他心想,至少也该问一句“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吧?这么想着,他也就不自觉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气氛突然尴尬。

    陆匪偏过头捏住鼻梁,好像不仅仅变成傻逼,还有成为智障的迹象。

    黄单说,“不需要问的,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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