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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越观-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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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诡异的平静,让方善水差点以为,那个背后使坏的云良,已经被他的掌门悄悄带走了。
然而这种平静,只持续到了傍晚。
“导演导演,外头有好多纸人!”剧务小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大声嚷嚷了起来,他惊慌的神色,顿时让剧组众人一静,不由心慌起来。
拍了一天吼了一天,褚韩嗓子都干了,有些燥地道:“什么纸人?”
刚刚出去转了一圈的剧务小瑟,一脸恐惧地对褚韩道:“就是那种……那种死人陪葬用的纸扎人啊,足足有百十来个。我问门卫是谁送来的,他说是没看到,好像突然就在那里了。好吓人,我们外头好像变成死人下葬地点一样。”
褚韩听了,赶忙跑到门外去看,方善水也跟了出去,后面的剧组众人磨磨蹭蹭的想要跟,又有些害怕。
到了门外,褚韩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百十来个纸扎人,男男女女,还有小马,轿子,看起来好像到了百人下葬聚会地点一样。
那些纸扎人摸着胭脂口红,点着黑漆漆的眼珠,简直仿佛活人,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目视着你,那惨白的脸,脸上诡异的被画出来的微笑,古怪的樱桃小嘴,一个个支楞八叉地就那么站在院子里,看起来诡异极了。
“导演,又来了,怎么办……”最先发现纸人的小瑟,哆哆嗦嗦地站在褚韩身边,害怕地伸手想要抓住褚韩的手。
嗯?
方善水突然对着小瑟喝了一声:“定!”
正伸手想要抓住褚韩的小瑟忽地一顿,脸上害怕的神情,仿佛被揭掉一层皮般褪色,渐渐变成了一张笑脸——纸人的笑脸。
褚韩骇地倒退了一大步,刚刚给他带路和他说话的小瑟,居然是个纸人!
被方善水的法术叫破,那个纸人还保持着刚刚小瑟靠近他的样子,手都伸在半空中停住不动,本应该轻飘飘无处着力的身体,就那么稳当当地站在褚韩面前,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方善水道:“他来了。”
谁来了?褚韩此时满脑子混沌,完全不能好好思考了。
方善水话音刚落,被放在门边斜倚着墙的一个黑色员外帽纸人,突然动起了嘴,好像在说话一样,嘴里还传出了带着些纸张摩擦声的话语:【嘿嘿,方善水,我知道你。你护着这无良剧组和我作对,不让我教训他们,行,那我们就来试试各自的本事。看是你护得,还是我动得。现在你不妨来猜猜,你们剧组里还剩下多少是真人,多少是冒充的纸人。】
褚韩闻言一呆:“我剧组里头还贴着方大师的符纸呢,你也能进去捣乱?”
【哼。】纸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有点不满地道,【他的符再厉害有什么用,被你们自己人撕了,你们还浑然不知,也是搞笑。】
调虎离山。
这云良早知符纸消失,故意弄出这副阵仗,明显是为了引方善水出来,然后趁机进剧组捣乱。
褚韩震怒:“哪个混蛋干得好事!?”
纸人懒得继续就这个事,多费唇舌。
纸人无神的眼珠子似乎咕噜转动了一下,仿佛在看向方善水,脸上被画出来的笑,好像变得更加不怀好意起来,阴森森地说:【方善水,快去找吧。这些纸人,可都是我用借物之法,从各个新丧之人的坟前借来的,如果你们不能及时辨别哪个同事被纸人替代了,他们到了时间,就会替代纸人们被烧掉哦。哈哈哈。】
褚韩一听简直日了狗了,骂道:“你不是名门正派吗?你这样太过分了吧,你师父要是知道你做了这些事,他不得抽死你!”
褚韩气得要命,想要再找纸人理论,但是他眼前的纸人却已经不再说话,好像变成了正常的纸人一样。
方善水收了手机,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纸人一样,二话不说走进了剧场内。
褚韩见状赶紧跟上,进入剧组一看,剧组里头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很多纸人,它们或站或躺靠在任何地方,一双又一双的眼睛,仿佛引来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视线。
除了这些纸人,其他剧组的同事们都还在,好像都很正常,又好像都很不正常。
褚韩看得心里发慌,他现在看每一个正常的人,都好像觉得他们的肢体僵硬,仿佛假人一样;然后看每一个躺在周围的纸人,却觉得纸人似乎眼中含着情绪,欲语不能。
疯了疯了。
“小林!小东!房昊!”褚韩一个个叫,但是没人给他回应,褚韩简直快急哭了。
方善水扫了一眼,不动声色。
这时,离方善水最近的一个靠在墙上的纸人,好像突然睁开眼看向方善水,涂红的樱桃小口传出了和刚刚外头那说话纸人一样的声音,得意地笑着:【哈哈,你们认不出来了吧,时间推迟的越久,你们剧组里的真人就越少,到时候你就和一群鬼,在这里拍你的电……视……呃吧?】
云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看到方善水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的方善水,做了个伸手摘面具的姿势。
“啊啊啊啊!”前头刚刚还迷迷糊糊的剧组众人,突然尖叫起来。
云良发现,他的纸人居然在这一瞬间,全都被吓出原型了,啪嗤啪嗤地倒在地上。
他控制都控制不住。
而且,被云良拘役来塞进纸人里的鬼魂们,脱离了纸人,仿佛被火烧屁股一样在众人头顶乱窜,好像被吓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转一样,云良强行压制他们,想要再把他们塞回去,却非常勉强。
虚假的纸人们纷纷露出原形,而那些真正的剧组之人,也慢慢地显露出来。
【这……这是什么法术,你做了什么!?】云良忍不住惊愕地问方善水,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方善水转回了头。
云良瞬间瞪大了眼,一时间心神失守,竟再不能控制住手下的纸人,意识瞬间被弹离纸人之身。
方善水见状,忽然张开天眼,追了出去。
云良返回原身,反噬之下猛吐了一口心头血。
“该死!那什么鬼!”意识回体后,因为刚刚被反噬的情况,云良的眼睛半天看不见东西,他现在所在的地方离方善水很近,就在剧组外刚刚纸人所遮掩住的一个地方。
刚刚措不及防被方善水所伤,估计马上就要被方善水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了。
云良忍住疼痛,摸着墙壁想要离开原地,并且指挥纸人们带他离开,但是那边方善水的脚步声已经追上来了。
云良赶忙摸爬着上了一顶纸轿子,用刚刚吐的心头血施法,“起!”
两只抬轿的小鬼瞬间附型,扛着轿子吱呀吱呀就要跑。
追出来的方善水,瞬间被云良控制百十纸人一拥而上,它们想要挡住方善水,但是在看到方善水的脸的那一刻,它们诡异地笑脸全都一僵,之后又是无数黑烟飞窜,鬼哭狼嚎,纸人仿佛绽放型的骨牌一样,呼啦倒地。
“废物废物。快快快,先跑再说,等我缓过劲来再找他一战!”看不清楚的云良感觉到术法再次被破,骂了两句后死命催动他抬轿的小纸人。
“定!”方善水遥遥一指,轿子中的云良瞬间感觉轿子一个咯噔,两个被附形抬轿的小纸人瞬间恢复了原貌。
云良的眼睛还没完全复明,只能模糊看见影子,遇到这种情况心中一凉,正要犹豫要不要自己下轿跑。
方善水上去就是一脚,将那纸扎的小轿子踹翻在地,里头的云良,哎呀一声被踢飞出来。
“说好了术法对决,你怎么打人!”云良指责方善水。
方善水问:“谁跟你说好了?”
云良哑然片刻,感觉眼睛好像恢复的差不多了,顿时也不怂方善水,朝着方善水扑了过去,直接肉搏起来,他在山上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
不过一和方善水过上手,自信的云良顿时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个人打架,而是在过少林的十八铜人阵,还是灵活ai般的,而且还带有丑惧精神攻击!
没过一会,云良就被打得快要没有还手之力,被方善水一脚踢中腹部,飞退一丈远。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大了,方善水脸上坏死的疤痕,突然卡啦一声,掉下一小块来。
方善水一愣,停下手来,云良趁机赶紧退后到安全距离。
方善水摸了摸脸上的皮肤,发现那疤痕下面的皮肤,竟然仿佛新生一样柔嫩。
逃开方善水魔爪的云良却发现,方善水脸上的疤痕坏了一半,他脸上那仿佛凝聚成了天然恐惧纹路的脸,也不攻自破!
不吓人了!
至少不是那种看一眼,就能把鬼吓到灵魂散架的恐怖了。
周围四窜的鬼魂们,都停了下来。
云良也大声冷笑:“哼,方善水,活该你倒霉破功,看我撕了你这张练了异术的鬼脸,到时你还拿什么来怎么对付我的纸人。打不过你,我还可以群殴!”
云良赫然咬破手指,做了智拳印和日轮印的手印,并指一喝,倾倒的纸人纷纷站了起来,脸上再次挂着诡异的笑容,再次向方善水簇拥上来。
正有些呆愣地摸着自己脸的方善水,这才想起来云良,他看着云良,胸中好像突然酝酿出了一层热气,仿佛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一样,方善水勾动体内已经质变的真气,对着四周念道:“火。”
轰——!
正向着方善水簇拥的纸人们,忽地烧了起来,好像被从内部点燃一样,火势熊熊,瞬间淹没。
那些被拘役在纸人中的鬼魂们,在这怪异的火焰中鬼哭狼嚎地被烧了片刻,仿佛也被烧掉了拘魂术的束缚一般,松脱后,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只留下呆愣的云良。
云良差点傻了,方善水刚刚那一手,难道是只有一些阳神大能,才能达到的言出法随?
呆过之后云良瞬间跳了起来,愤怒地指责道:“你作弊!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你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宝,太无耻了,我们再重新比过!”
“闹够了没有?”
云良根本没听到是谁在说话,直接驳回:“没有!”
“云良……”
云良顿时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坏了!刚刚似乎是他师父的声音。
云良有些不敢回头,就看到方善水向他身后点头问候,“想必您就是茅山派的掌门,贵派的这位弟子,还请多加管教,别让他再出来祸害普通人。”
方善水这话说得诛心,云良都不敢回头看师父的脸色了,只是恨恨地瞪着说自己坏话的方善水。
“惭愧,教导无方,我也无言再称是他师父,他三番五次做下这等事,已经是入了邪魔外道,我茅山此次,会废其修为,将其逐出师门,作为惩罚。”
听到师父说完,不敢回头的云良一下子懵了。
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云良回身碰地一声跪在地上:“师父,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恶作剧,我不该找普通人的麻烦,师父你别吓我。”
茅山掌门面无表情:“你还记得前两次我罚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术法在我道门是维持正道,到了你手中却是肆意为恶的手段,你丢尽了我茅山派的脸。”
云良一下跪了下来,还要辩解,赶忙回头,想让后头从屋里出来的剧组之人给他说话,不停解释道:“我没有伤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吓吓他们,师父不信你去问他们,我什么也没做。”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如果我有心脏病,早就被你吓死了。”
这句话一出,饱受折磨的剧组众人顿时小鸡啄米一样纷纷点头,对云良没有丝毫同情心理。
方善水本来还存着刚刚云良用法术嚣张作恶的音频,但是看到茅山派掌门如此严苛,感觉自己再落井下石,估计云良就不止是被逐出师门,而是要被就地清理门户了,还是作罢。
然而就算没有方善水的推波助流,云良也仿佛被剧组众人的几句话打入地狱。
掌门闭了闭眼,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云良,你心性与我茅山派不合,从今天起,你将被逐出茅山派,再不是我茅山弟子,也不能在外以茅山派门人自称……我不能让茅山的清誉,有朝一日毁在你的手中。你现在这里和人道歉思过,过两日我会让人来带你走,若你在……哎。”掌门说到这里不想再多言,甩开了云良拉着他哀求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云良整个人都蔫了,跪在原地垂头丧气失魂落魄。
他总以为自己把握着一个度,规矩触犯个一两次,大家都会念在他年轻气盛不计较,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掌门离开了,背影有些萧瑟。
方善水看看走调的掌门,再看着跪在地上久久不动的云良,忍不住回头,望了在他肩膀上啃棒棒糖的手办师父两眼。
方善水挠挠它:“师父,我要是违背门规,做错事,你会不会也赶我出门?”
手办师父瞪大眼,被人头大的棒棒糖撑成椭圆成的腮帮子转过来,红眼睛望向方善水,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
方善水指指长跪不起的云良和正在离开的茅山派掌门:“像他们这样。”
手办师父咔擦一声将棒棒糖咬开,一边拖着腮咔擦咔擦地嚼,一边懵懂的摇摇头,似乎还有点迷糊的样子,一脸门规不是你定的吗?你怎么会做错事,错了……错了也肯定是别人的错。
再不然……那就改改吧,改了还是好徒弟。
手办师父似乎理清了思路,小手拍了拍方善水的手指,示意他不要担心。
方善水:……
看样子自家师父是个无差别护短的盲目师父,典型的反派思想,电视剧里的炮灰啊、招人嫌的反派啊,就是他师父这样的。
方善水想起自己小时候却是一直挺乖的,似乎从来没有熊得让师父操心过,不过他还是严肃道:“师父你这样是不对的,我要是错了你可以教教我,或者抽我几顿,把我关起来天天面壁思过。”
手办师父托着腮嚼着糖果听着方善水的话,一脸受教,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你放心的样子。
方善水失笑了下,有些感慨。师父不会,他也不会,因为他们都是世俗的普通人。
所以他们青越观,就是小猫三两只的家传派别,而茅山这类克己律己的门派,才能成为在世间屹立千百年的大派。
方善水朝着茅山派掌门离去的方向,拱手一拜,以示尊敬。
113、一一三 容颜改
回到旅馆。
方善水看了看自己疤痕密布的脸; 眼下脸颊处,已经掉落的一块; 方善水敲了敲剩余的硬痂,还是有点结实的样子; 想了想,他在浴室放了盆热水,然后坐在水池里打起坐来。
方善水身边的手办师父,见方善水入定,似乎知道不能打扰,就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一咕噜沉到了水中; 试着游了游; 还没摸到水面,又沉了。
水属阴且能聚阴,密度也比较大,对手办师父的元神之体稍有阻碍; 所以一落到水中; 它就不太容易飘起来了。
游到水池边,手办师父一跳而起落到了池沿上,浑身**的好像身体都变胖了一圈,好像进水了一样。
手办师父淡定地拧了拧自己的胳膊腿,将水挤出来,又摇了摇脑袋,将湿头发上的水珠也甩掉。
不过在水池边坐了会后; 手办师父赫然发现,自己离水池中的方善水,好像太远了点。
褚韩给方善水开的这间豪华套房里,浴室很大,还是正方形的,手办师父左右看看,顿时就有些不太满意,它和方善水足足隔着一个半方善水的距离。
手办师父坐在池边想了想,将自己的小白幡拿了出来,摇摇小白幡,等白幡外荡出一圈丝丝缕缕的棉絮一样的阴煞,就开始捏它的游泳圈。
入定后方善水渐渐忘记了疤痕的事,也听不到手办师父的动静,只是一心修炼。
随着他行功运转大小周天,他身周的水仿佛受到磁场影响一样,开始呈现涟漪型的扩散。
滴答……滴答……
方善水听到了水声,然而这水声却似乎不是从外头传来,而是来自他内腑之间。
丹田内,原本只有一滴水珠,渐渐的,随着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多地转化,与之汇聚,那滴水珠慢慢大了一圈,一点点地凝成了珍珠大小的满圆。
刺啦刺啦。
方善水脸上的硬痂传来撕裂的声响,在方善水没有注意的时候,一块块地掉落。
手办师父在水池边捏了好半天,游泳圈基本都被它捏成了轮胎,往水里一扔,比它自己沉底沉得还利落,连个水漂都不带起的,看得手办师父顿时一呆。
元神之体的它,落在水里控制不好都飘不起来了,更何况这些阴煞聚成的轮胎。
手办看着眼前的轮胎,托着下巴看着水里的方善水发呆,看着看着,就看到方善水的脸裂了,顿时一惊,立刻跳进了水里。
不过这次,手办师父好像福至心灵一样,瞬间就掌握了飘的技术,非但没有沉底,还仿佛踩着水面踏江而过一般,瞬间到了方善水面前。
它并没有打扰方善水,只是盯着方善水的脸看了看,在发现方善水并没有受伤,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劲的神情,就放心了,然后,咕噜一下又沉了底。
手办师父抱着手臂坐在池底,回忆了下刚刚踏水而行的感觉,又摇了摇小白幡,继续捏轮胎,这次轮胎捏成后,他赫然朝里头吹了口气,轮胎瞬间胀大三倍,托着手办师父一咕噜就往水面上冒。
成了。
哗啦飘上了水面,手办师父正要高兴,就对上了方善水那张硬痂几乎掉完了的脸,手里的小白幡吧嗒一声被吓掉在澡球一般大的轮胎上。
手办师父握紧小白旗愣了半响,才开始左右四处地看。
再三确定水池中只有这一个方善水,又再三确定眼前的气息确实没有被谁掉包,然后就托着下巴飘在轮胎圈上,看着方善水的脸发呆。
方善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周身的池水似乎是被他的体温侵染,还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睁开眼,他就看到飘在眼前的手办师父,坐在一个好像轮胎似的东西上,一边盯着他看,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手里的黑棉花糖,见他睁开眼,立刻望了过来,一脸莫名的神色。
方善水:“师父?怎么了?”
手办师父指了指他的脸,方善水也想起来了,低头看了眼水里的倒影,随即站了起来,快速地换了身衣服,走到镜子前。
一眼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哪怕是方善水,都感觉眼睛被闪了下,很有些不适应。
方善水的脸,并没有因为疤痕掉落,而出现肤色不一的阴阳脸,只是他的皮肤仍旧是太白了,甚至不太像活人,猛一看,仿佛见到了地府中的幽魂,安静地站在开满彼岸花的奈何桥畔。
周围都黑暗着,只有他是如此引人注目,诱人堕落他脚下的无底深渊。
方善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手办师父跳到方善水肩上。
方善水回头,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带着笑意问师父:“是不是像变了一个人?”
被方善水的笑容闪了一下,手办师父呆愣片刻,好像听到了远在千里外的尸身传来了一声心跳声。
随即,手办师父抬起小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方善水的脸,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又更加严肃地摇了摇头。
看着师父这纠结的样子,方善水不禁哈哈笑了。
镜子里的人非常的陌生,只有眼神和轮廓,能让方善水找到自己的影子。
方善水心中有些感慨,好像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一样。
早在他被遗弃又被师父捡到后,就是新生,然而脸上的疤,仍然会在偶尔的夜深人静中,提醒他一些不想惦念的事情。
正沉浸在思绪中,这时,屋外的门突然被敲响。
听到是褚韩的声音,方善水就直接过去开门了。
“方大师……”褚韩一脸高兴,拿着手机正要给开门方善水报喜,却猛地对上了方善水没戴面具的脸,手猛一抖,手机瞬间往地上摔落。
方善水好像习惯了这种看到他脸就吓得半死的反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褚韩快掉到地上的手机,然后放回褚韩手里。
反应过来的褚韩猛地抓住了方善水的手,方善水眨了眨眼没有躲开,然后就看到褚韩的眼睛几乎要变成心形,一脸激动地道:“男神你叫什么名字?你出道了吗?你电话号码是多少?你经纪人谁?你签约了吗?你为什么还没红,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我迫切地想要请你当我的男主角,你长得太好看了你知道吗!哦哦,还有你为啥走错了我们方大师的门,难道你们是朋友?方大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
方善水没说话,只是用没被褚韩抓住的手,将一大半脸捂了起来,对褚韩道:“认出来了吗?”
“呃,方大师……友。”滔滔不绝中的褚韩,好像被紧急刹车一样,呆呆看着方善水,后坐力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方善水点头:“嗯,是我。”
“方大师!你的脸不是……”褚韩赶忙吞下毁容二字,转口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了,那是方大师你的一种法术,我懂,这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才华。怪不得,你昨天只是一摘面具,所有的妖魔鬼怪顿时都原形毕露,也是很酷的,就是太糟蹋这美脸了!”
褚韩迅速地自圆其说后,就开始各种劝方善水加入娱乐圈。
手办师父扛着小白旗坐在方善水的肩上,红眼睛一直看着褚韩握着方善水的手,莫名不满,等了好久都没见褚韩松开,它就跳了下去,自己将褚韩的手掰开。
方善水看到师父的动作,想要阻止,但发现正被掰开手指的褚韩,好像根本没发现有这回事一样,继续对着他的脸滔滔不绝,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其他的事情,满眼迷妹追星的朦胧神色。
方善水从没发现过褚韩竟是如此多话,不禁有些头疼:“你这会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褚韩终于想起来了被自己遗忘的事,不好意思道:“方大师,今早我接到了最后一位教授的电话,他愿意来了,只是钱得再加一成。”
“行,他什么时候能到?”方善水果断同意,反正最近他的钱袋子被元沛塞满了,足够用的。
“今天。”
褚韩的剧组,休息了一天后,又顽强地重新开工了。
而那个抛弃了剧组,几乎要被剧组众人遗忘的葛风,却在今早上了头条。
【震惊!小鲜肉葛风差点被卖掉当陪葬,真相让人匪夷所思……】
【惊呆了!葛风夜会美女,美女竟然不是人!】
原来,昨晚离开后又坐车回来的小鲜肉葛风和其助理,今天一大早,在一家殡葬用品店的后仓库里,被人发现。
发现的时候,葛风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纸人的胭脂和口红,本来老板是要打开仓库翻捡压箱底的纸人,想要拿出去晒晒以免受潮,结果搬到葛风没搬动,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搬着得竟然不是纸人而是真人!
而这个真人竟好像被困住一样,眼神恐惧明显有自我意识,但就是像个纸人一样摆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家老板虽然因为经营香烛店,也时不时会遇到过怪事,懂点道行,所以就把葛风搬出去在太阳下晒,然后顺便报了警。
这下热闹了,不但警察来了,记者也来了,因为有人发现了葛风竟然是个明星,还是最近盛传闹鬼的《青越观》剧组里的主演。
更恐怖的是,警察和记者来的时候,葛风还顶着猴屁股脸蛋和大红嘴唇,动也不能动地在香烛店院子里,和大堆纸人一起晒太阳。
看着闪光灯和各种惊异的眼神忽闪而来,葛风的内心是疯狂的、是绝望的。
葛风的离奇遭遇,迅速横扫了各大网媒纸媒,青越观剧组的神秘,再次甚嚣尘上。
各地灵异探险爱好者们,纷纷在网上留言,满心渴望地想要远赴《青越观》剧组去朝圣。
褚韩看到这个消息,再看到推送图片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葛风一脸懵逼地被记者拍,差点没笑死过去。
昨天褚韩审问了一遍关于符纸的事,发现最有可能揭符的,就是葛风和他的助理,如今见到葛风这厮倒霉,不禁骂道:“该!这孙子,就该等人把他卖到火葬场,快烧掉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吓不死他!”
本来褚韩这个颜控,对长得好看的小鲜肉都是非常优待的,平常连吼都不吼他们,像昨天知道葛风耍大牌据演,褚韩都没有出声骂他。
不过今天见了方善水的脸后,褚韩仿佛看谁都成了庸脂俗粉,骂起来丝毫不再留情面。
说到这里,褚韩突然顿了下,看了眼还跪在剧组外头的云良,悄悄跑去找方善水说:“方大师,看来,昨天那云良法师,真的只是想吓吓我们。报道上说,葛风他们是在香烛店的仓库里找到的,并不是已经卖出去要拿来烧的纸人。呃,他这样就要被驱逐出门派,会不会太严苛了一点,虽然他确实熊得让人无法接受。”
云良在外头跪了一天一夜了,来往的行人都会多看他两眼。
褚韩有些看不过去,找人给他送了点水饭,云良也不吃不喝,仿佛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对此,方善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云良门派掌门的决定,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左右的。
而且听茅山掌门的话,云良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大概是屡教不改,一直踩着规矩底线,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有恃无恐。
就像褚韩这样,明明昨天还被吓得半死,如今缓过劲来,发现云良其实并不是个会置人于死地的恶人,就对他没那么厌恶了,反而同情起来。
若是茅山掌门这次不下狠手,估计云良以后仍然不会改,大概茅山派的掌门也是这么考虑的?
方善水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褚韩还想再说些什么,在那边等着的摄影师忍无可忍地吼了起来:“导演,你不要再找借口去和方大师说话了,正拍着戏呢,你能不能等工作结束了,再去当你的迷妹!”
刚刚是去给方善水倒杯水,刚刚刚是去给方善水拿把扇子搬个椅子,现在连看条新闻,都能去找方善水去抒发一通感想,还要不要好好工作了!
“你懂什么!我这就过来。”褚韩被吼得老脸一红,再看看周围走两步,就忍不住朝方善水这看一眼的男男女女们,顿时也像摄影师吼他一样,吼起了别人,“都拍戏了,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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